《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节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作者:霜雪南渡 简介: (1v1+甜宠+竹马男二追妻火葬场) 一夜之间从江家人人艳羡的千金大小姐变成鸠占鹊巢的孤女。 江岁阑觉得人生最大的bug也就是这样了。 直到她听到朋友问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迟少,你答应娶江慕烟不怕岁阑那小祖宗生气啊?” 江慕烟是江家的真千金。 而他笃定的回:“她不会。” * 江岁阑果断的和竹马分手,和弃她如敝履的江家断绝关系,决绝的孤身一人离开,并改姓为温。 * 再次遇见,他依旧是迟家的继承人,可她却成为了金字塔尖的豪门谢家走丢的小女儿。 觥筹交错,他举杯站在她面前,满身傲骨不再只有卑微的哀求:“岁岁,我没有娶她。求你,别不要我。” 然而江岁阑还没说什么,身边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 他们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远远隔开,那满身冷戾的男人更是直言不讳。 “迟先生,我家岁岁不做垃圾回收。” “而且,我都还没把人哄到,你又凭什么?” * 时景肆有一个秘密,他对不知道长相和声音的人心动了。 时景肆还有一个秘密,他知道她是谁了。 从此明撩暗哄,她一身反骨亦有他满心偏宠。 第1章 我们分手 “迟少,你答应娶江慕烟,不怕岁阑生气啊?” 江岁阑得到迟淮喝醉的消息冒着雨赶来在水一方,刚准备推门进包厢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这一刻,她的脚像是有千斤重让她无法再前进一步,心也不受控的往下坠去。 迟淮答应娶江慕烟?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透过那条刚才被她推开一点的细缝看向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 他手指中夹着一根烟,英俊温润的眉眼在氤氲的烟雾里有些模糊。 听到身边好友的问话,男人动作优雅的将手里的烟掐灭,淡淡的回了三个字:“她不会。” 江岁阑和他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的情分之深不是她想割舍就能割舍的。 而且,她已经没有了家人和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若是连自己都失去,她必然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 现在的迟淮就是江岁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那么害怕孤独的人在失去全部的亲人之后,又怎么可能舍得再放弃他。 听到迟淮这笃定的回答,在场的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却到底没反驳什么。 江岁阑对迟淮的特殊大家都看在眼里。 甚至直接点说,迟淮就是江岁阑的全部。 以前是,现在更是。 为了迟淮,在这个充满情色的圈子里江岁阑一直和所有异性保持距离,干净得不行。 迟淮胃不好,她可以放下身为大小姐的架子为迟淮做养胃的餐食,然后送到迟淮面前盯着他吃完。 十年如一日,看得他们这些人都羡慕得紧。 最主要的是,江岁阑对谁都是清清冷冷的疏离模样。 唯独对迟淮,在迟淮面前他们几乎没见过江岁阑冷脸。 过去大家都觉得江岁阑和迟淮能修成正果,没想到江家真正的千金回来不过一年,迟淮要娶的人就从江岁阑变成了江慕烟。 还真是让人唏嘘。 有人看不过去迟淮这笃定的模样,忽然问:“你答应娶江慕烟的事,岁阑知道了吗?” 毕竟一起长大,江岁阑虽然是江家抱错的假千金,但他们和她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听到这话,迟淮眼神深了几许。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离不开我。” 所以,就算他娶江慕烟,也改变不了江岁阑爱他的事实。 问话的人嗤笑了一声:“等岁阑知道不要你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冷静了。” “岁岁很懂事。”迟淮盯着说话的人:“只要没有人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她就算知道也能理解我的选择。” “而且,江慕烟的存在不会影响她在我心里的地位。岁岁分得清利弊,她不会做让我为难的事。” 从小到大,江岁阑考虑事情都是以他的利益为先的。 迟淮觉得,这次也不会是例外。 这话从迟淮嘴里说出来让人很惊讶,又没那么惊讶。 他们这些人都这样。 以前以为迟淮会是那个特殊的痴情种,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希望,迟淮真的能得偿所愿吧。 江岁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犹如众星捧月对的男人,有些想象不出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这真的是那个和她认识了十五年,会在她每个害怕孤寂的夜里彻夜哄她的迟淮吗? 好陌生啊,江岁阑想。 心脏也从一开始撕心裂肺的疼痛忽然没了感觉,就好像被麻痹了一般,除了酸胀再无半点痛感。 “不进去吗?”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失神的江岁阑回神,也成功惊扰了屋内谈话的人。 他们齐齐看向门口,看到江岁阑站在门口时先是意外,可随即便露出了看好戏的姿态。 灯光、美酒,舞台已经搭好。 戏子也已经准备就绪。 似乎下一刻,他们便能看到这精心筹备的好戏。 江岁阑抬眸同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对视。 那双一贯清亮澄澈的眼睛上覆了一圈淡红,像是哭过,可又没那么像。 傅以南像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貌似不该暴露江岁阑的存在,他淡淡的开口: “抱歉。” 毫不走心的。 这人一贯恶劣,江岁阑懒得搭理他,侧身看向屋内齐刷刷盯着她的人。 事到如今,这戏她不得不唱。 似乎没想到她居然在门外,迟淮在她走进来以后莫名的有些心虚。 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和过去那般亲昵的朝江岁阑伸出手。 “岁岁,来我这里。”一如既往温柔清润的声音,犹如情人在耳畔的低语。 若是江岁阑没听到他才用这样的声音说出那番让人心凉的话,她也许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但是,她不是为爱痴到亲耳听到自己的男朋友说着要娶其他女人都能无动于衷的人。 在迟淮的注视下,她缓缓抬起手,那莹白漂亮的手一寸寸朝着迟淮掌心落去。 看到她的动作,迟淮眼底闪过一抹笑。 他就知道岁岁懂事,她明白他的身不由己。 她是世界上最懂他的人。 傅以南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样忍气吞声的性格太不像江岁阑了。 她虽然看起来乖,但是骨子里比谁都叛逆。 现在,居然为了迟淮隐忍到这种地步。 她就这样喜欢迟淮吗?还是真的把迟淮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这样的情景不是傅以南想看到的,但是他没有立场阻止,便只能冷着脸散发着不悦。 “岁岁?” 片刻后,迟淮发出不解的声音。 因为江岁阑的手悬在迟淮掌心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他疑惑的抬眸,却看到了江岁阑眼中的笑意。 她明明在笑,可迟淮却觉得一阵心惊胆战。 下一秒,一枚银戒从江岁阑掌心落下,毫无偏差的落在迟淮掌心。 这是两年前,迟淮向江岁阑告白的那天送的,情侣对戒,他们俩一人一枚。 如今,她的这枚还时时刻刻戴在手上。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2节 而迟淮的那枚,只会在来见她的时候戴给她看。 现在,他的手上空无一物。 “迟淮。”江岁阑仔细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脸还是那张脸,可却让江岁阑觉得陌生极了。 “我们分手。” 她干脆利落的将这四个字说出口,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除了傅以南。 她居然真的舍得割舍和迟淮之间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和迟淮分手,没有迟家太子爷的庇护,江岁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我不同意!”迟淮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抓紧掌心的银戒,抬手去抓江岁阑的手,想要把戒指还给她。 可江岁阑却毫不犹豫的向后退了一步,她笑得有些勉强,却很坚定。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还有,恭喜你。” 恭喜迟淮即将和江家的真千金订婚。 她祝他们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说完,江岁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在他们面前哭,会让江岁阑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所以,她必须忍着。 “岁岁……”看到江岁阑转身离开,迟淮下意识的想要去追,一旁的傅以南却轻飘飘的笑着说: “迟少,女人不能太惯着。江岁阑如今的处境可由不得她耍小性子,你不如冷冷她,也许吃了苦就听话了。” 过去江岁阑是江家的千金小姐,自然有人捧着惯着。 现在她从高处跌下来,没有迟淮的庇护想要踩上她一脚的人比比皆是。 迟淮自然明白这点。 他盯着江岁阑消失的背影,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抬脚。 他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除了自己,她还能依靠谁? 傅以南说的没错,该是磨磨她的性子了。 她的性子这般高傲,自己又不能时时庇护她,若是自己不在,受了委屈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些,迟淮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重新坐了下去。 傅以南唇角几不可见的扬起。 江岁阑可不会为了任何人践踏她自己的底线,迟淮被江岁阑惯了这么多年,到底惯得太自信了些。 第2章 买断 江岁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在水一方的,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江家的大门口。 自从一年前江慕烟回来,她便没有回来过了。 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因为江慕烟接受不了她这个占据了她二十多年富贵生活的人在这个家里。 所以,哪怕做错事的人不是她,她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被放逐的那一个。 江岁阑看着眼前的大门,抬手输入密码,然后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出现。 她的手僵在空中,脑海中还有江母让她离开时说过的话。 “岁岁,你先出去住一段时间,等烟烟能接受了你再回来。” 一年的时间,江慕烟还是没有接受她。 而她不想再躲了。 这段被她占据的亲情也必须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当初没人给她选择的机会,现在她想自己选。 江岁阑抬手摁下门铃。 屋内正在靠着季萱撒娇的江慕烟甜糯糯的开口: “张妈,看看是谁。” “好嘞。”张妈应了一声,走到总控面板前,当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时,表情有些许僵硬。 江慕烟半晌没听到张妈的回答,便按了暂停,追问道: “张妈,是谁?” 季萱也跟着侧头看过来。 张妈犹豫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江慕烟准备自己来查看,这才赶紧说:“是江岁阑小姐。” “她来做什么?!”上一刻还笑容甜美的人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满脸的怒火,大声吼道: “让她滚,这里是我家不是她家,让她滚!” “烟烟,你别生气。”季萱连忙抱住自己的宝贝女儿,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 “这里当然是你家,没人能抢走属于你的一切。” “张妈,还不赶紧将人赶走。” 听到这话,江慕烟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 张妈刚才被她嘶吼的样子吓到,等反应过来准备让江岁阑离开时,江慕烟却突然开门跑了出去。 季萱暗道不好,连忙抬脚跟上。 每次烟烟看到岁岁都像疯了一样,她怕她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来。 “江岁阑,你这个小偷,你有什么脸出现在我家,给我滚,滚!”冲到院中的江慕烟抬起一盆栀子就朝江岁阑砸了过去。 江岁阑早就防着她这一出,慢条斯理的抬脚避开。 她站在那里,周身说不出的沉静温和,端庄大气。 越发显得此刻怒气冲天的江慕烟像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 江慕烟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人,又嫉又恨。 如果不是江岁阑霸占了她的位置,她才应该是这副让人惊艳的模样。 她霸占了自己的一切,凭什么还要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她一定要毁了她,一定要毁了她! 复仇的怒火在心底喧嚣,江慕烟立刻弯腰去拿另一盆栀子,季萱恰在这时跟了出来。 她赶紧将江慕烟抱住,任由她在自己怀中挣扎,眼底的疼惜在看到江岁阑时变成了不悦。 “你来做什么?不是说了不要出现在这里,免得刺激到烟烟吗?” “若是缺钱你可以给你爸……”意识到怀中的江慕烟听不得这话,江夫人立刻改口说: “给你叔叔发消息,他会给你转生活费过去。” 哪怕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幕,江岁阑心底却依旧一阵阵的抽着疼。 偏偏江慕烟在这个时候又闹了起来,她跳脚的质问着季萱:“你们背着我给她钱了?她凭什么用我们家的钱。” “让她把钱全部还来,那是我们家的,是我的!” “烟烟……”季萱头疼的开口,想劝江慕烟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她催促江岁阑:“还不走?” 语气中满是烦躁不耐,像是一把刀捅到江岁阑心口,将她心底的那些奢望一点点剜了个干干净净。 明明这一切不是她的错,可所有人都在指责她辱骂她。 从一开始每每听到这些话哭到泣不成声到如今已经麻木到生不出太多情绪,江岁阑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 可看着季萱眼神中再无过去的半分疼惜温情,还是会疼。 疼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可她不能哭,没有人会在意她一个假千金的眼泪。 她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哭的。 江岁阑深吸一口气:“江夫人。” 她开口,季萱和在她怀中挣扎的江慕烟同时一愣。 江岁阑看着她们,一字一句的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和江小姐争什么,我今日来是想和您们商量一件事。” 听着她的称呼和敬称,季萱心底生出几分难受。 江岁阑的懂事很是让她们省心,各方面也优秀得很给她们长脸。 可她到底不是他们亲生的。 想到这,季萱叹了一口气,“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江岁阑点点头,她也没有想进他们家。 “既然江小姐已经回到了江家,我也该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江岁阑语气平静的陈述: “所以,我希望能将自己的户口从江家迁出来。而江家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钱,我也会一一奉还。” “你是说你要将户口迁出去?”江慕烟眼睛一亮,若是户口迁走,是不是代表江岁阑和江家再无半点关系了? 想到这,江慕烟立刻抓着季萱的手要求:“妈,答应她,让她滚,永远的离开我们家。” 季萱没有点头,只用复杂的眼神盯着江岁阑。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3节 片刻后,她失望的摇摇头:“江家到底养了你二十年,果然不是亲生的养不熟。” 做得如此决绝,简直让人难堪至极。 江岁阑垂着睫毛,双手不自觉的攥紧。 不是亲生的所以养不熟吗?多有道理。 她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夫人说的有道理。” “你……”季萱一噎,这是江岁阑第一次如此态度对她说话,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还有动动嘴皮子就将人噎个半死的本事。 但是,多年母女,该问的还是要问。 “离开江家,你还有去处吗?岁岁,哪怕你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江家出钱买的。” 虽然写的是江岁阑的名字,但钱是从江勉舟的账户上划出去的。 季萱眯着眼,问:“你可想清楚了。” 到底是上层圈子里的女人,季萱平素性子再温柔,和人讨价还价的时候也是盛气凌人的。 “我想清楚了。”江岁阑毫不犹豫的回,一年前她就该想清楚了。 拖了那么久,该死心了。 “好。”季萱点头,又问:“所以你准备用多少钱买断我江家的养育之恩?” “我名下所有由江家购买的固定资产我都如数奉还,另外再加五千万,这样够吗?” 听到五千万,季萱眼皮跳了跳。 她本来是想用钱来逼江岁阑知难而退,但是没想到她居然给出了比自己预估更高的价码。 江岁阑从小就懂事,除去他们给的固定开销外,从不主动向他们要钱。 她对车子这些也没什么兴趣。 所以平时他们给她的奖励多是房子。 现在估摸算起来他们花在她身上的钱往多了算也不过三千万的样子。 但现在,江岁阑却算出了五千万,她这是下定决心要和江家决裂了? 季萱的心情忽然变得很难看,看着江岁阑固执的神情,她再问:“当真想清楚了?” 到底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妈,你是不是心软了?!”江慕烟察觉到季萱语气中的不忍,立刻愤怒的质问。 第3章 身不由己 季萱赶紧抱着她哄:“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就算心软也是对你心软。” 江慕烟有双向情感障碍,半点刺激都受不了。 季萱毫不犹豫的顺着她的脾气哄。 听到这话,江慕烟得意的朝江岁阑抬起下巴,像一只斗胜的公鸡。 看着母慈女孝的两人,江岁阑移开视线。 她从未得到季萱如此温柔的疼爱。 过去季萱对她向来都是严厉的,因为她是江家的女儿,是江家良好教育的体现者。 她以为,她们对所有孩子都是一样的。 原来对江泽川可以放纵,对江慕烟可以溺宠,唯独只是要对她严厉。 如今看来季萱说得对,到底不是亲生的。 她压下眼眶里的酸涩,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我想清楚了。” “如此,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带着所有固定资产和五千万来找我,确认无误后我将户口本给你。” 三天的时间准备五千万,倒也不算为难。 江岁阑点点头,拿出手机。 “江夫人不介意重复一遍我们之间的约定,让我录一下音吧?” “你不信我?”季萱这下是真的觉得生气了。 她们早就知道这个女儿是个冷心薄情的,但如今她竟然能做出如此防备她这个母亲的事。 江岁阑浅笑着,“江夫人觉得我应该信您吗?” 没有江家小姐的这个身份,江家若真不想放她安然离开有的是手段方法。 她需要自保。 “妈,让她录,我们也录一个。”江岁阑彻底脱离江家对江慕烟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她自然乐见其成。 说着,她也拿出了手机。 将她迫不及待的样子尽收眼底,江岁阑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匀速的无比清晰的说: “今日是202*年06月28日晚八点12分,江家抱错养女江岁阑在江家别墅门前与江夫人季萱约定,于202*年07月01日,中午两点整奉还江家用于养育江岁阑的产生的所有费用共合计五千万以及赠送的所有固定资产。 还清以上资产后,江家同意江岁阑迁出户口并与江家划清关系,以后双方之间再无亲缘关系,亦无……” 江岁阑声音莫名的哽咽了一下,江慕烟却更急兴奋的盯着她催促: “快继续!” 江岁阑嘴唇动了动,眼睛不由自主的观察了季萱的神情。 可她只站在那里皱着眉,眼底没有不忍没有不舍,只有被忤逆的愤怒和烦躁。 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能? 江岁阑闭上眼睛,将没有说完的话说下去:“亦无母女情分。” 说完,江岁阑僵硬的手攥着手机收拢,来时的冷静和镇定似乎不复存在,她有些狼狈的转身离开。 “岁岁……”季萱忽然开口。 江岁阑身形猛的停住。 身后季萱的声音传来,冷漠的高高在上: “到时候转户口的时候,将江这个姓氏一同改了吧。” 江岁阑绷着的弦瞬间断裂,眼泪决堤。 她提脚快速的离开。 不能让江家的人看到她哭,她不是离开江家就无法活下去的废物。 她的骄傲不允许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狼狈的模样。 可是,真的好痛。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不会因为他们的忽视冷待生出半点不该有的情绪,所以她快刀斩乱麻,想要将这段不属于她的关系彻底斩断。 可这每一刀都砍在她自己身上,让她越发残忍的意识到她对江家来说真的不重要。 江岁阑坐上车,手机被她扔在副驾驶。 提示音响了一下,迟淮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岁岁,我喝多了头好疼,我好想你,你来陪我好不好?】 下面,是一个定位。 江岁阑有时候挺希望自己视力差一些的,至少在这般伤怀的时候不用再被恶心。 她拿起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几行字。 【迟少,别发疯。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这样的行为算骚扰。体面些,别弄得大家太难看。】 发完这段话,江岁阑也没有管迟淮会不会回复,回复什么,直接将人删除拉黑。 包括其他的联系方式和电话。 她做事向来干脆利落,干脆利落到连她自己都要捅上两刀。 用痛来提醒自己别认输、别回头、不值得。 整理好情绪,江岁阑才开车离开。 * 另一边,热闹的包间里只剩下迟淮和他最好的兄弟。 看到迟淮一直盯着手机,席律凑到他身边:“那小祖宗还没回你消息。” “额……回了啊?”看到手机聊天记录的席律有些错愕,甚至想象不出一向对迟淮温柔耐心的江岁阑说这话的语气。 字字句句都是冷漠决然,席律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心底压抑得厉害。 他看了看绷着唇角的迟淮,试探着说: “要不你现在好好哄哄她?岁阑对你一向最好,你若是主动低头,她肯定会心软。” 江岁阑对迟淮不仅仅是偏爱,而是让不知多少人嫉妒的依赖。 可以说,只有迟淮得到了她毫不克制的感情,热烈的明朗的。 江岁阑对迟淮的偏爱不知道让圈子里的人有多嫉妒,哪怕一年前江岁阑失去了江家千金这个身份。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江岁阑依旧有一席之地。 因为她足够优秀,优秀到江家千金这个身份对她来说似乎只是锦上添花。 从琵琶到钢琴,从古典舞到爵士,从书法到国画,从厨房到厅堂……好像就没什么是江岁阑不会的。 没人知道她为了这些付出多少努力,但是她的光芒绝不是失去一个身份前缀便能遮挡的。 就是因为得到这样一个人不加掩饰的偏爱,迟淮的才会成为这个圈子里最让人羡慕的人。 迟淮本就不想失去江岁阑,眼下又只有他和席律,便顺着台阶下给江岁阑又发了一条消息。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4节 “岁岁,我的身不由己你该明白的,别不理我……委屈·jpg” 然而在消息发送的瞬间,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跃上屏幕,像是嘲笑着迟淮的自以为是。 “艹!”他用力的将手机砸出去,眼底瞬间猩红一片。 “我没同意分手,她怎么敢的!” 席律欲言又止,想到迟淮对江岁阑的看中,还是劝道: “岁岁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白天听到你说要娶江慕烟的话肯定生气了。不如你去和她好好解释解释?” “没法解释,她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子,怎么会不明白我们的身不由己?” 迟淮也不想娶江慕烟,今儿谁让江慕烟才是江家的女儿。 迟淮深吸一口气:“就是我太惯着她了,她如今才会如此任性。以前,她最懂事了。” 席律心想,江岁阑是懂事,不是没脾气。 你都要让她当小三了,她要是还能忍就怪了。 可这话,他没法给迟淮说,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第4章 股友 “给她打电话问她现在在哪。”迟淮看了一眼席律的手机。 他虽然要娶江慕烟,可也不会真的不管她。 席律认命的拿出手机,然后给江岁阑打了电话,毫不意外的他也被拉黑了。 席律无奈:“打不通,我也在黑名单。” 迟淮神情有一瞬的茫然,她居然连席律都拉黑了? “她住哪?”迟淮问,既然联系不上她,那他亲自去找她,哄她,这样够有诚意了吧。 “你问我?”席律尴尬的笑笑:“我怎么可能知道岁岁住哪。不过……淮哥你竟然也不知道吗?” 听到这话,迟淮的表情有一瞬凝滞。 他的确不知道江岁阑现在住哪。 一年前她被江家的人赶出来后便自己去找了住所,他当时被家里人拉着参加江慕烟的回归宴,便没有陪她。 后来,他便忘记了问…… 迟淮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江岁阑单独相处过了。 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到这点。 他惊慌的回头抢走席律的手机:“解锁,给霜晚打电话,问岁岁住在哪。” 席律见他这般着急,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在意江岁阑,又何必答应将订婚的人换成江慕烟?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他帮忙拨通了电话,但是霜晚一听他的来意后,直接冷哼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再等席律打过去,便发现他又被霜晚拉进了黑名单。 看到迟淮青筋暴起的手背,席律赶紧安抚: “你先别急,我再问问其他人。” 席律在那着急忙慌的联系其他人,可是迟淮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摔碎的手机屏幕上那个刺目的感叹号。 岁岁,真的只是和他闹脾气吗? 迟淮在心底问着自己。 若只是闹脾气,她何必不顾情面的连带着席律一同拉黑。 她这样做,分明是要断了他的所有退路。 还是说,她就这样笃定自己一定会在迟家和她之间选择她? 她是在逼自己做选择?! 迟淮深吸一口气,拦住席律:“不用打了。” “淮哥,你……” “她离不开我的,她只有我了。早晚有一天,她要接受我要联姻这个事实的。” 迟淮笃定的说。 江岁阑越想逼他做选择,他越不选。 他一定会让她明白,除了自己,她已经一无所有。 这一夜,有人自欺欺人无法安眠,有人抛弃一切睡中无梦。 江岁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若非饿到心慌她还能再睡一会。 起来打开音乐,在厨房煮了碗清汤面,江岁阑才解锁手机。 手机里有很多未接电话,有江家人的、她认识的一些少爷小姐,以及陌生的号码。 江岁阑一一往下滑,直到看到霜晚的电话,这才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下一刻女生清脆俏皮的声音传来。 “啦啦啦,恭喜我的岁岁即将脱离江家,不用再被小绿茶道德绑架啦!” 听到她元气满满的声音,江岁阑的疲倦都淡了淡了几分,她笑着: “你们的消息来得这么快?” “不快也不行啊。”霜晚欣赏着自己的美甲,“那小绿茶把你和江家划清关系的录音发在朋友圈,还说这是你和江家的事,不希望有人多管闲事。” 这意思分明是在用江家向别人施压,不让他们借钱给江岁阑。 江岁阑眸光冷了几分,然后继续面无表情的吃面。 “但我就喜欢多管闲事,这钱老娘非给你不可。但是我三天内只拿得出五百六十万,岁岁你手里到底有多少存款,加上我的够吗?” 霜晚装得再好,话里还是流露出了几分担忧。 江岁阑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人缘算是不错,但是真正能和她成为朋友的人不多。 霜晚算一个。 她咽下食物,才回:“你的钱自己留着,不用担心我。” 霜晚有些头疼,她也不想担心,可是五千万哎。 她笃定江岁阑是将江家花在她身上的所有资源都算进去了,否则这五千万怎么来的? “岁岁,难过的话是可以哭的。朋友也是可以用来麻烦的,我有钱。” “已经哭过了,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所以细胞重组,焕然新生。”江岁阑没有否认自己哭的事,在霜晚面前这不算丢人。 “而且,五千万虽然我一时拿不出来,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后,她当真要成为穷光蛋了。 听着她还算轻松的语气,霜晚稍微放心了些。 想到昨晚跑到自己家里的迟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 “昨晚迟淮和席律来我这里找你,我没告诉他们你的住处,应该没做错吧?” 江岁阑对迟淮的好,霜晚偶尔都会觉得嫉妒。 所以,她怕自己做错了决定给江岁阑带来麻烦。 然而听到这话,江岁阑音调明显升起了几分愉悦,她夸奖:“没做错,咱们霜大小姐最懂我了。” “知道就好。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我才是对你最好的。” “是是是,小的一定谨记在心。” “钱你不想要我的,那我给你准备一个单身派对,你总要来吧?”霜晚眼睛亮晶晶的问。 不给现在的江岁阑花点钱,总觉得自己这个姐妹当的不称职。 江岁阑想了一下,反正晚上她也没什么事,便同意了下来。 只是她提醒了一下霜晚不要邀请太多人。 霜晚立刻回:“放心吧,就我们俩。” “岁岁,穿最辣的衣服,我馋!”手机那边的小色批已经亮起了星星眼。 江岁阑应了下来。 定好时间地点,江岁阑才挂断电话。 将厨房收拾干净后,江岁阑登入自己的另一个账户,想了想还是给列表中唯一的好友发了消息过去。 【在吗?我最近急需用钱,我手里的股票你感兴趣的话我想转给你,若是你不需要的话,我就直接抛售。】 江岁阑成年之后便开始接触股票,也做了很多投资,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了昵称为肆的股友。 对方眼界宽阔,胆大心细,见解也很独特。 尤其是,他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 江岁阑和他偶尔会在微信上联系,一起分析当下股市的情况,两人看好的股票大多重合,算是灵魂比较契合的股友。 但两人从未见过面,也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姓名。 不过两人购入的股票很多都是同一个企业的。 江岁阑现在为了转现要将手里的股票转出去,所以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勉强算是朋友的人。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江岁阑消息发出的瞬间,b市三角大楼中正在开会的人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5节 时景肆随意的扫过手机,从来不在开会时回消息的人在看到备注时抬手拿起了手机。 正在汇报项目的负责人见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噤声,以为是自己的项目哪里出了问题,紧张得连手都抖了起来。 时景肆却头也没抬的开口:“继续。” 负责人松了一口气,陷入死寂的会议室又有了声音。 发号施令的人垂眸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眉心拧了起来,小狐狸为什么会突然急用钱,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他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屏幕,犹豫片刻回了个消息过去。 【需要多少钱?】 第5章 你脑子呢?被你吃了 没想到对方的消息竟然回得这么快,江岁阑放下手里刚冲好的咖啡,靠着吧台回: 【三千万。】 江岁阑之前赚的钱大部分都用在了一个烧钱的地方。 目前她手里的流动资金大概有两千三百万,除了要留下三百万备用,其余的买断和江家的关系,没什么问题。 这钱,若是她给圈子里的人借,大部分还是会给她这个面子。 但是江岁阑不想和他们开口。 一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 二是,既然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家里的项目或多或少都有牵扯,为了帮她得罪江家,这份情太重也太难还清。 她欠不起了。 三千万?不算多。 时景肆看着手机,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念头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得有些不可控。 他指腹轻轻在江岁阑头像框里的那只萨摩耶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随后打下一段话。 肆:【你手里的股票价值不止三千万,而且这些股票都处在升值中现在卖给我对你来说很亏。】 江岁阑看着这段话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知道不划算呢? 尤其很多股票还是她守着一点点升值的,像是养孩子一样内心难免不舍。 但现在,这是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 江岁阑正想告诉对方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了,手机却又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肆:【账户给我,钱算是我借你的,利息按国行的利息算。】 看到这条消息,江岁阑半掩在灯光下的脸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一贯精明的人此刻脑袋像是宕机了般。 她盯着聊天框,明媚的脸蛋浮现诸多纠结,半晌才回了一个【?】过去。 时景肆看着这个问号,仿佛想到了对面的小狐狸歪头疑惑的表情,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悦。 他扬着唇角,反问:【怎么,嫌利息太高?】 小狐狸:【不是……】 小狐狸:【你脑子呢?】 过去感觉多精明的人,怎么现在突然变得傻白甜了。 三千万,那是能随便借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吗? 怎么办,她有些想给这人恶补一下网络诈骗。 时景肆戳戳小狐狸的萨摩耶头像框:【被你吃了。】 【什么?】江岁阑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立刻就气得憋红了脸。 小狐狸:【你才是狗!】 哦,炸毛了。 时景肆连那双清冷的下三白眼都弯了起来,想撸。 肆:【认真的。你若对我不放心,可以见一面?】 这条消息发出去的时候时景肆心底依旧不可遏制的流露出些许紧张。 哪怕,从他收到她的消息开始便开始打这个主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岁阑盯着聊天面板发了很久的呆。 借,对她来说其实是利益最大的选择。 但是,对方说到底只是一个陌生人,哪怕他们很聊得来。 傻白甜! 江岁阑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她问:【你在哪个城市,我去找你。】 狐狸咬钩了。 时景肆心跳缓缓的漏了一拍,然后回:【b市。不过一会要去z市出差,在那待一个星期,你看你什么时候过来?】 这么巧?看到z市时江岁阑意外了一瞬。 好在对方并非z市的人,否则这钱江岁阑都不敢借了,毕竟能借给她这么多钱的无非圈子里的那几个人。 小狐狸:【我就在z市,那……恭贺大驾。】 肆:【好。】 z市?时景肆看着暗下去的聊天框,眼底闪过几分期待。 这无趣的生活,似乎不会太无聊了。 * 夜晚的z市像是地面燃起的篝火,喧嚣璀璨,随处可见的年轻人纵情的享受着霓虹灯下的迷醉。 江岁阑一脚油门踩到霜晚定好的山庄,人才下车就接到了扑过来的娇软人儿。 霜晚贪婪的呼吸着江岁阑身上的香味,搂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为什么同样的香水,岁岁你用着就这么勾人?可恨我生为女人有心无力,啊啊啊,苍天不公!” 呜呜呜,这腰好软好细,好爱好爱! 江岁阑好笑的将人从怀中提溜出来,霜晚每每抱她就像吸猫一样,她都已经习惯了。 看着过于宁静的山庄,江岁阑有些惊讶:“你包了全场?” “我倒是想。”提到这件事霜晚就想吐槽:“我那了不起的爹知道我包了这里,便强制的抢走了一半的场地迎接他的客人。” 不然,今晚这整个山庄都是她和岁岁的,随便她们疯。 “没事,人少也占不了什么地方。”江岁阑安慰的揉揉霜晚的小包子脸,“今天可是给我办的宴会,所有不开心的通通丢掉。” “放心吧,我叫了二十个帅哥,从糙汉型男到青春奶狗,各种款式各种性格任你挑选。”霜晚豪爽的拍着胸口保证。 姐妹之间的聚会,怎么可能没有陪衬的男人? 见她这兴致勃勃的样子,江岁阑到嘴边的劝诫又咽了回去。 罢了,霜晚平日积德行善,爱国又……又有钱,只是好色点又有什么错呢? 两人并肩走到目的地,露天的灯光,烧烤的香味一阵阵的往人鼻子里钻。 早已经等在院子里的人齐齐向今日的主人公看来,霜晚放开江岁阑的手冲到人群中,摇晃着香槟。 灯光师和音响师立刻调换音乐,暧昧躁动的节奏刺激着身体里的荷尔蒙。 江岁阑笑着看已经入了状态,开始搂着一个帅哥摇曳的霜晚。 然后抬脚加入。 她今日穿了一条酒红色修身吊带裙,飘逸温柔,炙热妩媚。 未盖住的小腿匀称纤细,踩着高跟鞋轻轻跃动,像是清晨在花间采露的精灵。 柔软的腰肢随着节奏轻轻扭动,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被红裙衬得近乎发光。 跳到尽兴时,江岁阑脱掉高跟鞋,光脚踩在草地上。 乌黑的及腰大波浪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摇曳,每一根发丝都像是有它独特妩媚的节奏。 江岁阑五官本就精致,此刻双眸中更是盛满动人的笑,她每动一下都有无数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似乎盘算着如何将这惑人妖精私藏。 可江岁阑却好似根本没察觉周围那些觊觎的目光,她放纵的跟随音乐发泄着心底压抑的情绪。 委屈的、不甘的、嫉妒的、怨恨的…… 那双倒映着灯光的眼睛越来越湿润,可她脸上的笑却越来越灿烂。 “时总,是不是吵到您了?”庄园的楼上,霜政有些忐忑的走到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身边。 任何圈子都分三六九等,若霜家和江家处在上三等,那么这位姓时的便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霜家若是能和时家合作,无疑会更上一层。 所以霜政很看中此次合作。 对待能左右这次合作的人自然也是小心翼翼。 时景肆垂眸看着楼下那道肆意舞动的身影,片刻后收回视线。 “这座庄园的隔音效果很好,霜总多虑了。” 霜政笑着:“没有打扰到时总就好,那咱们继续谈合作的事?” 时景肆转身坐回席间,淡然颔首:“请。”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6节 第6章 找到江岁阑了 “淮哥,找到江岁阑了。”席律拿着刚刷到的朋友圈冲进迟淮所在的包间,看到那一堆空了的酒瓶时席律皱了皱眉。 不是笃定江岁阑离不开他吗?现在喝这么多酒又算怎么一回事? 还不等席律走进房间,迟淮便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抓住了席律的手,急切的问:“她在哪?” “怎么喝这么多?” “她在哪!”迟淮此刻多余的一句废话都不想说,他只想知道江岁阑的消息,只想知道她在哪,在做什么,有没有哭,安不安全…… “咯,自己看。”席律握着手机递到他面前,想到刚刚看到的视频平静下来的心又有了起伏。 “大家认识这么久,我从来没想过江岁阑居然能这般妩媚,你不知道朋友圈里好多认识她的人第一眼都没认出来这是她。” 迟淮死死的盯着手机里随音乐扭动着腰肢的人。 他知道她这一面的,他看到过。 在他同她告白的那片沙滩,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听着海水起伏的声音在沙滩上为他起舞。 那是只有他看到过的江岁阑。 恣意洒脱,笑得满足幸福的江岁阑。 可现在她站在一堆男人中间,散发出了比那时更成熟妩媚的一面,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迟淮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逐渐被冰封,那冰在他身体里蔓延,尖锐的冰碴从血管中破出再毫不留情的刺入骨肉。 痛不欲生! 这样的岁岁,原本只属于他的。 席律盯着视频看,没注意到迟淮苍白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感慨: “以前岁阑多乖的一个女孩子,现在居然找了那么多帅哥陪,简直想象不出来这是她会做的事。 不过她玩的真的很开心,这样的岁阑真的太美太耀眼,娱乐圈里的那些明星,比不上她。” “没人比得上她。”迟淮声音很低,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他重复:“没人比得上她。” 这样美好的岁岁是他的。 她那样爱他,那样依赖他,怎么可能真的不要他? 只要找到岁岁,他一定可以将她哄回来的。 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只要他的岁岁回来。 “卧槽淮哥,你怎么了?”视频放完,席律才看到迟淮充血的眼睛和白得可怕的脸,他赶紧将人扶住。 “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直接去找她。”迟淮拒绝席律的搀扶,抬脚朝着外面走。 席律怕人出事,只好赶紧阔步跟上。 而此时的云下庄园内,跳累了的霜晚抱着手机躺在地毯上休息。 当看到朋友圈里江岁阑跳舞的视频时,她一个鳄鱼翻滚从地上爬了起来。 “哪个傻叉录视频发的朋友圈?老娘说的话进你们脑子了吗!” 霜晚气怒到破音声音直接将音乐压了下去,喝了不少的江岁阑迷茫的看向她。 “晚晚?” “岁岁。”霜晚小跑着冲到江岁阑面前,提着她的鞋放在她脚边。 “有白痴录视频发了出去,迟淮那些狐朋狗友肯定能认出这里,你赶紧走。” “噢~好。”江岁阑脑袋其实还有点懵,反应有些迟缓。 她扶着霜晚的肩踩进鞋里,然后乖乖站好,歪着脑袋盯着霜晚笑。 “岁岁,你醉了?”看着她软萌萌的表情,霜晚一颗老母心瞬间就化了。 自家小仙女喝醉的场面可不多见。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她犯花痴的时候,立刻做出了安排: “我爹的秘书是个靠得住的姐姐,我让她送我们离开,我们去找她。” 两人都喝了不少,身边必须有靠得住的女生照顾。 所以霜晚不打算让司机单独送她们离开。 江岁阑维持着几分清醒,跟着霜晚走进一楼大厅,昏黄的灯光晃得江岁阑有些难受。 她抓住霜晚的手腕:“我在这等你。” “不舒服吗?”霜晚注意到了她皱眉。 江岁阑点点头:“有些想吐,我不乱走,你快去快回。” 既然她的位置已经暴露,迟淮他们过来要不了多久。 江岁阑暂时不想见到他。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心软,所以在自己彻底放下之前,最好不见。 霜政他们在谈合作,电话静音没人接,霜晚只能亲自去找。 时间急迫,霜晚只好将江岁阑放在监控下的沙发上。 “你乖乖在这,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乱跑。” “好。” 确定江岁阑还算清醒,霜晚果断的转身向电梯跑去。 云下庄园的小楼一共十层,除去最顶楼用于商政洽谈,其余地方都用于休闲娱乐。 江岁阑半靠着沙发,大厅里安静得能完全听到她自己的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醉意上涌,江岁阑端庄的坐姿逐渐变得慵懒。 她靠在沙发上,眼皮一点一点的。 电梯开门的提示音响起,即将将人淹没的睡意被惊醒。 江岁阑以为是霜晚回来了,欣喜的站了起来。 “晚……?”话音戛然而止,她看着走出电梯的男人,愣了愣。 眼前的男人很高,大概一米九的样子,给人的压迫感很强。 随即,在看清对方长相后,江岁阑无声的咽了咽口水。 有点凶……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单手插兜从电梯里出来,暗含力量的长腿显得身材比例更加优越。 听到江岁阑的声音时脚步稍加停顿,对方那双清冷淡漠的下三白朝她看了过来。 隔了一层墨色的边框眼镜也没能柔化他眼中戾色半分。 江岁阑觉得有些口干,大概是酒喝多了的原因。 她垂眸从男人身上移开视线,“抱歉,我以为是我朋友,打扰了。” 她语速很慢,像是树濑,但是声音却是意外的软绵好听。 “嗯。” 时景肆应了一声,眸光从她身上淡淡的略过,低头拿出手机,冷漠的提脚离开。 江岁阑重新坐下,脑袋越发的昏沉。 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意识到这点,她准备催一下霜晚。 在她从沙发上拿起手机解锁的瞬间,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 肆:【我到z市了。】 江岁阑点开聊天框,思索片刻,礼貌的回:【好好休息,明天约?】 肆:【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我有时间。】 大厅里的提示音又响了一下。 第7章 迟淮不信她 低头专注回消息的江岁阑丝毫没注意到那道挺拔修长的人影停在了玻璃门前。 她想了想明天都没什么事,所以立刻就给了对方回复: 【那下午六点准时见,下午茶还是晚餐?地点我定还是你定?】 时景肆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心底猜测似乎已经得到了证实。 他回过头,目光锁定低着头回消息的人,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指腹跃动时,时景肆压着心底的愉悦垂眸在屏幕上敲出几个字,停顿片刻,发送: 【你的地盘,你定。】 大厅里清脆的提示音在消息发出的瞬间响起。 很悦耳,很好听。 时景肆想,不用等明天。 他……提前抓住狐狸尾巴了。 第一次约见网友,很特殊的经验。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陷于危险,江岁阑决定好好考虑一下见面的地点。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7节 告诉肆明日再告诉他地点后,江岁阑便开始给霜晚打电话。 这时,她余光才不小心瞥见站在门前的男人。 江岁阑心底下意识的生出许多戒备,蹙着眉礼貌的询问:“先生还有事吗?” 时景肆推了一下眼镜,半阖的眼睫挡住了他眼底的暗色。 “没事。”他颔首,然后转身阔步离开。 江岁阑注视着他走远的背影,从昂贵的穿着打扮到举手投足之间的矜贵优雅,以及那股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息,此人绝非一般富二代。 但是,江岁阑一时半会猜不出他的身份。 她揉了揉又开始发懵的脑袋,不去想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刚好电梯门再次打开,霜晚带着司机和霜政的秘书朝她跑了过来。 “岁岁,走走走,他们快到了!” 说完,几人疾步朝着车库跑去。 一辆辆华丽的跑车越野停在云下山庄门口,迟淮带着人直接闯了进去。 但是那场地中根本没有他想见到的人。 席律接了个电话,连忙提醒:“迟淮,她们离开了。” “追!”迟淮毫不犹豫的转身,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江岁阑。 他不敢赌了。 万一她不是欲擒故纵,那么自己可能已经失去她了。 唯有见到她,自己才有机会让她心软,才能挽回这一切。 临走时他看了一眼被保镖抓住的那些男生,眼底闪过冷意。 “好好照顾照顾他们。让他们明白,在z市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闻言,席律同情的看了一眼这些男生,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跟上迟淮。 以往冷清的郊外公路上,一辆又一辆车快速开过。 席律翻着岔路口的监控,头疼的吐槽:“你家小祖宗可真狠,离开的车有十多辆,每到一个路口都分开行驶。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辆车上,这怎么追?” “多叫些人,只要她还在z市我就必须找到她。”迟淮已经被心底的后知后觉的慌乱逼疯了。 无论如何,不顾一切他都要见到她。 “疯子!”席律咬牙切齿的嘀咕了一声,然后抱着电脑盯着监控认命的继续安排。 谁让迟淮是他发小。 另一边。 霜晚兴奋的吹着夜晚的风,“一时半会他们追不上了。” “我想睡觉。”江岁阑摁住她晃来晃去的脑袋,“别摇,想吐。” 坐得端正的霜晚:“嗯?” 她没晃啊她! 看着江岁阑难受的样子,霜晚忙叫司机开得慢了些。 “去我家。”霜晚下定决心,江岁阑需要休息。 “不用。”江岁阑摇摇头,若是去了霜晚那里,那霜家今天别想安宁了。 她虽然身体被酒精麻痹了,但是意识尚且还清醒着。 霜晚知道她的顾虑,正想说自己能保护好她,坐在前排的林秘书却突然提议道: “我倒是有个地方可以推荐。” 后排的两人齐齐看向她。 林秘书:“霜总今日见的客人是b市来的,身份尊贵无人敢惹。他住在他名下的庄园,地址我知道,若是得他同意让岁阑小姐暂住,想必无人敢去打扰。” “不行,对方可是个男的。”霜晚立刻拒绝。 林秘书笑着提醒:“是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的。” “好看也不行。”霜晚揉了揉鼻子:“万一他对我家岁岁见色起意呢?” 江岁阑现在这半醒半醉的样子勾人得要死,就算是为了躲避迟淮,也不能把她送到另一个狼窝。 “那想安然的让岁阑小姐度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有些困难。”林秘书叹了一口气,分析道: “席律是个it天才,他想根据网络和监控系统查我们的位置太简单了,兵分几路混淆视听的法子拖得了一两个小时,却拖不了一两天。” “要想保护岁阑小姐,只能另辟蹊径,在没有监控的路段找信得过的人将岁阑小姐带走。而目前,在z市会冒着得罪迟家席家的风险帮忙的人只有外来的时总。” 最主要的是,人家愿不愿意帮忙才是最重要的。 从今天在会议上对方冷血无情、毫不让利的处事作风来看,他出手相助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 但他们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江岁阑听着她们的对话,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折腾了,大不了见他一面。” “不行!”听到江岁阑的这句话,霜晚坚定的摇头拒绝。 “你用了一年的时间才下定决心和他分手。岁岁,你对他太容易心软了,在你彻底放下他之前,我不会让你们见面的。” 想到这一年中江岁阑无数次因为迟淮而崩溃的夜晚,霜晚就觉得心疼。 哪怕迟淮是因为迟家和江家的合作才去见的江慕烟。 从他迈出这一步开始,江岁阑就知道在迟家和她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在那些曾经带着江岁阑无数次出入的地方,迟淮身边的人变成了江慕烟。 他们谈笑风生,花前月下,你来我往。 而她不要命的将所有有关他们的消息收集起来,自虐的一遍遍熟读观看。 一遍遍的告诉她自己,她又被放弃了。 一如江慕烟回来的那天,她被曾经珍爱的家人毫不犹豫的扫地出门。 可那是她唯一的奢望,是和她一同长大朝夕相处的爱人,是在那无数个孤寂无望的夜里陪着她一次次熬过来的人。 尽管如此! 江岁阑也从来没有觉得迟淮这个迟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会为了她放弃迟家的一切。 但她会努力,努力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 可迟淮不信她。 他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她离开了江家便一无所有。 第8章 请时总帮一个忙 但他不应该骗她,不该编织被坚定选择的梦境给她看,然后又亲手将这梦戳破。 一年的时间,没人知道江岁阑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不能在外人面前有半点脆弱,否则他们会拿那种‘看,果然如此’、‘我猜的没错’的讥讽眼神看她。 仿佛离开江家她就是一个垃圾,一个废物。 她更不能在迟淮贴到她身边时露出半点异常,还要和往常一样同迟淮相处。 因为她还不够坚强不够独立,没法适应突然失去一个朝夕相伴的人。 所以,她只能借着和迟淮相处的越来越短的时间,借着他的谎言和欺骗,借着他和江慕烟同出同进的每一个画面进行心里暗示。 暗示自己她不过是离开一个欺骗她的人;暗示自己是迟淮先放弃她的,所以她也能放弃他;暗示自己没有迟淮她未来可以遇到更多更好的人。 江岁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逼着自己演爱迟淮是什么模样,明明她那么爱他! 她像一个身在戏中的旁观者,被迟淮分成两半。 直到今日,身为旁观者的那一半亲手将入戏的那一半从戏中一点点撕扯出来。 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但这些,江岁阑以为她做得很好,没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发现。 此刻看着霜晚眼里的疼惜,江岁阑知道她发现了。 眼眶发涩,江岁阑忍着泪意张开怀抱将霜晚抱在怀里。 “谢谢你晚晚。” 谢谢你成为那个没有抛弃我的人。 谢谢你顶着风雨和压力一次次的站在我身边。 “晚点再谢。”霜晚揉揉她的脑袋,瓮声瓮气的转移话题,对林秘书说: “林秘书,请你联系一下b市来的那位。” 就算江岁阑见了迟淮不会后悔,但她一定会痛。 霜晚不想她再受折磨。 哪怕再过两日还是会见到,但是多拖一日,江岁阑便会更习惯身边没有那个人一分。 哪怕只多一点点,江岁阑都能狠下心。 “好。”林秘书点点头,立刻拨打了赵秘书的电话。 其实,她之所以建议将江岁阑送到时景肆那里还有一个原因。 今天时景肆带来人全都是男的。 否则,单靠时景肆那张脸,就有无数女人往他身边挤。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8节 加上他如今的身份,身边又怎么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有? 既然没有,就极有可能代表不需要。 一个身居高位,受尽追捧的男人只有一种情况不需要女人。 那就是,他!不喜欢!女人! 此时,和时景肆一辆车的赵秘书看着手机上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老板,霜总的秘书打来的电话。”他一边汇报着,一边观察时景肆的反应。 有些猜不透霜总的秘书打电话来的目的,毕竟双方已经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期间不应该做多余的打扰才是。 “接。”时景肆淡声吩咐,他离开的时候刚好听到霜政的女儿嚷着要借他的秘书一用。 当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应当不会有错。 “我这就挂……啊?” 赵秘书已经挂断了电话才反应过来时景肆说了什么,他头皮发麻的对上后排的男人森冷的目光,连忙补救: “我立刻重新打回去。” 时景肆杀人的眼神淡了几分。 “额……对方挂了。”林秘书失望的说,其实这个结果她已经猜到了。 他们查到的资料中时景肆做事风格一贯如此,只在办公桌上谈公事,其余时间想要联系上这位大佬只能凭借祖坟上的青烟。 “没事,送我回我那里。”江岁阑情绪已经平复,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害怕见到迟淮。 从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开始,她便不会回头了。 只是,见到迟淮而心软的那个过程,折磨的也是她自己……她不想痛了,而已。 见江岁阑态度坚定,霜晚安抚的握紧她的手,没打算再劝。 但她会陪着她。 “等等,对方打过来了!”林秘书开心的喊了出来,也不管对方为何挂她电话,连忙摁下接听。 “赵秘书您好,我是霜总的助理。” 赵秘书回:“您好,刚才不小心碰到了手机并非有意挂断,请问霜总还有什么事吗?” 大家都是体面人,多说一句话便能解释清楚的事没必要端着。 在霜晚紧张的注视下,林秘书继续道:“贸然打电话是代表霜总的女儿请时总帮一个忙。” “哦?”赵秘书打开扩音,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林秘书也没打算绕弯子,直接说明情况。 “是这样的,霜小姐的朋友遇到了一点麻烦,暂时没有能落脚的地方,所以想在时总的地盘借住一晚。” 顿了顿,林秘书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要求似乎太过突兀,也透着一种图谋不轨的味道。 但话说到这里,也不能撤回只能懊恼自己的冲动。 她深吸一口气,询问:“不知道可以吗?” 赵秘书等对方说完便关闭了麦克风,等着时景肆的吩咐。 心底却觉得林秘书脑子有点毛病。 自家老板和霜家又不是很熟,这种冒昧的要求她怎么好意思提出来的? 但是,经过刚才赵秘书已经不敢武断的分析时景肆的心理了。 果然,在他觉得时景肆一定会狠狠拒绝对方,甚至因此拒绝和霜家的合作时,时景肆言简意赅的说了三个字。 “答应她。” 赵秘书敏锐的察觉到,自家老板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是因为霜总的女儿,还是其他? 他压着心底躁动的八卦之心,清了清嗓子打开麦克风。 “林秘书,时总答应了。但是时总不喜欢有太多人打扰,所以若是你们能接受对方单独入住的话,我们过来接人。” 听到这话,林秘书询问的看向江岁阑,毕竟事关她的安危。 一个女生单独住到一个陌生男人家里肯定是不安全的。 然而江岁阑却拦住了不满的霜晚,颔首:“可以。” 林秘书点点头,连忙回赵秘书:“好,那我微信给您发定位。” 沟通好接人的细节之后,江岁阑的车就在没有监控的路段靠边停了下来。 江岁阑靠着车窗醒酒,整个人懒洋洋的趴着,眼皮也是耷拉着的。 直到一辆陌生的黑色商务车停在她们后面。 第9章 错觉 很快,赵秘书便走了过来,林秘书赶紧迎上去,两人一番沟通后,赵秘书亲自过来给江岁阑开门。 “江小姐,请。” 江岁阑歉意的笑着:“打扰了。” 虽然吹了好一会的风,但是她身上依旧有一股淡淡的酒味,不是很浓。 赵秘书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这位江小姐倒是长得比一般明星还好看。 但是想到车上的那位大佬,赵秘书心还是稍稍提了起来。 那位,可不是为色所迷的。 夜色朦胧,江岁阑并没有注意到赵秘书的神情,她在霜晚担忧的目光下走到副驾驶,赵秘书连忙将人拦住。 “江小姐,坐后排吧。前排放着的有文件,不太方便。” 江岁阑倒是没矫情,本来她也是为了不打扰那位大佬才想坐前面。 但人家的秘书让他坐后面,想必心里有数,她只需要听从就行。 躬身坐上后排,大佬已经给她让出了位置。 江岁阑没敢太突兀的打量对方,只用余光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眼依旧让她怔愣了一下。 是他! 对方似乎也认出了她,那双疏离清冷的眼睛看过来时多了一分意外。 “又见面了。”他神情恢复自然,礼貌的颔首问好,目光清明坦荡。 他额头漆黑细碎的发漾着车里暖黄色的灯光,比起在大厅里,这人似乎没那么凶了。 看到他眼中的坦荡,江岁阑心里的不安稍微平息,也跟着点头:“打扰了。” “没关系,初来z市,就当结个善缘。”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如同一坛酿了百年的美酒,很是独特。 江岁阑觉得自己酒意似乎又上头了。 连带着看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美得充满攻击性的脸都多了几分温和。 她无声笑笑,看不出来这位大佬还信佛,挺割裂的。 她坐稳之后便对守在门边的霜晚挥挥手:“快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没事。”听到江岁阑的声音霜晚才回过神,眼底惊艳未褪。 这就是b市来的金字塔顶端的大佬,长这么帅? 如此暗的光都模糊对方侧颜精致流畅的线条,霜晚觉得眼前这人像是一幅立体的水墨画。 清冷孤傲,浓淡相宜,充满了危险和神秘。 尤其是那清冷孤傲的眼斜睨过来的时候硬是给霜晚看爽了。 这真的是一手遮天的大佬?他的啤酒肚和秃头呢? 讲真的,帅得有些过分了。 但是,再帅也不能让她放心将岁岁交给对方。 霜晚假咳了两声,状似不经意的对江岁阑说: “岁岁,到了给我打电话,晚上我们连麦睡,免得我担心你。”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大家都清楚。 赵秘书皱着眉,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老板,没在他脸上看到怒火,这才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江岁阑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但见他低头把玩着手机,似乎压根没注意到霜晚说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连忙应承下来霜晚的提议,车子启动,霜晚的身影逐渐变淡。 等看不到她们了,江岁阑这才收回视线歉意的向身边的人解释。 “抱歉,我朋友只是担心我,并非有不信任您的意思。” 这位大佬对霜氏来说必定是很重要的合作伙伴,不能因为自己让其对霜氏生出不满。 江岁阑侧身时微微躬身,卷翘的睫毛微微垂着,眸中刻满了歉意。 时景肆凝视着她一开一合的红唇,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车内的酒香似乎有些浓了…… “时景肆。”男人忽然强调,狭长幽深的眸下闪过几分不悦,就连声音也重了几分。 他不喜欢她对自己用如此疏离的称呼。 毕竟他是来抓小狐狸的回家养着的,不是来当小狐狸祖宗的。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9节 江岁阑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浅笑着自我介绍:“江岁阑。” 大佬似乎也没那么难相处。 她放下愁虑笑的时候,仿佛满天星辰都被揉碎装进了那双眼睛里。 潋滟动人,璀璨夺目。 让人想要抬手碰一碰,碰一下这浩瀚银河,然后将她藏在掌心,只有他能触碰,能感受,能…… 时景肆慵懒随意搭着的手无意识的动了动,很快克制的将视线移开。 “不用解释,你朋友就是不信任我。”暗藏几分调笑的语气。 刚刚向江岁阑压过来的骇人气息荡然无存,仿佛刚才那一瞬在对方身上察觉到的占有欲只是她的错觉。 江岁阑:“……” 她收回他也没那么难相处的那句话。 见她被噎住的表情,时景肆愉悦的扬了扬唇。 一路无言,途中遇到许多车子疾速开过,倒是没人敢拦他们。 江岁阑放下心来,不知不觉的便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她偏头背对着时景肆,车窗倒映着她姣好的面孔。 那精心修过的细眉轻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时景肆抬手按下空调开关,车内的凉意逐渐消失。 车子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平稳的向着目的地驶去。 江岁阑是何时睡熟的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月色浅凉,清风拂影,半掩的车窗留存穿过的氧。 这一觉,难得的宁静。 赵秘书无数次低头看时间,可身后的人耐心的处理着事情,眉眼间没有半点不耐烦。 寂静的车厢只有江岁阑均匀的呼吸声和时景肆翻动合同的声音起伏,终于赵秘书没忍住出声提醒: “老板……” “嘘!”时景肆在赵秘书开口的瞬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还在睡梦中的人。 片刻后躬身下车,绕了一圈走到另一边。 赵秘书连忙跟了下来,似乎猜到时景肆的打算,主动说:“我把江小姐叫醒。” “不用。”时景肆淡声拒绝,慢条斯理的解开西装纽扣。 看到他的动作赵秘书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一向矜贵的人抬手打开车门,弯腰将还在睡梦中的人捞到怀中。 他一手半握拳揽在她腰间,一手穿过她双膝,任由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保持着舒适的睡姿。 赵秘书嘴唇动了动,惊讶又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忽然,今晚时景肆的反常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低下头,识趣的率先一步将大门打开。 然后又赶紧到客房开门。 时景肆一路顺畅的将人放到客房的床上。 第10章 她的戒心呢? 许是那一瞬的落空感惊醒了睡熟的人,她眼皮轻轻的掀开了一点缝隙,看向床边的人时眼底满是困意和迷茫。 时景肆抬手挡住她的眼睛,隔绝了屋内的灯光,也隔绝自己眼底的喧嚣的垂涎。 他低声安慰:“到房间了,睡吧。” “……嗯。”极低的一声嘤咛,像是无意识的回应。 掌心的小刷子缓缓垂下,时景肆知道她又睡着了。 但是他有些舍不得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好乖的小狐狸,他真的好喜欢。 只是,下次再见到这样被酒精麻痹的小乖狐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给江岁阑把被子盖好,时景肆又盯着她睡颜走神。 胸腔困不住的节奏越来越快,时景肆拿出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下一秒,江岁阑的手机亮了起来,弹框弹出一条消息。 肆:【晚安。】 时景肆勾唇,指腹一点点抹平江岁阑蹙着的眉心,低声说: “晚安。” 赵秘书屏息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识趣的将空间让给自家老板。 可是看着眼中情绪翻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时景肆,他有些不敢走。 怕他走了之后,时景肆会将江小姐拆碎吃干抹净了。 时景肆这人一贯冷情,向来很难对什么生出特别的兴趣。 但是他喜欢的,不计过程,不算后果,哪怕天翻地覆也要拿到手。 譬如时家掌权者这个无数人觊觎的位置。 为了坐在这个位置上,曾经枝繁叶茂的时家如今也只有他一枝独秀。 真正意义的一枝独秀。 因为其他时家人,都已经死完了。 “走吧。” 好在没让赵秘书忐忑太久,时景肆便起身退出了房间。 此刻的他又恢复了那清冷淡漠的神态,仿佛刚才坐在床边,盯着人家小姑娘的睡颜克制隐忍的人不是他一般。 赵秘书将门掩上,赶紧跟上时景肆,一边走一边汇报。 “请的临时保姆已经到了,今晚她会时刻注意江小姐的情况,时总可以放心。” 江岁阑喝了酒,没人注意着肯定是不行的。 “嗯。”时景肆点点头:“换洗的衣服鞋饰全部给她准备好,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赵秘书心中明了,就算时景肆不说这些他也会安排。 毕竟,屋里那位未来可能是唯一能压制这位祖宗的人,现在不好好哄着捧着更待何时! * 升起的朝阳下,平素最是冷静克制的人早已经失了镇定。 迟淮颓废的靠在车头,颤抖着手想要给自己点烟却努力了几次都没点上。 席律担忧的走过来,“淮哥,我帮你点……” 一整夜,他们折腾了一整夜都没找到江岁阑。 除了霜晚谁都不知道她藏哪里了。 可是霜晚又是个管得住嘴里,他们威胁利诱都没从她嘴里撬出半个字。 “不用。”迟淮将打火机攥在掌心,两天没睡,他的思绪却越来越清晰,清晰的意识到江岁阑的决定。 干裂的唇蠕动,迟淮就连声音也是抖的:“阿律,她,不喜欢烟味。” 所以,在江岁阑面前他从不抽烟。 他明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为什么还要做她不喜欢的事。 是他自寻死路,是他活该。 可是……他真的不能失去她,他知道错了。 “淮哥……”席律看着迟淮眼角滑落的泪水,心中又惊又愕,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知道迟淮喜欢江岁阑,但是却没想过有一天会看到迟淮为江岁阑流眼泪。 但时间不给迟淮太多伤心的机会,因为迟淮将手机关机,所以迟淮父亲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席律的手上。 席律将手机送到迟淮面前:“淮哥,接吗?” 迟淮没有焦距的视线逐渐凝聚,他盯着席律的手机,喉头干涩。 “告诉他我现在回去。” 席律松了一口气:“好。” 若是迟淮现在才因为江岁阑和迟家闹翻,对迟淮来说并非什么好事。 好在,他还能分得清利弊。 可迟淮现在想的是,江岁阑可以躲他一天两天,却躲不了他一辈子。 只要迟家还在他手上,只要她还回z市,早晚有一天他一定可以抓到她。 她只能是属于他的,不过早些晚些而已。 只是现在的席律没注意到迟淮眼底的疯狂之色,否则他一定觉得迟淮疯了。 江岁阑可不是安安分分当金丝雀的主,否则她也不会一脚将迟淮踹掉,转身又和江家彻底算清关系。 只可惜,迟淮的打算无人知晓。 * “江小姐,您醒了。”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0节 江岁阑刚睁开眼睛,耳边便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江岁阑有些发懵。 然后昨夜的记忆走马观花般重现。 所以……是时景肆抱她回来的? 江岁阑揉着眉心,有些头疼,她的戒心呢? “江小姐,换洗的衣服全都准备好了,您要洗漱吗?”保姆阿姨说着将备好的蜂蜜水端到江岁阑面前。 “时总让备着的。” “谢谢。”江岁阑捧着温热的水杯,缓缓将水喝完。 她嗓子的确干得厉害,醒来也是因为想喝水。 看着衣架上准备充分的衣服,江岁阑想这位时总还真是细心,细心得有些令人发指了。 给霜晚发了消息报了平安,江岁阑才开始洗漱。 二楼书房,时景肆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余光瞥了一眼,看到显示的联系人时拿起了手机。 “有事?”漫不经心的语气。 电话那边的谢寂辞听着这人懒散的声音已经习以为常,他抬手示意办公室里的人全都出去,这才问: “你在z市?” “知道还问。” 他这次的行踪并没有刻意隐瞒,谢寂辞那伪君子既然打电话来问,想必已经清楚他在哪。 谢寂辞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相片,眼底难得的带了几分忐忑,“帮我个忙。” “说。” “帮我在z市查个人,最好能拿到她的头发。” 听到这话,时景肆慵懒的神情认真了些许。 谢家多年前弄丢了一个女儿,那孩子是谢夫人33岁时才得的小心肝,为了生她谢夫人的身体还留下了不小的病根。 按理来说,这位应当是谢家千娇万宠的小公主。 但是很戏剧的是,谢家当时所住的医院发生火灾,慌乱中谢家的小公主被人抱错带走后失踪。 谢家倾尽全力找了那位小公主二十年也没把人找到。 现在是又查到了z市? 第11章 有色心没色胆 时景肆把玩着手中的墨绿色钢笔,慵懒的往后依靠,薄唇吐出两个字: “不帮。” 谢寂辞:“……” 他良好的教养总是在遇到时景肆时荡然无存! 他咬牙:“不帮你问什么!” 时景肆勾唇,幽深的眸因为谢寂辞破防而好心情的弯着,溢出细碎的光:“无聊。” 小狐狸睡到现在也没醒是不会饿的吗? 他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了…… “好了,我还有事,挂了。” “时景肆!”谢寂辞急切的开口,可电话里只有毫无感情的‘嘟嘟’声。 “艹!”谢寂辞被对面的人刺激到了,这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掀起他心里的怒火,将他的教养踩在脚下碾压。 这个疯子! 宽敞明亮的大厅,江岁阑抱着手机坐在餐桌前,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的抬头。 “时总,中午好。” 落落大方的打招呼,没有半点别扭和尴尬。 时景肆清冷的眼半垂着,眸光落在她身上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潋滟温和几分,语气也是自然舒适。 “准备吃午餐了?” “嗯。”江岁阑点点头:“昨晚给时总添麻烦了,多谢。” 提及自己酒后睡得不知天南地北的模样,江岁阑的神情也没有半点异常,坦荡得好像昨晚被人抱回房间的人不是她一般。 “不麻烦,顺手的事,江小姐不介意就行。” 就她那轻飘飘的体重,还不如家里的狗崽子。 “江小姐如果有特别想吃的菜色可以吩咐保姆。”时景肆又说,他怕她不好意思提要求。 但时景肆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住都住进来了,小狐狸不像是那般矫情的人。 “我不挑食。”江岁阑抿了一口牛奶,目光随着时景肆的走动而流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竟然像是熟识的朋友,氛围很是融洽。 时景肆走到江岁阑对面坐下,带起的风传来一股淡淡的墨香。 江岁阑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却穿得比昨日松散许多,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都没扣。 他正坐在她对面,江岁阑一抬眸就能看见他白皙精致的锁骨,以及锁骨下那颗若隐若现的红痣…… 江岁阑觉得自己看的帅哥挺多的,无论是迟淮还是席律,他们那些人都是从小被家族精心培养的,哪怕容貌稍逊,气质也是无可挑剔。 可是此刻,眼前的人她却有些走神。 她忽然觉得自己昨夜没有趁着酒意对时景肆做什么有些过于君子了。 时景肆的这张脸虽然清冷,但也足够禁欲。 甚至,会让人生出想要摧毁他身上这股子清冷孤傲的欲望。 江岁阑无意识的抿唇,懊恼的低头移开视线,耳尖却慢慢的爬上一层淡粉色。 她在脑补些什么啊…… 小狐狸还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 时景肆心情愉悦的盯着江岁阑的耳尖,唇间溢出一声浅笑, “江小姐,你耳朵红了。” 江岁阑:“……” 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这人说话是不是有些直接了? 她忍着尴尬提醒:“时总,看破不说破。” “……呵”时景肆又笑,从胸腔里蔓延出的笑声低沉惑人,他点头:“好,下次不说了。” “不过,”他尾音拖得绵长:“我长得很好看,江小姐多看或许能提高审美。” 这样,就不会对迟家那稍微有些姿色就不知所谓的东西存有不该有的心思。 江岁阑无语的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想反驳又找不到正当的理由。 毕竟,时景肆的这张脸的确好看得过分。 说他是个男狐狸精都不夸张。 半晌,她憋出一句话。 “我长得也很好看,不用看时总也能提高自己的审美。” “哦。”时景肆将保姆送上来的果汁和菜往江岁阑那边送了些许,然后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将手上沾到的油渍擦拭干净。 做完这些他才说:“我也觉得。” 觉得什么? 江岁阑迷茫的抬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脸不由一红。 这人说话怎么间奏怎么停那么久。 而且,被人附和自己自恋的话好尴尬啊!! 她赶紧转移话题:“吃饭,我饿了。” 时景肆挑了挑眉,没揭穿她生硬的借口。 桌上的菜都是些清淡的小菜,主食是熬得稠密的山药粥,入口时又绵又软,带着淡淡的盐味和米香,很暖胃。 见她吃得眉开眼笑,时景肆不知不觉的也多吃了些。 有些难受。 他拧着眉,江岁阑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不由问:“怎么了?” 莫非这饭里有人下毒了?可她也没哪里不舒服。 她正胡思乱想着,便见时景肆一脸愁苦的说:“吃撑了。” 江岁阑:“……”你不说这几个字我还以要嘎了。 时景肆过于惑人的眸子中浮现清清浅浅 的笑,幽幽叹着气,控诉指责江岁阑:“看江小姐吃东西实在是下饭,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不是,这也能怪她? 江岁阑无语的盯着故意装可怜的人,只差当场翻个大白眼。 她腹诽:“是时总自制力太差。”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1节 从昨晚时景肆故意逗她开始,他在江岁阑这里就没什么大佬的滤镜了。 而且,和他相处起来总给江岁阑一种认识很多年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放下那些规矩和戒备。 时景肆思索了一下,对她自己自制力的确不太行,他似乎有些苦恼,但还是附和:“也有道理。” “所以,吃完出去走走消消食吗?”时景肆提议。 说实话,江岁阑并没有吃撑。 但是看着时景肆那双眼睛里的期盼,她犹豫了一下。 两人并不是很熟,吃完饭一起散步消食这种事也不是不熟的两个人该做的。 可惜,在她犹豫的这点时间,时景肆便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站起来,绅士的伸出手:“江小姐,请吧。” 江岁阑没有了拒绝的机会,便也干脆的同意:“时总也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别墅,江岁阑才发现这是一处庄园。 此刻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广袤草地,青翠的绿看得人眼睛很是舒服。 时景肆缓缓从她身边走过:“江小姐,庄园里有个花卉培养基地,要去看看吗?” 庄园里有一个花卉培育基地? 这就是大佬的真实实力吗? 江岁阑飘了,忽然觉得江家其实也没那么了不起。 至少江家的庄园里没有花卉培育基地。 第12章 他有意为之 “都有些什么品种?”江岁阑问,她有些好奇时景肆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品种的花。 两人并肩走在草丛中的小径,三个人能同时通过的鹅卵石小道两人走着恰好能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时景肆侧身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脚步放慢,“不清楚。” 虽然他没关注过,但占了半个山庄的花卉培训基地品种也少不了。 他问身边的人,带着几分试探:“不如江小姐先说说你喜欢的,我先问问有没有。不然一会连你喜欢的都没有我会觉得打脸。” 天上的云有些厚,将太阳完完全全的挡住。 此时的温度温暖却不沉闷,有风吹过的时候还很清爽。 是很舒服的天气。 和眼前人认真的低头询问她时的神色一样,温暖却不过分炙热。 带着几分玩笑的询问,算是她还能接受的热情。 “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品种。”她想了一下,认真的回。 这个回答有些无趣。 但她的确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学的做的都是身为江家的小姐应该会的,也是季萱希望的。 “没有就没有,不是什么东西都一定会让人喜欢,也不是随便什么都值得你喜欢。” 时景肆慢吞吞的说,这般无所谓的语气打断江岁阑忽然低落的情绪。 她抬眸,微微仰着脑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姿态慵懒恣意的人。 第一眼他给她的感觉分明是危险而强大的,但是此刻他却能轻而易举的卸下自己对他的防备,两人如同熟识多年的朋友一般闲聊,毫无半点突兀之感。 江岁阑眉心轻轻拧在一起,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犯蠢了。 时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尤其是还是来自b市,得霜家如此看重的时。 思绪理清的瞬间,时景肆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就很明了了。 鼎世投资现任掌权者,金字塔顶端的几个家族之一。 和对方有关的消息一条条涌入江岁阑脑海。 据说他才成年便强势的将自己的亲生父亲从时家家主的位置上拉了下来,从那以后再无人见过时家上一任家主,甚至连对方是死是活都无人知晓。 然后他在位的八年,时家的股权逐渐集中到他和他信任的人手中。 那些曾经时家的族亲,只要是反对他掌权的全都被踢出了鼎世的商业帝国,到如今活跃在人前的时家人似乎只剩下他一个。 有人说那些和他做对的时家人不是隐退,而是都死了…… 圈里的人给他的评价大多都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甚至连骨肉血亲也未曾放过的疯子。 这样一个人,自己对他却没有任何防备,这太不对劲了。 除非,是他有意为之。 想通这些,江岁阑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时景肆狭长幽暗的眸子眯了起来,注意到江岁阑眼底升起的戒备,他有些头疼。 小狐狸好像反应过来了,这可不太妙啊。 淡定的敛去眼底的墨色,时景肆微笑着问犹豫不定的人:“江小姐还愿意和我去看花吗?” 声音和之前一样慵懒随意,可听在江岁阑耳里却像是挂了诱饵的钩子,在引诱她上当。 江岁阑缓缓吐出一口气:“当然。” 看个花而已,又不会死。 但若是她拒绝了时景肆的提议,对方会做出什么就不在江岁阑的预料中了。 毕竟,她不了解这个人。 也不知道,他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猜得到的回答,她的确是个胆大的。 时景肆的笑容深了几分,可惜他不想勉强她。 看花什么的,当然要在毫无戒备、心情愉悦的情况下才有意思。 时景肆给赵秘书发了个消息过去,很快赵秘书便带着人赶了过来。 江岁阑疑惑的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时景肆此举的意思。 “我还有事,不能陪江小姐去看花了,但江小姐可以自己去。” 顿了顿,他补充道:“玩得开心。” 他不喜欢她隐忍勉强的模样。 以前如何他插不了手,但以后有自己护着,没人再有资格让她委曲求全。 留下这句话,时景肆便带着赵秘书离开,只留下两个佣人给江岁阑带路。 他走的并不算快,看起来并不像是真的有什么急事的模样。 江岁阑恍恍惚惚的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似乎明白了时景肆这样做的原因。 他离开,是为了让她安心? 心里像是有什么被人拨动了一下。 在江家的二十年中,江岁阑为了得到季萱的认可做了无数次让步。 一开始,她也会和江泽川一样任性的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可每当这时,季萱便会用失望又责怪的眼神盯着她。 她说:“岁岁,你是江家的千金,你享受着江家给你带来的便利,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不奢求你有多优秀,但是这些身为千金小姐该会的东西,你必须都得会。” 然后,她便会强硬的将她关起来,直到她愿意学才会放她离开那黑暗的小房间,才会让她吃饱肚子。 为了不让妈妈失望,江岁阑开始逼着自己接触那些枯燥繁琐的东西,然后力求做到最好。 她以为江泽川和她是一样的,因为他也是江家的孩子。 可实际上,除了上学之外的东西,只要江泽川不感兴趣的他都可以不用学。 而他喜欢的,哪怕是危险至极的赛车季萱也会支持他去学。 所以,江家的孩子也可以做选择的。 当江岁阑意识到这点到季萱面前反抗时,她又会说:“你哥哥已经这样了我拿他也没办法,但岁岁你代表着江家的脸面。” 她鼓励:“妈妈相信你一定明白妈妈的苦心,我家岁岁最懂事了。” 看着身为妈妈的季萱充满殷切希望的眼睛,江岁阑再一次退让。 她想她要懂事,要听话,不要和哥哥一样,她要让爸爸妈妈少操点心,要成为他们的骄傲。 而这些观点在江慕烟回到江家后再次被全部推翻。 江慕烟可以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用懂,哪怕她在公众场合对自己大吼大叫,将酒水全都泼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是没有规矩! 季萱说,那叫任性。 从那个时候开始,江岁阑就明白了自己和江泽川以及江慕烟之间的差距。 她甚至阴谋论的在想,季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江家的孩子,才会半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一次次的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第13章 江小姐,危矣!! 当初甘之如饴的事,现在看来却像是饮鸩止渴。 她一直奢求渴望的,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属于她。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2节 江岁阑收回视线,朝着花卉培育基地慢悠悠的走去。 既然时景肆给她让出了空间,让她安心的去赏花,就别辜负人家的好意了。 她这人最是识趣。 * 下午五点二十分,江岁阑提前了十分钟出门。 她踩着舒适的运动鞋,小跑着走出别墅。 身后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轻盈的晃来晃去,满满的青春灵动气息。 看到等在门口的黑色迈巴赫,江岁阑并没有太意外。 她从花卉培养基地回来时遇到赵秘书,给他提过自己下午要出门,赵秘书表示会给她安排车。 但是当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看到坐在后座的时景肆时江岁阑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微微退开半步:“抱歉时总,我不知道这是您要坐的车。” 说完,她谴责的看向站在车头的赵秘书,那意思是你家老板要坐的车你还让我来? 赵秘书笑呵呵的给她解释:“江小姐,时总刚好也要出门,和您顺路。” “嗯?”江岁阑不由看向时景肆,御食是个私房菜馆,地方偏僻,若非在z市常住的人,很少会有知道这个地方的。 而且,那附近也没什么高端场所。 时景肆和自己顺路? “和朋友约了晚餐,的确顺路。”时景肆给她解释,同时还催促:“上车吧,一会我迟到了。” “好吧,多谢。”看了眼时间,的确快来不及了。 江岁阑不再犹豫,弯腰坐到了时景肆身边。 昨夜或许是因为喝了酒,所以两人处在同一个狭窄的空间内江岁阑并没有觉得太尴尬。 但是现在,江岁阑的鼻息间都是对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冷松香。 江岁阑余光偷偷看了时景肆一眼,他似乎是在处理工作,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眉心偶尔会轻轻蹙起,然后又很快舒展。 这是江岁阑第二次看到时景肆戴眼镜,有些斯文,却也更添上位者的压迫感。 尤其是他蹙眉的时候,好似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寒冰,让人心生怯意,不敢靠近。 就像那天在云下山庄见到的他一般。 此刻疏离淡漠的人似乎才是真实的他。 但是,昨晚那个温柔耐心和白天那个健谈和煦的人似乎也不是装出来的。 江岁阑一时有些判断不出时景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拿出手机刷着金融圈的消息消磨时间。 在江家的这些年,她虽然被迫做了很多她不愿意做的事,但是季萱有一点说的没错。 她学的那些,不会成为她的拖累。 基于这些,她还是感谢江家的,若非有他们,很多东西或许她根本接触不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等江岁阑放下手机的时候车子已经进入了御厨的地下停车场。 她下意识的看向稳如泰山的时景肆,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时总,您和朋友莫非也约在了御厨?”她试探着开口。 时景肆似笑非笑的抬眸看她,抬手将眼镜摘了下来,露出那双清冷的下三白。 许是盯了太久平板的原因,他的眼尾有些泛红,红得有些勾人……还有些危险。 江岁阑莫名生出些许冷意。 “是。”他给了她肯定的答案便在赵秘书开门后弯腰下车。 江岁阑甚至等不及赵秘书过来给她打开车门便着急的跟了下去。 她站在车子的另一边,忐忑的确认:“所以,肆就是您?” 时景肆,肆,明明有一个字是相同的又都是从b市到z市,为什么自己没有把他们联想起来。 不,不是没有。 而是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便被自己否认了。 毕竟,她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时景肆就是那个没有和她见过面,便大方的要借三千万给她的傻白甜! 但现在看来,或许对方就不是没有防备。 而是,压根不担心她会卷款逃跑。 江岁阑觉得思绪有些乱,她问:“您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江小姐确定要在这站着谈?”时景肆没有立刻回答江岁阑的疑问,而是提醒她现在的环境。 御厨虽然是私厨,但是来往的都是z市的上层名流。 其中,不缺认识她的人。 想到这,江岁阑立刻低头走向电梯走。 时景肆勾着唇,懒散的抬脚跟上。 赵秘书此刻还处在听到两人对话的震惊中。 所以说,江小姐和老板早就认识? 不不不,应该说是自家老板早就认识江小姐? 所以,他昨天应当是猜到了江小姐就是霜总女儿的朋友,这才愿意帮忙让人暂住。 不但帮忙,还细心的给江小姐准备了换洗的衣物。 甚至连照顾江小姐的保姆也是在z市找的,就是为了让江小姐住在庄园的这几天能吃到合口味的菜! 赵秘书觉得自己真相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老板这勾着唇笑的样子,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江小姐,危矣!! 等到了包厢,赵秘书立刻识趣的守在门口将房门轻轻关上。 然后他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眼不见为净,接下来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了。 包间内,江岁阑和时景肆对坐在餐桌两侧。 江岁阑眼神复杂的看着时景肆,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肆就是时景肆? 他一个大佬和人交网友就算了,还装什么轻信于人的傻白甜!! “别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我,岁馀。”时景肆故意将她的网名咬得极重,带着几分逗趣。 注:(岁馀yu,第二声,指冬季。岁阑,一年将尽的时候,也指冬季。)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你让人查我了?” 以时景肆的本事,想顺着网线捞她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没查。”时景肆给气鼓鼓的人倒了杯温水,见她没有气到将水打翻,这才慢条斯理的给她解释。 “我是昨晚认出你的。” “在云下的大厅,我给岁馀回复消息的时候你的手机响了。一共三次,都对得上。” 居然是这样。 昨晚江岁阑一会清醒一会迷糊的,倒是将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 “那还真是巧。”她嘀咕道,眼睛耷拉着也不看他,也不知道对他给的解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时景肆随意的往后一靠,挑眉好笑的看着她不断摩挲着杯底的手。 “所以江岁阑,你不会知道我是鼎世的老大就不敢向我借钱了吧?” 第14章 你也可以跟我姓 他笑着揶揄:“莫非你真准备骗我钱?” “别用激将法。”江岁阑瞪了他一眼,知道时景肆就是肆,她中午对他生出的那点警惕又荡然无存了。 低头将卡号发给时景肆,江岁阑叮嘱:“钱最好明天就能到账,我急用。” “我知道,一会就到。”时景肆将她的账户转发给赵秘书,让他联系银行将三千万从自己的私账上给江岁阑转过去。 “你怎么又知道了?”江岁阑眼皮跳了跳,有一种被时景肆扒光裤子的荒谬感觉。 然而对方却半点心虚都没有。 坦坦荡荡的看着她的眼睛回:“昨晚那么多人找你,我将你带回自己家,总得好好查查你是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歹徒吧?” 这借口,找的让人无法反驳。 江岁阑也摆烂了,她托着下巴反问:“所以,时总查到什么了?” 江岁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总喜欢用指腹在自己的脸颊上一点一点的。 时景肆眸光暗了几分,嗓音却依旧散漫不羁,隐约还带着几分不屑: “一家没脑子的蠢货和一个没眼光的瞎子,弄丢了只聪明伶俐的小狐狸。啧……以后可有的他们哭咯。” 说完,他扼腕叹息的摇头。 江岁阑盯着他眼中变化的神色,最后定格在那满满的嫌弃,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 他不是在安慰她,而是真的觉得弄丢了她,是江家和迟淮的损失。 “时景肆。”江岁阑声音有些闷:“谢谢你。”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3节 她一向不喜欢在旁人面前露出脆弱的姿态。 可现在却有些忍不住。 她狼狈的低下头,眼泪落在桌面溅开,无声胜有声。 时景肆却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失态,他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时不时传出拇指敲击屏幕的声音。 江岁阑紧咬着唇,他在给她发泄情绪的空间。 她知道。 江岁阑真的不想哭的,只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是真的把他们当家人的,所以才会那么努力的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才会做一切能让他们开心的事。 可是他们将她踹开的时候,真的没有半点犹豫。 那一瞬间,真的好痛。 他们让她觉得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受的委屈都是一个笑话,让她觉得她是一个没有半点价值的垃圾。 听着身后压抑的啜泣,时景肆拇指在漆黑的屏幕上点动,没有任何规律,但是他握着手机的手却越来越紧,掌心发红,青筋暴起。 总归是要发泄出来的。 他虽然不想她连哭都要忍着,但也不会干涉她的选择。 她不想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他便背对着她给她足够的空间。 有时候哭并不是需要旁人的安慰,只是压抑的情绪破土了而已。 “时景肆,我哭好了。”她干哑的声音传来,鼻音重得厉害。 江岁阑其实已经用很快的时间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哭得有些缺氧,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时景肆一回头就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和涨红的脸,他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让人送了冰块过来,又用纸巾包着给她敷眼睛。 “江岁阑,这样哭你也不怕把自己憋死过去。” “丢脸。”她毫无形象的擤着鼻涕,将桌上堆满了纸巾,意识到这样不妥又自觉的往垃圾桶里扔。 然后强调:“以后我不姓江了,别叫我江岁阑。” “哦。”时景肆摁住她眼睛上的冰块,声音温柔了许多:“不丢脸。” 二十岁的小丫头,哭有什么丢人的? “你也可以跟我姓。”他忽然又说,算是回应江岁阑说不姓江的那句话。 本来他只是提个建议,哪知道江岁阑直接将他摁着冰块的手扒拉开,用红肿的兔子眼瞪他。 “你想当我爹?!” “脑子不用就捐了。”时景肆‘啪’的一下又把冰块怼她眼睛上,江岁阑不满的抱怨。 “轻点。” 其实不疼,就是觉得时景肆有些粗暴。 “怎么跟爹说话呢?忍着。” 江岁阑:“……” 她吐槽:“时景肆,你比网上还毒舌!” 两人在网上认识的这两年,没少互相攻击。 反正两人现实又不认识,在网上都是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对对方的观念不满的时候也能敲上他几百字反驳。 但是大多时候,两人的观念和眼光还是出奇的相似,否则也不会买了那么多相同的股票。 只是现在看来,时景肆当初说的小投资都是放屁,估计这人早就成为了他们看重的那些企业的大股东。 江岁阑忽然有些嫉妒。 她吸吸鼻子,仰着脑袋乖巧的等着眼睛的酸胀缓解。 此时的江岁阑根本不知道她这模样有多乖。 连圆润小巧的鼻尖都泛着淡淡的红,不自觉抿着的唇像是果冻一样诱人。 时景肆嗓子忽然有些痒。 那双冷情的眼睛里,不再克制的欲望像是脱缰的野马在他眼底奔腾,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便会逃出圈禁之地,将眼前人彻底吞食。 “时景肆,我觉得差不多了。”江岁阑仰得脖子有些酸,同时又觉得空气寂静得有些可怕,便没忍住提醒替她拿着冰块的人。 其实……给自己的眼睛冰敷她自己就能做,只是不知道为何冰块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时景肆手中。 成了他帮她冰敷。 期间,她竟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现在。 “嗯。”时景肆的声音低得有些怪异,他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情绪压下,这才转身将冰块扔到垃圾桶。 江岁阑适应好光线后,时景肆已经坐在了她对面,神色看不出半点异常,举手投足间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犹如神祇的模样。 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江岁阑看过之后对时景肆说: “钱到账了。” 比她想象的快。 “和江家断干净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时景肆不在意钱的事,他更好奇她接下来要走的路。 “回b市继续读书,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顺其自然,也许我就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 “不继续做投资吗?” 以江岁阑的天分,做投资最合适不过。 其实江岁阑也很喜欢投资时这种风险与利润并存的刺激感,甚至有些享受。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她估计没精力好好的分析市场和做评估。 第15章 在我怀里为其他的男人难过合适吗 “最近不碰。等我整理一下心情吧,否则容易赔得一无所有。” 不要在不够理智的时候做有风险的事,这是刻在江岁阑心底的规则之一。 时景肆并没有觉得她这样颓废或是有什么不对,反而欣赏她拿得起放得下,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后面吃东西的时候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时景肆先放下的碗筷,等江岁阑也吃好,他才开口:“要坐一会,还是回去?” “回去吧。”江岁阑起身,“我去结账。” “好。”时景肆笑着看她:“那我让赵秘书先去退单?” 江岁阑:“……” “时总大气。”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江岁阑。 但时景肆乐意惯着。 他抬手开门,犹如门童:“时小姐请。” 江岁阑白他一眼,脚步轻松的从他面前走过。 已经在另一个包间吃饱喝足的赵秘书赶紧迎了上来。 “时总,江小姐,现在回家吗?” “叫时小姐。”时景肆说。 “啊?”赵秘书疑惑的挠头,什么时小姐,哪来的时小姐? 时家不是死的只有自家老板一人了吗? 他心中正疑惑的着却看见江岁阑直接抬脚轻踢在时景肆小腿肚上,嘴上还斥责着:“能不能别皮。” 赵秘书直接表演了一个目瞪口呆。 他刚才吃蘑菇了吗?怎么还中毒出幻觉了!! 没出幻觉的话,江小姐是不是胆大包天了些? 但预料中应该动怒的人却只是无所谓的挑了下眉,纵容的看着江岁阑红着耳朵从他面前走过。 “跟上。”时景肆唤醒赵秘书,免得这不长脑子的一会跟丢了。 赵秘书:“……” 世界玄幻了。 “律哥,淮哥情况如何?还是被关着吗?” 走廊中熟悉的声音传来,江岁阑的脚步一下顿住。 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避迎面而来的席律几人,可这走廊通直,除了几盆绿植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在她想要不要直接闯入别人包厢时,她看到了跟上来的时景肆。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在席律看过来的瞬间她抓着时景肆的衣领顺势靠在了墙上。 时景肆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却没有阻止,反而趁机抬手将人捞入怀中,用手臂隔在她和墙面中间。 “光天化日的,时小姐这样不好吧?” 她越不想他叫她时小姐,他偏要恶劣的一遍一遍的喊。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的极近,近到江岁阑能清楚的看到时景肆喉结是如何上下滚动的。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和时景肆的身材差距。 一米七二的她在女生中她已经算高的,可是现在,时景肆的身形能完完全全的将她遮挡。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4节 别说席律能不能看见他,反正她已经看不到席律了。 时景肆身后席律几人已经走近,他们交谈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要说江岁阑也是真心狠,明知淮哥找了她两天两夜,却真忍心不见淮哥,眼睁睁的看着他如此痛苦。” “好歹也是从小一起的长大的情分,如今淮哥还因为找她挨了家法,背上都没一块好肉,我们看着都心疼,结果人家还不知道在哪逍遥自在。” “或许江家的人说得对,江岁阑就是个冷心冷肺的,捂不热……” “别说这些废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淮哥吃点东西。”席律打断他们的话,御厨是江岁阑最爱来吃东西的地方。 迟淮常陪着她来,一来二去的也喜欢上了这里的菜色。 希望买回去迟淮能看在江岁阑的面子上多少吃点吧,否则席律真的怕他把自己饿死。 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江岁阑抓着时景肆衣领的手却没有放开。 她站在他怀中,低着头,眼睛耷拉着,又变成了那死气沉沉的模样。 时景肆眸光冷了几分,强硬的捏着江岁阑的下巴逼得她抬起头来。 许是他的眼神有些凶,江岁阑心里的难受忽然顿了一下,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在我怀里为其他的男人难过合适吗?我花了半天时间哄你,出来你就露出这副鬼样子给谁看?丑不丑!” “不丑。”江岁阑拍开他的手,他的力气有些大,捏得她骨头疼。 美女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明明很丑。”时景肆大掌恶狠狠的按在她脑袋上,逼着她向出口走。 江岁阑挣扎了一下,反抗无效,只好咬牙切齿的狡辩:“我又不是明明!” “哦。”他敷衍的应了一声,然后冷笑:“你也丑!” “时景肆,你瞎吧?”她可是校花,懂不懂校花的含金量。 “没你瞎。”什么样的东西都看得上,不是瞎是什么? “你才瞎。” “医生没下诊断,你说的不算。” “那我也没医生下诊断。” “胡说,我记得你看过兽医。” “你好烦!” 两人一路斗着嘴离开,江岁阑气得好几次炸毛。 但好歹注意力又完全被转移,时景肆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家。” 江岁阑眼睛一酸,“嗯”了声。 只要是温暖的,哪怕只是暂住,也算是家吧。 “律哥,你看什么?”看见席律忽然停住不走了,和他一起来的人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席律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没什么。”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席律敢肯定自己看到的人是江岁阑,哪怕那只有一个背影。 他让跟着来的人去点菜,自己则转身去了另一个地方。 三天的时间眨眼就到。 江慕烟一大早就约了圈子里公子小姐来了江家,表面上都是来赴江慕烟的约,可心底都在暗搓搓的等着看江岁阑失魂落魄的模样。 昔日高高在上,人人赞颂的江家小姐从此一无所有,多跌宕起伏的一出好戏啊? 明明都已经被江家扫地出门,还说什么拿五千万买断江家的养育之恩。 五千万,若是以前的江岁阑或许拿得出来。 但现在的江岁阑,她配吗? 没有江家,她江岁阑算什么东西! 江家的别墅里越来越热闹,江慕烟如众星捧月般被簇拥在中间。 第16章 至少带出去不会丢人 她笑容甜美的和身边的人说笑,哪里有在江岁阑面前的半点失态。 眼看着就要到约定的时间,却依旧不见江岁阑的人影,等不及的林沫端起一杯红酒走到江慕烟身边,满是讥讽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她问江慕烟:“烟烟,江岁阑不会不敢来了吧?” “她一定会来。”江慕烟笃定的说,唇角两个浅浅的梨涡溢开,显得整个人看起来俏皮又无害。 江岁阑那个人,骄傲得要死。 就算是凑不到五千万,她也会挺直脊梁骨站在江家的门口。 那个时候,才是自己亲手将她的骄傲踩碎的时候。 偷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这是她欠自己的。 只有江岁阑经历了和她一样的痛苦和绝望,她这么多年吃的苦,受的委屈才能揭过。 “希望吧。”林沫晃了晃酒杯,趁机坐在江慕烟身边讨好起来。 过去江岁阑半点弱点都没有,连靠近她都难别说从她手里拿到什么好处,那人难搞定得要死。 但是江慕烟不一样,一个在外流浪多年的小丫头,眼界学识能到哪里? 搞定她可比搞定江岁阑轻松多了。 “淮哥他们来了!”屋内懒散随意的坐着的人在看见出现在门前的几人时默契的起身,朝来人讨好的笑着。 一看到迟淮,江慕烟立刻露出惊喜的笑。 她踩着小碎步,如精灵般跑到迟淮面前。 “迟淮哥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说着,江慕烟便抬手去抱迟淮的手臂。 但是这次,她却没有和过去那般得逞。 迟淮将手背在身上,看江慕烟的眼神也没有过去的温柔。 他眉目之间都是冷的。 江慕烟笑容有些僵住,她委屈不解的盯着迟淮,声音都是哽咽的。 “迟淮哥哥,我惹你……生气了?” “别碰我。”迟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抬脚从江慕烟身边迈了过去。 他今天来是等江岁阑的,没有心情再敷衍江慕烟。 而且,迟淮想着自己此时苍白难看的脸色。 若是她在,第一眼便会发现他的异常。 站在二楼的季萱皱眉看着被迟淮无视的江慕烟,她不满的向身边的江勉舟抱怨。 “迟淮自己选择了和烟烟订婚,现在又在烟烟面前摆什么脸色?都是江岁阑惯的!” 若不是江岁阑对迟淮太好,迟淮也不至于如今都对烟烟的好不为所动。 “这又和岁岁有什么关系?从烟烟回来之后她让的还不够多吗?”江勉舟沉着脸,比起江慕烟,他更希望江岁阑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至少带出去不会丢人! “怎么能说是让,那些本就是烟烟的。”季萱冷哼着,见江勉舟不悦的样子,心底咯噔一下,不由眯着眼威胁。 “等江岁阑来了你最好别心软,否则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和你闹翻。” “烟烟在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以后我绝不允许她再受半点罪。所以她想要的必须全都满足她,她不喜欢江岁阑就让她滚!” “知道了。”江勉舟烦躁的摆摆手,虽然他觉得江慕烟得的病丢脸,但好歹是自己的亲骨肉,哪里会真的让她受委屈。 只是可惜了江岁阑,好歹是精心培养的女儿,考上的还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以后和江家怕是再无关系了。 江勉舟心底还是希望江岁阑没能凑够五千万,那样她和江家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后若真的发达了,也必定因着这养育之恩报答江家。 江家所在的别墅区外,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停了下来。 盯着眼前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江岁阑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过了今天,她和江家便再无关系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手落在按键开关就准备下车。 然而身后一只温热的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时景肆盯着她,因为被她拒绝陪同的请求而有些许不满:“真不需要我陪你?” 他怕她一会又一个人躲着哭。 江岁阑回头对他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时总,时大总裁,你确定你和我一起去不是添乱的吗?” “江家要是看到你这送财童子上门,别说和我断绝关系了,估计他们会立刻咬死我就是他们养女的事,借着这养育之恩逼我攀附你这尊镀金的大佛!” 到时候,她和江家就真断不干净了。 “说的也是。”时景肆抓着江岁阑的手一松,江岁阑立刻趁机溜下车。 见她要走,时景肆坐到窗边叮嘱:“若真搞不定给我打电话,别有资源都不知道用。” “知道了。”江岁阑挥挥手,心里微暖。 霜晚本来也要陪她来的,但是也被江岁阑拒绝了。 霜家的根基在z市,同是z市的顶级豪门,两家还是不宜闹得太僵。 注视着她的身影逐渐走远,直到彻底看不见她时,时景肆眼中的暖意也散了个干净。 赵秘书这两日已经习惯自家老板的两副面孔,他淡定的汇报着工作进度。 时景肆双眸淡淡的垂着显出几分厌世,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阴沉冷冽,赵秘书却更适应这样的他。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5节 淡定的将工作汇报完,他才问:“时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调出鼎世十分之一的人手全面入驻z市,我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调研。半个月后,让他们将狙击江家名下的所有产业的策划书交给我。” 既然是小狐狸不想要的,不如消失得利落些。 免得碍眼。 时景肆会做出这个决定赵秘书一点也不意外。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提醒:“时总,这件事要不要问问岁阑小姐的意思?” 自从知道江岁阑和江家的事之后,赵秘书就自觉的改了对江岁阑的称呼。 虽然和江岁阑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赵秘书看得出来江岁阑性子是有些傲的。 自家老板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插手她的私事,赵秘书怕弄巧成拙。 听到这话,时景肆眼底多了几分犹豫。 片刻后,他开口:“瞒着她。” 小狐狸是个识趣的,她不会因为自己对江家出手而和自己生气。 瞒着她,只是不想她知道后生出负担。 他家小狐狸,可不喜欢欠人东西了。 正是因为这般,这人才难哄得要命。 她的心像是一堵毫无破绽的高墙,任你倾尽全力攀登,却无缺口可入。 要是她贪财一点、好色一点、慕强一点,或许这三天他们都有孩子了。 头疼! 第17章 普通朋友 下午两点,江家客厅里的法式钟表准时的响起清脆的一声‘滴答’,大厅内的人几乎在同时噤声。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大门口,哪怕之前说了再多鄙夷不屑的话,在这些人心底是认定江岁阑不会失约。 所以,当江岁阑和季萱约定的时间一到,他们才会下意识的看向大门口。 当看见不疾不徐的走向江家的那人时,他们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站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想要将江岁阑的狼狈看得更清楚一些,又或许是过去见到她时都会起身迎接,一时改不掉习惯。 而今日的江岁阑用一根玉簪将长发随意的盘在脑后,露出了整张精致漂亮的脸蛋。 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棉麻及膝连衣裙,腰间一条天蓝色的腰带随意的挽了个结。 甚至,她脚上也只是随便穿了一双舒适的平底鞋。 她没有如同他们预料的那般精心打扮,她如此轻松随意的来,反而将穿着各种华丽服装来看戏的他们衬得像是一群小丑。 对上他们各种各样的目光,江岁阑没有半点意外。 从江慕烟把录音发到朋友圈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幕了。 这些手下败将,太想看到她被碾入尘埃的下场。 可惜,她不会让他们赢。 她平静的走进江家的大门,一如从前那般自在从容。 大厅里聚集的人下意识在她走过来时将路让开,他们无声的注视着她走到大厅中央。 原本准备好的挖苦讥讽的言辞,在看到江岁阑的瞬间有些无法说出口。 她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得仿佛今天处在这戏台上的人不是她,而是早就聚集在这里的他们。 而她,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眼纵观全局的看客。 “岁岁。”迟淮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到江岁阑面前,看着眼前让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他有些忐忑的抬手,想要和过去那般拥她入怀。 “你这几天,在哪?”他快要被心底对的思念逼疯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找不到她,然后只能待在她曾经待过的地方,寻找她留下的痕迹。 仿佛只有那样,她就没有离开他。 他想说他好想她,想说他后悔了,想说他们不分开好不好? 然而,所有的思念和悸动,在对上江岁阑那双含笑的眼睛时蓦地被冻结成冰。 不一样了,有什么不一样。 她看他的眼神,和看席律他们的是一样。 明明带着笑意,却只浮于表面。 意识到这点,迟淮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她可以愤怒、可以生气,可以骂他、打他,但是唯独不能用这种和看别人时一模一样的眼神看他! 江岁阑被迟淮如此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 迟淮这人平日最看重自己的形象,只要他出现在人前,一定连头发丝都是精致的。 他最不注意形象的样子,是他高中时因为起不来床,被江岁阑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 那时他顶着一头睡得软塌塌的头发,睡眼惺忪的抓着江岁阑的手,既想赖床,又不想放开江岁阑。 所以就无赖的靠在江岁阑的掌心闭着眼不肯睁开。 每到这个时候,江岁阑便会安静的陪着他耗。 迟淮也不会做得太过分,每次卡着时间起床,然后快速的洗漱完拉着江岁阑跑去坐车。 除了那些时候,迟淮永远都是那个矜贵优雅的迟家少爷。 但是现在,他瞳孔充血,眼下一片漆黑,唇色干裂发白。 像是已经病入膏肓。 哪怕穿着规整熨帖的西装,也遮不住他身上的疲惫。 只看一眼江岁阑便知道他这几天肯定没有好好休息,没有按时吃饭。 而且……江岁阑的视线不着痕迹的从他抬起时有些僵硬的双手上扫过,心想迟家对迟淮也是真的下得去手。 他背上的伤,只怕不轻。 可是,在看到迟淮张开的怀抱,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同时愣住。 江岁阑也有些意外,自己似乎比想象的更适应离开迟淮这件事。 也足够明确,他已经不是随时都能得到她心疼的男朋友了。 她没有回答迟淮问她去哪的问题,只笑着提醒:“迟淮,我们现在是普通朋友,再动不动就抱在一起有些不礼貌了。” “普通……朋友?”迟淮的声音是抖的,抬着的手更是抖得厉害。 他们怎么就成普通朋友了?! 明明,以前不等他抬手,她就会笑着扑到她怀中的。 而现在,她却下意识的退后。 还说,他们是普通朋友…… 迟淮眼睛似乎更红了,他固执的抬着手,“岁岁,过来!” 他语气难得的有些强硬,眼底却满是哀求。 这样的迟淮再无身为迟家继承人的骄傲和意气风发,甚至有些,卑微。 周围人看着这样的迟淮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怕见到这一幕的他们被迟淮记恨。 江慕烟更是将嘴唇都咬得发白。 迟淮果然放不下江岁阑,哪怕她不再是江家的千金。 可那又如何,迟淮只能娶自己。 江岁阑什么都都得不到,无论是迟淮,还是迟家的一切都是自己的! 想到这些,江慕烟嫉妒得有些变形的表情终于克制了几分。 可江岁阑只是不解的皱眉,似乎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温软的声音里更是带着警告: “迟淮,我今天来这里有正事要处理。” 一句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若不是为了解决和江家的事,她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见他。 她在让他识趣。 看着这样的江岁阑,迟淮忽然觉得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岁岁不会这样对他的。 迟淮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断。 他抬脚,想要不顾一切的拥她入怀,想要把她带走。 好在一旁的席律还算理智,意识到迟淮想做什么,连忙将人拦住,语速飞快的说: “淮哥,岁岁和江家的事还没解决,你先忍忍,等她处理完江家的事。” 他横在江岁阑和迟淮中间,被迟淮阴鸷充血的眼睛盯着,背后不由爬上一阵冷意。 但为了迟淮不将他和江岁阑之间的关系弄得更僵,他只得硬着头皮将人拦住。 “多谢。”江岁阑说。 “不客气。”席律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就对上了迟淮泛红的双眼。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6节 第18章 可浮木不载他 他龇着的大牙一收,连忙对江岁阑说:“你先忙。” “好,改天有时间我们再聚。”席律虽然是迟淮的朋友,但是平时对江岁阑的确很照顾。 对他,江岁阑并不讨厌。 而且,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绕过两人,江岁阑压下心底的那点酸涩径直走向下楼来的季萱夫妇。 到底是用心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只是,她最会演戏了。 能骗得了迟淮,也能骗得了她自己。 季萱和江勉舟下楼来之后,便一左一右的将江慕烟护在中间,看江岁阑的眼神中满是戒备,江勉舟眼底还有几分江岁阑读不懂的复杂。 江岁阑停在距离她们两步远的地方,礼貌的颔首问好:“江总,江夫人。” 对上江勉舟眼底的复杂情绪时,江岁阑的视线停顿了一下,有些想要探究江勉舟眼神中暗藏的情绪, 但季萱压根不给她机会,直接冷冰冰的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全都准备好了?” 她问得直接,江岁阑回答得也足够利落。 “所有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请二位拿好我需要的东西到公证处让双方律师过目。”她浅笑着,态度不卑不亢。 “公证过后,我名下的所有由江家购入的资产和五千万会转到江总的账户。” 江慕烟嫉妒的看着冷静应付季萱的江岁阑。 从她一出现,所有人都只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哪怕,她不再是江家的千金。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意外江岁阑真的能拿得出五千万。 可尽管如此,她依旧不想就这样放过江岁阑。 江岁阑越想干脆利落和江家划清关系,她越要她满身泥泞的滚出去。 “姐姐,爸妈养了你二十年,你当真要做得如此决绝吗?”江慕烟忽然开口,那双清澈的瞳孔中装满了对江岁阑的恶意。 几乎是瞬间,江岁阑就明白了她打的什么主意。 想要用养育之恩来绑架她,还真是恶心! 江岁阑没忍住笑了出来,那双动人的清瞳弯着:“若是江总,江夫人舍不得我,我也可以继续留在江家。” “只是,”江岁阑挑眉盯着江慕烟:“江小姐或许不知道,养女也是有财产继承权的。” 江慕烟眼神一变,她怎么不知道这个? 江岁阑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想必江小姐这般看重我与江总他们之间的感情,想必也不在乎区区继承权。” 她扬起红唇,明眸皓齿,美得晃花了人眼:“既然如此,那我和江夫人的约定便彻底作废吧。不如我也搬回来住,朝夕相处才能更好的报答江总他们的养育之恩。” “不行!”江岁阑话音才落,江慕烟便急不可耐的拒绝了江岁阑的提议。 她绝不允许江岁阑回来再抢她的东西! “为什么不行?”江岁阑委屈的垂眸:“江小姐,不觉得我决绝了吗?” 她抬眸,满眼孺慕的看向季萱:“江夫人这二十年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也是很舍不得江夫人的。” “你!”江慕烟又急又怒,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江岁阑应该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从江家滚出去,而不是顺着杆子往上爬,想要在江家分一杯羹。 见江慕烟被江岁阑三言两语就气得失态,季萱心底疼惜到了极点。 她怜爱的握住江慕烟因为着急而攥紧的手,然后用那双一贯严厉的眼睛锁定江岁阑。 “岁岁,你不必如此刺激烟烟,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成为江家真正的千金,不属于你的,就别奢望。我教过你的,做人不能太贪婪。” 她刺激江慕烟?难道主动找事的不是江慕烟吗? 怎么就成了她刺激江慕烟! 还有,好一个不属于你的别奢望。 她能奢望什么?从江慕烟回来,她何曾敢对江家抱有半分奢望。 江岁阑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太多情绪,听得人竟然有些心酸。 迟淮看着孤身应付江家人的江岁阑,心猛的收缩了一下。 难道,在江慕烟回来的这一年,江家人都是这样偏袒江慕烟的? 那岁岁……迟淮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江岁阑不回江家的原因。 不是因为她性子骄傲接受不了她不是江家亲生女儿的事实,而是因为! 江家或许在江慕烟回来之后就没有了容身之地。 而他这一年在做什么? 他一次次的背着她和江慕烟相处,想要从江慕烟这里入手,让她劝江家父母接江岁阑回家。 他以为只要江家父母亲自去接,岁岁便能放下她的骄傲回家。 可若是江家真的在意这个女儿,又怎么会一年的时间对她不闻不问! 若江家真的愿意接岁岁回家,又哪里需要他这个外人去劝! 所以,这一年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在她被家人抛弃,最孤单最脆弱的时候,和抢走这一切的人同出同进。 他自以为是的为她铺路,可却完全没考虑过她的处境,她的意愿。 所以,岁岁不是那天听到了他要和江慕烟订婚的话才不要他的。 在一年前,在自己第一次背着她去见江慕烟开始,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已经决定不要他了。 迟淮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走,他腿软得有些站不稳,若非席律及时扶住他,恐怕这个时候迟淮已经跪在了地上。 迟淮的眼睛已经湿了。 可他却依旧紧盯着那道被眼泪模糊的影子看。 对不起,岁岁,对不起…… 他不敢想这一年江岁阑是怎么熬过来的。 内疚和自责,还有意识到他真的失去她的恐惧和痛苦像是潮水席卷而来。 此时的迟淮像极了一个即将溺毙的人,他努力的想要抓住自己的浮木。 可浮木不载他。 “淮哥,你怎么了?”席律被迟淮憋得通红的脸吓得惊呼出声,他赶紧提醒迟淮: “卧槽,你呼吸啊,你别憋着!” “岁,岁岁。” 迟淮嘴唇蠕动着,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在江岁阑蹙眉向他看过来的瞬间,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让迟淮成功抓住了那一点仅存的希望。 他猛的大口呼吸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不,她还是在意他的。 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他还能弥补,还能挽救,他不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看见迟淮已经没事了,江岁阑又平静的收回视线。 她眼中的冷意还未散去,唇角僵硬扯出的弧度让人心疼。 江岁阑重新看向说她奢望贪婪的季萱,眼底又泛起几分酸涩。 第19章 坚定的表达着对她的喜欢的迟淮真的,真的很动人 她笑着:“奢望?江夫人言重了,江家是富贵,但也绝非高不可攀,我若真想奢望什么,也该从京城的那几家入手。” “还有,我不欠江家的,哪怕江家养了我二十年我也不欠江家的。我不是路边被人丢弃的孤儿,我有爸爸有妈妈,是你们将我抱走,让我失去了本该拥有的一切。” 她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撕开季萱他们一直努力隐藏的事实。 不是江岁阑抢了江慕烟的一切。 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犯错的可以是季萱,可以是江勉舟,但绝不是她! 江岁阑抬手抹去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痕,声音依旧平静得可怕。 她讽刺的盯着已经涨红脸的夫妻俩:“江总,江夫人,一个婴儿是无法判断抱她走的人是不是她亲生父母的。这个道理,我想只要有脑子的人都懂。” “如今,我不责怪你们犯下的错害我失去双亲已经是顾及情分。我用钱还清与你江家所谓的养育之恩便是不想与你江家再有半分牵扯。所以!” 她冷冽的视线落在满脸错愕的江慕烟身上:“还请江小姐莫要再说什么我过于决绝的话。你回江家又哭又闹的让你的爸妈将我赶出家门的时候,可没指责他们决绝!” “我……”江慕烟张嘴只说出一个字,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现在,掩藏在这个热闹的真假千金的之后的事实赤裸的被江岁阑撕开。 她从人人喊打的鸠鸟变成了最可怜无辜的那一方。 是啊,江岁阑做错了 什么?二十年前,她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而已。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7节 她能做什么? 而现在,江慕烟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江家,得到了季萱夫妻俩的宠爱。 那江岁阑呢? 她的父母又在哪? 在季萱夫妻护着江慕烟的时候,她的父母会不会也在担心丢失的女儿。 不少人看着江岁阑,默默的红了眼睛。 他们发现这场戏一点也不好看。 江岁阑流眼泪的样子也一点都不狼狈,她一直都是他们中最优秀的人。 哪怕不是江家的女儿,他们也无法否认她的优秀。 正是如此,他们才嫉妒,才不满。 因为比不上她,因为比不上被家中长辈时时挂在嘴边夸奖的她。 可现在,那点嫉妒和不满尤为可笑。 若是他们处在江岁阑这样的境地,他们没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江勉舟确实没想到事情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本来可以好聚好散的。 可现在,江岁阑倒是能走得一干二净,他们反而还成了犯错的人。 想到这,江勉舟就觉得头疼。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改变结果,只能尽力替他们挽回些名声。 他忍着羞意,故作伤心的叹了一口气:“岁岁,这样算起来的确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这么多年,我们也没亏待你。” “这样吧,那五千万你不用给了,就当是江家给你的补偿,我现在就和你去迁户口。” “爸爸,你疯了?!”听到要给江岁阑五千万,江慕烟立刻不满的抓住了江勉舟的手。 但江勉舟好不容易想到办法挽回江家在这件事中的名声,又怎么可能任由江慕烟阻止。 他当即呵斥江慕烟:“闭嘴!” 江岁阑看着江勉舟故作出来的伤怀,嗤笑了声。 她在江家的这二十年,江勉舟可从未对她尽到半点做父亲的责任。 他只有在酒桌上需要炫耀的时候才会想起她这个女儿,现在又是在装什么。 江岁阑忽然发现,自己曾经无比想要讨好的人现在看起来是这么的恶心。 就连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都在散发着和他们身上一样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耐心几乎被耗尽,她打断正在呵斥江慕烟不懂事的江勉舟。 “江总,时间刚好,各个机构都已经上班了,现在就去公证处吧。” 她侧身:“请!” 说完,江岁阑率先转身离开,外面霜晚派来的车已经等着了。 迟淮追上她:“岁岁,我陪你去。” 迟淮的这张脸上,眼睛是最让江岁阑喜欢的。 那是一双深邃动人的桃花眼,被这双眼睛注视着的时候像是沐浴在温泉里,全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在那无数次被做不到季萱的要求被关小黑屋后,都是这双充满温暖的眼睛为她驱逐那些恐惧。 江岁阑是什么时候喜欢迟淮的呢? 是在她刚升高一的时候,从新同学的口中得知高三的有个学长长得好看,家世优越人有礼貌,成绩还总是名列前茅。 她知道她们说的是迟淮。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耀眼夺目的人。 可那个时候江岁阑心里生出的第一反应不是与有荣焉的喜悦,而是担心。 担心她的太阳被别人看到,然后抢走。 从那个时候开始,江岁阑就发现了自己对迟淮在依赖之外的感情,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大家称之为喜欢。 但她不敢将这份感情表露,怕被拒绝,怕拒绝之后会面对迟淮的疏离。 所以,她这样一忍便忍了很多年。 直到她高三的那年,迟淮因为准备竞赛的事忙得不可开交,甚至可以说是半断联的状态。 她很久得不到他的半点消息,同时圈子里又传来有很多女生追迟淮的消息。 她误以为,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才会和她保持距离。 所以,她便也识趣的不再联系他,开始适应没有这个人存在的生活。 可才过一个月,远在b市的迟淮便偷偷跑了回来。 他在学校门口等着她,不由分说的将她拽到小巷子里。 那是江岁阑第一次看见如此慌乱不安的迟淮。 他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是不是不要他这个竹马了。 江岁阑还没说什么,迟淮便将她拽在了怀里,一如小时候那样,一遍一遍的哄她。 只是,这次他说的不是:“我在,别怕。” 而是:“岁岁,我已经很克制的等你长大了。还有一年你就要高考,我不能自私的影响你的状态。 但是你别喜欢别人好不好?你看看我,我对你那么好,你也那么黏我,我们不要分开。” 原来,他也是喜欢她的。 原来是她误会他了。 江岁阑不太记得当时的自己是怎么被迟淮哄得不喜欢别人的。 可她记得那天黄昏晕开在苍穹的下午,眼中只有她,坚定的表达着对她的喜欢的迟淮真的,真的很动人。 第20章 他们之间,哪里是她需要他陪 江岁阑20岁,迟淮22岁,从她有记忆开始他就存在于她的记忆中,参与了她的所有喜怒哀乐。 他们不止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她喜欢了她五年,在一起两年。 他们曾经那么热烈纯粹的表达着对对方的爱意。 可为什么,迟淮要骗她。 为什么,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那么温柔宠溺的语气说出“她不会”三个字! 为什么,相爱的是她和迟淮,和迟淮订婚的却是江慕烟! 江家的抛弃的确让江岁阑伤心难过了好久,可那点伤心比起迟淮对她的欺骗和背叛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微不足道。 毕竟,在江家江岁阑感受到的温情比起委曲求全实在是太少,所以得知真相那一刻更多的却是解脱。 但是,迟淮是她放下所有戒备去喜欢的人啊。 他就那样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她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粉身碎骨,支离破碎。 然后,还要一次次的在她的尸骨上踩碾。 是真的很疼。 物是人非,此刻看着这双因为时间的沉淀似乎更添几分韵味的眼睛,她却再生不出半分波动。 原来不爱的时候,再好看的皮囊也只是皮囊。 江岁阑摇摇头,拒绝了迟淮陪同的要求。 “谢谢,但是我想自己去。” 她的语气很温和很礼貌,甚至听不出半点对迟淮的不满。 可偏偏是这样的态度扎得迟淮全身都痛。 在江岁阑转身的瞬间,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腕。 “岁岁,过去都是我陪着你的。” 他提及过去,想要求得她心软。 可江岁阑却只是侧着头问他,“所以,要我替过去的江岁阑说一声谢谢吗?” 她眼里的平静如数不清的针刺入迟淮胸口。 痛到他连抓紧她手的力气都没有。 江岁阑轻松的收回手,对一边张嘴准备说话的席律道: “席律,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把你当朋友。” 席律:“……” 他叹气:“有什么需要帮忙也可以找我。” 能当江岁阑的朋友实在不容易。 他有些想叛变了。 江岁阑很满意他的识趣,所以弯着眉眼笑了:“好。” 说完,她潇洒的转身上了霜晚派来的车,临走还不忘落下车窗和他们挥手作别。 她还是这样的有风度。 席律拍拍迟淮的肩:“淮哥,放过自己吧。”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看得更加清楚,江岁阑是真的放下迟淮了。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8节 否则,以她的性子,看到迟淮险些呼吸不上来的那一刻就会跑过来关心迟淮。 而不是远远的看着,更不会在之后还能冷静的和江家的人交锋。 若是过去的江岁阑,她肯定会放下一切将迟淮带到医院检查。 江岁阑一直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放下了就真的是放下了。 干脆利落得让人敬佩。 但是对迟淮来说,面对这样的江岁阑实在是过于残忍了。 迟淮没有说话,只盯着江岁阑离开的方向。 等看不到那车的影子了,他才移开视线。 他不能失去她的。 别墅区外,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在江岁阑等人坐的车离开后便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车内,时景肆垂眸盯着列表中置顶的小狐狸三个字,那冷白的手指不紧不慢的点开聊天框,然后在拨通语音通话。 很快,手机里传来江岁阑温软的声音。 “怎么啦?”她语气自然,听起来似乎还有几分轻松。 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车内压抑的冷意一散。 时景肆紧绷的身体懒散的往后一靠,右腿搭在左膝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打火机。 看样子,小狐狸没哭鼻子。 他笑着,“我在你后面。” “我知道。”江岁阑回,她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了。 “时景肆,其实我不需要人陪也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 反正来之后会遇到的场景,已经在心底演示无数次了。 就算有再多的变故,她也能很好的应付。 她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窗外的风景在她的视线中倒退,这些熟悉的地方也渐渐的消失。 江岁阑的心情忽然低落下来,这次离开便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并不是难过,只是有些迷茫。 听到她的这话,时景肆没忍住轻笑出声。 小狐狸到底还小,不知人心险恶。 他们之间,哪里是她需要他陪。 分明是他想陪着她,一会看不见人就想把人抓回去关起来。 可这话不能现在说,会把小狐狸吓跑。 江岁阑有些发愣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轻笑,她觉得时景肆的声音有些过于好听了。 像微风撩动风铃的瞬间传来的动人声响,落在人耳朵里便如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将她心底才生出的晦暗不动声色的驱逐。 耳朵莫名有些痒。 还不等她消化这声音给耳朵带来的痒意,时景肆又用那拖得绵长的腔调故意调侃。 “我也不想担心你啊,可想到这么一个大美人孤零零的被人欺负我就觉得不忍心。唉~” 他叹气,随即又愉悦的自嘲起来:“为色所迷,为色所迷。” 电话的另一端,江岁阑脑海中已经自动浮现男人那张清冷厌世的脸说着‘为色所迷’时的模样。 有些想象不出来。 但那人,无论什么姿态都是好看的。 很多时候,江岁阑都觉得时景肆的性格和他的长相真的不太配。 话太多了,搞得他身上那股子清冷总是被她忽略。 “时景肆,你什么时候回b市?” b市和京城同一个地方,只是京城那边的人喜欢称京城,而外面的人又按官方的命名称b市。 “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呢?”这边的合作才刚开始谈,要敲定还需要一点时间。 所以,时景肆没那么快回去。 但若是江岁阑要提前回去话,他得提前把工作安排好,才能跟着她。 “还没想好,既然你现在不走那我在你那里再待几天,到时候给你房租呀。” 看迟淮今天的样子,恐怕还得来烦她。 她不想和他纠缠,就只能躲。 而没什么地方能比时景肆的庄园更合适她躲人了。 “你觉得我缺你那点房租?”时景肆反问,语气自负得不行。 但人家有自负的资本。 江岁阑沉默片刻,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好嫉妒! 时景肆看着手机,眼中闪过一抹错愕,她居然挂他电话?? 他正准备再拨回去,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新鲜出炉的消息。 “抱歉,穷鬼没流量了!!!” 时景肆看着那三个大大的感叹号笑出了声。 还有心情耍小脾气,看样子人没事。 放下心来,时景肆认真的思索了一会,才回了条消息过去。 “穷鬼忙完赏个脸一起吃饭?大总裁门口等你。” 片刻,手机震动了一下。 小狐狸:【候着!】 第21章 划清关系 一行人在四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没有片刻耽误,双方在律师的见证下很快的就完成了江岁阑名下所有由江家出资购买的固定资产的清算。 就连江勉舟说要补偿给江岁阑的那五千万,她都一个子不少的转到了江勉舟的账户,为的是不留半点给江家再道德绑架她的可能。 因为江岁阑已经成年,所以户籍的迁出简单许多。 只是在改姓氏的时候,确认各种资料耽误了一点时间。 但最终,也没影响什么。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江岁阑和江家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大厅。 她没有半点犹豫,小跑着朝时景肆所在的商务车跑去。 看着她轻快的脚步,季萱和江勉舟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江家是豪门,不是地狱。 江岁阑和江家划清关系当真如此开心吗? 不仅他们,就连江慕烟也想不明白,离开江家为何江岁阑能这么开心。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江家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江岁阑才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江家划清关系! 但他们想什么已经和江岁阑没有半点关系。 她一路小跑冲到时景肆面前,看到刚被时景肆推了条缝的车门,她激动的直接将车门又推了回去。 时景肆:“……” “说!”他无奈的看她毫无形象的塌着腰趴在车门上,舒展的腰臀从他的角度看去比例似乎有些过于优越了。 意识到这点,时景肆有些别扭的移开视线,却又撞入她笑得璀璨的弯眸里。 “时景肆,从现在开始我姓温,温岁阑,好听吧?” 这是她自己选的姓,是第一次没人插手的选择。 温-岁-阑? 时景肆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才赏脸的颔首附和:“的确好听。” “不过,我还是觉得时岁阑更好。” 以他姓冠她名,外人一听就知道她是他的人。 到时候,还有谁敢招惹她? “想得美!”江,温岁阑到现在都还觉得时景肆想当她爹,立刻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然后努了努嘴:“坐过去。”她脚酸,不想走。 “你不会绕过去?”时景肆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纵着这只狐狸,她才敢生出抢他位置的想法。 “我脚……” “……上来。”时景肆长腿落在另一边,然后才把屁股挪过去。 话说到一半的温岁阑噗嗤笑了一声,麻利的打开车门爬了上去。 “时景肆,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相处的霸道总裁。” “呵!”时景肆用后脑勺对着温岁阑,他一点也不好相处。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9节 前排的赵秘书抬头望天,被偏爱的才能有恃无恐! 温岁阑又笑,将自己的户口本递给他看,得意的强调:“我的。” 时景肆接过暗红色的本本认真看起来,目光在婚姻状态的未婚两个字上停留许久,眼底幽色越来越深。 片刻后,他将本子合上还给她:“收好,户主大人。” 温岁阑立刻双手接过,自己又拿着看了好一会,才将户口本放进小方包里。 从此以后,她可以全心全意的做温岁阑了。 下午六点,天还亮着,但是这座城市已经热闹起来,随处可见结伴而行的路人。 温岁阑他们也是堵了好一会车才到目的地,然后一下车她就僵在了车门口。 完了完了,她忘记和霜晚报备了!! “怎么了?”看到她神色不对,时景肆担忧的问。 “那个……介意我叫个朋友吗?”现在把霜大小姐约过来,应该不会死得很惨。 时景肆猜测:“霜总的千金?” “嗯。”温岁阑点头,期待的仰头脑袋看时景肆,漂亮眼睛好看得有些过分。 让人想亲。 时景肆有些吃不消她用这种表情看他,会让他生出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错觉。 但他清楚,现在的温岁阑对他没有那种意思。 他颔首:“可以。” 毕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可以委屈一下自己。 “那我约她过来,一起庆祝庆祝。”得到时景肆的同意,温岁阑立刻给霜晚发消息。 期间她肩上的小方包一直往下掉,她又忙着给霜晚回消息,一时间倒是难以二者兼顾。 时景肆发现后,便抬手勾住小方包的带子将小方包从她肩上取下来,然后提溜在自己手里。 温岁阑下意识的松开手之后才反应过来时景肆做了什么,她抬眸盯着时景肆,眼神有些错愕。 “时景肆,你……” 是不是接包接得有些自然了? 刚才松手的瞬间,她都以为身边的人是霜晚。 毕竟,除了霜晚也没人会替她背包。 就连迟淮也不会,他觉得娘……那,时景肆不觉得娘吗? “有什么问题?”时景肆倒没有想那么多,看到温岁阑顾不过来,他就接手了。 温岁阑摇摇头,随口回:“只是好像除了男朋友外,很少有男生会给女生背包。” “哦?”时景肆低头看了眼手里不过他巴掌大的包,低笑了声:“那倒是可以多背。” “什么?”温岁阑没听清,时景肆却没有给她补充说明的打算,将包还给她。 “走了。” “霜晚在附近,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到,她让我们先点菜。” 他不打算说,温岁阑也没想追问,赶紧跟了上去。 而在他们进入电梯之后,却从停车场的转角处走出了两人。 “淮哥。”席律有些忐忑:“我们这样跟踪岁岁是不是不太好?” “我只是担心她。”迟淮眼神复杂看着停车场里的黑色奔驰mpv,像是自言自语: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专配的司机和秘书,甚至还有暗处跟着的保镖。 这人的身份必定非富即贵。 难道岁岁这段时间都是藏在这个男人身边? 听到这话,席律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那天在御厨,他以丢失物品为理由去查了走廊的监控。 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故意躲着他们的江岁阑,同时也看到了将她护在怀中的男人。 江岁阑在这个男人面前活得很轻松,是肉眼可见的轻松。 她不会不适他的触碰,甚至最烦别人碰的脑袋也能被这个男人摁着。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江岁阑对谁这样包容。 不,有的……以前的迟淮。 但现在,席律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淮哥,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第22章 时景肆这人做事狠厉,不择手段 对方的身份不是他们能惹的,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迟淮。 “你认识他?”迟淮笃定的问。 席律点头,“霜家最近在招待一位从京城来的大佬,对方姓时。” 时这个姓氏,已经提醒得很明显了。 “时?”迟淮重复了一遍,随即脸色一沉:“他是鼎世的总裁,时景肆?” “岁岁怎么会和他认识?!!” 时景肆这人做事狠厉,不择手段,岁岁怎么可能认识他? 他接近岁岁有什么目的?不行,他不能放任岁岁和他继续相处。 他急忙追了过去:“我去将岁岁带出来。” “唉,淮哥,你别冲动啊!!”席律赶紧跟上,可他哪里拦得住迟淮。 电梯开了又关,迟淮很快就找到了刚到包厢门口的温岁阑和时景肆。 他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抬脚走了过去。 “岁岁。”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时景肆笑容一淡。 碍眼的东西出现了。 “你们怎么在这?”温岁阑问这话的时候视线是落在席律身上,显然是在等他的回答。 席律缩了缩脖子,正准备如实回答迟淮却向前一步挡住温岁阑探究的视线。 他温柔的笑着,回道:“我和席律过来吃东西,没想到会遇到你。一起吧,我们好久没一起吃东西了。” “不用了,我……” “岁岁,难道现在连和我一起吃顿饭都不愿意了吗?”迟淮眸光瞬间暗了下来,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子丧气。 温岁阑抿着唇,若是以前她必定不会拒绝迟淮的任何要求。 可是现在……在迟淮放下一切之前,她不想和他有太多拉扯。 那会让她心软,心软的代价便是重蹈覆辙。 生出的那点不忍很快便被理智压下,温岁阑正准备拒绝迟淮的提议,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圈住。 “过来。”时景肆轻轻一带,便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从外人的角度看像是她整个人被身后的时景肆圈在怀中。 迟淮表情一变,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拉温岁阑。 她怎么能这样乖巧的待在别的男人怀中? 然而他的手在半路就被时景肆的手挡住,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转动,服务员推着餐车从他们身边走过,还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温岁阑心底刚生出的那点怪异感觉消失不见,她仰头夸时景肆:“你反应真快。” 那餐车离得近,若非时景肆拽她这一下,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撞到她身上。 他拉她只是为了帮她避开餐车,不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还好。”时景肆揽着她的肩,打开包间的门直接将温岁阑推了进去。 “先想想看要吃什么,我要吃辣的。” “好,我看一下菜单。”温岁阑不知道时景肆想做什么,但因为她不想和迟淮纠缠,干脆顺着他的意思先进包厢。 门随即又被时景肆顺手关上,没了温岁阑在,男人的脸上再无半点暖意。 那双厌世的下三白看向两人时,像是一城浓厚压抑的黑云压下。 “不打扰别人的约会,我想这是最基本的教养。” 对上男人冷冽的视线,席律下意识的屏息,大气都不敢喘。 这个男人给他的压迫感甚至比他爹还可怕。 他连抬头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迟淮也被时景肆突然的变化惊了一下,但是想到包厢内的是温岁阑,他便生出莫大的勇气。 迟淮咬着牙腔调:“她是我女朋友。” 可这宣示主权的话却只引起时景肆的淡薄的一声哂笑,他挑眉反问:“女朋友?” “若是我没记错,迟家和江家已经决定联姻。而江家现在的千金名字是江什么来着……” 有些苦恼的想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江慕烟的名字,时景肆轻蔑的扯了扯唇角。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20节 “总之,迟家未来的儿媳妇姓江不姓温。” 时景肆说完这句话,赵秘书便极有眼力见的将包厢的门打开,躬身:“时总,请。” 时景肆余光淡淡的从两人身上收回,这才抬脚不紧不慢的走进包厢。 迟淮?呵…… 赵秘书关上门,彻底隔绝两人的视线。 他拦住靠近的迟淮,好心的劝诫:“二位,还是止步的好。时总脾气一向不好,我想无论是迟家还是席家,应该都不愿意二位得罪时总。” 听着赵秘书话里赤裸裸的威胁,席律赶紧将想强行闯进去的迟淮拦住。 “淮哥,冷静冷静,时景肆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说到底,他们只是一个继承人。 继承人而已,迟家和席家能培养出第一个,就可以培养第二个。 觊觎这个位置,想要将他们踢出局的人比比皆是。 但是时景肆如今已经是鼎世的掌权者,鼎世要做什么,要针对谁,只是时景肆一句话的事。 他们得罪不起他。 虽然很憋屈,但是这是钉在铁板上的事实。 包厢内。 温岁阑将点菜的平板交给时景肆:“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时景肆没接平板,就用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他声音有些沉:“温岁岁,不要回头。”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没有片刻偏移,好像只要她露出半点犹豫,他就会恶狠狠的凶她似的。 时景肆的这张脸属于是女娲亲手捏的那一类,清冷神秘的下三白像是随时在勾人探究的幽深古迹。 高挺立体的鼻梁下是男人因为不悦绷成一条线的唇,健康的红色,很吸引人的视线。 但是他难得的对她露出这样冷硬的表情,温岁阑有些不适应。 她觉得他有些生气了。 因为迟淮的出现打扰了他吃饭的兴致? 但好像也不可能,温岁阑有些猜不透时景肆不开心的原因,干脆也不再想。 她叹了一口气,回答他刚才的忠告:“我不会回头。”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时景肆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只是还会对迟淮有一点心软,所以才会选择逃避。 但是,她不会回头。 她用了一年的时间,痛了无数次,才逼着自己将他放下,又怎么会回头。 “出去吧。”时景肆接过平板交给服务员,包厢内便只剩下两人。 在时景肆的视线又落在她身上时,温岁阑下意识的想逃避他的目光,可随即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时景肆的事,她为什么要躲? 第23章 听说时景肆好像不喜欢女人 于是温岁阑固执的抬着下巴和时景肆对视,头顶的灯光落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就连那些细小的绒毛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时景肆突然觉得心跳不受自己控制,他抬手直接挡住温岁阑的视线。 慢吞吞的警告:“温岁岁,别盯着我看。” 时景肆觉得自己真栽在她手里了。 无论她什么模样,他都好喜欢。 喜欢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你也看我了。”温岁阑嘀咕着,可心里却因为他神色恢复而松了一口气。 冷脸的时景肆,真的有些让她招架不来。 过了几分钟,温岁阑收到了霜晚的消息 。 【岁岁,我到了。】 温岁阑笑着起身,朝正在打电话的时景肆指了一下外面,无声的说:“我去门口接霜晚。” 时景肆看懂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目送她开门出去才又收回视线。 电话里传来男人不满的声音:“时景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过两天去z市找你。” “滚。”时景肆赏了对面一个字,微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 但是电话那边的人却丝毫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吊儿郎当的回: “我就当你答应了,挂了。” 留下这句话,谢遇抢在时景肆之前挂断电话,然后立刻将时景肆拉入黑名单。 眼不见为净。 将谢遇这强买强卖的行径放在眼底,谢寂辞有些头疼的看着双腿搭在茶几上,没骨头似的靠着沙发,全身上下都透着懒散的谢遇。 “你自己去不行,非要招惹他做什么?” 之前他走不开,才请的时景肆帮忙。 但现在谢遇分明有时间去z市,也就没必要非要再欠时景肆这个人情。 谢遇晃了晃脚:“时景肆现在住在时文玥之前花了大价钱请人设计的庄园里,听说那个庄园环境和安保都很好,我得去见识见识。” “你就不怕他不让你进门?”谢寂辞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有些不靠谱,但他现在走不开,去z市的事也只能交给他。 想到时景肆那张冷脸,谢遇打了个冷颤,却依旧说:“他不会,好歹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情分。” 谢寂辞摇了摇头,时景肆那人若是讲情份的,时家嫡系的人也不会死得一干二净了。 但谢遇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谢寂辞也懒得多劝。 但是,他还是提醒道:“别忘了正事。” “找了那么多年,大哥。”谢遇的情绪忽然低落下去:“你觉得这次真的会是嘟嘟吗?” 他早就不抱希望了。 但是又不能劝谢寂辞他们放弃,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看着他们得到希望又失望。 然而这次,这个即将直接面对失望的人变成他了。 谢寂辞没有回答谢遇的问题,而是坚定的说:“嘟嘟在等我们接她回家。” 所以,无论对方是不是嘟嘟,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们就得去试。 谢遇“嗯”了一声,起身随意扯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然后戴上墨镜离开。 “我明天就去z市,如果她是嘟嘟,我一定把她平安的带回来。” 谢寂辞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相片,上面的女孩子弯着眼睛看着身边的男孩子笑得温柔乖巧,很是招人喜欢。 谢寂辞没忍住抬手碰了碰她的眼睛,他记得嘟嘟刚出生的时候就很爱笑。 他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她软得不可思议的脸蛋,她就皱着小鼻子哼唧,像是小猫咪一样可爱。 只是,他也只见过她那么一次。 嘟嘟,这次会是你吗? * “岁岁。”霜晚远远的就看见了来接她的温岁阑,她赶紧小跑着朝她靠近,直到将人抱在怀中。 温岁阑笑着回抱住她,才带着人往包厢走。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时总有没有欺负你?”霜晚问。 她不敢去打扰时景肆所以都没见到温岁阑,心里的担心直到今天看见她安然无恙才放下。 “他不会欺负我。”温岁阑任由霜晚抱着她的手臂,她比霜晚高几厘米,所以霜晚的脑袋稍微低一点就能靠在温岁阑的肩上。 “这么笃定?”霜晚眯了眯眼,狐疑的盯着温岁阑,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到破绽。 “你是不是被时总的美色俘获了?” “不是。”温岁阑否认,但是脑海中还是第一时间浮现了时景肆的那张脸,有些走神。 霜晚立刻捏她的脸,调侃:“还说没有,若是真没有你脸红什么?” “有吗?”温岁阑碰了一下自己的脸,好像是有些烫。 “有!”霜晚重重的点头。 温岁阑失笑:“我和时景肆只是朋友,不要胡思乱想。” 梗多面肥txt+v 一3五八八四五111零 朋友?霜晚翻了个白眼。 才和人认识几天就成朋友了? 这个傻子。 但是霜晚并没有多说,她一贯相信温岁阑的眼光,迟淮除外! 她顺口回:“不过,我听说时景肆好像不喜欢女人呢。” “嗯?”温岁阑脚步一顿,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你从哪知道的这个?” “大家都知道啊。”霜晚没出卖林秘书,只压低声音给温岁阑分析。 “时总在位八年,半点绯闻都没传出过,甚至连身边的秘书都是男的,这难道还不值得人怀疑吗?” “他那样的身份,只要想找女人只是勾勾手的事。”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21节 虽然霜晚分析的很有道理的,但是温岁阑还是不信这些空穴来风的传言。 两人一路闲聊着,很快就到了包厢。 温岁阑敲了一下门,这才推门进去。 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看到两人进来,赵秘书连忙起身将椅子移开。 “岁阑小姐,霜小姐,请坐。” 霜晚看看赵秘书,再看看向她颔首问好的时景肆:“……” 她一把拽住温岁阑的手:“不是,你没告诉我是和时总一起吃饭啊!!” 害得她都没半点准备,直接被时景肆帅了一脸。 “我不是住在时景肆那里吗?我以为你能猜得到。”温岁阑将霜晚摁在椅子上,然后向赵秘书道谢后才入座。 霜晚看着她淡定自然的样子,心想鬼才能猜得到。 时景肆是什么人? 鼎世的总裁,利益至上、不近人情的时家掌权人,平时连自家老爹要见他一面都得提前几天预约。 可自己居然和他同桌吃饭,她还让这位大佬等她了…… 第24章 前车之鉴 刚才听到温岁阑说她和时景肆算是朋友她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感觉非常梦幻,突然生出一种比自家老爹还牛批的感觉。 毕竟,时景肆才拒绝自家老爹下午的邀约,但现在他们就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只是,啧……怎么感觉,时景肆不像是只把岁岁当朋友那么纯粹。 怀着这点好奇,这顿饭霜晚都吃得心不在焉的,眼睛时不时的就往时景肆和温岁阑身上瞟。 但两人神情坦荡,弄得好像是她想太多了一样。 直到时景肆将剥好的虾放进温岁阑的碗中,然后自然而然继续剥下一只。 霜晚瞳孔缓缓放大:“!!!” 她没感觉错,这没有奸情她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温岁阑也被时景肆的行为吓了一跳,她偏头盯着还在慢条斯理剥第三只虾的人。 用眼神在问:“大哥,你干嘛呢?” 时景肆对上她疑惑震惊的眼神,表情更是无辜不解:“我刚戴的手套,干净的。” 温岁阑抿了抿唇,这是干不干净的事吗? 时景肆这人,到底知不知道给异性剥虾代表着什么? 看了一眼碗中的剥得完美的虾,温岁阑觉得有些头疼。 她是该吃还是不吃。 “你自己吃吧,不用给我剥了。”温岁阑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辜负时景肆的好意,将碗里的虾囫囵嚼了两口,咽下。 然后佯装淡定的继续将碗中的菜吃完。 “好。”见她不自在,时景肆将虾送入自己口中,然后将手套摘下,用湿巾擦了一遍手才继续用餐。 霜晚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心脏砰砰砰的乱跳,养眼,实在是太养眼了。 尤其是时景肆这样的身份,纡尊降贵的为岁岁剥虾,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的看了时景肆一眼,然后和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 霜晚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移开视线低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她确定了,时景肆就是在追岁岁。 可是……她没记错的话时景肆已经二十六了,而岁岁才二十岁,这个年龄差有些大了吧。 最主要的,岁岁知道时景肆的心思吗? 若说一开始霜晚只是吃得不专心,那么后半程她就压根连菜是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 温岁阑放下筷子后,便去了洗手间。 霜晚不断在她和时景肆之间徘徊的视线让她容易胡思乱想,她需要冷静一下。 没有了温岁阑的包厢像是一瞬间入冬,霜晚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尴尬的将筷子放下,起身道: “我忽然觉得我也要去一下洗手间。时总,失陪。” 说完,霜晚就想跑。 然而在她起身之后,身后却传来时景肆似是苦恼的声音。 他喊住了霜晚,问:“霜小姐,你说温岁岁有没有看出来我在追她?” 霜晚身形僵住,时景肆的语速有点慢,语气更是算得上温柔。 可不知道为什么,霜晚后背却升起了一阵凉意。 她甚至能感觉到时景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含着笑,却没有半分感情。 霜晚真的很想逃。 时景肆像是没注意到她僵硬的模样,继续问:“霜小姐是岁岁的好朋友,应当不会阻止我追求她吧?” 霜晚快哭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家老爹这么畏惧时景肆,甚至连讨好他都不敢太主动。 时景肆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 用这么散漫的语气威胁人,合适吗? 但时景肆提醒了霜晚一点,她是温岁阑的朋友,既然时景肆要追岁岁,应当不至于得罪自己吧? 想到这,霜晚深吸一口气,当即故作镇定的重新坐下,眼睛却半点都不敢往时景肆那边看。 她问:“时总什么时候喜欢上岁岁的?是接岁岁去您那里的那天吗?” 所以,时景肆对岁岁是一见钟情。 那岂不是自己把岁岁送到他手里的!! 霜晚心头一凉,笑容都有了几分勉强。 若是岁岁对时景肆没感觉,时景肆会怎么做?囚禁?捆绑?强制? 霜晚忽然有些不敢往下想。 时景肆看着她一会担忧一会兴奋,一会愁苦一会郁闷的表情,像是在看变脸似的,觉得有些好笑。 “我和温岁阑两年前就认识了。”时景肆忽然抛出一枚炸弹。 霜晚飘远的思绪忽然卡住,她大声重复:“两年?!” 时景肆被她的声音吵到,轻皱了下眉,才回:“你没听错,只是我们没见过面,算是网友。” 网友这个词从时景肆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人觉得幻灭。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鼎世的总裁居然还交网友,真的很神奇。 霜晚对他的畏惧忽然淡了些。 “至于什么时候喜欢的她,大概也快两年了。”时景肆在回答霜晚之前的问题。 但实际上,时景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温岁阑的,他只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克制这份喜欢。 在他们认识的第二个月开始,他便一边期待着她的消息,一边却又理智的想要将这份期待压下。 如此往复,心底的欲望却越来越难以克制。 霜晚咽了咽口水,和同样震惊到筷子都拿不稳的赵秘书对视了一眼,这才颤颤巍巍的问时景肆。 “所以,时总你那天答应帮忙,是因为知道我朋友就是岁岁?” 时景肆:“是。” 霜晚竖起大拇指:“您可真行!” 她就说她爹的面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那你对岁岁的心思她知道吗?”霜晚好奇的问。 时景肆想了想,摇头。 “她只把我当朋友。” “别啊。”霜晚一急:“岁岁对朋友和男朋友之间的界限分得很清,你若是喜欢她要直说。 否则岁岁不但不会觉得你亲近她是因为喜欢,还会觉得你这人不懂分寸,因此逐渐远离你。” 温岁阑就是这样一个清醒而冷静的人。 在什么身份做什么事,若是不知分寸的越线,便是不可深交。 时景肆若有所思的点头:“我明白了。” “所以,时总你还得做好另一个准备。如果岁岁不喜欢你,那你们极有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当然,哪怕你们在一起了,若是后来分开,也是一样。” 她冷笑:“毕竟,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 顿了顿,霜晚问:“时总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第25章 他在哄她 时景肆眸光刹那间便冷了下来,“不要拿我和废物做比较。” 废物这两个字用的还真是够直接的。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22节 但不得不说,让人心里很舒坦。 霜晚默默的朝时景肆竖起大拇指,立刻狗腿的赞同:“确实不该拿您和废物比,他不配。” 就算迟淮成为了迟家的掌权人,单论身份也依旧比不上时景肆。 至于其他的,看时景肆以后的表现吧。 无形中,两人像是达成了什么约定。 温岁阑回到包厢,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她身上,然后又默契的移开。 像是心虚? 温岁阑挑眉,这两人背着她做什么了? 温岁阑正要开口询问,霜晚却一惊一乍的嚷了起来。 “岁岁,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急事没办,我先走了,改天约改天约。” 说完这话,霜晚拎起自己的小包包就绕过温岁阑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她在温岁阑面前可藏不住什么秘密,万一暴露扰乱了时景肆的追妻计划,她怕自己被时景肆弄死。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晚晚?”温岁阑喊了她一声,可霜晚却好像有鬼追似的,跑得更快了。 温岁阑当即无语住了,她狐疑的问时景肆:“你对她做什么了?” “什么也没做。”时景肆无辜的眨眨眼,补充道:“不信你问赵秘书。” 温岁阑的视线落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赵秘书身上。 赵秘书笑容完美的抬头:“时总的确什么也没做。” 他回答得郑重且诚恳。 温岁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走吧。回家。”时景肆将挽起的袖口放下,不给温岁阑深思的机会,摁着她的脑袋往外面走。 “时景肆!”温岁阑咬牙切齿的抓着他的手腕将这只爪子从自己脑袋上移开,呵斥: “你真的越来越放肆了。” “嗯。”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时景肆忽然停下脚步,弯腰靠近了气鼓鼓的人。 他身上的气息蓦地拉近,连这张脸也在温岁阑面前放大数倍。 温岁阑甚至不用抬头就能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包括他眼角那颗小得平时几乎看不见的黑痣。 似是察觉到她走神,时景肆的眼睛里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有点勾人。 温岁阑喉头动了动,正想退后把距离拉开,然而时景肆的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头顶,脑袋如同邀宠的猫咪一般在温岁阑手心轻轻的蹭了蹭。 这一刻,像是无数电流从温岁阑掌心疾速掠过,滚烫酥麻得厉害。 时景肆盯着她,一贯清冷淡薄的眸子此刻满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笑意: “温岁岁,我也让你放肆一下,别生气。” 他在哄她。 这个念头从温岁阑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她像是被烫了一样将手缩了回去,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我,我没生气。”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时景肆“嗯”了一声,补充道:“是我觉得你生气了,所以哄你开心。” 他停了停,声音缱绻,“没生气的话,我们回家?” “现在不行。”温岁阑摇摇头。 时景肆眼底暗色一重,这便是他不敢现在就暴露自己心思的原因。 一旦温岁阑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她便会躲着他。 就像现在这样,连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都会让她抗拒。 因为刚才的接触温岁阑有些不好意思去看时景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她一边朝外面走,一边说:“我得回我之前住的地方收拾东西,所以要晚点再去你那里。” 她不是要离开? 时景肆眼中墨色凝滞了一下,温岁阑见他没跟上,疑惑的转过身:“怎么了?” “没事。”时景肆压下心底的那点怅然,走到温岁阑身边,“走吧,我陪你。” 温岁阑:“你不忙吗?” 时景肆来z市应当是有正事要做吧,可自己大部分时间都能见到他,这也不像是有事要忙的样子。 “在车上也能处理。”时景肆并没有找借口说自己不忙。 温岁阑不是傻子,她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与其说谎让她去猜,不如实话实说。 果然,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温岁阑的表情放松了些。 但是现在有些晚了,若是让时景肆再和自己跑一趟,也有些折磨人。 想了想,温岁阑决定还是改天再去拿东西,正好她也有些累了。 她拍了一下时景肆的手臂,然后率先抬脚离开:“改天再去拿,我也累了,回家睡觉。” 见她神情中的确有几分疲惫,想必白天和应付江家也没她表现的那么轻松。 时景肆点点头,她想做什么都行,回家更好。 * 本来很疲惫的两人一回到庄园便各自回房间洗漱,时景肆换了身丝绸睡衣后便去书房开视频会议。 而温岁阑则去了客厅追剧,不到十二点就睡觉总感觉在浪费时间。 正好最近新上一部职场剧,男主是这几年很火的谢遇,25岁的三金影帝,长了一张明朗俊逸的脸,演起变态来却毫无违和感。 温岁阑就是被他在悬疑电影里的疯批劲吸引,然后垂直入坑。 所以后来只要是他出演的电视,温岁阑都会看。 安静的大厅中只有电视里男女演员的声音在交替,温岁阑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得很是认真。 等时景肆和赵秘书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温岁阑都还坐在沙发上。 赵秘书看了一眼时景肆,小声问:“要不要提醒一下岁阑小姐,已经一点了。” 时景肆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你去休息吧。” 说完,他自己抬脚下楼去了。 赵秘书:“……” 懂了,时总准备自己去展现贴心的一面。 “你忙完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温岁阑的注意力才从电视上移开。 “嗯,忙完了。”时景肆应着,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两瓶牛奶,然后倒出来加热。 温岁阑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已经一点了,她站起来动了动有些酸胀的脖子,坐了几个小时感觉骨头都朽了。 将热好的牛奶分装到杯子里,时景肆才端出来递了一杯给温岁阑。 “小心烫。” 第26章 怕不是特意戒过色吧 温岁阑小心翼翼的接过,弯着眼睛说:“谢谢。” 时景肆的贴心,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而且,让一个熬夜工作的人来照顾她,还有些心虚。 温岁阑小口小口的将牛奶喝完,然后看到时景肆喝完就赶紧狗腿的接过杯子。 “我去洗。” 时景肆看着她小跑着溜进厨房的背影,失笑的摇摇头,倒也没拦。 等温岁阑将厨房收拾干净出来,看到时景肆还在客厅有些意外。 “你还不去睡吗?” “等你一起。”时景肆起身,“晚安。” 温岁阑看着他上楼,心底微暖。 “晚安。”她低低的开口。 接下来的几天,时景肆便忙了起来,有时候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就连赵秘书也很少见人影。 温岁阑也识趣的没有打扰,只是偶尔会给两人冲杯咖啡送上去。 譬如今天,温岁阑正准备给时景肆两人送咖啡上去,赵秘书却先一步下楼来。 温岁阑意外的看着她:“赵秘书要出去?” “不是。”赵秘书回:“时总的朋友要过来暂住,我去酒店接一下他。” “朋友?”温岁阑好奇的看着赵秘书走远,时景肆的朋友,会是谁? 也是b市的大佬吗? 压下心底的好奇,温岁阑端着一杯咖啡上楼。 到书房门口,她敲了一下门:“时景肆,是我。” 书房内,正在听着手底下人汇报进度的时景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才回温岁阑: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23节 “进来。” “咖啡。”温岁阑将咖啡放在桌上,就准备离开,却被时景肆喊住。 “如果怕尴尬,可以在我这看会书。” 他怕温岁阑见到陌生人会不自在。 温岁阑倒没有多怕尴尬,若真尴尬她也能回自己房间待着。 只是……时景肆平常看的书,她会有些好奇。 温岁阑犹豫着问:“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时景肆指了一旁的书架:“带过来的书不多,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 温岁阑走过去挑了一本有关金融的书便捧着坐到窗边看了起来。 书并不是新书,应当是时景肆看过的,里面有折痕和批注。 温岁阑看了一眼已经重新进入状态继续开会的时景肆,有些难以想象这样内敛的笔锋居然是时景肆的。 她以为,他自己的字迹应该和他的人一样,看似清冷淡漠,实则凌厉危险,但没想到会这样的沉稳内敛。 但仔细想想时景肆行事的风格,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若时景肆做事不稳妥,他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 压下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温岁阑靠着椅子认真的看书。 她没注意到的是,她坐的位置虽然已经靠边,但也还在时景肆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内。 时景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提醒她,而是将屏幕放大,等候手底下的人在汇报项目进度时便看着她沐浴在黄昏下乖巧柔顺的面孔,眼底有了几分暖色。 正在和时景肆汇报工作的一干项目组长,也发现了温岁阑的存在。 他们的视线时不时的就落在左下角的温岁阑身上,震惊、惊叹、叹为观止! 天大的八卦,时总的书房里居然有女人!! 最重要的是,这位美女说看书就看书,期间几乎没看时总一眼。 简直,清心寡欲得可怕。 时总虽然人凶残了点,可这张脸搁那摆着,这位美女到底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怕不是特意戒过色吧? 书房内,两人各自偏安一隅,虽然互不打扰却也是难得的和谐。 而楼下,谢遇和赵秘书一同进入别墅,却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人,当即不满的皱起了眉。 “时景肆呢?” 赵秘书:“时总在书房开会。您要不先选个房间住,晚些时候时总会见您的。” “行吧。”谢遇勉强的撇撇嘴,抬脚朝着一楼南边的客房走去。 看到他走的方向,赵秘书心底咯噔一下,那么多房间,谢影帝怎么就看上了岁阑小姐住的房间。 他赶紧将人拦住:“谢影帝,那边有人住了,您重新选一个吧。” “什么?”谢遇皱着眉,“赵秘书,这不会是时景肆不想让我在这住,故意让你找的借口吧?” 不然时景肆这狗都不理的脾气,除了他谁还乐意和他住? “当然……不是!”赵秘书一头的冷汗,虽然谢遇猜得对,但是他不会承认的。 而且,那个房间的确有人住。 “不是最好。”谢遇哼了一声,倒也没有非要住那个房间不可,问了下时景肆住哪个房间,干脆直接住到了他隔壁。 赵秘书全程笑眯眯的跟在谢遇身后,又是帮忙整理行李,又是嘘寒问暖的,简直没有半点脾气。 如此,谢遇不满的心这才稍微舒服了些。 但是想到自己找了几天都没找到的人,谢遇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问:“赵秘书,你们来z市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听说过江家的事?” “江家?”赵秘书心尖颤了颤,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江家吧? 他心中狐疑,面上却不显:“恒泰企业的江家吗?” “嗯。”谢遇点头。 赵秘书沉默了一下,又面带微笑的询问:“谢影帝想问江家的什么事?” 要说他什么都没听说过谢遇肯定不信,倒不如先问问谢遇想问什么,他再看着回答。 但是谢遇被赵秘书坑了几次,早已经知道这笑面虎的心计,当即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不如赵秘书说说你知道些什么。” 赵秘书:“……” 失策了,谢影帝居然长脑子了。 他维持了脸上的微笑,“只听到了些江家真假千金的八卦,其余的倒是不太清楚。” 这件事只要是z市的人大多都听说过,他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 “是吗?”谢遇眯着眼,审视的盯着赵秘书,问:“那赵秘书知不知道江家的假千金和江家划清关系后去了哪里?” 他来z市之后就一直在找江岁阑,可是找了几天都没找到人,这让谢遇很是急躁。 他有点担心江岁阑是不是出事了。 毕竟,从云端跌下,一夜之间失去所有,这样的变故又有几人能淡然的接受? 赵秘书听着谢遇的问题心跳漏了半拍,被吓的。 这谢影帝不会是专门为了岁阑小姐来的吧? 可也没听说过谢影帝的那些红颜知己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他克制着心虚,抬头对上谢遇探究的视线,一字一句无比淡定的回:“不知道,那位江家的假千金对时总来说又没什么用。” 他话音才落,外面走廊里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第27章 啧,这醋劲有点大啊 “赵秘书还没回来吗?”走廊里,温岁阑和时景肆一同走出书房。 没在客厅看到赵秘书,温岁阑便顺口问了一句。 而谢遇所在的房间和书房所隔的距离也只有中间时景肆所住的主卧而已,加上没关门,走廊里传来的声音更是清晰无比的传到了客房里。 赵秘书眼皮一跳,警惕的盯着因为走廊里的声音露出兴味表情的谢遇,连忙提醒: “谢影帝,那是时总的客人,您可别冲动啊。” “客人?”谢遇冷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他在开会吗?” “骗子!” 谢遇直接阔步出了房间,速度快得赵秘书拦都拦不住。 “时景肆,你居然背着我有女人了。”谢遇人还没出房间,声音倒是先传了出去。 时景肆眉心几不可见的拧了一下,冷冽的目光直接落在紧跟着谢遇出来的赵秘书身上。 “什么时候到的?”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赵秘书却打了个冷颤,赶紧回: “才到,给时总您发过消息了。” 听到这话时景肆眼中的冷意这才淡了些,他刚结束会议,还没来得及看手机。 两人说话的时间,谢遇直接从时景肆身边走过,朝着在楼梯口张望的温岁阑走去。 “我看看是哪位大美女居然勾得你这尊煞神生了凡心。” “谢遇。”时景肆警告:“你别吓着她。” 谢遇这人做事随心所欲惯了,时景肆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谢遇? 被时景肆挡住视线的温岁阑侧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再看看时景肆,黑白分明的眼睛缓缓瞪圆。 居然真的是她想的那个谢遇!! 她眨眨眼,出个门就遇到偶像了,她是不是该买个彩票? 温岁阑赶紧乖巧无比的站好,朝已经走到她面前的谢遇挥了挥手:“谢影帝。” “咦,你认识我?”谢遇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眼中却没有半点意外。 毕竟这张脸摆在那里,遇到认识他的人很正常。 只是,时景肆藏的这个小娇娇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难道见过? 谢遇带着疑惑,随口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温岁阑正准备做一下自我介绍,赵秘书却突然跑过来挡在两人中间。 “温,这位小姐姓温。” 赵秘书的这个举动实在是有些突兀了,温岁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倒是没多说。 赵秘书是时景肆的人,倒是不至于害她。 她浅笑着,伸出一只手:“鄙姓温,谢影帝,久闻大名。” “温小姐,很高兴认识你。”谢遇抬手直接将赵秘书扒拉开,对温岁阑没有告诉他全名的事倒也不是很在意。 时景肆那人占有欲强得要死,肯定是他不想让温小美人告诉自己她的全名。 时景肆看着两人浅浅交握,一触即分的手,思索着赵秘书刚才的举动,再联想到谢遇来z市的目的,心底便有了猜测。 只是……谢家找了这么多年都没将人找到,小狐狸会是谢家弄丢的那个孩子吗?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24节 若不是,岂不是让小狐狸有了希望又失望。 谢家想找走丢的女儿他不管,但是让小狐狸又哭鼻子不行。 时景肆眉眼间忽然多了几分冷意,他拎着谢遇的脖颈:“跟我进来。” “时景肆,别动老子脖子!”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书房的门被重重的关上。 温岁阑淡定的收回手,问赵秘书:“谢影帝和时景肆关系很好?” 赵秘书仔细思索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好吧,两人一见面就掐,字字句句都往对方痛点刺。 说不好吧,敢没脸没皮在时总面前放肆的人也只有谢影帝。 哦,现在还有温岁阑。 沉默片刻,赵秘书回了四个字:“有点复杂。” “嗯?”温岁阑露出窥见秘密的眼神,所以霜晚听到的八卦有可能是真的。 时景肆他真的……不喜欢女人? 那刚才,是因为谢影帝和自己握手,所以时景肆吃醋了? 啧,这醋劲有点大啊! 她露出一个我都懂的笑,朝赵秘书摆摆手:“我去追剧去了,好磕。” 赵秘书:“???” 什么好磕,电视剧好磕吗? 应该是吧…… 书房中 时景肆将谢遇扔到沙发上,转身坐在了他对面。 “你来z市是为了找你妹妹?”用疑问句说着肯定的话,这是时景肆一贯风格。 谢遇整理着被时景肆拽乱的衣领,精致的眉眼中因为他的话露出几分颓色。 “没找到。”他已经来得很快了。 可江岁阑和江家划清关系后,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他派出去的人都没查到她现在在哪里。 时景肆又问:“你们这次怀疑的对象是谁?” “你问这个做什么?”谢遇眼神中露出几分警惕。 时景肆和可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除非这件事和他的利益挂钩。 “爱说不说。”时景肆往后一靠,跷着腿满不在意的开口:“反正我又没有弄丢的妹妹要找。” “呵,你是没有弄丢的妹妹。”谢遇冷嗤一声:“你只是把你的那些叔伯兄弟都弄死了而已。” 时景肆扬唇笑得有几分邪气,不置可否。 挡他的路,试图沾染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怎么不该死呢。 看着谢遇一脸的警惕,时景肆没有了和他闲聊的耐心,直接赶人。 “不想说就出去,若不是你哥找过我帮忙,我才懒得多管闲事。” 看见他这样满不在意的态度,谢遇反而放下了心。 他靠着沙发,双脚才搭上茶几就被时景肆一个冷眼盯得又自觉的将脚放了下去。 谢遇揉了揉鼻子,虽然他不怕时景肆,可偶尔还是会有些怂的。 他将谢寂辞给他准备的资料拿出来:“我哥这次查到可能是我妹妹的人叫江岁阑,也就是江家那个刚被赶出门的假千金。” “如果她不是呢?”时景肆眯着眼盯着谢遇手中的资料:“你考虑过这样会伤害到她吗?” 谢遇心里觉得莫名,时景肆什么时候会关心这些了? 他狐疑的打量着时景肆,却见他眼神坦荡,似乎刚才的那句话只是随口一问。 这才压下心底的疑惑,如实回:“考虑过。” 谢遇的表情很认真:“所以,我不会让她知道这一切,等结果出来,如果她是我妹妹我才会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打扰她。” 谢遇虽然想找到自己的妹妹,但也不会因此去伤害别人。 更何况,还是一个刚失去一切的小姑娘。 不顾人家感受的事他做不出来。 第28章 你打扰到她了 只是他现在连江岁阑在哪都不知道,顾虑这些也没用。 “若是谢寂辞,他可不会像你这样为人着想。”时景肆这话带着几分意味不明,不知道是在夸谢遇还是讽刺谢寂辞。 “你俩都一样。”谢遇接话。 两人都是做事不择手段的主。 作为难得有人性的人,谢遇自我感觉良好的抬起了下巴。 时景肆垂眸淡淡的笑了一声,没有辩驳。 他的确和谢寂辞一样。 不择手段,阴险毒辣,为达目的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若是这次来z市的是谢寂辞,只怕现在已经查到了温岁阑住在时景肆这里,同时也已经将人带去做了鉴定,拿到他想要的结果。 哪里会像谢遇这样慢慢的隐晦的查,还会顾虑会不会伤到无辜的人。 但是,他再坏再不择手段,也不会让人伤害到小狐狸。 时景肆抬手拿走桌上的资料:“明天,我会把东西送到你手里。” “可以。”谢遇敷衍的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时景肆平静的和他对视:“你听到了。” “所以,你知道江岁阑在哪!”谢遇眯着眼,脑海里所有和江岁阑的有关的消息聚拢,他一把抢过时景肆手中的资料,从里面翻出相片。 然后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所以,温小姐就是江岁阑!”他恍然大悟:“她住在你这里,所以我才找不到她。” 难怪刚才在走廊他觉得温小姐眼熟。 “她现在的名字是温岁阑。”时景肆站起来,将那些资料重新拿回来整理好,然后转身锁进抽屉。 “谢遇,在得到你们想要的结果之前别打扰她。” 这话,已经是很明显的警告。 谢遇抿着唇:“她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时景肆,别告诉我你喜欢她。” 时景肆是什么人他们都很清楚,所以在知道时景肆的地盘上有女人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这是时景肆的女人。 可现在,时景肆告诉自己对方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 哪怕还没确认,谢遇心底的怒火已经抑制不住了。 可时景肆却只是淡淡的从他面前走过。 “收起你那些可笑的愤怒,现在你没资格和我发脾气。” “要想闹,等确定了结果,她愿意认你们再说。” 话音落下,时景肆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谢遇被扔在书房,气得踹了沙发好几下才压下了心底的怒火。 他拿出手机,下意识的想把这件事告诉谢寂辞。 可在即将按下拨号键的瞬间,他又忍住了。 如果温岁阑不是他的妹妹,他做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反而还会把事情闹大打扰到温岁阑。 想到这,谢遇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放下手机也离开了书房。 客厅里,他一眼就看到抱着抱枕窝在地毯上看电视的温岁阑。 嘟嘟出生的时候他才五岁,印象中的妹妹已经很模糊了。 但是,现在看到温岁阑这样,他却觉得若是嘟嘟还在他们身边,应该也是这样乖巧的窝着和他们一家人看电视的。 时景肆这个时候已经坐到了沙发上,从谢遇的角度看去,就好像温岁阑是靠在时景肆腿边一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他皱了皱眉,立刻大步下了楼。 视线被挡,正在专注看剧的温岁阑迷茫的抬头,然后就和谢遇阴沉的视线对上。 温岁阑:“……”这是闹嘛呢? 她抿着唇,将脚收了些,以为是她的脚挡了谢遇的路。 然后才小心的问:“谢影帝要一起看吗?” “嗯,可以。”谢遇勾出一抹无害的笑,走到温岁阑身边,然后抬脚踢了踢时景肆的小腿,示意道:“让让。” 不知道男女有别?凑这么近做什么! 时景肆眉心跳了跳,抬眸睨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滚出去。” 他声音冷冽阴沉,并不像是开玩笑。 谢遇也不怂,就固执的站在那里盯着时景肆,看样子是非要让时景肆让出这个位置不可。 温岁阑看着对峙的两人,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沫,默默的挪了一下屁股,“要不……你们看吧,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25节 小情侣吵架什么的,这种热闹凑不得。 作为一个借住的卑微小可怜,在该消失的时候一定要懂得隐身。 说完,温岁阑一大步跨出地毯,穿上自己的拖鞋就冲回了房间。 时景肆身上的气息在温岁阑离开后有如实质般凝固,森寒的视线落在谢遇身上。 “你打扰到她了。”若不是顾念着那个可能,他现在就该让人把谢遇扔出去。 谢遇也察觉到了这点,当即脸就黑成了炭。 他以为温岁阑不想见到他才躲的。 可是,她看的分明是自己演的电视,应该不讨厌自己才是。 但事实摆在面前,谢遇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头疼的闭上了眼睛。 “不会有下次。” “再有下次你就滚出去。”时景肆看都没看他,走到站在门边等温岁阑。 她说要出去,不是找借口。 之前温岁阑说要去原来住的地方取东西,到现在都还没去。 谢遇看到他的动作,想了想也跟到了门边。 万一温岁阑真是嘟嘟呢,他得把人看好了,免得中了时景肆的毒手。 时景肆看着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的谢遇,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阈值,当即吩咐赵秘书:“把人给我扔出去!” 赵秘书得令,小跑着过去打开门:“谢影帝,请。” “别啊!”谢遇扒拉着时景肆的手,时景肆冷漠的将手抽出来,转身不想看他,碍眼。 赵秘书赶紧抓住谢遇又去抓时景肆的手,朝围过来的几个保镖招了招手。 谢遇磨牙看着这一幕,气得头顶冒烟。 时景肆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居然真的要把他扔出去。 挣扎中忽然看到温岁阑的房间,谢遇灵机一动,用力甩开赵秘书的手,压着声音威胁时景肆: “你可想清楚了,如果她真的是我妹妹,我就是你小舅哥,你真要这么对我?” 他还惦记着时景肆说的不许打扰温岁阑的话,所以把声音压得极低。 赵秘书赶紧朝围过来的保镖打了一个手势,谢影帝若真可能是岁阑小姐的哥哥,自家老板未来的小舅哥,那的确不该把人扔出去。 然而时景肆听到这话,却只是不屑的垂眼盯着谢遇,眼底一片凉薄之色。 “谢影帝,你是不是岁岁的哥哥由她说了算,现在用这个来威胁我,是不是太早了些。” 温岁阑连养了她二十年的江家都能一脚踹了,谢遇凭什么觉得谢家就一定能入得了她的眼? 谢遇黑着脸,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 时景肆偏在这个时候又补上一刀:“别说她还不是你谢家的人,就算是又如何。我想要的人凭你谢家拦得住?” 第29章 真不用管她的死活 时景肆在位的八年早已经凭借过人的胆识和超前的眼光将鼎世带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在别人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接触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的时候,时景肆已经大手笔的投入数不清的人力物力。 而这两项技术给他的回报也是无比优厚的,到现在为止,但凡涉及这两项技术的开发应用,背后都有鼎世的影子。 更何况,这两项还不是鼎世的根基所在。 所以,如今的时景肆比八年前的时家家主更有睥睨一切的资本。 谢遇知道时景肆有本事,但不代表谢家就真的拿鼎世没办法。 他直视时景肆逼人的视线,一向闲散惯了的人此时的气势竟然也不输时景肆多少。 “若是时总想玩,谢家必定倾尽全力配合。” 无形的交锋在两人之间产生。 温岁阑从房间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玄关处四目相对的两人。 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这是还在吵? 她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出去,赵秘书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喊了她一声: “岁阑小姐。” 既然谢影帝已经知道了温岁阑的身份,就没必要再隐瞒了。 瞬间,温岁阑对上两人同时看过来的视线,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然后不着痕迹的瞪了赵秘书一眼。 平时不是挺有眼力见的吗,现在是在干嘛? 心底虽然腹诽,但是温岁阑脸上还是立刻挂上了灿烂的笑容,她试探着问:“两位,这是也要出去?” 时景肆挑眉,“不是你要出去?” “所以……”温岁阑惊讶:“你不在家陪谢影帝?” 时景肆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扔下谢影帝陪她吧? 这实在是有些罪过。 她赶紧摆手:“你在家陪谢影帝就好,我自己出去也一样的。” “温岁阑。”时景肆声音有些凉:“他不需要我陪。” “是,是吗?”温岁阑尬笑着,被时景肆连名带姓的喊吓得她有些不敢再说话,赶紧走到门边换鞋。 换好之后更是看都不看两人就往外面冲。 “我在车上等你们!” 她留下一句,然后直接爬上副驾驶坐稳。 时景肆走到车边才发现温岁阑居然坐在了副驾驶,他有些没看懂温岁阑的操作,直接被气笑了。 他问:“后排是会把你吃了吗?” 温岁阑抓着安全带:“倒也不会,只是谢影帝不是也要一起吗。我坐后排,他坐哪?” 温岁阑虽然跑得快,但也看到了谢遇跟出来的大长腿。 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她实在不想当小人。 “就是。”谢遇趁机坐上了车:“还是岁岁贴心。” 温岁阑:“额……” 她咳嗽了一声:“谢影帝叫我名字就好。” 没看到时景肆吃人的眼神吗?叫什么岁岁,这么亲昵的称呼你一个有夫之夫能随便喊吗? 听出她话里的疏离,谢遇笑容有些僵硬。 但还是厚着脸皮说:“岁岁若是不想我这样叫你,我可以改。” 他说着,语气就低迷了下去,眼睛里更是盛满了委屈。 温岁阑咬着嘴唇,一脸纠结。 谢影帝,你用这样一张脸搁她面前露出这种委屈巴巴的表情真的不是在犯规吗? 还有,你们夫夫俩闹矛盾为什么非要扯上她这个卑微的小可怜啊。 温岁阑余光偷偷的看了一眼时景肆,果然看到了他阴沉的表情,当即吓得缩了缩脖。 可又不忍心直接拒绝谢遇,犹豫半晌,温岁阑闭了闭眼,视死如归的说:“谢影帝您开心就好。” 真不用管她的死活。 温岁阑觉得自己今天或许可能都不用回去收拾东西了,她直接住回去就行。 最终温岁阑没能坐稳副驾驶,因为那个位置赵秘书要坐。 但谢遇也没能坐在后排,因为他成了司机。 温岁阑吹着窗外的自然风,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时景肆是怎么用那么冷漠的语气对谢遇这样一个明朗帅气的人说出那句: “自己滚,还是我帮你的。” 然后,谢遇为了不滚,就把司机赶下车自己成为了司机。 她温岁阑多大的脸啊,能让身为亿万少女梦中情人的谢影帝给她当司机。 而让谢遇当司机的后果就是这一路她几乎是扒着车门坐,倒也不是谢遇的车技不行。 毕竟谢遇开的车除了速度不太固定,左右摇摆的频率太频繁,以及有点飘之外都挺好的。 让她这么卑微还是因为时景肆身上散发的冷意太强烈,酷热的天车里都不用开空调了。 期间,她更是看一眼和她同坐后排的时景肆都不敢。 终于,谢遇一脚刹车停在了她之前住的小区门口。 温岁阑和赵秘书几乎是同时从车上逃下来的,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去的时候,这车万万是不能给谢遇开了。 温岁阑住的这个小区并非什么顶级小区,但胜在环境清幽,安保也不错。 这里的房子是温岁阑成年后用自己投资赚的第一笔钱买的,一百三十万,一百六十平,三室一厅一厨两卫。 霜晚当时不明白为什么温岁阑名下已经有了江家送的那么多套房产,却还要买这么一个没有多大升值空间的小套房。 那个时候温岁阑其实也不明白。 但还是买了。 如今想来,大概她骨子里对江家从来都是不信任的,所以才会下意识的给自己留退路。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26节 否则,这一年她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压下这些早就不该存在的情绪,温岁阑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几人上楼。 她的房子在八楼,坐电梯很快就到。 一路上,静得似乎只能听见几人的呼吸声。 温岁阑的视线在时景肆和谢遇身上徘徊,好几次想说点,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就一个字,冷。 实在是太冷了。 这氛围尴尬得她恨不得当场抠出五室一厅。 反观,除了她之外,其余三人倒是都表现得很自然。 终于到了她家门口,温岁阑快速的解锁开门,然后吐出一口气,说出了这一路以来的第一句话。 “快进来坐,当自己家不用客气。” 时景肆瞧着她这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无声的笑了。 还知道怂,看样子胆子也没多大。 他一笑,温岁阑心里的紧张都尽数消失不见,更加狗腿的给三人拿一次性拖鞋。 “我就去拿些证书,很快,你们先坐。” 说完,她一溜烟又跑进了房间。 时景肆环视着这房子,发现处处都透着小女生喜好温暖的小心思。 墙面是奶油底色,头顶的灯饰是一簇飘渺的云朵。 客厅的沙发茶几也不是配套的,而是由一个海蓝波浪形状的沙发和两个淡黄色花朵形状的沙发拼接在一起。 第30章 他快疯了 茶几则是原木的,上面铺着一层淡蓝色的小碎花桌布,还放着两个陶瓷小猫,灵动又明媚。 地毯上还有一个半人高米白色鸭子玩偶,像是主人坐在毯子上抱着玩还没来得及收拾。 时景肆脑海中已经自动出现温岁阑抱着抱枕坐在这里看书,追剧的画面。 那样的温岁岁,一定很乖。 而谢遇则拿着手机将客厅的布局拍了一遍,想着若是温岁阑就是嘟嘟的话,他便也给她装一个这样风格的房子。 三人没等太久,温岁阑就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 她抱着一个鞋盒大小的箱子,看见他们还站在客厅里,有些意外:“怎么不坐?” “都收拾好了?”时景肆接过她手中的箱子,反问她。 温岁阑点点头,她的东西都是整理好分类存放的,要找很简单。 这次把该拿的东西都拿走,估计以后她也很少会回这里了。 想了想,温岁阑忽然说:“来都来了,帮个忙吧。” “什么忙?”谢遇很积极的问。 温岁阑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堆防尘袋。 “帮我把沙发这些全都套起来。” “你以后不打算回这里住了?”谢遇接过她手里的防尘袋,语气有些复杂。 温岁阑和江家的那些事他都清楚了。 这样一个留有太多不开心的城市,的确让人不愿多待。 这一刻,看着她洒脱的要将属于这座城市的一切封存,谢遇心底突然很希望温岁阑真的是他们的嘟嘟。 那样他就能将她带回家,好好的保护着。 温岁阑点点头,解释:“我在b市读书,以后估计也没多少时间回这里。而且,自己一个人的话在哪都一样,回来还得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太麻烦了。” 她说得轻松,可在场的人神色都不太好看。 温岁阑洒脱得有些让人心疼。 但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陪她将家具全都封存。 看着她仔细的将煤气电源这些再检查一遍,确定无误后锁门。 温岁阑将钥匙握在掌心。 “走吧。”如释重负的吐出两个字,其实心底还是很不舍的。 毕竟,这里是她独自舔舐伤口的地方。 几人来得突然,走得也很快。 但是温岁阑没想到她的速度已经这么快,却还是会遇到不想遇到的人。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哪怕没有抬头温岁阑也一眼就认出了站在电梯口的人是迟淮。 毕竟,他们相处了十多年。 温岁阑对他熟悉到,连他的脚步声都能清晰的在人群中分辨出来,更何况还是他本人站在她面前。 “岁岁。”迟淮小心翼翼的喊她,望向温岁阑的眼睛里都是希冀。 “跟我走,我们谈谈好不好?” 温岁阑视线在他青黑的眼底停留了一瞬,随后往他身后看去,并没有看到席律。 迟淮这人看似温和有礼教养极好,实际上骨子里也是个犟种。 席律不在代表着没有他的规劝,温岁阑这次要摆脱迟淮会更麻烦。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温岁阑觉得有些好笑。 曾经跨越时间和距离,耗费无数精力都想要见一面的人,如今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她想的居然是怎么才能最快的让这个人从自己面前消失。 到底是她太薄情?还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当真就一文不值。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温岁阑率先抬脚走了出去。 “一定要今天谈吗?”她问,似乎有些无奈。 她觉得有些晚了,更适合窝在地毯上追剧。 迟淮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的话堵在喉咙。 温岁阑的平静让他有些慌,哪怕他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她。 “就今天。”他有些固执的重复,眼睛盯着温岁阑慢慢的红了一圈。 现在的温岁阑让迟淮觉得他们那么相爱的过去只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他不想再等。 他急需要证明温岁阑还是爱他的。 否则,他快疯了。 温岁阑到嘴边的拒绝在看到迟淮泛红的眼睛时停住。 心口抽痛了一下,温岁阑她有些狼狈的诶垂眼避开迟淮满是哀求的视线。 她清楚自己会心软。 对迟淮,她是一定会心软的。 所以她只能躲,躲到自己不再心软的那天。 而迟淮,也足够了解她。 所以,他想方设法的一定要见她。 在一片沉默中,时景肆单手抱着她装资料的箱子,空出的那只手扣住温岁阑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 他什么都没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迟淮看到这一幕,瞳孔缩了缩,脚也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 时景肆一个冷眼扫过来,迟淮咬着牙不甘的停下。 他握着拳头,又放软了声音:“岁岁,我生日快到了。我们每年都一起过的。” 迟淮清楚,若是温岁阑不愿意,那么他就没办法带她走。 因为,迟家不会为了他得罪时景肆。 所以,他不能急。 只要岁岁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就有把握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温岁阑听到迟淮的话,跟着时景肆离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鼻尖有些发酸。 迟淮的生日确实快到了。 每年不管是她的生日,还是迟淮的生日,他们都是一起过的。 今年还会一起吗?温岁阑不知道。 时景肆圈着她手腕的手发着热,忽然意识到这样不妥的温岁阑思绪被打断,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 她不由笑了出来,时景肆这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她有些无奈。 “时景肆,我又不是傻。”她只好开口安他的心,没道理迟淮都不要她了,她还巴巴的凑上去。 然而听到她这样说,时景肆也没放手。 “有我在,没人能为难你。”他盯着她的眼睛,给她铸就藏身的高墙。 不会有人想得罪他。 在他的庇护下,没有人值得她再委屈自己。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27节 “可我不能躲一辈子吧?”温岁阑抬眸和他对视,这话像是在说服时景肆,又像是在劝她自己。 她和迟淮之间的这堆乱麻,总要理清的。 一旁的谢遇从两人之间的对话和态度轻而易举的就分析出了迟淮的身份。 平时习惯以完美笑容待人的人,此刻表情却表现得有几分刻薄。 他上上下下的将迟淮打量了一遍,然后嗤笑出声。 “岁岁,你以前就这眼光?” 温岁阑:“……” 迟淮:“……” 第31章 她害怕你,你看不出来吗 迟淮看向说这话的人,才注意到对方居然是谢遇。 作为三金影帝,又是温岁阑喜欢的男明星,迟淮过去没少因为谢遇和温岁阑闹小脾气。 但他从未想过温岁阑和谢遇会认识。 如果说之前看到时景肆在温岁阑身边让迟淮生出了警惕,那现在看到谢遇就是恐慌。 温岁阑有多吃谢遇的颜值,没人比迟淮更清楚。 “别人身攻击。”温岁阑无奈的反驳,怎么她谈个恋爱还成见不得人的案底了。 而且,迟淮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都不差。 说完,她又盯着自己的手提醒时景肆:“再不松开谢影帝该不满了。” 这话一出,跟着温岁阑来的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赵秘书更是惊呼出声:“岁阑小姐,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温岁阑下意识的反问,随即她歪了歪头,露出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应该算是知道吧?” “我又不瞎,自然看得出你们之间暧昧的氛围。” “什么暧昧?”时景肆皱了皱眉,不解:“你在说什么。” 他怎么感觉温岁阑脑子里的东西和他脑子里的不一样。 莫名的让他生出些怪异来。 时景肆不理解温岁阑的这句话代表的意思,但是谢遇混迹在娱乐圈,哪里看不懂温岁阑脸上这和他粉丝磕cp时如出一辙的姨母笑。 谢遇眉心跳了跳,有些无语温岁阑把他和时景肆看成一对的同时又无形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知道她可能是他的妹妹就好。 “岁岁。”他指着自己,强调:“我性取向很正常。” 而且,就算不正常,他也不会看上时景肆这个暴君。 “哈?”温岁阑心底一惊,暗道不好。 她居然磕错cp了! 不仅如此,她或许还弄错了时景肆的性取向。 不用抬手,温岁阑都能感觉头顶那道瞬间变得冷厉的视线。 她吸了一口冷气,忽然很想有个坑能让她安详的躺进去。 迅速的抬手从时景肆怀里把自己的证件一把抱走。 温岁阑坚定的开口:“回家!” 说完她逃也似的提脚就跑出了楼道,迟淮朝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可温岁阑压根就没听见,脚步都没停顿一下。 或者是听到了,但觉得不重要,所以懒得搭理。 迟淮的势在必得随着温岁阑的身形消失而逐渐破灭。 她居然就这样跑了?连个回答都没给他。 时景肆见此哂笑,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他倒是不急着去抓人,回头看了一眼难掩失落的迟淮,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小狐狸可不会回收垃圾。 “走吧,陪温岁岁回家。”他声音里都是宠溺,优越的长腿一迈,转身朝着楼道外走去。 谢遇听到他对温岁阑的称呼不满的翻了个白眼,没分寸! 但看见迟淮因这个称呼露出的不甘和嫉妒又把心底的那点不满忍了下来。 能气到迟淮这种渣男也行。 他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转身跟上时景肆。 迟淮这种人不值得人同情。 如果没能力,就别招惹人家好姑娘。 幸运的得到了还不好好珍惜,就活该被一脚踹开。 耳边的脚步声在逐渐远去,迟淮垂着眼睛盯着反光的地板。 地面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残存,而其他人都能朝着她追去,只有他不能。 凭什么? 凭什么他不能? 他们一起长大,她那么爱他,十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如果温岁阑真的放下他了,为什么依旧不敢单独见他? 不知道出于为什么目的,迟淮在三人即将消失在楼道时,忽然开口。 “时景肆,她害怕你,你看不出来吗?” 已经离开的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时景肆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可那双眼睛里却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侧身,视线落在迟淮身上。 “她再害怕我,也愿意待在我身边。你呢?” 迟淮身体颤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时景肆的一句反问将他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剖开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 温岁阑躲他,是为了放下他。 她不要他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只是不愿意就这样认输。 所以,迟淮用尽全身力气,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就算她不要我,她也不会喜欢你。” 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时景肆,你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温岁阑喜欢温柔体贴的男人,不喜欢这种看上去就冷冰冰难以接触的。 对上时景肆阴沉的视线,迟淮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会不顾一切的将他弄死。 但是时景肆没有。 他甚至都没动嘴,就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不屑的转身离开。 温岁阑喜欢什么类型不重要,她喜欢什么类型,他就可以是什么类型。 虽然知道迟淮说这些是刻意挑拨,但是时景肆不得不承认他成功了。 冷着脸找到停车的地方,时景肆直接坐上驾驶位。 已经等了一会的温岁阑疑惑的看着他,敏锐的感觉到现在的时景肆心情很不好。 不能惹。 她伸出爪子准备开后座的门。 “副驾驶,要我请你?” 冷冽的声音传来,温岁阑立刻立正站好。 都不用时景肆再说就绕到了副驾驶,她乖乖的系好安全带,朝时景肆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时总,您亲自开车啊?” 温岁阑心虚的时候就喜欢喊他时总,还用敬称。 只差把狗腿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嗯。”时景肆双手握着方向盘,食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温岁阑的心就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 她觉得时景肆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只是她没有证据。 果然下一刻,他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温岁阑紧张的抓着安全带,弱弱的提醒:“时总,谢影帝和赵秘书他们还没到。” “怎么?”时景肆无动于衷,车子将小区远远的甩在身后。 “你准备等谢遇给你当司机?” “那倒也不是。”谢影帝开的车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可赵秘书不是也能……”温岁阑的话说到一半声音低得几乎快听不见。 时景肆笑:“怎么不继续说了?”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28节 温岁阑:“……”冷得都快能把人冻死了,她说个屁。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时景肆冷哼一声:“我一年给赵秘书百万年薪,你让他给你当司机。温岁岁,你面子真大。” “哦。”温岁阑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所以,我的面子只配时总你这个级别的给我当司机?” 时景肆:“……” 温岁阑害怕他? 迟淮果然眼瞎。 她都只差踩他头顶作威作福了。 第32章 我们做不了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被温岁阑的这句话气到了,后面的路途时景肆都没有说话。 但他车开得平稳,温岁阑觉得自己小命保住了就完全放下心来,低头给被扔下的赵秘书发了个消息过去。 “赵秘书,我被你老板绑架了,暂时顾不上你和谢影帝,注意安全,等你们回家。” 赵秘书很快就给温岁阑回了消息。 “岁阑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看好谢影帝不让他打扰时总的绑架流程。!” 看到这话温岁阑没忍住笑着问时景肆:“你从哪招到赵秘书这么一个人才的?” 时景肆见她好奇,便回:“赵秘书原本就是鼎世的员工,只是因为得罪人被排挤到了边缘地带。我进入鼎世之后便将他调到了身边。” 温岁阑了然,如此说来时景肆算是赵秘书的伯乐。 “赵秘书自己的实力摆在那,就算没有遇到我,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也能爬到如今的高度。” 机会是他给赵秘书的不错,但是坐稳这个位置靠的是赵秘书自己的本事。 时景肆似乎并不把自己当初给赵秘书机会的事放在心上,哪怕这个机会能少让赵秘书努力几年甚至是十几年。 他在肯定赵秘书的付出和实力。 温岁阑看着专注开车的时景肆有些走神。 但凡提到时景肆,所有人都说他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唯利是图的商人。 可温岁阑认识的他却是一个很有耐心又很善良的人。 两年前,她刚考完便偷偷背着季萱接触有关经济学的一切,因为季萱不想让她学金融。 所以她在季萱面前填好她所希望温岁阑学的专业后,转身就改了志愿。 在录取通知书到之前,温岁阑并不敢让季萱知道她在接触有关金融的东西,就只能开着小号混迹在各大论坛中,贪婪的看着不同企业的发展史。 热血而灿烂,他们都是神话。 但涉及到更专业的知识时温岁阑就看不太懂了,譬如那些复杂的市场数据分析。 温岁阑只好一边查资料,一边逛论坛,一边在论坛里问自己查资料后也没弄懂的问题。 温岁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时景肆的。 在回答温岁阑问题的众多人中,时景肆是回答得最仔细最简单易懂的那个。 哪怕温岁阑刚接触经济学的知识,也能很容易就能理解那些复杂的数据背后代表着什么。 因为这样,她便厚着脸皮要了时景肆的联系方式,然后在有不懂的问题时一遍遍的问他。 时景肆虽然不是秒回,但是她的每个问题都会得到答案。 进入大学后,温岁阑开始系统的学习经济学相关知识,问时景肆问题的次数越来越少,但两人的联系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他们聊天的话题从一问一答,转向共同讨论某某技术的发展前景,意见不同的时候两人甚至会争辩上一两个小时,直至用事实说服对方。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没过问过对方的身份。 但温岁阑还是学生的事并不算秘密,她会在聊天中提及自己在课堂上遇到的问题,也会和时景肆抱怨食堂太远什么的。 她那些随口一说的抱怨,都会得到时景肆的回复。 哪怕只是一个“嗯”。 所以,哪怕知道肆就是时景肆,温岁阑也没有对他生出什么敬畏或是害怕的情绪。 因为,这是不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就敢借她三千万的傻白甜。 车子忽然停在路边,这里离时景肆的庄园只有两三公里的样子,温岁阑收回飘远的思绪,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时景肆,问: “怎么停了?车子没油了?” 时景肆:“不是。” “我们谈谈。”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抬手将车钥匙拔了下来。 温岁阑看着他的动作,再看看荒无人烟的周围,刚消失的心虚又冒了出来。 她捏着安全带,不肯下车:“时景肆,我只是误会了你和谢影帝的关系,你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驾驶位车门关上的声音,温岁阑深吸一口气,在时景肆绕到她这边打开车门时委屈巴巴的仰头。 “我真不是故意误会你们的,都怪赵秘书说你们关系比较复杂,然后我又听到了些关于你性取向的八卦,这才想歪了。” 她瘪着嘴,补充:“我有罪,但罪不至死吧。” 她抓着安全带往和时景肆相反的方向躲,看起来像是真的害怕他会要了她小命一般。 可这人的眼睛里,分明是带着笑的。 她笃定自己不会真的对她如何,所以有恃无恐。 时景肆被她这心口不一的样子逗笑了,也懒得再跟温岁阑废话,今天有的话必须说清楚。 否则,他甚至猜不到温岁阑下次会再给他安排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恋人。 他弯腰进入副驾驶,温岁阑看着他的动作,眼睛都瞪大了。 “时景肆,你做什么?” 温岁阑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慌乱的情绪,时景肆离她太近了,这个距离已经超过了朋友之间该有的距离。 在她问出问题的瞬间,时景肆的手臂从她腰边探过,指尖轻轻一按就解开圈着她的安全带。 期间他的脸离温岁阑的脸只有几厘米远,温岁阑甚至能感受到时景肆灼热的呼吸。 更是……再次看清楚了他眼角的那颗小痣。 只是,她不敢动。 也没有其它地方可以躲。 她察觉到了时景肆的情绪不对,隐隐约约的也觉得这并不只是因为她误会了他和谢影帝之间的关系。 现在,那个怀疑似乎被放大了。 时景肆已经退出了副驾驶,那只冷白的手落在温岁阑头顶。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有些干:“别怕,我不会对你如何。” 他已经站直了身体,温岁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起伏的胸膛和藏在衬衣下若隐若现的腹肌。 有些烫眼。 温岁阑闭了闭眼,在覆盖在身上的倒影移开后下了车。 两人背靠着车站在路边,这条路是通往山上时景肆庄园的路,平时几乎没有车辆驶过。 此刻清风,明月,繁星,宁静得能清晰听到两人的呼吸。 温岁阑嘴唇动了动,在犹豫要不要确认心底的猜测时,时景肆却率先一步开了口。 “温岁岁,我们做不了朋友。” 他的声音很平缓,平缓中带着一点哑,像是紧张又像是不安。 温岁阑抿着唇,问出了心底的猜测:“因为,你,喜欢我?” 第33章 当个缺德的禽兽 说出这话的瞬间,温岁阑还是觉得有些荒谬。 因为,从两人熟识之后温岁阑就提过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时景肆肯定是知道这个的。 那他为什么还会喜欢她? 是因为见面后,知道她和迟淮已经分手了,所以才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温岁阑很聪明,对旁人的喜恶也很敏锐。 所以,她会反问自己这个问题,时景肆一点也不意外。 他低头看她。 在这双厌世的眼睛里,温岁阑看到了缱绻深邃的情意。 时景肆“嗯”了一声,干脆利落的承认: “因为喜欢你,所以做不了朋友。” “毕竟……”他慵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憧憬:“做朋友就不能和你牵手、拥抱,也不能亲你,更不能……” “好了。”温岁阑赶紧打断时景肆的话,直觉后面的话不能让这个人说出来。 她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什么时候的事?” 停了一下又追问:“难不成是在云下庄园那天看到我,你见色起意?” “有点自恋了温岁岁。”时景肆敲了一下温岁阑的脑袋,力道很轻,不疼。 温岁阑不满的盯着他。 时景肆又笑了:“其实你可以更自恋一点。”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29节 “嗯?什么意思。”温岁阑从没想过,自己面对一个突然向自己告白的朋友能表现得这么平静。 甚至,没有半点尴尬。 大概是因为时景肆选的这个时间这个环境真的很舒服,而且也不会有无关的人在旁边给她压力。 也有可能,是她心底自己有了猜测,做好了心理准备。 总归,哪怕时景肆模糊了朋友和追求者的那条线,温岁阑的第一反应不是以后可以不用再见面了。 温岁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被夜风一吹便有些俏皮的贴在时景肆的衣服上。 隔着一层衣服,依旧酥酥麻麻的。 时景肆忍着心底的悸动,“意思就是,温岁岁你长得好,气质好,身材好,脾气好,脑子也好,对在乎的人也很好,你有自恋的资本。” “而我想成为你最在乎的那个人。” 他说了那么多个好,可神情语态都很认真,温岁阑唇角不由扬了起来。 她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真有眼光,难怪能带着鼎世走到如今的地步。” 没人不喜欢被人肯定认可的。 尤其是她。 “但是。”温岁阑叹了一口气:“时景肆,我现在还……” “没关系。”时景肆没等温岁阑说完,就弯下腰,他的视线和温岁阑的视线处在同一个平面。 在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温岁阑能很清晰的看到自己错愕呆滞的表情。 因为时景肆说:“没关系,我会把他从你心里挤出去。” 说完,他直起腰,抬手扣住温岁阑的肩,稍稍用力就将眼前的人抱在了怀中。 其实时景肆想说的不是那一句话,而是在见到温岁阑这个人之前,他就已经很喜欢她了。 因为知道她才上大学,不过18岁的小姑娘,自己不该那么禽兽,所以忍住了心底的欲念。 后来知道她有男朋友,她很喜欢他的男朋友,便觉得自己更不该做出那种抢人女朋友的缺德事,所以他再次忍住了心里的念头。 只和她当朋友相处着。 但是,在温岁阑开口问他要不要她手里股票的那一刻开始,那些念头就压不住了。 如果不是受了委屈,遇到了很大的变故,一向会给自己留退路的人怎么会亲手断了自己的退路。 他本就不是什么中规中矩的好人,愿意压抑着内心的那些黑暗只是想待在还能碰到她的地方。 但是,她待在所谓的阳光里却依旧不开心,不如走到他身边,由他庇护。 所以当个缺德的禽兽,也可以。 时景肆的心跳声如重鼓般一声一声传入温岁阑耳朵里,震耳欲聋。 她靠在他的胸口,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有些好闻,但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温岁阑抬手戳了一下时景肆的腰:“时景肆,松松,你是想把我闷死吗?” 还有,什么把他从自己心里挤出去,正常人不是应该说我会等你把他放下吗? 到底还是久居高位的掌权人,骨子里都是霸道的。 时景肆虽然贪恋怀中的温暖,但是听到温岁阑说闷就放开了她。 然后低头就看见温岁阑透着一层薄红的脸,他喉结动了动,抬手替温岁阑拨好凌乱的头发,眼神幽暗,声音似乎更低了。 “温岁岁,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等你放下那个瞎子再追你吗?” “为什么?”温岁阑抬起精致的脸蛋,好奇的问。 下一刻时景肆的手指就落在了她唇间,他在她唇上轻轻的摩挲着,一下一下,有些烫得厉害。 温岁阑想偏头躲开,他却勾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动。 盯着温岁阑的眼睛似乎有些红。 “因为,我会忍不住。”时景肆说。 忍不住想亲她的想法。 他具体没说忍不住什么,但温岁阑秒懂。 有时候,她挺恨自己的理解能力的。 她戒备的抓着时景肆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强调:“虽然我知道自己很好看,但你先忍忍。” 她虽然不抗拒时景肆,但也没做好要和他发生点什么的准备。 “我也长得好看。”时景肆将刚才碰过温岁阑嘴唇的手指蜷缩在掌心,然后凑近了温岁阑。 “但是,你对我想做什么的话,不用忍。” 他用这样一张禁欲的脸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难不让人心动。 但温岁阑坚信自己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好孩子,所以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时景肆的提议。 “时景肆,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你不能这样。” 顿了顿,温岁阑又提醒:“而且,你这张脸真的挺勾人犯罪的,下次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走错了路。 “好吧。”时景肆似乎有些失望,他敲了敲车门:“上车,回家。” “啊?”话题转得太快,温岁阑一时没反应过来。 时景肆却已经从后备箱拿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风大,别吹感冒了。” “好。”温岁阑弱弱的回了一句,然后爬上了副驾驶。 时景肆上车后看着她已经系好的安全带,夸了句:“温岁岁,你真是好样的。” 都不给人半点表现的机会。 温岁阑朝他露出一个乖巧无害的笑:“多谢夸奖。” 她很难追的。 哪怕追她的是时景肆也要考察很久很久才行。 第34章 都是你的 次日早晨,温岁阑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可能是因为昨晚睡得也比较早。 到了用早餐的时间,客厅依旧没看见时景肆他们,问了阿姨才知道他们七点半就出去了。 就连谢影帝也不在家。 这几天早餐都是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吃,忽然只剩下自己温岁阑突然觉得家里有些太安静了,让人觉得冷清。 正这样想着,桌上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才发现是时景肆打的电话。 温岁阑盯了一会手机,这才按下了接听。 “准备吃早餐了?”电话那边时景肆似乎是在走廊里,听他说话都有回声了。 温岁阑“嗯”了一声,才问:“你在忙?” “还好。”时景肆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吃完东西有什么安排吗?” “想约霜晚出去逛逛街。”温岁阑说。 本来她应该继续躲着的,可昨晚睡前想了一下,她越躲旁人越觉得她在意。 不如坦荡一些。 见到那些人一次两次会难过,那三次四次呢? 总会有完全适应的那一刻。 电话那边的时景肆听到这话皱了皱眉,问:“决定好了?” 温岁阑:“嗯。” 坚定的却又有些无所谓的语气。 时景肆仿佛能看到小狐狸皱着鼻子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模样。 他笑了一下:“钱还够吗?” “够的吧。”温岁阑想了想自己手里剩的三百万,其实去那种高端购物商场是有些不够看的。 但是她能忍。 在什么条件下做什么事,温岁阑很有自知之明。 “电视下面有一张卡,给你备用的。”时景肆说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是赵秘书在催他回去。 “密码和家里的门锁密码一样。”时景肆声音再次传到温岁阑耳朵里。 她愣了一下,“时景肆,我自己有钱的。”她还没到要花别人钱的地步。 “我知道,但是你想出门玩,我没时间陪你。今天等你玩好了我估计还没忙完,也没时间去接你。” “所以。”时景肆叹了一口气,语气竟然有些委屈:“我总得付出点什么,才能让你在外面潇洒的时间里想到还有我这个人吧。” 来寻人的赵秘书听着自家老板这一番又茶又装的话,无声的转过身背对着站在窗边的时景肆。 要是议事大厅里那些因着时景肆的冷淡而忐忑不安的大佬看见他现在这模样,估计心底的不安会散了个大半。 温岁阑起身从电视下拿到那张黑金色的卡片,习惯性的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放在手边。 “那我就随意挥霍了。”不限额的黑金卡,啧,拿在手里质感都不一样。 “嗯,随便用。”时景肆给指了一下门,示意赵秘书一会就进去,这才继续回:“都是你的。” 都是你的。 这四个字温岁阑总觉得时景肆不单单是指钱那么简单。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30节 脸颊莫名的有些发热,温岁阑催促时景肆:“你快去忙吧,我要吃早餐了。” “好。”时景肆颔首,在挂断电话前又补了一句:“温岁岁,玩得开心。” 好像从自己改名后时景肆就喜欢喊她温岁岁,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觉得这三个字有些黏得人耳朵发烫。 她听着那边传来的开门关门的声音,还有椅子挪动时此起彼伏的“时总”,知道时景肆还没挂电话,温岁阑赶紧按下挂断。 时景肆垂眸看着手机上的提示通话结束的消息,眼神有了些许温度。 但等他抬眼时,眼底又只剩下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凉薄。 手机落在桌面,时景肆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在场的的每一个人耳中。 “继续。” 方才还在探究时景肆为何突然离席的一干人等立刻正色,力求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能让时景肆感兴趣的东西全部展现。 与此同时,谢遇将密封袋里的东西交给信任的人送到b市,亲眼看到对方上飞机后谢遇才给谢寂辞打了电话过去。 “两份样本,已经让人送过去了。” 谢寂辞示意办公室里的人先出去,这才回:“我会让人去接,结果出来我再联系你。” 说完这话,谢寂辞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按理来说,东西到手之后谢遇就该回去继续忙自己的事。 但是想到时景肆对温岁阑的心思,谢遇有些不放心现在就回去。 他说:“等结果出来再说。” 听到这话,谢寂辞淡棕色的瞳孔中闪过几分沉色:“发生了什么?” 以谢遇懒散的性子,事情忙完了应该迫不及待的回去才是。 他主动要求留在z市,一定出现了其他的变故。 一听他这瞬间严厉的语气,谢遇就觉得头疼。 谢寂辞的脑子未免也太转得快了。 但是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前,就算谢寂辞知道这些也没有意义。 所以,直到挂断电话谢遇都没说时景肆和温岁阑之间的事。 三点左右,温岁阑和霜晚冒着大太阳已经到了蓝幕商场。 蓝幕是z市最高端的商场,也是各种奢侈品品牌聚集之地。 差不多十天没出门,现在看到路边打滚的熊孩子温岁阑都觉得是可爱的。 霜晚激动的拉着她:“走,姐今天必须大杀四方。” 温岁阑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go!” 两人冲进服装店,但凡有只要是霜晚觉得还可以的衣服,都通通按照她的尺码买了一遍。 跟着来的保镖跑了一趟又一趟,温岁阑在旁边替她把关,偶尔看到上身实在太丑的衣服,温岁阑就连连摇头。 “晚晚,这件衣服配不上你。” 霜晚秒懂:“ok,下一个!” 两人这一逛就是一个小时,温岁阑都有些累了,霜晚依旧精气神拉满。 从小到大,两人逛街都是这样,温岁阑累得脚都不想抬的时候,霜晚依旧就跟那个npc似的,走一天都不带累的。 “最后一家了!”温岁阑实在熬不住了,拽住霜晚的胳膊商量。 “那……看看男装?”霜晚瞅了一眼最近的男装店铺,“正好我爹生日快到了,等我挑个能献殷勤的礼物。” 说着也不管温岁阑同不同意就拖着人进了店铺。 这是一家高定男装实体店,就连模特都是真人模特,身材比例很完美……也很养眼。 这些衣服穿在他们身上,的确很容易勾起顾客的购物欲望。 温岁阑看着已经冲到衣服区的霜晚,慢吞吞的跟上去。 第35章 你到底给迟淮下了什么迷药 期间经过配饰展示区时,温岁阑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她看到了一条蓝色的领带,那蓝介于墨蓝和天蓝之间,像是天刚微微亮时海水的颜色。 神秘幽深。 看到她停下,导购员立刻迎了上来:“小姐有看中的款式吗?我可以为您取下来。” 温岁阑本想说不用,毕竟她买了也不知道送谁。 但是这句话到嘴边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就出现了时景肆那张清冷迷人的脸。 停了一下,温岁阑对导购员点了点头:“那条蓝色的领带,给我拿一下。” “好的,您稍等。” 没多久,导购员就将领带拿到了温岁阑面前。 看了一眼,温岁阑就直接说:“包起来吧。” 本来作为朋友,她也应该给时景肆准备礼物的。 这并不代表什么,只是觉得合适而已。 温岁阑将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挤出去,继续朝着霜晚走,然后她又看到了一对很好看的蓝紫色钻石袖扣。 温岁阑:“……” 不要在她没钱的时候这么搞她。 哪怕不送人,这对袖扣她也很喜欢。 这对袖扣还是用了18k白金作为底托,正中间是一枚12克拉的蓝紫色的钻石,在蓝紫钻与底托之间还有一圈7克拉的棱形切割的白色钻石为衬。 但看了一眼价格,360w! 温岁阑揉了揉眉心,“霜晚!” 她一喊,霜晚立刻跑了过来。 “怎么啦怎么啦?”她以为有人欺负温岁阑,毕竟在这个商场的人非富则贵,以温岁阑如今的身份想要踩她一脚的人比比皆是。 然而等她过来,温岁阑立刻露出了一个谄媚讨好的笑。 “富婆姐姐,饿饿,钱钱。” “呵……”霜晚被温岁阑的小表情喊爽了,立刻挺起傲人的胸脯:“要多少,只要宝贝敢提,姐姐命都给你。” 温岁阑竖起四根手指。 霜晚挑眉:“4万?” 温岁阑摇头:“继续猜。” “四十万?”霜晚开始算自己的存款了。 下一刻温岁阑抱住了她的手臂,杜绝了霜晚逃跑的机会: “四百万。” “温岁阑你疯了吧!”霜晚咒骂了一句,见店里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这才压低声音说: “别人不知道我有多穷你不知道吗?” 霜政因为当过兵,所以哪怕家里有钱也从不允许霜晚过度挥霍。 所以,平素给她的生活费也只是勉强够她稍微放肆一点点而已。 她刚买完那么多东西,手里剩的钱也不多了。 温岁阑也不说话,就瘪着嘴可怜兮兮的盯着霜晚。 她知道霜晚一定有自己的小钱包的。 霜晚“啧”了一声败下阵来,将存着自己小金库的卡递给温岁阑:“你就吃定我受不了你装可怜。从小玩到大,也不腻!” 这下好了,接下来都不用继续逛了。 突然就穷了,这感觉真神奇。 “多谢霜大小姐。”温岁阑双手接过卡:“等我投资的项目钱到账就还你,爱你。” “你看上什么东西了?”温岁阑有点收集癖霜晚是知道的,她肯定是看上了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才会向自己开口。 “一对钻石袖扣。”温岁阑抬手指了一下,同时把刚拿到手的卡一起交给导购员。 “这对钻石袖扣和刚才的领带,一起结账。” “衣服选好了吗?”温岁阑问霜晚。 “还没。”霜晚摇摇头,她刚开始看就被温岁阑喊过来了。 “去选吧,选了一起结账。” “没钱了,下次再说吧。”霜晚不在意的摆摆手。 温岁阑却推着她往西装区走:“我结账,赶紧挑。” “啊啊啊,温岁阑,我就知道你肯定背着我干大事了。” 和她借钱后又给她买东西,除了温岁阑没谁干得出来了。 不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霜晚很快就给自家老爹挑了个深灰色的西装,但是需要时间定制。 霜政是这家店的常客,都不需要上门测量数据,直接选定款式就行等做出来再送货上门就行。 两人结过账,就坐在店中等东西打包。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31节 温岁阑低头看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来人,还是霜晚撞了一下她,她才发现来的人都是认识的。 温岁阑和霜晚就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来人也一眼就看到了她们。 在这里遇到温岁阑林沫是很意外的,她以为她已经离开z市了。 林沫走到两人面前:“岁阑,好久不见。” 的确是有些日子,自从温岁阑和江家划清关系后他们就没见过她了。 温岁阑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的确有些日子没见了。” “你,现在还好吗?”林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但问出口的一瞬间,并不后悔。 温岁阑:“挺好的,谢谢关心。” 只要别人讲礼貌,那温岁阑就也是一个讲礼貌的乖孩子。 她依旧是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哪怕她已经不是江家的千金大小姐,在她们面前她依旧和过去那样平静。 看她气色,似乎也真的过得不错。 林沫深吸一口气,忽然说:“你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早些离开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霜晚立刻皱起了眉。 “林沫,你什么意思?” 她这意思是想赶岁岁离开吗? 看到霜晚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怒火,林沫立刻明白她误会了,只好解释: “江慕烟也要来,估计快到了。” 她是怕温岁阑见到江慕烟尴尬,才好心提醒。 而且,以江慕烟的小家子气估计会趁此机会在温岁阑面前炫耀。 林沫虽然嫉妒温岁阑,但也不想看到她被江慕烟侮辱,江慕烟不配。 听到江慕烟三个字,霜晚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却满是不屑:“她来就来呗,我们又不怕她。” 最多被恶心一下而已。 温岁阑显然和霜晚的态度是一样的,但她还是认真的向林沫道了谢。 “多谢提醒,但霜晚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她不会躲江慕烟,她没做错什么,更不欠江慕烟什么。 林沫见她如此坦荡平和的,心里不由更加佩服。 如果是她,她做不到如此。 她向两人点点头,这才走向其他人。 在她转身之后,门口又走进来了几人。 为首的就是江慕烟和傅以南。 恰好这个时候温岁阑买的东西已经打包好,温岁阑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东西便起身准备离开。 江慕烟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像是发疯一般直接冲过来推了温岁阑一把。 “你到底给迟淮下了什么迷药,让他对你那么念念不忘?” 第36章 不如报警吧 她动手得太过突然,温岁阑虽然对她有所戒备,却还是被推了一个踉跄。 她身后就是柜台的转角处,若是撞上去,霜晚有些不敢想,赶紧伸手去抓温岁阑,却抓了个空。 “岁岁!”她惊呼着,却只能看温岁阑倒向那尖锐的转角。 她手忙脚乱的再去抓温岁阑的手,这时却有一人速度比她更快。 对方一手扣住温岁阑的腰身,一手抓着她的肩,将人拉入怀中,停在离柜角处咫尺的地方。 傅以南呼吸有些急,低头看着怀中被吓得眼神呆呆的人,询问:“没事吧?” 陌生的气息萦绕在鼻息之间,温岁阑还有些懵。 等她回神,这才察觉到傅以南的手还环在自己腰间,她平复着呼吸站稳之后就退出了对方的怀抱。 “谢谢。”温岁阑想到刚才的场景还有些后怕。 刚才她是往后仰倒的,若是真撞在柜角上,估计逃不了一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指尖的柔软转瞬即逝,傅以南有些遗憾的收回手。 “你没事就好。” 温岁阑回了他一个微笑,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霜晚。 “帮我拿着。”刚才那么凶险的情况下,她居然没把手里的东西扔了,金钱的力量真强大。 霜晚接过,担忧的看着她:“好。” 然后在东西转手的那一刻,在场的人便看见温岁阑直接抬手用力的狠狠推了一下江慕烟。 谁都没想到上一刻还在笑着和人道谢的温岁阑会突然动手,更没有人想到去扶一下江慕烟。 所以,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穿着高跟鞋的江慕烟直接一个踉跄,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啊!” 她发出一声尖叫,屁股重重的着地,疼得江慕烟眼泪立刻就冒了出来。 然而除了疼之外,更多的是丢脸。 要知道,此刻在这里的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自己被江岁阑如此欺负,他们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她。 她气恼的朝温岁阑吼:“江岁阑,你怎么敢对我动手!” “我不姓江。”温岁阑眸光一凝,垂眸冷冷的盯着江慕烟:“我姓温。” “还有,你的那些破事别再拿到我面前来恶心人,你要喜欢谁,谁愿意喜欢你都和我没关系。” “江慕烟,我忍了你一年够意思了。如果你再敢对我动手,我就会像今天这样以牙还牙。” “我已经一无所有,我敢不顾一切的拉着你去死,你敢吗?” 说这话的时候,温岁阑的眼神格外的凶。 别说江慕烟,就连其他人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温岁阑,纷纷屏住了呼吸不敢接话。 江慕烟更是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迟迟没有哭出来。 温岁阑,怎么敢这样对她? 她就不怕自己和爸妈告状了吗? “呜呜呜。”想到能为自己撑腰的人,江慕烟立刻哭了出来:“我要给妈妈打电话,说你欺负我。” “打啊。”温岁阑不在意的哂笑了一声:“江慕烟,你觉得他们还管得了我吗?” 她垂眸睨着江慕烟:“不如报警吧,这样或许更有意思。” “顺便让警察判断一下你这种恶意伤人该怎么处罚。” “你就不怕我让你在z市待不下去吗?”江慕烟缓缓站起来,仿佛终于找到底气般红着眼威胁温岁阑。 “只要我一句话,你就能让你在z市寸步难行。” 温岁阑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自己想动她还不是轻轻松松。 “哦。”温岁阑撇撇嘴,“你试试咯。” 江家可以对她不闻不问,但是不能故意针对。 否则,有的是人借此机会制造舆论针对江家。 这z市还不是江家一个人的天下,江家手中的蛋糕,想要分一块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温岁阑懒得和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浪费口舌,她歉意的朝林沫等人笑笑。 “让各位看笑话了,我还有事就不耽误各位的时间了,改天再会。” 说完,温岁阑脸上笑意一收,拥着霜晚的手臂就要离开。 这时,傅以南却抬手拦在了两人面前。 “岁岁,我刚救了你,一句谢谢是不是有些太轻了。” 对傅以南这个人温岁阑的心底是有几分抗拒的。 因为高中的时候最爱欺负她的人就是傅以南,这人总是和她抢第一,抢不过就算了还老是阴阳怪气的嘲讽她。 但他说的没错,刚才救了自己的人是他,只是一句谢谢的确太轻。 想了想,温岁阑问:“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温岁阑开始盘算起自己手里的东西有没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想了想有些囧的发现好像她啥拿得出手的东西真没有。 她正头疼着,耳边便传来傅以南带笑的声音。 “请我吃顿饭吧。” 温岁阑有些意外:“就这么简单?” 她印象中的傅以南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但对方显然真的没打算为难她,眼睛里都是认真:“就这么简单。” “可以。”请吃饭而已不是什么难事,她问:“今天还是改天?” 她试探着问。 其实温岁阑是希望在今天,速战速决就好。 他并不想和傅以南有太多接触,哪怕他刚帮了自己。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32节 “我一会还有事,改天可以吗?”傅以南说着从手机上调出二维码放到温岁阑面前。 “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改天是哪天? 温岁阑想了想并没有立刻答应傅以南,“我应该快离开z市了,所以如果你这两天有时间的话,我们尽快约。好吗?” 是她欠人家的恩情,却弄得好像人家上赶着似的,温岁阑有些内疚。 “抱歉。”她说,“如果这两天你都没时间的话,我可以用其他的东西表达谢意,只要你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听到她说快离开z市,傅以南眸光暗了几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不变。 “明天晚上我就有时间,而且我帮你也不是真的要你付出什么。”每次看到她这么认真的小表情时傅以南就很想揉揉她的脑袋。 怎么会有人把别人说的每句话都当真啊,可爱得不行。 他忍着这冲动,笑着说:“温岁阑,别这么较真。” 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受伤而已,尤其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第37章 傅少这是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好的,那你定好时间提前告诉我就行。”温岁阑说着,点开微信正准备加傅以南的好友,然后看到自己屈指可数的好友列表时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小号。 停顿了一下,她果断的换到大号,扫码加上傅以南的好友。 这个时候温岁阑才意识到自己和傅以南认识了这么多年,居然连个好友都没有。 等傅以南同意之后,温岁阑才把手机收好:“可以了。” “嗯。”傅以南看到了温岁阑换号的那一幕,但什么都没说。 能加上好友就不错了。 而且,若是他没看错的话,温岁阑的微信里面已经没有置顶好友了。 以前,她的置顶都是迟淮。 他侧身给两人让路:“岁岁,明天见。”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温岁阑倒也没觉得有多突兀,毕竟几乎认识的人都这样喊她。 她点点头:“明天见。” 等两人离开,林沫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傅少这是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傅以南对温岁阑的心思似乎从没隐藏过。 最幼稚的时候为了引起温岁阑的注意,更是处处和温岁阑作对,和她参加一样的比赛,竭尽全力的抢那个第一名,然后又跑到温岁阑面前炫耀。 只可惜温岁阑只觉得傅以南是看她不顺眼所以从来没往其他方向想。 等傅以南意识到自己引起温岁阑注意的方法适得其反时,温岁阑已经对他敬而远之了。 再然后,便是毕业后得知温岁阑和迟淮在一起的消息。 那段时间,傅以南几乎连家门都没出,天天在家买醉。 林沫和其他人去看过他几次,那样颓废的傅以南,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但林沫没想到,都过了两年傅以南还没放弃。 傅以南没回答林沫的问题,他从温岁阑走远的背影上收回视线,看向一边的江慕烟。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对她动手。” 对上傅以南不悦的视线,江慕烟脸白了一个度,有些委屈的反驳: “迟淮哥哥现在都不理我,肯定是因为她做了什么。” “迟淮不理你,你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傅以南嗤笑着:“毕竟,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废物,你说是吗?” “傅以南,你不能这样说我。”江慕烟捏着衣角,弱弱的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肯定不想她知道,对不对?” 对于傅以南这个人江慕烟是从骨子里感到畏惧,因为她亲眼看到傅以南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将惹了他的人手指掰断。 傅以南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所以江慕烟不敢惹他。 而且,江家的实力也比不上傅家,她不敢确定自己惹了傅以南,江家能不能护得住她。 江慕烟的声音很小,但是离得近的林沫几人还是听到了她说的话。 林沫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就对上了傅以南含笑的双眼。 她心里一紧,立刻识趣的移开视线。 “我去其他店逛逛。” 说完,便带着其他人离开。 很快,这个店铺只剩下傅以南和江慕烟两个顾客。 想到傅以南的手段,江慕烟腿都在发颤,她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才小心翼翼的说: “我刚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没关系。” 江慕烟本以为傅以南会对她发脾气,哪知道他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没关系。 但是,在江慕烟即将放下心来的时候,傅以南这才慢条斯理的又补了一句。 “若是我们合作的事传到她耳朵里,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傅以南笑意加深,眼中却是一片骇人的冷意:“你知道,我做得到。” 江慕烟身体颤了颤,惊恐的摇着头立刻保证:“我会警告她们,不会让她们乱说的。” 林沫那些人都想攀附江家,她们必定不敢做违背她命令的事。 傅以南耸耸肩,并不怎么在意江慕烟的保证:“你自己逛吧。” 他来这里是闲得无聊出来消磨时间的,但现在显然有更值得他去做的事。 明天还是他第一次和岁岁一起吃饭,得先做好安排。 店中只剩下江慕烟一人,周围的导购员逐渐向她靠近,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江慕烟不想在这些人面前丢脸,立刻整理好情绪,抬着下巴说:“我来是想看早上你们店铺里刚到的那枚蓝紫色钻石鲸尾袖扣,给我拿过来吧。” “这……”导购员有些歉意的笑笑:“抱歉江小姐,那枚袖扣已经卖出去了。” “怎么可能!”江慕烟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那对袖扣虽然不是天价,但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 导购员保持微笑继续解释:“就是刚才的那位温小姐买走的。” 温岁阑? 江慕烟眉心拧得更紧了。 温岁阑已经离开了江家,还赔了江家五千万,她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钱买一对袖扣。 难道……想到温岁阑的那张脸,江慕烟心底有了猜测。 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她不耐烦坐下:“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袖扣都拿过来给我选。” 她今天来是给迟淮挑礼物的。 迟淮这段时间都不见她,这让江慕烟心底很焦虑。 明明他都已经答应和江家订婚了,为什么还不愿意见自己? 想来想去,江慕烟只觉得是温岁阑还在纠缠迟淮,才让他对自己爱搭不理。 但是想到傅以南,江慕烟皱着的眉心又舒缓了几分。 被傅以南那个神经病盯上,温岁阑就别想逃。 等温岁阑成为了傅以南的女人,迟淮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到时候他还不是只能娶自己。 * 商场外,温岁阑看着绵延缭绕的晚霞眼睛亮了亮,美景果然很适合洗眼睛。 霜晚兴奋的拿出手机拍难得一见的鱼鳞状晚霞,一边对温岁阑说: “看到你对那小绿茶动手的时候真的爽死了。”说完她又不满的嘀咕:“我还以为你会和之前一样忍着。” “不会。”温岁阑比着剪刀手露出灿烂的笑,等霜晚给她拍完相片,这才继续说: “以前是因为顾虑江家的人,毕竟他们把我养大,我欠他们的自然只能忍。” “但现在,我什么也不欠他们的,自然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做事就能随心所欲,也不必看别人的脸色。 第38章 早就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也是。”霜晚点点头,不过想到温岁阑给出去的那五千万,还是有些咋舌: “不过二十年,江家居然只在你身上花了五千万,简直离谱。” 他们谁被家族如此培养,身上不花个一亿两亿的,结果到温岁阑身上就五千万。 若不是经过公证处,谁敢信啊。 温岁阑接过手机给霜晚拍照片,听到她这样说也只是无所谓的笑笑。 “其实,他们给我的东西挺多的,只是都是固定资产。” 加上那些,也挺多的呀。 霜晚凑到温岁阑身边看相片,满意的笑着:“这张好看。”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33节 夸完才继续说:“你说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才对你这么抠搜?” “而且,你妈……不是,江夫人居然不让你学金融,明知道你喜欢。” 别不是担心岁岁会觊觎江家的家产吧? “不对劲!”霜晚本是随口一说,可是想到温岁阑在江家长大的经历,却越来越觉得自己说的有理。 她掰着手指头给温岁阑分析。 “第一,都是江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江泽川想学什么不想学什么都是他自己定,但是你一旦忤逆江夫人,就会被她打骂,还要关小黑屋。” “谁家亲妈能这样对自己香香软软的小女儿?” “第二,你的吃穿住行都是江家的保姆在操心,江夫人根本没为你操持过这些。 就算你听话懂事,当妈的也不可能忍着不打扮自己的女儿,这是一种天性。你看她现在对江慕烟,巴不得连袜子都亲手选的。” “第三,他们每年给你送的生日礼物什么的都是房子这样的固定资产。岁岁,你说他们是不是早就做好准备把这些拿回去,所以才只送你这些?” 毕竟房产这些都是升值的,还跑不了。 霜晚每说一条,温岁阑的表情就越难看几分。 她抿着唇,握着手机的手都在不自觉的用力。 这些她从前想不清楚的问题,被霜晚这么一分析似乎有了线索。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她们不喜欢自己,不是因为她不讨人喜欢,而是因为早就知道她不是江家的孩子? 温岁阑忽然很想问问季萱和江勉舟是不是真的如同霜晚猜测的这样。 可满腔的委屈愤怒到了临界点却发泄不出来。 重要吗? 她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温岁阑抓着因愤怒而气得颤抖的霜晚,她在替她委屈。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晚晚,不重要了。” 霜晚眼睛一下就红了,哪有孩子不渴望父母的爱? 温岁阑的不重要,只是因为她从未得到过。 霜晚心疼的将温岁阑抱在怀里,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安慰她。 “是他们不值得,我们岁岁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是他们不值得。” “我知道的。”温岁阑并不难过,从她决定和江家一刀两断开始就不在乎了。 只是有些情绪不由她控制而已。 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温岁阑垂眸看去,才发现给他打电话居然是谢遇。 两人认识的第一天就加了联系方式,只是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吗? 温岁阑拍了拍霜晚,等她离开自己的怀抱才接通了电话。 “岁岁,你在哪?”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谢遇清润干净的声音。 谢遇的声音可是连配音演员都赞颂的君子之音,干净得犹如山涧的清泉。 温岁阑刚才的那点伤心早就被扔到了八百里开外,谁家粉丝能混到她这让偶像主动打电话的地步? 温岁阑清了清嗓子:“我和朋友在蓝幕商场,有什么事吗?” “我在明诚定了局,反正你在家闲着也无聊,一起来玩啊。”谢遇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挑剔的看着包房中形形色色的帅哥。 虽然长得都还不错,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过,为了让岁岁多见识见识世界上的帅哥多的是,他忍了。 “现在吗?”温岁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的确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 她犹豫着:“但是我和我朋友在一起。” “那带上她一起。”谢遇回得理所当然,温岁阑便问霜晚:“有个局,要一起吗?” “谁的局?”霜晚好奇的问,毕竟能让温岁阑答应赴约的人不多。 温岁阑想了一下,觉得谢遇都让她带人去了,应该也不担心暴露身份,于是压低声音对霜晚说:“谢影帝。” “你说谁?!”霜晚尖声喊了起来,激动的抓着温岁阑的手直蹦哒:“真的是谢影帝吗?你别骗我啊岁岁,真的是我偶像?” 如果说温岁阑是谢遇的铁粉,那霜晚就是谢遇的脑残粉。 她这么激动完全在温岁阑的预料之中。 温岁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才回复谢遇: “那我和我朋友些现在过去。” 得到肯定的回答,谢遇满意的扬起嫣红的唇:“好,我在这里等你。” 有了其他的安排,温岁阑便让各自的司机将东西先送回庄园,然后和霜晚打车去明诚。 一路上,霜晚都在叽叽喳喳的询问温岁阑和谢遇认识的经过。 得知是因为谢遇去找时景肆,两人才认识之后,霜晚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娱乐圈早就传言谢影帝背后有金主,没想到金主居然是时大佬,啧……有点想磕。” “额……”温岁阑拍了一下霜晚的脑袋:“别磕吧。” “为什么?”霜晚问。 温岁阑想说因为你磕的cp中的另一个主角昨天才和她表白? 想了想温岁阑尬笑了一声,心虚的解释:“据我观察,他们只是朋友。” 时景肆和自己告白的事温岁阑不打算告诉霜晚,怕什么时候霜晚就被灭口了。 “好吧。”霜晚有些失望,嘀咕了句:“不过他们俩的确不能磕。” 毕竟,时景肆的目标是自家岁岁。 想到这,霜晚眼睛又亮了,她磕岁岁和时总也可以!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明诚会所门口。 根据服务员的引导找到谢遇在的包间,强忍激动的两人在推开门的一瞬间直接愣在了原地。 温岁阑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包厢里或站或坐,或染着淡蓝色头发的忧郁奶狗,或梳着背头的精英型男,甚至气质高冷身高一米八几的孤狼帅哥,温岁阑朝坐在正中央的谢遇挤出一抹尴尬不失礼貌的笑。 “谢影帝,您这是?” 第39章 给岁岁长长见识 谢影帝这是局吗?怎么看起来像是‘选妃’大典! 而且,他到底是从哪里搜罗的这么多帅哥,这些比起霜晚上次找的那些简直优质太多。 看得温岁阑眼花缭乱,小鹿乱撞(bushi)的。 “先进来吧。”谢遇对温岁阑的反应很是满意,世上帅哥的种类那么多,他就不信温岁阑真的非喜欢时景肆那款不可。 温岁阑踌躇着,实在不知道这门该不该进。 霜晚却是半点犹豫都没有,抓着温岁阑就走了进去。 “谢影帝,我是霜晚。” “我知道。”谢遇朝霜晚点点头:“坐吧,既然你是岁岁的朋友,便也算我的朋友。” “多谢谢影帝。”霜晚麻利的选了个位置坐下,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些帅哥都快转不过来了。 “谢影帝,您这是想做什么?”霜晚克制着心底的激动小声的问。 谢遇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给岁岁长长见识。” 刚准备坐下的温岁阑:“?” 她怎么感觉谢遇在内涵她没见识! 温岁阑扯了扯嘴角:“谢影帝,我很有见识的。” 苍白无力的辩驳。 怎么谈个恋爱还真成案底了。 谢遇嘴角扯笑容比温岁阑的还大,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吧,别客气。” 温岁阑:“……” 她转身坐下。 谢遇露出满意的神色,“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男友标杆。” 说完,谢遇也不等温岁阑说什么,朝包厢里等待许久的男生们勾了勾手: “可以开始了。” 他话音一落,方才最显眼的那位蓝发忧郁型奶狗就抬脚走到了温岁阑身边。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走近了温岁阑才闻到。 但是让温岁阑走神的是他的眼睛,和时景肆很像的下三白,清冷厌世。 不同的是眼前人更容易让人生出怜惜,而时景肆给人的第一眼却是疏离和淡漠。 或许是因为时景肆的眼睛更狭长深邃,五官也更锋利立体。 眼前的男生虽然也是下三白,但他皮肤是淡淡的粉白色,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蒙了一层淡蓝的湖,看人的时候真的很容易激起人心底的保护欲。 两张不同的脸在脑海中交替,温岁阑正走着神,眼前的蓝发男生却突然单膝跪在了温岁阑面前,吓得温岁阑瞬间回神,慌乱的起身避到一边。 “你,你,你做什么?”她说话都结巴了,刚才她差点以为跪下的是时景肆。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34节 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是怎么出现在她脑袋里的?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江清许也被她过于激烈的反应吓了我一跳一下。 今天他知道自己是来陪人的,也知道对方是个女人,所以江清许早就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 但是他没想到谢影帝让陪的人居然是一个长得如此漂亮的女生。 她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长得也很精致。 一双丹凤眼潋滟勾人,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哪怕那笑不达眼底也足够动人。 她的身材也好得过分,刚过大腿的a字牛仔裙下露出的一双长腿又细又直,匀称得像是漫画里一笔一划勾勒的。 所以,江清许在听到谢影帝说‘可以开始了’之后,他才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她身边。 如果是她的话,失去一切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是江清许没想到对方对他的靠近会这么排斥。 看着蹦到离他几步远的温岁阑,江清许眼眶一下就染上了一层薄雾,他红着眼不安的仰头盯着温岁阑,声音有些无措:“姐姐,我不脏的。” 虽然他今天被选来陪人了,但是他还是干净的。 所以,他才会这么庆幸是她。 “我没觉得你脏。”温岁阑解释,她只是被他突然跪下的动作吓了一跳,虽然是单膝。 “你先起来吧。”温岁阑无奈的说着,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镇定看戏的谢遇,咬牙切齿的问: “谢影帝,你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你不喜欢这款?那换下一个。”谢遇丝毫不在意温岁阑眼中的无奈,笑着提议。 他这话一说,刚站起来的江清许唇色就白了。 他急切的走到了温岁阑面前,可怜巴巴的哀求:“姐姐,选我好不好,求你。” 他不想她选择其他人。 也不想被她排除后再去伺候其他人。 这一声姐姐喊的……温岁阑揉了揉眉心,谢遇到底给他们许诺了什么好处,让他们这么豁得出去。 她重新坐在沙发上,而江清许见温岁阑没拒绝他刚才说的话便也跟了过来。 只是这次他没有单膝跪在她身边,而是乖巧的坐在了温岁阑身侧。 “姐姐,我叫江清许。”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温岁阑知道他的名字。 一边的谢遇看着这一幕眯了眯眼,到底忍住了心底的不满。 一个只想往上爬的小明星,岁岁应该看不上。 算了,再忍忍,很快就能换下一个了。 谢遇能忍,可一边的霜晚心底早就炸了。 她合上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巴,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江清许依偎着坐在温岁阑身边的相片,果断的给林秘书发了过去。 备注:现在,立刻转发给赵秘书!!! 她没有时景肆的联系方式,只能曲线救国。 而林秘书速度虽然也快,但等赵秘书看到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他们刚结束会议准备离开会议大厅,赵秘书一般会在这个时候确认手机中没有重要的消息,因此这才看到林秘书发来的消息。 在看到相片的瞬间,赵秘书拿着手机的手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苍天大地啊,岁阑小姐到底在干嘛? 怎么身边有那么多男人! 时景肆掀起眼皮朝他看了过来,“想领退休金了?” 赵秘书立刻露出苦兮兮的脸,“时总,如果有关岁阑小姐的消息我隐瞒未报,您会怎么样?” 毕竟,接下来的饭局也很重要。 时总若是现在放人鸽子,只怕会让对方有意见。 闻言时景肆伸出手,眉目冷厉,言简意赅:“拿来。” 赵秘书心领神会,看样子在时总眼中岁阑小姐更重要。 他立刻点头哈腰的将手机送上,末了还不忘补充:“手机里有重要文件,别砸哈。” 时景肆看都没看他这卑微狗腿的模样,垂眸盯着手机里被一堆男人围着,笑容明媚动人的温岁阑,手指逐渐缩紧。 逛街逛到会所里? 温岁岁,真有你的! 第40章 说实话的会死得很惨 他将赵秘书的手机还回去,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走到另一边给玩的乐不思蜀的人打电话。 赵秘书见状立刻安抚其余合作商:“时总有点急事,各位稍等。” 其他人虽然好奇,但关于时景肆的事也不敢多问,便笑着表示不介意。 另一边,温岁阑正端着一杯酒往嘴里送,这酒的口感像是气泡果汁一样清清爽爽,微微的甜沁着一股果香,很好喝。 她看着围坐在桌边的男人们,将手中的牌推倒。 “胡!” 然后身体悠哉的往后一倒靠在椅子上,笑意盈盈的提醒:“每人二十个俯卧撑,加油!” 她声音兴奋,开心的把筹码往自己面前堆,然后托着下巴看刚刚还绞尽脑汁想从她手里赢牌的人自觉的趴下做俯卧撑。 一边观战的霜晚早已经被温岁阑的操作秀麻了,她撞了一下同样目瞪口呆的谢遇,忍着笑: “怎么样,长见识没?” 谢遇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很是不解:“这么多种类型的男人,她就没一个看得上的吗?” 鬼知道温岁阑和这些帅哥一起聊天,莫名其妙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牌桌上。 到现在,这些他费尽心思找来的帅哥一个都没入得了温岁阑的眼,却都成了她在牌桌上的手下败将。 霜晚笑得乐不可支:“她就这样,哪怕不喜欢,但只要别人不伤害到她就会给人留体面。” “知道这些人都是屈服于各种原因出现在这里,他们有他们不得不低头的无可奈何;所以岁岁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们有什么,也不会刻意为难他们。 加上她如果甩脸子走人,便会给你难堪。所以她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全了你的好意,同时也断了这些人的念想。” 说着,霜晚的眼神更加的柔和,她看着温岁阑慵懒的背影。 “谢影帝,岁岁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组今天的局,但我希望你不是想做伤害岁岁的事。” “否则,”霜晚声音不知何时冷了下来,“我很乐意和谢影帝玩一玩。” 霜家在娱乐圈还是有点资本的。 这还是谢遇长这么大以来被人如此威胁。 他这才第一次认真的观察起和温岁阑一同过来的人。 霜晚的五官偏幼态,眼睛像葡萄一样又大又圆,还有婴儿肥和小酒窝,笑着的时候那对酒窝很是甜美。 但配上她有些偏男声的烟嗓,又将她长相带来的萌态掐灭了许多,加上暗含警告的眼神反而更添几分御姐范。 有些不伦不类的美感。 谢遇不由笑了:“我不会伤害她。” 就算温岁阑不是他的妹妹,他也不会伤害她。 “这样最好。”霜晚放下心来,毕竟谢遇看温岁阑的眼神中的确没什么恶意。 两人在这说着话,温岁阑依旧在兴致勃勃的看人做俯卧撑。 别说,这些男生身材体力都不错,二十个俯卧撑做完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她敲了敲桌面,示意做完俯卧撑的一行人:“继续?” 玩了这么久,她可一次都没输过。 安静许久的江清许趁机凑到温岁阑身边,“姐姐,你教我好不好?” 川麻他是真不会。 刚才温岁阑和别人玩的时候他都只能在旁边看着,半点吸引她注意的机会都没有。 他忍到了现在才找到借口坐到她身边。 温岁阑垂眸看着江清许期待的眼神,唇间溢出一声轻笑: “江,清许?”她念着他的名字:“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很明显了。” 摆了这么一桌游戏,若是聪明人都看得出来她对他们没兴趣。 温岁阑不信江清许是个蠢货。 对上她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江清许却没有半点心虚。 他眨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声音越发的乖顺:“可我不想懂,我喜欢姐姐。” “这是我唯一能接近姐姐的机会了,若是现在不努力,也许以后我都见不到你了。” “姐姐。”他神色忽然落寞了几分,眼底一片润色,粉嫩的唇抿着:“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什么往上爬的机会,他不想要了。 他只想要她,所以现在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江清许的表情是那么的真诚坚定,可温岁阑却不为所动。 她笑着往后退了些,拉开江清许故意拉近的距离。 “我对你没兴趣。”近乎冷漠的拒绝。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35节 江清许眼睛一下就湿了,这是他第一次向人表白却被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说不难受是假的,但他更想知道为什么。 所以,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姐姐是觉得我不好看吗?还是觉得我身份太低,所以才不喜欢我?” 他只是一个刚入圈的小明星,的确微不足道。 但他对她的喜欢是真的。 “都不是。”温岁阑摇头,任由江清许表现得再单纯可爱,她心底始终带着戒备。 “第一,我只是单纯的对你没兴趣;若一定要有第二,因为你姓江,我讨厌姓江的人。” “那我可以改姓。”江清许有些激动的往温岁阑的面前凑了凑:“姐姐考虑一下我好不好?” 他已经将自己放低到了尘埃里,只希望能求得眼前人的一点疼惜。 温岁阑并不喜欢陌生人离自己太近,江清许已经踩在她的的底线上了。 在她即将动怒的时候,牌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之人是谁的瞬间,温岁阑蓦地站了起来。 时景肆怎么突然给她打电话,是忙完了吗?? 她拿着手机,直接绕过江清许快步走到了走廊。 这里的隔音做得很好,走廊里几乎什么杂音都没有。 平复了一下呼吸,温岁阑才接听了电话。 “什么时候回家,我去接你?”电话接通的瞬间,手机里传来时景肆低沉好听的声音,自然得听不出半点异常。 温岁阑莫名松了一口气,心底的那点心虚也被她埋在角落。 她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快八点了。 “我和谢影帝在一起,什么时候回去要看他。你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时景肆回,顿了一下,他声线微微上挑,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你们在一起玩什么?” 温岁阑心里咯噔一下,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包厢,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 她不想骗时景肆。 但是,直觉说实话的会死得很惨。 第41章 迟淮找来了 想了想,她才避重就轻的交代:“玩的麻将,还有喝了点酒。” 这样也不算撒谎吧,她只是没完全交代而已。 隔着手机,温岁阑并不知道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时景肆的脸已黑到可以滴墨。 “温岁岁。”他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是不是玩得挺开心的?” 温岁阑并没有察觉到时景肆声音里隐忍的怒气,声音愉悦的‘嗯嗯’两声,这才说:“那没其他事我就挂电话了?” 时景肆:“……” “嗯。”他憋闷的回了一个字,温岁阑半点没发现他的不悦,果断的挂掉电话回到包厢。 另一边的时景肆几次深呼吸才将胸口的气闷压下。 背着他和那么多男人一起玩,还敢撒谎敷衍他。 当真半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等他过去亲自抓到温岁阑的狐狸尾巴,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解释。 上一刻还怒不可遏的人,在转身走向在那等着的合作商时眉目间已经恢复冷淡。 他的声音虽然比之前沉了些,但依旧进退有度。 他朝这些合作商微微欠身:“抱歉,我有急事,晚上的饭局就失陪了,改日有机会一定重新设宴宴请各位。” 说着,时景肆将袖扣解开,从赵秘书手里接过车钥匙。 “晚上就由赵秘书陪各位尽兴,告辞。” “时总自便。” “时总慢走。” 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对于时景肆突然放他们鸽子的事丝毫不敢有不满。 更何况,时景肆主动致歉的态度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若是再有意见就未免太不识趣了。 时景肆大步离开,整个人身上都覆着一层阴郁,这变脸的速度看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有人想向赵秘书打探时景肆为何动怒,但是都被赵秘书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在时总追到人之前,他是半点都不敢泄露消息的。 这些人若真有那么好奇,自己去向时总打听他也不会阻止。 只是,恐怕没人有那个胆子。 另一边,包厢内霜晚看到温岁阑回来,立刻压着兴奋,佯装担心的问:“谁的电话?” 自从温岁阑换小号常用之后,她的另一个电话几乎都是免打扰状态。 所以霜晚其实已经猜到了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但她没想到她早就请林秘书发出去的消息,时景肆居然现在才找上温岁阑。 是没有发现,还是当了忍者神龟? 啧,高不可攀的时总当忍者神龟,有些不敢想。 温岁阑回霜晚:“是时景肆。” 时景肆给她告白的事温岁阑还没和霜晚说,毕竟八字还没一撇,说了反而多余。 她重新落座,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原因,脑袋竟然有些晕乎。 看着温岁阑淡定的样子,霜晚唏嘘。 时景肆这也不行啊,天天住一起,居然连激起岁岁内心的波动都没做到。 简直没用! 不过,想到温岁阑的性格她又有些同情时景肆。 别的女孩子软的硬的总会吃一样,但是温岁阑软硬不吃,全凭自己的感受爱人。 如果对方的存在让她觉得舒服,并且综合判断下来认为有存在她身边的必要,她才会慢慢的对这人生出依赖。 否则,别人用什么手段都没办法走进她心里半分。 她赶走又想凑到温岁阑身边的江清许:“岁岁对你没兴趣,别凑过来了。” 说完,也不管江清许失魂落魄的模样扶着温岁阑坐到了沙发上。 “都说这酒后劲大,你还一个劲喝,真不怕难受?” “还好。”今天并没有像上次一样难受到想吐,只是有点晕,能忍。 只是这酒口感味道都很不错,她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没想到真的有后劲。 她现在视线都是花的。 温岁阑揉着太阳穴,懒洋洋的靠在霜晚肩上养神。 谢遇担忧的看着她:“不玩了,我们回家。” “嗯。”温岁阑低低的应了一声,又说:“等我再缓缓”。 又休息了一会,感觉那晕眩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点,温岁阑才任由霜晚扶着她往外面走。 在门开的时候,门口却多了两个人。 看到他们,霜晚立刻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迟淮会来她一点都没感觉意外。 但凡温岁阑露头,迟淮必定像那个闻到骨头香味的狗,不要脸的就凑了过来。 温岁阑也是不想再躲迟淮,才主动要求出来逛街。 但迟淮出现的时间,比霜晚预估的晚了许多。 看着难受的靠在霜晚肩上的温岁阑,迟淮不满的指责: “霜晚,你怎么又带着岁岁喝酒?你明知道她酒量不行。” 说着,他伸手就想从霜晚怀中接过温岁阑。 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从小到大,温岁阑交的朋友迟淮最不喜欢的就是霜晚。 因为霜晚总是带着温岁阑做些不着调的事,什么喝酒泡吧,夜不归宿,只要温岁阑和霜晚单独相处,就总会发生让他厌恶的事。 但偏偏温岁阑真正放在心上的朋友只有霜晚。 “……呵,真他妈是个神经病。”迟淮对霜晚的不满从何而来她一清二楚。 但她不在乎,背锅又如何?只要岁岁开心就行。 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生活在江家人和迟淮的理想要求中。 霜晚冷笑一声,没有管迟淮伸过来的手,因为谢遇已经挡在了他们前面。 “迟少,岁岁是我的客人。” 迟淮对谢遇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当即反问:“那又如何?” 一个戏子而已,还不配和迟家作对。 他抬眸,“让开!”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36节 谢遇笑了出来,姿态闲散的回了三个字:“你也配?” 迟淮的拳头立刻就攥紧了。 在他控制不住准备动手的瞬间,一只白皙的手抓着谢遇的手臂将他往后扯了些。 是温岁阑。 她已经没靠在霜晚的肩上,但是依旧要人扶着。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眼睛有些红,就连脸颊也是染上了一层粉,像是发情的妖精处处都透着令人着迷的气息。 这就是迟淮不愿意让温岁阑在外面喝酒的原因,这样的她实在太容易激起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他压下心底的怒意,朝温岁阑伸出手,放低了声音哄着。 “岁岁,到我这里来。” 第42章 金丝雀 眼前灯光有了重影,温岁阑的视线慢慢凝聚在迟淮放在自己面前的手。 他的无名指套着戒指,是当初两人在一起时买的对戒。 她的那只已经还给了迟淮。 稍稍抬眸,温岁阑就看见了迟淮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上面套着的是她还回去的那枚戒指。 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什么,温岁阑看着此刻的迟淮只想笑。 这样想她就笑了出来,那双眼睛弯着,流露出来的全都是讽刺。 “迟淮,你好贱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齐齐变了脸色。 席律吸了一口冷气,从来没想过一向最讲礼貌的温岁阑嘴里居然会说出‘贱’这个字。 而且还是用在她最在意的迟淮身上。 他下意识的去看迟淮的反应,果然看到势在必得的赶来的人此刻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 他在强忍怒意还是伤心,无人得知。 可这样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只死死盯着温岁阑的迟淮的确让人害怕。 但温岁阑却偏偏还不够,她唇角扬着,笑得张扬。 “我今天出门就知道你会来。怎么?我就那么让你难忘?” “难忘到你的骄傲尊严都不值一提,所以才会像狗一样巴巴的往人眼前凑,摇尾乞怜。” 她抬着下巴,高高在上,犹如施舍:“不如你跪下吧,跪下求我,我就回头看你一眼。如何?” 明明是这样让人难堪的话,可她的声音依旧是温软动人的,甚至带着几分娇嗔的味道。 就如同当初的迟淮用那样温柔的声音笃定的说出‘她不会’三个字一样。 迟淮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感觉到难堪。 他伸出手缓缓攥紧,整个人身体都在发着颤。 但他清楚温岁阑说这话不是为了刺激他,更不是为了侮辱他。 因为温岁阑只要说出口的事,她必定会做到。 所以,只要自己向温岁阑下跪,她就会回头。 要跪吗? 迟淮垂着脑袋,没人看得清他脸上的情绪。 可是温岁阑知道他不会跪。 迟淮这人,把身为迟家继承人的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可以为自己做无数不理智的事,唯独不会为了挽留自己下跪。 因为一旦这件事传出去,他就会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更会因此失去迟家继承人这个位置。 迟淮可还有几个堂兄堂弟在盯着他的这个位置,若非他这么多年和曾经身为江家千金的温岁阑交好,甚至恋爱,他也没那么容易坐稳这个位置。 所以,在知道温岁阑并非江家人之后,他才会答应将订婚的换成江慕烟。 温岁阑现在与其说是让迟淮下跪,不如说是让迟淮在她和迟家之间做选择。 他们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轻而易举的便知道怎么样利用对方的弱点达到自己的目的。 看着迟淮低着头,将脸藏在黑暗里模样,温岁阑不疾不徐的倒数:“10,9,8……3,2……” “岁岁,一定要这样吗?”迟淮颤声打断温岁阑的倒数,他额头上柔顺的发似乎都没了光泽,暗得让人心疼。 他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付出的努力,承受的痛苦不会有人比温岁阑清楚。 可她现在,居然在逼他做选择。 岁岁对他,就一定要这么狠吗?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他再忍一忍呢? 等他成为了迟家的掌权人,他的不都是她的。 为什么非要逼他做选择! 可温岁阑看着他如此痛苦的模样,只是平静的数出最后一个数字:“1。” 她轻笑着,却心如刀割:“迟淮,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要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给迟淮机会了,可换来的只有一次次的谎言和敷衍。 这期间,哪怕有一次迟淮改变主意,温岁阑都会心软。 可他没有,不但没有还变本加厉。 “所以,别再来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我已经不爱你了,看在过去十多年的情分上就别让我恶心你了,好吗?” 她满脸醉态,连站都站不稳,可却依旧知道刀往他哪里捅最痛。 他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迟淮眼睛泛酸,他仰着头,将眼泪逼回去。 他歉意的扯着唇角,看向温岁阑的目光中都是偏执的占有欲:“抱歉岁岁,我不能如你所愿。” 他宁愿温岁阑恶心他,也无法忍受她不要他。 迟家他要,温岁阑他也要! 迟淮打了一个手势,走廊里立刻围满了人他带来的保镖。 温岁阑神色稍变,迟淮居然想对她用强的。 她拧着眉,依旧不敢相信迟淮的目的:“你想……” 她顿了顿,甚至觉得自己的猜测荒谬,可依旧说了出来。 “让我当你的金丝雀?” 他以为之前迟淮只是不想和她分手,所以才一直瞒着他和江慕烟的事。 可现在,看到这一幕温岁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或许,迟淮从一开始就不是舍不得她。 而是,想鱼与熊掌皆得。 想到这里,温岁阑胃里忽然翻腾起来,恶心,迟淮真的好恶心! 她脸上的醉红更是退得一干二净,眼睛气怒之下几乎充血。 她声嘶力竭的质问:“迟淮,你想让我当你的金丝雀。” 同样的话,第二遍却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迟淮抿着唇不敢和温岁阑对视,可他的态度已经证实了温岁阑的猜测。 席律显然也没想到迟淮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他惊讶又错愕的看着围过来的这些人,再看看绷着脸对温岁阑的愤怒不为所动的迟淮。 “淮哥,你到底怎么想的?”他不可置信的问。 岁岁怎么能当一只见不得人的金丝雀。 她那么骄傲优秀的人,迟淮居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就不怕岁岁恨他吗? 迟淮一定是疯了,席律想。 可现在,他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霜晚也没想到迟淮居然不顾一切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是真的半点都不在意与温岁阑之间的感情了。 她将温岁阑护在身后,警告迟淮:“如果你敢不顾岁岁的意愿带她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迟淮,我说到做到!” 谢遇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成了此刻的严肃。 他担忧的观察着温岁阑眼中的泪意,手指动了动,却什么都不能做。 亲子鉴定结果还没出来,他不能做出太过越矩的行为。 可是……看着温岁阑半垂着眼眸,整个人像是忽然失去了生气,绝望冰冷的站在那里的样子,谢遇心底真的很难受。 第43章 时景肆,我想回家 比他第一次以为自己找到了妹妹,结果那只是一个骗局时还要难受。 艹他妈的亲子鉴定! 谢遇抬手冲向最先靠近温岁阑的保镖,一拳将人打倒,然后毫不犹豫的挡在温岁阑面前。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37节 “岁岁,有我在,他带不走你。” “谢影帝。”迟淮警告:“我敬你一声谢影帝,就别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我要带她走,你拦不住。” 此刻的迟淮,阴鸷冷酷,丝毫不顾情分,一切全凭他的心意办事。 这样的迟淮,似乎才是真正的迟淮。 然而谢遇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过是迟家还没养大的狗崽子,你也配在我面前乱吠?” 他晃了晃刚刚揍人的拳头,许久不动手,力道没收住骨头有些疼。 温岁阑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逐渐有了焦距。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遇疑惑的回头,这孩子怕不是被气傻了,这个时候笑个屁! 然而,温岁阑还是歪着头对他笑,乖得不行。 “谢影帝,谢谢你。”温岁阑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鼻音。 谢遇心底一疼,眼神越发温柔:“不客气,我约你出来的,自然得护着你。” 温岁阑点点头,却笃定的说:“他带不走我的。” 霜晚不解的皱眉。 迟淮也因为温岁阑的笃定有些不安,她哪里来的凭仗? 因为时景肆?但是想到时景肆今晚的行程,迟淮又放下心来。 时景肆现在估计还在饭桌上,就算他得到消息赶过来,自己也已经把人带走了。 在z市,时景肆本事再大,想找一个人也是海底捞针。 他再次给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电梯口那边突兀的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是平稳,一下一下,不疾不徐的踩在人心上。 温岁阑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唇角不自觉的绷紧,眼睛红着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迟淮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念头,但他不敢回头确认。 就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来人已经从他身边走过,站到了谢遇面前。 谢遇对上来人清冽的视线,没来由的生出一阵心虚,他僵硬的尬笑了一声:“你来得倒是巧。” 若是再晚来一些,估计温岁阑就要被迟淮给带走了。 这个时候,谢遇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份没有时景肆的身份好用。 时景肆没搭理难掩心虚的谢遇,他直接伸手将霜晚扶着的温岁阑拢到自己怀中。 不知道是玩热的还是被气的,温岁阑额头有一层薄汗,碎发沾在上面,有点可怜又有点狼狈。 时景肆抬手轻轻将她贴在额头的碎发拨开,清冷的眸子垂下盯着温岁阑泛红的眼睛,轻轻抹去她眼角的一点湿润,问:“有没有受伤?” 时景肆不知道在他来之前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温岁阑有没有受伤,只能问。 听到他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担心,温岁阑强忍的眼泪毫无预兆的决堤。 “时景肆,”她抓着时景肆袖口的一点衣服,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掉,却固执的不肯眨眼。 就这样眼眶红红的盯着时景肆,将他视为救命稻草一般盯紧,她哽咽:“我想回家。” 声音堵得差点连这样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时景肆来时的怒火和嫉妒在看到这样的温岁阑后只剩下手足无措的担忧。 他没带纸巾,只能用袖子给温岁阑擦眼泪。 “我带你回家,哭一会就不哭了,不然明天眼睛会疼。嗯?” 他耐心的低声哄着,几十万的定制西装用来擦眼泪也没有半点心疼。 温岁阑却不想这样糟蹋,抬手抓着他的手腕不许他动:“很贵的。” “不贵,我们温岁岁的眼泪最贵。”他轻轻从她掌心把手抽出来,继续替温岁阑擦着眼泪,轻柔又仔细,好像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 温岁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眼睛更酸了。 原来人真的会变的,或许是她从一开始就没看清。 内心的痛楚依旧剧烈,但温岁阑到底没有再哭,刚才她只是一时忍不住,现在已经能控制了。 只是喝了酒的身体还是有些不听使唤,软绵绵的难受。 温岁阑捏着时景肆衣袖的手轻轻扯了一下:“我喝多了有点没力气,可以让霜晚陪我一起回去吗?” 说这话的时候温岁阑没有半点心虚,理不直气也壮的说着自己的诉求。 时景肆被她这厚脸皮的一面气笑了,他捏着温岁阑哭红的脸:“那你问问她愿不愿意陪你。” 温岁阑一听的确是该问问霜晚的意见,哪怕她知道霜晚一定会同意。 她摇摇晃晃的转身,确定霜晚的位置正想开口,对方却先摇头表明了态度。 “岁岁,我一会还有急事,不能陪你。” 笑话,没看到时总都用那双骇人的眼睛盯着她了吗? 她要是敢点头去陪温岁阑,她保证明天鼎世和她家的合作就得吹。 为了自家老爹的秃头,她还是识趣一点吧。 反正,时总是个正人君子,应该不会对岁岁做什么,否则上次岁岁喝醉就该出事了。 温岁阑:“……” 霜晚变了! 她委屈的瘪着嘴,转身巴巴的盯着时景肆:“晚晚不陪我。” “嗯。有我陪你。”时景肆很满意霜晚的识趣,他脱下西装从前向后围在温岁阑腰间。 “现在回家?” “嗯。”温岁阑耷拉着眼皮点头,看样子真醉得不行。 见她点头,时景肆直接将温岁阑拦腰抱在了怀中,深色的西装将温岁阑白皙修长的腿挡了大半。 从时景肆出现到现在,迟淮就一句话都没说,但他的眼睛是始终没有从时景肆和温岁阑身上移开。 直到此刻,看到时景肆将温岁阑抱在怀中,他才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人之间温馨的氛围。 “时总,您这样趁人之危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时景肆抱着温岁阑离开的脚步一顿,似乎是这个时候了他才看到现场还有迟淮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他将视线从怀中的人身上移开,掀起眼皮看向说话的人。 “迟淮?”这是时景肆第一次记住眼前人的名字。 迟淮对上他淡薄疏离的视线,心却不自觉的往下沉去。 “时总有何指教?” 时景肆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听说,你有个堂兄也刚进入铭煌金融。” 铭煌金融就是迟家的公司。 这话一出,迟淮脸色不由变了几分,他捏着拳头,不甘不忿却不得不忍。 时景肆唇间溢出一声笑,“岁岁年纪小爱玩是正常的,但我希望她玩得开心。” “所以,你识趣些,不要碍了她的眼。” 第44章 岁岁,告诉他你对他没兴趣 “时总这是在威胁我?”迟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表情阴沉难看到了极致。 然而时景肆只是轻蔑的从他身上移开视线:“你还不配。” 迟家再厉害,也只是在z市。 时景肆连迟誉(迟淮父亲,迟家现任掌权人)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还没掌权的迟淮。 抱紧怀中昏昏沉沉靠在他臂弯的人,时景肆抬脚离开。 这时包厢内却突然跑出来一人。 “姐姐,你真的不要我吗?” 包厢内的其他人没拦住江清许,他太冲动,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样的场合压根不是他们这些人配掺和的。 但江清许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 他的出现太过有些不合时宜,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不屑的、审视的…… 江清许强撑着没有退缩,就那样炙热的盯着一脸茫然的温岁阑。 他就是喜欢温岁阑,她越和他们保持距离,越顾虑他们的尊严,他就越喜欢她。 一个能对陌生人保持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长得那么好看,性格又那么好……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么美好的人。 温岁阑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却硬生生被江清许的这一声‘姐姐’吓醒。 甚至不用抬头她都能感觉到头顶那道充满危险的视线。 她捂着嘴,“时景肆,放我下来,我想吐。” 看着她难受得拧在一起的眉,时景肆忍下心底的怒火,弯腰将人平稳的放下。 “我陪你去……”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38节 卫生间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上一刻还皱着眉满是难受的人却抬脚就跑。 时景肆被温岁阑的反应气笑了。 但她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人能跑哪里去? 几乎不费力气时景肆就逮住了慌不择路跑反了方向的人。 “温岁岁。”他声音低得有些吓人,温热的大手捏着温岁阑的后脖颈,直接将人转过来按在自己怀中。 “想跑哪去?” “没跑!”温岁阑被迫靠在时景肆的胸口,额头抵在他的胸肌上有点硌。 她挣扎着想要逃,可时景肆的手指却直接摁住了她后腰的位置,将她牢牢的束缚在怀中。 天气热,温岁阑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绸衬衣。 这层布料,根本隔断不了时景肆掌心的温度,有些烫,烫得温岁阑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她后腰的位置最是敏感,但是没人知道,就连迟淮也不知道。 可现在,时景肆的手就摁在那个位置 他的手很大,几乎将她的腰全部覆盖,让温岁阑无处可避。 “时景肆。”温岁阑声音有些颤,“你的手……拿开。” 真的好奇怪,这种感觉。 温岁阑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软的,比被酒精麻痹的无力还要难受,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然而这次时景肆却没有纵着她。 不但没有纵容,掐在她腰间的手还微微用力了一些。 “不拿。”他恶劣的拒绝她的要求,说话的时候那双清冷疏离的眼睛却是落在被谢遇拦住的江清许身上。 一眼,他就认出了对方是相片里依偎在温岁阑身边的男生。 那头蓝色的头发比相片里更碍眼。 时景肆勾着唇,如晨雾般无孔不入的声音缠绵在温岁阑耳畔。 “岁岁,告诉他你对他没兴趣。” 这话就像是温岁阑的救命稻草,她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应了下来。 “好!” 耳边漾着男人的笑,扣着她腰的手松开。 温岁阑连忙转身看向江清许,但因为视觉天旋地转的她没找对位置。 还是时景肆搂着他的肩膀,帮她调整的方向。 温岁阑眯着眼,终于找到了一脸殷切的江清许。 她迫不及待的澄清:“我对你没兴趣,我觉得我在包厢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温岁阑强调:“所以,不要说‘我要不要你’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不但没有分寸,还很不礼貌。” 她说得很直接,很干脆,半点都没给人留下遐想的余地。 说完,温岁阑也不管江清许是什么样的表情,立刻转身仰头乖巧的看着时景肆。 “这样可以了吗?” 她眼神是飘的,声音也比平时更软糯一些。 可她仰头看时景肆的时候,依旧给了他一种她眼底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时景肆眼神暗了暗,在温岁阑等不到他回答有些着急的时候,他才说:“可以。” 如此,温岁阑总算放下心来。 她熟稔的抓着时景肆的袖口:“回家!” 刚才她都吓死了,要是时景肆生气给她撵出去,她还得搬东西,好麻烦的。 “好。”时景肆心情愉悦的将人重新抱了起来,转身离开。 这次没有人再不长眼的拦他,温岁阑也彻底撑不住靠在他怀中慢慢的睡了过去。 走到车库,时景肆将温岁阑放在副驾驶给她系好安全带。 将人放下的时候,温岁阑醒了一小会,看到眼前人是时景肆之后便又重新闭上眼睛安心的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倒是半点都不担心时景肆对她做什么的模样。 跟下来的霜晚见此有些意外,温岁阑对时景肆的信任有些超过她的预料。 但是,她也松了一口气。 温岁阑很少对人卸下防备,时景肆能得到温岁阑的信任,说明他对岁岁必然不错。 她识趣的往后退了两步:“时总,岁岁今天在包厢只是和那些男生打了会麻将,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嗯,猜到了。”时景肆关上副驾驶的门,“多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霜晚摆摆手:“那岁岁就交给您了,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让赵秘书联系我。” 时景肆沉默了一下:“不如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些事我想问霜小姐的话比较方便。” 说完,时景肆先拿出了手机。 霜晚受宠若惊的赶紧扫码。 她敢打赌,自家老爹都不一定有时景肆的联系方式。 她出息了! 确定霜晚的司机已经来接她之后,时景肆才开车离开。 郊外的夜风干净舒适,在时景肆开着车即将到庄园的时候温岁阑就睡醒了。 睡了这么半个时辰,她的脸颊比之前更红了些,但是对身体的掌控度却好了很多,至少看东西不晃了。 第45章 你下次撒谎的时候走点心 从她醒来后就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发呆,脑海中都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她本来打算和迟淮好聚好散的,哪怕不在一起了,可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在。 但是今天,迟淮将温岁阑对他仅剩的那点滤镜都撕碎了。 他们,无法好聚好散。 以后,只会是相见两厌。 车停在别墅门口,温岁阑没动。 时景肆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直接弯腰将人抱了出来。 “我自己能走。”温岁阑挣扎了一下,现在还让时景肆抱她就有些不礼貌了。 “嗯。”时景肆嘴上低低的应了一声,手却没松,直到将人抱到客厅。 客厅的光刺得人眼睛有些胀,时景肆将温岁阑放在沙发上,然后垂眸静静的盯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景肆站着没动,他的影子拢着温岁阑,压迫感有些强。 这让想蒙混过关的温岁阑不得不干巴的开口解释:“我去赴约的时候,不知道谢影帝组的是这样的局。他说要给我长长见识,我想着是他的好意就没拒绝。” 毕竟,找到那么多类型的帅哥也挺不容易的。 “若是下次他直接将人送到你床上,你也要觉得那是他的好意而接受吗?” 时景肆声音冷得有些冻人。 温岁阑想了想那场景,莫名的觉得有些刺激。 但是被时景肆这样阴沉沉的盯着,温岁阑不敢表现出来。 她一脸无辜的否认:“如果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会拒绝。” 说谎! 时景肆脸又黑了些,温岁阑说她会拒绝的时候,眼睛里分明都是压抑的兴奋。 他将努力装乖的温岁阑拉了起来,没怎么用力。 但温岁阑没想到时景肆会突然拉她,没有设防之下一个踉跄差点撞在时景肆胸口。 好在时景肆的虎口及时掐在她腰间稳住了温岁阑的身体,这才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温岁阑的腰很细,还软。 时景肆再有满腔的怒火要发泄,手落在温岁阑腰间的手却依旧不敢用力。 他怕一不小心就弄疼了她。 可是,不做点什么他就要被自己的嫉妒给逼疯了。 他捏着温岁阑的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红润好看的唇,哑着声音提醒: “温岁岁,你下次撒谎的时候走点心,不要让我看出来。” 他现在只是警告她。 下次,时景肆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他克制着,只是不想让温岁阑怕他,厌恶他。 可若是,这样的他没法留住温岁阑,那他不介意用其他的手段。 时景肆很凶,温岁阑在现实中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他不好惹。 那时候,温岁阑是有些怕他的。 但知道他和肆是同一人之后,温岁阑对时景肆生不出畏惧。 现在也一样。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39节 她愿意给时景肆解释那些,也只是因为心虚,并不是害怕。 所以现在看着他眼底翻滚的阴云,温岁阑的第一反应却是笑。 她歪着脑袋,眼睛里惊艳都漫了出来。 “时景肆,你长得真好看。” 这样一双被人视为阴险狡诈的眼睛长在这张脸上,真的好看得有些过分了。 此刻他偏薄的眼皮为了盯她半垂着,茂密卷翘的睫毛缀着灯光,看着就让人很想蒙上这双眼睛,然后做点什么过分的事。 温岁阑手指动了动,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是个颜控,她承认。 但她怕她没忍住,时景肆也会忍不住。 温岁阑也不在意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了,耷拉着眼皮直接低头靠在了时景肆胸口,脑袋轻轻的晃了晃,像是撒娇。 “我下次不去了,你别生气。” 时景肆胸口压榨着血液的怒火被她这样轻轻一晃,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知道温岁阑是故意的,她在示弱,想要将这件事揭过去。 时景肆并不想就这样放过温岁阑,这人一贯会得寸进尺。 这件事若是就这样揭过,或许下一次她还能做出更放肆的事。 可发烫的耳尖提醒着时景肆,他没办法狠下心来教训怀中的人。 她只是红一下眼睛,时景肆就觉得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才让她哭。 更何况,她还这样哄他。 时景肆闭了闭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今晚在我房间休息,王阿姨晚上不在,你一个人在房间睡觉我不放心。” “那你呢?”温岁阑乖乖站好。 哄完就扔,她动作利落得让人心塞。 时景肆冷下脸:“我房间有沙发。” 意思是他可以睡在沙发上。 “哦。”温岁阑点点头,“好吧,谢谢时总。” 说着,她还鞠了一躬。 然后往自己的房间走:“我去洗漱。” “嗯,不要锁门,我就在门口,有事喊我就行。”见她已经能走直线,时景肆稍微放心了些。 将人送到房门口,时景肆就自觉的止步。 听到若有似无的水声传来,他才低头将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 里面有一条消息,是谢遇发来的。 【时景肆,你真狗!】 谢遇本以为时景肆将温岁阑带走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但是他人还没走出会所就被人重新带回了包厢。 而包厢内被他找来的那些人也全部被强行留了下来。 然后,谢遇就被迫待在包厢里看着他找来的那些人连续不断的做俯卧撑。 等他们累趴下,时景肆派去的人会让他们休息一小会,然后又继续! 到现在为止,包厢内的人已经倒了一片,连香氛都压不住的汗臭充斥在包厢里,给谢遇都快熏吐了。 可是,门口守着时景肆的人,他压根就走不了。 气怒之下,谢遇这才发消息控诉时景肆这恶心人的行为。 但时景肆只看了一眼聊天框就把消息删除了。 他给负责这件事的人发了条消息过去:“慢慢玩,不要弄出人命。” 看在谢寂辞的面子上,时景肆不会真的对谢遇如何。 但是,谢遇恶心他,他必定会还回去。 不是喜欢给温岁岁找男人陪吗?那谢遇就自己和那些男人好好的待上几天,慢慢享受。 温岁阑并不知道时景肆还做了这些事,她洗完澡之后,换了身睡衣就走了出来。 看到真站在门口等她的时景肆,温岁阑心里一软,“谢谢。” 时景肆看了眼她还有的潮湿的头发,“吹干再睡。” “嗯,知道。”温岁阑点点头,想到自己给时景肆买的领带,说:“我今天给你逛街买了礼物,让司机先带回来了。” 她视线在客厅扫了一圈,找到放在桌上的礼物,便提醒时景肆。 “在那。” 时景肆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两个精致的袋子放在那里,他挑眉,随即问温岁阑: “定情礼物?” 第46章 多谢温小姐忍痛割爱 温岁阑白他一眼,“租金。” 说完也不管时景肆什么反应就回房间继续吹头发。 她刚才出来,只是想到了时景肆说在门口守着她,所以露个脸让他安心。 时景肆也不在意她说的话,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走向放礼物的地方。 出门逛街也没忘给他带礼物,还算有点良心。 男人冷白均匀的手拎起两个礼品袋走到沙发旁,用刀片拆开外面的包装。 很快,时景肆就看到了温岁阑给他买的礼物 一条深海蓝领带和一对蓝紫色鲸尾袖扣。 时景肆看着这对蓝紫色的鲸尾袖扣,眉心轻轻蹙了一下。 这对钻石袖扣的价格必定不便宜,她买了这个,身上还有钱吗? 她也没有用自己的卡…… 想了想,时景肆拿出手机,找到温岁阑的卡号,然后转账。 屋内正在吹头发的温岁阑手机响了一下,她随意的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串零。 随意一数,一千五百万。 转账的账户也很熟悉,是时景肆上次借她钱的账户。 所以,这钱是时景肆给她转的? 温岁阑吹头发的动作一顿,忽然想起自己买的那对袖扣。 时景肆该不会以为那个袖扣也是送他的吧? 完了! 温岁阑赶紧放下吹风机跑到客厅。 客厅里时景肆正坐在地毯上试戴那对袖扣,蓝紫色的钻石在他冷白的指尖折射着璀璨的光,矜贵优雅。 温岁阑屏住呼吸。 时景肆抬眸看她,眉眼间是难得的愉悦,整个人的气息似乎都温和了许多。 “谢谢,我很喜欢。” 无论是领带还是袖扣,他都很喜欢。 温岁阑的眼光很好,也很符合时景肆的审美。 “时景肆……”温岁阑也不想扫兴,可是这对袖扣她也很喜欢,蓝紫色的钻石不多见,蓝紫色钻石的袖扣更是只有寥寥几对。 温岁阑今天遇到完全是运气好。 她并不是很想割爱。 可是看着时景肆深邃的眼睛流出的愉悦,温岁阑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走到时景肆身边,盘腿坐下。 拿着另一枚袖扣给时景肆的右手戴上,就算这袖扣不属于她了,她近距离欣赏欣赏也没啥问题吧? 时景肆的腕骨很精致,蓝紫色的钻石扣在手腕处的扣眼,冷白和蓝紫色交错,养眼得不行。 温岁阑盯着时景肆手背上的血管脉络,一条条清晰无比,比钻石更吸引人的注意。 她收回手,“时景肆,本来这对袖扣我是准备自己收藏的。” 不是给他的礼物? 时景肆脸上的笑凝滞了一瞬,眸光更是暗了下来,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既然是要收藏的,想必她很喜欢。 君子不夺人所好。 他抬手就要去将袖扣摘下,上眼皮垂下,遮住眼底的失落:“抱歉,是我误会了。” 是他太贪心,才会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也是她给的礼物。 “不用道歉,是我没说清楚。”温岁阑抬手阻止了时景肆的动作。 然后托着下巴看他,“这领带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适合你,所以便买下来想送给你当这段时间你照顾我的谢礼。” “而这对袖扣,是我自己喜欢所以买下来收藏的。但是现在我觉得它也很适合你。”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40节 “没办法。”她扬着唇,语气轻松:“都这么适合你,肯定只能送给你了。” “不过,你不会不想要了吧?” 温岁阑其实可以隐瞒这件事,毕竟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这对袖扣不是送给时景肆的。 但是,在这种事上她不想说谎。 因为这样,看到时景肆因为这对袖扣露出的开心会让她觉得心虚,就好像她在给时景肆编织一个虚假的梦,不小心梦醒,一切就都荡然无存了。 所以,说实话吧。 如果时景肆不开心了,她再想办法道歉。 时景肆看着她托着下巴的手,小小的一只,却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手拦住。 其实是他不想将袖扣还回去。 “我要的。”时景肆肯定的回,只要是温岁阑送的,他都要。 他又说:“你可以不说实话。” 那样他会更开心。 温岁阑眨眼:“我不喜欢有人对我说善意的谎言。” 所以,她也不会这样做。 她有勇气面对一切残忍的事实,哪怕遍体鳞伤痛不欲生,也绝对不要活在随时会崩塌的梦境里。 温岁阑清醒又坚强。 时景肆笑了:“那多谢温小姐忍痛割爱。” 停了一下,他又注视着温岁阑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我很喜欢。” 是你送的礼物,更是你。 温岁阑不是矫情的人,既然决定送给他了就代表她真的觉得这对袖扣很适合他。 至少,不是要回去送给别人。 这样想着时景肆沉下去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正好让人送的解酒汤送到了,时景肆起身去拿了回来,盯着温岁阑喝完,才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入时景肆的房间温岁阑就后悔了。 因为这个房间里满满的都是时景肆的气息,淡淡的冷松香,如同清晨雨后冷冽的气息。 温岁阑重新退回门口:“时景肆,我已经清醒了,要不我自己睡吧。” 她之前也是怕自己睡梦中出现呕吐之类的情况把自己呛死才答应睡时景肆这里。 但是,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的不妥。 时景肆是个男人。 还是一个对她存了别样心思的男人。 孤男寡女住在一个房间,时景肆能当君子,温岁阑并不保证她能当柳下惠。 毕竟,时景肆的脸和身材摆在那里,很难让人不心动。 说完,温岁阑转身就想走。 下一刻整个人直接悬空,她吓得喊了一声,随即就落入温暖柔软的被窝。 温岁阑还没说什么,时景肆已经替她将脚上踩着的拖鞋取了下来,一气呵成的拿被子给她盖上。 这一瞬间属于时景肆的气息无孔不入的侵占温岁阑的所有呼吸。 时景肆坐在床边,抬手在床头按了一下,屋内瞬间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小灯在床尾亮着。 温岁阑还懵着,一双眼睛呆呆的看时景肆,似是在说你怎么这么霸道! 时景肆轻声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温岁阑的脑袋。 她的头发还有一点点润,但是出乎意料的柔软。 “睡吧,你自己我不放心。” 第47章 她一皱眉,他都得反省好几天 他只是单纯的不放心她,若真要有其他目的的话,或许是想和她多相处一点时间。 今天逛了那么长时间的街,晚上又耗费心力应付那么多人,温岁阑其实早就累了。 她知道时景肆不会放她回房间,干脆直接闭上眼睛。 反正睡着了,一晚上很快就过去的。 见她如此听话,时景肆唇角几不可见扬起一抹笑。 时间很快过去,房间内的灯还亮着。 温岁阑睡觉很乖,侧着身抱着被子睡得香甜,期间几乎没有换过睡姿。 只是在时景肆走动时她会无意识的蹙眉,发现这点后时景肆便减少了走动,就连敲击手机屏幕的动作都放得很轻。 等他忙完所有事已经两点了。 但是时景肆并没有休息。 他抓着一个方形抱枕走到床边,将抱枕扔在地上,坐下。 然后借着尾灯观察睡着的温岁阑。 他什么也没做,就那样看着她,如同在看某种从来没有见过稀罕物。 时景肆曾经试着想过自己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以他的性子应该会将人留在眼皮子底下,无时无刻,只要他想就能看到人。 还要对方完完全全的从时间到身心都属于他。 可从他意识到自己喜欢温岁阑开始,他就没有拥有过她。 她是别人的女朋友,还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人,所以他的心思不能有半点暴露。 否则,温岁阑必定会赏他拉黑删除一条龙。 他藏着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两年,不但没有半点减少,反而变本加厉。 好几次,时景肆都差点忍不住让人去调查温岁阑在现实中的身份和信息,然后将人带到自己身边,藏起来。 但他忍住了,在一次次思念刻骨的折磨中忍住了。 终于,温岁阑给了他越线的机会。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使用阴谋诡计让她分手的准备,可没想到不用他动手,温岁阑就已经恢复了单身。 他想,他终于可以将她留在身边了。 但事实是,他还是很挫的没能无时无刻的将人带在身边。 不但如此,他甚至连靠近她都得顾虑着她的心情和意愿。 但凡她露出一点抗拒,时景肆都不敢将人逼得太紧。 是的,不敢。 他这辈子,从小就开始玩弄人心,手里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 可他就是不敢惹温岁阑。 她一皱眉,他都得反省好几天。 在不知道手机那边的人长什么模样,声音好不好听的时候时景肆就栽了,见到人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小狐狸长得真好看。 穿着红色吊带裙像是不小心闯入人间烟火里的妖精,她在夜色中霓虹灯里恣意舞动的画面时景肆一辈子也忘不了。 或许是时景肆的目光太过炙热,睡梦中的温岁阑不安的动了动脑袋,将被子抱得更紧了些,脸上的肉被挤着,乖得不行。 时景肆当即屏住呼吸小心的等她重新睡熟,怕她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眼底藏不住的欲望。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时景肆在天亮时率先醒来,背靠着床动了动自己僵硬酸胀的脖子,缓了一下后时景肆狼狈的起身。 脚麻,手也麻。 他已经将自己的动作放到最轻,可一低头就和温岁阑睁得大大的眼睛对上。 温岁阑的睡眠质量似乎差得有点离谱。 被她还有几分迷茫的眼睛盯着时景肆觉得自己的耳尖有些烫,但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醒了?”缠绵的磁性嗓音,有些好听。 温岁阑以为时景肆只是过来拿东西,并没有多想,她点点头。 “你没睡觉吗?”时景肆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穿的那身,没换。 时景肆沉默着。 昨晚他忙完准备洗漱的,但是温岁阑睡眠太浅,他怕吵醒她就没收拾。 没想到她才醒来就注意到了这点。 时景肆揉着眉心背过身去,解释:“才忙完。” 撒谎的人脸不红心不跳。 反倒是温岁阑有些同情他:“你这老板当的也挺累的。” 这段时间,时景肆是肉眼可见的忙,她看着都替他累。 说着温岁阑从被窝里爬出来,坐到床边才发现她的鞋子在墙下,距离她有一段距离,她够不到。 她蹙了蹙眉,记得昨晚时景肆给她把鞋子脱下来是放在床边了,怎么会在墙边?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41节 难道是她喝酒所以记忆混乱了? 她正想光脚踩过去,注意到这点的时景肆已经弯腰将鞋子放到了她脚边。 鞋子是时景肆挪开的,鞋子占了他的位置。 “昨晚我让阿姨准备了养胃的粥,你先下去吃着,我洗漱完再去陪你。” “你今天不忙了吗?”温岁阑踩进软软的鞋里,低头扯了一下睡歪了裤子。 时景肆自觉的移开视线,“差不多都忙完了,你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明天就回b市。” 这次在z市待的时间比他原本规定的行程多了两天,不过影响不大。 听到这话,温岁阑沉默了一下。 随即她点点头:“好。” 看样子她今天就得订酒店了。 打定主意,温岁阑就跑着下楼回自己的房间洗漱。 等她化好妆出来的时候,时景肆也刚好下楼来。 看到她化了妆,时景肆眸光暗了暗:“今天有约?” 在家的时候温岁阑都是纯素颜。 “嗯。”温岁阑走到餐桌旁坐下:“下午约了朋友吃饭。” “霜晚?”时景肆问,但他知道不是霜晚,是她的话温岁阑会直接说。 这样问,只是试探。 果然,温岁阑摇头了。 她端过粥,“不是,是傅以南。” “男的?”时景肆挑眉,眼底酝酿着阴云。 温岁阑又“嗯”了一声:“昨天他帮了我一个忙,这顿饭算是感谢。” “我陪你去。”时景肆握着勺子的手有些用力,指端发白。 温岁阑看了一眼,摇头拒绝:“不用。第一,你们不认识;第二,人家又没约你,你去做什么?” “温岁阑!”时景肆放下勺子,阴郁的眼睛盯着慢条斯理喝粥的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 他不放心她单独和另一个男人出去,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对别人动心。 但温岁阑很乖,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待着,所以他才能安心。 可今天,她要出去见别的男人。 单独的! 时景肆冷静不了。 偏偏温岁阑像是根本不把他的不满放在心上,言笑晏晏的给他夹了一个海鲜小笼包。 “知道也不行,人家没约你我就不能带你去,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而且,她今天赴约还有别的事。 时景肆看着碟子里的小笼包,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满腔怒火堵在他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难受至极。 第48章 出息 她无视时景肆的不满,心满意足的吃饱喝足后回房间收拾行李。 到了下午,准时出门。 时景肆就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盯着她上车,期间温岁阑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曾。 在车子离开之后,时景肆一脚踹在沙发上,将三米长的沙发踹得挪了位置。 然而这样过后心里的不满和怒火却没有得到半点宣泄,反而更加的浓烈。 像是要将他烧成灰烬才肯罢休。 他拿出手机,看着聊天框,思索半晌才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正在发呆的温岁阑拿起震动的手机,上面有一条新消息。 肆:【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看着这行字,温岁阑没忍住弯了眉眼,嘀咕了一句:“出息。” 明明气到恨不得连桌子都掀了,到头来只给她发这么一条消息。 这样的时景肆,一点都不像鼎世的掌权人,那个人人畏惧的疯子。 可这样的他,能为自己演多久? 温岁阑眉间的笑意淡去,她盯了一会手机,给时景肆回了消息。 【我吃完饭就回来,你早点休息。】 看到消息不回,很没有礼貌。 温岁阑回完消息,便将手机扣过来看着窗外发呆。 等车子停下,她才回神。 傅以南约的饭店是z市很火的一家私厨,位置并不算难找,但他家客流量大,预约也要等很久。 温岁阑以前想来吃,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没想到,今天倒是吃上了。 她一下车就看见站在路边抽烟的傅以南,氤氲的烟雾里,傅以南混血的五官有些朦胧,但是依旧吸引人的眼球。 在温岁阑下车的这点时间,周围就有好几个小姑娘蠢蠢欲动的走向他。 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温岁阑识趣的没有立刻过去,但是傅以南显然已经看到他了。 他指着温岁阑,不知道和那些小姑娘说了什么,她们看了温岁阑一眼,然后面露遗憾的走了。 随即傅以南将烟掐灭扔在垃圾桶,抬脚朝温岁阑走了过来。 他走近的时候,身上还残留着点淡淡的烟味。 温岁阑不喜欢烟味,但脸上没什么表情,连皱眉都没,只是不着痕迹的拉开了和傅以南之间的距离。 “你等很久了吗?”温岁阑问。 她是卡着时间到的,看傅以南的样子应该等了不少时间。 然而听到这话傅以南却笑着摇头:“没有,估计你快到了才下来等你的。” 温岁阑向来准时。 从小到大,她失约迟到的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有突发情况。 尽管那样,她也会抽时间先发消息给人解释,从不让人浪费时间等她。 所以,想来楼下接她只需要提前三五分钟就好。 是他有点紧张,才下来的早了些。 温岁阑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将傅以南的话放在心上。 两人朝着店里走去,温岁阑说:“说好我请你吃饭,今天就不用讲绅士风度,我来结账就好。” 傅以南侧眸看着她眉眼间的寡淡疏离,无奈的笑了一声:“好。” 温岁阑的分寸感拿捏得太死,任何人想踩线都不行。 哦,以前迟淮可以。 但也只是以前。 傅以南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温岁阑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他想了很多年,如今总算是成为了现实。 没有迟淮那个碍眼的东西在,只有他和温岁阑。 两人进入包厢,很快就有服务员将菜单送了上来。 温岁阑昨晚喝了酒,今天并不是特别有食欲,所以就点了一个清炒时蔬,一个清汤圆子,就将菜单给了傅以南。 “随便点。” 本来想替温岁阑省着点的傅以南听到这话笑了一声:“不怕我把你吃穷?” “一顿饭而已,吃不穷。”温岁阑靠着椅子,观察起包厢内的环境。 她这才发现包厢内花瓶里的花都是新鲜的,上面还有晶莹的小水珠。 不仅是花,就连她们坐的桌椅板凳都是崭新的,没有半点磨损。 温岁阑眸光动了动,心底有了猜测却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和傅以南闲聊。 说到学校开学的时间,傅以南便随口邀请:“岁岁,都在一个学校,不如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傅以南和温岁阑一届,如今又都是b大就读,他邀请她一起返校也很正常。 最重要的是,温岁阑和迟淮已经分手,她不用再顾虑迟淮的醋意和身为女朋友和别的异性之间该有的分寸。 然而温岁阑依旧拒绝了他。 傅以南眸光一暗,就听温岁阑说:“我明天就回b市了。” “明天?”傅以南惊讶的看向温岁阑,“什么时候决定的?” “很早就决定了。”温岁阑漫不经心的回:“这里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所以她做这样的选择很正常。 然而傅以南却不想放弃这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若是错过现在,下次见到温岁阑她还会不会有耐心听自己说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42节 温岁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这点傅以南比谁都清楚。 而且,他也知道温岁阑并不喜欢他,甚至有点讨厌。 若不是自己昨天帮了她,想约她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傅以南是傅家的独子,一辈子顺风顺水,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唯独在温岁阑面前一次次吃瘪。 她也不是故意针对他或者对他发脾气,就只是无视他而已。 偏偏,温岁阑的无视是让傅以南最难受的。 但想到自己今天的安排,傅以南皱着的眉心缓缓松开。 温岁阑不动声色的将他变化的表情收入眼底,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和他闲聊。 不多时饭菜上桌,味道出乎意料的很好。 温岁阑就算胃口不怎么好,也吃了个七八分饱。 然后便安静的看着财经新闻等待着傅以南吃好。 包厢内暖黄色的光落在温岁阑眉眼,她在等他吃完东西。 以往在餐桌上只有迟淮有这样的待遇,无论他玩多久多晚,温岁阑都会在一旁安静的等他玩好,然后带着他离开。 若没有迟淮在的饭局,她一贯都是吃好谈完事就干脆利落的走。 而现在,她在等自己。 傅以南空悬了这么多年的心忽然充实起来。 加快速度吃完饭,傅以南一点都不想再等了。 看到他放筷子,温岁阑立刻抬眸:“吃完了?那我先……” “岁岁,我有事要和你说。”傅以南打断温岁阑的话。 温岁阑盯着他忽然红了的耳朵,和那双盛满情意的淡灰色瞳孔,大概已经猜到了傅以南想说什么。 她放下手机,淡定的问:“什么事?” 第49章 你的喜欢便是设计我? 傅以南看着她,脸忽然更红了几分。 他在高一的时候就喜欢温岁阑。 那时她是新生代表,穿着朴素的蓝白校服,扎着清爽利落的高马尾站在主席台上。 朝阳的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耀眼而温柔。 面对台下几千学生和校领导,她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淡定,没有半点紧张慌乱。 清晰而坚定的声音轻而易举的就将人心底的烦躁抚平。 傅以南站在台下听着温岁阑发言的几分钟里,眼睛就定定的看着她,哪怕酸涩都没舍得眨一下。 然后……然后他为了引起温岁阑的注意很幼稚的做了很多事。 故意和她争夺年级第一名,然后跑到她面前显摆。 可温岁阑却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不过从那次以后,傅以南就没拿到过第一。 温岁阑聪明得过分,更重要的是她足够努力。 那段时间傅以南熬了很多夜,都没能再拿一次第一名。 所以,他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在篮球场打篮球看到温岁阑经过的时候故意拿球砸向她,只有那个时候温岁阑的注意力才会停留在他身上。 恼怒的不耐烦的,但他很开心。 但是,很快傅以南就知道了温岁阑去篮球场的原因。 为了迟淮…… 那一刻,傅以南嫉妒得要命。 为什么迟淮能得到温岁阑的注意? 她看所有人的眼神里都是浅淡敷衍的笑,只有看迟淮的时候,炙热缱绻,仿佛只有迟淮。 意识到温岁阑对迟淮的不同后,傅以南一边接近迟淮,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温岁阑如此偏爱。 一边又更加变本加厉的和温岁阑对着干,她参加的所有比赛他都要插一脚。 温岁阑是很聪明,但也不是什么都擅长。 偶尔他赢过她,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到温岁阑面前炫耀。 他以为温岁阑会因此对他生出些许崇拜,可从来没有。 她只会睁着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淡淡的凝视着他,然后礼貌疏离的说:“麻烦让让,谢谢。” 六个字,将傅以南的所有期待踩得稀碎。 那时的温岁阑是高岭之花,是可望不可及的繁星,除了迟淮谁都碰不到。 但现在,已经没有迟淮了。 那个缺口,傅以南迫不及待的想补上。 他打开包厢的门,接过早就准备好的玫瑰花,转身走向屋内的温岁阑。 温岁阑看着他和那捧鲜艳的玫瑰花,脸上的笑意没变,但是眸光却冷了很多。 傅以南没注意到温岁阑眼神的变化。 他深吸一口气,捧着玫瑰花递到温岁阑面前,嗓子紧张得有些干,他强忍着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悸动,像是赴死般闭着眼一气呵成的说: “岁岁,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他说完,一秒、两秒……包厢内寂静得可怕,他迟迟没有等到温岁阑的回应。 傅以南抱着玫瑰花的手紧了紧,不安的睁开眼睛,却恰好和温岁阑满是嘲讽的眼睛对上。 “喜欢我?”温岁阑哂笑着,抬手拨弄着他怀中的玫瑰,水珠沾在她粉嫩的指尖,温岁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然后收回手拿起桌上的纸巾将手指擦拭干净。 “傅以南,你的喜欢便是设计我?”她将纸扔进垃圾桶,视线重新落在傅以南身上。 这话一出,傅以南因为给心上人告白而羞红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动了动嘴唇,想否认,可温岁阑能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他,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刻,傅以南连怎么弄死江慕烟都想好了。 他努力伪装的平静美好,在即将触碰到朝阳的时候被重新席卷而来的黑夜撕碎。 傅以南想,他可能再也碰不到朝阳了。 温岁阑平静的看着他,红唇吐出两个字:“猜的。” 从那天在商场看到傅以南和江慕烟一同出现她就有了猜测。 毕竟,在水一方的那天,她刚好听到迟淮说的那番话实在太巧合,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想让她听到。 而傅以南的出现恰到好处的暴露了她听到那番话的事实,众目睽睽之下,温岁阑绝对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所以,她只能和迟淮分手,为了她那仅剩的尊严。 在商场见到傅以南和江慕烟同行之前,温岁阑一直以为这件事是江慕烟设计的,毕竟江慕烟是既得利益者。 直到那天在商场傅以南约她吃饭,而当时江慕烟的表情很有意思,像是兴奋。 看到她即将踏入火坑的那种兴奋。 回去之后温岁阑重新整理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的所有经过,找到了两个疑点。 第一,包厢里的人虽然平时会给江慕烟几分面子,但是要使唤他们配合诈迟淮的话,江慕烟还没那个本事。 能做到这点的,毕竟是他们这个圈子里身份足够高,并且和他们关系还不错的。 大家都是人精,不会做得罪迟淮还讨不到任何好处的事,除非有人给的好处比能从迟淮身上得到的更多。 这样排除后,目标人选就清晰很多,傅以南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那天温岁阑去在水一方是因为收到了江慕烟的消息说迟淮喝多了,让她去接。 但是,江慕烟并不在在水一方,那么屋内人的谈话内容节奏她无法即时掌握,能恰好让她听到那番话,代表对方必定是包厢内的人之一。 只是当时傅以南在包厢外,所以温岁阑没怀疑她。 但现在想来,傅以南未必不是在她进入在水一方之后才出包厢的。 以他的本事,找个人监视她的行踪,抢在她到包厢前,挑起话题再不着痕迹的退出也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知道了这两个疑点,但是温岁阑猜不出傅以南这样做的目的。 毕竟这两年他们之间已经不存在什么矛盾,甚至有时候还能心平气和的说上两句话。 温岁阑甚至怀疑傅以南是不是喜欢江慕烟,这才那样帮她。 但她没想到傅以南喜欢的居然是她。 简直倒反天罡! 傅以南睫毛颤了颤,还没从她说的“猜的”两个字里回过神来。 所以,她刚才的问题只是试探? 是他沉不住气自己暴露了。 想到这,傅以南有些想笑,笑自己在她面前向来不够冷静。 又觉得无奈,温岁阑的通透总是让别人的那些小心思无处可藏。 他对上温岁阑满是厌恶的视线,忽然不想再装了。 他扯了扯唇角,恶劣的质问:“那些话是我设计让你听到的不错,但没人逼迟淮说。 温岁阑,你现在不会觉得替迟淮找到了借口,便想转身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吧?”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43节 第50章 浪费 这话说的还真是让人恶心。 温岁阑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傅以南,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离开迟淮活不了?” 傅以南怒意一滞,原本他以为是。 可现在看着温岁阑无语的表情,他又觉得不是了。 心里稍安,他问:“既然你已经和迟淮不可能了,为什么不能考虑我?” “我从来没有过女人,身心绝对干净。我的身份地位也不比迟淮差,最重要的是我能左右我自己的婚事。只要你点头,你就是傅家未来的女主人,没人再敢说你一句不是。” 说着这些,傅以南自己反而率先期待起来,声音又再次变得温柔缠绵。 “岁岁,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哪怕你不喜欢我,和我在一起至少可以打迟淮和江慕烟的脸,这样难道不爽吗?” 温岁阑因为什么原因和他在一起不重要,只要她给他机会,早晚他会让温岁阑爱上他的。 温岁阑看着弯腰下来和她说话的人,过去迟淮就喜欢这样。 喜欢视线和她齐平时盯着她看。 迟淮说他不喜欢温岁阑眼睛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弯腰,这样温岁阑的眼睛里就全是他。 可后来,温岁阑也曾在别人发给她的相片里看到迟淮弯腰看江慕烟。 当时什么是感觉她不记得了,但现在傅以南用同样的招数却让她觉得恶心。 温岁阑往后退了两步:“别学迟淮,没意思。” 傅以南动作一僵。 温岁阑继续道:“还有,迟淮和江慕烟如何我不在乎,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我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找个男人气他们这种事,简直不要太无聊。 她以后就算再谈恋爱,找的也会是自己喜欢。 而不是为了不值得的人做不值得的事。 “这样吗?”傅以南有些失望的喃喃了一句。 然后压下眼中失望的情绪重新站得笔直,有些歉意的对温岁阑笑笑。 “抱歉,下次不学他了。”他薄唇勾着,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心底到底有几分歉意只有他自己清楚。 温岁阑对不在乎的人就是这样,似乎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过去享受这样待遇的人是他,没想到如今迟淮竟然也和他成为一样沦落到被她冠上浪费两个字。 不过,他还可以来日方长,毕竟他和温岁阑在一个学校,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但是迟淮,如今被迟家的事绊着,他想随时见到温岁阑压根没机会。 想到这,傅以南放下心来。 他将手中的玫瑰放在桌上,“我送你回去。” 傅以南的情绪稳得有些让人惊诧,至少认识这么多年,温岁阑任何时间见到傅以南,他脸上都是带着这样让人如沐春风的笑,犹如欧洲中世纪时期儒雅的王子。 不仅是温岁阑,恐怕很少有人看到傅以南在外面冷脸的模样。 哪怕动怒折磨人时,他脸上也是带着笑的。 傅以南是个控制情绪的一把好手。 只是,皮笑肉不笑,有些瘆人。 温岁阑礼貌的拒绝:“不劳烦傅少,再见。” 说完,温岁阑拿着自己的手机和包就离开了包厢。 身后那道视线紧紧黏在她身上,脚步声跟到走廊就停了下来,温岁阑察觉到却没有回头。 她和傅以南之间没有可能,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走到车库,坐上车。 等车子启动后,温岁阑点停了手机录音,然后将傅以南和她告白以及承认他和江慕烟一起设计她的那段截下来,准备等明天上飞机时再发出去。 她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报复心比较强。 江慕烟做的这些事,总不能只恶心她一个人吧? 温岁阑回到庄园,空无一人的客厅安静得有些过分。 她抬头看向二楼的书房,能看到点点微弱透出来的光,时景肆应该在里面忙。 犹豫了一会,温岁阑还是没上去打扰。 回到房间洗漱后躺着玩了一会手机,温岁阑抓着手机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 明诚会所内,谢遇满脸菜色的站在窗边估计着自己跳下去不死的概率有多大。 整整一天一夜,时景肆将他困在这个破地方,让他看这些男人反反复复的做俯卧撑,闻了一整天的汗臭,现在他看到男人都想吐。 主要的是,他手机没电了,也不知道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没有,岁岁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妹妹。 谢遇真的要疯了,他暴躁的冲出包厢,又被门口守着的人重新送了回去。 “艹!让时景肆放我出去,不然我不会放过他的。” 守在门口的保镖:“谢影帝放心,明早你就能离开了。” “我要现在,现在就走!” 保镖:“……” 见他们装聋作哑,谢遇深吸一口气:“那你们给我找个手机充电器。” 保镖:“……” 谢遇一脚踹在门上,他妈的时景肆就是个大傻叉! 耽误了他找妹妹,他跟时景肆没完。 江清许看着谢遇无能怒吼的模样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江家真假千金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当得知温岁阑是江家假千金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能配得上他了。 可现在,他们这么多人困在这里一整天,哪怕通讯设备都在身上,可是连个打进来的电话都没有。 说明,没人敢得罪那个男人。 所以哪怕知道他们的情况,也没有人敢插手。 包括谢影帝。 到底还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江清许颤抖着抬起手将头上的汗擦干净,无力的靠着墙休息,麻木的等待着下次开始俯卧撑开始的时间。 而在谢遇手机关机的这段时间,身在b市的谢寂辞也急得坐立难安。 他每隔几秒钟就会将桌上的亲子鉴定结果拿起来再一次确认,看到报告上清晰明了的那句‘根据现有dna分析结果,确认谢定城为温岁阑生物学父亲’双手都在发着颤。 二十年,他们不遗余力的找了二十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妹妹。 拿着几十亿的合同都面不改色的人此刻看着手中的纸张却红了眼。 “嘟嘟,”他无声的呢喃着:“哥哥去接你回家。” “谢总,有二少的消息了。”秘书拿着刚得到的消息从门外进来,看到谢寂辞红着的眼眶时有一瞬的愣神。 但很快,他就整理好情绪,将谢遇在z市被时景肆困住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转述。 第51章 我想要的就是她 谢遇在z市突然联系不上,谢寂辞是怀疑过时景肆的,毕竟只有他有那么大的本事。 但他没真的觉得是时景肆。 谢遇和时景肆一起长大,又是同学,加上当年的事谢遇帮了时景肆不少,所以他再如何时景肆都会容忍一二。 可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让秘书退下后,谢寂辞立刻给时景肆打了电话。 凌晨两点,书房里只有一层暖黄色的台灯在桌上发着光。 而时景肆靠在椅子上,背对着身后的暖光陷在黑暗中,他垂着眸子,手指抚摸着和温岁阑的聊天框,也不做什么就这样一条消息一条消息的往上翻。 这时桌上的另一部手机震动起来,时景肆转过身倦懒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没管。 直到电话第二次响起,他蹙了蹙眉,才才不耐烦的接通电话,只是手机依旧扔在桌子上,开着扩音。 “时景肆,让谢遇和我联系。” 电话接通的瞬间,谢寂辞醇厚的嗓音传来,带着几分急迫。 时景肆挑了挑眉,似乎明白了谢寂辞为何着急。 看样子,岁岁还真是谢家丢失的孩子。 他问:“鉴定结果出来了?温岁阑是你妹妹。” 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笃定。 若非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谢寂辞不会这般着急。 “你知道?”谢寂辞急迫的心乍然冷静了下来,他语气沉下去:“时景肆,你是不是知道我妹妹在哪?你若敢伤害她,我谢家和你绝对不死不休。”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谢寂辞已经做好了被时景肆威胁的心理准备。 毕竟,谢家和时家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但私底下暗斗不少,毕竟赚钱的项目就那么几个,总会有重合的地方。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44节 但若是时景肆为了那些项目做出伤害嘟嘟的事,谢寂辞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什么项目都可以舍,唯独嘟嘟不能受半点伤害。 听到谢寂辞的这句话,时景肆冷嗤了一声:“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吗?”谢寂辞反问,时景肆眼里可不存在什么情分。 否则,时家也不会血脉凋零到如此地步。 对于谢寂辞的人身攻击时景肆倒是没恼,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想到这点,时景肆心情不错的扬了扬唇,说:“岁岁在我这里,不用担心。” “岁岁?”谢寂辞眉心跳得厉害。 嘟嘟为什么会在时景肆那里?还用这么亲昵的称呼。 想到那天在机场谢遇给他打电话时的欲言又止,谢寂辞磨了磨牙。 谢遇! 这个蠢货到底瞒了他什么! “时景肆,你到底想要什么?”谢寂辞压抑着怒火质问。 一边将谢遇困住,一边将嘟嘟带在身边,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时景肆指尖在桌上点了一下:“我想要的就是她。” 听到这句话,谢寂辞罕见的沉默下来。 这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头更疼了。 但现在谢寂辞却什么都没说,温岁阑在时景肆那里,他不敢冒险激怒他,只好要求: “我要和她打电话。” ‘她’指的是谁两人一清二楚。 时景肆毫不犹豫的拒绝:“她睡着了,现在不行。” 这话一出,谢寂辞再好的教养都忍不住了。 他气得破口大骂:“时景肆你是不是人,我妹妹才二十岁,你居然敢动她,你这个畜牲!” 时景肆揉了揉耳朵,不紧不慢的将手机声音关小,“她没和我睡,人在楼下客房。” 他是想和她一起睡,但温岁阑不会同意。 所以时景肆提都没敢提。 知道温岁阑睡着,是因为他知道她的大概作息。 谢寂辞:“……”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谢遇放出来?” “明天。”时景肆淡淡的开口:“他开了个包厢,找了十多个男人陪岁岁玩,我就把他留下来陪那些脏东西了。” 这话有告状的嫌疑。 但谢寂辞万万没想到谢遇失联居然是因为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再次破口大骂的冲动。 谢遇这个不靠谱的蠢东西,一开始就不该让他去z市办这件事。 “我明天去接我妹妹。”谢寂辞说着,这话听起来像是通知。 时景肆敷衍的“哦”了一声,然后在谢寂辞意外他居然这样好说话的时候又淡淡的拒绝。 “这恐怕不行。” 谢寂辞悬着的心就这样落实了,他就知道时景肆没那么好说话。 然后下一刻就听时景肆说:“我们明早就回b市。至于她愿不愿意见你们……等我找个机会问问。” 谢寂辞刚生出的惊喜在听到后半句话又凉了下去。 他担忧的问:“什么意思?” “头发是我给谢遇的,岁岁从头到尾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她能不能接受你们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家人还不一定。要不要见你们也是由她说了算。” 谢寂辞有些意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看样子在谢遇找到嘟嘟之前,时景肆和嘟嘟就已经认识了。 如此,谢寂辞倒是放下心来。 沉默了一会,他语气忽然变得很诚恳。 “时景肆,谢谢你照顾嘟嘟。” 嘟嘟? 一句话时景肆只听到了这两个字,这是岁岁的乳名? 真可爱。 他意味不明的笑:“我照顾她不用你谢。” 他乐意至极。 挂断电话,时景肆看了一眼没有消息的另一个手机,嘟囔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以后有了人撑腰,只怕更不好哄了。 * 次日一早,用过早餐之后,一行人便到了机场。 在登机前,温岁阑把昨天的录音发给了席律。 席律听完之后,自然会给更感兴趣的人听。 弄完这些,温岁阑将这张手机卡取出来折断,在网上注销之后扔进垃圾桶。 时景肆关注着温岁阑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一幕眼中有了些许笑意。 他喜欢小狐狸处理垃圾的态度,干脆利落,让人心情愉悦。 “谢影帝呢?”温岁阑本以为谢遇会和他们一起走,结果到现在都没看到人。 而且,她昨天给谢遇发的消息都没收到回复。 “他还有事。”时景肆面不改色的回。 他不想让谢遇和他们一起,碍眼。 第52章 是我没注意分寸 温岁阑倒不是真的好奇谢遇的去向,只是出于关心问一下。 所以听到时景肆这样说就没有再追问,飞机上安静下来,温岁阑坐得有些无聊,就戴着耳机将平板拿出来看之前追的剧。 时景肆则是看赵秘书今天拿来的文献资料,偶尔看累了就会凑过来安静的和温岁阑看一会电视剧放松眼睛。 这个时候温岁阑就会摘下一边耳机递给他。 这一路反反复复如此,倒是不怎么无聊。 时间很快过去,飞机落地后一行人从贵宾通道出来。 在等车过来的过程中,温岁阑从随行的保镖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 “时景肆,我自己去住的地方就行。” 这话一出,空气似乎有一瞬的死寂。 时景肆视线落在温岁阑抓着行李箱的手,然后移开视线。 “我送你过去。” “我不要。”温岁阑抬头,没有避开时景肆带着寒意的眼神,一字一句的强调:“我要自己去。” “如果,我非送不可呢?”时景肆抬手抓住温岁阑的行李箱,充满压迫感的高大身躯直接将温岁阑拢在怀中。 看着他因为生气而紧绷着的唇角,温岁阑沉默了一瞬。 “那就送吧。” 其实自己打车也挺麻烦的,她绝不是怂。 “啧。”时景肆似是被她丝滑的改口气笑了,他轻轻揉了一下温岁阑的脑袋。 “不要恼,安全把你送到我就离开。” 时景肆的声音本就好听,像是晨间穿越竹林的风,清爽中带着独特的哑。 此刻他故意放低声音哄人时,腔调更是轻柔得不可思议。 因为他靠得近,温岁阑看他时本能的仰头。 从这个角度,最清楚的就是时景肆一开一合的唇,嫣红色,薄唇,看起来就很好亲。 温岁阑抿了抿唇,别扭的移开视线 。 “没恼。”她只是不想太习惯时景肆这个人的存在。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在明知这个人会离去的情况下,清醒的因为对方的存在而习惯身边有这个人。 到真的需要割舍的那天,会更难熬。 她和时景肆才一起住了八九天,她就已经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了。 所以,在即将面临分别时,她才会不开心,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若是时间再长,温岁阑有些害怕。 怕自己重蹈覆辙。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45节 温岁阑松开抓着行李箱的手,妥协:“走吧。” “嗯。”时景肆没有将温岁阑的行李箱交给其他人,等车来之后便自然而然的亲自将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 温岁阑站在路边看着他纡尊降贵的做这些事走神。 她承认自己是一个贪恋别人给的温暖的人。 只要有人坚定一些爱她,她就很想把自己的心剖出来送给对方,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没有辜负别人对她的好。 但是,这样换来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从江家的人再到迟淮,温岁阑已经不敢了。 别人给的,早晚都会收回去。 温岁阑回神,时景肆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她没有焦距的眼神重新聚焦到时景肆身上,眉眼弯着,眼睛里闪烁着细弱的光,:“谢谢。”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接受别人好意时露出的笑。 时景肆拧了拧眉,“怎么谢?” 温岁阑沉默片刻,问:“非谢不可?” 怎么会有人顺着竿子就往上爬啊?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她不信时景肆不知道。 但某人偏要较真,拖着懒散的声音强调:“你自己说的谢谢,总要来点实际的吧。” 时景肆看着她纠结得皱成一团的脸,仿佛在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厚脸皮。 他笑着打开车门:“先上车再想,我等着你的谢礼。” 温岁阑气鼓鼓的上车,关门的声音像是要把气都发泄出来。 时景肆见此淡淡的提醒:“这车七千万,定制的,买不到。” 温岁阑气急了,红着脸骂:“时景肆,你要不要脸。” 就欺负她现在穷是吧! “要脸。”时景肆抬手伸进车窗捏温岁阑气鼓鼓的脸:“你给的就要。” 别人没资格。 温岁阑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时景肆收手不及,反而因为这一巴掌将温岁阑的脸掐疼了。 她眼睛立刻就红了,却不肯认输瞪着时景肆。 可这样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看得人可怜又可爱。 时景肆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另一边上车,然后就看见温岁阑背对着他的后脑勺。 “我看看脸怎么样?”他哄着,可温岁阑连个声都没给他,就背对着不理人。 前排的赵秘书自觉的将挡板升起来,倒不是怕两人做什么出格的事,而是不敢看高高在上的时总卑微哄人的模样,怕突然有一天就被灭口。 时景肆倒是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见温岁阑不搭理他,他就直接将人拦腰抱到了腿上。 “时景肆!”温岁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呼着喊他的名字,红着眼睛控诉的模样像极了被挑衅急了的狐狸。 仿佛下一刻,就会一口咬伤挑衅的人。 这下,时景肆总算是看到温岁阑脸上的红印了。 几乎占了大半张脸,难怪这么生气。 “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分寸。” 他看着温岁阑脸上的红印,想碰又不敢碰,心虚得都不敢看温岁阑的眼睛。 只好小心的商量着:“我们去一趟医院。” “放我下来。”温岁阑不想在车上和他争执,抓着时景肆扣在她腰间的手,强调:“松开!” 她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的亲密接触,会让她全身不舒服。 时景肆这下倒是听话,见她蹙眉立刻将人放在了身边的位置,还不忘解释: “抱歉,下次不会不经过你同意就碰你,你生气不理人,我担心你的脸,只能这样。 但是生气暂停,我们去医院看看,嗯?” “不去。”温岁阑现在是真的有点不愿意搭理时景肆。 她越抗拒,他就无孔不入的往她生活里闯,这让温岁阑很没有安全感。 “时景肆。”温岁阑深吸一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我要去酒店,我累了想休息。” 第53章 时景肆舍不得她哭 至于她脸上的伤,她皮肤本就嫩,稍微用力一点就一个红印,但是一两个小时后就消了。 再说了,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时景肆,他本就没用力,这只是一个意外。 时景肆凝视着她努力克制情绪的模样,眸光一暗。 他宁愿温岁阑同他闹同他发脾气,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忍着。 但是,他也不敢再刺激她。 再坚持下去,小狐狸该哭了。 时景肆舍不得她哭。 “好。”半晌,他哑着声音回了一句。 温岁阑悬着的心落下,便开窗吹着风慢慢的平复情绪。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b市最豪华的酒店。 温岁阑情绪已经平复,她下车。 酒店的侍者立刻来接人。 时景肆将行李箱拿下来,却没给侍者,而是询问温岁阑:“我可以陪你上去吗?” 之前才将人惹恼了,时景肆现在不敢得寸进尺,只能询问狐狸主子的意见。 在b市这地界,大概没几个人不认识时景肆。 身份地位倒不足以让所有普通民众都认识他,主要是身份地位再加上这张清冷禁欲的脸,就buff拉满,让人过目难忘。 看着来接人的侍者震惊到瞳孔放大的模样,温岁阑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见并没有其他人盯着他们,才立刻回: “可以可以,走走走。”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上明天的新闻头条。 说完温岁阑自己就先小跑着进了酒店,等她快走远了时景肆才拎着她的行李箱抬脚跟上。 侍者见此,上前毕恭毕敬的提醒:“时总,行李交给我来吧。” “不用。”时景肆侧身避开侍者的手,“我自己拿。” 侍者有些愕然,但还是微笑着退下。 时景肆心满意足的拖着行李箱进酒店,遇到盲道的时候就直接拎起来,怕不小心把行李箱弄坏了又将人惹恼。 赵秘书跟在后面,一言难尽的看着时景肆和他手里的黑色喷粉漆的diy行李箱,无声的叹气。 毁了,自家老板的形象绝对毁了。 什么清冷不食人间烟火,什么禁欲不近女色,从遇到岁阑小姐之后都是瞎扯。 这上赶着的样子也不知道哪里清冷哪里禁欲了。 认证身份办理入住,温岁阑便准备去等电梯。 时景肆看着她,提醒:“走这边。” 温岁阑侧眸看去,发现时景肆指的是另一边的私人电梯,她挑了挑眉。 时景肆继续:“给你录一下信息,以后走这边。” “这是鼎世名下的酒店?”温岁阑走过去,站在电梯前等工作人员给她录信息。 时景肆走到她身边:“嗯。” 停了一下,他又说:“一会我让人转让到你名下。” 他说的漫不经心,并不怎么将这日进斗金的五星级酒店放在心上。 他敢送,温岁阑可不敢要。 她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婉拒了,多谢时总好意。” “不喜欢?”时景肆垂眸看她,似乎在想为什么还有不爱钱的人。 温岁阑嘴角抽抽,若是知道时景肆的想法她一定会大喊:她爱钱,她超爱! 只是有的人的钱不能随便拿,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没有,我以后自己开。”温岁阑说得理所当然,毕竟无功不受禄。 一旁的赵秘书忍着笑,心想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开个五星级酒店可不是说开就能开的。 岁阑小姐是不是有些太自信了。 但时景肆却没有觉得温岁阑的这话有什么不对,他讨好的笑着:“到时候让我也入股?” “不。”温岁阑鼓着脸拒绝,脸上的红印不但没有变淡,反而隐隐透着一点淡淡的青紫。 时景肆看着心口发胀,他想碰碰她的脸又怕再弄疼了她。 自责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团浓雾中,温岁阑还以为时景肆是因为她拒绝他入股而不开心,想了想才勉强说: “如果你真想入股的话,我考虑考虑。” “那先谢谢温老板。”时景肆笑着开口,身上那种低落的情绪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浓了些。 温岁阑感受着他的情绪,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沉默的走进电梯,但是电梯并没有停在温岁阑定的楼层。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46节 时景肆解释:“那层楼人太多,住这安静。” 温岁阑觉得自己又占时景肆便宜,可这样的好意不能拒绝。 就算时景肆没有追她,他们也是朋友。 对他来说一句话的事,自己若是拒绝得太强硬反而是辜负。 温岁阑想着,心安理得的跟着时景肆走到房间。 这一层楼就两个房间,房门斜对着,看样子似乎一个房间就站了半层楼的样子。 时景肆顺手将密码改成温岁阑的生日,然后开门给她进去。 “先住着,不习惯的话告诉我。房门密码已经改成你生日了。” “你知道我生日?”温岁阑意外的问,他没和时景肆说过她的生日。 时景肆自然无比的把行李箱给她提到衣帽间:“那天你拿户口本给我的时候看到了,12月30号,很好记。” “这样啊,时总记性真好。”温岁阑夸着,倒是没想到那天时景肆就记住了她的出生日期,不过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12月30号可能也不是她的生日。 她小尾巴似的跟在时景肆身后走出衣帽间,但见他好像还不打算离开,有些疑惑的问:“你不忙吗?” 去了z市那么久,这边应该有事等着他处理吧。 “还有事,不急。” 温岁阑脸上的伤还没处理,他不可能现在就走。 他话刚说完,门前就来了人。 温岁阑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和几个提着保温盒的人走了进来。 时景肆:“吃的先放在餐桌,你们晚点来收拾就行。” “是。”提着保温盒的几人把东西放下就退了下去。 剩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到时景肆面前,“时总,您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时景肆拉着温岁阑走到沙发上坐下:“给她看一下脸。” “明白。”沈翊随即看向还懵着的温岁阑。 问答过后,确认温岁阑脸上的情况并不严重,沈翊留了一支药膏,说了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时景肆此番稍微放下心来,但心里还内疚着。 他拿着棉签给温岁阑抹药,期间脸一直绷着,不知道的还以为疼的人是他。 若说之前温岁阑还有一点不开心,那么现在这点不开心都没有了。 时景肆已经考虑得很到位了,犯的错也在全力弥补,没什么好再责怪的。 抹完药,伤处沁着凉意,火辣的痛感弱了很多。 温岁阑便催时景肆:“你去忙正事吧。” “我在忙。”时景肆认真的注视着温岁阑:“温岁岁,不要有压力。我在追你,现在做的这些事都是应该做的,而且我做得不好。” 他眸光里满是愁色,薄薄的眼皮耷拉着,声音都低了下去。 “我把你弄伤了,还让你不开心,这些都是我的不足。我再努力一些,你别因为这样就想着把给我的机会收回去。” 第54章 收到你的消息会很开心 温岁阑是一个很理智也很胆小的人,当她的理智分析到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的存在会让她不开心或者不舒服的时候,她就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这个存在。 时景肆今天弄伤了温岁阑,还让她不开心,温岁阑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完全是因为他补救得足够及时。 但这不代表温岁阑不会退缩。 所以,时景肆很不确定。 温岁阑咬着嘴唇,眼神极为复杂的盯着时景肆,她不知道时景肆为何这样没有自信。 这张脸,这个身份,有什么不安的?! 人就算不爱钱,总得好个色吧? 但不得不承认,温岁阑有些吃时景肆装得可怜巴巴的这一套。 她的那些理智的话看着这人眼底的氤氲墨色的确说不出口。 所以她转而问:“如果我不给你机会,你就到此为止吗?” 听到这话,时景肆神色瞬间阴郁。 上一刻还耷拉着眼皮的人骤然抬眸,凶戾的视线锁定语气试探的人,仿佛在确认她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出自她的内心。 “温岁岁。”他薄唇勾着一抹很淡的弧度,有些危险:“你知道我不会放弃的。” “那你装什么可怜。”温岁阑翻了个白眼,搞得好像她能左右时景肆追不追似的。 她起身,逃出时景肆气息覆盖的范围,娇声催促:“我饿了。” “嗯。”时景肆轻笑一声跟着起身,走到餐桌旁。 在门口的赵秘书见状准备进来帮忙,却被时景肆一个眼神制止住。 随即,他用着那双金贵至极的手将饭盒打开,耐心至极的摆放好,这模样倒是看不出刚才的半点戾气。 将手擦干净之后,时景肆拉开椅子,朝温岁阑笑笑:“可以吃了。” 温岁阑假咳了一声,绝不承认这样的时景肆依旧优雅得有些过分,她走过去坐下。 “吃完告诉我喜欢吃什么,下次让他们继续送。” 时景肆将筷子送到温岁阑手里,看着她叮嘱:“吃完好好休息,有事给我发消息,没事也可以发。我收到你的消息会很开心。” 是他想要收到她的消息,所以在请求。 “嗯。”温岁阑接过筷子,见时景肆就要走,愣了一下,问:“你不吃吗?” “我一会回公司解决。”说完,他又强调:“温岁岁,住在这里不要跑,找不到你我会着急。” 原本已经打算重新找个地方的温岁阑:“……” 时景肆是有读心术吗? “你不喜欢麻烦别人,我知道的。”时景肆笑着,深邃的眸子却像是早已经将温岁阑看透。 温岁阑可以在这短住一两天,但是时间一长时景肆打赌她绝对会溜走。 因为,不想欠他的。 或许说,她谁都都不想欠。 就是因为这样他家小狐狸才难哄得要命。 可他也不想失去她的消息,那样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放柔了声音和温岁阑商量:“不要搬走,就算现在不和我在一起,至少让我安心,好不好?” 在心理学中存有一个效应叫做拆屋效应,指在商谈过程中先提出很大要求,如果被拒绝便顺势再提出较小的要求,则这个小的要求会更容易被接受。 就如同此刻,在和时景肆在一起和让时景肆安心这两个要求中,温岁阑必然会选择第二种。 等时景肆离开,温岁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时景肆坑了。 她懊恼的拿出手机。 【时景肆,你好狗!】 居然用谈判桌上的方法来设计她。 时景肆有些意外才离开就收到温岁阑的消息,但是看到消息之后就无奈的扬起了唇角。 【糟糕,被发现了。】 【可是你已经答应了,我们温岁岁最重视承诺了对不对?】 小狐狸:【呵呵!】 温岁阑懊恼的磨着牙,对时景肆不能心软,一不小心就会栽到他这个大坑里。 【乖,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陪你。】 现在刚下午两点,等晚上他忙完还有时间过来。 那个时候顺便可以和她说一下谢家的事。 温岁阑看着消息,撇撇嘴将手机扔到一边。 她才不用时景肆陪。 * z市 席律昨晚和迟淮他们熬了个大夜拼酒,所以直接在在水一方的顶楼睡到了下午才醒。 和往常一样,他一醒来就去拿枕边的手机,当看到温岁阑居然给他发了消息时,他“卧槽”了一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立刻点开聊天框,这才发现温岁阑发给他的是一个录音文件。 没有半点犹豫,席律立刻点开了文件。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岁岁,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席律听着这话,眼睛逐渐放大。 这是傅以南,是傅以南那小子的声音! 干,作为兄弟,傅以南居然撬淮哥墙角! 席律鞋都来不及穿,下床就往迟淮的房间跑。 “喜欢?”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47节 “傅以南,你的喜欢便是设计我?” 紧接着温岁阑质问傅以南的那番话又传了出来。 席律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扑了一个狗吃屎。 录音内容不长,就短短几句话。 而最后一句是傅以南那句极为扎心的:“那些话是我设计让你听到的不错,但没人逼迟淮说。” “温岁阑,你现在不会觉得替迟淮找到了借口,便想转身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吧?” 所以,那天岁岁之所以听到淮哥亲口说要娶江慕烟,是傅以南这个伪君子设计的? 因为傅以南喜欢岁岁,所以故意挑拨离间,然后趁机上位!! 席律先是愤怒,随即又冷静下来。 傅以南说的也没错,那些话的确是淮哥亲口说的……席律听完录音停在迟淮房门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敲这个门。 但若是不告诉淮哥,也许傅以南还会再设计他第二次第三次。 想到这,席律狠下心敲门。 清清楚楚的死,总比不明不白的死好。 等穿着睡得凌乱无比的衬衣来开门的迟淮出现后,席律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 “淮哥,岁岁给我发了段录音,你先听,听完再想要怎么做。” 迟淮原本头疼得厉害,整个人又颓又丧,听到‘岁岁’两个字之后像是瞬间复活。 他接过手机迫不及待的点开文件。 第55章 她以前那么爱你 本以为这会是温岁阑回心转意的示好,可当听完录音的全部内容后,迟淮的心却直接从云间天际坠入万丈深渊。 录音停在傅以南质问温岁阑的那句:“温岁阑,你现在不会觉得替迟淮找到了借口,便想转身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吧?”。 像是故意不让他听到温岁阑的回答。 迟淮如猫爪一般心焦难受,他甚至都顾不愤怒,只想知道温岁阑的回答是什么。 “傅以南住哪个房间?”迟淮问,说着已经迫不及待的出门寻人。 昨晚喝酒的人中傅以南也是其中之一,喝完之后他也住在了这里。 谁能想到背叛者昨晚还无比和谐的和他们在一起喝酒,期间更是半点心虚和异常都没表现出来。 席律赶紧跟上:“在我隔壁。” 两人急冲冲的来到傅以南的房间,敲门。 没让他们等太久,傅以南出现在他们面前。 见到两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怒色,傅以南心底疑惑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漫不经心的问:“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过去看到傅以南的笑只觉这人脾气好,现在看着却只觉得虚伪。 迟淮忍着心底的怒火,将手机里的录音放出来。 傅以南脸上的笑逐渐凝固。 半晌,他冷笑了一声,问:“录音岁岁给你的?她联系你了?” 或许他还是低估迟淮在温岁阑心里的位置了。 “不是。”迟淮也希望这段录音是温岁阑亲自发给他的,但是不是。 听到迟淮否认,傅以南抱着手靠在门边,似乎又在预料之中。 他睨着迟淮,哪怕被揭穿撬自己兄弟墙角的事也依旧平静淡然,没有半点歉意: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确认这段录音的真实性?” “我想知道后面岁岁是如何回答你的。”他想知道,知道他们是被设计的,岁岁有没有心软。 哪怕一点点。 迟淮难得的露出如此紧张的神情,傅以南定定的看了他片刻,察觉到他眼底那几乎藏不住的希冀时倏地笑出声来。 他声音泛着幸灾乐祸的凉意:“迟淮,你不会想知道的。” 迟淮脸一白,傅以南的这话已经间接告诉了他答案,但他还是想知道温岁阑的原话。 见他坚持,傅以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痛的人不是他。 傅以南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有些许畅快。 “岁岁说,她不是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以后你如何和她也没半点关系,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说着,傅以南想到当时温岁阑那无语至极的表情,不由笑出声。 “迟淮,你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把浪费这个词用在你身上吧?她以前那么爱你,为了你可以一次次的做出让步,可那天提到你她满脸都是无语和不耐烦。” “你是不是从没想过她会离开你,会不要你。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你也该认清现实了。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看着你为了她酗酒,喝到不省人事她都没来看你一眼我心里有多舒坦。” “够了!”看到迟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席律厉声制止傅以南,“不要再说了。” 说完,他担忧的劝迟淮,“淮哥,你不要听他胡说,就算你和岁岁分手,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情分?”傅以南接过话头:“你们觉得岁岁是会讲情分的人吗?对一个想让她当情妇的男人?” “席律,你扪心自问温岁阑像是毫无底线的蠢货吗?” “傅以南,你够了。明知道淮哥难过,你就非得刺激他不可吗?还是说,岁岁拒绝你你心里不舒坦,才故意在淮哥这里找不痛快。” “她是拒绝了我,但至少,我还有机会追求她。迟淮呢?他还配吗!”傅以南从不觉得他输给迟淮。 迟淮能得到温岁阑的偏爱,只是因为他从小陪在温岁阑身边而已。 如果给他机会,他不会输! “我不配。”迟淮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席律错愕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无法再说什么。 这件事,的确是淮哥对不起岁岁。 “但你,同样不配。”迟淮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他双手死死的握拳,充血的眼睛像是孤独愤怒的狼锁紧傅以南。 强调:“她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 这话,像是捅进傅以南心口的刀。 他没有因为迟淮的这句话而动怒,只是苦涩自嘲的笑了一声,耸耸肩回:“没错,我也不配。” 从温岁阑知道他和江慕烟联手设计她的那一刻开始,他能追到她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可他和迟淮一样在赌,赌万一,万一有可能呢? 但现在……傅以南仰头咽下口中的苦涩,问迟淮:“你知道昨晚为什么我会和你们一起喝酒吗?” 迟淮眼睛颤了颤,直觉傅以南的理由不是他想听到的。 但是脚下却挪动不了半分。 傅以南忽然转身看向窗外,那副理所当然的平静化为无奈和不舍。 “因为今早,她已经和时景肆一同离开z市。” “迟淮,她不会回来了。不管是你,还是我,甚至整个z市的一切都被她当垃圾一样扔掉。” “她多潇洒,潇洒得甚至有些可恨。你说她为什么不留下报复我们,报复江家?” 至少留下来,他们还能见到她。 可她觉得为他们耗费心思不值得,所以如今,这座城市再无她的半点痕迹。 “你说……什么?”迟淮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他手忙脚乱的拿手机给温岁阑打电话。 哪怕知道自己在黑名单里,可依旧将电话拨了出去。 这次,手机里的提示音不是对方正在通话中,而是您所拨打的电话为空号…… 空号…… 迟淮全身的力气像是忽然被抽走,险些连手机都拿不稳。 她一点可能都没留给他。 这一瞬间,迟淮清清楚楚的意识到,无法挽回了。 无论他做什么,温岁阑都不会再回头看他。 一步错步步错。 迟淮抓着手机踉踉跄跄的走回房间,还不等席律跟上就脱力的靠着墙滑倒在地上。 他再一次拨出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然后凌迟般的一遍遍提醒自己温岁阑已经彻底不要他的事实。 “淮哥,你不要这样。”席律仓促赶来,看到低头痛哭的迟淮却只能说着苍白的话安慰。 迟淮捂着眼睛,指缝瞬间被泪水沾湿,他声音颤抖着:“我好想她。我失去她了。” “席律,我失去她了。”他喃喃着,不像是要从席律这里听到什么,而是借此机会告诉他自己这个残酷的事实。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资格陪在她身边。 第56章 慢慢哄 b市,鼎世总部大楼。 “谢影帝,时总在开会,你不能进去!” 一向安静严肃的会议室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是谢遇不顾保安的阻拦要去会议室找时景肆。 “让开!”他怒斥一声,气怒的表情像是要杀人泄愤,眼睛死盯着近在咫尺的会议室大门,随时准备冲过去。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48节 时景肆居然悄悄的就将岁岁带走了,他今天不好好和他讲讲道理他就不姓谢。 赵秘书听到动静疾步从会议室出来,看到胡子邋遢的谢遇后嘴角抽了抽。 若不是有谢遇这张精致的脸撑着,他这模样和街边流浪了十多年的流浪汉也没什么区别。 赵秘书估计,谢遇应该是从明诚会所出来后就得知温岁阑是谢家弄丢的小千金的事,所以急得都没收拾一下就赶到b市来兴师问罪了。 抢在谢遇彻底动怒前,赵秘书赶紧上前将人拦住,好心的劝说:“谢影帝,你若是想早点见到岁阑小姐,最好别在现在打断时总的会议。” 时景肆送完温岁阑之后就一直忙到现在,还不是为了将八点以后的时间空出来。 谢遇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顶着那醒目的黑眼圈问:“我妹妹呢?” 赵秘书:“岁阑小姐下飞机后就在酒店休息,谢影帝放心人绝对是安全的。” 听到这话,谢遇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赵秘书见状又赶紧趁热打铁的提议:“谢影帝,等时总忙完会去看岁阑小姐,您如果也要去的话,我建议您最好趁现在还有时间收拾一下。” 他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谢遇却秒懂。 “我现在,很丑?” 赵秘书面不改色的微笑,两天没修理的胡子和凌乱的发型,身上的衣服皱得像是车轱辘压过似的。 或许,这也不能算丑? 所以他安慰:“还好。” “行吧,你让人给我送一下衣服,不需要太正式,休闲一点的。” 说着,谢遇轻车熟路的往时景肆的休息室走。 时景肆的休息室就相当于一个大型套间,生活设施齐全得很。 不过这还是谢遇第一次用时景肆的休息室。 然而他才转身赵秘书就拦在了他面前。 “谢影帝,附近就有酒店,您去那里整理吧。” “什么意思?”谢遇笑容一僵:“以我和时景肆的关系,不会连用一下他休息室都不行吧?” 赵秘书摇头:“时总说岁阑小姐喜欢自爱的男人,所以他的休息室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进。” “当然……”赵秘书自觉的补充:“也包括男人。” “时景肆有病吧?”谢遇就不明白了,他一个男人怎么就不能进他休息室了。 这是膈应谁呢? “时总没病。”赵秘书一本正经的解释。 谢遇给气笑了,他冷哼了一声,也不敢真的在这个时候惹时景肆,毕竟他还等着他带上他去见温岁阑。 咽下这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去酒店,把东西给我安排好。”说完谢遇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控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赵秘书让一个助手去处理这件事,然后才重新回会议室。 坐在主位的时景肆掀起眼皮看了赵秘书一眼,见他点头,这才重新看向正在汇报项目进度的组长。 * 云卷云舒,满天星河被湮没在霓虹灯中。 温岁阑在落地前站了一会,然后走到阳台打开灯抱着一本书看了起来。 b市夜晚的风都是燥热的,但温岁阑的心境足够宁静,因此以往看来晦涩难懂的书此刻却啃得很快。 晚上八点三十,温岁阑眼睛有些酸胀,正准备眺望远方放松一下眼睛,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起身的动作一顿,眸光微动。 随即抬脚朝着门口走去,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迫切,她懊恼的皱了皱眉,这才挪着步子往外走。 开门的瞬间,赵秘书的熟悉的笑脸出现在温岁阑面前。 “岁阑小姐,晚上好。” 温岁阑:“……” “赵秘书晚上好。”她颔首,视线在走廊扫视一圈,没看到那张清冷绝艳的脸。 温岁阑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暗了一瞬,赵秘书没注意到眼前人的变化,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温岁阑。 “这些都是时总让给您准备的生活用品,若是有用的不舒服的岁阑小姐给我说,我再给你换。” 温岁阑接过随便看了一眼,大多都是她在z市的别墅里用的。 她感激的笑笑:“麻烦你了。” “不麻烦。”赵秘书连忙否认,替自家老板正名:“都是时总亲自去选的款式和颜色,我只是先帮忙送上来。” 赵秘书着重强调‘亲自’两个字,温岁阑扬了扬唇角,笑着问赵秘书: “时景肆呢?” “时总等人送份资料,马上就到。岁阑小姐回房间等吧,打工人也要回去休息了。” 出差回来的这段时间都比较忙,当秘书也很累的。 “好,谢谢。”温岁阑颔首,目送赵秘书离开后才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房间,然后又走到门边,低头刷着手机。 时景肆一出电梯就看到斜倚着门框低头玩手机的人。 明亮的灯光下,她半垂着的眼睫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两排黑色的羽翼,许是刷到了有趣的东西,走廊里传来她愉悦的轻笑。 很短暂的一声,却像是被狐狸尾巴从心尖拂过,毛绒绒的软而酥麻。 时景肆拿着文件的手慢慢紧握,骨节处血管醒目。 “温岁岁。”他开口,声音听起来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异常,但是却加快脚步朝着温岁阑走去。 在她听到声音下意识歪头看向他,眼中的暖意还未消散的那一瞬间将人拢入怀中。 温岁阑下意识的将手拦在他们中间,嗅到鼻尖熟悉的味道,她心缓缓落下,疑惑的开口:“时景肆,你怎么了?” 是工作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她怎么感觉时景肆的情绪不太对。 “没事。”听着温岁阑软声的询问,时景肆的心跳得有些不受控制。 他好想就这样将她抱着,一点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可是不行,小狐狸没有安全感,要慢慢哄。 若是太急,只怕会用爪子挠人了。 “那你……为什么抱我?”温岁阑双手依旧挡在两人中间,僵硬的抵着时景肆的胸口。 掌心下,是他强有劲的心跳。 还有,隔着一层衬衣却依旧明显的肌肉的触感。 温岁阑脸一红,觉得自己有些像在占时景肆的便宜,可时景肆这样抱着她,她又不太习惯,只能继续将手隔在中间。 第57章 谢家二十年前弄丢了一个女儿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没控制住自己。”他嘴上说着对不起,抱着温岁阑的手臂却半点力道不减。 时景肆想克制,想尊重温岁阑喜欢的进度,但她每一个眼神都能让他想当畜牲。 “温岁岁,可不可以让我进度快一点?”他低下头,将脑袋埋在温岁阑的颈窝,声音有些闷: “我想抱你,亲你,想每时每刻都见到你。” 温岁阑:“……” 男人炙热滚烫的呼吸就在她耳边,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纠缠着她的理智。 在即将松口的那一刻,温岁阑果断的将人推开,她不是那种为色所迷的人。 但是到嘴边的拒绝在看到时景肆红得滴血的耳尖时猛的顿住。 说着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结果自己倒是先害羞成这样。 温岁阑想忍,但到底没忍住笑。 “时景肆,你耳朵红了你知道吗?” “……”时景肆别扭的闭了闭眼,“知道。” 他看不见,但能察觉到温度攀升。 但是这不是狐狸故意转移话题的借口。 他掀起眼眸,定定神向温岁阑逼近一步,“所以,你的答案呢?” 温岁阑:“时景肆,有时候不正面回答,就是拒绝。”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道理。” “嗯,不知道。”时景肆薄唇紧绷着,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又委屈温岁阑的冷漠。 他耍赖,再次强调:“我不知道这个道理,我只知道不拒绝就等于默认。” “那我拒绝。” “我没听到。”时景肆脸色沉了下去,他抓着温岁阑的手腕将人往房间带:“下次不许再说了。” 温岁阑撇嘴:“时景肆,你脸皮真厚。” 她刚才如果给的答案是时景肆想要的,估计就不会说没听到了。 她垂眸看着时景肆圈着她手腕的手,刚将人推开了一次,现在若是再把手收回来,只怕真要将人气急了。 思索片刻,温岁阑假装没注意到这点,乖乖的跟在时景肆身后进屋。 房门关上,时景肆重新走到温岁阑身边。 晚上的她穿了一身舒适的纯棉睡衣,懒懒的靠着沙发,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慵懒和温柔。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49节 时景肆将刚从谢寂辞那里拿到的亲子鉴定交给温岁阑。 在她投来询问的视线时解释:“京都谢家二十年前弄丢了一个女儿,这二十年间他们一直在找这个孩子。” “什么意思?”温岁阑看了一眼时景肆手中的档案袋,没接。 时景肆该不会想说,她就是谢家那个弄丢的女儿吧? 在这个想法冒来时,时景肆直接将档案袋中的亲子鉴定取了出来。 “谢遇到z市就是为了找你做配合做亲子鉴定,当时不确定你究竟是不是谢家那个走丢的孩子,怕你失望,所以我没让他直接打扰你。 但是我暗地里取了你的头发让谢遇拿走做亲子鉴定。” 看到温岁阑拧得越来越紧的眉,时景肆蹲下身,将亲子鉴定放在她蜷缩起来的手上。 “温岁岁,看一眼吧。” “如果不是,你不会将这份结果拿到我面前。” 所以,这几张纸没有看的必要。 温岁阑将结果重新装入档案袋,递给时景肆:“你今晚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神情太过平静,让时景肆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看出她内心的想法。 对谢家,她到底是愿意接受,还是不愿意? 想到在楼下等着的谢遇和谢寂辞,时景肆难得的有些同情。 温岁阑的理智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 但他不会逼她,她不想提,时景肆就当没这回事。 随手将档案扔进垃圾桶里,时景肆才回:“一部分是,但最重要的是我想来见你。” “那你见到了。”温岁阑从垃圾桶上将视线收回来,挑眉看时景肆,赶人:“可以走了。” “啧。”时景肆转身坐在温岁阑身边,摇头:“还没看够,再看一会。” “你不累吗?”明明眼底的疲惫都藏不住了,还不赶紧去休息,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累。”时景肆说,然后低头就靠在了温岁阑肩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看在我这么累的份上,让我休息一会?” “你回家去休息。”温岁阑避了一下,没避开。 于是恼羞成怒的推时景肆的脑袋,“很重。” “不重。”时景肆抓着她戳在他眉心的手,动作轻柔的藏在掌心。 低低的央求:“温岁岁,心疼心疼我。” 他的确累了。 但是不来见温岁阑,他更会休息不好。 瞧着他眼底的青色,温岁阑抿了抿唇,将手收回来倒是没再推时景肆的脑袋。 但是她刚心软,时景肆就自觉的换了个方向,倒在了沙发上。 温岁阑恼了。 “你逗我呢?” 时景肆掀起眼皮看她,轻笑一声:“重,太久了会累。” 他在解释不继续靠在她肩上的原因。 看着他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模样,温岁阑倒也没想真的和他计较。 她“哦”了一声,凶巴巴的催促:“闭眼,快睡。” 时景肆盯着她,在温岁阑再次瞪眼看过来时乖巧的闭上眼睛。 时景肆差不多一米九的身高,躺在这宽敞的沙发上倒也显得小小的一只,莫名的可爱。 见他很快呼吸就趋于均匀,温岁阑便没打扰。 她将屋内的灯全部关上,走到阳台继续翻阅刚才看的书。 只是期间频频走神,一本书看了三四十分钟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京都谢家。 她在心底默默的念了一遍,手在书页上捏得发白。 脑海中和谢家有关的信息纷纷冒了出来,可到底外人所能知道的不过只有寥寥几条微不足道的消息。 譬如,谢家这二十年间一直在找那个弄丢的孩子。 譬如,有无数人冒充那个孩子想要得到谢家的庇护和钱财。 但让温岁阑意外的是,谢遇居然是谢家的人。 她走着神,谢家能让谢遇进娱乐圈,是不是代表那个家是宽容的? 但她不敢猜,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可温岁阑越想控制自己,视线便一次次不由自主的落在垃圾桶里的档案袋上。 她的亲生父母,会是什么样的? 她好奇,又不敢太好奇。 终于,温岁阑控制不住自己猛的站了起来。 第58章 她需要时间接受这件事 在她走进房间的一瞬间,视线和时景肆那双含笑的清眸对上。 看样子,似乎是在等她? 温岁阑:“……” 她努力装作平静:“你醒了。” 时景肆视线落在她抠着衣角的手,男人意味不明的发出一声轻笑。 傲娇的小狐狸。 他起身,弯腰从垃圾桶里将档案袋捡出来,然后走到温岁阑面前。 “他们在楼下,要见见吗?” 温岁阑垂下眼睫,盯着档案袋。 “你知道我会捡回来?” “我们岁岁很勇敢。”时景肆执起温岁阑的手,将档案袋放在她手心:“所以,只要想,你就会去尝试。” “温岁岁。”时景肆再次轻声唤她的名字,将她倔强张着的手慢慢合上,直至握住档案袋。 “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有我在你身后。”说完,他揉乱温岁阑柔软的长发: “谢家虽然和时家一样都是绵延了百年的家族,但是如今的时家,无所畏惧。” 这是他给温岁阑的底气。 她想,谢家便可回。 她不想,区区谢家,不回也罢。 时景肆的这话并不是安慰,温岁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眼前这人的真心。 她可以为了那份可望可不及的亲情再撞一次南墙。 那么时景肆呢? 这样在她惶恐时给她懦弱躲藏空间的时景肆,在她踌躇着要不要往前走时又给她勇气为她兜底的时景肆……怎么会不让人心动呢? 温岁阑闭眼压下那份难以忽略的悸动,一只手去阻止时景肆揉她脑袋的手,一只手将手心的档案袋攥得几乎变形。 “时景肆,说多少遍了,别摸我头。” 她气势不足的斥责,这一刻显得尤为娇俏。 时景肆笑着任她猫咪一样将他的手指抓住,那双瞪人的眼睛里有一层薄雾,眼眶微微泛着红,更像受了委屈找主人告状的小猫。 招人得很。 时景肆叹了一口气,直接抬手蒙住温岁阑的眼睛。 “别这样看我,勾人。” “哦。”温岁阑应了一声,然后在时景肆收回手之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 里面装满了揶揄的笑,像是故意挑衅他的定力。 时景肆被她盯得耳尖发烫,不得不败下阵来率先移开视线。 他有些狼狈的转身,“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好。”温岁阑点点头,将人送到门边,在时景肆看过来时挥挥手:“明天见。” 时景肆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明天见。” 话音落下,两人都没动。 温岁阑挑眉,忍着笑:“走啊。” “你先回房间,把门锁好。”时景肆觉得温岁阑明知道他舍不得,所以才会故意逗他。 他眼神一暗,既然小狐狸先甩的鱼饵,就别怪他上钩了。 想到这,时景肆抬脚准备重新进屋,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嘭’的一声关上的门。 时景肆被隔绝在门外,无奈的笑出了声。 早晚有一天,他会正大光明的进去。 转身下楼,手机又收到温岁阑的消息。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50节 【注意安全,明天见。】 他看着消息,眸光温柔下来,边走边回。 【晚安,温岁岁。】 “哥,时景肆下来了。”在楼下等待许久的两人一看到时景肆就同时站了起来。 可是相比谢遇的兴奋,谢寂辞的神色却比刚才难看许多。 看着走近的时景肆,他才从干哑的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她不想见我们?” 若是温岁阑愿意见他们,时景肆打个电话就行,不必亲自下来。 “怎么会,岁岁之前挺喜欢我的。”谢遇脸上笑容一收,着急的问时景肆:“你把亲子鉴定给她看了吗?” “给了。”时景肆视线落在谢寂辞身上:“她需要时间接受这件事。” 谢寂辞沉默片刻,“我明白,我们会给她时间。” “时景肆,如果可以……麻烦你帮我们劝劝她,我们找了她二十年,一直在等她回家。” 认识谢寂辞这么多年,这还是时景肆第一次见他如此示弱。 但可惜,他没办法答应。 “岁岁有她自己的判断能力,她若是感受到你们的好,自然会松口。这件事,关键你们和她,不在我。” 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一个算是了解双方的旁观者,时景肆能说的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他拍拍谢遇的肩:“走吧,她要休息。如果知道你们一直在这等着她会不安心。” “好。”谢遇失落的低着头,却很听劝。 毕竟,温岁阑很信任时景肆。 三人一同离开,温岁阑收到了时景肆的消息。 【人我带走了,不用担心。】 她看着消息轻吐出一口气,然后将所有事都抛出脑后,闭上眼睛休息。 对于自己是谢家弄丢的孩子的这件事,温岁阑并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多难以接受。 她更多的是迷茫,对突然有的家人的迷茫,他们会不会喜欢她?会不会觉得她不够好?会不会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后悔找到她…… 所以,温岁阑还没做好面对这些的后果,她想再等等,等自己能面对这些最差的后果时再见他们。 那时,就算预料之中的事发生,她也不至于太难过。 次日,早上十点。 鼎世总部大楼一楼大厅内陷入诡异的宁静中。 前台工作人员看着眼前带着棕色墨镜,半张脸都被墨镜挡住的女孩子,不确定的问: “您是要找时总?” 自从两年前的那些事之后,就没有女人敢再来鼎世寻找机会接近时景肆。 没想到,这才两年过去居然又有人主动上门来。 看着眼前这小姑娘精致的脸蛋,前台还是好心的劝诫: “小妹妹,时总脾气不太好,他虽然有钱,但是实在不是什么合适过日子的人。你长得这么好看,要不换个目标吧。” 在前台的眼里,眼前的小妹妹长得这么好看,气质矜贵出挑,所以配什么男人都是应该的。 温岁阑没想到会从鼎世的前台嘴里听到这么一段话,她嘴角抽搐着。 这前台姐姐脑洞虽然大,但是还蛮善良。 她轻笑着,摘下墨镜露出过于漂亮的眼睛,“谢谢姐姐,我虽然觉得时景肆也不是什么适合过日子的人,但是他长得太好看了。” 她无奈叹气:“都怪我,为色所迷。” 第59章 来鼎世是为了钓男人吧 听到这话,前台姐姐不由露出赞同的表情,压低了声音感慨:“这倒是也没错,时总的脸的确让人神魂颠倒。” “不过时总不是会怜香惜玉的男人,你贸然找他怕是会惹祸上身。”她摇摇头,保持理智:“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为了你着想。” 她满脸不忍:“小妹妹,你还是回家去吧。” 不说温岁阑没有预约,就上一个想借机攀附时总的女人现在还背着偷窃鼎世机密文件的罪名唱着铁窗泪,她实在不忍心看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步其后尘。 听着前台姐姐如此诚心诚意的劝诫,温岁阑都想乖乖听话了。 确定自己想从前台这里进入鼎世是不可能了,温岁阑笑着道了谢:“谢谢姐姐。” 她说完,转身给时景肆发了消息。 【我在鼎世一楼,给前台姐姐打个电话让我进去呗,时总~】 楼上,时景肆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正在开会的人齐齐一静。 然后他们就看见本应该无视消息的人将手机拿了起来。 正在介绍收购方案的人识趣的停下,给一边的赵秘书使了个询问的眼色。 赵秘书还没说什么,就见刚才还满脸冷肃的人眼中的寒冰在顷刻间融化。 下一刻他站了起来:“休息十分钟。” 话音落下,人已经快步出了会议室。 “赵秘书,给时总发消息的人是谁?天可怜见的,我在鼎世工作了五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时总脸上有这样温柔的表情。” “对,刚才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昨晚吃的菌子有毒到现在才发作。” “赵秘,你常年跟在时总身边,别给我们说你不知道,快老实交代!” 旁边有人赶紧附和,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赵秘书,等待他的回答。 看着平时在外都能占据一方江山的人此刻这副没出息的八卦模样,赵秘书翻了个白眼。 “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是个祖宗,谁都别去惹她。” 在鼎世工作的人无一不是业界翘楚,行业顶流,因此除了在时景肆面前,其余时候都挺傲气的。 赵秘书这样提醒,就是怕他们没长眼得罪了温岁阑。 听到这话,会议室里的人无声的对视一眼,脑海中冒出一个猜测。 他们无声的对赵秘书比了一口嘴型:“未来老板娘?” 赵秘书微微一笑,没点头也没摇头。 摆摆手说:“行了,赶紧再做一下准备吧,宁家的人大概半个小时就要到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是。”其余人八卦虽八卦,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闻言便各自继续去做准备。 楼下,温岁阑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百无聊赖的看着最新的财经新闻,正想退出去看看时景肆有没有回她消息,眼前就落下一道阴影。 她惊喜的抬头,看清来人时眉心却拧了起来。 她不悦的开口:“请问,有什么事吗?”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时景肆,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对方年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还算标致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墨蓝色西装,看起来很符合精英男的装扮。 温岁阑之所以皱眉,是因为这人离他太近了。 而且,她很不喜欢别人用这种俯视的角度看她。 吴钦看清温岁阑脸的瞬间愣了一下。 他刚才只看到她的侧脸就觉得对方是个顶尖的美人这才没忍住过来搭讪,没想到对方正脸更加让人惊艳。 他轻佻的吹了个口哨,脸上堆起一个轻佻的笑,眼角细纹炸开:“这位美女可是在鼎世任职?正好我也是鼎世的员工,不如加个联系方式。” 说完,吴钦就将手机放在了温岁阑面前,那模样倒是十分笃定温岁阑会加他联系方式。 对方不是自己在等的人,温岁阑神色顿时就淡了几分。 她收回视线,继续低头玩手机:“抱歉,我不加陌生人联系方式。还有,麻烦让一下,你挡到我视线了。” 两人的声音并不算小,隔得近的人勉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吴钦没想到温岁阑会拒绝他加联系方式的要求,毕竟他是鼎世的正式员工,人又长得不错。 向来都是他拒绝别人,第一次被人拒绝,他眼底闪过一抹难堪还有几分怒色,顿时不依不饶的说: “不过加个联系方式而已,你不会以为我会看上你吧?” 他视线挑剔的在温岁阑身上扫视一圈:“虽然你长得不错,但你这样的小姑娘我见得多了,来鼎世是为了钓男人吧?” “既然是为了钓男人,我都给你机会了,就该好好珍惜,否则……”他阴沉一笑:“我会让人将你赶出去的。” “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你可别怪我。” 温岁阑本来不想搭理这种人,但她的好脾气向来只针对识趣的人。 她翘着的二郎腿一收,直接站了起来。 吴钦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温岁阑看着他退后一步的动作哂笑了一声:“没错,我是来鼎世钓男人的,但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入得了我的眼。” “像你这种,顶多叫做四条腿的蛤蟆。大哥,认清自己的物种,别看到个人就妄想当人家同类。” “你!”吴钦脸一红,又羞又怒。 羞的是温岁阑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侮辱他。 怒的是,温岁阑拒绝他就算了,居然还如此不识趣。 周围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吴钦咬着牙:“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别等啊。”温岁阑最听不得这种话了,她抱着手:“我就站在这,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放过我。”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51节 “像你这种张嘴就给女生造黄谣的人,应该就这张嘴能用,脑子没发育全吧?”温岁阑怜悯的叹气。 “也是我的错,早知道你没长脑子,我就不该和你计较。毕竟帮助残疾人,人人有责。” “够了,你给我闭嘴!”吴钦实在没想到温岁阑嘴巴这么毒,几句话的功夫他就从人变成了蛤蟆,又从脑子没发育全变成了没脑子。 周围都是上班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看见温岁阑眼中的不屑,气怒之下,吴钦抬起了手。 今天他必须教教这种贱人如何做人。 “吴钦,别动手。” 在鼎世总部大楼打人,吴钦是不想继续待在鼎世了不成! 第60章 没准这小姑娘还真能攻略时总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开口阻止,但是吴钦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声音。 他死盯着温岁阑的脸,仗着自己还有几分姿色就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倒想看看毁了这张脸,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底气在他面前嚣张。 他的速度很快,温岁阑甚至感受到了被压缩到她面前作响的风声。 但是,还不等她出手自卫,吴钦就从她面前飞了出去。 没错,是飞。 被人一脚踹起,倒出了几米才摔在地上。 大厅里瞬间陷入死寂。 温岁阑吸了一口冷气,被出脚的男人迷得不知东南西北:“我的天呐!” 她感慨,时景肆这一脚踹的简直干脆利落,帅得惨绝人寰! “时总。”大厅里刚才看热闹的人纷纷规规矩矩的站好,朝站在温岁阑面前的时景肆问好。 吴钦狼狈的捂着大腿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时景肆后脸瞬间惨白一片,满头的冷汗像水一样淌了下来。 “时,时总……”吴钦连忙弯腰,心里懊恼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时总不是应该在楼上开会吗?怎么会在这里。 温岁阑看着吴钦这狼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指着时景肆:“我要钓的男人就是他,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 温岁阑这话一出,比时景肆刚才动手的那一幕还要让人震惊。 居然还有人当着时总的面说这种不要命的话,这女人不会觉得时总帮了她就是看上她吧? 谁不知道时总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们打赌时总刚才对吴钦动手,绝对只是因为吴钦坏了鼎世的规矩,扰乱鼎世的秩序。 他们同情的看温岁阑,有些想劝时景肆不要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可又没那个胆子。 然而这时,本该因为温岁阑的话而动怒的人却忽然软了神色。 他们一向毒舌冷情的时总,竟然满脸担忧的拉着那小姑娘仔细的观察起来。 大厅内的人:“……!!” 出幻觉了? 已经叫来保安的前台姐姐,“……” 她觉得……没准这小姑娘还真能攻略时总。 “有没有受伤?”时景肆担忧的问。 温岁阑还没说什么,时景肆反而自己先红了眼,他忍着将人抱到怀中的冲动,叮嘱: “以后遇到这种事,先保护好自己,其他的等我来解决。” 刚才看到有人对温岁阑动手,那一刻时景肆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就怕自己慢一秒,那巴掌就会落在温岁阑的脸上。 直到现在,时景肆紧张得手依旧是抖的。 看着他眼底还未褪去的后怕以及那双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像是有什么重重的砸在温岁阑心上。 她抓住时景肆的手,心里暖暖胀胀的,久违的被看重被在意的感觉。 她声音软软,又有些傲娇的回:“不用担心,我跆拳道学的还不错,刚才你没来的话我巴掌就呼他脸上去了。” 这一刻,温岁阑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时景肆对她的感情。 能让一个久居高位的人害怕到双手颤抖,这样的在意,温岁阑无法不动容。 感受着她柔软的手掌,时景肆反握住她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察觉到自己有些用力又减轻力道,借此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一边的吴钦看着这一幕立刻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他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歉。 “时总,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对不起。” 他平时这种事做得多了,大部分女生听到他说的那些话都只会忍着,最多就是咒骂他两句后害怕的离开。 但是,他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温岁阑这种敢直接和他刚的。 最主要的是,再给他十个脑子他也猜不到温岁阑居然和时景肆认识。 然而他如此卑微的哀求,时景肆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做好准备,鼎世的律师会针对你今天的行为提出起诉。” 说完,时景肆牵着温岁阑直接离开。 吴钦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鼎世的手底下的律师团队是全国最顶尖的律师团队,落在他们手里自己这辈子完了。 而且,不用时景肆开口,他在鼎世的工作生涯就已经到此为止。 大厅里的人收回自己同情的眼神,得罪时景肆的人没人敢同情。 只能说,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电梯里,温岁阑动了一下自己还被时景肆握着的手,没收回来。 她无奈:“时景肆,松手。” 牵什么手,名不正言不顺的。 然而时景肆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等电梯停下后就带着人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途中经过鼎世工作人员的工作区,温岁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电脑前的赵秘书。 她正要和赵秘书打招呼,一只大手就捏住了她的后脖颈。 温岁阑:“……” 打招呼的话还没说出口,时景肆办公室的门一开一关,温岁阑已经被推到了里面。 她咬牙切齿的压着声音怒道:“时景肆,你当你拎狗崽子!” 大庭广众之下,她不要面子! 时景肆盯着她,眼神危险的开始算账:“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万一他那巴掌落到你脸上,你知道会有多疼吗?” “他打不到我。”温岁阑义正言辞的否认,看到时景肆眼中更加危险的墨色,立刻瘪着嘴委屈:“你凶我。” 时景肆:“……” 刚才咬牙切齿凶人时可不是这副模样。 “不许装可怜。”他语气有些无奈,明显是吃这一套的。 他并不是责怪温岁阑,只是男女之间的力量是有差别的。 遇到刚才的那种情况,独自一人的女性最好还是尽快脱困,然后再寻求别人的帮助。 而不是像温岁阑这样硬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到底更容易受伤的还是女性。 “我没有装。”温岁阑往时景肆面前走了一步,巴巴的抬眼看着他,眼睛里湿漉漉的都是可怜模样,还小声的强调:“而且我本来就可怜。” “你都不知道刚才那人怎么说我的,他居然说我来你们鼎世是为了钓男人!” “虽然我长得好看,但也不能这样侮辱人吧。” “我若是需要男人,还用钓?招招手都有一堆等着我选。” 简直不理解楼下那普信男的眼光。 “温岁岁!”听到这话的时景肆咬着后槽牙吐出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忽然意识到自己将心里话说出来的温岁阑:“……” 空气有一瞬的尴尬。 装可怜的那招已经用过,现在再用可能无效。 她咬着唇,不敢正视时景肆危险的视线,只敢小声蛐蛐。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b大的校花,这含金量难道还要她自恋的强调吗? 第61章 联姻 时景肆:“……” 他揉着眉心,一时之间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对于温岁阑这不把他的怒意当回事的行为,他有些适应了。 主要是,他舍不得真的凶她。 明知道她是装可怜,可她眼睛一红,他就舍不得。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52节 抬手敲了一下温岁阑的脑袋,他满脸凶狠的警告:“不许想其他男人。” “没想。”温岁阑回答得很快,她也不敢真得寸进尺的将人惹急了。 怕时景肆真生气对她做点什么。 温岁阑一贯识趣。 时景肆见她注意力已经转到他的办公室,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说: “我一会要见个合作商,估计要两个小时。这期间你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待着可以吗?” “可以啊。”温岁阑知道时景肆忙,来这里也不是要他一直陪着她,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酒店胡思乱想,所以来时景肆这里散散心。 说完,温岁阑指着一边的书架:“那些书,我可以看吗?” “都可以。” 时景肆将温岁阑带到自己办公桌面前:“坐这看会比较舒服,电脑也可以用,密码也是你生日。” 温岁阑:“……” “什么时候改的?” 什么都用她生日当密码,她生日压力很大的。 “昨天。”时景肆回。 昨天他忽然想着若是有一天温岁阑来鼎世找他,用电脑时就会看到电脑密码是她的生日。 这样的话,也许温岁阑会开心,也许还会稍微对他再多一点信任。 但他没想到,温岁阑今天就来了。 其实她昨天提醒过他的,那句“明天见”,是他没往这方面想。 “时总好有心机啊……”温岁阑揶揄着,脸颊却爬上一层粉红。 时景肆听到这话垂下眼睫看她,意味深长的勾唇:“不用点心机,怕你选别的一堆男人。” 他着重咬重了‘一堆’两个字,明显是在揶揄温岁阑刚才说的那些话。 温岁阑自认心虚,不由干笑两声,心想时景肆和她一样记仇。 她催促:“你快去忙吧。” “嗯,等会我打个招呼,有需要去外面请人帮忙就行。”时间确实差不多了,时景肆不舍的揉了一下温岁阑的脑袋,这才转身出了办公室。 等他走后,温岁阑随便选了一本书就坐下来认真的翻看。 这些书里面也有时景肆做的标注,看的时候会让温岁阑生出一种时景肆在她身边为她解说的恍惚感。 她定了定神,将脑海中这些过于暧昧的画面都压下去,这才专心继续看书。 温岁阑这里宁静美好,而对外的会议室中却充斥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宁雄翘着二郎腿,有恃无恐的和时景肆那双骇人的清冷眼眸对上,将导致会议室里陷入如此剑拔弩张氛围的那句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时总,我已经说过了,要想和我宁家合作,你就必须和我女儿联姻。否则,宁氏的核心技术绝对不可能交到你手里。” 一边的宁微雨紧张的观察着时景肆的反应。 她喜欢时景肆很多年了,曾经她无数次只能偷偷摸摸的窥视着他,如今她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坐在时景肆的面前。 鼎世目前筹备的项目在芯片的核心技术上遇到了瓶颈,而目前国内能攻克这项技术的企业不过两三家。 其中,宁氏是实力最雄厚的。 若是不和宁氏合作,耽误的时间越久,鼎世的这个项目投进去的资金就会越多,而且还不一定有收获。 所以,为了不让鼎世目前在推进的这个项目半道灭亡,宁微雨笃定,时景肆会答应宁氏的要求——联姻! 只要联姻,她就是时景肆的妻子,以后她都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边,再也不用像一个小偷只能在躲在暗处偷窥。 父女俩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笃定,赵秘书有些无语。 联姻? 宁氏也不怕引狼入室。 若真联姻,以后宁氏还姓不姓宁可就不由这两人说了算。 而且,赵秘书观察着看不出喜怒的时景肆,提醒宁雄道: “宁总,光刻技术在国内不是只有宁氏一家掌握。” “是,赵秘书说的没错。”宁雄无所谓的笑着:“可是,愿意和时总合作的应该只有我宁家。” “听说鼎世的人已经联系过芯锐多次,但都被芯锐的人拒绝了。难不成,是我得到的消息有误?” 这话让赵秘书有一瞬的意外,他小心的看向时景肆。 鼎世联系芯锐被拒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宁家是怎么知道的? 意识到可能是鼎世内部出了问题,赵秘书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宁雄却偏偏没有眼色的再次逼问时景肆:“时总,你意下如何?” 宁微雨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轻声劝道:“时总,联姻对你对我来说都是好事,我希望你能多站在鼎世的角度考虑这件事。” “毕竟,鼎世前期投了那么多精力在‘仿生’这个项目上,你也不想让这么多人的努力打了水漂吧。” 这话听起来倒是字字句句都是在为鼎世和时景肆考虑,但实则却是在道德绑架时景肆。 原本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钢笔的人这时才抬眼看向宁微雨,见他看过来,宁微雨脸一红,却依旧含羞带怯的盯着时景肆。 “……呵,”时景肆唇间传出一声冷笑,他挑眉收回视线:“你算什么东西?宁家又算什么东西?” “联姻?你们也配!” 时景肆起身,会议室内的鼎世员工纷纷跟着站了起来。 时景肆将手中的钢笔随意往桌上一扔:“我嫌麻烦,才考虑和宁氏合作。但你们想借此机会把自己当盘菜想上桌,就未免太不识趣。” 他看着宁雄:“从今天开始,鼎世中断和宁氏的所有合作。” 他眼神阴鸷残忍,让人胆寒:“宁氏的技术好好藏着,我等着烂在宁氏肚子里的那天。” 他说完,赵秘书立刻打开门。 时景肆头也不回的抬脚离开。 宁雄看着桌上的钢笔和溅开的墨汁,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时景肆的做事风格。 宁氏可以拒绝和鼎世合作,鼎世不会因此做什么。 但是,他们逼迫时景肆合作不成……宁雄头皮一凉,脑海中突然冒出两个字,完了! 他疾步追出会议室:“时总,稍等!” 走廊中,温岁阑端着两杯刚买的咖啡正准备回办公室,却没想到会遇到刚从会议室出来的时景肆。 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好巧。” 第62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 许是因为刚从外面回来,温岁阑额头上铺了一层薄汗。 时景肆看着她手中的咖啡:“公司里有人会做咖啡,不用亲自出去买。” “我知道,但是这家咖啡是我喜欢喝的。”温岁阑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给你也带了一份,我先给你放办公室,你继续忙。” 跟着时景肆出来的这些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想必是刚才的合作没谈拢。 温岁阑可不想耽误他们做正事的时间,说完就准备回时景肆的办公室。 她刚转身,就听到旁边会议室内传来急切的一声:“时总,稍等!” 紧接着神情紧张的几人追了出来。 温岁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为首之人是宁氏科技的宁雄时眼底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所以,时景肆今日约见的人是宁氏科技的宁总,还有……她挑了挑眉,宁雄的女儿? 宁微雨这人对宁氏的管理一向没有兴趣,今天居然跟着来了鼎世。 温岁阑心中思索着,但见宁雄几人已经来到了时景肆面前,她收回视线,并不准备插手鼎世内部的事。 而温岁阑的存在,也让追出来的宁雄等人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尤其是宁微雨,看温岁阑的眼神里都是警惕。 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但看到温岁阑在他们过来后就识趣的自行离开,宁微雨心里的担心瞬间落下。 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她端着笑,柔柔对时景肆说:“时总,若是你对合同的细则有什么不满我们可以再商量,宁氏是真心想要和时总你联姻的,还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而且……”她红着脸低下头:“我对时总也是真心实意,希望时总不要让我失望。” 刚才她还端着架子不肯表述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可看到时景肆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联姻的提议之后,宁微雨就不敢再摆谱了。 他希望时景肆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感情,然后重新考虑和宁氏联姻的事。 然而,她话音落下许久都没有听到时景肆的回复。 宁微雨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唇,小心翼翼的抬头,却对上一双满是不屑的清冷眸子。 “宁小姐不会以为你的价值比宁氏掌握的技术还值钱吧?”时景肆讽刺的牵着唇角: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的真心一文不值。” “时景肆,你怎么能这样说!”宁微雨被时景肆这半点不给人留脸面的话气到了,当即有些口不择言的威胁起来。 “你如果不和我联姻,那这段时间鼎世的员工付出的努力都将毁于一旦,你当真要这样糟蹋他们的辛苦吗?” 宁微雨的声音充斥在楼道中,正在忙碌的鼎世员工不约而同的停手看向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这位宁氏的千金说话过脑子了吗? 真以为鼎世的员工不知道谁是大小王?!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53节 他们付出的努力不都是为了给时景肆这位大老板创造利益,如果付出全部财力物力的时景肆都不在意唾手可得的利益,那么他们付出的努力付诸东流又有什么可惜? 时总又没扣他们工资,更没因此责骂他们分毫,宁氏千金的这番言论简直是在给人挖坑。 赵秘书身后一干‘仿生’项目组的人立刻向时景肆表忠心。 “时总我们没有那样想,您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时总这人记仇,可不能留半点把柄在他手里,不然以后被他暗戳戳的折磨很痛苦的。 宁微雨看着他们争先恐后的替自己辩解的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 鼎世的这些员工怎么和时景肆一样不按套路出牌,简直让人无从下手。 已经走到办公室门边的温岁阑看到这一幕也跟笑了起来,鼎世的员工还挺可爱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时景肆,不过,鼎世的老大也是真毒舌。 似乎是察觉到温岁阑的视线,时景肆忽然侧身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察觉到温岁阑眼底还没散去的笑,时景肆眉峰微微挑起。 这小狐狸热闹倒是看得欢快,就是半点吃醋的迹象都没有。 心里忽然有些不快。 以至于在时景肆身边的人几乎都察觉到了他过于明显的情绪变化,赵秘书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提醒时景肆宁氏的人还在,宁微雨却突然满脸不屑的开口问: “时总拒绝和宁氏联姻,该不会是因为你的那位秘书吧?” 温岁阑端着咖啡,宁微雨就理所当然将她当成了时景肆的生活秘书。 而刚才时景肆看对方时眼中的宠溺都被她察觉到了。 像这种想要靠着姿色上位的女人她见得多,替宁雄处理的更多,所以完全没把温岁阑放在眼里。 听到宁微雨声音里对温岁阑的鄙夷和不屑,时景肆冷眸瞬间落在宁雄身上。 “宁总,带你女儿看看脑子。” 他声音冷冽,直接将赵秘书手里的合同扔到宁雄面前,半点情面不留。 “不用担心,鼎世会给你们父女俩留点看病的钱。” “时总,宁氏和鼎世之间还没到这个地步吧?”见时景肆已然下定决心要中断和宁氏的所有合作,宁雄心底的那点庆幸瞬间消失。 他连忙放低姿态:“万事好商量,不如咱们坐下来再好好谈谈。” 一边的宁微雨也察觉到了时景肆的冷漠,她不甘的噘着嘴:“时景肆,宁氏价值三十几个亿,还比不上她一个只知道端茶倒水的女人?” 只知道端茶倒水的温岁阑:“?” 不是,你们的事带上她干嘛? 再说了,端茶倒水怎么了?她凭实力端茶倒水的招谁惹谁了。 才来鼎世两个小时不到,她身份都变了几次了。 温岁阑冷着脸,放弃近在咫尺的办公室门直接走到了时景肆那群人面前。 她将咖啡往时景肆手里一塞,瞪圆的眼睛里满是升腾的怒气。 “拿着!” 时景肆轻笑着,满眼宠溺:“好。” “哼!”温岁阑白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对她怒目而视的宁微雨,只一眼,她视线就移到了宁雄身上。 “宁总,好久不见。” 宁雄皱着眉:“我们见过?” 温岁阑脸上挂着礼貌但疏离的笑:“一年前,在宁氏主导的交流会上,我们曾经见过。” 这话一出,宁雄眼里的那点高傲凝滞了一瞬。 第63章 合作 一年前,能参加宁氏主导的交流会的人主要是当年发展势头最猛的芯锐和另外几家在计算机和芯片研究上一定成果的公司。 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 眼前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居然参加了那场交流会? 宁雄心里咯噔一下,问:“你当时是代表哪个公司参加的交流会?” “芯锐的娄总。” “娄总?”宁雄回忆着交流会的场景,那天他没见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但是听说娄霆身边跟了个长得很好看得小姑娘。 居然,就是眼前这个吗? 难道,这小姑娘舍弃了娄总,攀附上了时景肆?难怪芯锐一直不愿松口和鼎世合作。 想到这,宁雄哂笑了一声:“你倒是有本事。” 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仿佛什么都说了。 宁微雨更是在旁边笑出了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业界人才,没想到还是靠男人。” ‘靠男人’三个字一出,一边的时景肆才缓和几分的视线重新凝结成冰。 他刚往前走了一步,温岁阑立刻挡在他前面。 收到她警告的视线,时景肆犹豫须臾,站在了温岁阑身后半步处。 虽然不知道温岁阑想做什么,但是他不会拦。 若她处理不了,等她玩够了他再出手也一样。 察觉到时景肆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温岁阑满意的笑笑,这才面露无语的看向一唱一和的父女俩,反问: “除了这点权色交易你们脑子里还能装点其他有营养的东西吗?” 宁微雨立刻反驳:“若不是靠男人,你有什么资格参加那场交流会?” 作为宁家人她比谁都清楚那场交流会的门槛有多高。 以温岁阑的年纪,若不是靠男人,她压根就不可能进入会场。 看她这笃定且鄙夷的嘴脸,温岁阑嗤笑着,“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能进去那场交流会是因为我就是芯锐的董事长?” “……” 场面忽然就陷入了一阵死寂。 温岁阑头疼的回头看时景肆,见到他眼中宠溺的笑,不由问:“你也不信我?” 她第一次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为芯锐董事长的身份,不会一个人都不信吧! “信。”若不是手里端着小狐狸的咖啡,时景肆的手就该落在温岁阑气鼓鼓的脸蛋上了。 他的温岁岁怎么这么可爱。 时景肆放柔声音:“芯锐的董事长行事神秘,除了芯锐的几个高层几乎没人见过对方。” “没想到,居然是我们岁岁。”末了,他又补充:“岁岁真厉害。” 温岁阑:哄小孩呢! 可时景肆并非哄她开心,而是真的相信温岁阑是芯锐的董事长这件事。 两年前,温岁阑就开始做投资,按照时景肆所知道的温岁阑投的项目来分析,她赚的钱应该不少。 但是,她居然为了五千万向人借钱。 之前时景肆以为温岁阑身上还出了其他他不知道的事,现在看来那些钱应该都投到了芯锐的项目研发中。 见他表情诚恳,温岁阑勉强信了时景肆说的相信她。 她抬抬下巴,小模样傲娇得不行:“拿着你们的合同到会议室来,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让芯锐和鼎世合作。” 说完,温岁阑直接绕过堵在他们面前的宁雄父女进了会议室。 ‘仿生’的一干组员犹豫的看向自家老板,下一刻就见时景肆朝他们颔首: “去吧,好好谈。” 几人精神一振,有时景肆开口就代表温岁阑刚才说的那番话不会有假! 本来以为会半道卒中的项目忽然又有了重生的希望,几人立刻争先恐后的进了会议室。 而宁雄父女俩,则被赵秘书毫不留情的让人赶走。 鼎世和宁氏的过去达成的合作,也从这一刻停止。 然而温岁阑并不知道这些,也根本不在意宁氏的情况。 她暴露身份也不是真的为了恶心宁雄父女,而是……为了帮时景肆。 毕竟时景肆帮了她很多,而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当然,得在双方条件能谈拢的情况。 * “温董您好,我是‘仿生’项目组的组长夏卫国,请多指教。” 鼎世的对外会议室里夏卫国有些迫不及待的向温岁阑自我介绍,然而他手刚伸出去就被时景肆拍开。 男人语气淡淡:“动嘴就行。” 夏卫国脸上笑容一收,幽怨的瞅着时景肆,对上他暗含警告的视线时立刻正色。 他将策划书双手递给温岁阑:“温董,这是‘仿生’的研发策划和合同,请您过目。” 温岁阑淡笑着接过策划书,“稍等。” 说完就低头认真的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莫十分钟的时间过去,温岁阑才放下了手中的策划书和合同。 她看向夏卫国:“‘仿生’的研发已经很成熟,若非遇到了技术问题,就算不合作鼎世也能自己吞下这块肥肉。”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54节 夏卫国几人自信一笑,并没有觉得温岁阑的这话是恭维,他们有那个实力。 下一刻,温岁阑话锋一转:“但是,芯锐的核心技术不能和鼎世共享。” 这项技术是娄霆他们夜以继日不眠不休才攻克的,温岁阑再想帮时景肆,也不会将娄霆他们付出的心血拱手让人。 所以! 温岁阑声音一沉:“芯锐可以为鼎世制造符合你们要求的芯片,并且可以签署相关的保密协议。” “温董,鼎世要的就是共享……” “可以。” 夏卫国的话被时景肆打断。 夏卫国不惊讶的看着说出‘可以’两个字的人。 “时总,‘仿生’需要的芯片制造若是没掌握在鼎世自己手里,就相当于把控制野兽的铁链交了出去。这样对‘仿生’来说,有太多的不稳定。” “我知道。”时景肆看着他:“但是,我相信温董不会让我失望的。” “温董,你说对吧?” 对上时景肆满含笑意的眼神,温岁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时景肆,你就不怕我真做出对‘仿生’有害的事?” 这种事怎么能让步呢? 时景肆轻笑着:“温董是个有原则的人,我相信你。” 他信的,是温岁阑。 而且,他也不是真的半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 见时景肆态度明确,夏卫国几人也只得叹息着听话。 以前咋没发现他们老板还是个恋爱脑呢! 然而温岁阑在得到时景肆的让步之后,依旧没有立刻签合同,她说:“我让娄霆他们来和你商议具体细节,核对无误后再签合同。” “还有一件事。”温岁阑将手机上刚收到的消息交给时景肆,“芯锐并没有收到鼎世邀约合作的消息。所以,芯锐多次拒绝和鼎世合作的事究竟是从哪传到你们耳朵里的,我想时总应该能查清楚。” 她笑着起身:“在这件事解决之前,芯锐也不能签合同。” 内鬼是很致命的存在,温岁阑不会拿芯锐的未来去赌。 在场的人同时严肃脸。 时景肆指节在桌上轻扣了两下,随即他抬眸看向温岁阑: “鼎世,会尽快给温董一个交代。” “另外……”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男人眉眼矜贵冷肃,清晰有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鼎世即将结束和宁氏的所有合作,但是有关芯片方面的合作鼎世短时间内动不了。所以,希望芯锐能出手相助。” 这是要芯锐也趟一趟这浑水的意思了? 俗话说,风险与利益并存。 既然时景肆打定主意要弄宁氏,那这浑水芯锐再插一脚又有何不可? 待宰的肥羔羊,谁不馋? 温岁阑握住时景肆的手,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合作愉快。” 第64章 是我自己要上钩的 这次和鼎世联合对宁氏出手,对芯锐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没想到今天还能得到这么一个好消息,温岁阑心情颇好的捧着还没喝完的咖啡杯和时景肆几人一同出会议室。 一出会议室就对上旁边办公区投来的一道道好奇的视线,温岁阑歪头向他们看去,迷茫的眨眨眼睛。 他们不会都在等她吧?是不相信她就是芯锐的董事长? 温岁阑正犹豫着要不要为自己正名,手就被时景肆圈住,随即时景肆手上用力。 她“哎哎”两声,不由自主的被时景肆牵着往他的办公室走。 温岁阑只好赶紧小跑着跟上:“时景肆,你拽我做什么?” 是要用她的小碎步凸显他的大长腿吗? 然而时景肆温岁阑没听到时景肆的回答就被拖到了办公室内。 门一关,男人的手掌揽在温岁阑纤细的腰肢,还不等她反抗,人就被时景肆强势的抵在了办公桌前。 男人长臂将温岁阑圈在怀中,清冷的眸子里现在像是燃烧着灼热的火焰,尤其是在和温岁阑对视时,他眼中的温度尤其滚烫。 察觉到危险,温岁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腰肢微微向后倾斜想拉开和时景肆之间的距离,却难以逃过鼻尖独属于男人身上的气息。 她皱了皱鼻子,故作镇定的看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人。 “时景肆,你干嘛?” “温岁岁,你在给我出气对不对?”他声音干哑的问。 潋滟的眸子里都是温岁阑的影子,一圈圈的涟漪漾起,形成旋涡,只等着温岁阑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就将人拆吃入腹。 若非是为了给他出气,温岁阑大可以袖手旁观。 毕竟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但是她站出来,主动暴露了芯锐董事长的身份。 她一定是舍不得他被人威胁。 温岁阑紧张的抿着唇,解释:“我们是朋友,你帮我那么多,我帮你也是应该的。而且,这件事我们算是双赢,你不用太感动。” 说完,她身体往下滑,就想趁机逃出时景肆的禁锢。 这样的时景肆让她觉得很危险。 也很蛊! 温岁阑自认不是什么特别有定力的人,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沦陷在了时景肆的温柔中。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然而她才弯腰逃出半步的距离,就再次被时景肆捞到了怀中。 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次被拉近,她甚至能感受着时景肆身上的温度。 好在时景肆依旧顾虑着男女之间该有的距离,所以两人之间还有一根手指宽的缝隙。 虽然,可以忽略不计…… 时景肆双手撑在温岁阑腰际两侧的桌上,没有直接触碰到温岁阑的肌肤,却也让她无处可逃。 察觉到怀中人忐忑的心情,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好笑的问:“跑什么?” 说完他低下头,额头的碎发撩拨着光影,缠绵勾人的声音撩拨着温岁阑的神经。 “我很开心。”他真诚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情,眼睛里晶莹的愉悦似乎要逃出来。 温岁阑被迫看着他的眼睛,感受着他的快乐,心里有些莫名充盈的满足感,时景肆还真是好哄。 她小声的嘀咕:“我都帮你了,开心是应该的。” “只是……”她别扭的动了一下身体,腰后的桌子有些硌,于是温岁阑委屈的控诉:“时景肆,你先让开,桌子有点硌。” “你不能恩将仇报的。” 听到她这样似撒娇又像哄人的声音,时景肆的神经蓦地绷紧。 他以为她会和之前一样急得咬人一口,然后仓皇逃走。 被纵容的欣喜压在心口,半晌,时景肆才从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在温岁阑松了一口气以为时景肆会放开她时,男人滚烫的掌心直接隔在了她后腰和桌子之间。 “还硌吗?”三个字,时景肆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意。 就好像,被占便宜的人是他一般。 陌生的触感让温岁阑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她咬着牙恼羞成怒的喊:“时景肆,你占我便宜!” “没有。”时景肆小声的反驳,他只是不想放开她。 对上温岁阑质疑的目光,时景肆直接从耳尖红到了脖子,他压制着心底叫嚣着将人吞入腹中的野兽,贴着温岁阑后腰的手慢慢将人带到怀中,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试探温岁阑对他容忍的底线。 果然,下一刻,他小腿就挨了一脚。 温岁阑瞪着他:“别得寸进尺。” 时景肆没喊疼,就无奈的笑了一声:“温岁岁,你要钓我,也得给我一点甜头吧?” “你这样,我不会上钩的。”他说得信誓旦旦,其实心里清楚他对温岁阑压根没有多少自制力。 都不用温岁阑钓,时景肆自己就乖乖上钩了。 温岁阑没有鱼钩,他甚至还能自备。 “我没钓你!”温岁阑仰着头,眼尾傲娇的勾着,一本正经的强调:“是你自己要上钩的。” 小狐狸生得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眼角如同神话里凤凰高贵优雅的头颅,精致美丽。 细长的眼睑线条从眼角延伸到眼尾时自然的勾出一道上挑的弧度,如她此刻这般,明明只是随意的一个神情也让人品种万种风情。 时景肆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眼睛,一触即分。 温岁阑固执的睁大眼睛看他,却不小心窥见男人深邃长眸中盛开的万千姹紫嫣红。 “你没钓我,是我自己要上钩的。”时景肆趁着她走神之际得寸进尺的将人抱在怀中,下巴搁在温岁阑头顶,另一只手环过温岁阑双肩,落在她腰间的手也在收紧。 “我上钩了,温岁岁你快收竿,好不好?” 他的呼吸缱绻在温岁阑耳边,温岁阑耳朵有点烫,心跳也有些不受她控制。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55节 本来,她来鼎世就是为了给时景肆机会,想多和他相处的。 想到这,她第一次没有挣脱时景肆的怀抱。 温岁阑抬手轻轻戳了一下时景肆的腰,似乎是因为紧张,他腰间的肌肉都是绷紧的,有些硬。 “时景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多相处相处。” 时景肆没想到能得到温岁阑的这个回答,虽然不是直接答应,却已经让他足够惊喜。 他松开温岁阑转而握住她单薄的肩,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话到嘴边却有些不敢说出口确认。 “你没听错。”温岁阑眼眸弯着主动肯定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 第65章 他觊觎的生机,落在他身上开始发芽了 看到时景肆耳尖和脖子羞涩的红,温岁阑眼中笑意又更深了几分。 时景肆这人说来也奇怪,人人都说他冷血无情,手段阴狠,可温岁阑却不止一次看到他因为和她稍微亲密些就耳根红到发烫。 他纯情得很多时候都让温岁阑生出一种是她在占时景肆便宜。 坏心冒出,温岁阑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时景肆红得滴血的耳尖。 见时景肆瞳孔猛的紧缩,她觉得有趣,手指又落在他耳垂。 温岁阑声音含着笑:“时景肆,你耳朵又红了。” “嗯。”喉结滚动,时景肆压抑的回了一个字,温岁阑柔软的指腹碾着他的耳垂,让时景肆很想狼狈的逃开。 可同时,他又贪恋着她指尖的柔软。 见她玩得开心,时景肆便压抑着内心的羞耻低下头任由她随意把玩。 他不在意自己当她的玩具,只要她要他。 许久,当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时,时景肆才满目狼狈的抓住了温岁阑做乱的手。 此刻的时景肆已经整张脸都泛着迷离的红,看得人坏心大起。 温岁阑眨了眨眼,却没有继续撩拨而是满脸无辜的问:“怎么了?” “可以了。”时景肆声音像是被春日的暖阳晒化的冰川,细碎的冰裂声带着一点点颤意,似乎下一刻便会失控到满盘倾覆入无变海域。 “下次再玩?”带着几分祈求的语气。 温岁阑听着他的声音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轻笑出声。 她点点头:“好,下次……再玩。” 话落,她转身拿了桌上的书,跑到沙发那里,将整理情绪的空间留给时景肆。 时景肆没有动,但眼睛却紧跟着温岁阑的身形,直到看见她坐在沙发上,他才轻吐出一口气。 还在…… 他满足的勾着唇,转身坐到电脑前。 每过几分钟,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抬头去看温岁阑。 她低头认真看书的模样,可爱。 随意慵懒的交叠着伸长的双腿,可爱。 就连遇到问题时轻蹙的眉头,时景肆都觉得可爱得不行。 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不是现在,而是从两年前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想到那段让人窒息的时间,时景肆的手痛苦的蜷缩起来,半垂的眼睛仿佛被墨色覆盖,只剩一点理智在努力的挣扎。 两年前,时景肆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死亡。 曾经繁华至极的顶级豪门只剩下他一人,人人都说他心狠手辣,为上位不惜牺牲自己的至亲。 可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些人逼他走的。 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他。 时景肆做的再狠,也没想过要自己亲生父亲的性命。 可时岸却联合别的人给他设套,在时景肆按照惯例去时家老宅探望他时,他们为他安排了一场车祸。 若非当时他为了回答温岁阑的问题在路边停留了一会,那辆刹车失灵的大货车在时景肆经过弯道时会冲出来要了时景肆的命。 就因为那耽误的两分钟,时景肆没被撞死,却依旧受了些轻伤。 他住院期间,死寂就像驱逐不掉的梦魇。 而温岁阑的消息就是能驱逐将他笼罩得密不透风的死寂里唯一的生机。 每天除了工作的消息之外,只有温岁阑的消息会出现在他的手机里。 每次得到他的解答后那俏皮的“谢谢大神~”都像是那苍白冰冷的世界里唯一的温度。 或许她只是习惯礼貌的道谢,找他也只是因为他是最快给她答疑解惑的人。 但他没办法不心动,那个时候的他太渴望有一点温度的存在了。 后来时景肆察觉自己到对温岁阑消息过度的在意,为了断掉对温岁阑的依赖,他故意将自己车祸的消息告诉温岁阑,为的是她能识趣的不要打扰他。 然后,她的确没有再问他问题。 在时景肆难过的觉得她以后就不会再出现时,他又收到了一大堆温岁阑发来的消息。 有关车祸并发症和后遗症的术后注意事项的。 还有担心他没有人照顾,对一些陪护机构的优缺点的整理归纳,然后再弄成文档发给时景肆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 甚至,怕他得不到最好的治疗,温岁阑还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若他需要她就可以给他办理转院之类的。 那个电话时景肆当时就冲动的拨打过,但接电话的人是一个男生。 时景肆知道那是温岁阑的男朋友,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就又挂了电话。 她因为对他的谢意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但是她不会故意让人误会,所以她留的联系方式都是她的男朋友的。 可尽管这样,时景肆心里还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想,隔着一部手机,对一个不知道深浅的陌生人她都能这么上心。 若是被她全心全意的爱着,该会有多幸福。 这个念头犹如扎根在心里的芽,一夜之间枝繁叶茂,根系深入血脉让他无从剔除。 这样惦记着就是两年,期间他不敢有半点逾越,不敢表露自己的半点心思,就怕温岁阑会因为原则而远离心怀不轨的他。 他更不敢去找现实中的她,怕看到她对她的男朋友比对他好一千倍一万倍。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时景肆就几次痛不欲生,若是亲眼看到,时景肆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 所以,他只能忍着。 他想,若她一直都是开心幸福的,不见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他还能收到她的消息就够了。 但她过得似乎也不好。 她走投无路到要卖掉手里正处在升值中的股份,这代表她的男朋友也没那么有用。 如果,那个废物没办法护着她,那他来。 “时景肆,你怎么了?”耳边突然传来温岁阑担忧的声音。 时景肆睫毛颤了颤,有些不安的抬起那双被墨色覆盖的眸子,下一刻他就看向已经站了起来的温岁阑。 她正着急的朝他走近,她细心的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她在担心他。 他觊觎的生机,落在他身上开始发芽了。 “我没事,刚才只是有些走神。”时景肆立刻整理好情绪,起身迎接小跑着过来的人,揉了揉她的脑袋:“午餐出去吃?” 这次温岁阑没有斥责他揉她脑袋的行为,而是狐疑的仔细打量着他,似乎并没有相信他口中的‘没事’。 第66章 要不要让他一起 “刚才喊你好几声都没反应,吓到我了。”温岁阑说着,还是抬手碰了一下时景肆的颈部,体温是正常的。 随即她又扣住时景肆的手腕,用手机定时数了一遍脉搏,脉率在正常范围内也没什么问题。 温岁阑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若是不舒服就要说,早发现早治疗,知道吗?” “知道。”时景肆笑着看她认真的为他检查,眼中都是沉溺的满足,他问:“你学过医?” 温岁阑的这一套操作很是熟练。 “培训了一年,算是有些基础储备知识吧。”温岁阑说着,她身体小毛病不断,不想总是往医院跑,就针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学了一段时间。 “岁岁真厉害。”她好像什么都会,全能得让人生出自己毫无用处的感觉。 时景肆握住他正准备收回去的手,再次问:“午餐想吃什么?” “都行。”温岁阑迅速的将手抽回来,瞪着时景肆:“你还不是我男朋友,不许牵!” “不能给个优待?”时景肆凑近:“中午我请客。” “不要!”温岁阑摇头,转身朝着外面走,时景肆立刻抬脚跟上。 温岁阑说:“我有钱。” “那你请客,我让你牵。”时景肆顺势说,将手放在温岁阑面前。 他的手骨节分明,肌肉匀称,手背血管的脉络起伏清晰明了。 很好看。 温岁阑盯了看了一下,又淡淡的收回视线:“不牵。”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56节 顿了顿,又补充:“我也不请客。” “哈哈。”时景肆被她这较真的可爱模样萌到了。 两人出办公室的时候时景肆脸上的笑还未散去,赵秘书看到他连忙走了过来,但看见温岁阑也在,又欲言又止的停住。 时景肆不悦的瞥了赵秘书一眼:“什么事?” “我到那边等你。”温岁阑抢先在赵秘书开口之前说。 鼎世的机密,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件事和岁阑小姐你有关。”知道温岁阑误会,赵秘书赶紧说。 温岁阑闻言挑了下眉。 赵秘书连忙道:“是朔辰风投的谢总,他要见您,但是岁阑小姐在,所以我没有立刻让人上来。” 这件事,说和温岁阑有关系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是她在逃避见谢家的人。 她看向时景肆:“有事就见,不用担心我。” 这些早晚都要面对的,与其刻意见面而尴尬,不如顺其自然。 “他来应该是有正事。”时景肆说,“不过谈正事得在我们吃过午餐之后。” 他问:“要不要让他一起?” 时景肆虽然不想多个人插入他和温岁阑的二人世界,但是对方是谢寂辞,可能是温岁阑哥哥的情况下(可能,就是岁岁还没承认的意思),他可以忍。 十二点过,的确是正用午餐的时间。 温岁阑想了一下,别扭的说:“那你邀请他。” 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哥哥,温岁阑没办法真的无动于衷。 但让她上赶着去示好,她也说服不了自己。 时景肆理解小狐狸的傲娇,当即点了头。 两人坐电梯下楼,走进待客室的瞬间温岁阑一眼就看到了谢寂辞。 在电视上温岁阑也见过谢寂辞这个世人眼中儒雅稳重的企业家。 他的五官其实偏凌厉,之所以让人感觉儒雅完全是因为他的气质,老成持重得像是一池经过千年积聚的幽潭。 他戴着黑色的边框眼镜,抬眸向时景肆和温岁阑看过来的瞬间,不加任何掩饰的视线带着几分凌厉。 但是那凌厉在落到温岁阑身上时瞬间演变为紧张。 谢寂辞放下手中的杂志,喉结不安的滚动着,他站起来,紧张的喊:“……岁岁。” 谢寂辞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鼎世见到温岁阑。 他紧张的四处看了看,想要拿点什么东西给温岁阑当见面礼,可手中却什么都拿不出来。 他顿时有些不安,没有见面礼,岁岁会不会觉得他不看重她? 谢寂辞的不安太过明显,温岁阑想察觉不到都难,但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沉默片刻,她才礼貌的颔首:“谢总。” 说完,她就躲到了时景肆身后。 疏离的称呼像是一拳打到谢寂辞心口,疼得有些厉害。 他看着躲在时景肆身后的温岁阑,眼眶有些红。 谢遇对年幼的温岁阑或许已经没什么印象,但是他却记得清楚刚出生时白白嫩嫩的温岁阑。 刚出生的小婴儿她还不会睁眼,谢寂辞觉得好玩就趴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逗她。 没想到,闭着眼的小家伙居然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软软的一只手,轻轻的抓着他的手,简直让人爱得不行。 当时谢寂辞紧张得动都不敢动,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伤了娇娇软软的妹妹,所以只能着急的向一边的谢家父母求救。 但谢家父母并没有帮他,只是安抚:“你陪妹妹玩一会。” 谢寂辞当时就当真陪温岁阑玩了起来,他絮絮叨叨的说自己给小家伙买的礼物,但小家伙不但不领情还扯着嗓子大声哭了起来。 那时候可把谢寂辞吓坏了。 但他见到的妹妹也只有那一次。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他的妹妹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很漂亮,几乎完美的遗传了谢家父母长相的优点,尤其是眉眼,和他们的母亲束纤更是有七八分像。 只是,她好像还不想认他们。 谢寂辞压下心底的酸涩,这才看向刚才被他完全忽略的时景肆。 “时总这是要出去?” “嗯。”时景肆有些同情谢寂辞,但也只是同情,并且在心底警告自己不能惹温岁阑生气。 他承受不了她这样疏离的眼神和态度。 他回答谢寂辞:“我们准备去吃午餐。” 谢寂辞心里失落更甚,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和嘟嘟一起吃饭? 到现在他都不敢告诉谢家父母已经找到温岁阑的事。 当年弄丢温岁阑之后,谢母在沉重的自责和思念之下一病不起,养到如今身体也只是勉勉强强。 若是知道他们找到了温岁阑,温岁阑却不和他们回家,谢母大喜大悲之下身体必然还会出问题。 所以,谢寂辞只能将消息瞒着。 他动了动干涩的唇:“那我晚些再来找时总。” 第67章 他家小狐狸护短得很 说完,谢寂辞深深的看了一眼藏在时景肆身后,只露出半边肩膀的温岁阑就准备识趣离开。 “谢总不一起吗?” 时景肆忽然开口,好整以暇的看着谢寂辞满身的失落,缓缓邀请道:“若是没其他事的话,一起吧。” 这样情绪低迷的谢寂辞还真是难得一见。 但这不是他欣赏他如此姿态的好时机,若是温岁阑不在,时景肆必然会好好调侃一番谢寂辞的。 但在温岁阑面前他不敢,怕以后温岁阑回了谢家之后想起这件事和他算账。 他家小狐狸护短得很。 “我没事!”谢寂辞几乎没半点耽误就给了回答,说完他又小心的确认:“可以吗?” 时景肆笑笑,没说话。 温岁阑倒是开口说了两个字:“走吧。” 她先出招待室,后面的两人几乎是瞬间同步跟上。 去停车场的路上谢寂辞的视线几乎都停留在温岁阑身上,找了那么多年,想象了那么多年的妹妹忽然就有了具体的形象。 直到温岁阑坐上车,谢寂辞才不舍的收回视线。 察觉到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消失,温岁阑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走的这一路她都没敢塌一下腰,紧张得好几次同手同脚。 坐上车之后,她才完全放松下来。 温岁阑坐在副驾驶,没骨头似的靠着靠背,旁边时景肆给她拉过安全带系好。 “这么紧张?”他心疼的问。 “一点点。”温岁阑叹了一口气,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在意这些从未见过的亲人的感受。 她盯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发呆,在车子驶出车库后,才忐忑的问:“时景肆,谢家有养女吗?” 像谢家这样的豪门,若是他们不想消息外露,不会有人敢报道。 所以,温岁阑知道的那些有关谢家的消息都是谢家愿意让他们这些外人知道的。 更具体更私密的,温岁阑只能问和谢家在一个圈子里的时景肆。 听到温岁阑的这个问题时景肆有一瞬的意外,但想到她在江家发生的事便又了然。 若是谢家已经有一个养女,温岁阑回去又该如何和那个养女相处? 假如那个养女是个识时务好相处的,那还好;若不是……在两人出现矛盾时,谢家人又该帮谁? 时景肆几乎是在须臾间就懂了温岁阑的顾虑。 他摇摇头:“应该没有。”在他得到的消息里谢家并没有养女。 “没有啊……”温岁阑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一些,她不想回去和别人抢什么,她想要的,自己努力就能得到。 至于努力得不到的,那就换一个目标努力。 她一直是一个努力又佛系的人。 他们要吃饭的地方离鼎世总部并不远,十多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时景肆提前预约,所以他们到之后直接就进了包厢。 今天还是由温岁阑率先点菜,上菜后时景肆和谢寂辞都注意着她爱吃的菜品,过后就直接将她喜欢吃的固定在了她面前。 温岁阑余光悄悄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她有些开心的,因为时景肆,也因为谢寂辞。 谢寂辞到包厢之后虽然没和她说过话,但是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她身上。 偶尔她手指沾到了油渍,谢寂辞立刻就把纸巾递了过来。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57节 温岁阑喝的解腻的茶浅了之后,谢寂辞也会立刻给她倒满。 甚至,温岁阑才看了某个菜一眼,那菜就会立刻出现在她伸手就能夹到的地方。 他在照顾她,却没有过度的打扰。 温岁阑不是第一次感受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时景肆做这些让她感觉的是雀跃的开心,会悸动,会沉溺。 但谢寂辞给她的感觉不一样,她会觉得很安心,同样也会有些贪恋。 她伸出筷子夹了一点谢寂辞刚端到她面前的菜,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谢寂辞一愣,随即唇角扬起,满眼都是宠溺:“慢慢吃,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再来。” 温岁阑点点头,没再说话。 时景肆在一边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事被抢走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但到底没说什么。 他看得出来,若谢寂辞一直和现在这样重视着温岁阑,那么她接受谢家,至少接受谢寂辞是早晚的事。 温岁阑是一个心软的人。 谁对她好,她就恨不得十倍百倍的报答回去。 但她又是一个足够理智的人,当别人收回对她的好之后,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说服自己接受现实,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好收回去。 希望,谢家人看得明白,以后不会做出让温岁阑失望的事。 吃完饭后,时景肆将温岁阑送回酒店。 等他回到鼎世的时候,谢寂辞已经在他办公室等着了。 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两位豪门掌权人碰上,四目相对间无形的压力开始蔓延。 半个小时前,他们在温岁阑面前的相处和谐的场景似乎只是一场泡影。 时景肆指尖把玩一枚蓝紫色的鲸尾袖扣,若是温岁阑在就会发现这是她送给时景肆的那对之一。 精致的袖扣在男人指尖如同精灵般跳跃着,他单手插兜,一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袖扣,一边在谢寂辞深沉的目光注视下不疾不徐的走到他面前坐下。 “谢总,这枚袖扣好看吗?”时景肆掌心的袖扣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被他稳稳的捻在指尖递到谢寂辞面前让他观赏。 谢寂辞皱着眉,直觉时景肆不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然后下一刻就听时景肆如开屏的孔雀般炫耀:“这是岁岁送给我的礼物,还有一条领带,有机会戴给谢总看。” 谢寂辞:“……” 他眸中冷意一闪而过,“时总这是在炫耀,还是在向我证明什么?” 时景肆抬眸,清冷厌世的眼睛里噙着未达眼底的笑:“谢总觉得什么就是什么。” 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谢寂辞。 闻言,谢寂辞动作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浅酌一口,并没有揭穿时景肆的那点迫切向他证明他在温岁阑心中占有一定地位的心思。 放下茶杯,他才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z市,恒泰江家的覆灭,我谢家要插一脚。” 第68章 淮哥这段时间过的很不好 在确认温岁阑就是谢家的孩子之后,谢寂辞立刻就让人针对江家做了收购计划,但是在这过程中,他们发现时景肆的人也在针对恒泰旗下的产业做调研。 几乎一猜,谢寂辞就知道时景肆想做什么。 所以,为了避免谢家和时家出现碰撞,谢寂辞决定和时景肆合作。 时景肆不语,只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寂辞。 他手底下的人已经做好策划,随时都能对恒泰出手。 现在谢寂辞要插一脚,岂不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他正准备讽刺一下面前的人,就见谢寂辞拿了一份合同从桌上推给他。 “江家的市场谢家可以不要,但是江家的覆灭必须有谢家的参与。” 他们那样残忍的将嘟嘟赶出家门,甚至让嘟嘟当时喜欢的男生和那个所谓的真千金订婚,哪怕那个男孩子配不上嘟嘟,但嘟嘟受到的伤害和侮辱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谢寂辞不觉得那些伤害已经是过去式。 江家的人,必须付出代价那些事才算了结。 至于那个背叛嘟嘟的男生,谢寂辞需要试探过温岁阑的态度后再做决定。 谢寂辞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时景肆并不意外,他倦懒的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合同,倒也没动。 “具体细节我让赵秘书和你的人谈。” 既然谢家想插手,他给谢寂辞这个面子也未尝不可。 而且,宁氏那边也需要人手,有谢家加入处理江家,他这边就可以放手和温岁阑联手解决宁氏。 两全其美的事,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好。”谢寂辞颔首,沉默片刻,忽然问:“你和岁岁关系很好吗?” 从谢遇口中他得知在z市时,嘟嘟就表现得很信任时景肆。 到b市之后,两人也没断了联系,甚至还越来越亲密。 谢寂辞心底有些担忧,所以才贸然问了时景肆这个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时景肆随意把玩着袖扣的手停滞一瞬,他挑眉看向谢寂辞,唇边带着笑,笃定的回:“很好。” 说完后他身体又微微前倾,双眸认真的盯着谢寂辞:“我们的关系未来还会更好。” 他强调:“我喜欢她,并且我正在追求她,她也没有排斥我的追求。 所以未来她会是我的女朋友,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 这样的话从时景肆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意外。 毕竟,他这番话看似笃定的话将他内心的不自信暴露得彻彻底底。 谢寂辞轻笑一声并没有揭穿,他取走桌上的合同:“那我……拭目以待。” 时景肆眸光微震,他攥着袖扣的手上青筋凸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恢复正常。 谢寂辞没看错,他的确不自信 在温岁阑的事上他从来都不是自信的。 但是,他不会给他别的选择,哪怕她不喜欢他,只要不是讨厌、不是厌恶他一定用尽全部办法让她留在他身边。 这样就够了。 * 在b市的这段时间,温岁阑几乎没怎么出门,她将升值空间不大的一部分散股抛售,在钱到账之后就将向时景肆和霜晚借的钱还了。 在z市的霜晚收到银行到账提醒的瞬间就给她打了视频过来。 视频接通,霜晚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就出现在了视频里,“岁岁,你怎么把钱转给我了?你还有用的吗?”她担忧的问着。 温岁阑回:“有,我现在挺有钱的。” 本来还能更有钱,但是因为要吞并宁氏,所以她刚到手的大部分钱又砸了进去。 说完她又笑着补充:“谢谢宝贝慷慨救急。” 芯锐度过两年的发展期,现在已经占领了大部分的市场,研究上又有了新突破,作为拥有芯锐百分之五十六股份的她只需要坐着数钱就好。 之前穷,是因为她手里暂时没有流动资金,并不代表她真的没钱。 “不谢。”霜晚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见温岁阑的确不像是有困难的样子她才放下心来:“你有钱用就行,不够再给我要,我会多存一点备用的。” 反正现在温岁阑不在z市,她一个人也没有出去逛街的心情,存钱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了。 “好~”温岁阑点点头,又说:“但我应该不会缺钱用了,你不用特意省。”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霜晚给了温岁阑一个亲亲,“有时间我去b市看你呀。” “那到时候你提前告诉我,我给你安排。”提到这个,温岁阑也期待起来。 霜晚在z市读大学,温岁阑在b市读大学的两年间霜晚还没过来玩过。 “没问题。”霜晚应下,正准备问温岁阑和时景肆的情况,身边一道影子落下,她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上一刻还笑靥如花的人忽然就皱起了眉头。 温岁阑看向出现在视频中的人,眼中满是意外。 “席律?”她惊讶:“晚晚,你怎么会和席律在一起?” 过去,席律作为迟淮的好兄弟,霜晚作为温岁阑的好姐妹,所以这两个人一贯互相看不对眼。 只要见面,必会互相毒舌挤兑一番。 但现在,温岁阑居然看到席律出现在霜晚家里。 她很难不惊讶! “咦,你在和岁岁打视频?”席律听到温岁阑的声音,立刻笑着坐到了霜晚身边将脑袋凑过来入镜。 “岁岁,好久不见。” 他挥着手,温岁阑离开z市也快大半个月了,他还以为以后都没机会再见到她。 没想到,倒是借着霜晚的光和温岁阑视频见面。 视频中的温岁阑笑容一贯的温和甜美,气色看起来也很好,想必这段时间应该过的不错。 反观迟淮,因为想要去b市找温岁阑又被迟家家主动了家法,伤上加伤,他又整日酗酒沉溺在痛苦中没有好好治疗,所以伤势几乎没痊愈过。 席律作为旁观者,既心疼又无奈。 犹豫片刻,他还是说道:“淮哥这段时间过的很不好。” “席律你有病吧!”霜晚立刻转身将靠着她的席律一把推开,抓着沙发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去。 “迟淮好不好关岁岁屁事?他们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和岁岁打视频的时候说这么恶心人的东西。” “你如果那么在乎他那个兄弟,那你现在就滚出去找他,我绝对不拦着你!”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58节 第69章 原来,他在霜晚眼里不是一无是处的 霜晚噼里啪啦的对席律一顿臭骂,在温岁阑以为席律还会和过去那样反驳霜晚时,却只听到了席律的求饶声。 “晚晚,我错了,下次不会再提了,你轻点。” “你最好说到做到!”霜晚怒哼一声,又在席律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听着他撕心裂肺的惨叫这才勉强收手。 手机被霜晚扔到了一边,温岁阑虽然没看到画面,但听着这动静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当霜晚和席律的脸重新出现在视频里,她表情依旧复杂。 “你们……”温岁阑不知该怎么发问,霜晚却大大方方的替她解惑:“联姻。” 听到这两个字,席律嘴唇动了一下,想解释,但是看到霜晚脸上无所谓的表情又停住。 “联姻?”温岁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不解的同时还很震惊:“怎么会?” 霜伯父对霜晚虽然严厉,但也将这个女儿疼到了骨子里,他根本不可能牺牲霜晚的幸福让她去联姻。 似乎明白温岁阑在想什么,霜晚主动解释道:“我们和鼎世的合作项目需要资金的数额太大,霜氏无法单独吞下这个项目,所以需要有能信得过的合作对象共同和鼎世合作。” “在生意场,没有什么比利益相同的合作者更值得信任。而联姻是最能保证合作双方诚意和信任的方法。” “而在z市合适的联姻对象中,我选择了席律。” 她和席律都是独生子女,无论是霜氏还是席氏将来都是要交到他们手里的。 同样,这次和鼎世合作带来的好处在未来也只会属于他们。 霜政已经上了年纪,霜晚无忧无虑逍遥自在了二十年,也到该负起肩上该承担的责任的时候了。 她三言两语就将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温岁阑却依旧不能接受。 她看着霜晚:“你不愿意的话,没必要牺牲自己,我可以替你想办法。” 之前温岁阑只顾着躲迟淮,都没注意到霜晚身上发生的事,她这个朋友当真是半点都不称职。 “岁岁,我知道你有办法。但是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当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 她明媚的笑着:“我老爸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我不可能拱手让人。” 若是温岁阑在她面前,她肯定会上手蹂躏她操心得眉头紧锁的小模样,小小年纪哪有那么多操不完的心。 霜晚温柔的注视着眼中担忧未褪的温岁阑,她一直都知道温岁阑的优秀,也知道温岁阑投资的事。 甚至,她也清楚若没有温岁阑在背后出谋划策,迟淮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坐稳迟家继承人的位置。 所以,温岁阑说有办法帮她不是空话。 可她自己的路,肯定只能她自己走。 她抬手拍拍摄像头,像是在拍温岁阑的脑袋:“席律这人虽然讨厌,但他算是圈子里比较有原则和责任心的人。” 一边的席律乍然听到这话,原本黯淡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原来,他在霜晚眼里不是一无是处的。 但是下一刻,她又听霜晚平静的说:“若是真到了婚姻无法正常维持的那天,大不了他在外面玩他的,我玩我的。总归我不会吃亏。” “我不会!” 霜晚话才说完,席律就立刻反驳。 他怒目瞪着霜晚,眼底满是委屈:“我不是那种人。” 他才不会做出结了婚还在外面养女人的事。 霜晚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 明明这段时间他们相处得挺好,他都以为霜晚对他多少也是有点感情的,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这话。 席律心里很不舒服,可是霜晚却连眼神都没给她,专心的哄着担心的温岁阑。 “所以,岁岁你不用担心我。” 席律:“……”他忽然懂了以前迟淮不喜欢霜晚的原因。 “好吧。”温岁阑叹了一口气,霜晚一直是一个足够理智清醒的人,在不用承担责任的时候她玩得比谁都疯。 但是在该自己承担责任的时候,她又会利落的将心态转变过来。 一码归一码,温岁阑还是不放心叮嘱:“下次有困难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下次一定!”霜晚赶紧点头,见温岁阑似乎已经接受自己和席律联姻的事了,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和席律联姻,她最担心的就是怕温岁阑接受不了。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只有这个笨蛋将感情看得比利益重。 所以,霜晚费尽心思成为了温岁阑的朋友,想要得到她的真心。 可她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东西,有的人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却不珍惜,现在后悔又有什么意义? 她脱掉鞋靠在沙发上:“你快开学了吧?” 温岁阑本硕连读,所以开学会比较早。 席律看见霜晚光着的脚,拿毯子给她盖住,然后继续生闷气。 “一个星期。”温岁阑回答:“我每天躺躺躺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那你好好珍惜这段时间。”霜晚嬉笑着:“你和那位怎么样?” 这个问题,霜晚一开始就想问了。 一边的席律听到这话,立刻就又凑到了霜晚身边。 但是这次,霜晚没等他靠过来就直接开口赶人:“走开,我和岁岁有秘密要说,你自己走远点!” 她瞪着眼警告,席律盯着她一开一合的唇,恶向胆边生,直接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在人动怒之前麻利的起身离开。 “席律!”霜晚捂着嘴,狗胆子越来越肥了,居然敢趁她不注意亲她! 她红着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刚才的那一幕,霜晚并没有来得及将手机移开,所以温岁阑并没有错过。 她‘啧’了一声,故意笑:“以前谈那么多,也没见你脸红。” “那不一样。”霜晚小声的反驳:“这是要结婚的。” 以前知道没结果就没动感情,只顾着玩和爽。 但是席律,是要和她结婚的。 朝夕相处的人,半点不动感情不可能。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温岁阑也抓了个抱枕靠着床头,“不要让自己受伤。” “我明白。”霜晚认真的回,再次问:“所以,你和时总怎么样了?” 温岁阑:“??!!” 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和时景肆……” 她记得她好像没和霜晚说过时景肆追她的事。 一不小心暴露,霜晚没忍住龇牙笑出了声:“那次和你们一起吃饭,我就看出时大佬对你心怀不轨了。” “只是不敢暴露时大佬的心思,所以假装不知道。” 第70章 听人说时总身材不错 温岁阑脸一红,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那么早吗?” 那个时候她以为她和时景肆还是朋友。 若不是他主动戳破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温岁阑会一直把时景肆当朋友。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时总对你和对其他人的区别太大了。” 想到这,霜晚就忍不住开始吐槽:“你都不知道,我老爹他们和时总在同一个空间的时候,腰都会不由自主的弯两分。” “但是在你面前,时景肆克制得半点压迫感都没有,大佬双标得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点温岁阑感觉得并不明显,毕竟她只见到过时景肆温和耐心的一面。 不对,他们第一次在云下山庄见面那次,时景肆就表现得很冷漠。 男人阴沉淡漠的视线,当时让温岁阑生出好多警惕。 霜晚笑眯眯的看着温岁阑走神的模样,揶揄的笑:“怎么,想到时总了?” 温岁阑回过神,对上霜晚揶揄的视线,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时景肆红得滴血的耳尖。 她弯着唇笑,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勾起,眼底都是柔色:“我发现时景肆很可爱。” 那种反差感,一次次的戳在她的性*癖上,这让温岁阑有些上瘾。 “可爱?”霜晚猛的坐直:“你说的是时景肆那个大魔王吗?温岁阑,你不会被美色迷失心智了吧?” 上次一起吃饭,时景肆的一个眼神就让霜晚做了几天的噩梦。 她真没办法将时景肆和可爱这个词联系起来。 “应该没有。”温岁阑自己也有些不确定,毕竟时景肆的脸也真的让人着迷。 以前在网上看段子,就有姐妹说找男朋友要找长得好看的,因为脸不会骗人。 更何况时景肆的脸,已经不能叫好看了,该称之为绝色! 她忽然开始反省自己:“难不成,我真的在贪恋时景肆的美色?” 霜晚‘嘿嘿’笑着,“贪呗,反正你自己也长得好看,就当互相成全咯。” 她不信时景肆喜欢温岁阑,就没有半点是因为她的这张脸。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59节 就连娱乐圈,也找不出几个像温岁阑这样五官精致到让人挑不出毛病,甚至气质还清幽淡然的女生来。 霜晚的‘嘿嘿’里包含的东西太多,温岁阑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故作镇定的咳嗽一声,在霜晚说出更能让她胡思乱想的话之前转移话题道: “晚晚,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她表情有些严肃,但霜晚以为她因为害羞,便随便的回: “说吧,我听着。” 温岁阑和迟淮虽然谈了两年,但两人之间最亲密的行为就是浅尝辄止的亲吻。 知道温岁阑脸皮薄容易害羞,霜晚就没准备继续逗她。 下一刻就听温岁阑说:“我到b市之后,我的亲人找到了我。” 霜晚:“!!!” 不是,她以为温岁阑有事要说是转移话题的借口,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惊天大炸弹! 霜晚立刻正色,接连发问:“做鉴定了吗?他们真的是你的亲人?你认他们了吗?他们对你如何?” “我没做,鉴定是他们做的。”温岁阑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也该做一个鉴定才是,见霜晚眼中的担忧,她保证: “放心吧,我会自己找信任的医院做一个亲子鉴定的。” “这担心的不是这个。”霜晚摇摇头,有些犹豫。 但出于对温岁阑的担忧,她还是说:“如果他们对你不好,你就不要认他们,反正你自己也过得挺好的。” 毕竟隔了二十年,谁知道那浅薄的亲情还会不会是温暖的? 霜晚不想温岁阑重蹈覆辙。 温岁阑点点头,想到江家的人眼底浮现一抹痛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道:“我明白,但其实……我觉得他们应该挺在乎我的。” “日久见人心。”霜晚由衷的提醒:“慢慢来吧。” 知道她的顾虑都是出于为自己考虑,温岁阑心中一暖,乖乖的“嗯”了一声。 看到她乖巧的样子,霜晚脸上的笑容又慈爱起来。 “岁岁,如果你和时总在一起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好。”温岁阑点头,她和迟淮在一起第一个通知的人也是霜晚。 但当时霜晚并不开心,温岁阑哄了好久。 没想到,对时景肆追她这件事霜晚却接受得不错。 两人又随意的聊了一会,才挂断视频。 温岁阑倒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时景肆发来的晚安,她眼睛一转,抬手戳了戳时景肆的头像。 聊天记录中出现‘你戳了戳肆’。 下一刻,对面发来一条消息:【睡不着?】 时景肆还没睡呀。 温岁阑趴在床上,有些开心的晃着脚:【时总不也没睡,还在忙吗?】 时景肆擦拭着头发,身上的银灰色丝绸睡衣松懒的穿着,露出线条硬朗的胸膛。 他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长腿翘着,姿态慵懒的回:【刚洗完澡。】 温岁阑眼睛一亮,小狐狸抿着唇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的打字询问:【听人说时总身材不错,但我不信。所以,看看?】 【看过以后,如果再有人质疑时总,我可以为时总正名!】 时景肆看着这两条消息似乎已经看到了小狐狸眼睛亮晶晶的模样,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时景肆手指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同时温岁阑这边立刻就收到了他的视频邀请。 温岁阑一个原地大震惊! 不是吧,时景肆居然真的要给她看?? 她身体滚了半圈,手忙脚乱从床上坐了起来,脑子下令挂断这个视频,然后,然后! 她那不听话的手指就麻溜的从绿色的接通图标上划了过去。 温岁阑:“……” 在画面出现之前,她迅速的将手机倒扣在床上,一巴掌摁住,然后苍白的解释:“时景肆,我说我是想挂掉的,你信吗?” 她真的就是想逗逗时景肆,没想真看。 视频中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听着小狐狸已经羞愤欲死的语气,时景肆并不难想象她此刻懊恼及悔不当初的神情。 他笑得无奈,顺着她回想要的答案回:“我信。” 有色心没色胆的小狐狸,又不是第一天就见识。 第71章 时总不热吗 温岁阑松了一口气,佯装不甚在意的问:“那你应该不会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吧?啊,我就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 说着,眼睛悄悄的瞟向自己掌心摁着的手机,眼神心虚得不像在打什么好主意。 她声音软软的的提醒:“没有的话,我就把手机拿起来咯。” 时景肆听着那个‘咯’拖长的尾音,只觉得电话那边的人可爱得不行。 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服,并将半掩的领口合拢后确定什么都不会露之后,时景肆才“嗯”了一声。 下一刻,温岁阑的脸就出现在视频里。 傲娇的狐狸脸颊透着一层薄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在看到时景肆身上穿得规规整整的,浑身上下都透着禁欲两个字的睡衣后,有些失望的撇撇嘴。 “时总不热吗?” 为什么都已经换好睡衣了,时景肆不应该围个浴袍,将自己性感又迷人的那一面展现出来吗? 她都给机会了,时景肆为什么不懂得珍惜? 用美色勾引她啊!!万一她就上当了呢! “温岁岁,鼎世还没破产。”时景肆浓眉挑起,故意逗她:“所以,开得起空调。” 温岁阑:“……”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说:“时总说的很有道理。” 她刚刚是怎么问出那么没脑子的问题的? 悔,温岁阑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就不该一时脑抽想着逗时景肆,结果人家不为所动,反而是她又羞又恼的脑补一堆。 哎,果然美色误人。 温岁阑正惆怅的仰头望天花板,下一刻就听到时景肆问:“所以,还想看吗?” “嗯?”温岁阑立刻看向手机里的时景肆,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眼睛时立刻明白时景肆压根没相信她刚才找的借口。 她咬着牙:“时景肆,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看的。” “哦~”时景肆狭长的眼眸弯着,自然上翘的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水珠。 男人好看立体的脸忽然靠近屏幕,如同雨声般润泽动听的声音噙着细细缕缕化不开的哄: “没有随便,只给温岁岁看。” 说着,那只因为沐浴而略微泛着粉的手指落在领口,仿佛只要稍稍用力,衣服下的景色就会被温岁阑收入眼中。 时景肆紧盯着温岁阑的表情,在看到她无意识的吞咽之后,眼中笑意更浓。 他刻意压着声音,慵懒舒缓的语调传到温岁阑耳中。 他耐心的再次问:“想看吗?” 温岁阑看着手机里放大的脸,再次为时景肆的颜值而惊叹。 不只是颜值,他的皮肤也好得过分。 沐浴过后的潮红覆盖在男人原本冷白的肌肤上,像是因为某种不可描述的原因而情动的人。 温岁阑因为喉咙生理性的干涩吞咽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男人眼底瞬间翻滚的浓郁墨色。 这一刻,好像她才是那个即将被拆吃入腹的猎物。 她深吸一口气,本想直接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却是:“看了可以不负责吗?” 话说出口的瞬间两人同时一愣。 下一刻,温岁阑直接将电话挂断。 啊啊啊!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温岁阑拽过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了起来,红色直接蔓延到全身,只剩下十根脚趾头在无力的挣扎。 温岁阑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不然,她怎么能说得出那么变态的话? 什么叫做可以看了不负责? 时景肆不会也以为她是变态吧? 呜呜,肯定没救了。 而此刻的时景肆看着已经挂断的视频,也后知后觉的从耳尖红到了脖子。 所以,温岁阑是想看的…… 他有些无措的去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灌下,因为他发现,若温岁阑真的想看,他无法拒绝。 哪怕不负责也没关系,只要她想。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60节 但,小狐狸好像自己先落荒而逃了。 “呵。”时景肆轻声笑着,他重新拿起手机,开始哄人。 否则,羞愤的小狐狸怕是好久不敢见他了。 【后天我要去参加一场晚会,到场的都是商场有名的大佬,感兴趣的话我们一起?】 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已经闷得脑袋出汗的温岁阑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她拍拍自己滚烫的脸,从地上捡起被她慌乱中扔出去的手机,看到还完好后松了一口气。 解锁后,看到时景肆发来的消息,温岁阑呆呆的看着。 时景肆寻常无比的语气就好像刚才尴尬的那一幕已经悄无声息的过去。 温岁阑才刚恢复几分的理智再次乱成一团。 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办法不对时景肆心动。 他太好了,好到随时都在考虑着她的情绪,然后用温岁阑最觉舒适的方式解决他们遇到的问题。 看着聊天框,温岁阑回了一个【好。】 肆:【那早点休息,晚安。】 温岁阑偏头看了一眼外面高悬的月亮,然后用遥控关上暖黄色的窗帘,回:【晚安。】 时景肆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酒杯倒影着天上的月亮。 在收到温岁阑的消息后,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轻念:“晚安,温岁岁。” * 接连晴了几天的b市迎来了一场缠绵的细雨,温岁阑从睡梦中醒来,打开窗呼吸着雨时沁着凉意的空气,抱着平板坐到了阳台上。 她刚坐下,手机就收到了消息。 温岁阑以为是时景肆发的,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一醒来就收到时景肆的消息。 但除了时景肆之外,还有一人也给她发了消息。 是谢遇…… 自从离开z市之后,他们就没见过了,谢遇也没来打扰过她。 今天怎么会突然给她发消息? 温岁阑点开和时景肆的聊天框。 【睡醒了吗?今天谢遇说想去找你,你若是不想见,我可以帮你拦着。】 温岁阑:【醒了,刚洗漱完准备吹吹风,看会资料。】 谢寂辞她都见过了,对认识的谢遇更没必要逃避。 想了一下,她又回:【不用拦,早晚要见的。】 而且,她想要做亲子鉴定,还需要从谢遇这里入手拿到标本。 时景肆可能在忙,并没有立刻回温岁阑消息,她随即点开和谢遇的聊天框。 【岁岁,你明天是不是要和时景肆去参加华都的晚会?要去的话肯定不能没有好看得礼服,我一会带你去选礼服好不好?】 这条消息下又紧跟着一条:【你都和大哥吃饭了,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吧,不然二哥要哭了】 【哭哭·jpg】 第72章 重做亲子鉴定 看着这两条消息,温岁阑脑海中出现谢遇在荧幕上那疯批阴狠的模样,她总有一种若是拒绝谢遇就要一巴掌呼她脸上的感觉。 她在屏幕上敲了敲,回:“我醒了。” 三个字发出去的瞬间,她房间的门铃立刻响了起来。 温岁阑抬眸看去,手机同时收到谢遇的消息:【我在你房间外,嘻嘻,二哥来接岁岁。】 在从可视门铃里确认门外的人是谢遇之后,温岁阑就打开了门。 门外的谢遇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刺绣t恤,宽松的破洞阔腿牛仔裤透着几分朝气的散漫。 他栗色的头发抓开三七分,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漂亮的丹凤眼。 和温岁阑一样的眼型,只是谢遇上下眼距稍微长一点,因此看起来给人感觉他的眼睛会大一些,显得更有明朗的少年感。 而温岁阑的丹凤眼,不笑的时候是带着淡淡疏离的矜贵,笑起来的时候才会显出明媚。 看到温岁阑的瞬间,谢遇眼睛像是在瞬间亮了起来。 “岁岁……”他有些紧张的举起双手,将两只手里提着的东西摆到温岁阑面前。 “早餐。” 温岁阑垂眸看向他手中提着的东西,包子油条,清粥小菜,甚至还有米线之类的,满满当当谢遇提了一大堆。 她有些震惊:“谢影帝,你买的是不是太多了?” 这些,就算十个她,也吃不完啊。 “不多。”谢遇紧张的看着温岁阑:“主要二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只能都买一点。” 其实这些也不是买的,是谢遇让家里的佣人提前准备好的。 只是怕温岁阑有压力,他才没有如实说, 他眼神里透着几分自责:“要不你告诉二哥你爱吃什么,明天二哥再给你带。” “不用,时景肆都有安排人给我送早餐的。”谢遇眼中的紧张太过明显,温岁阑有些无奈:“我还好,不是特别挑食。” 说着,她转身进入房间。 “谢影帝,进来坐吧。” 谢遇一喜,连忙跟了进去。 他环视着屋内的环境,挑了一会没挑出什么毛病,但还是问温岁阑: “岁岁,你要一直住在这吗?” 虽然这是最顶级的酒店,但是终归不是家,温岁阑长期住在这里也不合适。 “不。”温岁阑摇摇头,回:“我已经开始找房子了,找到合适的就搬。” 温岁阑不爱折腾,既然决定要在b市定居,她会尽快选择合适的地方,给自己安一个家。 不过为了方便上学她要在b大附近找,只是那附近的房子比较稀缺,她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 她帮着谢遇把吃的都摆好,两人分坐在桌子对面两侧。 “那到时候二哥来帮你搬行李。”谢遇雀跃的说完,看到温岁阑吃东西的动作停住,这才不安的询问: “可以吗?” 还不等温岁阑回答,他又赶紧替他自己找补。 “不可以也没关系的,一切都以岁岁你的想法为主。我只是想在你面前刷刷存在感怕你更喜欢大哥,没有别的意思。” 温岁阑刚出生的时候谢遇才5岁,对只见过一次的妹妹实在没什么印象。 但是从第一次见到温岁阑就让他心底觉得很亲近,所以哪怕还没确定温岁阑的身份,他就控制不住在保护她了。 温岁阑没有回答谢遇的问题,而是放下筷子认真的询问道:“我想自己做个亲子鉴定,可以吗?” 虽然身为顶级豪门的谢家没必要在她身上图谋什么但是温岁阑还是想自己确认一下。 谢遇有些意外温岁阑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但他很快就回: “你想要和爸爸做,还是和妈妈?或者两人一起?” 他似乎并没有觉得温岁阑的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对,认真的询问着她的意见。 温岁阑感激的朝他笑笑:“一起吧。” “好。”谢遇爽快的应下:“我这就让大哥把标本送过来。你是想自己找医院,还是用咱们家名下的医院?” 他已经自然的用‘咱们家’三个字,就好像笃定就算重新做鉴定结果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温岁阑本想说她自己找,但想到谢家的地位,尤其是在医疗方面的地位,忽然觉得若谢家真要插手结果,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犹豫一下,温岁阑才说:“我会请时景肆帮忙。” 她不是不相信谢寂辞或者谢遇,而是更想要一个能完全证明这不是一个误会的证据。 再弄错一次亲人的代价,温岁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承受。 谢遇并不意外的温岁阑的选择,他示意温岁阑继续吃东西,这才说: “岁岁,二哥没觉得你做错,大哥也不会觉得你做错了,这些事上面谨慎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等结果出来,你能不能先喊我哥哥再喊谢寂辞?你出生的时候都是他先看的你,我不能因为生得比他晚,就什么都要比他晚一点。” 说完,他又可怜巴巴的盯着温岁阑:“好不好?” 带着一点撒娇的语气,温岁阑心里已经答应了,但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她问:“那今天你就不用陪我去看礼服了,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相处的越多,若结果真的是错误的,那么就越难接受,不如先保持距离。 反正,最迟明天就能拿到结果了。 然而这话一出就被谢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坐得笔直,眼神坚定:“不行,反正结果出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你就是我妹妹,是我们家的嘟嘟。” “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是一定要陪你去试礼服的。求你了岁岁,就算你不当我是你哥哥,看在我是你偶像的份上,你就给我个面子吧。” 温岁阑:“……” 她对谢寂辞还能保持距离,毕竟谢寂辞是个知道分寸和有眼力见的人。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61节 但是谢遇,似乎有些固执得犯蠢。 这让温岁阑有些不知该怎么拒绝他的热情。 “好吧。”温岁阑无奈答应,看到谢遇因为她这两个字瞬间眉开眼笑唇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第73章 所以,我们绝配 他们吃完东西后,谢寂辞那边就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 同时,收到消息的时景肆也将信得过的人派了过来。 温岁阑站在阳台接时景肆的电话。 “谢遇已经到你那里了?”虽然已经猜到,但时景肆还是问了一句,末了又解释没立刻回消息的原因:“刚才在接待外宾,手机静音了。” “嗯,他刚到,我们一起吃了早餐。”温岁阑靠着阳台回答时景肆,对上谢遇悄悄看过来的眼神时勾了勾唇: “他说要带我去试礼服,我答应他了。” “去吧,谢遇作为娱乐圈的三金影帝,年轻一辈的顶流,哪怕没暴露他谢家人的身份,手里的时尚资源也不错。你应该能看得上眼。” 而且,谢遇应该也不会带温岁阑去试那些大牌。 但这个不该由他揭穿,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给他留点表现的机会。 温岁阑问:“你就不担心人家品牌看不上我?”要知道很多顶奢品牌都是挑人的。 “他们不会看不上你。”时景肆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阳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整个人都沁着暖意: 他脸上带着笑:“温岁岁,请正视你的颜值,你站在那里,品牌就是为你而生。” 温岁阑被他哄得小脸一红,嘟囔道:“时景肆,我没那么自恋。” “是吗?”手机里传来时景肆揶揄的笑,“那是我误会了。” 温岁阑:“!!!” “论自恋你也不遑多让。”谁才认识就让她多看看他提高审美的? “也是。”时景肆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所以,我们绝配。” 他们俩这么自信,以后的小宝贝肯定也很自信。 如晨雾般缠缠绵绵的腔调绕到温岁阑耳畔,带着男人毫不掩饰的目的,他就是想让她心乱,然后趁机攻占她的心防。 时景肆将他的目的明明白白的摆在明面上,让温岁阑去感受,去分辨。 而她,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他炙热滚烫的感情。 但太炙热了,温岁阑怕最终热情褪去,又只剩下她淌洋在无望的记忆里沉沦。 她,还需要时间…… 半晌,温岁阑才回:“我把东西给你的人了,结果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糟糕,小狐狸又变乌龟了。 时景肆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温柔的声音里却都是纵容:“好。” 温岁阑没安全感,需要很多的时间来感受他的真心,也需要更多相处的细节来确认他不会抛下她离开。 所以,时景肆不急,也不会急。 他有很多时间很多耐心让她确认自己的真心。 但是,在这期间他还是会一次次的撩拨,否则,小狐狸会忘了为他心动的感觉。 温岁阑并没有让谢遇多等,她很快就挂了电话将两样标本一起交给时景肆派来的人。 谢遇看都没看那人,期待的注视着温岁阑:“岁岁?” 要做的事都做了,可以一起出门了吧? 温岁阑看着他这迫切的样子,笑着点头。 谢遇戴好墨镜口罩,两人这才离开酒店。 在酒店门口等车时,有人好像认出了谢遇,推推嚷嚷的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过来要签名。 好在这时车到了,两人迅速上了车,才没引来更多的人。 一上车谢遇就把口罩和墨镜摘了下来,看样子对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脸上并没有什么不耐烦。 车子在四十分钟后驶离城中心,到了郊外。 这还是温岁阑到b市之后第一次踏入这里,她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直到车子停在一座看起来就极为古老的宅院前。 这座宅院门前立着两尊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石狮子脖子那一圈的鬃毛用了朱砂、青金石和绿松石做了渐变效果,矿物燃料千年不褪,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丰富的色彩颗粒感,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石狮子的鬃毛在随风而动。 温岁阑的视线从石狮子身上移开,看向这座宅院的牌匾,上有“娄宅”两个大字,笔如走龙,也是用的金色的矿石染料。 好的矿石染料价值比黄金还贵,这娄宅却用在随处可见之处,还真是贵气。 意识到谢遇带自己来的地方并非以往的奢侈品店,温岁阑身上那股子懒散的气息消散。 她双手自然垂落站在谢遇身边,下颌收起,腰身挺直却不僵硬,双膝并拢,眼神自然的平视前方。 娄宅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发出沉重的“嗡”的一声后,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谢遇,对方面上并未露出意外之色,想必是早已经得到消息。 “谢影帝。”娄霄朝谢遇颔首问好之后,视线才落在一边的温岁阑身上。 从他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温岁阑。 无他,气质沉静典雅,仪态端庄大方。 除此之外,容貌更甚。 是一个让人很难忽视的存在。 谢遇不知何时也端正了站姿,对上娄霄询问的目光,他回:“我妹妹。” 温岁阑:“……” 娄霄却是一惊,险些失态:“令妹……找到了?!” 随即,他视线在温岁阑和谢遇脸上扫过,然后认可的点点头:“你们长得的确有五分相像。” 尤其是眉宇,像极了谢夫人。 谢遇得意的一抬下巴:“是吧?不过我感觉岁岁更像我大哥一点。” 两人眼神都很相似,虽然谢遇很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脑海中出现谢寂辞儒雅有礼的模样,娄霄认同的点点头:“确实。” 或许是因为气质,温岁阑的确和谢寂辞显得更像一些。 娄霄看向温岁阑,微笑着伸出手:“娄霄,幸会。” 温岁阑见此半握住娄霄手掌,颔首:“温岁阑。” 顿了顿,她唇角微扬:“幸会。” 听到温岁阑的姓名,娄霄若有所思的看了一边的谢遇一眼,看到谢遇落在温岁阑身上的宠溺时他便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 心中却察觉到,或许谢家刚找回来的这位千金并没有认可谢家的存在,所以才未改姓。 但这是别人的家事,娄霄不会多嘴八卦,他收回手,率先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后,两人才在娄霄的引领下进入娄宅。 跨过古朴大门的一瞬间,入目便是鳞次栉比的绿瓦屋舍,清爽的穿堂风带来桂子的清香,温岁阑不疾不徐的跟在两人身边往院子深处走。 听着谢遇和娄霄的闲聊,偶尔遇到她感兴趣的话题时也会跟着聊上一两句。 大概走了四五分钟后,娄霄才停了下来。 “到了,两位请。” 第74章 爆! 谢遇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在娄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轻车熟路的带着温岁阑往大敞着的会客厅内走去。 在会客厅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年约六十岁的妇人,她穿着一身竹青色袖扣绣素色海棠的旗袍,黑白相间的发盘在脑后。 妇人脸上的皮肉自然的松弛,却并未显出疲态,反而透着岁月更迭的美。 看向两人时,她脸上带上了慈爱的笑。 “谢家的小子,你有些日子没来老太婆这里了。今儿来,居然还带了个精致的小丫头。” 娄舒菀说着,视线落在温岁阑身上,仔细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晚辈时眼底浮现些许惊讶。 “她眉眼间的神态和你谢家人像极了。” 听到这话,谢遇立刻就愉悦的笑出了声:“娄奶奶,您眼神真好,她就是我妹妹。” 他的妹妹,自然和他们家人长得像。 “是你那个弄丢的妹妹?”娄舒菀眼睛一亮,当即朝温岁阑招了招手:“谢家的小丫头,走近些给老太婆仔细瞧瞧。” 听着谢遇和这位妇人的对话,温岁阑便知她和谢家应当是有些交集的。 虽然亲子鉴定的结果还没出来,但温岁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败谢遇的面子,她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对方一米时停住。 “晚辈温岁阑,给您问好。” 小丫头声音舒缓软糯,带着淡淡的南方口音,甜得人心里发软。 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带着浅浅的笑,月牙般弯着,更是乖巧得不行。 娄舒菀当即露出一个更加慈爱的笑:“好,好,是个懂事乖巧的后生。” 见娄舒菀如此喜欢温岁阑,谢遇连忙说:“娄奶奶,今天我们上门,就是为了请您给我妹妹挑一件合适的礼服,明天就要穿,所以只能挑成衣。 另外还要再请您为我妹妹定制四季更换的礼服,数量不限。” 娄家织造的布匹衣物都是国内非遗的手艺,其过程尤为精细复杂,一般人家根本无法购买得起。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62节 就算买得起,娄家也不一定会接。 尤其是近几年娄家的掌门人也就是这位娄姑姑年纪大了之后,由她经手的衣服就更少了,大多都是由她的后辈和徒弟来做。 但是谢遇,希望温岁阑的衣服由娄舒菀做,因为没有人的手艺能比得上她。 谢遇这话一出,安静的守在娄舒菀身后的几人齐齐皱起了眉。 站在最前面的女人正要出口拒绝,就听娄舒菀爽朗的笑着应道: “好,老太婆好久没做衣裳,看到岁阑丫头倒是有些手痒。”说着她又感叹:“你们兄弟俩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我做的,现在能为你妹妹做上些衣服,也算圆满。” 说完,娄舒菀也不耽误,让她的徒弟带温岁阑去量尺寸,然后自己去了库房为温岁阑挑选合适的成衣。 量过尺寸,又在娄舒菀的推荐下挑了一条玫瑰金色鱼尾的吊带裙。 谢遇在温岁阑穿着裙子站在试衣镜前时悄悄的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时景肆。 【我妹妹美吧?】 时景肆收到消息,点开相片的瞬间呼吸不由自主的停顿了片刻。 然后男人指尖按下保存,他没有回谢遇的消息,而是拿起工作用的手机找到了已经很久没联系的闻臣。 【我记得希娜女神的那套首饰在你手里?我要了。】 b市某处赛车场里刚下车的闻臣看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怒骂了一声,“艹,那疯子又发疯了不成?” 一个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的人,居然向他开口要首饰?? 偏偏,他还没胆子拒绝。 但是,想到希娜女神的那套首饰,就这样给出去闻臣又觉得心疼。 他收藏那套首饰时价值就差不多一亿五千万,现在升值后,两个亿肯定也有了! 闻臣深吸一口,不敢让时景肆等太久消息,忍着心绞痛连忙回:【我这就让人给时总您送过去。】 【钱转给你了。】 收到时景肆的消息时,两个亿到账的消息也传到了闻臣手机上。 他如土的脸色瞬间好了很多,但还是心疼。 毕竟,希腊女神的设计很独特,是由三条长短不同的金色项链共同托起上短下长的菱形吊坠。 这菱形吊坠上镶嵌了五十二枚大小色度都几乎相同的米粒大小的f级无色钻石,而底托正中央则是一枚重14.54克拉的水滴型红钻。 无论是设计,还是这些钻石的颜色和品质,都是当初引无数人争相竞拍的焦点。 也不知道时景肆为什么突然打了这套首饰的主意。 别是送人吧? 闻臣想到这直接推开身边依偎着的女人猛的站了起来,他满眼震惊:“干,难不成真被老子猜对了?” 然而却没有能替闻臣解答疑惑。 温岁阑和谢遇试好衣服之后又和娄舒菀闲聊了一会,才离开的娄家。 将温岁阑亲自送上楼之后,谢遇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在陌生的环境里一直紧绷着神经,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后温岁阑就半点形象不顾的扑到了床上。 她仰躺着刷着消息,忽然手机弹出一个大红的‘爆’字推送,而标题是——谢影帝于多次于某世酒店和一神秘女子同进同出! 温岁阑看到这个消息,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不是吧? 这个某世酒店不会是她住的盛世? 这神秘女子不会就是她本人? 温岁阑两眼一黑,连忙点进推送,然后就看到了这位狗仔大佬放出的一系列时间证据和相片。 的的确确是她和谢遇见面的时间无疑。 但好在,每一张相片里温岁阑都被打了码,这码严实到只能连身体都覆盖了,只留长发和隐隐约约婀娜的身材轮廓证实这的确是个女人。 看来,这狗仔还是有些些顾虑谢遇在娱乐圈的地位的。 想到这,温岁阑紧绷的神经又松开。 搞得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了。 这种事以谢遇在娱乐圈的流量遇到的也不少,但每次谢遇的团队都能处理好,所以温岁阑很快就不担心了,反而跟着评论区的网友凑起了热闹。 * 次日下午晚七点,日落西山,黄昏盛月。 b市的常青树宴会大厅门前各种各样的豪车停了又走,一个个穿着西装礼服的商界贵胄客客气气的交出请帖,过了安检后才踏入这座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 大厅内觥筹交错,人来人往,但是位于最中间的主桌空着的几个位置却无人敢坐。 第75章 晚宴 终于,在宴会即将开始时,谢家、闻家、黎家、万俟家几家的掌权人及其亲眷才陆续入座。 然而,依旧还有两个位置空着。 楼上,温岁阑无奈的低头看着半跪着为她穿鞋的时景肆,有些别扭的收了一下脚。 “时景肆,我自己穿就好。” 怕温岁阑路上穿高跟鞋不舒服,时景肆带去的人就只给温岁阑带了平底鞋,现在宴会快开始了时景肆才给她换。 本来温岁阑能自己换的,但因为抹胸的领口不太方便,就在温岁阑准备站着换鞋时时景肆就半蹲了下去。 之前突然出现的念头此刻真真实实的上演,让温岁阑有一种莫名的羞耻。 时景肆抬眸注视着脸颊已经泛红的人,圈着温岁阑脚踝的手没松,狭长深邃的眸中溢出一层浅浅的笑:“温岁岁,你要习惯。” 他还想为她做很多事,在她不方便时换个鞋子而已,这只是最简单的。 若这期间,温岁阑每次脸都要红成这个样子,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而且,他有些吃不消温岁阑这样含羞带怯的眼神,很想亲。 时景肆拿过早已经准备好的银白高跟鞋,垂眸小心翼翼的替温岁阑穿上。 “可以了。”温岁阑拽了拽时景肆的袖口,小声提醒:“起来吧。” 屋内的化妆师还没走,他们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和时景肆,让温岁阑很难不害羞。 明明两人还没确定关系,但时景肆总给温岁阑一种他们已经在谈的感觉。 他做的实在是太体贴到位了些。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楼去吧。”时景肆接过已经熨烫好的黑色西装穿好,等着温岁阑来挽他的手。 可温岁阑看到他的动作后却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她惊疑不定的问:“不会是挽着你的手从二楼的旋转楼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下去吧?” 以时景肆的身份,要想在这种商业性质的晚会中不吸引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可能。 若是再高调一点压轴出场,救命,温岁阑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些数不清落在她身上的眼睛。 她摇摇头:“有点太装了,我拒绝。” “拒绝无效。”时景肆挑眉,抬手轻轻戳了一下温岁阑脸上的软肉,眸中都是笑意:“不能让我一个人装。” 虽然上次不小心弄伤了她的脸,但每每看到她灵动可爱的小表情,时景肆就忍不住上手捏捏。 不过,他把力道控制得很小。 “不行!”温岁阑脑补了一下还是接受不了,然后提着裙角就想趁机溜走。 可她才转身,就被身后的人伸出的大手拦住。 时景肆的小臂从她腰后绕到腰前,仅用手臂的力量就将试图逃跑的人拦腰抱了回来。 确定温岁阑站稳之后,时景肆才无奈的笑出了声: “笨蛋,我们坐电梯。” 笨蛋温岁阑:“……” 她咬牙,哪怕今天穿着高跟鞋也没忍住在时景肆小腿踢了一下。 “当个人吧你!” 居然故意逗她。 时景肆扶着她轻晃的身体没躲,等小狐狸发泄完了才哄着人往电梯走。 温岁阑踢人力度从来不大,克制着轻轻的一下倒更像是恼羞成怒的发泄,让人心软得不行。 很快,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开的瞬间,坐在前面几张桌子的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当看见走出电梯的男人时,满堂宾客,除了主桌上的那几人外其余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忌惮的看着从电梯中走出来的男人,却在阴郁冷凝的眼神触及他们所在的方向时不由自主的弯腰颔首。 这一幕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闻臣还是发出‘啧啧’的声音,抿了一口红酒,唏嘘道:“什么时候我出场也能有这样的派头?” 时景肆所到之处,他不坐,除了他们几家还算有些身份的,其余谁敢坐着不动? 别说时景肆,就是那些想拍时景肆马屁的人都能将那些不把时景肆放在眼里的人弄得家破人亡。 听说现在宁氏因为得罪了时景肆,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那一步,破产只是这两天的事。 不过,宁雄那蠢东西是怎么想到和时景肆联姻的? 他宁家,若非刚好对时景肆手底下的人鼓捣的项目有点用,压根都不配上桌,怎么就把自己当盘菜了。 落到如今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谢寂辞和闻臣相邻而坐,听到闻臣的这番话却连表情都没有变半点。 直到时景肆走出电梯后,却忽然转身弯腰替落后他半步出电梯的温岁阑提起曳地的裙边,谢寂辞看到这一幕,眼底冷色稍淡。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63节 “那是谁?!” 厅内传来一阵哗然。 “那是谁家的千金?” “时总身边居然带了女人!!” “找机会和那个女人接触,能让时景肆带在身边的女人肯定很得他重视,搞定这个女人,和鼎世的合作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 无数的猜疑和想法从这些人脑海里冒出来,可此时没有人替他们解惑。 时景肆提着温岁阑的裙边,等她安全从电梯里出来后才弯腰将她的裙尾顺好。 温岁阑手轻轻搭在他肩上,等他起身,才收回手弯眸看着他道了声谢。 时景肆注视着她的笑,有些移不开眼睛。 “别谢我,我会想趁机要谢礼的。” 他想方设法、厚颜无耻的总想寻到机会就让她对他多关注一些。 听到这话,温岁阑忍俊不禁的挑眉,自然的将手搭在他臂弯,歪头轻声说:“时景肆,要点脸。” 末了,看到温岁阑微微泛红的耳尖,他不再逗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提醒: “温岁岁,我要开始装了。” 温岁阑抬眸,四目相对时她微微颔首:“放心吧,我也很能装的。” 听到她的附和,男人胸腔震动,发出一声愉悦的笑。 他的小狐狸,总能和他同频。 说话间,两人距离主桌的距离只剩三五米。 温岁阑净身高本就有一米七二,此刻穿着8cm的高跟鞋,就算站在时景肆这个一米八八的高大男人身边,不但没有显得娇小,反而带着另一种浑然天成的矜贵和优雅。 因着她的存在,似乎时景肆眼底那令人畏惧的戾气都平和了许多。 第76章 迟淮说过他不是温岁阑喜欢的类型 虽然在楼上,时景肆虽然说了会坐电梯下来,但温岁阑并没有真的觉得这样就不会引人注意。 时景肆的身份摆在那里,要想没人注意很难。 她没再推辞,是因为时景肆想她跟着,所以她愿意配合。 总不能,一直都让时景肆为她迁就妥协。 此刻,感受到四面八方压过来的视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温岁阑笑容无比自然得体。 身上的玫瑰金色鱼尾吊带长裙随着她的步伐轻晃,犹如斗鱼精致的鱼尾摆动,美目流转,摇曳生姿。 对上主桌的谢寂辞看过来的视线,温岁阑唇角笑容加深,颔首示意时,脸颊的几缕碎发跃动,璀璨动人的笑颜刹那间不知道让多少人失神。 从电梯到主桌这短短的距离,落在温岁阑身上的视线只多不少。 就连坐在主桌的几人也难掩惊讶之色。 时景肆在位八年,身边从未有过女人。 而今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为这个从未出现过的女人弯腰整理裙摆。 他的脚步,也完全是迁就着这个女人的脚步在走。 时景肆这是在告诫他们,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在他的羽翼之下。 意识到这点,不少人开始在心底盘算起来。 更有心思活络的在想,时景肆今天带了女人出现,是不是代表他们能给他送女人了? 虽然现在跟在时景肆身边的这个女人已经长得够好看了,但是女人的美千姿百态,谁能保证时景肆就喜欢这么一个呢? 他们的这些想法,时景肆并不知道,但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他的无所谓来源于,他清楚的知道他喜欢温岁阑,也只会喜欢温岁阑。 除了她,他谁都不要。 两人走到主桌空着的位置前,时景肆并没有立刻坐下。 他将温岁阑坐的软椅往后挪开,示意:“坐吧。” 刚才已经看到时景肆为温岁阑提裙摆的动作,可此刻看到他这样依旧让他们惊讶。 温岁阑却习以为常,她淡然坐下。 确定桌椅之间额距离没让温岁阑不适后,时景肆这才落座。 等他坐下,厅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其余人跟着坐下的声音。 “阿肆。”闻臣半点都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心,等两人一坐稳就迫不及待的问:“这位小姐是?” 此话一出,主桌的人都在等时景肆的回答。 然而他却侧眸看向温岁阑,对上他询问的视线,温岁阑立刻意会。 她朝闻臣颔首,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温岁阑。” 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和家族。 在场的都是人精,几乎瞬间就明白温岁阑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 但是却没有人会因此轻视温岁阑半分,因为时景肆种种行为都在告诉他们,温岁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被他珍视着放在心尖的独立个体。 若是他们敢动温岁阑,那么就务必要承受时景肆的怒火。 闻臣倒是半点不在意家世身份,他本就是离经叛道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接手闻家的产业,反而还混迹在赛车场。 但因为闻家他这一辈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宝贝独苗,所以闻家的人也不敢将人逼得太紧,只要闻臣能保证活着,便也完全纵容着他。 他咧开嘴角,朝温岁阑笑着:“闻臣,请多指教。” 闻臣的名字比时景肆更让普罗大众知晓,毕竟他爱玩,玩的还都是些轰轰烈烈的。 温岁阑笑着:“久仰大名。” 她这样说就代表她是认识闻臣的,但她眸光干净澄澈,并未因为闻臣的身份而有别的半点杂色。 闻臣若有所思的看了眸光就没从温岁阑身上移开过的时景肆,心底有些酸。 时景肆运气倒是好,第一次找女朋友就找了如此优秀的小仙女,他都有些心动了。 但是,闻臣可不敢真的对时景肆的女人有什么想法。 否则以这人的占有欲,估计会把他废了。 别人或许忌惮闻家,但时景肆是个疯子,若自己真的惹了他,那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会毁了自己和闻家。 所以,为了自己还有继续挥霍玩耍下去的资本,闻臣很快就把自己心底生出的那点旖旎掐灭了。 一时快乐和一辈子快乐,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除了闻臣之外,其余人倒是没有搭理温岁阑。 而谢寂辞则是顾虑着温岁阑还不愿意认他们的事不敢表现得和温岁阑认识,怕弄巧成拙让她不开心。 桌上的几人开始谈论正事。 温岁阑坐在一边听着,不动声色的将感兴趣的消息记住。 很快,万俟家的万俟乾离席上台致辞。 今日的宴会两年一次,以坐在主桌的这几家轮流操办,算是给正在发展中的一些有巨大潜力的企业搭建一个交流的平台。 而今年,正是万俟家负责。 致辞过后,众人分流走向二楼,二楼早就准备好了各种精致的糕点和名贵的酒水,供给前来赴宴的客人。 时景肆一上二楼,就有数不清的人排队等着见他。 毕竟,这是唯一一次不用预约就能见到时景肆的机会,若是得到他的赏识,哪怕时景肆只是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钱财,都够他们吃一辈子。 这样的宴会,时景肆既然来了,也不可能真的谁都不应付。 温岁阑陪他见了几人之后,便觉得有些馋那些精致的餐食。 “时景肆……” “想吃什么?我陪你去拿。” 她才开口,时景肆便低头朝她看了过来,显然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 温岁阑摇摇头:“你继续忙,我自己玩一会。” 跟在时景肆身边一直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时间短还好,时间久了让人觉得有些疲惫。 “稍等。”时景肆对前来交谈的人说了一声,然后脱下西装给温岁阑披上,叮嘱:“空调温度有点低,不要吃太凉的。” “好。”温岁阑没拒绝他的关怀。 朝被打断谈话的几人歉意的笑笑,就起身离开。 她刚转身,手就被男人炙热的手掌圈住。 温岁阑疑惑的回头,时景肆正定定的看着她,眼底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墨色翻滚,时景肆说: “岁岁,不要走太远。” 在这个地方,优秀帅气多金的男人比比皆是。 迟淮说过他不是温岁阑喜欢的类型。 他害怕,温岁阑会看上别人。 时景肆忽然有些后悔将温岁阑带到这里,他该将她藏起来,藏在只有他能看到、能触及到的地方。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64节 第77章 温董闹出那么一大堆事,自己倒是偷着享清闲 “好。”温岁阑没察觉到时景肆的不安,只当他是不放心自己,便指着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没什么人在的角落,说: “我拿点喝的吃的就去那坐着,你要是累了就过来找我。” 见她似乎对吃的喝的比对这里的男人还要感兴趣一些,时景肆不安的心因为她这一句话逐渐恢复平静。 他松开手,将残留着她气息的指尖蜷在掌心,注视着温岁阑朝不远处摆满糕点的桌子走去。 片刻后,他才重新和面前的人开始交谈。 在温岁阑从时景肆身边走开的第一时间,暗处无数眼睛就注意到了这一幕。 但并没有人当那个出头鸟,他们在暗中观察着,直到一个穿着红色修身长裙的女人走到温岁阑身边,暗处观望的那些人纷纷凝神,蓄势而发。 温岁阑咽下嘴里的小蛋糕,有些腻,并不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心里这样想着,才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对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正红色曳地修身长裙将她的肌肤衬得白皙透亮,然而温岁阑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是对方的鼻子。 立体精致,乍一看还以为她用了鼻影,实则却是鼻梁立体给人的错觉。 对女性,在对方暴露恶意之前温岁阑一向多几分耐心和善意。 她笑着:“你好,找我有事吗?” 温岁阑并不是自恋,实在是来人目标太过明确,她的眼睛从她还没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在温岁阑身上了。 温岁阑对旁人视线和喜恶有着天生的敏锐。 眼前的小姑娘对自己的靠近似乎并没有什么防备,夏霜凝心中疑惑,因为她并不觉得时景肆会看上一个毫无心机的傻白甜。 但是对上温岁阑干净明亮的眼睛,她又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 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夏霜凝很快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压下,微笑着伸出手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创明集团代理总裁夏霜凝。” 温岁阑握住她的手,“你好,温岁阑,在校学生,唔……”她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 “以及芯锐科技现任董事长。” “芯锐?”夏霜凝眸光微滞,宁氏最近经历的围攻中,芯锐和鼎世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甚至,芯锐动手比鼎世还要快还要狠。 曾经那些属于宁氏的市场,只要和芯锐需要的市场重合的,已经全部被芯锐拿下。 但是,芯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年轻的一个董事长? 就在夏霜凝心中疑惑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停在了他们身侧。 来人穿着一身深蓝高定西装,戴着古板的厚重黑框眼镜,但是因为他容貌偏向清秀,所以给人的感觉不但不沉闷,反而还有几分博学儒雅。 “娄总。”夏霜凝朝来人颔首,对方点头示意后视线却直接落在温岁阑身上。 “温董闹出那么一大堆事,自己倒是偷着享清闲。” “我哪有。”温岁阑撇嘴,做无辜状:“当初说好我只负责给钱。” “而且这次吞并宁氏市场的方案有一半是我通宵熬夜写的。学长,你不能因为我没露面就否认我的辛苦。” 她委屈:“我已经主动操心很多了。” 娄霆:“……” 想到芯锐能有今天花了温岁阑多少钱,娄霆有些无法反驳。 当初,他和同校的几个师兄弟一起研究芯片,在他们寻求资助和合伙人的时候却处处碰壁。 后来他们才知道是宁雄打了招呼不让人和他们合作。 那时宁氏已经是这个领域的龙头,他不想让娄霆他们顺利发展,没人敢暗中支持。 至于不把宁雄放在眼里的那些人,又不是娄霆他们这些没身份没背景刚毕业的学生能接触得到的。 所以,娄霆他们的创业计划几乎在此时就即将面临覆灭。 就在娄霆准备违背当初的誓言向娄家求助时,温岁阑拿着一张银行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只有七千万,对他们的项目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娄霆他们虽然很感激温岁阑的帮助,却也清楚着七千万对他们的研究来说只能起个头。 他们拒绝了温岁阑的援手。 一是因为钱远远不够,二是因为他们也无法真的保证在短时间内让温岁阑的付出有收获。 人小姑娘伸出的援手,他们不能看到一点希望就将人拖着坠入深渊。 但是,在被他们拒绝后,温岁阑却说:“我手里暂时只有七千万,但接下来每个月我都可以至少再给你们四千五百万。” 温岁阑的态度很坚定,大有他们再拒绝就强行把卡塞他们手里的狠劲。 或许温岁阑给的投资不够,但是看着她眼中的信任和坚定,娄霆他们接过了那张银行卡。 从他们接过银行卡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了芯锐科技的存在。 公司的法人是娄霆,温岁阑占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她永远都是公司最大的股东,这是娄霆他们的诚意。 而温岁阑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还要读书,所以只给钱不管事,因此芯锐的发展主要由娄霆和他们团队的人负责。 温岁阑在芯锐依旧有绝对的决策权,只是她插手得少。 算起来,这次吞并宁氏还是温岁阑第一次主动插手芯锐的事。 其余时候,都是他们追着她问她意见。 这次的事虽然让娄霆他们没日没夜的累了一段时间,但是却也将芯锐掌握的市场扩大了接近两倍。 这让芯锐往前跨了很大的一步,所以接下来芯锐需要做的事就是招纳人才、稳固市场。 收到温岁阑这次为了吞并宁氏做的那些策划书,娄霆才知道自己这一年半的时间错过了多么优秀的一个助力。 他不明白,他每日除了研究还要跑业务,累死累活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此,一看到温岁阑娄霆就忍不住来抱怨了。 但他没想到温岁阑会主动先拿自己付出努力的事堵他的嘴,当即有些气也不是,怨也不是。 温岁阑立刻讨好的给他端了一份蛋糕,是娄霆喜欢的芒果味。 “学长,芯锐的事还有许多需要您老人家操心的,你继续加油,我相信你!” 娄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过蛋糕。 对温岁阑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纵容的,小学妹除了不想管事,其他时候真的乖巧得让人心软软。 对她,他们没办法有脾气。 一边的夏霜凝看着这一幕,心中惊讶不减。 娄霆这人虽然有本事,但性子犟得有些离谱,还认死理。 第78章 夏霜凝是闻臣的未婚妻 温岁阑作为芯锐的董事不管事,他居然也没半点意见? 看样子她和娄霆的关系很好。 娄霆端着蛋糕并没有立刻吃,而是问还在这里的夏霜凝:“夏总找我们温董还有事吗?” 夏霜凝沉默片刻,才在温岁阑疑惑的眼神里解释道:“是闻臣怕有人找温小姐麻烦,让我过来挡一挡。” 原来是这样,温岁阑感激的一笑:“谢谢你,也麻烦帮我谢谢闻少。” “不客气。”夏霜凝浅笑着:“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说完,她看了娄霆一眼,又道:“如果娄总和温小姐有事要谈,我就先告辞了。” 娄霆“嗯”了一声,“慢走。” 温岁阑:“……” 她还没说什么,这两人倒是已经做完决定了。 她歉意的朝夏霜凝笑笑:“谢谢。” 夏霜凝摇摇头,娄霆这人她接触过,性子就这样,智商挺高,情商不行。 不过,在走之前夏霜凝还是要了温岁阑的联系方式,不说其他,小姑娘温温软软的性子,笑起来干净又漂亮,恐怕没人会不喜欢。 就连闻臣,不也第一次见就对她心软了吗? 否则,为什么会让自己来帮她挡麻烦。 想到闻臣,夏霜凝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相恋7年,她以为的两情相悦,到他嘴里也不过是父母之命。 他喜欢流连花丛,却又将她这里当作可停留的港湾。 有时候夏霜凝真的想问,闻臣心里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心? 对今日才见过一面的温岁阑,闻臣都会考虑她的处境。 可他在外左拥右抱时,又何曾考虑过她这个未婚妻的处境? 所以,不是不贴心。 只是,不是对她。 留下的两人目送夏霜凝离开,等对方走远后,温岁阑立刻问娄霆:“学长,你怎么回事?夏总惹你了?” 娄霆刚才完全可以不用顺势让夏霜凝走的,毕竟他们俩现在没什么机密事要谈,就算有,也不会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 “没有。”娄霆瞥了为夏霜凝抱不平的温岁阑一眼,忽然说:“夏霜凝是闻臣的未婚妻。” 温岁阑:“……” 娄霆继续:“他们谈了七年。”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65节 温岁阑:地铁老人看手机脸…… 不是,闻臣居然有未婚妻?!还是谈了七年的未婚妻!! 那他三天两头的和那么多明星网红上热搜? 不是,夏霜凝这能忍? 但是想到自己在确定要和迟淮分开的情况下,依旧用了一年的时间去戒断。 期间她看着迟淮为了赴江慕烟的约一次次对她撒谎,然后用一个谎言去诠释另一个谎言,明明最讨厌别人说谎的她也没有做什么。 貌似,她也挺能忍的。 看着她震惊不解的表情,娄霆眼中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笑: “夏霜凝既然说是闻臣让她来找你,那就代表闻臣可能对你有想法。所以,你离他们俩都远点。” “这……”温岁阑一言难尽的皱眉:“夏总应该不知道闻少的心思吧?” 娄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反问:“你说呢?” 温岁阑:“……”这不好说。 她一时之间竟然消化不了这个八卦。 半晌,温岁阑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句话:“闻臣没那个胆子撬时景肆墙角。” 娄霆刚才没想到这点,现在听温岁阑主动提起,眼中笑意却在瞬间消散。 他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 “温岁阑,你和时总到底怎么回事?” 温岁阑在z市长大,他存着一丝庆幸,在觉得她或许并不知道时景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问出这个问题。 然而,温岁阑却回他:“他在追我,而我对他也有一点心动。” “所以,我们算是在互相观察,彼此磨合中。” 这意思便是她对时景肆是有感觉的。 她承认得干脆利落,直截了当。 因为温岁阑把娄霆当朋友。 而她对时景肆的态度决定了娄霆他们会如何对待时景肆。 如果她否认了对时景肆的心动,或许娄霆他们会因为时景肆的身份对他存有畏惧,但绝不会把他当成温岁阑喜欢的人那般尊重。 在温岁阑确定自己对时景肆有感觉的情况下,她不可能在朋友主动问起时,还否认自己对他的感觉。 听到温岁阑的回答,娄霆心往下一沉,只觉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 他将手中盛着小蛋糕的盘子塞回温岁阑手里,气得有几分咬牙切齿。 “你知道时景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温岁阑下意识的接过蛋糕,眨眨眼,回:“知道啊,外界不是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言吗?” 什么阴险毒辣,六亲不认,手段残忍…… 听着她这漫不经心的语气,娄霆压低了声音强调:“那不是传言!” 他盯着温岁阑的眼睛:“时家的人全都或直接间接的死在他手里。温岁阑,那不是传言。” 空气忽然有一瞬的寂静,温岁阑垂眸看着这掌心的蛋糕,用叉子弄下一脚送入口中。 这个蛋糕没她刚才吃的那个腻,宣软香甜,带着芒果的果香,很好吃。 温岁阑咽下嘴里的蛋糕,视线穿过人群落在被簇拥着坐在人群中心,却依旧坐得随意慵懒,偶尔抬眸便能让他说身边的人全部屏息的时景肆身上。 她唇角带着笑:“学长,时景肆在我面前不是传言中的那个样子。”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装的?”娄霆有些不明白以温岁阑的聪明为何会看不懂时景肆的伪装。 披着羊皮的狼骨子里依旧是狼。 他提醒温岁阑:“若是有一天,他不想装了,以你的身份,你能斗得过他吗?” “不能。”温岁阑回。 不仅温岁阑,现如今恐怕没人能斗得过时景肆。 “但是学长,事不是这样判断的。”温岁阑声音温和,语速不疾不徐的说:“没人知道时家当年具体发生的事,我们看到的只是结果。” “时景肆赢了,成为了时家的掌权人,哪怕背负一身的骂名,依旧无数人畏惧他,害怕他。” “可这不代表做错的是他。或许只是那些畏惧他、嫉妒他的人在我们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将心中对他的恐惧化为言辞上的侮辱和诋毁,肆意抹黑他的形象。” “再者,就算时景肆真的是传言中的那种人……”温岁阑声音忽然一停。 第79章 他不是传言中的那种人 大家都说,要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就算不爱你,也不会做出违背原则和道德的事伤害你。 温岁阑不知道时景肆本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他过去做的那些事是好是坏。 但!君子论迹不论心,至少到现在为止,时景肆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会尊重别人付出的辛苦,也从不否认手底下员工的能力和本事;他细心善良,会在霜晚也喝酒的情况下等待她安全被接走;他会对餐厅的工作人员说谢谢,也会在耽误别人时间的情况下说抱歉…… 时景肆生活中的那些小细节都在告诉温岁阑,他是一个有教养的人。 最重要的是,时景肆对她很好。 衣食住行,他比她自己考虑的还要仔细。 她那些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小情绪,他安抚得比谁都及时耐心。 温岁阑不知道时景肆究竟是不是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可至少,温岁阑感受到的时景肆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抬起头,对上娄霆的视线,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回:“他不是传言中的那种人。” 娄霆定定的盯着温岁阑,眼底有着愕然。 她却再次强调:“时景肆不是传言中的那种人,他很好,不只是对我好,对身边的朋友,鼎世的员工都很好。” 她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要让娄霆也认可她的话。 她只是不想时景肆因为那些传言,而被所有人否定。 娄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听到有人用‘好、很好’这两个词来形容时景肆。 尤其,这个人还是温岁阑。 一开始的不理解和担忧,在看到温岁阑如此坚定信任的眼神,和她深思熟虑后对时景肆给出的评价后逐渐趋于冷静。 或许,的确是他们偏听偏信。 他释怀的笑着拍拍温岁阑的脑袋,“我相信你的眼光,但无论如何把你自己放在首位。” 时景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不得而知。 但是,他手中的权力和所站的高度,的确是他们无法企及之处。 这样的时景肆,若真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一个人,没人能阻止得了他。 “我会的。”温岁阑乖巧的弯起唇角。 在江家的那么多年,她早已经习惯了给自己留退路。 说完这些,娄霆便也没继续待在温岁阑这里,毕竟身后那如有实质的视线的确让人如芒在背。 他揶揄的冲温岁阑笑笑:“看样子,时总占有欲有点强。” 在他拍温岁阑脑袋的时候,娄霆都觉得那被人簇拥着的人会失控的冲过来。 但他没有,是为了谁而克制,显而易见。 闻言,温岁阑视线再次看向时景肆。 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看过去,时景肆看他们这边的眼神中有一瞬的慌乱,但转瞬即逝,若非温岁阑一贯相信自己的眼力,都会怀疑这是她的错觉。 她朝时景肆偏头笑了笑,然后从桌上拿了一块柠檬味的小蛋糕朝时景肆晃了晃。 见他眼中露出疑惑,温岁阑和娄霆打了个招呼后就朝时景肆走了过去。 “打扰一下。”温岁阑朝围坐在时景肆身边的人歉意颔首,抓着时景肆的手腕将人带到一边。 时景肆有些呆愣的被她牵着走,他上眼睑半垂着,视线落在温岁阑牵着他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温岁阑停下,他才抬眼看向她。 “怎么……过来了?” 是因为察觉到他的窥视不开心了吗? 还是,娄霆和她说了什么? 娄霆是娄家的人,当年时家的事在b市的豪门圈子里闹得几乎人尽皆知,若是娄霆告诉了温岁阑…… 她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厌恶自己害怕自己? 甚至,将给他的机会也收回。 想到这个可能,时景肆心重重的往下沉去。 “温岁岁,我可以解释。” 他有些急切的开口,温岁阑却一脸疑惑的盯着他:“解释什么?” 她唇角绽开一抹灿烂的笑:“柠檬味的蛋糕,是我尝试的几个口味中最好吃的。” 她献宝似的将蛋糕送到时景肆面前:“尝尝?” 时景肆垂眸看着她掌心乒乓球大小的淡绿色蛋糕,眸中闪过错愕。 她来找他,是因为想把她尝过最好吃的蛋糕给他,不是要把给他的机会收回去。 他刚才的惶恐不安和……绝望,只是因为误会。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66节 时景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鼻尖泛着酸,心底有着失而复得的悸动。 他接过蛋糕,眼眶微红。 温岁阑轻笑一声:“给个小蛋糕而已,至于这么感动?” 说着,她将叉子塞给他:“快吃,吃完继续去忙。” 那边等时景肆的人都朝这里看了好几次,她不会耽误他太长时间。 时景肆:“好。” 这小小的一个蛋糕,两口就能吃完。 但是味道却残留在唇齿间散不去。 “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拿了我觉得好吃的。你给我你想吃什么味道的,我一会再给你拿?” 提到这个温岁阑有些心虚。 好像她的喜好时景肆都有注意到反而是她还不够了解时景肆在生活中的爱好。 “柠檬味的。”时景肆直勾勾的盯着温岁阑:“我喜欢柠檬味的。” 她喜欢的,他都会喜欢。 时景肆将盛蛋糕的盘子放下,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 男人身上浓烈的气息压过来,温岁阑身边的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她抬起头,却看见时景肆唇角的一点奶油,不由轻笑出声。 “时景肆,你怎么吃个小蛋糕还能弄到脸上。” 说着,指了指自己右侧的唇角:“在这里。” 盯着她青葱白嫩的手指,时景肆没动。 “嗯?”温岁阑不解抬眸,下一刻男人清冷锋利的五官在眼前放大。 他弯腰,红色还未褪去的眸子巴巴的看着她:“看不见,你帮我。” 温岁阑:“……” 周围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忽然多了起来,温岁阑脸一红:“不。” 说完,她转身就想跑。 时景肆却突然握住她手,然后低头。 在温岁阑放大的瞳孔中,时景肆唇角在温岁阑指腹轻轻擦过,柔软中还带着一点凉意。 淡绿色的奶油沾在温岁阑无名指的指尖,似乎更加的可口甜美。 时景肆喉结无意识的滚动着,盯着奶油的眼神逐渐幽深。 第80章 用旁门左道勾引谢遇 温岁阑的心跳忽然有些不受控制,她不敢看时景肆的表情,太蛊了。 啊啊啊!要命!! 温岁阑闭了闭眼,提醒眼前的人:“时,时景肆,擦干净了。” 她声音有些抖,肾上腺素的飙升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时景肆眼睛依旧没有从温岁阑的指尖移开,他“嗯”了一声。 温岁阑催促:“松手。” 察觉到她的羞赧和紧张,时景肆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温岁岁,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舔你手指的。” “所以,不用表现得这么……嗯~”他停顿一下,复又用那慵懒散漫的腔调继续:“这么期待。” 温岁阑:“……” 上一秒还羞得不敢和时景肆对视的人立刻恼羞成怒。 她冷笑着咬牙一字一句的强调::“我没有期待!” 分明是他眼中的渴望太过赤裸明显,温岁阑才多想的。 时景肆这个臭不要脸的怎么好意思倒打一耙?! “你有。”时景肆满脸认真的反驳,“我看出来了。” 温岁阑立刻露出一个充满杀气的笑:“那你有没有看出来我想弄死你。” 时景肆:“……” 哦豁,把小狐狸惹急了。 他从侍者端着的托盘里取出一张湿纸巾,“我给你把奶油弄干净,别恼。” 说完,当即认真的将温岁阑指尖的奶油一点点擦干净。 心里却有些遗憾,若是没在外面就好了。 时景肆好歹没做出更亲密的事,温岁阑见手抽不回来便也随着他擦拭。 然后等时景肆一给她弄干净,她就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你去忙吧。”温岁阑气鼓鼓的说,说完就盯着时景肆,示意他麻利的赶紧消失。 被她这样的气怒的眼神盯着,时景肆心中却软得不像话。 但是再待下去,只怕真的要将人惹恼了。 他妥协的点点头:“那我去忙,你别走远。” 温岁阑盯着他,不想搭理。 但见时景肆一副得不到她许诺就不走的无赖模样,又只好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这被迫妥协的小模样傲娇极了,温岁阑或许不知道她这样有多招人。 时景肆心里痒痒的,却也不敢再得寸进尺。 他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 这样子,温岁阑看得眼酸。 还不等她开口撵人,在另一边的谢寂辞却疾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温岁阑和时景肆对视一眼,几乎没有半点犹豫,时景肆就重新走到了温岁阑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温岁阑问停在她面前的谢寂辞。 “你昨天和谢遇被拍的事你知道吗?”谢寂辞问。 温岁阑点点头。 但这件事不是以她是谢遇身边的工作人员为借口澄清了吗? 早上她还看到了热搜。 谢遇一向敬业,加上每次有绯闻都有理有据澄清得很及时,所以粉丝对这个理由接受度很好。 “两个小时前,谢遇的对家忽然找了人到拍下你们的那个狗仔的账户下留言辱骂对方,指责他为了流量不择手段,恶意编造谢遇的绯闻。” “那个狗仔为了自证,将没打码的图片和视频放了出来。” 视频中,谢遇不仅亲自在车库为温岁阑开车门,动作还极为小心,甚至眼神无时无刻都是黏在温岁阑身上的。 加上温岁阑的这张脸美得太有辨识度,谢遇的那些大粉都知道谢遇身边有哪些工作人员,其中绝对没有温岁阑这么一号人。 所以,几乎瞬间被最信任的欺骗的愤怒彻底点燃了粉丝心中的怒火。 谢寂辞将手机递给温岁阑:“微博已经瘫痪了。” 爆!谢影帝恋情实锤。 爆!谢影帝为维持单身人设,竟不惜撒谎欺骗上亿粉丝。 热!谢遇过去种种辟谣是否也为公关借口? …… 温岁阑看着手机里满屏的热搜,眼皮跳得有些厉害。 然而事情似乎还不止这样。 闻臣和夏霜凝也朝他们走了过来。 看见温岁阑愁眉苦脸,一脸震惊的盯着手机,闻臣便将自己的手机也递给她。 “你的身份被人扒出来了。除此之外……”闻臣若有所思的看着温岁阑: “还有人发长文说你是因为霸占z市江家真千金的位置被揭穿赶出江家后,为了继续过挥金如土的好日子,才故意用这种旁门左道勾引谢遇。” 真假千金、最年轻的三金影帝、谢遇、蓄意勾引、这几个词放在一起想不爆都难。 所以,现在这篇指责温岁阑品行不端,贪慕虚荣的文章已经被顶到了热搜第二。 让闻臣没想到的事温岁阑居然是z市江家的假千金,江家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豪门,但也勉强上得了台面。 那么江家最近被时景肆手底公司如此针对就找得到原因了。 可谢寂辞和谢家又是因为什么对江家出手? 温岁阑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温岁阑没想到闻臣居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不,不止他,宴会中已经有无数人一边看手机,一边探究的向温岁阑看来。 这一刻,温岁阑就像那个动物园里上蹿下跳的猴子,成功的胜过时景肆和谢寂辞这等大佬成为聚焦的中心。 她将闻臣和谢寂辞的手机分别还给他们,抬手给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 懊恼:“我就该离谢遇远点!” “轻点。”时景肆不满的抓着她的手,看到她额头发红的痕迹,低声安慰:“不是什么大事。”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67节 温岁阑:“我知道。” 无论是时景肆还是谢寂辞,都能一句话就让这些消息消失。 她烦的是有人扒出她的身份,还再次将她和江家挂钩。 温岁阑有些心梗。 “现在还有一个解决的办法。”谢寂辞忽然开口。 他看向时景肆:“算算时间,结果也该出来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谢寂辞的话,他声音才落,时景肆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的备注,时景肆毫不犹豫的牵着温岁阑离开。 闻臣好奇的看过去,却被谢寂辞挡住视线。 两人进入休息室,时景肆接通电话便打开了扩音。 “直接说结果。” “是。”对面应了一声,回:“结果显示——根据现有dna分析结果,确认两份标本分别为温小姐生物学上的父亲和母亲,我已经将详细报告发送到了时总您的手机,您随时可以查看。” 第81章 岁岁,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时景肆应了一声,眼睛时刻注意着温岁阑的情绪,等挂了电话便立刻抬手揉了揉温岁阑的脑袋。 “谢寂辞的第二个办法便是让你认了谢遇,但谢遇是谢家人的事娱乐圈几乎没人知道,所以认了他,今日有关于你的这些流言就不攻自破。” “当然。”时景肆你捏了捏温岁阑皱巴巴的小脸:“这并不会对你谢家千金的身份有什么影响。” “可我还没考虑好。”温岁阑纠结的仰头看着时景肆,“我还没见过他们。” 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谢定城夫妇,她的亲生父母。 如果他们不喜欢她,那么她回谢家的意义是什么? 重蹈覆辙吗? 温岁阑是怕的,真的很怕。 曾经无数次将自己的真心和期待巴巴的双手捧到她以为的父母面前,却被一次次打击呵斥,她已经没多少勇气去冒险了。 她没办法不怕。 “那你想见见他们吗?”时景肆安慰:“可以等你见过他们之后再做决定。” 他并不觉得温岁阑这样犹豫有什么不好, 任何事,都没有她的意愿重要。 温岁阑:“我问问谢寂辞。” 她并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见她。 两人重新走入大厅,谢寂辞快步迎了上来,哪怕早已经猜到结果,此刻却依旧紧张。 “如何?”他问。 温岁阑将保存下来的文件交给他看,“和你们做的结果一样。” “我就知道不会有错的!”谢寂辞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温岁阑的长相和他们本就相似。 可是,此刻看着温岁阑平静的表情,他意识到,温岁阑并没有因为亲子鉴定的结果而认他们。 一瞬间,谢寂辞又紧张起来,他试探的问温岁阑:“岁岁,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我想,先见见他们。”温岁阑声音有些低,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担忧。 她这样的忐忑让谢寂辞心口一痛,他点点头,立刻同意:“我来安排。” “至于网上的热搜,我会让人处理。” “不用处理。”温岁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网上的人能这么快人肉到我的信息,想必有的人功不可没。” 她笑得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狠:“帮我查清楚发文的那人是谁,最好能拿到实证。等所有人对我和谢影帝的厌恶和愤怒到达顶点的时候,再将我和谢影帝的关系爆出来。” “那时,流言不攻自破。而因为她的那篇文章对我和谢遇发难的人也会因为心底的内疚或是别的情绪,向引导这一切的人加倍的宣泄被利用的愤怒。” 而且,等真相浮出水面后,因着这些内疚和误会,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或多或少都会心疼同样被网暴了的谢遇。 当舆论触底反弹,谢遇的知名度会再次提升一个度。 这波下来,谢遇也亏不了。 只是,谢遇还需要在做些事铺垫一下。 时景肆和谢寂辞对视一眼,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温岁阑在打什么主意。 时景肆失笑,这才是他家的小狐狸。 看似乖巧无害,实则满腹算计。 但就是招人喜欢。 因为她的算计,从不用在身边之人身上。 谢寂辞却是第一次见到温岁阑的这一面,他之前一直以为她只是坚强,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心计城府。 但是,谢寂辞眼中只有欣赏。 他温和的对温岁阑说:“阿遇那边我会让他配合。” 停了一下,他又继续道:“阿遇知道你为他谋划考虑,会很开心。” 若非有心,温岁阑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也不必考虑这件事会不会对谢遇有什么影响。 “谢影帝之前也帮过我。”她解释。 但谢寂辞并没有真的将她给的这个理由放在心上。 宴会进行到尾声,温岁阑早就困得不行了。 一上车就靠着靠背睡了过去。 担心酒店被记者和狗仔蹲点,时景肆就没把温岁阑送回酒店,而是将人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温岁岁,到了。”车子停下,时景肆绕到副驾驶,轻声唤着明明已经醒了,却不肯睁眼的人。 他指尖轻轻的戳着温岁阑的脸:“不想下车我就抱你了。” 这话一出,刚才还装睡的人立刻睁眼瞪着他。 时景肆无奈笑着,解开围在她腰间的安全带,然后伸手:“我抱你。” 高跟鞋累脚,温岁阑现在疲惫很正常。 闻言温岁阑惺忪的眼睛眨了两下,垂眸盯着他解了两颗扣子的衬衣,男人锁骨下那颗小小的红痣又清晰的落在温岁阑眼中。 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想要去碰。 时景肆的锁骨很好看,线条流畅精致,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然而,看到她伸出的手,时景肆却以为温岁阑真的是想让他抱,于是小臂直接穿过温岁阑的膝窝,单手将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时景肆!”温岁阑被吓了一跳,伸出的手连忙抱着时景肆的脖子,“你干嘛?!” 她嗔怒着,眼中的惺忪睡意被吓得不知道跑哪去了,湿漉漉的眼睛满是控诉。 时景肆无辜的看着她:“你伸手,我以为你是想让我抱。” 温岁阑:“……” 她不是,她没有。 但她伸爪子的原因没办法解释。 时景肆垂眸盯着她,似乎看透了一切:“难道,岁岁不是这个意思?” 温岁阑:(……) “我是。”她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时景肆“嗯”了一声,另一只手脱下温岁阑脚上因为悬空而晃晃悠悠的鞋子提在手里,然后用脚轻轻一踢将车门关上。 时景肆在z市住豪华无比的大庄园,结果在b市的房子却只是一栋五百个平方的大平层。 屋内的装修风格是简约的黑白灰三色,进门的瞬间暖黄色的灯光亮起,并没有很刺眼。 时景肆将温岁阑的鞋子放进鞋柜,又从顶层取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提在手里。 “这是,给我准备的?”不怪温岁阑这样问,实在是因为时景肆手里的拖鞋是她平常穿的款式。 温岁阑念旧,遇到合适的生活用品一般就会一直用。 从牙刷、牙膏、浴巾到拖鞋这些,就算她买新的,大部分时间也会选择原来的款式。 没想到,时景肆居然连这点都注意到了。 “是,给你准备的。”时景肆将温岁阑抱到沙发上才弯腰将人放下。 他将拖鞋放在温岁阑脚边:“想要吃点夜宵吗?” 温岁阑在宴会上吃了很多小蛋糕,时景肆怕她腻。 第82章 大家都懂的道理江慕烟不懂 “不吃,会胖。”温岁阑随口回答,倒也不是真的怕胖,只是有点习惯把这话当作不贪吃的借口了。 她踩着拖鞋站起来,没有高跟鞋,看时景肆忽然需要仰视还有些不习惯。 “我去洗澡,然后睡觉。”温岁阑笑意盈盈的盯着时景肆,“我住哪个房间?” “我隔壁。”时景肆说,然后转身带路。 温岁阑立刻跟上。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68节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时景肆身后,东张西望的打量时景肆的房子,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下,直接撞了上去。 “嘶……”温岁阑捂着额头痛得吸了一口冷气,时景肆无奈又心疼的扶着她的手臂。 “温岁岁,真以为自己练了铁头功了?”他斥责着,拉开温岁阑捂着额头的手看她的额头,又红了一块。 “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停下来啊。”温岁阑吸着鼻子,眼尾都红了一片。 时景肆转身去冰箱拿了冰袋过来,用纸巾包着熟稔的摁在她额头。 “我的错,小祖宗。下次我停下来一定提醒您老人家,可以吗?”说着,他指腹轻轻抹去温岁阑眼角的湿润,柔声哄着:“不哭。” “我没哭。”温岁阑瞪他,“这是生理反应。” 谁撞那么一下都得流两滴眼泪,到现在她鼻梁都还胀痛着,也不知道时景肆背上的肉是不是石头变的,跟铜墙铁壁一样,痛死她了。 但这点温岁阑没说,怕时景肆内疚。 “是,咱们温大小姐说的都对。”时景肆打开她房间的门,转移这傲娇鬼的注意力:“东西都准备好一段时间了,去看看缺什么,我再给你备齐。” 闻言,温岁阑自己扶着额头的冰块走进去。 一脚踏入房间,温岁阑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小清新奶油风格的装潢。 房间很大,里面甚至还有单独的衣帽间,应该是时景肆将另一个房间打通弄成的。 屋内雾霾蓝的超长一字沙发一眼就让温岁阑喜欢上了。 她小跑着过去,直接一屁股坐下。 “时景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你这里?” 这些家具都是她喜欢的。 温岁阑觉得自己完了,她肯定会被时景肆拿捏的死死的。 时景肆笑看着她一脚踢开拖鞋倒在沙发上打滚。 他其实并没有觉得温岁阑一定会来他这里,他只是想如果,万一有一天她来了,那么她喜欢的一定都要有。 这样,也许她会因为喜欢他准备的这一切,而对他也多喜欢几分。 现在看来,他做的没错。 他回:“我会努力。” 听清楚他这话表达的意思,温岁阑偏头一笑,“那我也努力。” 努力,让时景肆看到他为她付出的努力会有收获。 温岁阑睡觉会认床,所以每次换环境之后都会用两三天的失眠来适应新的环境。 但是这一晚她睡得很好,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 z市,在水一方 昨天温岁阑和谢遇的事几乎传遍了市的豪门圈子,谁都没想到那样高高在上骄傲无比的温岁阑会在离开江家之后立刻就傍上了一个明星。 虽然谢遇是影帝、是国民偶像,但比起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天之骄子们,身份和实力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江慕烟嗤笑着看着手机里最新的热搜,“本以为温岁阑离开江家会真的和她走时一样不卑不亢,没想到最后还不是靠男人。” “最主要的是,”江慕烟将手机递给身边的人:“人家可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 手机里赫然是谢遇的账号三分钟前发的声明。 【本人与温岁阑女士并非情侣关系,至于我们的具体关系暂时无法奉告,请广大媒体和粉丝朋友勿要胡乱猜测。 若各位不听劝告依旧打扰本人及温岁阑女士的私生活,那么请做好接受本人工作室律师函的准备。】 这段声明,言简意赅,任性至极。 就一句话,我和温岁阑不是情侣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关系与各位无关,别乱猜,乱猜就法庭见。 而评论区的网友态度也是两极分化。 一种是选择相信谢遇,觉得他若是真的谈恋爱肯定会公开。 既然他说不是,那么就不是,毕竟男女之间也不是只有男女朋友这一种关系。 一种是觉得谢遇态度倨傲,这样毫无诚意的声明完全不把万千网友和粉丝放在眼里。 同时,还有无数人指责唾骂温岁阑爱慕虚荣,鸠占鹊巢还不思悔改,反而转身染指他们的男神。 林沫看完声明的内容和少部分评论就将手机扔给了江慕烟,“看到她被千夫所指,你是不是很高兴??” 江慕烟没想到林沫会对她说这话,当即愣了一下,随即大怒:“林沫,你什么意思?” “林家和江家的合作,你不想要了?!” 林沫这些日子这么讨好她,不就是为了促成江家和林家的合作,她现在居然敢对自己扔手机,她哪来的脾气! “合作?”林沫当即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她捏着江慕烟的下巴,“江家现在还有资格和我林家合作吗?” “什么意思?”江慕烟眼神一变,什么叫做江家没有和林家合作的资格了? 她家不是z市最顶级的豪门的吗?怎么就没资格了! 林沫笑着甩开江慕烟的脸,见她的神情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江家最近发生的事,便好心提醒:“或许你这个时候应该回去问问你爸妈,而不是还在这里闲着没事诋毁别人。” 这话说出口之后,以林沫为首的一行人站了起来。 他们满眼讥讽的低头俯视着跌坐在沙发上的江慕烟,林沫抽了张纸巾擦拭着碰过江慕烟的手指,一如江慕烟之前被她碰到手之后擦拭手掌的行为一模一样。 江慕烟回到江家之后一向顺风顺水、众人阿谀,哪里见过如今的场面。 她咽了咽口水,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 “林沫,有事好好说,大不了我回去就让我爸妈答应和林家的合作。”她嗫嚅着开口。 林沫却笑出了声,“江慕烟,你真的蠢得有些可爱了。” 她将擦手的湿巾扔到江慕烟身上:“你觉得,若是林家和江家还能合作,或者江家对林家还能产生威胁,我会敢这样对你吗?” 她们这样的人拜高踩低、唯利是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若在江慕烟身上真能为林家再谋取福利,她多装些狗腿子又何尝不可? 她敢这样做,就代表江家真的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可惜,大家都懂的道理江慕烟不懂。 江慕烟抓着沙发的手紧了紧,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忽略了一些东西。 譬如,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满面愁容的江父,还有不再出门应酬参宴的江母,甚至……好像连她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江泽川这些日子也回了江家。 想到这些,江慕烟心里突然慌了起来。 她猛的站起身。 与此同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看到走进来的男人,林沫眼神变了变,“迟少,他怎么过来了?” 眼前的迟淮比起之前似乎成熟了很多,以前总是带着温润笑意的眸子里此时只有一片幽深的平静。 看到他出现的瞬间,江慕烟像是看到救星似的朝迟淮扑了过去。 “迟淮哥哥。”她满目委屈:“他们欺负我。” 第83章 不,只是你的爱不值一提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齐变。 江家现在的确不足为惧,但是迟家依旧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林沫攥着拳头心下一沉,正想解释就见迟淮在江慕烟快要碰到他的手时直接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哗!”的一声,毫无戒备的江慕烟直接倒向摆满了酒水的茶几,将桌上的酒水碰倒了一地。 一时间,屋内的人纷纷噤声。 江慕烟沿着桌沿慢慢跌坐在满是酒水的地面,腰后的痛感疼得她几乎说不出话。 她盛满泪水的眼睛不解又痛苦的盯着迟淮,想问为什么,嘴唇动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迟淮走到沙发正中坐下,从手机调出查到的消息直接扔到江慕烟面前。 “那封指责岁岁霸占江家千金的位置,贪慕虚荣勾搭谢遇的文章是你发出去的。” 这件事江慕烟虽然是花钱请人做的,但顺藤摸瓜查到她身上一点也不难。 听到这话,江慕烟下意识的低头看向手机里的消息。 里面详细记录着她如何买人诋毁温岁阑对的全部经过,包括她花钱给那长文买热搜的过程也全部记录在其中。 江慕烟抬起被玻璃碎片扎伤的手拿起手机,一页页的翻看着,看着看着她便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笑声像哭,可她的表情确实是在笑着。 她扶着茶几站起来,握着迟淮的手机,眼睛眨也不眨的死盯着他。 “没错。”她承认道:“是我做的。” “但是这不是事实吗?就是她抢了属于我的一切,哪怕她不再是江家的千金,你们也都喜欢着她。” “尤其是你迟淮,如果没有她,我才是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的人,如果没有她,你喜欢的人只会是我!” “不会。”迟淮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声音眼神都没动一下。 “没有她,我也不会喜欢你。” “哈哈哈!”江慕烟忽然大笑起来,她将手里的手机朝着迟淮砸了过去。 她厉声强调,满眼讽刺:“是,你的确不会喜欢我,但你不也因为我放弃了她吗?” 不知她是真的没扔准,还是不小心丢歪。 手机从迟淮耳朵旁边飞过,只差一点就会砸在迟淮头上。 但他没躲,哪怕身后传来手机摔成几瓣的响声,他也只用那冷测测的眼神淡淡的注视着江慕烟。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69节 江慕烟毫不畏惧的盯着他:“迟淮,你知道每次你来找我我都把我们见面的场景发给她了吗?” 既然迟淮不想让她好过,那么就大家都不好过。 “江慕烟!”这话一出,迟淮眼中的平静瞬间皲裂,他猛的站起来大步走到江慕烟面前,咬牙切齿的问:“你怎么敢!” 他手指颤抖着,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江慕烟。 “我为什么不敢?”江慕烟深吸一口,迟淮眼中猩红的怒意让她害怕,可她更不想认输。 “你都做了,还怕别人知道吗?” “我一回来,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你们有多么相爱,你有多么在意她。可到底,你们的爱也不值一提。” “不,只是你的爱不值一提。”江慕烟话锋一转,神色癫狂的笑着:“你知道你每次来找我,她哭得有多伤心吗?” “有一次她是在商场收到我发过去的相片,那张相片里你低头和我说着话,温岁阑看到相片的瞬间眼泪就掉了出来。” “我派去的人偷拍给我的视频里,她哭得还真是我见犹怜,旁边有很多路人在安慰她。可惜,当时你在和我赴约!” “迟淮,她也没有你们描述的那么好。”她笑容一收,冷冷的说:“毕竟,她的眼光真烂。”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迟淮颤抖的手再也克制不住,抬手掐住江慕烟的脖子,无视她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 “江慕烟,你若是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你——咳,你不敢!”江慕烟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她讽刺的笑着,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却倔强的不肯求饶。 眼看着她的脸逐渐青紫,林沫几人怕迟淮真的闹出人命,便纷纷上前将两人拉开。 迟淮被迫松手的瞬间,江慕烟立刻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若非林沫他们出手,迟淮是真的会掐死她。 想到这,江慕烟才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惊魂未定的开口提醒:“迟淮,杀人是犯法的。” 迟淮目光阴恻恻的看过来,充血的眼睛里依旧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次,江慕烟是真的不敢再挑衅他。 刚才差点被掐死的感觉让她恐惧。 她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最后,江慕烟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从在水一方逃离。 而迟淮独自一人在在水一方里待了很久很久。 一地的酒瓶倒在地面,迟淮的意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只有腹部的绞痛一遍遍的提醒他已经失去温岁阑了。 他好想再喝一次她熬的解酒汤,好想在趁着醉意拥她入怀…… 可那些熟悉的画面和记忆,只有他一人还在贪恋着。 “岁岁……”迟淮无意识的呢喃着,眼角一滴泪水滑落,他问:“你当时,是不是也和我现在一样痛啊?” 迟淮一直以为是温岁阑离不开他。 可现在,从失去她之后,他才明白一直有恃无恐的人是他。 而温岁阑才是那个拿得起放得下,敢于及时抽身的人。 * 两天后,b市。 一辆低调的黑色改装轿车疾驰在公路,一个小时后停在谢家的老宅门口。 车子刚停稳,一名身形消瘦的女子就打开车门从后排走了下来,她步履匆匆的朝着谢家老宅里走,颧骨瘦到凹陷的脸颊上满是急切。 在她之后,一名行色匆匆的中年男人快步打开遮阳伞快步跟上。 “老婆,身体,你走慢点。” “那肯定是我的嘟嘟,是我的嘟嘟。”束纤根本听不进去谢定城劝诫,哪怕跑得有些气喘却还是不肯慢下来。 谢定城心中一紧,赶紧直接将人拉住。 他小心翼翼的抓着束纤的手,自己的眼眶也是红着,却必须冷静下来照顾好束纤。 “老婆,你听我说。” 束纤被他拦住,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城哥,我不敢慢,我怕慢点嘟嘟就再次不见了,我不敢慢啊!那是我的嘟嘟,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我们的小女儿。”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二十年,我弄丢了她二十年,她会不会恨我?我好想她,好想见她。我又不敢,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我怎么可以把她弄丢呢?” 第84章 妈妈只是想念自己弄丢的女儿 束纤声音哽咽,她抓着谢定城拦住她的手,用力的一点点掰开。 “她那么小小的一团,她都还没学会睁眼看看我,我就把她弄丢了。好不容易,我看到了一点找到她的希望,你别拦我,好不好?” 谢定城看着束纤凹陷的脸颊上挂满的泪水,心口绞痛着。 他看着束纤瘦到几乎是皮包骨的手,顺势松开。 下一刻,束纤毫不犹豫的加快速度继续往别墅的区域跑。 但她才跑出没多远就和已经得到消息赶出来的谢寂辞遇上。 一眼,谢寂辞就明白本该在外修养的束纤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赶紧上前搀扶住气喘吁吁,唇色发紫的束纤:“妈,你先顺一下呼吸。”他紧张的提醒。 束纤却只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盛满泪水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谢寂辞:“是嘟嘟对不对?” 束纤的声音颤抖哽咽,谢寂辞却勉强听清楚了她问的问题。 他连忙点头。 束纤立刻破涕为笑,眼泪却流得更凶:“我就知道是她,看到相片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她。” 她转身寻找谢定城的身影,谢定城赶紧上前搂住她孱弱的双肩:“老婆,你先整理一下情绪,别吓到嘟嘟。”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谢定城自己眼睛也在眨眼间通红一片。 他看向欲言又止的谢寂辞,心里却咯噔一下。 难道,是嘟嘟不愿要他们? 还是有别的变故?! “阿辞?”谢定城不敢将心里的疑惑直接问出口,怕因此再刺激到束纤。 束纤今日的情绪起伏已经很大了,怕是再经受不住更多的刺激。 好在,对视的那一瞬间谢寂辞就明白了谢定城的担忧。 他赶紧低头向束纤解释:“妈,嘟嘟没住在老宅,你想见她的话我给她打个电话,征求她的同意后就过去,好吗?” “她住在哪里?住得好吗?有没有照顾她?”束纤紧张的抓着谢寂辞的手问,就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谢寂辞安抚的笑着:“她原本住在酒店,因为和阿遇一起出门被拍就暂时住到了……朋友那里。” “住的地方很好的,也有人照顾她。” 听到温岁阑住的地方,束纤眉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拧在了一起,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嘟嘟一定不想回家才会住在外面。 但是束纤没有表现出来,谢定城他们的担心她都看在眼里,她不能一直让他们担心。 只要找到嘟嘟就够了,其余的慢慢来。 她不急的…… 她碰了碰谢定城拥着她肩膀的手:“去把我给嘟嘟准备的礼物带上。” 说完这话,她又催促谢寂辞:“你问问嘟嘟现在有时间吗?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下次再见她。” 谢寂辞:“我问问。” 说完,他才转身去给温岁阑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谢寂辞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岁岁。”他开口:“抱歉,妈妈突然回来了,她现在想见你,你有时间吗?” 温岁阑现在正在和谢遇以及他的团队待在一起,因为他们在公立医院做的亲子鉴定结果刚出来,需要双方同时去取。 拿到结果后,温岁阑便和谢遇一起到他所在的经纪公司商量接下来发声明的事。 这两日舆论发酵得很快,温岁阑和谢遇团队的人都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决定提前公布温岁阑和谢遇的关系,哪怕是在温岁阑还没见过谢定城夫妻的情况下。 但她没想到,谢寂辞会突然让她和他们见面。 思索过后温岁阑并没有拒绝,毕竟她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一步必然会走出去。 “我和谢影帝在一起。”她回:“你看在哪见面合适,我们过去。” 听到她答应见面谢寂辞立刻松了一口气,但见面的地点……谢寂辞思索片刻,问:“到谢家的老宅见面,可以吗?” 温岁阑挑了挑眉,沉默片刻才回:“好。” 在哪见都行,但她有些意外谢寂辞会选在谢家老宅。 挂断电话,谢遇立刻凑了过来。 “岁岁,大哥打电话给你干嘛?” “说……”温岁阑抿了抿唇,爸妈两个字有些说不出口,停顿片刻,她继续道:“他说谢董和谢夫人突然回来,要见我。” “妈妈回来了?她的身体……”谢遇脸色一变,连忙拉着温岁阑就走: “我们现在就走。” 听到这话,温岁阑眼中闪过疑惑,心底有了猜测。 果然,两人上车之后,谢遇就一脸担心的看着温岁阑。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70节 “岁岁,妈妈她身体不太好,你见到她不要太难过。” 束纤的身体出现问题是从弄丢温岁阑开始。 一开始医院的机器都检查不出什么问题,直到看过心理医生才知道是抑郁。 为了让束纤能好好养着身体,谢定城就定期带她到幽静的山庄里静养,在静养期间,他们什么电子设备都不会带。 就像普通农户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而束纤的任务就是养好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和鸡鸭鱼鹅。 就这样在山庄里养了几年,束纤的身体稍微好了些,也勉强吃得下东西了,但还是瘦得有些脱相。 尤其是她的情绪起伏不能太大,否则便会出现呕吐或者呼吸不上的情况,因此这些年有关温岁阑的消息他们都尽量瞒着束纤。 这次,也不知道束纤是怎么突然知道温岁阑的消息。 但谢遇知道,和他一定脱不了关系。 看着谢遇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自责,温岁阑心底莫名的也跟着难受起来。 “是因为我吗?”她问,声音有些低,谢遇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摇摇头:“妈妈只是想念自己弄丢的女儿。” 温岁阑眼睛一涩,有些狼狈的看向窗外。 她有些想象不出世上有那么一个人居然因为想念她到缠绵病榻的地步。 正午的阳光炙热而猛烈,哪怕坐在车里也挡不住空气里的潮热,莫名的让人心底泛起不安和烦躁。 离谢家老宅越近,温岁阑心底那些复杂的感觉就越强烈。 要见到他们了,他们会不会喜欢她?如果发现她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会不会讨厌她? 温岁阑忽然发现她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冷静,但她现在坐在车上,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车子缓缓停下,温岁阑透过车窗看到了鹅卵石路两旁郁郁葱葱的绿植和一望无垠的草坪。 而在这条鹅卵石铺设的小路尽头,正站着三人。 第85章 阿辞说,你现在的名字是温岁阑 车子停下的瞬间,那道被两人搀扶着的消瘦人影直接抬脚朝她跑了过来。 谢遇急忙下车,满眼的担忧去搀扶那跑过来的女人。 温岁阑盯着她的身影眼底震动,她比她想象的还要瘦削,脸颊凹陷,唇色发乌,跑过来的这么短短的几米,胸口却剧烈的起伏着像是下一刻就会呼吸不上来。 紧闭的车门被温岁阑推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车,她认为自己不该上赶着,可是看到束纤这样的那一刻,她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车门。 在她下车的那一瞬间,谢寂辞几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 束纤和谢定城更是直勾勾的盯着她连眨眼都舍不得。 “……嘟嘟。”束纤呢喃出声,哪怕已经喘不上气却依旧固执的朝温岁阑走近。 就连一贯情绪隐忍的谢定城在看到温岁阑的瞬间也眼眶湿润的掉下泪来。 “你,你站那!”看到束纤的状态,温岁阑下意识的开口制止。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急切,甚至有些严厉,在场的几人被吓了一跳。 谢遇和谢寂辞下意识的去看束纤,怕她因为温岁阑的态度而伤心。 可束纤却在听到温岁阑的这句话之后破涕为笑,她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岁阑。 “好,我,我站在这。”束纤的声音有些喘,可言语却很坚定。 温岁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凶,但看见束纤站在那没再固执的朝她走近,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抬脚,小小的影子落在地面,却一步步的朝着束纤靠近。 束纤和谢定城也盯着她,画面像是忽然静止,除了温岁阑在动之外,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只有视线在随着她的脚步而挪动。 终于,温岁阑站在了束纤面前。 “阿辞说,你现在的名字是温岁阑。”束纤看着日思夜想的女儿站在自己面前,眼泪无声的滚落,然后抬手小心翼翼的去牵温岁阑的手: “妈妈可以叫你岁岁吗?” 这样炙热的正午,束纤指尖的温度凉的有些病态。 温岁阑视线落在她孱弱的身体,心口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撞了一下,有些疼,有些胀。 她嘴唇动了动,看着束纤眼里的渴望和希冀,故作冷漠的话却无法说出口。 半晌,她接过谢寂辞手里撑着的伞,将束纤的身形全部挡住。 然后垂眸看着小心翼翼的等待她回答的束纤,声音不由自主的放低:“外面热,有什么等进屋我们再谈,好吗?” 束纤点点头,眼睛却不肯从温岁阑身上移开。 她这样没办法正常的看路,温岁阑叹了一口气,反手牵住她抓着她的那只手,一言不发的带着人往不远处的别墅走。 谢定城三人跟在后面,见此场景谢遇不由咋舌:“妈从来没这样听过我们的话。” 尤其是束纤发病的时候,谁来说什么都没用。 她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无声的痛哭着,直到力竭晕过去。 但到现在,束纤见到温岁阑都没出现他们想象中情绪失控的画面,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谢寂辞拍了一下只看着那母女俩逐渐往前的身影,而站在原地不动的谢定城:“爸,岁岁回来了。” “是,你们找到她了。”谢定城已经忍住的眼泪再次滚落,他捂着脸,压抑了二十年的情绪忽然爆发。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是他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 这些年,为了照顾生病的束纤,更是将偌大的公司压在谢寂辞一个人身上。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的孩子们都很优秀。 “岁岁回来了,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弥补当年的遗憾。”谢寂辞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前面的两人身上。 温岁阑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她就算不搭理束纤,甚至对她恶言相对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她善良的任由束纤握住了她的手,还贴心的考虑到了束纤的身体。 这样美好的人,大概很少有人不喜欢。 看到那母女俩快要走到别墅门口了,谢定城三人才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路,束纤的手抓着温岁阑的力度越来越重,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而温岁阑也由她牵着。 直到两人走进房间,温岁阑才松开手,然后束纤就紧张的看着她:“岁岁?” 她眼里的惊恐和慌张太过明显,仿佛只要连她也松开手温岁阑就会消失。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如临大敌般盯着束纤,就怕她情绪失控。 然而束纤没有,她只是盯着温岁阑,在确认她还在之后就乖巧的松开了手。 “岁岁,坐这里。” 她指着沙发中间的位置,“妈妈拿给你准备的礼物给你看呀。” 她用着哄小孩子的语气,声音放得特别轻柔。 “看完礼物,我带岁岁去看你的房间好不好?妈妈亲自布置的,有准备好多好看的玩偶。” 温岁阑复杂的看着束纤小心翼翼、一步步试探的模样,就仿佛看到了当年为得到季萱的认可,练习跳舞练到下肢水肿,最终才将奖杯捧到季萱面前的她。 她不喜欢跳舞,而如今的束纤也不需要如此委屈。 温岁阑走到沙发旁边,拉着束纤的手坐下。 然后她又看向谢定城几人,“都坐吧,我有事想说。” 一时间,屋内的氛围瞬间紧张起来。 谢遇想说什么,可看着温岁阑那双澄净的眸子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等他们都落座后,温岁阑才将这几次做过的亲子鉴定的结果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第一件事,谢董和谢夫人的确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和母亲,这是鉴定结果,两位可以检查。” 这话一出,束纤立刻就红了眼。 她紧紧的抓着温岁阑的手腕:“不用看,我知道你是。” 在手机上看到温岁阑相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是她的女儿,不用什么鉴定结果。 谢定城也没想到温岁阑会如此冷静,冷静得让人有些心疼。 所以,他的女儿这二十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网上视频里她,笑得灿烂明媚。 谢定城以为她这些年过得应该还算不错,可此刻的温岁阑让他立刻就将那点猜测全部推翻。 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是不会在再次接触到爱时第一反应是生出戒备的。 谢定城眼神有片刻的冷肃,但是怕吓到温岁阑他眼神很快又恢复了温柔。 他也没有动桌上的亲子鉴定,而是坚定的对温岁阑说: “不用看,你就是我们的女儿。” 第86章 亲人 血缘是种奇怪的东西,和束纤一样,看到狗仔曝出的相片里和谢遇站在一起的温岁阑的第一眼,他们就知道这是他们的女儿。 有些意外谢定城和束纤的不谨慎,但温岁阑到底没对两人的选择说什么。 她也没有推开束纤握着她的手,哪怕这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也没办法真的如此对待一个孱弱的母亲。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71节 “那么我说第二件事。”温岁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平静的陈述: “这二十年间我并没有见过你们,对我来说你们和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因此想让我和你们多亲近并不现实。” “同样,我也不会要求你们因为这层关系对我有多好。” 她睫毛颤了颤,复又抬眼看向紧张不已的谢定城:“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但若是相处得不好,或是相处下来你们不喜欢我,不必勉强。 只要谢董和谢夫人不为难,我们可以好聚好散。” 她语气里透着决绝:“毕竟,我已经过了最依赖父母的年纪了。” 这句话她不忍看着束纤说,因为这话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他们或许都是残忍的。 但温岁阑必须这样做。 谢家家大业大,她目前的实力若真的谢家想要对她做什么,她反抗不了。 所以她需要一个保证,一个哪怕结果不尽人意,也不会对她造成伤害的保证。 明白温岁阑要表达的意思的瞬间,谢定城悬着的心猛的落定。 只要不是不认他们就好。 而且,温岁阑的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甚至他觉得她是个很通透的孩子。 他点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 “好。不过不只是我们对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也可以选择不要我们。” 束纤在一边也噙着泪附和:“是的,岁岁你不欠我们的,如果爸爸妈妈做的不好,你也可以生气,甚至可以不要我们。” “但是,如果爸爸妈妈做错了事,你先告诉我们。我们没改好,你再不要我们,可以吗?” 束纤不知道温岁阑的喜好,所以才这样说。 他们答应自己的要求答应得如此迅速,反而是温岁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家的人似乎好说话得有些过分。 从谢遇到谢定城都是这样。 不过温岁阑心底也松了一口气,她握着的手缓缓松开,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手心已经湿润一片。 谢定城注意到她掌心的润色当即无声的笑了一下,“岁岁,和你妈妈去楼上看看房间吗?” “或者……”他犹豫一下:“你若是不想搬回来住也可以,但是我和你妈妈在你住的地方买个房子陪你,可以吗?” 束纤现在的状态明显就离不开温岁阑,不仅是束纤,他也舍不得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儿。 他们的女儿真的乖巧可爱得过分,眼睛更是和束纤像极了。 不过,鼻子像他。 谢定城在心底开心的想。 “我快开学了。”温岁阑回:“所以应该会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 本来温岁阑是在那附近买一套的,但是想到那周围比较吵,毕业以后也不会在那常住,就觉得算了。 “岁岁在哪上大学?”束纤问。 温岁阑:“b大,金融系。” “b大?”一边的谢遇惊呼出声,一脸惊叹:“岁岁,你可真厉害。” b大的金融系可不是刚过线的分数就能上的,他们岁岁至少也是个省状元,这成绩有点牛得到过分了。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学无术!”谢定城瞪了谢遇一眼,谢遇立刻尬笑起来,想到自己不能在温岁阑这个妹妹面前丢脸,又赶紧找补: “可我演技好啊。” 这话一出,束纤倒是笑了。 她认可道:“从小你就会演戏。” 为了多哄骗点零食,谢遇什么招数没用过?演个戏装个可怜只是基本操作。 好久没被束纤夸,谢遇立刻昂头挺胸的骄傲起来。 看着自己的偶像私底下这个中二的样子,温岁阑已经淡定了。 果然,粉丝和偶像之间就该有点距离,否则追剧都无法代入了。 谢定城没搭理谢遇,继续刚才的话题:“岁岁不用租房子,我们家在b大附近空置的房子很多,一会爸爸把钥匙给你二哥,让他带你去挑。” “不用。”温岁阑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束纤却摁着她的手: “用的。” 她认真的要求:“我们岁岁要住最好的房子,所有的都要最好的。” “你哥哥他们名下房子可多了,你看上哪套也直接说,他们不会不给。” “妈,你已经开始偏心了。”谢遇在一边干嚎。 谢寂辞则是笑着点头:“我给岁岁准备的见面礼里中就有几套地段不错的房子,岁岁不喜欢的话可以再挑。” “那不行,我名下的好房子也很多啊,还有一个还未开发的度假山庄,风景绝美。” 谢遇一见谢寂辞居然趁机在温岁阑面前表现,立刻不甘示弱的扑了过来,讨好的朝温岁阑笑:“都给岁岁。” 温岁阑被他撞得歪了一下身子,束纤赶紧将她抱住,抬手给了谢遇的脑袋一巴掌:“你这个臭小子,撞到你妹妹了。” “嗷!” “妈,你轻点!”束纤的这一巴掌没收力,但也没那么疼,谢遇是故意喊的。 温岁阑靠在束纤怀中,嗅着她身上和太阳相似的味道,听着耳边谢遇夸张的喊叫,眼眶发涩。 季萱从没这样抱过她,也没有在她和江泽川闹矛盾时这样护过她。 这一刻,那个本以为要很久才会喊出口的称呼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妈妈。”她额头抵在束纤过去纤瘦的胸口,声音软下来撒娇:“我们去看房间吧。” 在开学之前,最后的这两天她想住在这里。 ‘妈妈’这两个字就这样传入束纤的耳朵里,不只是束纤,还有谢定城他们也都听到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红了眼睛。 束纤的眼泪更是如同水珠般一滴滴落在温岁阑身上。 “好,我们去看房间。”束纤颤抖的握住温岁阑的手朝着二楼的房间走。 谢定城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们身后小心的护着。 “岁岁,比我们想象的更心软。”谢遇抱着手站在谢寂辞身边,眼睛弯成了漂亮的弧度。 谢寂辞余光瞥了他一眼:“听说你让岁岁先叫你哥?” 谢遇:“……”这事他就不小心和工作室的人提过,哪个混蛋告的黑状! 谢寂辞冷哼一声:“做梦!” 说完,他率先抬脚跟上了楼。 谢遇咬牙切齿的跟上,心里却不肯认输。 岁岁肯定先叫他哥哥,她答应了的! 第87章 那我退圈 下午三点,束纤用过药之后便抵抗不住睡意在温岁阑的房间睡下。 看着她睡梦都弯着的唇角温岁阑心里有些暖洋洋的,她回来,她是真的很开心。 谢定城站在旁边,忍着揉揉温岁阑脑袋的冲动,压低声音问:“你要不要也睡一会?” “不用。”温岁阑摇摇头:“我去酒店把东西拿回来。” 同时,还要去见一见时景肆。 说完,温岁阑起身拿了纸笔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电话,还有给束纤的话。 然后交给谢定城:“如果妈妈醒来找不到我着急,你就拿这个给她,或者让她给我打电话。” 束纤的病具体是什么温岁阑并不清楚,但是隐隐约约能察觉到是精神方面的。 而且,束纤太瘦了。 她这样的身体,再承受精神科用药带来的副作用,以后只会越来越消瘦。 谢定城愣愣的接过纸张,看温岁阑的眼神里闪烁着泪意。 终于,他没忍住抬手轻轻的碰了一下温岁阑的脑袋,没有很过分,就轻轻的碰了一下。 “岁岁,谢谢你。” 她的细心让人震惊的同时又觉得温暖。 温岁阑弯了弯唇:“不用谢,因为她是我的……妈妈。” 从她开口叫束纤妈妈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会承担起身为一个女儿的责任。 * 在温岁阑和谢定城他们相认商谈的这段时间,谢遇的工作室也将奉上了温岁阑和谢定城以及谢遇和谢定城之间的亲子鉴定证明。 并配文:【温岁阑女士为谢遇二十年前被人抱错带走后一直在寻找的亲生妹妹,因为在等待亲子鉴定结果所以未及时公开两人之间的真正关系,因而出现部分网友不依不饶的抹黑和诋毁,在此谢遇工作室将对这部分网友递交律师函。】 这是谢遇工作室发出来的第一条声明,而谢遇工作室账号下置顶的却是另一条声明。 【温岁阑女士于202*年07月01日14:30时在z市公证机构及双方律师的见证下如数奉还江氏抚养费共五千万,及原数奉还江家在温岁阑女士就住期间所赠与的所有固定资产。 且,温岁阑从未霸占江家千金的身份,一个出生未满两天的婴儿无法确认将她带走的人是否是其亲生父母。 并且!在江家寻回亲生女儿当日,温岁阑女士便从江家搬离。 而@淮烟,请问江慕烟女士为何在温岁阑女士如你所愿完全和江家划清关系之后,依旧雇人发言抹黑温岁阑女士,并且三番两次买热搜让温岁阑女士陷入网暴之中,在此,谢遇工作室将会为江慕烟女士造谣抹黑,恶意诋毁温岁阑女士名声一事提出起诉。 网络并非法外之地,请广大网友理智吃瓜,不信谣不传谣。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72节 另,谢遇工作室全体工作及谢遇本人为此事期间占用公共资源一事做出道歉,希望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谢遇及谢遇工作室将不再为此事做出任何回应,愿谅解。】 在着这声明之下,是温岁阑手中和江家双方各持一份的公证证明,以及谢家和时景肆查到的江慕烟买人黑温岁阑的全部证据和经过。 一时间,骂了几天的网友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爆发。 【什么?!!!我骂了两天的人是我偶像的亲生妹妹!!!呜呜呜,妹妹,对不起!!】 【不是这江家的真千金脑子有问题吧,人影帝妹妹都和你们划清关系,并且将人情钱财都还清楚了,你还故意找人诋毁抹黑影帝妹妹,是不是有那么个大病!】 【救命,我之前骂影帝妹妹的时候不知道她是还在小婴儿的时候就被抱错的啊!!我做了什么?良心好痛!】 【@淮烟,江慕烟你出来,把我们当枪使好玩吗?若是你不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解释,我将抵制恒泰企业旗下所有产品!】 【话说回来,谢影帝一家基因是真的变态,谢影帝妹妹要进娱乐圈吗?我已经准备好为妹妹花钱了,这样的明媚干净的大美人娱乐圈需要!!】 【没黑过谢影帝和影帝妹妹的我已经赢了百分之九十的网友。加一句,影帝妹妹美翻了,变态舔屏中ing!!!】 在一片鸣不平的发言中,也有那么几条清新脱俗的评论被顶到了前排。 然而最多的还是要求江慕烟公开向温岁阑及谢遇公开道歉的评论。 【@淮烟,请给谢影帝及谢影帝妹妹公开道歉!】 【@淮烟,请给谢影帝及谢影帝妹妹公开道歉!】 …… 因为知道温岁阑要去找时景肆,谢遇便厚着脸皮跟了过来。 两人在去找时景肆的路上短暂的看了一下网上舆论的方向,确定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便将此事放到了一边。 谢遇观察着温岁阑的表情,见她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当即巴巴的哄:“岁岁,叫声二哥听听。” 温岁阑:“……” 她掀起眼皮瞥了谢遇一眼,有些没眼看他这谄媚的样子,当即抬手挡住了他的脸。 “偶像请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 她不想以后都没剧追! “别啊!!”谢遇差点哭了:“我先是你二哥,才是你偶像。岁岁,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温岁阑手立在中间没动:“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不是我……二哥,所以别想。” 被温岁阑如此冷漠的拒绝,谢遇立刻就哀嚎起来:“那我退圈,退圈你就叫我二哥,如何?!” 温岁阑:“……” “不如何!”她立刻拒绝,若是被谢遇的那上亿粉丝知道他因为这么荒谬的理由退圈,温岁阑还不得被他们撕了。 再次被拒绝,谢遇瘪着嘴,眼睛眨眼的时间就红了一圈,像是随时要哭给温岁阑一样。 车内安静下来,谢遇的那如有实质的哀怨眼神着实有些让人吃不消。 半晌,温岁阑叹了一口气:“……二哥。” 谢遇:“!!!” “啊啊啊,岁岁,你叫我我二哥了!”若非车内空间有限制,谢遇恐怕已经蹦跶起来了。 他看着温岁阑,声音突然哽咽,本来装可怜的眼睛里无知无觉的流下泪水。 第88章 为什么 他手忙脚乱的背过身去,不想让温岁阑看见他如此狼狈的一面,却依旧哽着声音说: “所有人都觉得那时才五岁的我肯定记不得只见过一次的你是什么样子,可我记得。” 他记忆中的确没有温岁阑小时候的具体模样,但是他却记得很清楚,他站在床边,努力的踮脚去看躺在床上的温岁阑的那一幕。 或许是因为只见过温岁阑那么一次后便失去,所以,从那之后在想到温岁阑这个妹妹的每一秒都是这个画面。 如此日日夜夜的重复,这个画面不但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变淡,反而越发的深刻。 谢遇的声音在抖,身为影帝,他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一向很好。 可是现在,他却因为激动和开心杂糅在一起的别样情绪而失控。 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温岁阑的声音传来:“二哥,你是我二哥我很开心,也很骄傲。” 第一声‘二哥’喊出口,后面再喊也就更加顺畅。 谢遇在娱乐圈能走到今天或许是因为有谢家保驾护航的原因在,但是他能站在这个高度,成为最年轻的三金影帝,靠的是他自己。 谢遇的演技和实力,有目共睹。 而且,在确认自己是谢遇的亲生妹妹之前,他就对温岁阑释放过善意,甚至毫不犹豫的站在她面前保护温岁阑。 所以,这声‘二哥’温岁阑喊得心甘情愿。 车子停在鼎世总部的楼下时,谢遇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 看到温岁阑车一停就迫不及待的下车,谢遇又开始酸了。 “岁岁,时景肆那人又狗又毒,你真不能离他远点吗?” 又狗又毒?有吗? 温岁阑笑着,表情认真的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说完她就朝谢遇挥挥手:“二哥,你去忙吧,晚上时景肆会送我去酒店收拾东西的。” “不行。”谢遇严词拒绝,“孤男寡女的怎么可以待在同一个密闭的环境下??我不同意。” 他立刻补充:“晚上我让大哥去帮你收拾东西。” “大哥有时间?”温岁阑狐疑。 谢遇一口咬定:“有!” 就算没有也必须有。 他们都知道时景肆对温岁阑打的什么主意,不盯着一点怎么可以。 如此,温岁阑便没有拒绝。 毕竟,只有相处,他们才能更加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那我收拾好联系大哥。” “行。”谢遇松了一口气,“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嗯嗯。”温岁阑小鸡啄米式点点头,转身进入鼎世。 这次,前台的小姐姐没有再劝诫温岁阑重新选个目标,而是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就给总裁办公室打了电话过去,然后又亲自将人送到了时景肆的专属电梯门口。 在温岁阑进入电梯后,她对温岁阑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小仙女,搞定时总就靠你了!” 希望时总谈恋爱之后,能稍微有点人类的感情。 被前台小姐姐可爱到,温岁阑弯着眉眼笑出了声。 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秒,她认真的对对方点了点头。 因着这个插曲,温岁阑出电梯时脸上的笑意都还未褪去。 看到等在电梯门口的时景肆,温岁阑笑容放大,小跑着朝他走去。 “时景肆!”她声音有些雀跃。 时景肆一看就知小狐狸心情不错,他“嗯”了一声,在温岁阑走近时抬手想要将人抱在怀中。 可温岁阑却敏捷的避开了他的怀抱,然后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瞪着他。 “想干嘛?”她恶狠狠的质问。 时景肆张开的双手落空,他有些遗憾的收回手:“谢家的人你都认了,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大庭广众,当着这群商界精英的面,时景肆竟然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了这番话,一时间所有假装忙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他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时总居然连个名分都还没混到? 这段感情居然是时总落在下风!! 救命,温董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温岁阑:“!!!” 她瞪圆了眼睛,察觉到周围炙热滚烫的崇拜视线,毫不犹豫的抓着时景肆的手埋头将人拽回办公室。 然后‘啪’的一声关上门,隔绝那些可怕的目光。 然后就开始算账:“时景肆,你怎么能在这种严肃的办公场合说这种话!” “严肃吗?”时景肆抱着手,饶有兴致的看小狐狸羞得通红的脸颊,轻笑着点头:“是挺严肃的,那我下次不说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某人的态度分明就是我道歉了,但我下次还敢。 温岁阑无语的撇嘴:“我不信。” 时景肆耸耸肩,摆烂道:“那就没办法了。” 温岁阑:“……” “时景肆!”她又凶巴巴的喊他名字,却不知道时景肆爱极了她这恼羞成怒的样子。 若非担心将人惹急了,这个时候温岁阑就该被他按在怀里亲到窒息。 他笑着走近温岁阑,在她察觉到危险之前将人的手腕圈住,再次提起刚才的话题: “所以,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 “不短了。”时景肆打断温岁阑的话:“我们认识了两年。” “两年,温岁岁,不短了。” 他有些贪婪的朝她靠近,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覆盖下来,带着些蛊惑的声音徘徊在温岁阑耳畔。 “给我个名分好不好?那些网友说你是他们素未谋面的老婆,我好嫉妒。”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73节 他清冷的眸子垂下,那排浓密的睫毛也跟着耷拉下来,像是在向温岁阑说:“看,我主人多伤心难过,你快疼疼他,哄哄他。” 温岁阑想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不由带了笑意。 但是,她没有答应时景肆的要求。 看到她摇头的动作,时景肆的眸光立刻黯淡下来。 “为什么?”他声音有些干涩的问。 这些日子,他觉得她对他至少是有感觉的,否则她不会对自己撒娇,不会任由自己和她有肢体上的接触。 但是,在他觉得即将能抓到希望的时候温岁阑却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第89章 喜欢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坚定的选择才是 “我是个懦夫,需要一遍遍的确认别人给的感情是否坚定,才敢冒着得到之后又失去的风险踏过那独木桥。”温岁阑没有避开时景肆难过的眼神。 她抬眸,温柔而坚定的注视着他。 “时景肆,喜欢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坚定的选择才是。” “在我无法确认你给的感情不会被你轻而易举的收回之前,无论我有多动心,我都不会迈出那一步。” “我是个自私的人,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就是我自己。但,我不会要求你一定要陪我慢慢的经历这个被坚定选择的过程。”温岁阑脸上的笑容没变,眼神却淡了很多。 她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如果,你觉得累,或者在这个过程中感到不适,又或者你有其他选择,那么你可以放弃我。” “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怨言或是不满,如果你愿意,我们甚至可以继续做朋友。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 “够了!”时景肆忽然开口打断温岁阑的话,他眼底翻滚着墨色,显然已经是在情绪失控的边缘。 温岁阑盯着他,声音却没有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温岁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多优秀的人,她自私、缺爱、占有欲强、心机深沉,事事都想权衡利弊…… 温岁阑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所以她不会要求别人改变自己来接受这样的她,她要做的是找一个能接受这样的她的人。 她缺爱,但并不是非要有人爱她不可。 “抱歉,给我一点时间冷静一下。”时景肆忽然抬手挡住温岁阑干净得近乎冷漠的眼睛,然后慢慢的将自己心中的那些失落和难过的情绪一点点压下。 是他太着急了,时景肆想。 他明知道她没安全感,却还是迫切的想要在她身边占有一个位置。 所以,才会被温岁阑拒绝。 是他太着急了…… 很快,时景肆就收回了挡住温岁阑眼睛的手。 视线恢复时,眼前的人似乎又恢复了那一贯冷静自持的模样。 温岁阑却皱起了眉:“时景肆,你有情绪可以发泄,没必要为了我委屈你自己。” 时景肆不是这种隐忍的性格,她很清楚。 “我有情绪。”时景肆没有否认,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抚平温岁阑皱着的眉心:“但是我的坏情绪不会对你发泄。” “温岁岁。”他眼中都是无奈,“我舍不得。” “要不你教教我怎么像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样冷心冷肺?” “你才没良心。”温岁阑睨着他,随即又强调:“真不用委屈自己。” “嗯。”时景肆点点头,但到底什么都没做。 和时景肆说清楚自己要回谢家住之后,时景肆便在下班后陪温岁阑去了盛世酒店搬东西。 直到谢寂辞来将温岁阑接走,时景肆神情都没有露出半点异常。 温岁阑却没有因此放下心来,反而更加的不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就是觉得心底有些烦躁。 所以,直到车子离开盛世,温岁阑的视线还是落在了身后的时景肆身上。 谢寂辞注意着温岁阑担忧的视线,思索片刻,问:“你和时景肆吵架了?” “啊?”有些意外谢寂辞会过问她和时景肆的事,温岁阑收回视线,回:“不是吵架。” 最多算她单方面的欺负时景肆。 毕竟,是她不给时景肆名分。 “不是就好。”谢寂辞温柔的对温岁阑笑着,没打算再继续过问这件事,而是道: “房子我让人都拍了视频,天气热就不亲自去看了,晚上你选一套,我让人给你收拾出来。” “嗯。”温岁阑点点头,沉默片刻继续说:“谢谢大哥。” 已经低下头处理公事的谢寂辞听到这句‘大哥’,在平板上滑动的手停顿片刻。 半晌,他扬唇笑了起来:“大哥应该做的。” 这句‘大哥’,他等了二十年。 温岁阑回谢家老宅的时候,束纤已经醒来了。 或许是谢寂辞告诉过她两人回来的时间,一下车温岁阑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的束纤和谢定城。 太阳落山后,谢家老宅附近的温度比市里凉爽许多,夜风吹过时,束纤披散在身后的发被轻轻扬起,那双空洞的眸子在看到温岁阑时倏地一亮。 “岁岁!”束纤开心的迎上下车的温岁阑,见她脸上也是带着笑的,才大胆的握住了温岁阑的手:“我在等你吃晚饭,是我亲手做的。” 说完,才想到自己已经很多年没做菜,束纤又不好意思的笑笑:“可能不怎么好吃,但是妈妈以后会做得好吃的。” 温岁阑反握着束纤的手:“不会不好吃的。” 束纤为了这顿晚饭肯定花了很多心思,不可能会难吃。 母女俩说话的时间,谢寂辞已经让佣人把温岁阑的东西都搬到了她的房间。 等行李都卸下车,一家人才进了别墅。 一进门,饭菜的香味就扑到了温岁阑鼻子里,她有些贪婪的嗅了嗅,然后目露惊喜之色:“闻起来这么香,肯定很好吃。” 说完,便牵着束纤朝餐桌走去:“我都饿了。” “那我们快点吃饭。”束纤温柔的注视着像个馋猫似的坐到餐桌前的温岁阑,给她将碗筷摆放好,然后就坐到了温岁阑左手边。 而谢定城瞥了一眼想坐到温岁阑右手边的谢寂辞,淡然将人拉住自己坐了过去。 谢寂辞:“……” 他失笑,自觉的坐到了温岁阑对面。 没看到谢遇,温岁阑疑惑的问:“二哥呢?不等他吗?” “啊啊啊,果然还是岁岁最有良心。”温岁阑话音刚落谢遇夸张的喊声就传了过来。 温岁阑回头,就看见谢遇抱着一瓶封藏的窖酒从后门三步做两步的走过来,边走还边嘀咕道: “让我去拿酒,结果都把岁岁身边最好的位置抢了,你们真的好没人性!” 听清他在说什么,温岁阑没忍住笑弯了眼。 谢寂辞见此,倒是没和往常那样鄙视谢遇两句,起身接过他手中的窖酒打开。 给温岁阑倒酒的时候谢寂辞提醒:“这酒口感不错,但是后劲强。不过岁岁喜欢的话也可以多喝一点,反正是在家里。” “好。”温岁阑有些期待的看着杯中色泽金黄的津液,正想先喝一口就被束纤拦住。 “嘟嘟,不能空腹喝,先吃点菜垫垫。” 第90章 大哥,帮我查一件事吧 小丫头眼睛里的馋色都快跑出来了,束纤竟然没想到自家的小宝贝还是个酒鬼。 她给温岁阑试着夹了些菜:“吃吃看喜欢吃什么,妈妈下次继续给你做。” 温岁阑“嗯嗯”两声,然后乖巧的埋头吃饭。 吃到喜欢的便会黏黏糊糊的夸束纤:“这个好好吃,爱吃。” 束纤被她哄得心花怒放的,看到温岁阑喜欢吃什么便也跟着多吃上几口。 谢定城几人虽然也吃得热闹,但是却时刻注意着束纤的情况,见她吃下东西后竟然没出现呕吐的情况纷纷放下心来。 估摸着束纤的饭量应该差不多了,温岁阑便也放下了筷子。 喝了两杯酒,她脸颊红彤彤的,就连视线也有些模糊。 难怪谢寂辞说这酒后劲大,温岁阑晃晃脑袋,“妈~” 束纤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赶紧将喝醉的小酒鬼抱住:“岁岁要去睡觉吗?” “嗯,睡。”温岁阑应声,脑袋忽然低下在束纤肩上蹭了蹭,她忽然说:“我有妈妈了。” 束纤心里像是被什么重重的锤了一下。 她一下一下抚摸着温岁阑的脑袋,语气放得越来越轻柔,像是摇篮曲般在温岁阑耳边萦绕。 “岁岁一直有妈妈的,只是妈妈没找到你。” “现在,妈妈找到你了呀。” 温岁阑最后是由谢寂辞送回房间,束纤帮着她洗漱完之后便留下来照顾温岁阑。 谢定城虽然不放心束纤,但也找不到理由阻止束纤,便只能时不时的来查看一下。 好在,母女俩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温岁阑醒来的时候,束纤还睡着,察觉到自己身边有人,她先是愣了一下,看到对方是束纤之后表情更懵。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74节 在季萱身边二十年,而温岁阑的记忆中从没有季萱陪她睡觉的场景。 最主要的是,昨晚身边睡着束纤,她居然也没醒来过,温岁阑一时不知道是因为酒劲,还是别的原因。 而在她发呆的这点时间,察觉到动静的束纤已经醒来,看到温岁阑呆愣愣的小表情,她不由怜爱的捏捏她的脸蛋: “妈妈昨晚怕你吐,就在你房间睡了。” “那你睡得好吗?”温岁阑有些内疚的问,让一个病人照顾她,她是罪人。 束纤见此薅了一把温岁阑的脑袋:“想什么呢?有你在身边,妈妈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过。” 闻言,温岁阑放下心来。 因为明天就要开学,温岁阑下午就去了选定的房子里,束纤和谢定城跟着她一起过来的。 帮温岁阑把房子收拾好,两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个房子离b大不过十分钟的距离,温岁阑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星星闪烁的灯光,眼底藏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幸福笑意。 原来,这才是爸爸妈妈啊…… 那么,在江家的那二十年算什么呢? 霜晚曾经说过的话忽然出现在温岁阑脑海中。 “你说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才对你这么抠搜?” 当时温岁阑一心只想和江家彻底断干净,更不愿意让自己沉溺在江家带给她的痛苦中,所以只想着放下。 但现在,温岁阑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她给谢寂辞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的瞬间,谢寂辞儒雅温润的声音传来:“岁岁,是在新家住的不舒服吗?” 透着关切的声音比电视里采访时多了几分温度。 温岁阑靠着阳台:“大哥,帮我查一件事吧。” 电话那边的谢寂辞隐约察觉到温岁阑声音里透着的冷意,神情当即严肃了几分。 “你说。”他道。 温岁阑:“我想知道,江家有没有和我做过亲子鉴定。” “这件事查起来或许会很麻烦,我会让霜晚那边也帮忙一起查。” “不麻烦。”听到温岁阑要求的瞬间,谢寂辞就知道温岁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了。 他眼神冷意蔓延开:“我会尽快把这件事查清楚。” “嗯,那多谢大哥。”提完这件事,和谢寂辞又随意聊了两句,温岁阑才挂断电话。 已经晚上九点了,手机里却没有时景肆的消息。 温岁阑垂眸盯着手机,脑海里出现两人昨天分开时的画面。 或许谈不上不欢而散,只是到现在为止,手机里都没有时景肆的消息。 温岁阑点开聊天框,手落在键盘,却迟迟没有摁下去。 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歉吗?好像有些苍白。 问他的情况? 他会回自己消息吗?若是不回,自己岂不是很尴尬? “好烦啊。”温岁阑咬着唇,干脆狠心退出了手机,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然后上床睡觉。 半个小时后,温岁阑一脚将床上的被子踢开。 睡不着!!!明天要早起开学的日子,她居然睡不着!! 温岁阑烦躁的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然后一把拿起了被她扔在一边的手机,依旧空空荡荡,没有半条消息。 温岁阑看着看着心口像是什么堵着,眼眶莫名的有些酸涩。 她仰倒在床上,一个多月,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已经这么习惯时景肆这个人的存在了吗? 只因为一天没收到他的消息就开始失眠,简直可怕到极点!!! “温岁阑。”温岁阑小声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像是忠告:“别重蹈覆辙。” 话音落下,空荡的房间里手机的亮度也逐渐消失。 第二天,温岁阑准时去导师那里报到,第一天并不是特别忙,下午也不用去学校,所以报到过后温岁阑就准备回住的地方。 但她没想到会在学校门口遇到迟淮。 一段时间没见,眼前的人似乎又变成了温岁阑曾经最喜欢的那副模样,他没有梳成熟的背头,而是极具少年感的微分碎盖。 穿着一身舒适的蓝色运动套装,背着单肩斜挎包,单手插兜站在大门口。 一如当年在学校门口等温岁阑下课一样。 他站在那里,不过短短的时间就有无数青春漂亮的女孩子想要他的联系方式,迟淮则亮出手腕上的小皮圈全部拒绝。 隔着一段距离,温岁阑都能认出那是她之前为了赶潮流送给迟淮的小皮圈。 但不是买的,是她自己做的。 她特意量了迟淮的手围,怕他戴得难受。 她做好之后,迟淮的确日日夜夜都戴着这根小皮圈,此刻小皮圈上的那颗碎钻折射着太阳的光,依旧很耀眼。 温岁阑从来不觉得喜欢迟淮是见不得人的案底,毕竟当年的他真的配得上自己的喜欢。 “岁岁!”迟淮早就看到了从学校出来的温岁阑,他惊喜的喊她的名字,眼睛里带着久别重逢的忐忑和欣喜。 刚刚还在冷漠拒绝搭讪女生的人,此刻却在走向温岁阑时紧张到同手同脚。 第91章 没必要 温岁阑没躲,迟淮见此心中一喜,脚下不由更快了些。 “岁岁。”他站定在温岁阑面前,男人白皙的皮肤上浮着一层薄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他满眼希冀的注视着温岁阑:“我定了柳巷的那家私房菜馆,我们去吃。” 温岁阑刚到b市读大学,因为水土不服很长时间都吃不下东西,或者吃下去就腹泻呕吐。 在那期间,迟淮试了很多餐馆才找到勉强让温岁阑吃下去没什么反应的几家餐馆,柳巷的那家私房菜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温岁阑适应了b市的环境之后,也时常和迟淮去这家餐馆吃饭,她很喜欢那家菜的口味。 相识这么多年,迟淮了解她的喜好这是很正常的事。 温岁阑也不可能因为迟淮,连自己爱吃的菜色都不碰了。 但是,她并不想和一起去旧地重游。 温岁阑递给他一张纸擦汗:“这么热的天,就没必要穿这么厚的运动套装了。” 潜台词是,不要做不合时宜的事。 迟淮眼中的脸在温岁阑说出这句话之后瞬间变得煞白一片。 “岁岁,不要这样对我。” 他痛苦的看着眼前的人,在这个地方,无数次他出现她就会笑着扑进他的怀里。 但现在,她只是站在原地平静的等他靠近,没有欣喜、没有伤心,好像他和周围这些来往的路人没什么不同。 迟淮抬起颤抖的手想要触碰温岁阑,可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想法,温岁阑眉心缓缓拧在了一起。 她没避开,只是冷漠的警告:“迟淮,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可我不是别人!”迟淮低吼着反驳。 男人刚才伪装的镇定被温岁阑口中的‘别人’二字彻底击垮,他充血的眼睛不甘的盯着温岁阑眼中的漠然:“我是你男朋友,岁岁,我不是别人。” “我们已经分手了。”温岁阑提醒。 “我没同意!”迟淮立刻否认,他没有同意,就不算分手。 然而听到这话,温岁阑却只是戏谑的看着他笑出了声:“迟淮,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我们分手并不需要你同意。” 她微笑着,不紧不慢的将刀捅进迟淮胸口:“就像,你背着我去见江慕烟,和她联络感情,将我的信任踩在脚下践踏的时候也没经过我同意一样。” “不是这样的。”迟淮着急的想要解释,“岁岁,不是这样的。” “当时我以为你无法接受自己身份的改变才不肯回去江家,所以想让江慕烟劝叔叔阿姨让他们接你回去,并非背叛你。” “那订婚呢?”温岁阑声音忽然冷了很多,她逼近迟淮一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沉积着压抑的怒火。 “在你和面对别人询问和江慕烟订婚时我会不会生气时,你凭什么那么理所当然的说出‘我不会’三个字!” “订婚是有人逼你吗?你那样笃定的做出那些决定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站在我面前挽回我的这一幕吗?” 温岁阑每说出一个字,迟淮的表情都要更痛苦几分。 他没想过今天的这一幕吗?不,迟淮想过,温岁阑有多理智他比谁都清楚。 但他在赌,赌温岁阑舍不得离不开他,赌他是温岁阑的全部。 可他赌输了…… 迟淮牵着唇角,笑得难看极了。 “岁岁,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他哽咽着哀求:“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他满眼的祈求示弱,温岁阑却恶劣的笑了起来。 她说:“我给过你机会的呀。” “在明诚会所的时候,你自己不愿跪的。” 提到那天,迟淮的身体几不可见的晃了晃。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75节 他当时以为温岁阑是在逼他做选择,却从来没想过,或许一开始她就是知道他会怎么选,才故意提出那样的要求。 为的就是在今天这个时候,用那天的事为理由拒绝他。 她早知道他会回头、会放不下,所以才特意布了这样一个局,斩断他所有退路。 难怪,一直躲着他的温岁阑会突然和霜晚逛街,还去了迟家旗下的会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岁岁,你好狠的心。”居然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甚至半点退路和希望都不给他。 “狠吗?”温岁阑嫣然一笑,欣赏着迟淮痛苦的模样,“你我半斤八两,而已。” 她再狠,也比不上一边答应订婚,一边想让她当三的迟淮狠。 昨晚没睡好温岁阑本就烦,大热天的被迟淮堵在校门口晒着,温岁阑心底的烦闷更是达到了顶点。 连带着,想平静应付迟淮都差点做不到。 说完这些话,她才发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了。 温岁阑深吸一口气,没再看迟淮难堪痛苦的表情,打开遮阳伞走到一边。 “别再来找我,我已经尽量给你留体面了。”温岁阑说着,便抬脚离开。 “如果我现在跪,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迟淮的手在温岁阑抬脚的那一瞬抓住了温岁阑的手腕。 掌心里是她平稳跳动的脉搏,一下一下,不快不慢。 哪怕听到他的话,温岁阑的脉搏也没有加快半分。 可是,温岁阑再冷漠都无法再让他放手。 他真的不能失去她。 这些日子,身边没有温岁阑,他想她想得快要疯了。 睁眼是她,闭眼是她,唯独身边没有她的存在,迟淮想念温岁阑想到几乎出了幻觉。 似乎没想到迟淮居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温岁阑眸中露出几分讶异。 但也只是一秒的时间,这抹讶异便消散在她眼底。 她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再回头,也不会再爱迟淮。 她正想推开迟淮的手,一辆黑色的轿车却一个急刹停在他们面前,刺耳的刹车声让温岁阑下意识的皱眉。 她的视线越过那道黑色的刹车痕迹看向打开车门下来的人,然后瞳孔猛的缩紧。 时景肆?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清冷淡漠的视线落在温岁阑身上,隔着一段距离,她仿佛都能看见他眼底能将人吞噬的幽深墨色。 时景肆在生气?温岁阑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岁岁……”迟淮的声音将温岁阑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到时景肆出现,迟淮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他迫切的想要温岁阑的答案,追问道:“我现在就跪,你再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这次,他不再等温岁阑的回答,屈膝就打算跪下。 然而温岁阑却反手抓住了他。 她垂眸,“迟淮,没必要。” “有必要!”意识到什么,迟淮眼睛一下就红了,他挣扎着:“岁岁,求你,别拦我。” 第92章 我很服管教的 “可你这样,我只会觉得苦恼。”温岁阑不赞同的看着他的动作,眼里只有厌烦的愁色:“我不想以后成为学校里大家挂在嘴边的八卦中心。” “而且,就算你跪下去,我也不会回头。”温岁阑松开抓着迟淮的那只手:“你若非跪不可,等我离开你想跪多久都行。” 说完,温岁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迟淮愣愣的看着她冷漠的背影,抬脚就追了上去。 温岁阑却突然转身盯着他,满目厌倦:“别跟过来,这样死缠烂打真的很不体面。” 看着这样疾言厉色的温岁阑,迟淮的脚下像是瞬间有千斤重,他茫然的盯着她走远的背影。 可她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温岁岁。”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时景肆喊住了冷着脸的人,语气无奈:“我惹你了?” 温岁阑抿了抿唇,不想搭理时景肆。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放任自己下去,明知道时景肆是个危险人物,却依旧沉溺在他的贴心和温柔中。 而一旦像昨天那样,她就会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折磨得失眠。 那样的日子太难熬了,温岁阑不想重复。 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打定主意不理时景肆,温岁阑目不斜视的直接从他面前走过。 末了还不忘冷哼一声。 时景肆被她这故意冷落他的样子逗笑了,直接将温岁阑的手腕圈住把人带到跟前,然后拿走她手中的遮阳伞。 “不说清楚为什么不理我,就让你晒成黑炭。” “时景肆!”温岁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明明打定主意不理人的是她,可瞪着时景肆莫名红了眼睛的也是她。 看到她泛红的眼睛,时景肆立刻就慌了。 他将人带入伞下,心疼的捏着温岁阑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她强忍眼泪的模样,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疼得厉害。 见到迟淮,就让她这么难受吗? 他还以为,温岁阑已经放下迟淮了。 所以,还是没有吗? 时景肆心底难受着,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哄着:“别哭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前任而已,不值得我们岁岁为他流眼泪。” “不是。”温岁阑拍开时景肆的手,盛着一层薄雾的眼睛湿漉漉的可怜极了,不是因为迟淮。 “嗯?”时景肆疑惑的看着他,指腹仔细的将她眼角的晶莹擦去:“不是什么?” “不想说。”温岁阑说,然后绕过时景肆直接坐在了后排。 看到这一幕时景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狐狸压根不是因为迟淮生气,而是因为他。 不过,他怎么惹到的人? 怀揣着一肚子的疑惑,时景肆把伞收好扔进副驾驶。 然后转身走向驾驶位,对上迟淮紧盯着这边的视线时,男人邪肆的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才不疾不徐的上车,踩下油门。 迟淮狼狈的往前迈了一步,可留给他的只有一道疾驰而去的影子。 很快,校门口的迟淮消失在视线内。 时景肆将车转进一个小巷子,停稳之后这才下车坐进了后排。 温岁阑睨着他:“干嘛?” “是我惹你了。”时景肆说,不是询问,而是陈述的语气,他不解的问:“什么时候?” 温岁阑看着他,不肯说话。 时景肆补充道:“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的?温岁岁,给个提示吧。” 就算要哄人,也得让他知道他什么时候做错的事吧? 温岁阑真的很不想理时景肆,可看着他这样,他又有些心软。 不,不行! 广大网友说了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但是……就算是死刑,也该让死刑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吧? 可时景肆只是没主动给自己发消息而已,这也能算犯错吗? 若是说出来,岂不是显得自己很矫情? 温岁阑纠结的想了一大堆,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从时景肆脸上移开视线,“没有。” 是她矫情。 忽然意识到是自己胡思乱想,还迁怒人的温岁阑有些心虚,所以连理直气壮的和时景肆对视都做不到。 然而,时景肆却不想将这件事就此揭过。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就像一根不小心刺进肉里的刺,刚开始没什么感觉,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那根刺会在肉里发炎溃烂最后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忽然抬手抓住温岁阑的肩膀,力度不大,但是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有些吓人。 温岁阑不得不和他幽深的眸子对上,她有些紧张的问:“干,干嘛?” “温岁岁,不说我就亲你了。”他笑得有些危险:“你应该清楚我想那么做很久了。” 温岁阑:“……” 听着时景肆的这番话,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抗拒,甚至连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时景肆的唇瓣。 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干嘛,温岁阑立刻就自己移开了视线。 她红着脸,“对不起。” 很小的一声,但时景肆听清楚了。 他当即有些错愕的笑出了声:“祖宗,不是我做错了吗?你道什么歉。” “是我自己想太多。”温岁阑挣开时景肆握着她肩膀的手,低着脑袋自我反省: “昨天没收到你的消息,所以自己生闷气,但我刚刚想清楚了,下次这种情况我不会生气了。”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76节 “什么叫做下次这种情况你不会生气了?”时景肆眯着眼睛: “温岁岁,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应该直接给我打电话过来,然后凶巴巴的问我在做什么,凭什么不给你发消息,而不是忍着不生气。” 他捏着温岁阑的脸颊,凑近,小声的哄着:“我很服管教的。” 而且,时景肆很清楚,若是这次的问题没解决好,那么温岁阑解决的就是他了。 “可我才拒绝给你名分,再去联系你什么的,岂不是很那个。”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合适,时景肆肯定也很委屈。 “不那个。”时景肆笑得有些无奈,他巴不得温岁阑随时过问他的行踪,怎么会觉得不合适。 他低头凑到温岁阑面前:“温岁岁,我们的关系里我并不希望你站在我的角度爱我。” 他小心的将人拢在怀里,低头靠在她颈窝上:“你可以娇纵、不讲道理,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可以。” 他站的位置足够高了,他家的小狐狸再怎么娇纵不讲道理他都宠得起。 只要,她不爱别人。 第93章 温岁阑的这股狠劲,简直让他爱到了骨子里 想到昨天发出去没有收到半点回音的信息,时景肆抬头揉乱温岁阑的头发:“再说了,谁说我昨天没给你发消息了?到底是谁不回消息还生闷气的。” “你给我发消息了?!”温岁阑震惊:“不可能,我睡觉前明明看了,根本没有。” “哦~”时景肆揶揄的拖长尾音,缱绻勾人的松散音调飘入温岁阑耳中:“原来我们岁岁这么想收到我消息啊。” 温岁阑:“……” 她脸一红,却没有反驳。 “一点点。”她矜持的强调,也不是特别想吧,反正她不会承认的。 时景肆一愣,有些意外没安全感的温岁阑居然承认了对他的想念。 随即男人唇角扬起一抹无法忽略的弧度,这也算很大的进步了。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温岁阑红润的唇,喉结滚动,声音哑了几分:“坐副驾驶去,给我看导航?” 被男人极度危险的视线盯着的温岁阑:“……”就这? 她忍笑,连忙颔首:“好的时总,小的这就去。” 说完,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时景肆没忽略她眼底强忍的笑,苦笑着坐进驾驶位。 小狐狸太难哄,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一不小心踩线就将人惹恼。 车子重新启动,温岁阑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将手机在车上充电,开机之后温岁阑点开软件,才发现时景肆昨晚的确给她发了消息。 不过是在十一点之后,那个时候她已经把手机扔在一边强行逼自己睡觉了。 她今天卡着时间起床,倒是没注意看手机消息,甚至连自己手机关机都没注意(有手表看时间)。 不对啊!! 温岁阑侧头看向时景肆,眼睛眯着:“我手机关机,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学校?” “我说是巧合,你信吗?”时景肆看着路,昨晚没收到温岁阑的消息他不想半夜上门直接将人吵醒,便只能等到今天联系。 没想到温岁阑的手机会关机,时景肆有些担心,便来学校找人了。 而打听温岁阑的行踪并不难,问一下金融系报到的时间再估一下结束的时间就行。 但,看到碍眼的东西来求和却是意外。 “信啊。”温岁阑回,这有什么好质疑的。 她将手机放下,看着窗外逐渐堆积的乌云,轻声道:“要下雨了。” 温岁阑声音才落,就有一颗豆大的雨滴落在车窗玻璃,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不过几秒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堆积在车窗,很快又被气流吹散。 就好像刚才的烈阳天只是一场错觉。 温岁阑关上车窗,表情平静。 时景肆紧握方向盘的手缓缓松开,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愉悦。 看,前任只是前任,死在雨里岁岁都不会心疼。 温岁阑的这股狠劲,简直让他爱到了骨子里。 * 这场雨下了多久迟淮不知道,他麻木的站在b大的校门口,直至身上的衣服被全部打湿,任由保安大叔喊了他一次又一次,他都没动。 他只盯着温岁阑离开的方向,可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雨没有停,温岁阑也没有回来。 不知道是因为没吃早餐,还是因为淋了雨受凉,迟淮腹部忽然一阵一阵的绞痛,痛到他视线模糊。 在一片模糊中,他恍惚看到了一道向他奔跑而来的人影。 迟淮眼底蓦地浮现一道希冀,他强忍着痛楚呢喃:“岁岁……” 江慕烟才靠近迟淮就听到这两个字,脸色瞬间铁青。 她握着伞的手在发抖,却还是弯腰搀扶住迟淮:“她就那么难忘吗?” 她质问,然后又强调:“哪怕你这样折磨自己,她也不会回头的。” 不是他的岁岁! 迟淮眼中的脆弱瞬间退散,他恶狠狠的用尽全身力气将江慕烟推开,“滚!” 说完,他又紧张的环视周围,生怕温岁阑回来会看到这一幕。 可是没有,她没有来。 迟淮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苍白的唇咧开,他身体摇晃着,笑得惨烈而无助。 她不会回来了…… 江慕烟看着这样的迟淮,眼中神色复杂。 自从那天差点被迟淮掐死之后,江慕烟压根不敢再见迟淮。 但是想到迟淮来b市肯定是为了找温岁阑,为了避免两人复合,她也跟着来了。 江家大厦将倾,她必须抓住迟淮这个未婚夫才能保住她富贵殷实的日子。 但她没想到,温岁阑竟然半点都没对迟淮心软。 更没想到,迟淮居然为了挽回温岁阑这么折磨自己。 看着这样狼狈的迟淮,江慕烟心底说不清是爽快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 这些日子,她对长相帅气、温柔细心的迟淮早就动了心,可她更清楚,迟淮对她没有那种心思。 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的让温岁阑误会迟淮对她体贴入微,就好像逼退温岁阑她就能得到迟淮。 现在看来,她是一个笑话,迟淮也是。 不过,无论如何,江慕烟都不能再失去迟淮。 她忍着心底的恐惧,上前将迟淮搀扶住,故意放柔声音,拿捏着和温岁阑一样的腔调。 “迟淮,我们先去医院。” 她看得出来迟淮的脸色不对劲,想要在迟淮脆弱的这段时间将人哄住。 可迟淮神色只怔忪了一瞬,便毫不犹豫的再次将她推开。 “恶心,别碰我!” 他低吼着,心底还在恐惧着若温岁阑回来看到江慕烟的存在怎么办。 不行,不能继续在这耗着。 迟淮捂着绞痛的胃部,朝着远离b大的方向走去。 江慕烟见状想赶紧跟上,迟淮却冷冷的看着她:“若是想死,你就跟过来。” 江慕烟咬着唇,被迟淮阴狠残忍的视线盯着却是半步都不敢再上前。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迟淮会弄死她。 很快,迟淮消失在江慕烟的视线中,她恼恨的拿出手机给远在z市的季萱打了电话过去,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就低声吼道: “迟淮根本不让我靠近他,我怎么劝他帮江家的忙?” 此刻的季萱早已经没有了前段时间美丽贵夫人的优雅,她形容憔悴的靠在沙发上,眼中接到江慕烟电话时的希冀在听到她的这句话之后逐渐黯淡。 半晌,她才问:“那你有见到岁岁吗?你有没有告诉她江家现在的情况?” “若是岁岁知道江家现在的情况,她开口求迟淮,迟淮一定会帮……” “别做梦了,妈。”江慕烟打断季萱的话,特意咬重了那个称呼,带着几分讥笑的回: “迟淮在雨里淋了两三个小时温岁阑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你觉得,她会管将她赶出去的你们吗?” 第94章 你要去哪 季萱沉默片刻,却不肯就此放弃。 “她就算不会为了我们求迟淮帮忙,也一定有其他办法帮江家。当初,她都能拿得出五千万,更何况现在谢遇还是她的哥哥。” “谢遇红了这么多年,手里的钱肯定不少。只要温岁阑让谢遇帮忙,江家肯定还能撑一段时间。” 想到这,季萱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她催促:“你去找她,将江家现在的情况告诉岁岁,她一定会帮忙的。”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77节 温岁阑从小就懂事,也懂得感恩。 知道江家现在的情况,她一定不会漠视不理的。 江慕烟听着季萱激动的声音翻了个白眼,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去找温岁阑求她帮忙? 她才回江家享了一年时间的福,现在江家出事了却要让她四处去求人,而自小衣食无忧的江泽川却安然在家里躺着。 再说了,她才不会去求温岁阑,让她向手下败将低头,根本不可能! 江慕烟冷哼一声:“我找不到她,她跟着一个男人上车走了。” “男人?”季萱惊讶。 江慕烟随即将偷拍的相片发给季萱,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就是相片里那个男的。” 温岁阑离开迟淮后居然又找了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而且,看那男人开的车应该还挺有钱的样子。 “怎么会是他!”另一边的季萱点开相片的瞬间惊呼出声,她满眼的震惊。 时景肆! 带温岁阑走的人居然是时景肆!! 江家如今的局面全都是拜时景肆这个男人所赐。 或许根本不是江家无形中得罪了这个男人,而是时景肆在为温岁阑讨公道,觉得江家欺负了他的女人?! 想通这一切的季萱脸色瞬间灰白一片,若是他们知道温岁阑和时景肆认识,根本就不可能赶她离开江家! 所以,温岁阑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时景肆的,为什么不告诉她? 难怪她轻轻松松的就拿得出五千万,难怪她会毫不犹豫的和江家划清关系,难怪她一离开江家,鼎世就开始针对江家旗下的所有产业! 温岁阑,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恩将仇报的畜牲! 季萱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温岁阑面前给她两巴掌,然后向以前那样把她关起来好好的教训一通。 可她不敢! 江慕烟听着她声音里的震惊,疑惑道:“妈,你认识这个男的?” “他,”季萱气得险些话都说不清楚:“他就是,鼎世的掌权人。” “什么?!”江慕烟惊呼出声,下一刻咬牙切齿的开口:“温岁阑还真是好命。” 江慕烟虽然不认识时景肆,却清楚鼎世的掌权人代表着什么。 就连她觉得富贵无比的江家,在鼎世面前也不过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蚂蚁。 所以,温岁阑怎么就这么好命? 居然在离开了江家之后立刻就又傍上了这么一只大腿。 显然,江慕烟并不知道江家现在的困境都是拜时景肆所赐,她只是在嫉恨温岁阑的好运气,却不知道季萱此时怒到险些连手机都拿不稳。 “烟烟。”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江慕烟耳朵里:“是温岁阑,是她把江家害成这个样子的。” “时景肆是为了她才对付的江家!!” “那个小畜生,江家养了她二十年,她怎么敢恩将仇报的!” “早知道,当初知道她……”季萱声音一顿,懊恼的喊:“我就该把她掐死!!” 季萱刺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江慕烟第一时间却没反应过来季萱话里的意思,但听着季萱对温岁阑的咒骂,慢慢的就明白了。 所以,对付江家的人是时景肆?为了替温岁阑讨公道? 她愣在原地,随即眼里充满了对温岁阑近乎癫狂的恨意。 温岁阑抢了她二十年的安稳日子不算,现在居然还想毁了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生活。 那个恶毒的女人。 她一定不会让温岁阑好过! 挂掉季萱的电话,江慕烟低头看着自己被雨水打湿的鞋面。 他们现在都陷在肮脏的泥沼里,温岁阑又有什么资格高枕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她一定要毁了她,一定! 打定主意,江慕烟定了最近回z市的飞机便朝着机场赶去。 回到江家之后,她在季萱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感兴趣。 江慕烟都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到温岁阑惊惧惶恐,当众失态的模样了。 * 晚上八点,雨还没停。 沁着凉意的雨水落在阳台摇曳的盆栽上,更有不少连成雨线从窗上滑落。 温岁阑捧着平板窝在摇椅上一边看文献一边做笔记,享受着携带雨雾湿润的风。 放在一边的手机震动,温岁阑看了一眼来电的人,却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而且归属地是z市。 拧了拧眉,温岁阑还是接通了电话。 “岁岁,是我,席律!”电话接通的瞬间,席律急切的声音传来。 温岁阑瞬间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自己的联系方式,有些无奈:“你就不怕晚晚知道把你撕了?” 席律:“……” 他看向手里的键盘:“我已经做好准备挨罚了。” “所以,找我什么事?”霜晚护温岁阑就跟护犊子似的,若非席律偷偷摸摸绝对不可能从霜晚那里拿到自己的联系方式。 想到霜晚的暴脾气,温岁阑已经开始替席律默哀了。 “淮哥被人送到医院了,在b市他认识的人只有你。”席律知道温岁阑不想见迟淮,也知道自己不该打扰温岁阑。 但是,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如此痛苦。 席律小声的请求:“岁岁,看在过去的情分,你能不能去医院看看淮哥?算我求你。” 对于席律的目的温岁阑轻而易举就猜到了,所以听他说完请求之后半点意外都没有。 她看向外面下着雨的天空:“迟淮在哪个医院?” 席律说的没错,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她的确不能看着迟淮去死。 就像,当年迟淮没有看着她去死一样。 听到温岁阑的这句话,席律悬着的心落下,连忙道:“市中心医院。” 顿了顿,他又道:“岁岁,淮哥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你知道晚晚喜欢什么类型的帅哥吗?”温岁阑哂笑一声,慢悠悠的问。 席律:“……” “我如果给晚晚介绍帅哥,你猜她会不会拒绝。” 席律:“……” 他心头一跳,连忙改口:“我觉得你不给淮哥机会也没什么。” “呵……”温岁阑直接挂断电话,然后起身换衣服。 随着大门打开,一道湿漉漉的人影逐渐出现在温岁阑面前,她满眼错愕。 男人阴戾的眼睛锁定她身上换好的衣服,声音泛着凉意:“温岁岁,你要去哪?” 第95章 挺能折腾啊(小改) 温岁阑不知道时景肆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更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但眼前的人实在狼狈到了极点。 乌黑的发湿哒哒的沾在眼睫,凶戾的眼神下是藏不住的不安和紧张。 他唇角紧绷着,想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凶,可是却只是徒劳。 一滴水珠沿着他手背鼓起的青筋滑落,在地面溅开。 ‘滴答’一声,在寂静的走廊响起。 温岁阑抱着手看他,眸色微冷:“挺能折腾啊?” 给自己弄成这鬼样子是想让谁心疼? “堵车。”时景肆干哑的嗓子里挤出两个字,得到迟淮被人送进医院的消息时他就立刻朝温岁阑住的地方赶,但是雨太大了,外面堵了很长的车。 怕温岁阑真的去见迟淮,他只能冒着雨赶过来拦人。 当看到温岁阑房间的灯还亮着时,时景肆心底无比庆幸她还没有去找迟淮,又担心她之后会去。 所以,只能在门口守着。 他想,只要温岁阑不去见迟淮,那么她就一定不会回头。 他知道温岁阑有多喜欢迟淮,在他只能在暗处偷窥的那两年中,温岁阑字字句句都透着对迟淮这个男朋友的在意。 他相信被伤透心的温岁阑不会走回头路,他只是害怕那个万一,万一她心软了呢? 时景肆赌不起,也不敢赌。 “因为堵车,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温岁阑拧着眉,嗤笑:“时景肆,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明明打个电话就能问清楚的事,非得给自己弄成这狼狈不堪的样子,就不怕生病吗? 时景肆沉默,片刻后如实回:“都没有。” 温岁阑:“……” 时景肆:“如果我对你有信心,你已经辜负我的对你的信任了。” 若非他现在挡在这里,或许她都已经上了去找迟淮的车。 想到这里,时景肆眼中就难掩受伤的神色。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78节 这副被打湿的样子再配上这伤心小狗的表情…… 温岁阑叹了一口气,从柜子里取了一次性拖鞋扔在时景肆脚边。 “换鞋,进来。” “然后呢?”时景肆盯着她,“你还是要去找他是不是?” “是。”温岁阑没有否认,她和迟淮就算已经分手,但是在成为男女朋友之前,他们还当了十多年的朋友。 看在当年迟淮无数次或碰巧、或特意,在季萱把她关在小黑屋里管教时将她带离那个地方的情分上,她也不可能真的看着迟淮一个人在医院无人照料。 “那我不进去。”时景肆踢开脚边的拖鞋,固执的挡着门。 温岁阑被时景肆这幼稚的举动气笑了:“你幼不幼稚?”她问。 时景肆冷哼一声,“幼稚也不让。” 脸面和媳妇谁重要,他心里有数。 温岁阑“啧”了一声,直接转身回客厅。 “赶紧进来。” 时景肆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温岁阑的意思,连忙换鞋跟了进去。 所以,她不去找迟淮了,是他想的这样吗? 温岁阑将空调关掉,然后去房间拿了崭新的浴巾扔到给时景肆。 “去洗澡,我一会给你带换洗的衣服回来。” 这话一出,时景肆刚生出的一点庆幸立刻跌入谷底。 他目光晦暗的盯着温岁阑:“你还是要去找他,是不是?” 温岁阑没有回避他的问题:“我得去一趟医院,但我不会见他,问清楚医生他的情况,给他安排好护工就回来。” 从一开始温岁阑就这样打算的,她和迟淮之间所剩不多的情分也只能让她做到这个地步了。 “你不用亲自去,我让他的主治医师打电话给你汇报。”时景肆语气有些迫切,“护工我也可以安排。” 他声音里的不安太过明显,整个人压抑着情绪,仿佛已经认为哪怕他这样说,温岁阑依旧还是会去找迟淮。 到最后,更是自己先败下阵来,红着眼睛移开视线,转过身不看温岁阑。 声音低落:“……你去吧。” 男人的背影透着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颓意,一米八八的人此刻低着头,更是流露出让人心碎的可怜。 温岁阑看着他的背影,明知道时景肆是在装,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心软了。 “不去了。”温岁阑耸耸肩,只要有人去看着迟淮,死不了就行。 外面这么大的雨,她压根不想亲自跑一趟。 “你找迟淮的主治医师确认一下情况,然后把护工安排到位,具体如何也不用和我说,这样可以吗?”说着,温岁阑脚下依旧往外面走去。 “真的?”时景肆惊喜的转过身却看到温岁阑都快走到门边了,立刻大步上前抓住温岁阑的手,“不是说不去吗,骗我?!” 他眼神阴鸷,和刚才那装出的可怜脆弱模样比起来割裂感极强。 温岁阑被迫停下,不得不抬眸觑着他眼底喧嚣的怒意,然后挣扎了一下被他捏疼了的手。 “我去楼下超市买生姜红糖,还有预防感冒的药。”她微笑:“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时景肆在她面前装贴心装绅士都没关系,只要他能装一辈子,温岁阑完全可以接受。 但若是装不下去,那就有多远滚多远。 甩开时景肆下意识松开的手,温岁阑拿了手机直接下楼。 偌大的客厅内眨眼只剩下时景肆一人,他低着头,半晌才闭上蕴满墨色的眼睛。 她果然知道那些事,或许是娄霆,又或许是谢家人告诉她的。 但她没有在知道这些事之后躲开自己,时景肆想,这代表她并不害怕自己,她能接受他的过去。 这一刻,迟淮的出现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时景肆快要被认知到温岁阑并不会因为他的过去害怕他或是嫌弃他后的欢喜淹没,他关上客厅的门,拿着温岁阑给他的浴巾转身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不到,温岁阑就提着买到的东西回来了。 打开门走进客厅,一抬眸温岁阑就看到只下半身围着浴巾从客厅的浴室出来的时景肆。 男人刚洗过的澡的肌肤透着一层薄粉,尤其是那两粒明显的粉红莓果,像是铺在粉色云朵上的果盘,很是可口的样子。 几粒水珠沿着他腰侧的肌肉滑落,最后消失在围在腰间的纯白浴巾深处。 温岁阑紧随水珠滑落的视线紧缩了一瞬。 也不知道她看到这一幕只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但温岁阑在时景肆看过来时立刻收敛了眼底的激动,只淡淡的看了他裸露的上半身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第96章 给名分的话,随便你摸 “我去给你熬姜汤。”说完,她面不改色的径直走进了厨房。 时景肆愣愣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走开,眉心拧在了一起。 他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明显的腹肌和腰际两侧流畅的人鱼线,眼神中充斥着很明显的不解和自我怀疑。 赵秘书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他这种身材吗?为什么温岁岁对他无动于衷? 难道是她审美特殊,不喜欢自己这种? 还是自己的身材不够好? 时景肆有些不甘心的走向厨房,却看见刚才还满目平静的人此刻激动的在厨房跺脚。 而她唇角,分明挂着无法掩饰的开怀笑容。 所以,他刚刚在自我怀疑些什么? 时景肆抱着手靠在厨房门口,轻咳了一声,提醒已然不知自己已经暴露的人:“温岁岁。” 正在跺脚的温岁阑猛的抬头,四目相对时她唇角的笑容还未掩去,当场被时景肆抓包。 他笑着问:“好看吗?” 暗哑的声音里透着意味不明的危险。 温岁阑龇着的大牙一收,不过片刻,更加嚣张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 这次,温岁阑的视线更是半点不加掩饰的在时景肆身上徘徊。 “好……看。”她傲娇的抬起下巴,拖着慵懒的腔调,“时总这身材,一般模特都比不上,怎么会不好看。” “只是,无名无分我怕时总让我负责,有些不敢多看。”温岁阑调笑着,同样抱着手靠在灰白色的流理台上,挑眉看着时景肆: “时总,我说的对吗?” “你想看就看。”时景肆眼神里透着几分纵容,还有几分道不明的委屈:“不让你负责。” 有的人眼睛都快贴在他身上了,还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简直不要太欺负人。 闻言温岁阑更是直接笑出了声,她走向时景肆,小脑袋一歪:“那可以摸吗?” 腹肌啊,还没摸过呢。 更何况时景肆的腹肌这么勾人,整齐匀称的肌肉排列在他腹部,腰两侧流畅的人鱼线绵延到腹股沟处,充满了禁欲的力量感。 说实话,温岁阑很吃时景肆的这款身材。 肩宽腰窄大长腿,如此精致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谁说不爱温岁阑都得好好的鄙视她一番。 说着,温岁阑的爪子就试探着往时景肆腰上探,但是很快就被男人的大手牢牢抓住,拦截在半路。 “只给女朋友摸。”时景肆没错过温岁阑眼底的向往,语调软下来,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温岁岁,给名分的话,随便你摸,好不好?” “哈?” 摸个腹肌还得给自己卖了? 温岁阑撇撇嘴,眼神虽然还没从时景肆身上移开,但手却是收回来了。 她“哼”了一声:“不摸就不摸。” 说完,抓着时景肆的手将人往客房带。 凶巴巴的要求:“进去待着,我不喊你你不许出来。” 不给摸,那她也不看了。 说完,恰好打电话给时景肆订的衣服到了,温岁阑去门口签收衣服后直接一股脑全塞给时景肆。 “你看看哪些要洗的,家里的洗衣机和烘干机都还没用过,勉强给你用第一次吧。” 说着指向另一边的大阳台:“都在那里,你去弄。” 末了又补充:“我不喊你,不许进厨房。” 别来乱她道心!! 时景肆抱着满怀的衣服,眉眼中透着无尽的宠溺和柔和,等温岁阑噼里啪啦的说完,他才点头,应:“好。” 温岁阑满意的撇撇嘴,转身逃到了厨房。 男狐狸精啊男狐狸精,差点没把持住。 温岁阑给时景肆买的衣服都是睡衣,以及几个不同尺码的还未开封的男士内裤。 内裤是消过毒密封的,不用洗就可以直接穿。 颜色和款式倒是很中规中矩,但时景肆已经脑补到了某人选这些时羞得通红的脸。 他没忍住弯了弯唇,将几套睡衣扔到洗衣机里。 同时也让人联系了市医院的负责人给迟淮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工,他做好这些,温岁阑就不会因为担心多花心思在迟淮身上。 四十多分钟过去,温岁阑端着晾到不烫嘴的姜汤从厨房出来。 时景肆的确有听她的话乖乖的待在客房,但这人也没有安分的关好门待着,而是站在门边低头玩手机。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79节 听到温岁阑这里传来的动静,上一刻还满脸严肃认真的人抬头时眼中就框满了柔和的笑。 温岁阑感叹着他变脸的速度,将满满的一大碗姜汤给他,叮嘱:“喝完哦。” 闻着呛鼻的生姜味道,时景肆有些想退缩,却被温岁阑危险的眼神盯着。 无奈,他只好接过来憋着气一口喝干净。 温岁阑看着他这英勇就死的样子有些好笑,将掌心藏着的水果糖递给他: “下次再淋雨,我就放更多的生姜,辣死你。” 温岁阑讨厌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笨蛋。 时景肆盯着她掌心柠檬味的果糖,得寸进尺的要求:“喂我。” 温岁阑:“……” “啧。”她不耐烦的嘟着嘴,却还是将糖纸撕开喂到时景肆唇边。 指尖碰触到温软的唇,还有些潮湿的触感,下一刻糖果被时景肆衔走。 他得意洋洋的品尝着,清冷的眸子里溢满满足缱绻的笑,夸:“好吃。” 给评价的时候,男人视线暧昧的盯着温岁阑的手指,也不知道说好吃的是糖还是其他。 这一刻,温岁阑不由自主的想到参加晚宴那天时景肆盯着她指尖奶油时的目光。 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若说有,就是当时克制住了,现在没有。 温岁阑深吸一口气,滚烫的温度爬满耳尖直至全身,她欲盖弥彰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的姜汤还没喝。” 说完,自己小跑着冲进厨房。 啊啊啊!! 她要被男狐狸精勾走了! 时景肆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看样子,有的人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嘛。 他咀嚼着嘴里酸甜的糖果,仔仔细细的将这抹甜香一点点吞入腹中。 第97章 发烧 这场雨下得时大时小,但直到半夜两三点都没有要停下的征象。 温岁阑醒来去客厅喝水,才打开门就听到了客房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她脚步一顿,去往厨房的脚方向一转直接到了客房前。 “时景肆。”她敲了敲门,问:“你醒着吗?” 安静,客房内似乎并没有声音传来。 在温岁阑以为时景肆还睡着时,才隐隐约约听到他沙哑的声音。 “进来。” 这声音……温岁阑推开门进去,恰好看到时景肆掀开被子坐起来。 他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仿佛还能看到一圈白雾从头上冒出来。 温岁阑:“……” 她快步走过去,“发烧了?” 说着,手直接落在时景肆额头,又在他脖颈处试了一下,两处都烫得有些吓人。 “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温岁阑问着。 时景肆只觉得冷得厉害,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全身酸软到似乎连掀起眼皮都有些困难。 刚才听到温岁阑的声音,他也只是凭借本能坐起身来,此刻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温岁阑见他这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她抓着时景肆的肩膀,扶他躺下:“你先躺着,我去拿东西。” 时景肆有些模糊的视线盯着她,抿了抿干裂的唇没说话,但温岁阑知道他听见了。 她快步去客厅,拿到水银温度计又回房间。 “我给你量,还是你自己来?”温岁阑坐在床边问。 时景肆眼眸半阖的看着她,片刻后虚弱的说:“我没力气。” 时景肆现在烧到寒颤,没力气并不是借口。 闻言,温岁阑直接掀开他的衣服,把温度计放在他腋下,然后给他把手的位置放好,叮嘱:“尽力夹稳。” 时景肆睫毛颤了颤,“好。” 看着他干裂的唇,温岁阑定好时间起身,“你乖乖躺着,我去给你弄点温水。” “嗯。”时景肆点了点头,视线跟着温岁阑的身形挪动。 温岁阑很快到厨房,淘米加盐放进砂锅里熬着,然后才先兑了半杯温水,拿上吸管去客房。 “坐起来喝,还是躺着?” “坐起来。”时景肆虽然没力气,但意识还算清醒。 温岁阑左手从他颈后绕过去,右手按住他量体温的手,稍稍用力就将时景肆扶坐了起来。 给时景肆把枕头垫在他腰后让他靠稳,她才松开手。 “我端着,你用吸管喝就行。”温岁阑把水端到时景肆唇边,又补充道:“不烫的。” “好。”时景肆点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岁阑。 身体的难受在享受着她照顾的时候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而心底因为生病生出的那点脆弱和不安,面对温岁阑如此冷静的模样时似乎也在无形中抚平。 温热的水流入口腔,干得冒烟的喉咙似乎没那么难受了,时景肆才说: “岁岁,让沈翊过来吧,你去休息就好。” 沈翊是之前给温岁阑看脸的那名医生,也是时景肆的私人医生。 时景肆发高烧在他的预料之外,想到温岁阑明天还要上课,此刻却在熬夜照顾他,他心里充满了内疚。 “量完体温再说。”温岁阑将水杯放下,看到时景肆眼底的自责,抬手胡乱的揉乱他的头发。 “不用担心我,明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可以向导师请假。” 时景肆现在全身烫得夸张,但是还没有出汗,体温应该还在往上升。 沉吟片刻,时景肆说:“辛苦你了。” 他很贪念温岁阑此刻的温柔和耐心,甚至想就此沉沦在其中。 “不辛苦。”温岁阑收回手,坐床边守着时景肆。 定时器一响,温岁阑就道:“时间到了,温度计拿出来吧。” “好。”时景肆乖乖应着,手却依旧抖得厉害。 温岁阑见状拦住他,“我来吧。” 这样抖着,都能把水银甩下去了。 说完,温岁阑掀起时景肆的衣服,目不斜视的将温度计取出来。 她泛着凉意的指端不可避免的接触到肌肤的那一瞬间,时景肆无法抑制的瑟缩了一下。 “岁岁……”他声音哑得厉害,有些无措的盯着她。 温岁阑指尖冰凉的温度,让他想要再被她触碰。 但是,这样的要求似乎有些羞于启齿。 温岁阑并不知道时景肆脑袋里的想法,她看着水银温度计上的三十九度三皱起了眉。 “我先拿退烧药给你吃,然后再请沈翊医生跑一趟。” 说着温岁阑把时景肆的手机拿过来:“密码。” “你的生日。”时景肆回。 温岁阑对于时景肆把她生日设成各种密码的行为已经不意外了,熟稔的输入密码,找到沈翊的电话,温岁阑一边拨打,一边去客厅拿药。 听到时景肆发高烧时沈翊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现在并不在b市。 沈翊愁道:“温小姐,我在国外参加一场研讨会,现在并不在b市,时总可能忙忘了。” 其实沈翊想说时景肆是烧糊涂了,但没那个胆子。 显然没想到这一出的温岁阑愣了一下,然后才回:“那我送他去医院。” “别!”沈翊一听这话赶紧阻止:“时总不太喜欢医院那种地方,尤其是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医院里,太可怜了。” 温岁阑:“……” 沈翊感受着这诡异的沉默,连忙又说:“我让同事过去给时总挂水,就是之后要麻烦温小姐守着他,可以吗?” “可以。”沈翊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若非时景肆的体温可能还会继续往上升,温岁阑都不想打这个电话,直接给时景肆弄药吃下去就好。 让时景肆先吃了小半碗熬好的白粥,温岁阑才给他吃下退烧药后不久,沈翊叫来的医生就到了。 穿着白大褂,踩着洞洞鞋,脸色暗沉发黄,一看就是沈翊在医院值夜班的同事。 他看过时景肆之后,立刻就开了处方给时景肆把药水配好,温岁阑看到他的动作,提醒道: “您配好第一副药水给他挂上就行,剩余的药水搭配好,快换药的时候我再把药配进去就行。” 人家医生值班肯定没办法在这守着,温岁阑只能这样要求。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80节 来人显然没想到温岁阑还会这些,意外道:“你学医的?” “培训过一段时间。”温岁阑应着。 第98章 贪恋温柔 对方惊喜:“那就省事多了,时总发烧应该是急性扁桃体发炎引起的,输完药好好休息,只要后面不再反复高烧吃几天药就没事了。” 说完这些,对方又问:“你会拔针吧。” 温岁阑颔首:“会的。” “真棒。”他竖起大拇指,同时瞥了一眼温岁阑药箱里的药,几乎都是对症的,所以又笑眯眯的问:“吃什么药你应该也知道吧?” 温岁阑:“……” 她去医院的时候真的很怕医生知道她经历过急救和基础医学的培训,没想到在家也逃不过。 她颔首,皮笑肉不笑的回:“知道。” 对方满意的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如果后续还有什么事给沈翊打电话就行。” “那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再见。” 时景肆的情况并不算多严重,既然温岁阑学过,那现在的情况她完全可以处理。 这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温岁阑吐出一口气,将人送走后进屋看已经挂上水的时景肆。 对方晦暗的视线在看到她时立刻亮了起来,莫名的蠢萌。 温岁阑不由想笑,她走过去揉着时景肆的脑袋,这人生病的时候真是半点戾气都没,乖巧的样子看得人心底软软的。 “还要再喝点粥吗?”她问。 时景肆摇摇头:“我自己盯着,快换药的时候喊你,你去睡一会。” “不用担心我,自己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不然退烧出汗的时候更难受。” 现在时景肆是冷,一会退烧就会感觉到热了。 温岁阑说着,将一次性洗脸巾用配好对的兑了水的酒精打湿,然后给时景肆擦拭耳后、脖颈两侧以及腋窝。 腹股沟两侧温岁阑怕时景肆尴尬就没管,擦拭完三遍之后又直接弄了一张新的洗脸巾盖在时景肆额头。 见时景肆没有睡觉的打算,就笑着调侃他:“你这样子,倒是有几分病美人的感觉了。” “温岁岁……”时景肆嗓子疼得厉害,微微干裂的唇角紧绷着,他想附和温岁阑开的玩笑,却有些笑不出来。 “你去休息吧。”时景肆注视着温岁阑眼底的困倦:“送我去医院就行。” “去医院我也得去盯着你啊,还不如在我家。”温岁阑拿被子盖住他的肚子:“下次不舒服要早点说。” 时景肆肯定不是短短几分钟之内就烧到三十九度的。 她没有说要送他去医院,也没有想把他扔给护工。 时景肆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嗯。”他应了一声,扎针的手动了动,轻轻抓住温岁阑的一根手指。 他也不说话,就抓着温岁阑的手不放。 时景肆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生病脆弱的时候能有温岁阑陪伴在身侧。 因为她足够体贴细心,作为病人有她的照料一定很温馨幸福。 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时景肆心底却没有一开始的幸福感。 反而很自责。 自责自己没照顾好自己,才会让温岁阑这么辛苦的熬夜照顾他。 同时还有心疼。 心疼温岁阑过去付出的辛苦,才成就了如今事事妥帖到位的她。 他往床里面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对温岁阑说:“躺着睡一会吧,定闹钟差不多醒来就好。” 温岁阑看了一眼药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拿手机定好闹钟。 不过她没有躺床上,而是拿了个抱枕扔在地上,然后坐着趴在床边休息。 “你也睡。”她手指在时景肆滚烫的掌心挠了挠,时景肆眸光温柔的注视着她:“好。” 嘴上这样说着,可时景肆却没有闭眼。 反而是温岁阑真的困了,便直接闭上眼假寐。 睡是睡不着的,但是闭目养神没什么问题。 她打了个哈欠,歪头靠在臂弯里放松下来。 时景肆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这寂静流逝的每一秒中时景肆脑海中都只有一个念头。 他好像,这辈子都离不开温岁阑了。 他侧躺着,目不转睛的窥视着近在咫尺的美好,眼底的爱意无法遏制的浮现在这双清冷的眸子里。 “温岁岁。”他无声的动了动唇,轻轻挪动着身体凑到温岁阑身边,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一触即分,动作轻得仿佛只有始作俑者知道此刻发生的事。 “我爱你。”他道,然后就直接原地靠在温岁阑脑袋旁边,那双优越的长腿有些无处安放的曲着。 片刻后想到自己感冒的事实,时景肆眼中闪过一抹懊恼,怕靠得太近传染温岁阑,这才不舍的躺回原位。 有的人自以为悄无声息的偷亲,却不知道在他躺回原位时,本该睡着的人刚才忽然屏住的呼吸才恢复正常。 时景肆的动作完全在温岁阑的预料之后,因为自从两人认识,时景肆一直很尊重她的意愿。 最放纵的亲近行为就是搂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中。 但这人好像越来越大胆了,现在居然敢偷亲。 温岁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现在的场面,所以干脆继续装睡。 直到闹钟响起她才假装刚刚睡醒给时景肆换药。 这瓶药水输完后,时景肆的体温不降反升,直接到了39.7c,温岁阑又给他擦了几遍身体。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他头上才开始冒汗,见此温岁阑又让时景肆喝了满满一杯热水,然后给他复测体温。 天快亮时,最后一瓶药水输完,时景肆的体温也稳定在了37c(体温高于37.3c才诊断为发热)。 温岁阑熟练的给时景肆拔针,将用过的针管这些单独装在一个袋子放好,这才将烘干的另一套睡衣拿到时景肆房间。 “你换这套穿,身上的换下来。然后乖乖睡觉觉。” “你也快去休息。”时景肆接过衣服,身上汗湿的感觉的确不好受,更何况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他有些嫌弃自己,这才忍住了去拥抱温岁阑的渴望。 他目送温岁阑离开,不舍的说:“晚安。” 闻言温岁阑笑着挥挥手:“睡醒见。” 时景肆弯唇,这话给他一种他们同枕而眠的感觉。 但温岁阑显然并非这个意思,是他自己在脑补。 但他还是心甘情愿的沉溺。 “睡醒见。”他重复着。 第99章 正常人谁见到疯狗不跑 时景肆生病的这两天都住在温岁阑这里,公司需要时景肆亲自签字的文件就由赵秘书整理好送过来。 温岁阑除了每天必要的时候去导师那里露个面,其余没课的时间不是在谢家老宅陪谢定城夫妇就是在家里蹲、顺便监督某个赖着不走的人吃药。 知道她自己有投资,所以导师对在温岁阑管得很松。 和以往一样,温岁阑慢悠悠晃到学校,看到比前几天多了几倍的人流量才想起今天是学校正式开学的日子,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她拿手机拍了个相片给时景肆发了过去。 【正式开学第一天,看我元气满满的学弟学妹们。】 说是元气满满,实则相片中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被女鬼吸了精气一样。 假期玩得太嗨,开学的时候起不来床是这样的。 洛神小区内,赵秘书正在向时景肆汇报工作,就听他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赵秘书立刻停了下来。 时景肆神色不变的将手机拿起来:“继续。” 赵秘书立刻接上:“恒泰的进度已经到尾声,江勉舟这两日就会抛售手中的全部股份用于筹集资金。” 只可惜,就算恒泰所有的股份卖出去,对如今资金链断裂的江氏来说筹集到的资金也只是杯水车薪。 若是江勉舟早点将手里的股份卖出去,也不至于如今背负上百亿的违约金。 时景肆给温岁阑回了消息:【你元气满满的学弟们没我帅。】 最多就比他年轻一点。 温岁阑:【……做个人吧,时总。】 时景肆那张脸,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啊。 看到温岁阑的消息,时景肆无声的勾了勾唇,这才抬眸看向赵秘书: “拿到江勉舟手里的股份之后派个人过去接手。” “时总,您的意思是?”赵秘书听着时景肆的这话,怎么感觉他不像是要将恒泰并入鼎世旗下,而是还有其他的打算。 “改个名字,以后留着给温岁岁当聘礼。” 时景肆说完又吩咐:“让过去的人上心一点,拿到江勉舟手里的股份之后立刻恢复所有运作。”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81节 既然是要给温岁阑当聘礼的,总不能交给她的是一个烂摊子又或是空壳子。 赵秘书立刻点头:“是,我会选择最合适的人过去。” “嗯。”时景肆点点头,然后便低头去回温岁阑的消息。 赵秘书看着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 努力了这么久连个名分都没有,还准备聘礼?呵……时家死了的那些人要是知道将他们玩死的人是个恋爱脑,估计得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怎么?”时景肆突然抬眼,就看到赵秘书狰狞的表情,狭长的眸中透出几分危险:“你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赵秘书立刻端正笑容,心里懊恼自己没做好表情管理,同时谄媚的解释: “都没有,我觉得时总的安排合情合理,完美得天衣无缝。” “呵……”时景肆冷笑一声,随手桌上的文件砸在赵秘书面前:“拿着这些碍眼的东西,滚。” “好嘞!”赵秘书麻利应声,弯腰捡起已经签了字的文件转身就走。 走到门边还不忘讨打的回头补充一句:“时总,我觉得岁阑小姐住的这里离公司实在有点远,不如您早点痊愈?” 一个急性扁桃体发炎而已,输了两天的药水,又有温岁阑按时盯着吃药,时景肆身体早就没问题了。 只是有的人想赖着不走,才装得病弱可怜,怪丢脸的。 时景肆哪里不知道赵秘书在心里蛐蛐他,当即作势要起身,赵秘书见状直接跑出一百米比赛的速度消失在时景肆面前。 恼羞成怒的时总,也怪可怕的。 温岁阑停在学校门口回完时景肆的消息,刚把手机放下,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她前面不到五十米处的两道熟悉人影。 她皱着眉,正想转身离开,对方却已经看到了她,快步就追了过来。 “温岁阑,你跑什么!!”江慕烟抓着温岁阑的手,神色狰狞的制止了温岁阑离开的脚步,瞪着眼睛质问: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看到我们就跑?” “松开!”温岁阑盯着江慕烟抓着自己的手,恶心得鸡皮疙瘩瞬间就立了起来。 “松开让你跑吗?”江慕烟反驳。 温岁阑哂笑一声,“正常人谁见到疯狗不跑!” 她说完江慕烟却依旧不松手,温岁阑直接抓住江慕烟抓着她那只手的大拇指往后用力掰。 “啊啊!”江慕烟立刻疼得惨叫一声,见温岁阑眼神凶狠,似乎是真的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把她的手指掰断,心底一害怕,立刻就松开了抓着温岁阑的手。 她松开了手的同时温岁阑也马上收回手,她这人做事不喜欢给人留把柄。 若是江慕烟收了手,她还没收手的话,说不定就是她防卫过度了。 两人拉扯的这点时间,季萱已经快步跟了上来。 温岁阑看向她的时候才注意到,一段时间不见季萱似乎老了很多,两鬓都布满了白发。 就连皮肤也没之前她在江家时保养得那么好,整张脸松弛暗黄,眼底的疲倦之色更是藏都藏不住。 看到她,温岁阑身形僵了僵。 但很快,束纤温柔宠溺的眼睛出现在温岁阑脑海中,她因为警惕瞬间绷直的身体才又就放松了下来。 “岁岁。”季萱开口,看温岁阑的眼神中满是思念,她问:“你离开江家后过得好吗?” 温岁阑拧了拧眉,季萱掩饰得再好,但是温岁阑还是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丝冷意。 若不然,或许她真的会觉得她是在担心自己。 温岁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疏离的问:“江夫人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温岁阑对自己会是这个态度,季萱神情有些难看。 过去,温岁阑很是渴望她这个母亲的疼爱,所以对于她的要求从来都是有应必答,哪怕温岁阑再厌恶再不喜欢,只要自己提出来,她都会按照她的希望将事情做到最好。 可这才过去多久,她居然就对自己如此冷漠。 季萱很想和过去那样,用最严肃的语气斥责温岁阑的不懂事,但是话到嘴边,她忽然想到自己的来意,便只好将心底的怒意止住。 季萱挺了挺腰杆,这才问:“你和鼎世的时总是什么关系?” 第100章 你知不知道江家如今因为你都要破产了 听到这个问题,温岁阑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她认识时景肆的事,只有迟淮知道。 是他告诉江家的人的? 但是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温岁阑心中思忖着,视线在看到季萱眼底的那抹无法掩饰的期待时坏心生起:“时景肆想要包养我。” 季萱眼睛一亮,还不等她开口,温岁阑紧接着又说:“但是我拒绝了。” “现在的话。”她朝季萱灿烂一笑:“对于我这种让他丢脸的女人,他估计只想弄死我。” “你胡说!”江慕烟听到温岁阑的这番话立刻厉声反驳:“我亲眼看见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来校门口接你。你若真的拒绝了他,他怎么可能纡尊降贵的来接你!” “你肯定是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所以才故意说谎和时景肆撇清关系!” 季萱也跟着露出失望质疑的表情,不满的注视着温岁阑:“岁岁,就算你不想帮妈妈的忙,也不该撒这种谎。” 原来,她认识时景肆不是迟淮说的…… 而季萱听到她的那些话也没什么反应,想必和江慕烟一样早就知道他和时景肆走得极近。 所以,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她? 温岁阑若有所思的看着表情如出一辙愤怒的两人,无辜的耸耸肩:“我就算是撒谎又如何,和你们有关系吗?” 季萱眼中的愤怒和责怪一滞,随即苦笑着强调:“我养了你二十年……” “打断一下。”温岁阑睨着季萱:“我没记错的话,我给了江家五千万,而江家真正花在我身上的钱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多万。” “所以,不是你们养我,是我自己养自己。”她甜美的笑着:“甚至,我还多给了你们一千多万的感谢费呢。江夫人不会忘了吧?” 温岁阑为什么愿意当初多花两千万也要和江家划清关系,为的就是在今天发生这样的情况时,避免江家人对她道德绑架时因为花了江家的钱而无法反驳。 但是江家收了那五千万,天塌下来,她都是自己养的自己。 季萱显然没想到温岁阑会毫不留情面的提及此事,表情僵硬得有些难看。 江慕烟看着季萱这样子,有些怒其不争的拽了拽她。 然后朝温岁阑吼:“就算你给了钱又如何,江家养了你二十年是不争的事实上。而你呢?” “你不感恩就算了,居然还让你的金主对付江家,你知不知道江家如今因为你都要破产了!” “哦?”温岁阑挑了挑眉,随后轻笑出声:“那还真是一个好消息呢。” 这些日子有关江家资金链断裂,无法履行合同的事早就上了财经新闻,但是没想到江家这么快就要破产了。 亏得江慕烟告诉她这件事,还能让她多开心几天。 “岁岁,你怎么能这样说!”季萱失望的低吼着:“那也是你的家,是你待了二十年的地方。” “不,那里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家。”温岁阑睨着季萱:“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听到这话,季萱心底咯噔了一下。 温岁阑是不是知道了? 怎么可能,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温岁阑怎么可能知道! 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要再和温岁阑打一下亲情牌,可是视线在触及温岁阑眼中的冷漠时,那些准备好的说辞却说不出口。 向来都是她高高在上等待着温岁阑可怜兮兮的在她面前祈求一点母爱,何时也轮到温岁阑用这种不屑一顾的眼神看她了? 季萱心底莫名有些慌,直觉告诉她,今日她来找温岁阑或许根本得不到她的心软和帮助。 思及此,季萱也没了和温岁阑虚与委蛇的心思。 她冷着脸将手机拿出来,然后翻出一个视频拿到温岁阑面前。 “如果不想你的这些视频暴露,我希望你能让时景肆收手不要再对付恒泰,并且将对江家造成的这些损失全部补偿回来。” “啧。”温岁阑笑着:“这不是会说人话吗?” 早点将目的说出来多好,在她面前演什么母女情深呢,也不嫌恶心。 不过,季萱手里的视频又是什么东西? 温岁阑这样想着后低头去看季萱的手机。 当看清手机里正在播放的画面时,温岁阑后背像是被数不清的毒蛇爬过,黏腻阴冷的感觉缠绕在她身上,让她无法控制的打了一个冷颤。 看着温岁阑变换的表情,季萱唇角扬起了一抹笑:“岁岁,你也不想让时景肆知道你小时候是一个会自伤自残的疯子吧?” “你说,如果时景肆看到这个视频,他还会不会对你这个疯子感兴趣?” “疯……子?”温岁阑紧盯着视频的视线缓缓移向季萱嘴角那抹得意中夹杂着残忍的笑。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后手啊。”她低低的陈述着,眼底都是无措和慌乱。 在季萱和江慕烟都觉得温岁阑会因为这个视频低头时,季萱手里的手机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温岁阑出其不意的抢走。 “你干什么!!”季萱一愣,随即立刻大吼出声,温岁阑双脚倒腾得飞快,哪怕听到季萱的怒吼也依旧半点不停的朝着保安室跑去。 温岁阑是b大的校花,刚才她和季萱以及江慕烟对峙时就有暗中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看到温岁阑慌张的朝着保安室跑,周围热血冲动的学弟学妹冲上去将追过去的江慕烟和季萱拦住。 “你们干什么,是温岁阑抢我妈的手机,你们拦我们做什么,神经病啊!!!” 江慕烟无能狂吼,这些b大的学生是不是都把智商花在学习上了? 看不出来是温岁阑抢了她们的手机吗?!! 听到这话动手的几个学弟学妹愣了一下,是岁阑学姐抢了这两人的手机? “就算,就算是学姐抢了你们的手机,她也一定有她的道理,反正你们不许追学姐。”有学生弱弱的反驳,理不直但气壮。 在b大,谁不知道岁阑学姐温柔善良,乐于助人? 好几起校园霸凌都是岁阑学姐带头解决的,他们就算没承过岁阑学姐的恩情,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82节 她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抢这两个人的手机,肯定是她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想到这些,围过来的学弟学妹们更加将两人堵得寸步难行。 而这个时候,温岁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季萱手机里和她有关的视频在加上微信之后,全部转发到自己的手机里,然后保存。 这个时候,温岁阑最庆幸的就是季萱和江慕烟是在b大门口找她拦的她,并且,b大的网速极佳!! 不过五分钟,温岁阑就将所有视频全部保存了下来。 第101章 长得超帅,和学姐配一脸 她心满意足的撇撇嘴,送上门的证据啊,还好她眼疾手快。 将自己的手机收好,温岁阑看向已经注意到动静过来的保安和门卫,连忙乖巧的迎了上去。 “小同学,那两个是什么人?她们欺负你?”门卫大叔担心的打量着温岁阑,小姑娘平时乖巧又懂礼貌,手里有点好吃的都爱分给他们这些老家伙尝尝。 所以,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温岁阑被欺负。 “我没事。”温岁阑委屈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就是那个阿姨手机里保存的有我的视频,我一冲动就把她手机抢过来了。” “……这样啊。”几个门卫大叔对视了一眼,安慰道:“没事没事,叔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用担心,有我们呢。”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嘀咕,一把年纪的女人了,怎么还偷拍人家小姑娘? 真够变态的。 这样想着,几个大叔一马当先的带着温岁阑走到季萱那边,看到他们过来,将季萱母女二人围着的同学立刻自发的让出一条路。 有人还不忘安慰温岁阑:“岁阑学姐,你别害怕,有我们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这件事闹的动静有点大,短短时间内就围了一堆同学在门口。 有欣赏喜欢温岁阑的自然也会有看她不顺眼的。 听到周围同学对温岁阑的安慰当即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温岁阑脾气平时是不错,但嘴毒的时候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再说了,人家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和一个看起来就不聪明的女生,能对她这只擅长挖坑的狐狸做什么? 说这话的人在对上温岁阑含笑看过来的眼神时瑟缩了一下,默默的退到人群中拿出手机录像。 而此时看到温岁阑过来,被拦住季萱立刻推搡挡在她面前的同学,对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好温岁阑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 被扶住的女生红着脸,“谢谢岁阑学姐。” “没事,是我该说谢谢才是。还有,保护好自己,自身的安全最重要。”温岁阑将人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将季萱的手机还给她。 “江夫人,你的手机。” 季萱一把将手机拿回来,解锁后确定手机里的文件还在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她就狐疑的盯着温岁阑:“你抢我的手机做什么?” 传完文件之后又利落删除聊天记录,并且把自己从季萱好友列表中删除的温岁阑此刻面对她的质疑没有表现出半点心虚,平静的回: “没做什么。” 季萱皱着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刻周围都是b大的学生,而且看起来这些学生对温岁阑的看法还不错,所以她不能再和刚才那样斥责温岁阑。 想了想,季萱眼睛一红,立刻改变措施,无声的流着泪做出伤心到颤抖的模样。 “岁岁,若没有我这二十年的督促你也不可能考上b大。就算你已经离开了家,你也不可以做出这种自甘堕落的事。” “你大好的前途,难道在被人包养面前就真的一文不值吗?!” “……包养??是我想的那样吗!!”人群寂静了一瞬,然后便是各种各样的惊呼和议论。 “岁阑学姐真的被人包养了?她怎么能这样自甘堕落!” “可她不是有男朋友吗?那个男生还是隔壁院校的金融系的系草,好像家里也挺有钱的。” “不是那个了,我前几天看见来学校接学姐的不是她男朋友,而是另外一个男生。而且……长得超帅,和学姐配一脸!!” 不是,长得超帅是重点吗? 差点被带偏的人撞了一下说这话的人:“三观能别跟着五官跑吗?” 见这些学生的讨论点轻轻松松的就被季萱牵着走,江慕烟立刻跟着哭诉: “你被包养就算了,还怂恿你的金主对付爸爸和妈妈,现在害得咱们家都要破产了。温岁阑,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季萱和江慕烟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就给温岁阑定了两个这么夸张的罪名,说她们不是亲生母女恐怕都没人信。 温岁阑有些头疼的看着两人的演技:“别演了,你俩这夸张的演技看得人智商犯愁。” 旁边刚才义愤填膺接话的同学听到她这嫌弃的语气不由笑出了声,也跟着收回刚才那夸张的惊讶表情跟着点头: “虽然你们演得很像真的,但是谁不知道岁阑学姐入学的时候就已经自己做投资了。好多毕业的学长学姐都是岁阑学姐投资公司旗下的员工。” “你们说她被人包养,倒不如说她包养别人呢。” “而且,谢影帝还是岁阑学姐亲哥哥。谢影帝赚了那么多的钱,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看着自己亲妹妹被人包养无动于衷吧?” “话说,你们不会就是将岁阑学姐抱错,最后找到亲生女儿之后又将咱们学姐赶出家门的那个江家的人吧?” 这话一出,人群中的讨论瞬间停了下来。 z市江家真假千金的事早就被知情人捅到了b大论坛中,江岁阑是那个假千金的事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秘密。 但说到底没什么人在乎就是了。 她们欣赏温岁阑是因为她本身的优秀善良,若非真假千金的八卦,他们也不知道平时温和待人的学姐居然还是千金大小姐。 围观的同学审视的目光落在季萱和江慕烟身上,随即眉头紧锁的回: “我看像。财经新闻不是说江家因资金链断裂无法履行多方合约,如今负债累累濒临破产了吗? 她们两人来这里,不会是想让学姐补江家的那个窟窿吧?” 听到这话,季萱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被人揭穿的慌张。 她攥着手,连忙反驳:“我养了温岁阑二十年,给她提供了最好的教育环境,她能有今天都是我给她提供的平台。” “我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后让她回江家没什么问题吧?难不成我还要为了她舍弃我丢失了二十年的孩子?作为一个母亲,我不觉得我的选择有什么问题。” 季萱的这番话一说出口,刚才还指责她们的人有些话却无法说出口。 的确,季萱作为一个母亲,选择维护自己弄丢了二十年的亲生女儿没什么问题。 温岁阑神情微肃,冷眸看着义正言辞的季萱:“江夫人选择维护自己的亲生女儿是没什么问题。那么你现在带着你的亲生女儿来找我又是为什么?” “你非要在这里说这件事吗?”季萱还是要脸的,自然不愿把江家面临破产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但温岁阑偏不如她的愿。 “不说我就走了。” 第102章 就单论她在你江家长大,就算是委屈 “我!”季萱着急的喊住作势欲走的温岁阑,虽然很拉不下脸皮,可是想到江家如今负债累累的情况,还是放软了声音说: “岁岁,看在你在江家的二十年间我都把你当成亲生孩子养育,没有让你受过任何委屈的份上,你让时总放过江家吧?好不好?” “恒泰还有那么多员工要养家,没了恒泰,你让他们背负的车贷房贷还有家庭压力怎么办?” “岁岁,你不能那么自私,为了宣泄自己失去江家千金身份的不满,就让那么多人失业啊。” 说着,季萱脸上就布满了委屈求全的眼泪。 一字一句,季萱说的这些话看似在求温岁阑帮忙,实则却把温岁阑架在道德的制高点烘烤,指责她为了一己私欲害得无数人失业。 这样的手段,是季萱惯用的。 但是,却也是温岁阑如今无法反驳的。 如果,导致江家破产的人是时景肆,那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而恒泰破产,恒泰名下的所有员工失业也是事实。 刚才还为温岁阑抱不平的人此刻听到这番话,也都沉默起来。 在他们的三观认知中,真假千金的事里温岁阑并非过错方。 但是,如果她是恒泰破产的直接导火索,那他们好像也没办法义正言辞的为她继续辩驳。 人大多都会率先考虑弱势一方的利益。 但这不代表,不是弱势的一方就该低头让步。 温岁阑看着自以为道德绑架成功的季萱,“抱歉……” “谁说我女儿在江家的二十年没受委屈?” 温岁阑的那句“正常商业竞争,和我没关系”还未说出口,就被身后传来的温柔却不失坚韧的嗓音打断。 温岁阑心猛的一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谢定城搂着束纤的肩和b大的校长等人站在校门口不远处。 见她看过去,束纤眼中的冷意一散,随即直接快步走到温岁阑面前牵着她微微颤抖的手。 柔声安抚:“妈妈在,不怕。” 温岁阑抿着唇,她知道她刚才准备的那些措辞都不用再说了。 束纤的手柔软而温暖,却像是一堵遮挡风雨的墙将温岁阑护在身后,她唇角扬起,任由束纤将她牵着。 束纤此刻的笑容还算温和,但眼神却冷得可怕,她看着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季萱: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束纤,温岁阑的亲生母亲,没什么本事,就是嫁了个身为朔辰风投董事长的老公。” 如果说谢家,或许有些人并不知道这个绵延了百年的豪门,但是提到朔辰风投,却无人不知。 季萱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极为难看。 这个女人说什么?她是温岁阑的生母?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83节 而这个朔辰风投,是全国排名前三的那个朔辰风投吗? 季萱心重重往下沉去,她后悔今天来找温岁阑了。 她有一种预感,她此行不但得不到任何收获,甚至还会因此让江家败得更快。 季萱难看的脸色让束纤明白眼前的这人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当即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我女儿被你抱走二十年,我谢家就找了她二十年。你说你给她最好的平台,可在我看来你江家给的平台,高度实在太低。” “至于你说,我女儿在你家没受过半点委屈。抱歉,且不说你这么多年对她的苛待和逼迫,就单论她在你江家长大,就算是委屈。” 束纤每说一句话,季萱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但是她没有反驳,身为朔辰风投董事长夫人的束纤有鄙视江家的资格,也有瞧不起江家的实力。 然而还不止如此。 束纤说完上面的那些话就抬手接过谢定城手里的资料。 继续道:“据我了解,自我女儿六岁开始,你就不断的逼迫她学习上各种艺术班,每当她学到入门时便又立刻为她换新的学习内容。”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女儿每天的睡眠时间极少有超过四个小时的时候。你如此压榨她的时间,又从不让她将一门技术学到精湛,究竟是为了她好,还是蓄意折磨。 我想,在岁岁被你接回去那年就知道她不是你亲生骨肉的江夫人心里必然很清楚。” “你胡说!”提到最后的这件事,季萱立刻抬头反驳。 她自认为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多年,没人能查得到。 然而下一秒束纤就从资料袋里抽出了几张证明甩到季萱脸上。 她压制着心底的怒火:“胡说?这便是你将岁岁带回z市后在多家隶属江家名下的医院做的亲子鉴定的结果,和当时负责做这个结果的几位医生和院长的证词!” “季萱,你也是一个母亲,就算岁岁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但你也不该那样折磨她。我女儿从未享受过你江家的优待,你们给她的只有逼迫和摧残。” “所以,以后别再拿你们所谓的养育之恩说笑,否则我会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谢家蓄意报复的真正后果。” “不是吧?学姐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每天睡不到4个小时,从6岁开始,各种只能学到入门的艺术班,这些字眼听着我就觉得残忍了!所以,学姐这样过了十多年?我的天……” “歹竹出好笋啊,这他妈的破环境里我学姐还能这么优秀这么善良,我只能说牛批!” “不行,我心疼学姐。若不是有学姐亲妈妈在,我觉得她要碎了。” …… 束纤说的这些,温岁阑自以为已经放下,可是此刻回忆起来却还是觉得脑袋痛到发胀。 其实,休息不够根本不是最痛苦的,那个黑色压抑的房间才是。 她委屈的低头靠在束纤肩上,没有哭,只是想感受一下来自束纤身上的温暖,借此驱逐心底的凉意。 她早就接受了季萱不爱她的事实,可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触碰还是隐隐作痛。 束纤赶紧拍拍她纤瘦的肩膀,“妈妈在,不用担心。” “嗯。”温岁阑闷闷的回答了一声,重新乖乖站好。 白纸黑字,季萱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各种证明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 是恐惧,更是害怕! 她怎么都没想到已经过了二十年,她当年让人封口的事居然还是被人查了出来。 更没想到,温岁阑居然会是谢家那个弄丢了的亲生女儿。 现在,自己这么多年因为失去女儿刻意在温岁阑身上发泄痛苦的行为被人揭穿,她那些望女成凤的严母行为此刻变得面目狰狞。 四周唾弃指责的目光压得季萱抬不起头。 更可怕的是,她们失去了温岁阑这个唯一可以救江家的稻草。 江慕烟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过去居然是这样对温岁阑,难怪温岁阑离开江家的时候毫无留念。 反而对迟淮一再心软。 但是,温岁阑过得惨和她有什么关系?她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为什么还要毁了她安逸的生活? 江慕烟一脚踩在地上的那些纸张上,“就算我妈真的苛待了温岁阑又如何?她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甚至还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说到底,你们应该感谢我妈才是。” 若非季萱的逼迫,温岁阑哪里能如此全能。 然后听到这话,束纤毫不犹豫的给了江慕烟一巴掌。 重重的巴掌声让在场的人脸皮跟着疼了一下。 第103章 他这么乖,给你们当女婿好不好啊 “你怎么敢打我!”江慕烟嘶吼起来朝束纤扑过去,却被保镖拦住。 束纤晃了晃打麻了的手:“一百万。” 江慕烟一愣。 束纤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一巴掌,给你一百万,就当为了岌岌可危的江家付出,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毕竟,江家欠了那么多债务,你身为江家的女儿付出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束纤柔柔的笑着:“你应该感谢我这么大方,对不对?” 若说刚才束纤给了她肉体上的一巴掌,那么这句话便直接给了江慕烟精神上的一巴掌。 毕竟,束纤这话的逻辑和她刚才说那话的逻辑简直如出一辙。 想到这点,江慕烟的脸变得又青又红,她明知道束纤是在讽刺她,可就如同一坨堵在她嗓子眼的翔,吐也不吐出来,咽也咽不下去,恶心得她想死。 温岁阑从来不知道在她面前温温柔柔,将慈母进行到底的束纤居然还有这一面。 看着江慕烟难看的表情,她委屈巴巴的抱着束纤的手臂,“还好有妈妈你在,不然我又要被欺负了。” “放心,我谢家的小宝贝谁都欺负不了。”说着束纤怜爱的捏捏温岁阑的小脸蛋,只觉得自家乖女儿茶茶的样子也可爱得不行。 一边的季萱和江慕烟看着这母女俩的互动气得七窍生烟,季萱更是几乎要将手里的手机捏得变形。 她不再看束纤,而是阴冷的盯着温岁阑:“你就不怕,我将视频发出去吗?” “哦。”温岁阑戏谑一笑:“你发啊。” “发出去正好将你对我做的事坐实,反正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至于你在不在乎我就不知道了。” 那些视频,若是季萱不发出去,温岁阑还得帮帮她呢。 显然没想到温岁阑会这样无所谓,她就不在乎谢家的人甚至是时景肆知道她小时候那病态可怖的模样吗? 但很明显,温岁阑不在乎。 甚至,她巴不得季萱把这些视频发出去。 意识到这点,季萱整个人身体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她紧紧的拽着身边的江慕烟,抱着最后一丝不甘,撕心裂肺的质问温岁阑: “就不能放过江家吗?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就不能看在那二十年朝夕相处的情分上放过江家吗?” 说着,她屈膝直接跪在了温岁阑面前。 “算我求你了,算妈妈求你了岁岁。” “妈!”江慕烟不可置信的看着毫无尊严跪在温岁阑面前的季萱,仿佛才真的意识到对江家来说,破产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但是,在季萱跪下的那一瞬间,温岁阑就眼疾手快的牵着束纤避开了。 她可不想因为季萱的这一跪又被人指责。 但季萱却不想就这样放过温岁阑,她跪着就要朝温岁阑靠近,膝盖才刚挪动,就被一道突然出现的人影拦住。 季萱疑惑的抬眸,却对上一双凶戾阴沉的眸子。 “是我对江家动的手,江夫人要求也该来求我才是。” 时景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如丧家之犬一般跪在这里,却依旧不甘心还想着恶心人的季萱,笑得有几分残忍。 “恒泰多年来做假账偷税漏税,签阴阳合同,甚至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如此劣迹斑斑早就该从社会上消失了。”时景肆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的转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然后抬脚从季萱的手上踩了过去。 “送江夫人和江小姐回z市,让江勉舟好好看好他的人,否则我不介意让他背的债务再多上几个亿。” 季萱还来不及为自己被踩的手发出惨叫就听到时景肆的这句话,当即怒意攻心险些晕了过去。 江慕烟惊慌失措的扶着她,却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只一个劲的喊“妈”,但直到两人被带走,季萱都没再能说出半句完整的话。 时景肆掀起眼皮看向正在录像的一些人,手上把玩扳指的动作一顿,慢悠悠的开口: “你们录的这些视频若是想发到网上,最好无剪辑无处理的发出去。否则,鼎世旗下的所有律师等着和各位喝茶。” “时总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恶意剪辑,绝对不会让人中伤岁阑学姐。”闻言立刻就由同学保证。 时景肆是谁? 鼎世的实际掌权人,虽然大家都称他为时总,但是谁不清楚整个鼎世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在他手里。 每天从他手里过的钱,都能将他们这些以后的卑微社畜砸死。 谁敢得罪他啊? 更何况,岁阑学姐身后还有一个和鼎世不相上下的朔辰风投。 这两家,哪一家都是他们惹不起的。 “对对对,时总放心我们绝不会乱发视频。” 其余人也跟着表达自己的态度。 有些心里存着乱七八糟想法的人也因为时景肆的这番话不得不偃旗息鼓。 温岁阑抱着束纤的手,眼睛却是落在时景肆身上。 如此酷炫飒拽的出场方式,不愧是霸道时总。 要不是忽然看到这一幕,温岁阑都要忘了天天在家里装病扮可怜的人是这副让人畏惧的模样了。 “时景肆。”她喊了一声。 刚才还一脸冷戾的威胁人的时景肆听到她的声音,立刻露出温柔宠溺的笑走了过去。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84节 “岁岁。” 他喊了一声,然后又向站在温岁阑身边的束纤和谢定城打招呼。 男人微微颔首欠身,动作矜贵优雅,“伯父、伯母。” 他一过来,谢定城和束纤几乎是同时露出了警惕的眼神。 尤其是在听到他对温岁阑的称呼,以及那句‘伯父/伯母’,更是恨不得现在就把温岁阑带回家藏起来。 “时总不忙吗?”谢定城眯着眼问。 时景肆面不改色,彬彬有礼的回:“岁岁这里的事比较重要。” 他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好在现在的温岁阑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的护着。 他看到她对束纤夫妇的信任和依赖,为了不打断温岁阑享受这份温暖,才忍到了最后。 听到他这样说,谢定城心底却更加难受。 他握着温岁阑的手:“既然时总有事要忙就去忙吧,开学典礼快开始了,我们就不奉陪了。” 说完,就要牵着温岁阑离开。 时景肆眼神一暗,却什么都没说,只克制的往旁边站了一步。 “那我就不打扰了,伯父、伯母慢走。” 一秒、两秒……几秒过去,眼前的三人却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时景肆惊讶的抬头,却见本该离开的温岁阑正歪头惊叹的看着他。 “时景肆,你变了。” 时景肆:“……” 温岁阑这拆台的恶趣味有时候让人挺无助的。 他勉强维持着礼貌的笑,再退后半步:“伯父、伯母,请。” 温岁阑“呵呵”笑了笑,拉着束纤和谢定城进学校,等走远了看不到时景肆的存在才乐不可支的笑出了声。 她晃了晃束纤的手:“妈,时景肆在你们面前还怪礼貌的。他这么乖,给你们当女婿好不好啊?” 第104章 时总是首选 “岁岁……”束纤和谢定城表情复杂的看着满脸笑容的温岁阑,刚才从季萱口中得知如今是时景肆在对付江家,两人心底就有了猜测。 然后看到时景肆出面维护他们,一向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人又在他们面前表现得这般有礼数两人就明白温岁阑和时景肆的关系不一般。 但他们没想到,才转身温岁阑就直接向他们坦白了她和时景肆的关系。 谢定城刚想说什么,就被束纤抓住了手。 她没看谢定城难看的脸色,而是认真的问温岁阑:“你喜欢他?” 温岁阑想了想和时景肆相处到现在的每一幕,笑着点了点头: “挺喜欢的。” 喜欢上时景肆其实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他尊重她的所有意愿,细心照顾她的所有情绪,会在她想要退缩时坚定的陪她一起退回原地,然后再牵着她慢慢往前走…… 所以,喜欢上时景肆真的不难。 有时候,温岁阑觉得时景肆比她自己都了解她,所以才能事事都按着她的心意去做,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为他着迷。 “你喜欢就好。”束纤捏捏温岁阑的小脸,将眼中的担忧收敛:“你喜欢,妈妈也会喜欢的。有时间带他来家里坐坐。” “唔~”提到这个,温岁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们还没在一起。” “什么意思?!”一边的谢定城不淡定了,拧着眉问:“他不肯和你在一起?” “不是……”温岁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心虚的笑:“是我还没答应他。” 谢定城:“……” “那也别急,慢慢来多了解了解彼此比较好。”谢定城清了清嗓子,心里意外居然是自家宝贝女儿拿捏着时景肆,莫名的还有几分骄傲。 看着他眼里的那抹骄傲,温岁阑和束纤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笑出了声。 “爸比,你不要太双标。” 她绕到两人中间,一手搂着一人的手臂往前面走:“你们今天怎么会来学校啊?” “给你们学校捐了栋楼,来和校长商量一下细节,最主要的是借着这个机会来瞅瞅我的宝贝校花。” 谢定城说着,垂眸看着身边的母女两人,才觉得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漂亮吧。”温岁阑得意的抬起下巴,然后歪头在束纤耳边蹭了蹭:“像妈妈。” 束纤笑着,享受着温岁阑撒娇的行为。 心里那空荡荡的位置被逐渐填满。 说实话,温岁阑回到谢家并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出乎预料的那层隔阂像是从来没存在过。 他们相处得很好,温岁阑甚至能毫无顾虑的贴着束纤撒娇耍赖。 而束纤的身体,在温岁阑回家的这段时间更是肉眼可见的在改善,不说长没长胖,至少气色比之前好了无数倍。 因为谢定城和束纤还要和校长商谈,所以将两人送到政务楼之后温岁阑就离开了。 在去导师办公室的路上,温岁阑解锁手机,一眼就看到了时景肆发来的消息。 肆:【岁岁,伯父、伯母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可怜·jpg】 看到那个眼睛挂着两滴泪水的表情包,温岁阑唇角扬起。 抬手戳了戳时景肆的头像,然后才回:【不会,时总有颜又有钱,很招人喜欢的。】 【真的吗?】时景肆回的很快:【那比起你元气满满的学弟们呢?】 时景肆看得清楚,今天帮温岁阑的人中,男生的数量甚至比女生还多。 这酸的,温岁阑隔着手机都感觉到了。 【时总是首选。】她回,没什么目的,就是不想时景肆不开心。 而时景肆眼中的不确定在看到温岁阑这句话时瞬间淡去,他摩挲着手机,眼底的温柔溢出。 b大是全国顶尖学子的汇聚之地,从来不乏才德兼备的年轻男生。 温岁阑长期呆在这样的环境里,时景肆的确没那么自信。 但是温岁阑的这句话给了他自信,因为小狐狸不是一个愿意轻易许诺的人,她给了承诺,就一定会做到。 * 半月过去,夜幕降临,b市的夜晚却不减繁华。 尤其是顶级的商业园区内,更是排满了进进出出的各款豪车。 “闻哥,听说时总今天会来?” 华庭会所中,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中间的闻臣听到身边人的问题,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怀中明艳模特的手,懒懒散散的回: “我怎么知道?”闻臣看了他们一眼,别以为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出来玩还想着那些琐事,扫兴。 他随口说:“时大董事的行踪什么时候轮到我过问了,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 “哈哈。”问这话的人尬笑了一声,他家和鼎世的合作快到期了,本来以为今天时景肆来还能趁机提一下续约的事。 闻臣这样说,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时景肆的来不来,还是刻意防着他们。 但问这话的人被闻臣这么一冷倒是立刻歇了心思。 时景肆那人一向不讲情面,自己若真的提了合作的事,没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将人得罪了。 然而他这个念头才出现,包厢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会所的负责人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时总,这就是闻少他们定的包厢。” 听到‘时总’两个字,包厢内玩得乐不思蜀的一群人不约而同的起立站好。 时景肆站在包厢门口,闻着涌出包厢那呛鼻的烟味皱了皱眉:“换个包厢。”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闻臣赶紧快步跟上去:“肆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 这两三个月时景肆都没赴过任何人的约,他今天面子这么大? 走廊中的黎家、万俟家的人看到时景肆也惊讶了一瞬,然后同时走过来打招呼。 “肆哥,好久不见。” “嗯。”时景肆没搭理闻臣,看向站在他前面的黎洛:“定包厢了吗?” 黎洛是黎家最有出息的一个晚辈,只可惜他是个私生子,所以并不得黎家重视。 但时景肆很欣赏他。 毕竟,咬人的狗不叫。 等哪天黎家的人被黎洛这只将自己锋利的爪牙藏起来的疯狗撕得粉碎,就该明白这个道理。 第105章 我上楼来接你 没想到时景肆会邀请自己,黎洛怔愣了一下,才回:“没呢。” 其实,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会所都是有固定的包厢的。 只是时景肆问这个问题肯定是为了给他结交的机会,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回答。 时景肆:“跟上。”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85节 对于聪明人,时景肆乐意给几分面子。 而且……时景肆眸底闪过一抹冷意,自从温岁岁谢家女儿的这件事暴露之后,有些人倒是不安分起来了。 很快,一行人走到时景肆的固定包厢内。 作为华庭的老板,时景肆的这个固定包厢占了华庭一层楼五分之一的位置,这个包厢内所有的设备都是最顶级的。 闻臣每次想自掏腰包在华庭复制一个这样的包厢都会被拒绝,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格调。 可惜,他不是华庭的老板,就算自己花钱人也不让他装13。 一行人进入包厢,很快空荡的沙发上就坐满了人,会所的服务员依次进入包厢内为他们倒酒。 闻臣瞥了一眼酒瓶,两百多万的酒就这样开了,除了时景肆没人会这么挥霍。 他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一声喟叹,才揶揄的看时景肆: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这个问题他问第二遍了。 时景肆看了他一眼,想到温岁阑要回z市的事,眼神暗了几分,没说话。 闻臣却敏锐的意识到什么,搂着怀中女模的手用力了几分,“不会是谢家的那小公主惹你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人齐齐静了一瞬。 这段时间,温岁阑这个名字可是时时出现在他们耳朵里。 谢家的小公主,还和时景肆关系暧昧不清,这样特殊的存在很难不让人关注。 时景肆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听到闻臣的这话更是冷肃几分。 闻臣惊讶:“还真是?!” “不应该啊。”温岁阑他见过,温温柔柔的哪里像是会惹人生气的。 但看时景肆这样子也不像有假,而且,貌似吃瘪的还是眼前这位。 他忍着笑,低头在怀中的女人脸上亲了一口:“肆哥,不是我说,女人都是不能惯着的。” “你越惯着,她就越无法无天。你看夏夏就很乖,从来不管我的事。” 夏霜凝一开始也是很爱管他的,但是闻臣从来不将她的怒火放在心上,反而夏霜凝每插手一次,闻臣就变本加厉一次。 时间久了,夏霜凝就真的不管他了。 看着闻臣这得意洋洋的样子,时景肆扬唇往后靠在沙发上,优越的长腿翘着。 脑海中出现温岁阑瞪眼凶巴巴的模样,心尖一软,不紧不慢的回:“温岁阑是我祖宗,只能惯着。”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不瞠目结舌的看向时景肆。 他们错愕时景肆如此身份,竟然在他们面前如此理所应当的就说出这种,几乎承认在和温岁阑的段关系中他是处于弱势一方的话。 同时也惊讶,时景肆这种冷血无情的人居然会真的为一个女人动心。 没管他们的惊愕,时景肆清冷的视线从闻臣怀中的女人身上一扫而过。 “以后,我在的地方,不要带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来。” “肆哥,就算你要哄谢家的小公主也没必要管我们吧?”闻臣被时景肆的眼神看得后背有些发凉,还是混不吝的开口说了一句。 时景肆似笑非笑的看着闻臣:“岁岁讨厌不自爱的男人,我不想她觉得我和你们一样脏。”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谁知道那小祖宗会不会迁怒。 闻臣:“……” 心口像被人捅了一刀,闻臣哽得厉害,对怀中的美人似乎也没了兴致,直接挥手将人赶了出去。 “肆哥,你这……”闻臣想说时景肆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可看着他眼中的冷厉却有些说不出口。 这一晚,几百万的酒在闻臣嘴里也没有半点滋味。 反倒是黎洛期间和时景肆聊了不少,慢慢的时间过去,时景肆的眼中也出了几分醉意。 黎洛观察着他的表情,像是不经意的问:“肆哥,打电话让温小姐来接你吧。” 时景肆神情一动,垂眸看向身边安静了一晚上的手机,皱眉:“她不会来。” 这个时候,温岁岁应该睡了,他也不想打扰她。 “你都没打,怎么知道她不会来?”黎洛怂恿:“你打一个试试,万一她也在等你打电话给她呢。” “不打。”时景肆摇头:“她明天早上有课。” “行了,差不多就散了吧。”时景肆揉着有些胀的眉心,正准备起身离开,身边的手机却突然亮了起来。 黎洛下意识的看过去,看到来电备注的‘a温岁岁’时惊喜的提醒时景肆。 “肆哥,是温小姐的电话!” 时景肆目光灼灼的盯着手机,唇角扬起:“我看到了。”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包厢内瞬间安静。 然后他们就看见整晚都冷着脸的男人,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软化了眉眼。 “喂?” 这声音夹得让人耳朵发麻。 温岁阑狐疑的看了一眼手机,确认没打错电话,才问时景肆: “玩够了吗?” 时景肆一愣,瞬间明白温岁阑知道他在华庭,后背爬上一阵冷意,连忙解释道: “岁岁,我没玩,都是圈子里人,没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知道啊。”温岁阑打断他的话,就算有乱七八糟的人,温岁阑也相信时景肆的自控力。 她抬眸看向眼前金碧辉煌,耀眼得让人眼花的会所,问:“你还能自己走吗?不能的话我上来接你。” “你,你在楼下?”时景肆猛的站起身,脚步匆忙的就要往楼下走,却被闻臣拦住。 “肆哥,岁阑都来了,就让她上来露个面呗?” 谢家和时景肆将人护得极好,除了那天的晚宴,他们几乎都没机会见温岁阑。 现在好不容易能见到人,当然要珍惜机会。 “滚开!”时景肆冷眸瞬间落在闻臣身上,若非两人幼时还有几分情分在,闻臣现在就该躺在地上。 闻臣被他眸中的戾气吓了一跳,时景肆这些年装得太像个人,他险些忘了这人骨子里就是只野兽。 第106章 有的人天生就是富贵命 他畏惧的收回手,不敢再拦。 手机里,温岁阑略带担忧的声音却再次传出来。 “时景肆,你在那等着,我去接你。”温柔,却不容拒绝的语气。 时景肆唇角紧绷着,既想温岁阑来接他,又不想他被这些觊觎的目光所触碰。 但既然她说了要来,时景肆自然不会反驳。 他走到走廊:“我在包厢门口等你,你慢慢走,注意安全。” 听着他不放心的叮嘱,温岁阑浅笑一声:“好。” 温岁阑挂断电话下车,才进华庭的大门就遇到了迎上来的会所负责人。 “温小姐。”对方含笑看着她,“时总让我来接您,我姓周。” 温岁阑疑惑的看着对方:“您认识我?” 说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到时景肆发来的消息:【我让华庭的负责人接你。】 华庭的安保虽然是最好的,但难免有些不长脑子的蠢货,有周成带路,再蠢的人也知道到温岁阑招惹不得。 看到消息,温岁阑心底的戒备淡了几分,颔首道:“有劳。” 周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待温岁阑抬脚向前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时总说,一会进门的女生中,长得最好看就是温小姐,所以……”他恭维:“我一眼就认出来您了。” 温岁阑是那种第一眼让人惊艳,细看之后依旧让人着迷的美人。 不只是脸蛋,还有她身上浑然天成的矜贵和淡然。 犹如一汪沉浸千年的深泉,幽深、宁静,却让人看不透触不到底。 周成管理华庭多年,见识过的有身份的女人比比皆是,但是温岁阑身上的这股淡然,却只有她有。 “周总说笑了。”温岁阑谦虚的笑笑,心里却在想这话是周成恭维她,还是真的是时景肆的原话。 她准备一会问问时景肆。 两人很快就走到时景肆的专用电梯前,看到这一幕,来往的客人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错后半步站在温岁阑的周成时心里惊讶到了极点。 周成虽然看似常驻华庭,实则鼎世旗下的所有娱乐会所都由他负责。 所以,周成的身份地位并不低。 今天还是第一次,除时景肆之外,周成对人如此尊敬。 他让出的这半步代表了太多,一时间无数探究的视线落在温岁阑身上。 “那是……温岁阑?”刚进华庭的几人一眼就注意到了电梯这边的动静,实在是所有人的视线明里暗里都在往她这边汇聚,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夏霜凝一怔,抬眼看了过去。 她身边的人紧接着又说:“上次见面,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一个靠美貌上位的假千金,没想到一转身人家就成了谢家找了二十年的小公主。” “果然,有的人天生就是富贵命,这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运气。”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86节 夏霜凝定定的看着那站在电梯前的人影,没有管身边人说的话,她抬脚快步走了过去。 在电梯门打开,温岁阑准备走进去时,夏霜凝赶到了她身边。 “温小姐,好久不见。” 看到她,温岁阑抬手挡住电梯,颔首笑着同她打招呼:“夏总,好巧。” “温小姐这是来找时总?”夏霜凝问,闻臣今天组的局时景肆在,她是知晓的。 “嗯。”温岁阑颔首:“他喝了酒,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时总一向洁身自好,温小姐倒是不必担心。” 温岁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但也没必要和夏霜凝解释。 她笑笑,问:“夏总要一起吗?” “这是时总的私人电梯。”夏霜凝提醒,时景肆那人占有欲强得可怕,他的地盘可不喜欢别人触及。 平时,时景肆没在华庭他的私人电梯都没人敢擅用,更何况他今天还在。 “夏总,温小姐既然邀请,您就一起吧。”周成挡住电梯门,解释道:“闻少他们今天聚在时总的包厢,其他电梯到不了。” 乘坐其他电梯需要再步行一层楼上去,只有时景肆的私人电梯才能直达。 周成的话让夏霜凝心中惊讶了一瞬,她心中清楚,若非温岁阑开口邀请,周成绝不会多此一举说后面的这句话。 毕竟,他们步行上时景肆的私人包厢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温岁阑,“多谢。” 温岁阑在时景肆心中的地位,比她们想象的更高。 “走吧。”等温岁阑率先进入电梯,夏霜凝和跟着她一起过来的几人才跟着进来。 人虽然不少,电梯里却只有夏霜凝和温岁阑交谈的声音,其他人不认识温岁阑也不了解她的脾气,便不敢擅自说话。 很快,电梯停在8楼,电梯门一开,周成立刻伸手挡住门:“温小姐,请。” “多谢。” 走出电梯,才抬眸温岁阑就看到了站在楼道中的时景肆。 看到她的瞬间,上一刻还懒散靠着墙面的人当即站直了身体,温柔的视线目标准确的落在温岁阑身上。 暖黄色的灯光下,他惊喜的眼神有些灼热。 温岁阑挑了挑眉,下一刻脚步轻快的跑到他面前:“我来了。” 时景肆的手虚扶着她的手臂,明知她不会摔倒却还是担心,确定温岁阑站稳了才问:“等很久了吗?” “还好吧。”温岁阑在他身上嗅了嗅只有一股淡淡的红酒香,她满意的扬唇:“十分钟的样子。” “下次早点给我打电话,不用委屈自己等。”时景肆顺着她跑乱的了头发,弄好之后有些依依不舍的收回手。 “ok。”温岁阑点点头,这才看向跟着时景肆站在走廊中的闻臣和黎洛等人,她微笑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温小姐,又见面了。”闻臣笑着和她打招呼。 “闻少。”温岁阑礼貌笑笑:“都在这个圈子,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她和谢家的关系已经暴露,以后和圈子里的人肯定不乏接触的机会。 “说的有道理。”闻臣不置可否,问:“特意来接时总?” “嗯。”温岁阑抬头看着时景肆:“他喝了酒,怕他不舒服。” “温小姐还真是贴心,时总好福气。”闻臣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还有几分不明显的酸。 第107章 黎家的人想要和谢家联姻 时景肆的运气好得让人嫉妒,温岁阑不仅优秀,身份还让无数人望尘莫及。 “闻少福气也不浅。”温岁阑看向一边的夏霜凝:“有夏总这样巾帼不让须眉,将闻家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未婚妻,实在是让人艳羡。” 她看着夏霜凝美艳立体的五官,摇头感慨:“可惜我是个女生,我若是男的,闻少的墙角我怎么也得撬一撬。” “岁岁。”时景肆还沉浸在温岁阑没否认闻臣话里对他们关系的误解,下一刻就听到她这惊世骇俗的一番话,直接将人拉到了怀中。 “不许!” 温岁阑:“……” “我又不是男的。” “不是也不许。”许是喝了酒借此放纵,又或是温岁阑亲自来接让他有了底气,时景肆此刻并没有压抑自己心里的情感,黏糊的将人拢在怀中。 “你说了我是首选,不可以选别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时景肆抱着,温岁阑有些羞赧。 直接拍开时景肆还在她腰间的手:“别趁机撒泼。” “温岁岁。”时景肆委屈的垂眸盯着她,眼眶外的一圈染上酒意的红,有些魅,看得人口干舌燥。 温岁阑脸颊有些发烫,她叹了一口气,摆烂的哄:“我收回刚才的话,我是男的也选你。” 时景肆:“……” 得到想要的答案,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别扭,但时景肆还是松开了满脸羞赧的人。 看着时景肆这和平时判若两人的样子,在场的人都明白了温岁阑在时景肆心中的重要性。 这些或敬畏、或羡慕的眼神落在温岁阑身上。 而闻臣却在走神。 看着时景肆和温岁阑之间如此亲昵的互动,他不由想到刚在一起时的他和夏霜凝。 两人刚在一起时,夏霜凝也时常这样纵容着他撒娇耍浑,也会在他在外喝醉时亲自接他回家,悉心的照顾。 今天,夏霜凝虽然也来了华庭。 但闻臣心里清楚,她不是来接他的。 心里忽然生出一点空落落的酸涩感,闻臣忽然抬手握住夏霜凝柔软的手,将人带到自己身边。 “夏夏。”他低低的唤着夏霜凝的名字,“我也喝多了。” 夏霜凝身体一僵,闻臣身上浓烈的酒味扑过来,让她心底作呕。 但是看着闻臣眼底的那抹眷念,她忍住了心底的恶心。 她想,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她要的都拿到了,就够了。 想到这,夏霜凝立刻露出和过去一般无二的笑容任由闻臣靠在他肩上,柔声道: “那我们回家?” 闻臣动作一顿,刚想答应,却忽然想到自己今晚已经约了人。 那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眼里心里都是他。 若是她放人鸽子,怕是又要哭红了眼。 这样想着闻臣只在夏霜凝耳边敷衍的哼哼了一声,但夏霜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心里冷笑着,面上却露出了失落的苦笑。 温岁阑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情况收入眼底,却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只拽了拽时景肆的衣袖。 “走?” 时景肆轻笑一声,借机勾住她的尾指,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好。” 临走时,时景肆回头看了一直安静当个透明人的黎洛一眼:“京郊的那个项目,你亲自接手,合作细节和赵秘书谈。” 黎洛一喜,京郊的那片地早就落在了时景肆手里,鼎世也有那个实力独自吃下这块饼,因此许多上赶着想要合作的人都被拒之门外。 但时景肆这话的意思分明是愿意给黎家分一杯羹,而且,还是看在黎洛的面子上。 “多谢肆哥。”黎洛感激的颔首。 时景肆“嗯”了一声,这才抬脚和温岁阑离开。 注视着两人走远的背影,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一物降一物,时总怕是栽了。” 然而这话却只让闻臣发出一声低笑,当初他和夏霜凝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人还不是说他栽了。 听着耳边的这声笑,夏霜凝立刻就明白闻臣在笑什么。 因为这话,他们刚在一起时不止一人不止一遍的说过。 可闻臣的专一,不过一年而已。 夏霜凝缓缓松开嵌入掌心的手,侧眸看向已经很快整理好情绪,恢复一贯平和的黎洛。 “黎少和时总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黎洛抬眸,那双平静到近乎死寂的幽眸看向夏霜凝时眼底闪过一丝炙热,但消失得太快,压根没人发现。 他疏离的朝夏霜凝笑笑,回:“温小姐来接时总,他心情好,就给了我一个机会而已。” “是吗?”夏霜凝定定的看着他,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荒谬,毕竟时景肆分出去的这杯羹,哪怕只是点渣都是几个亿。 可想到时景肆对温岁阑的喜欢,似乎也没那么荒谬。 她羡慕的笑笑:“黎少何必如此谦虚,你若没点实力,这杯羹也落不到你手里。” 黎洛的优秀圈子里的人有目共睹,只是黎家的人害怕黎洛反咬一口,才不敢放权。 但如今,黎洛入了时景肆的眼,黎家怕是不得不重视起这位私生子了。 闻臣听着夏霜凝话里对黎洛毫不掩饰的欣赏,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他抓着夏霜凝的手,力道有些大,夏霜凝疼得皱起了眉,闻臣却半点没注意到,只暗含警告的看着黎洛,冷声道: “黎家想要和谢家联姻,他们在打温岁阑的主意,时景肆知道了这件事这才……” 话的内容点到即止。 但稍微有点脑子都明白,是黎家的人惹了时景肆不快,他才特意扶持一直被黎家压制的黎洛。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87节 这下,为了不放弃京郊那块到手的肥肉,黎家想必会放些权力给黎洛。 而黎洛一旦得势,想必和黎家同辈的人会撕得很难看。 但若是不放权给黎洛,京郊的项目就和黎家没关系。 几个亿一下从手里流走,想必如今在走下坡路的黎家舍不得,尤其还会因此让黎洛更加的记恨黎家。 所以,无论黎家怎么选,结果都不会让他们太舒服。 夏霜凝本就聪明,自然明白这件事的弯弯绕绕。 至于闻臣故意点出这点的意义,夏霜凝根本不在乎。 黎洛有没有本事,有什么本事,她比谁都清楚。 她挣开被闻臣抓着的手,忽然有些不想再装,直接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闻臣一愣,随即蹙眉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他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懂夏霜凝这个人了。 第108章 那么恶心的脏东西凭什么碰他的阿凝 她平时的表现似乎和从前一样依旧在乎他,但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同。 闻臣说不上来,心底却隐隐有些不舒服。 但是,他很快就将心底的那点不舒服压了下去,反正夏霜凝是闻家为他培养的妻子,除了自己,她别无选择。 闻臣带着人重新回到包厢,而在他们喝得不知东南西北时,黎洛起身离开。 在另一个包厢玩的夏霜凝放在了桌上的手机亮了亮,旁边的人见状立刻问: “夏夏,闻少的消息?” 他们听声音,可是特别关注。 夏霜凝扬起一抹魅惑的笑,“不是。” 说完,她起身:“你们慢慢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行啊,改天见。” 包厢里的人没有挽留,大家都知道夏霜凝在闻家的身不由己,所以没有人会刻意为难她。 只是,等夏霜凝离开之后,包厢内还是传来几声轻嗤。 “还说不是闻少,除了他,夏夏对谁能随喊随到?” “要我说夏夏就是太爱闻少了。” “能不爱吗?她可是闻家的童养媳,从小到大夏霜凝的世界都是围着闻少转的。” …… 门还未完全关上,包厢内的议论声或多或少的传入夏霜凝耳中,她捂着心口的位置,这里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抽痛的感觉。 只有不甘和恨。 夏霜凝深吸一口气,在门关上的瞬间走到尽头的包厢。 她正准备抬手敲门,眼前紧闭的门打开。 下一刻,黎洛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出现在她面前。 夏霜凝挑眉,还没说什么黎洛直接将人拉进了包厢。 下一刻,男人炙热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脖颈间。 “黎洛……”夏霜凝惊呼出声。 黎洛直接捂住她的唇,“嘘。” 夏霜凝挣扎的动作一顿。 下一刻黎洛像侵占地盘的大型犬,霸道的将自己的气息留下,濡湿的触感让夏霜凝身体发软。 “姐姐,这里他刚才碰了。”男人滚烫的手指摩挲着夏霜凝脖颈间的软肉。 知道黎洛说的是闻臣刚才靠在她肩上时那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脖子,没想到只是一瞬间还是被黎洛注意到了。 她有些头疼。 黎洛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占有欲还强得让人心惊。 她无力的用手抵着黎洛的胸口,他身上强烈的气息让她心跳有些快。 夏霜凝想往后撤避开他如此蛮横的动作,可身后就是冰冷的墙面,让她无处可逃。 “姐姐,别躲。”察觉到她的动作,黎洛捏着夏霜凝的下巴,眸子里都是让人发颤的欲望。 “别让他碰你好不好?哪怕是演戏,这里也好疼。” 他抓着夏霜凝的手放自己心口的位置,“我好想杀了他,他那么脏,凭什么碰你。” “他好恶心,恶心死了。”那么恶心的脏东西凭什么碰他的阿凝。 说完,黎洛将夏霜凝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然后低下头寻找她唇间的芬芳,他像是不知餍足的野兽,攻城掠地。 夏霜凝的掌心是他越来越快的心跳,连带着她的心跳也快得离谱。 胸腔的氧气被一点点掠夺,在自己快要窒息时黎洛又放缓动作,温柔的将氧气重新渡给她。 包厢里窗台上有两只纯白的百合,在花艺师刻意的摆放下交颈,散发着让人沉醉的香。 “黎……洛。”夏霜凝终是有些承受不住黎洛如此疯狂的索取,在他唇间咬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 黎洛动作一顿,随即狠狠的加深了这个吻,将身体软得一塌糊涂的夏霜凝捞在怀中抱着走向沙发。 “我很开心。”他舔舐着唇上的伤口,低头埋在夏霜凝胸口。 “这是你第一次在我身上留下属于你的痕迹。阿凝,你可以咬得再深一点,我会更开心。” 夏霜凝:“……” 她就知道黎洛这个疯子有多渴望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只是过去夏霜凝都忍住了,今天不知道是因为被时景肆和温岁阑之间的氛围刺激到,还是因为黎洛的动作太凶,才让她有些放纵的配合。 此刻清醒过来,夏霜凝心底只有后悔。 她指腹轻轻摩挲着黎洛唇角的伤口,半晌笑了出来:“黎洛,你真够疯的。” “只要姐姐喜欢,再疯一点都可以。”黎洛埋头又在夏霜凝唇边浅浅亲了一下,搂着人的手却越来越紧。 “肆哥答应将京郊的那个项目交给我负责了。阿凝,我会加快速度。” 只要他能拿到黎家的继承权,就能将夏霜凝从闻臣身边抢走了。 夏霜凝每多冠着闻臣未婚妻的名义一天,都让他嫉妒得想要发疯。 还好他给闻臣找的那些女人已经让闻臣应接不暇,否则让闻臣有机会回头找夏霜凝,黎洛觉得自己一定会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来。 “我这里很困难。”提到自己在闻家的境地,夏霜凝烦躁的皱着眉:“闻家不肯放权,我私底下收购的那些散股根本不足以动摇闻家的根本。” “不急。”察觉到她的烦躁,黎洛安抚的亲了亲她的手:“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慢慢玩。” “我不想和闻臣玩下去了。”罕见的这次变得没有耐心的人成为了夏霜凝。 她眼眸沉着:“就算是毁了闻家,我也绝不能再让自己困在这个恶心的地方。” 说这话的时候,夏霜凝身体微微颤抖着,可见对闻家真的厌恶到了极点。 黎洛安抚的抓着她的手亲,表情阴冷:“姐姐想怎么做?” 夏霜凝既然说出这番话,想必心底肯定有了打算。 果然,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夏霜凝说了一个名字。 “温岁阑。” 她脑海中出现女孩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只要她肯帮我,我就相当于有了谢、时两家的帮助。” “再加上我对创明(ps:闻家的公司,之前提过,怕宝子们忘了)的了解,要毁了闻家并不是没有可能。” 创明旗下的市场是一块很厚的肥肉,若是可以黎洛自然希望这块肥肉能被他们吃下去。 但是,和夏霜凝比起来,闻家没那么值钱。 他回道:“温岁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了解,若是要找她合作,需要三思而后行。” 第109章 怪我之前太矜持 夏霜凝点点头:“我会找机会和她多相处,如果不合适的话我会断了这个念头。” “辛苦了。”黎洛以前并不在意黎家的一切,但是爱上夏霜凝之后,他清楚若没有权利,他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所以,他开始争开始抢。 如今,机会已经摆在了他们面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他们了。 夏霜凝没有再说话,安静的靠在黎洛怀中。 虽然黎洛比她小了两岁,但是每每靠在他怀中,夏霜凝都能感受到难得的温馨和安静。 夏霜凝爱黎洛吗?这个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夏霜凝清楚,她抗拒黎洛之外的任何人再触碰她的身体,包括曾经深爱到骨子里的闻臣。 * 华庭外 温岁阑晃了晃一路被时景肆勾着的小指:“松手。” “嗯。”时景肆点点头,大手却直接嵌入温岁阑指缝,从勾着小指变成十指紧扣。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88节 还不等温岁阑开口,他宽大的身影弯下,“你来接我了,我很开心。” 温岁阑定定的盯着他。 喝了酒的时景肆和平时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冷白的皮肤没有半点醉酒的晕红。 只有这双清冷的眼睛里多了几分难得一见的暖色,比平时更炙热、更明显。 温岁阑很喜欢时景肆的眼睛,从在云下山庄见到的第一次就很喜欢。 但她向来对自己的情绪和喜好克制惯了,因此当时并没有让人察觉到半分。 甚至到现在,或许时景肆都不知道她有多爱他的这双眼睛。 “时景肆。”温岁阑忽然开口,然后在时景肆错愕的神情中踮着脚,抓着他衣领借力亲在了时景肆的眼睫。 他眼睛下意识的合上时,柔软的睫毛从温岁阑唇上扫下。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停止,眼睫上的柔软提醒着时景肆这不是梦。 他颤抖的手扶住温岁阑的腰,想让她站得更稳一些,亲得更久一些。 但只是片刻,温岁阑踮着的脚落地,属于她的温度也远离。 时景肆睁开眼睛,眸中氤氲的雾色逐渐凝成化不开的爱意。 “温岁岁。”他干哑的嗓子里吐出几个字:“你是不是也喝酒了?” 温岁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喝。” 没喝?没喝为什么会突然亲他? 他眼里的疑惑太过明显,温岁阑一眼就看懂了他此刻的想法。 她往前一步,“因为你的眼睛很好看、这张脸也好看。” 说着,温岁阑的手就落下了时景肆眉心,她指腹一点点从他眉心滑下,拂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下唇,指尖稍稍用力往下按了按。 “时景肆,其实我想亲的是这里。所以……” 温岁阑抬眸,盛满潋滟柔光的眼睛弯着:“给亲吗?” “给。”没有半点犹豫,时景肆立刻给了温岁阑答案。 但是……他苦笑着揉揉温岁阑的脑袋:“但不是现在。” “温岁岁,我不急的。”他有的是耐心让温岁阑感受到他的喜欢。 “但我,有点急。”温岁阑咽了咽口水:“怪我之前太矜持,我现在有点后悔。” “为什么?” “因为,时总实在是太勾人了,我颜控,有些装不下去了。” 时景肆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轻声笑了出来。 可笑着笑着,时景肆就将人拉到了怀中。 他大掌落在温岁阑后脑勺,拇指一下一下的轻轻顺着温岁阑的长发。 “温岁岁,如果等明天你的答案还是这个,那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我怕你只是一时心动,怕这份心动的时间持续得太短……所以,我再给你一点确定心意的时间。” “等明天,明天你再告诉我一次,可以吗?” “如果你后悔了,那我就当此刻的一切只是我喝醉之后的错觉,等明天,我还继续追你。” 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时景肆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他不想让温岁阑听到这句话,又不想欺骗自己。 也许他是可以欺骗他自己的,但是温岁阑朝他走来的这一步让他贪心的想要更多。 他想,也许不用自己骗自己,他也能得到她的真心。 温岁阑安静的听着他说的这一长串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是她之前太怂,让时景肆太不确定她的心意。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明天再说一遍了。 这样想着,温岁阑点点头:“好,那我明天再和你说一遍。” “不过……”温岁阑从时景肆怀中抬起头,揶揄的看着他:“明天我要去z市参加晚晚的订婚典礼,你有时间吗?一起去呀。” 作为鼎世的合作伙伴,霜晚订婚自然也给时景肆递了请帖。 而且,就算没有请帖他也不可能让温岁阑一个人回z市,那里可藏着不少虎视眈眈的狼。 “我们一起。”时景肆点头,虽然说了给温岁阑反悔的时间,但是牵着她的手却没一刻放开。 * 次日黄昏,z市云下山庄。 温岁阑和时景肆到的时候,山庄里新修建的礼堂里已经坐了不少宾客。 温岁阑和时景肆一下车,穿着红色定制手绣旗袍的霜晚立刻就朝她走了过来。 “岁岁!!”霜晚惊喜的声音让不少人侧目。 当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岁岁’是谁时,原本各自坐着的人齐齐起身看了过来。 “晚晚。”在听到霜晚声音的一瞬间,温岁阑立刻张开怀抱迎接向她扑过来的人。 “我好想你啊。”霜晚手揉着温岁阑的脸:“答应我的谢影帝的签名照呢?” 上次见到谢遇,她不想落温岁阑的面子所以没有要签名照。 现在嘛,谢影帝都成为温岁阑的亲哥哥了,这签名照再拿不到手就有些不礼貌了。 “早就准备好了。”温岁阑搂着她的腰晃了晃,小声的说:“丰腴了不少嘛。” 说完,在霜晚动手捏她脸之前一个大跨步躲到时景肆身后,霜晚追上去的脚步对上时景肆冷厉的视线时猛的刹住,然后她不甘的盯着朝自己得意晃脑袋的人。 这丫头就吃定她怕时景肆! 第110章 时景肆突然很后悔 霜晚咬牙叉腰:“你自己过来,别逼我。” 温岁阑朝她做鬼脸:“我就不!” 她刚才说霜晚长胖了,她下手捏她脸的力度绝对不小,温岁阑才不要自己找虐。 她抓着时景肆的手:“晚晚怂你,保护好我。” 时景肆低头看着从自己手臂旁探出的脑袋,眼底一片温柔宠溺。 “好。”他点点头,视线这才落在霜晚身上:“霜晚,我和岁岁先入席了。” 霜晚:“……” 这护的,她和岁岁这么好的关系还真能把人如何不成? 但看着温岁阑这活泼不少的性子她心中也很开心,当下也不和温岁阑计较了,反正以后再捏温岁阑脸的机会多的是。 她点点头,“那时总请。” 时景肆颔首,伸手自然的牵住温岁阑往礼堂,就在两人准备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刹车的声音。 温岁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两张熟悉到极点的脸。 她眼睛一亮,朝两人挥手。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也来了?” “恰好在z市处理些事,既然遇到你好友的订婚宴,该来的。”谢寂辞先回答了温岁阑的问,才朝惊讶的霜晚颔首。 “你好,我是谢寂辞,温岁阑的长兄,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他们查过,霜晚是唯一一个能让温岁阑彻底放下戒备交心的朋友。 对于温岁阑的唯一的好友,他们都挺看重的。 “不,是我该主动邀请的。”霜晚摇摇头,她是没想到温岁阑和谢家的人相处得这样好,才没有给谢家递邀请函。 毕竟她的朋友是温岁阑,不是温岁阑身后的曾经的江家或是现在的谢家。 但谢寂辞居然也纡尊降贵的来她的订婚宴,实在让人又惊又喜。 谢寂辞啊……比电视上帅多了,这儒雅的气质真的很难在商圈的人身上看到。 他这气质,反而像是知识渊博的读书人。 霜晚压下自己心底的想法,朝刚过来的席律招招手,等他走近才介绍道: “这是我未婚夫,席律。” 对上谢寂辞瞬间冷凝下来的眼神,席律头皮一阵发麻,但他很快就整理好情绪,礼貌的伸出手: “谢总好,我是席律。” “你好。”到底是霜晚的未婚夫,谢寂辞不会落了席律的面子,和他短暂的握了一下手,然后收回。 “霜晚小姐,我们陪岁岁先进去了。” “好。”霜晚连忙点头,和朝她挥手的谢遇激动的也挥了挥手,这才冒着星星眼目送几人进入礼堂。 “我的天……”等他们走远了,霜晚才捂着心口的位置:“岁岁身边的这些男人也太帅了,我以为谢影帝足够帅了,没想到谢总本人也如此帅。” 一米八几的儒雅大帅哥,太养眼了。 “他们就是岁岁的家人吗?” 席律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俊男美女的组合,其实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们是家人,谢寂辞和谢遇眉眼间和温岁阑都有相似之处。 霜晚笑眯眯的点头:“是啊,是岁岁的家人。” 从谢寂辞因为岁岁就来参加自己的订婚宴来看,他们很在乎岁岁。 因为只有在乎,才会爱屋及乌。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89节 否则,她的订婚宴还没资格请到谢寂辞和时景肆这样的大佬。 别说她的订婚宴,就是他爹的寿宴都请不到他们。 “岁岁现在过得很好的样子。”席律心中为温岁阑开心,想到自己上次做的事又有些后悔。 如果知道岁岁离开江家、离开……淮哥过得更好,他不应该再打扰她的。 想到这里席律欲言又止的看向霜晚,想要坦白自己做的事。 可是看到霜晚精心打扮的妆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等今天订婚宴过了吧,否则以霜晚护犊子的性格,现在让她知道自己做的事,两人的订婚宴估计就没办法正常进行下去了。 他不想失去霜晚。 等过后她打自己骂自己都可以,至少现在让订婚宴正常进行。 席律心口有些涩,却小心翼翼的牵住了霜晚的手:“晚晚,我做了一件错事,等订婚宴结束,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霜晚一听这话,立刻就甩开了席律的手,眼神危险的看着他。 “什么错事?你养了女人?还是……” “不是,不是。”席律一看霜晚这样子,立刻就知道她想多了,连忙解释: “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是其他事。” 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霜晚蹙眉思索了一会,也没思绪干脆就不纠结了。 她重新抓着席律的手,笑得俏皮动人,语气却阴恻恻的:“这么多客人在我现在不逼问你,等结束。” 席律:“……” 他有一种自己会死得很惨的感觉,现在向温岁阑道歉求助可以吗? 礼堂内。 温岁阑瞅着铺满玫瑰的大厅,眼里都是笑:“这里一看就是晚晚亲自参与布置的。” 霜晚喜欢玫瑰,超级喜欢。 看来,霜晚对席律也不止只是商业联姻那样,因为对不感兴趣的东西,骄傲的霜小姐向来是不会多费半点心思的。 “还不错。”时景肆低头附和,想到昨晚的事没忍住提醒温岁阑:“温岁岁,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什么?”温岁阑疑惑的抬头看他,她忘记什么了? 果然! 看到这双眼睛里的迷茫,时景肆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她后悔了、退缩了。 时景肆突然很后悔,后悔昨天自己的优柔寡断,哪怕只是一时上头又怎么了?? 只要在一起,他有的是时间是机会让她彻底喜欢上他。 可他为什么要给她后悔的时间和机会? 时景肆在心里质问着自己,胸腔里的氧气像是被什么抽走,疼得厉害。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不长眼的人凑到了他们面前。 时景肆毫不掩饰的凶戾眼神立刻看向来人,当看清正站在温岁阑面前的男人时,眼底的冷意更是顷刻间在眼底凝结成寒冰。 觥筹交错,迟淮举杯站在温岁阑面前,看着比之前更加精致美丽的人,他贪婪的注视着她。 “岁岁,恭喜你。” 恭喜她找到家人,恭喜她成为谢家的女儿。 此刻的迟淮,眼睛里疲惫憔悴的红血丝,只有点点希冀在跃动。 他穿着贵重的西装,将本就完美的身材显露。 第111章 时总,谈恋爱吗 他又成为了那高高在上的迟家小少爷。 但其实,迟淮瘦了不少。 温岁阑心底思绪复杂,但脸上却挂着浅笑。 “谢谢。” 迟淮握着酒杯的手一紧,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平静疏离的态度还是刺了他一下。 迟淮深吸一口气,像是闲话家常:“你,准备什么时候回b市?” “明天吧。”温岁阑如实回答,z市对她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她并不想在这里多待。 听到她明天就要走,迟淮有些着急的往前跨了一步,想要和过去那样牵她的手,然而他才动,守在温岁阑身边的三人立刻上前挡在了他们中间。 他们满眼的冷漠戒备,高大的身形直接将温岁阑挡住,像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谢遇在知道温岁阑是自己亲妹妹之前就讨厌迟淮讨厌得要死。 知道温岁阑是自己亲妹妹之后,更是恨不得拆了迟淮的骨头给温岁阑出气。 但是温岁阑表现得对迟淮始终存有一丝情分,他们怕毁了迟家之后,反而让温岁阑对迟淮心软,因此而回头。 所以才一直没动迟家。 但这不代表,迟淮就能再次当着他们的面欺负他们的小公主。 “迟淮,这是霜晚的订婚宴,你最好别做不该做的事。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谢遇声音沉得厉害。 他一向是眉眼带笑的俊朗模样,此刻冷着脸却也别样的的吓人。 尤其是,他还是谢家的人。 可迟淮已经不想在乎这些了。 他满身的傲骨像是被压弯,努力装出的坦然和平静被撕毁,只有爱而不得、卑微到骨子里的哀求: “岁岁。”他盯着三人之间的一点缝隙,努力寻找温岁阑的身影:“我没有娶她。求你,别不要我。” 大厅里悠扬的音乐还在播放,但是迟淮的声音还是清楚的传到了温岁阑的耳朵里。 她惊讶的抬眸,迟淮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相当于把他的尊严放在了脚下踩。 但是,温岁阑并没有看到迟淮。 她一抬眼,看到的就是时景肆的宽肩窄腰,还有谢寂辞和谢遇安全感满满的背影。 她唇角弯起,这几人…… 有些无奈,但心口却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温暖得不可思议。 她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正准备说话,时景肆却换转身将她搂在了怀中,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男人的手轻而易举的就将温岁阑的肩包了起来,察觉到她露出的肌肤有些凉,时景肆将西装脱下搭在温岁阑肩上,这才不屑的看了迟淮一眼。 “迟先生,我家岁岁不做垃圾回收。” “而且,我都还没把人哄到,你又凭什么?” 迟淮身体晃了晃,视线紧紧的盯着时景肆搂着温岁阑肩膀的手。 温岁阑有多不喜欢别人碰她,迟淮比谁都清楚。 可现在,时景肆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将她搂在怀中,而她没有半点反抗不悦。 甚至,她的视线一直都是随着时景肆转的,没有自己……温岁阑的眼里没有自己了。 迟淮张了张嘴,喉间一股腥甜涌了上来,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温岁阑没看他,时景肆眼里的黯然和他刚才的那句‘我都还没将人哄到,你又凭什么’,让温岁阑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怪她,今天一直期待着来参加霜晚的订婚宴,激动得忘了昨晚答应时景肆的事。 她仰头盯着他锋利的下颌线,轻笑着,“时景肆,出去走走?” 时景肆冷戾的视线从迟淮身上收回,落在温岁阑身上只剩满目宠溺。 “好。” 见他点头,温岁阑转身时牵住了他的手,她仰头靠近他耳边:“时景肆,其实你哄到我了。” 时景肆脚步一顿,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温岁阑话里的意思,人就被她牵着往外面跑去。 距离订婚宴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来得及。 一路小跑,温岁阑直接将人带到山庄一楼的大厅。 这里是她和时景肆初次见面的地方。 两人进入大厅的瞬间,大厅的感应灯亮起,照着温岁阑明媚的笑脸。 温岁阑停下来,不怎么运动的她此刻呼吸有些喘,但是眉眼却弯得很好看。 时景肆垂眸,眼底的积聚的墨色喧嚣着又被他压下,“温岁岁,刚才不是幻听对不对?” “对。”温岁阑笑着点头:“不是幻听。” 她仰头看他,眼里都是他。 “时总,谈恋爱吗?”她问。 这一刻,时景肆眼底压抑的墨色像是破牢而出的野兽。 他双手捧着温岁阑的脸,不给她躲避的机会,低下头噙住他觊觎已久的唇。 时景肆没亲过人,不知道该怎么样亲能让温岁阑舒服。 他只是遵循本能,贪婪的榨取温岁阑口唇齿间的气息,同时在她的世界霸道的留下自己的气息。 “时景肆……”温岁阑有些缺氧,却附和的搂着时景肆的脖子,踮脚,让他的腰弯得稍微舒服一下。 她知道自己的动作会取悦到时景肆,但是这匹饿狼是她亲手放出来的,当然由她喂饱。 “我要呼吸。”她勉强提醒,时景肆亲吻的动作停顿,他给了她换气的机会,却也没离开她柔软的唇。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90节 如果说刚才的时景肆是饿狠了大快朵颐的野兽,那么他现在就是优雅品尝餐后甜点的贵公子。 他鼻梁贴着温岁阑的鼻梁,染上温岁阑口红的嘴唇徘徊在她唇边,一点点轻轻的交错摩挲,偶尔吮吸一下留下点点润色。 “好了吗?”时景肆一只手从温岁阑脖颈间滑过,最终定格在温岁阑后颈,给她借力的地方。 温岁阑呼吸急促,但比刚才好了很多。 心口乱七八糟的心跳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欢喜。 她注视着时景肆被欲色覆盖的清冷眼眸,搂着他脖子的手往下,无名指指腹轻轻点在他喉结。 “好了。” 她声音落下的那一秒,男人的气息再次扑过来。 温岁阑一边享受他的亲吻,一边感受着指腹下时景肆喉结吞咽时无规律凌乱的滚动。 一下一下,让她指尖发烫险些撑不住。 好在,时景肆的手托着她的后脑和腰…… 不对,什么时候落到腰上了? 温岁阑的腰最是敏感,几乎是在意识到这点的瞬间,她唇间无法克制的发出一声极低的嘤咛。 第112章 被温校花迷的不知东南西北 像是刚出生的小猫一样无助的声音,却化身为让人无处可逃的网,击溃他的所有自制力。 时景肆狼狈的退了半步,看着温岁阑酡红的脸又不舍的抚摸着。 “温岁岁,说你喜欢我。”他低下头,再次不管不顾的将人抱在怀中。 没有亲吻,只是重重的像是要把人揉到自己的骨子里。 他知道得到温岁阑的喜欢会很幸福,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幸福。 就好像,只要这样抱着她,全世界就都在他的怀里。 “喜欢你。”温岁阑毫不犹豫的抬头盯着时景肆的眼睛,一词一句,无比认真的强调: “超级喜欢你。” “我们时总长这么好看,这么有钱,对我这么好,当然超级喜欢你啦。” 她说着,踮脚又在时景肆下巴亲了一口,“男朋友,晚晚的订婚宴要开始了,我们回去吧。” 时景肆“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只眸光滚烫的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在温岁阑揶揄的视线里,他无奈的揉揉她的脑袋: “走吧,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他说得极慢,像是在唇齿间反复咀嚼之后才说出口,充满了细细密密的宠溺。 温岁阑低低的笑着,牵着他的手一晃一晃的往前走。 看到路边的花坛就踩在边沿晃晃悠悠的走,时景肆也不拦,一手任由她牵着保持平衡,一手护在她腰后,做好随时接人的准备。 其实这花坛就两块砖的高度,就算摔下来也不会有事。 但是,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温岁阑便走得更加放肆。 甚至有些不管不顾的小跑起来。 时景肆直接从空中将人拦停抱在了怀中,“慢慢走,真摔了会痛。” “我当然知道会痛啊。”温岁阑得意的晃晃脑袋:“但这不是你在嘛。” “嗯。”时景肆莫名的被她这毫无顾忌的依赖取悦,将人放下:“那你继续吧。” 温岁阑摇摇头:“没兴致了,忽然发现自己刚才有些幼稚。” “不幼稚。”听到她这样说,时景肆认真的看着她:“很可爱。” 他喜欢她毫无顾忌,肆意玩乐的样子。 温岁阑再懂事成熟,也只有二十岁而已。 “嘿嘿。”温岁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得到时景肆这么认真的夸赞,“我也觉得我超可爱。” 说完,她又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时景肆:“你女朋友可是b大的校花,有颜有钱有才华。时景肆,跟我谈你赚翻了。” “谦虚一点。”时景肆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人得瑟的小模样招人得紧。 他捏捏她白嫩的小脸蛋:“温岁岁,你越来越自恋了。” “啊,是有点。”温岁阑捂着脸靠在时景肆肩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时总喜欢吗?” “喜欢。”时景肆又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小狐狸怎么样玩闹他都是喜欢的。 男人唇角勾着,眸中只有温岁阑的存在,声音缱绻动人:“被温校花迷的不知东南西北。” 夜风带来淡淡桂花的香,温岁阑张开双手拥抱这股香味。 两人卡着时间朝礼堂走去。 期间温岁阑不满的挣扎了一下被时景肆牵着的手:“时景肆,你手太大了,我手指缝撑得有点疼。” “那这样呢?”时景肆将温岁阑的手整个包在掌心。 娇气的狐狸依旧不满:“太热了。” “那要怎么样?”时景肆耐心的询问,不牵是不可能的。 没有名分的时候可以忍,有名分了忍不了一点。 “这样。”温岁阑伸出小指勾住时景肆的小指,“这样就很完美啦。” 她白皙细嫩的小手勾着他的,粉嫩的指尖和他冷白的肌肤交缠。 时景肆深邃的眸子在两人勾着的手指上停留,片刻后他弯下小指轻轻圈住她的。 “我也觉得很完美。” 两人慢吞吞回到宴会的时候仪式刚好开始,温岁阑看着站在玻璃圆台上,和席律交换婚书的霜晚,明亮的眼睛里都是祝福。 谢寂辞和谢遇站在她和时景肆身后,视线落在两人交缠的尾指时两人几乎同时冷了脸。 但是在看到时景肆低下头听温岁阑说悄悄话时的模样,眼中的冷意又淡了几分。 谢遇磨着牙:“我妹妹才二十岁,我才刚找到她!!” 他们家好好的大白菜就这么被一只猪拱了,哪怕这是只金猪也依旧让人不爽。 谢寂辞却比谢遇看得开。 “只要岁岁开心,她喜欢谁都可以。” 男人多的是,只要温岁阑谈的时候是开心的,那就可以谈。 如果不开心了,换一个就是。 他也相信,温岁阑是一个拎的清,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的人。 这话听起来有那么一点渣渣的,但是想到对象是自己的宝贝妹妹谢遇又觉得理所应当。 他妹妹这么优秀,什么男人都配得上。 宴会进行到尾声,霜晚作为今晚的主角喝了不少酒,来到门口送温岁阑的时候站都站不稳了,却还是固执的要亲自送。 无奈,一行人都只能惯着。 等车开过来了,霜晚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温岁阑的手:“岁岁,到家给我发消息哦。” “好。”温岁阑点头。 许是酒壮怂人胆,霜晚看了看盯着温岁阑看的时景肆,忽然又道: “时总虽然有颜有钱,但我觉得你可以多考虑一段时间。” 让时景肆下午瞪她,这枕边风她必须吹。 然而霜晚这话一说出口,旁边的时景肆立刻搂住温岁阑的肩膀将人带到怀中,随即用那双可怕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抱歉,我和岁岁已经在一起了。” 霜晚:“啊?” 下一秒,她大声喊了起来:“啊啊啊!!!” “温岁阑,你们谈了你居然不告诉我!” 温岁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今天刚谈。” “哈?”霜晚激动的神情一滞:“时总真没出息。” 追了那么长时间才追到人。 时景肆眼神一厉,霜晚缩着脖子,立刻改口:“时总真有魄力。” 以时景肆的身份,能耐心追这么久,也算真不错了。 也亏得温岁阑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才松口,这也是个狠角色。 霜晚这怂兮兮的样子,实在有趣。 温岁阑乐不可支的弯着眼睛,侧头看着时景肆,重复:“时总真有魄力。” 她一开口,时景肆的眼中的寒冰瞬间融化。 他揉揉温岁阑的脑袋,没说他追一辈子都可以,只要她不爱别人。 第113章 我一直会被她选择 又闲聊了一会,霜晚醉得更加站不稳了。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91节 温岁阑连忙道:“我们上车了,你快回去吧。” “嗯。”霜晚点点头,目光习惯的在温岁阑身上一扫,然后凑近了些看。 “温岁岁,我给你的那捧玉米百合呢?” “啊,在我刚才坐的位置上。”她出来的时候忙着搀扶走不稳的霜晚,忘记了还有花。 见到霜晚危险眯起的眼睛,温岁阑立刻开口挽救:“我现在去拿。” 来参宴的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没人会不经过同意就把花拿走。 她说着,就要转身却被时景肆拦住。 “你在这和霜晚再聊一会,我去帮你拿。” “你去?”温岁阑挑眉。 时景肆看着她:“给女朋友跑腿,没什么毛病吧?” “对,没毛病。”温岁阑眯着眼点头,满意的挥挥漂亮的爪子:“快去快回。” “嗯。”时景肆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迈着长腿离开。 被留在原地的人包括温岁阑都是如出一辙错愕的张着嘴的表情。 温岁阑的脸更是瞬间翻红一片。 “嘶~”霜晚吸着气:“时总有点会啊。” 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得把温岁阑这只纯爱战神拿捏得死死的吧。 “会吗?”谢遇抱着手:“呵,不值一提。” 他演技可是被粉丝剪成教学视频的,时景肆这点道行他压根看不上眼。 而且!!当着他的面占他妹妹的便宜,要不是谢寂辞拦着,他拳头都要挥上去了。 听到谢遇阴森森的语气,温岁阑才想起自己的两位哥哥还在身边,当即有些心虚的回头看向两人。 “二哥。”她软软的笑着:“爱你哟。” 谢遇生气的表情顿了一下,随即胡乱的揉了揉自己的新剪的发型,“哥哥也爱你。” 啊啊啊!苍天啊,他妹妹怎么这可爱,哪怕是为了男人才哄他,但是血条已空。 一边的谢寂辞挑眉似笑非笑的盯着温岁阑,接收到暗示,哦不,明示的温岁阑立刻跑到谢寂辞身边靠着歪头靠着他的肩膀。 “也爱大哥。” 肩膀上靠着香香软软的小丫头,谢寂辞一瞬间就想到了温岁阑刚出生时抓着他手指的那一幕。 他神情柔和下来,拍拍温岁阑的脑袋。 “喜欢就谈,不喜欢了就换一个,不必有后顾之忧,大哥永远支持你。” “嗯嗯。”温岁阑嘴上这样说,心底却在想,若是时景肆听到这话应该又要不开心了吧? 那人平时装得君子又绅士,但温岁阑清楚他骨子里对她的占有和偏执。 他们俩,属于一个甘之如饴的在伪装,一个看破不说破的在纵容。 这样想,她和时景肆倒也算默契? 想到这,温岁阑愉悦的勾了勾唇。 而此时的时景肆已经找到了被温岁阑忘记的那捧金黄色玉米百合。 他拿着花,转身离开。 他们走得晚,嘉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所以出去的鹅卵石小道上只有时景肆一人在走。 他步伐虽快,但或许是因为男人身上那股沉稳的气质,所以就连匆忙的脚步便也显出几分气定神闲。 迟淮站在灯影处看着时景肆,眼底的交织着复杂的羡慕和无法隐藏的嫉妒。 从第一次看到时景肆出现在温岁阑身边,他就知道时景肆喜欢温岁阑。 因为,无数次温岁阑视线落在别处的时候,时景肆的眼睛都只停留在温岁阑身上。 而现在,时景肆碰到了原本属于他的月亮。 在男人从自己面前走过时,迟淮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忽然开口喊住了时景肆。 “时总,你不会真的觉得岁岁是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吧?” 时景肆停了下来。 他看向努力撑着表情不让自己努力露出失落难过的迟淮,淡然的挑眉:“你想说什么?” “岁岁真正喜欢的人只有我。”迟淮固执的开口,哪怕说这话的时候意识到这只是过去,胸口因此撕心裂肺的疼,他还是不服输的强调。 “她和你在一起,并不代表她真的喜欢你。我才是她唯一喜欢的人。” “岁岁现在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陪着她。” 悠扬的风吹过,怀中的花香飘了起来。 男人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危险,仿佛连空气也凝固不敢涌动。 时景肆一手拿着花,一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在这安静的几秒钟里迟淮以为时景肆已经因为自己的话而动摇时,却听他漫不经心的回: “那又如何?” 迟淮睫毛颤了颤,不可思议的抬头。 “她只是需要人陪,不是喜欢你,你也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时景肆想着在一起时温岁阑开心的笑容,眼神软了几分: “就算她只是需要人陪。”时景肆嘲弄的看着迟淮,带着对他的不屑和鄙视:“只要我能一直陪着她,她就会一直选择我。” “这代表,我一直会被她选择,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时景肆薄唇扯出一个同情的笑容: “谢谢提醒,我一定会好好珍惜陪着岁岁的每一分每一秒,绝不步你后尘。” 说完,时景肆作势就要离开,温岁岁还在等他。 临了忽然想到什么,时景肆又停下来看着面色苍白的迟淮。 “我能让江家消失在上层社会的圈子里,便也能让迟家同样走上那条路。” “迟家之所以现在还好好的,是看在岁岁和你当朋友的那些年的情分。” “所以!”时景肆声音一沉:“她如今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迟淮,你该庆幸我的岁岁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否则就你对岁岁造成的伤害,十个迟家都不够我们给她出气。” “以后,你若再拿过去的事纠缠不休,我会送你一程。” 恍惚中,时景肆已经走远。 迟淮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终于看到了那道灵动的人影在时景肆走近时扑到他怀中。 而他的耳畔还徘徊着时景肆说的那些话。 “只要我能一直陪着她,她就会一直选择我。” “这代表,我一直会被她选择,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一辈子…… 迟淮以前也以为他和温岁阑有一辈子。 第114章 影响我在时总心里的地位 一辈子…… 迟淮以前也以为他和温岁阑有一辈子。 但现在她不要他了,他亲眼看到她笑着扑到另一个人男人的怀里,她是喜欢时景肆的。 刚才的那话只是他在不甘、在嫉妒,所以刻意挑拨离间。 但时景肆没有上当。 他们没有一辈子了。 无数凌乱的念头在迟淮脑海中挤来挤去,仿佛要将他的脑袋挤炸。 他捂着心脏的位置,掌心的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迟淮压抑已久的血从唇角流出。 他身体晃了晃,下一刻轰然倒地。 “岁岁,我已经很克制的等你长大了。还有一年你就要高考,我不能自私的影响你的状态。 但是你别喜欢别人好不好?你看看我,我对你那么好,你也那么黏我,我们不要分开。” 那年那个幽静的小巷子里他向她告白的场景还在眼前。 但他先自私的欺骗了她,所以她喜欢上了别人。 他们……分开了。 耳边似乎传来席律担心的声音,但是迟淮真的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了。 没有温岁阑的每一天都太痛苦,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的岁岁回来?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 由于只住一晚上,为了方便几人便住在了霜晚安排的酒店,距离云下庄园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 温岁阑打着哈欠下车,时景肆任由她挂在手臂上,见状问:“这么困?” “嗯。”温岁阑点点头,晃了晃脑袋甩走瞌睡虫,“好点了。” 说着,她低头拿出手机玩,却看到了霜晚发来的消息。 【岁岁,我才知道席律之前擅自打扰你的事!!!我会教训他的,他也不会再打扰你了。】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92节 看到这个消息,温岁阑无声的笑着,霜晚对她的偏爱不必怀疑,她既然说要教训席律,就必然会教训得席律印象深刻。 她回:【那你好好教训他,再有下次就不要他了。】 霜晚回得很快:【好。】 霜晚:【但是……刚发生了一件和迟淮有关的事,你想知道吗?】 温岁阑:【……】 【想。】别问,问就是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霜晚压根不意外温岁阑的回答,当她真正的放下一个人之后,绝对不会选择逃避。 谁会躲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呢? 霜晚立刻将刚才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席律说看到迟淮和时总在礼堂门口不知道说了什么,等时总走了之后,迟淮忽然吐血晕了过去。】 【其实也不是吐得特别多,就是看着有点吓人。我现在和席律现在在医院等迟家的人过来,累了一天还得在这守着,有点烦。】 席律小的时候是个小胖墩,经常被圈子里同龄的人欺负嘲笑,是迟淮发现之后替他收拾了那些欺负他的人。 自那之后,席律几乎就成为了迟淮身后的小跟班。 但说到底,席律的身份并不比迟淮差多少,尤其这人还是个计算机天才。 席律只是在商业上没什么天赋,所以在这个圈子里显得没那么出众而已。 席律的父母之所以巴不得和霜家联姻,也是为了让席家的家产不至于落到别人手里。 毕竟,霜晚虽然爱玩,但自小得霜政的教导,无论是眼界还是在商业上的天赋都很不错。 如今,她更是借着温岁阑结识了谢家和时家,身价更是不可同往日而语。 看到霜晚发的内容,温岁阑脑海中出现时景肆拿着花出来时有些冷冽的眼神,当时她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迟淮找了他? 想到这,温岁阑侧眸看向身边的人。 “迟淮找你了?” 时景肆眸光一动,下意识的揣测温岁阑此刻的情绪,但见她眼里只有好奇,心里不由生出些许愉悦。 他“嗯”了一声,自然的牵起温岁阑的手往酒店走。 温岁阑追问:“你们说了什么?” 时景肆眸色微凉,懒懒的垂眸看向温岁阑:“很好奇?” “嗯嗯。”温岁阑强调:“怕他说我坏话,影响我在时总心里的地位。” “你猜的没错。”时景肆不屑的勾唇:“他的确说你坏话了。” 他有眼睛,能自己判断温岁阑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一个并不副实的温岁阑。 迟淮,到底太小看他了。 “哈?真说了?”温岁阑倒不是不相信迟淮会说他坏话,毕竟比这更卑劣的迟淮都做过。 只是哪怕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觉得意外而已。 “他说……”时景肆忽然停下来,双手握着温岁阑的双肩,垂下的眸子里显出几分委屈。 “他说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一直陪着你。” “还说,你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他……” 温岁阑:“……” 这茶里茶气的男人。 温岁阑笑出了声,“你不是没相信嘛,还告状。” “温岁岁,你能不能讲道理,是谁好奇非要问的。” “啊,我讲道理。”温岁阑小鸡啄米试点头,悄悄看了一眼已经进入酒店的谢寂辞两人,确定他们不会突然回头,然后就直接张开双手抱了时景肆满怀: “所以,我哄哄你?” 时景肆揽着她的腰,低头认真的点头:“可以。” 这傲娇的劲,当真是欠欠的让人心痒。 “我们时总最好啦,最喜欢时总了,才不是因为时总陪着我。是因为喜欢时总,才让时总陪着我的。” 温岁阑脑袋靠着他胸口左右晃了晃,哄人的时候刻意放软的声音娇得不行。 但时景肆还是敏锐的抓到她话里的漏洞,当即危险的眯起双眼: “因为喜欢我,才让我陪着你的?温岁岁,这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所以,有没有可能温岁阑喜欢他的时间比他以为的还长? 时景肆心口传来一阵无法压下的悸动。 温岁阑听着他忽然加快的心跳声,诧异的仰头,却对上他波涛暗涌的深邃眼眸。 她舔了舔唇角,右脚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就跑。 可时景肆的手就落在她腰间,哪里是温岁阑想跑就能跑得掉的。 她身体都才转过去,就被时景肆直接揽腰抱了起来。 “时景肆,你听我狡辩!”温岁阑急得大喊。 怕谢寂辞和谢遇出来打扰他们,时景肆毫不犹豫的直接将人抱到停车场。 第115章 我的温岁岁已经喜欢了我那么久 夜空下露天的停车场充满了虫鸣鸟啼,却因为突然闯入的两人而陷入安静。 时景肆看着认命的耷拉着脑袋的温岁阑将人放下来。 温岁阑眼睛一亮,抓住机会就跑。 可她才迈出去一步,手腕就被时景肆牢牢圈在掌心。 她不可思议的回头,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温岁岁,早知道你要跑。” 小狐狸一怂就想逃,他心里门清。 温岁阑咬牙,这男人要不要这么了解她?! 时景肆捏捏她气鼓鼓的脸,将人禁锢在怀中,低头耐心的盯着眼睛转来转去,还在寻找出路的人。 同时将身上的外套又脱了下来,直接扔到温岁阑身后靠着的黑色跑车前盖。 温岁阑还没反应过来时景肆这个举动是想做什么,时景肆双手钳制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到垫着外套的跑车前盖。 双脚突然离地,温岁阑立刻下意识的搂住了时景肆的脖子,等她回过神,她已经不需要仰头就能看到时景肆那双璀璨神秘的眸子。 “时景肆?”温岁阑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抓着他衬衣的领口:“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时景肆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她脑后,拿下温岁阑手腕的小皮筋给她将头发扎了两圈。 看着她完全露出的精致脸蛋,这才慢条斯理的问:“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温岁阑:“……” “非说不可?”她莫名的有些羞耻。 但若是时景肆真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看你。”时景肆指腹轻轻的拨弄着温岁阑软弹的耳垂,红红的像是鲜艳欲滴的宝石,手感又是别样的好。 他笑:“不过你不说,我会一直缠着你问。” “时景肆,你这人好无赖哦。”温岁阑皱着鼻子瞪他,哪有人把人耍无赖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 “嗯,是有点。”时景肆并不否认,低头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然后松开:“只是我这里不接受退货,女朋友。” 温岁阑抬手抵着他眉心,不给他再亲近她的机会,将人推开一些才抱着手傲娇的盯着他。 “求我,求我我就说。” 时景肆“啧”了一声,捏着她高抬的下巴,忍着吻上去那鲜艳欲滴的唇的冲动,指腹在她下颌挠了挠,像是逗猫咪一样。 收到温岁阑变凶的眼神后,立刻认怂的收回手,随即男人暗哑的声音传到温岁阑耳边: “求你。” 虫鸣似乎消失了一瞬,但很快又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 温岁阑盯着时景肆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移开。 她想到了两人现实中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和时景肆相处起来她一直都觉得很舒适,半点和刚认识的陌生人之间该有的生分都没有。 之前,她以为是时景肆知道她是谁,所以才随意的和她相处,因着他的随意她也没那份拘束。 可现在想来,她之所以觉得舒适,或许一直都是时景肆刻意迎合她觉得舒适的相处方式。 时景肆现在问她,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那时景肆呢?又是从什么时候对她存了那份心思的? 温岁阑就这样安静的看了时景肆许久,在时景肆心里都快要生出不安时,她唇角绽开一抹笑。 “那天回庄园的路上,你说你喜欢我。” 温岁阑抬手捧着时景肆的脸:“从那个时候开始,或许我就是喜欢你的。” “只是那个时候,我身上的事还没处理好,所以并没有专注的去想过对你的感觉,但我当时并不讨厌你的告白和接近。” “后来,我和傅以南吃饭的时候他给我告白,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好烦’。”温岁阑捧着时景肆脸的手轻轻在他脸上点了一下: “从那一刻开始,我发现我喜欢你。” 若是半点感觉都没有,温岁阑就算被迟淮烦死,估计也不会待在一个对她存有其他心思的男人身边。 但是她对时景肆的信任和在距离上的纵容,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认识两年的网友,是她觉得可以信任的人。 还因为,她在她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已经为这个优秀的男人心动。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93节 温岁阑拉着时景肆的衣领,靠在他肩上,在怔住了的人耳边软声说: “时景肆,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有什么疑惑你来问我。我永远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说谎,你相信我。” “我信。”时景肆手落在温岁阑后脑,轻轻的摩挲着她柔软的发,“我很开心。” “嗯?”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的温岁岁已经喜欢了我那么久。”时景肆觉得自己胸口的位置被温岁阑的话带来的温暖挤得满满当当。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但是温岁阑一句话就能让他享受到。 他没办法不为怀中的人着迷。 他在不知道她声音和长相的时候,就已经为她聪慧善良有原则的灵魂而沉沦。 更何况,他的岁岁还长得这么好看。 他爱上她,是必然。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温岁阑问完就自己接上:“我猜,你是不是在见到我之前就已经喜欢我了?” 明明是疑问,但温岁阑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时景肆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嗯。” “你就不怕我长得很丑?”温岁阑有些想逗他,故意问。 毕竟,网恋奔现从小萝莉变成臭大叔的事屡见不鲜。 “不怕。”时景肆回:“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骨子里善良、有教养、有学识的人,就算皮囊再如何差,给人的感觉也会是舒适美好的。” “温岁岁,你的优点中,容貌是最不突出的一项。” “时景肆,你三观真的好符合我的三观啊。”温岁阑胡乱的在他脖颈间蹭了蹭,瓮声瓮气的说:“更喜欢你了。” “不够。”问清楚想问的,时景肆将人从车上抱下来,给她将扎着头发的皮筋取下来戴在自己手上,指缝轻轻从她发间梳理着,恢复她发型原本的慵懒度,才说: “我希望你每天都多喜欢我一点。” 最好一辈子,第二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他一点。 温岁阑仰头弯着眼睛笑,主动牵着他的手往酒店走。 “答应你。” 自己的男朋友当然要自己宠啦,这点小小要求,一定做到。 第116章 我真的会死的 两人牵着手走到酒店大堂,然后就遇到了察觉到他们消失在那等候已久的谢遇和谢寂辞。 看到两人,温岁阑牵着时景肆的手朝他们挥了挥,快步走过去。 “大哥,二哥。”她坦坦荡荡,乖巧无比的打招呼,眼神瞬间柔和。 “累不累?”谢寂辞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看温岁阑的眼神中都是疼惜。 “还好。”温岁阑摇摇头,“大哥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若没有事,以谢寂辞的性格应该不会在知道她和时景肆在一起的情况下,还刻意在这等着。 “是有事。”谢寂辞点点头,看了时景肆一眼,然后才说:“跟我来。” 温岁阑一时有些猜不透谢寂辞想说什么,她询问的看了时景肆一眼,然后见他也不解的摇摇头。 温岁阑明白了,时景肆也猜不到。 她又看谢遇,谢遇龇牙:“啧,时大总裁都不知道的事,我哪里知道啊。” 温岁阑:“……” 她现在明白赵秘书以前说时景肆和谢遇的关系有点复杂是什么意思了,所以她当时是怎么磕得下这两人的? 温岁阑笑了起来:“二哥,我发现咱们家人都挺会阴阳怪气的。” “是吧。”谢遇得意的笑笑:“要不咱们是一家人呢。” 说话间,三人已经跟在谢寂辞身后到了酒店的高级会议室。 等几人坐好,谢寂辞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温岁阑。 “看看。” 温岁阑翻开,才看完第一页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她压下心里的讶异,抬头看谢寂辞:“大哥想收购铭煌金融的股份?为什么?” 铭煌金融在迟家的运营下,发展势头还不错,这个时候收购那些散股,付出的代价必然不小。 谢寂辞:“这份针对铭煌金融的股份收购计划在你回家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之前我顾忌你对迟淮的态度,所以一直没实施。” “现在将这份计划书给你的目的,是想说如果你不想让迟淮再出现在你面前,那么就给他找点事做,让他没有精力来找你麻烦。” “而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为什么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和迟家有婚约的江家已经倒闭破产,而迟家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若是这个时候谢家再针对迟家做点什么,让那些股东抛售手中的股份,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温岁阑看着手里的策划书,沉默片刻,却将策划书合上。 谢寂辞看到她的动作,心里一直以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之前他们查到迟淮能在迟家坐稳继承人的位置,背后还有温岁阑的助力,这才一直没动迟家。 没想到到现在,温岁阑还是没打算动迟家。 谢遇下意识的看向时景肆,然而时景肆却只专注的盯着温岁阑和他牵着的手,像是压根没注意到温岁阑合上策划书的动作。 “大哥,你们知道为什么迟淮背叛了我,我却不恨他,甚至没想过真的要报复他吗?” 谢寂辞看着她,摇头。 温岁阑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谢寂辞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查到了。 她拿出手机,将季萱准备拿来威胁她的那几个视频点开、播放。 然后平静的对三人说:“你们先随便看两个视频。” 听到这话,时景肆这才将视线移到桌面的手机,三个脑袋凑在一起。 而温岁阑手机里播放着的画面,是一个昏暗窄小的房间,有多小,大概只容许一个成年人走过的宽度,但是却又很高,差不多两层楼的高度。 看到这个房间的第一眼,就给时景肆三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 然而,房间的那个小小的木门打开,一个穿着精致漂亮裙子的小姑娘走进房间。 三人立刻就认出了画面中的人是年幼时的温岁阑,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她的五官还未长开,但是也足够漂亮精致,像个完美的娃娃。 可此刻的温岁阑脸上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灵动,只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死寂。 她站在这幽深黑暗的小房间里,仰着脑袋固执的盯着那遥不可及的天花板看。 一分钟、两分钟……半个小时过去,她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 视频是加速的,但三人看到这里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们知道温岁阑在江家从小就承受非常可怕的精神压力,却从来没想过江家的人居然还把温岁阑关起来惩罚。 就在谢寂辞准备点停这个视频的时候,一直呆站在原地的小温岁阑却突然低头朝着墙面撞了上去。 “咚”的一声突然出现在视频中,将几人同时吓了一跳。 视频中的小温岁阑已经摔倒在地上,额头上没过一会就肿起一个明显的青紫包块。 可不仅仅如此,接下来的画面更让三人目眦欲裂。 只见跌坐在地上的小温岁阑缓过脑袋被撞之后的痛苦,忽然将掌心里握着的三角尺子拿了出来。 她拿着尺子站在门前,用力的用脑袋撞着门,一下一下,一边撞一边喊: “妈妈,放我出去。” “我要出去!” “妈!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乖乖听话,下次一定拿到舞蹈比赛的第一,求你了!” 她撕心裂肺的哭嚎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最后小温岁阑只能哭着威胁:“你再不开门,我就去死!!” 可等了许久,那道门还是紧锁着。 小温岁阑额头被磕破一层皮,鲜血流到温岁阑眼睛里的那一刻,她的动作停了一下。 然后三人就看见小温岁阑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里的三角尺子,最小的那个角正对着她的手腕。 小温岁阑低了下来,像是呢喃。 “我真的会死的。” 可狭窄的房间内,任何声音都在被放大。 由小温岁阑身上生出的绝望又反扑向她,加深她的痛苦。 “该死!!”谢遇一拳砸在桌子上,谢寂辞更是红了眼。 而这一刻,时景肆握着温岁阑的手都在颤抖。 小温岁阑的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她手中三角尺的尖角毫不犹豫的从手腕滑过,鲜血一滴一滴,接着连成线打湿地面。 可小温岁阑似乎觉得还不够,在她第二次即将再次划破自己手腕的时候,那道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稚嫩的迟淮慌慌张张的出现在视频里,视频放到这里戛然而止。 第117章 时景肆,我现在不疼了 温岁阑站在他们身边,看着视频结尾时那抹过于鲜艳的红,轻笑了一声。 “那个时候我读初中,接触的人多了,听到她们说自己生病或受伤都会得到爸爸妈妈的心疼,从而原谅他们犯的错。”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94节 “我便总想着,是不是只要我伤害自己,就能得到爸爸妈妈的心软,他们就不会把我关在那个地方。” “所以我学会了自残,只要他们把我关进去,我就想尽办法弄伤自己。” 而那个一开始只有白色的房间里,慢慢的墙面上沾满了她的血,氧化成恶心的棕红色。 温岁阑并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是生病了,只知道这样之后季萱就真的没有继续将她关在那个房间里。 她以为妈妈是真的爱她的,所以才会心软。 可现在看来,当时季萱停止这个处罚她的方式,可能只是害怕她真的会把自己折腾死。 根本不是她以为的爱。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再提及这段过去,其实温岁阑没那么难受了,只是胸口有一点闷。 她说:“这就是就算我和迟淮分手,我也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原因。” “在他察觉到季萱对我做的事之后,只要我回复他消息的时间超过半个小时,他就会带着人来江家找我。” “每次奄奄一息濒临死亡时,都是迟淮将我从那绝望的境地里捞出来。每次惩罚之后,我都会彻夜彻夜的焦虑失眠,也是迟淮通宵和我打着电话哄我、陪我。” “所以,我无法恨他。” 温岁阑想当一个足够理智的人,可那个守了她很多年的少年,不是她能狠下心对付的。 和他分开,不再回头、把他当成一个仅仅只是认识的普通朋友、放下对他的依赖和喜欢,已经是温岁阑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她能做的只有无愧于心。 所以,温岁阑不会对迟淮做什么,也不会希望谢寂辞或是时景肆,因为她对迟淮做什么。 就当,是对少年时期的迟淮的谢礼。 视频停顿了一下,自动播放下一个。 时景肆抬手按下开关键,一言不发的将温岁阑打横抱在怀中,转身离开。 谢遇张了张嘴,却被谢寂辞拦住。 “时景肆会照顾好她。” “哥,岁岁的童年怎么会是这样的。”若非亲眼看到,谢遇根本想象不出来这是温岁阑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事。 十多岁的小姑娘,那个时候该有多绝望啊。 若是之前,谢寂辞和谢遇还想着对付迟家给温岁阑报背叛的仇,可现在,别说温岁阑,就是他们对迟淮也下不去手。 若是没有迟淮,或许温岁阑已经死在了那个时候。 谢寂辞攥紧的拳头始终松不开,他的妹妹,为什么会经历这些。 “让手底下的人拼尽全力,江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必须坐牢。”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只是破产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要他们承受和岁岁一样的痛苦。” “还有,这件事千万别让妈妈知道,她会承受不住的。”谢寂辞沉声叮嘱,就怕谢遇没兜住。 “我不会说漏嘴的。”谢遇保证,到现在,他还没从那段视频里回神。 可那样的视频,显然不止一个。 * 华贵的总统套房内,时景肆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温岁阑放在沙发上,在松手的瞬间,时景肆突然腿一软,跌坐在温岁阑脚边。 “时景肆。”温岁阑惊呼一声,正想去扶她,到嘴边的玩笑话还没说出口,被时景肆握着的手上却触碰一阵凉意。 有眼泪从时景肆眼里落下,砸在两人握着的手。 “岁岁,”时景肆的嘴唇蠕动着,却像是有什么堵在嗓子眼,他努力的想说话,眼泪又滚落。 时景肆指腹摩挲着温岁阑的手腕,那里的疤痕已经很淡了,淡得只能看到一道道很浅很浅的红痕。 若不是刻意去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曾经有多么可怕的伤口。 “好疼啊。”时景肆终于完整的说出几个字,他心脏像是被什么挤压着,全身发麻到几乎动弹不得。 “温岁岁,你疼不疼啊。” 他的话有些乱,温岁阑却立刻就领会了时景肆的意思。 她知道看到那个视频他会难过,却没想到一贯那么理智镇定的人,会为她伤心难过到站都站不稳。 更没想到……时景肆会哭。 她咬着嘴唇,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的砸了一下,时景肆在为她哭,因为心疼。 到嘴边的哽咽声被她吞下。 半晌,她轻轻擦去时景肆的眼泪:“过去了。时景肆,我现在不疼了。” 她现在有爱她的爸爸妈妈,有宠着她的两个哥哥,还有喜欢她、无条件护着她的时景肆。 所以,她真的不疼了。 时景肆靠在温岁阑腿上,无声的闭上眼睛。 怎么会不疼? 他以为自己和时家的血亲斗得你死我活已经足够惨烈,可说到底,他并未真正的受过什么委屈。 而温岁阑,却一直处在精神和躯体的双重折磨中。 时景肆根本无法想象,在那样的环境下温岁阑是怎么长成这样的性格。 她那么好,那么善良,那么积极向上。 时景肆忽然明白,温岁阑对别人的好和关心,或许都是她渴望得到的。 炙热的坦诚的偏爱,都是她想要的。 正是因为没得到,所以便将自己变成想象中的模样,对别人好从中获得幸福感。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温岁岁,你有我,有谢寂辞、有谢遇,有你的爸爸、妈妈,有霜晚……” 他努力的数着她在乎的人,近乎哀求:“不要再伤害自己去得到别人的爱。” 你站在那里,我就不顾一切的爱你。 你有我。 时景肆真的很怕温岁阑会再次出现视频中的情况。 但他没有许诺什么,他只想将所有事落实让她安心,让她开心。 承诺不值钱,但行动会让她感受到。 “不会的。”时景肆抱她真的抱得很紧,但温岁阑没有推开他。 她唇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决定和迟淮分开的那一年,我也很痛苦,但我没有伤害自己。” “我早就知道爱自己了。” 第118章 他原本规划好和她走完的一生,要重新由他一个人走了 第二天,在温岁阑他们启程去机场的路上,一辆车拦在了半路。 一眼,温岁阑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时景肆牵着温岁阑的手紧了紧,而谢寂辞几人几乎同时看向温岁阑。 她安抚的朝几人笑笑:“我去见他一面。” 说完,她在时景肆唇角轻轻亲了一口,软声哄着:“不要担心,我现在只喜欢你,我对男朋友很忠诚的。” “我知道。”时景肆很想加深这个吻,但是时间地点都不对,便忍了下来。 他任由温岁阑的手从他掌心抽走,目光注视着她走向拦在马路中间的那辆车。 在她走过去时,那辆车退到路边。 谢寂辞看到这一幕有些意外,因为以时景肆的脾气,在自己的女朋友去见前任时应该不会这么好说话。 但他居然没拦岁岁。 若非他紧握的手和那紧跟着温岁阑的视线,让谢寂辞确认他并非真的不在乎这件事,恐怕都要怀疑时景肆是不是真的喜欢温岁阑了。 不过,到现在为止,时景肆都表现得很喜欢岁岁。 心里对时景肆成为温岁阑男朋友这件事的抗拒稍微淡了些,见时景肆紧张的眼神,想了想谢寂辞还是安慰道: “岁岁知道分寸。” 时景肆眸光一顿,“我知道。” 温岁阑的分寸感,他已经体会过了。 他紧张,是怕温岁阑触景伤情。 昨晚他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守在温岁阑身边陪着她睡的。 温岁阑睡床上,他便和她喝醉的那晚一样拿抱枕垫在地上坐着陪她。 之前,时景肆并不明白温岁阑为何睡着睡着就醒过来,昨天便知道了原因。 过去迟淮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得更好。 不出所料,昨晚的温岁阑几乎三四十分钟就会醒来一次,但每次时景肆都及时的拍拍她的身体,或者干脆躺下将她抱在怀中给她安全感。 这样反复了几次之后,温岁阑快天亮时倒是安稳的睡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 至于时景肆自己倒是几乎没睡,他也不敢睡。 就怕温岁阑从睡梦中惊醒时身边没有人陪,怕她觉得她又只剩下她一人了。 这种四顾茫然、身边无人依靠的感觉时景肆当年体验过,如今却是半点都不想让温岁阑再体验。 但谢寂辞并不知道这些,见时景肆对温岁阑的信任并不像是说谎,便稍稍放下心来。 另一边。 温岁阑站在拦在他们面前的银白色商务车,车门在她走过来时就已经打开。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95节 所以,她一靠近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穿着蓝色条纹病服,脸色苍白的迟淮。 他掌心里握着一枚戒指,是温岁阑和他分手时还回去的那枚。 等温岁阑走近,迟淮睫毛颤了颤,心口的位置又再度传来让人窒息的压榨痛感,他深吸一口气,这才将那阵感觉缓过。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医院好好配合治疗。” 迟淮生的什么病温岁阑已经知道了,心碎综合症,学名为应激性心肌病。 所以,这个时候迟淮还出院显然是极为不理智的做法。 听到她依旧带着担心的话,迟淮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不敢看温岁阑,只低着头问:“岁岁,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有一点。”温岁阑牵着唇角笑了笑,转身靠在车门,没有看迟淮眼角滴落的眼泪,而是看向头顶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还有那个紧盯着她的男人。 她释怀的耸耸肩:“一开始真的恨死你了,明明你直接说分手,我也不会死缠烂打,却非要背着我和江慕烟相处,还答应将订婚的人换成她。” “我觉得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所以那个时候对你真的很失望。” 迟淮“嗯”了一声,将掌心的泪痕握住,有些乏力的靠着椅背,侧头看温岁阑背对着她的身影,说: “你在江家那些年,促成了我手底下的团队和江家的多项合作。当时如果我拒绝和江慕烟订婚,一旦江家撤资,我手底下的那些项目必然会出问题。” “而那段时间,又是迟家选定继承人的重要时间。为了稳妥,所以我答应了江家订婚换人的要求。” “但我当时想的是,等我坐稳迟家继承人的位置,将江家从我手里的项目中挤出去,我便退婚。” 他真的没有想过要和江慕烟订婚,就连在外人面前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为了安江家人的心。 “我知道。”迟淮的打算,温岁阑从一开始就知道。 “但是,你可以直说,而不是骗我。”温岁阑回忆着那一年的场景:“我给过你很多次主动开口解释的机会,但你没有。” “你觉得我已经不是江家的人了,帮不了你什么。所以,只需要乖乖的被你放在一个你自以为安全的角落,然后等待着你解决好所有事,再来陪我。” “可迟淮,我最怕的就是那种无望的等待。” “从你第一次和江慕烟在是私底下见面,我就收到了她发来的相片。因此,我发消息问你在哪,在做什么。” “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回答的吗?” 迟淮神色微怔。 温岁阑继续道:“你说你和席律在一起,可那天席律去了外省参加活动,压根不在z市。” “后来,你第二次、第三次、越来越熟练对的说谎。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们完了。因为,以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持着七分怀疑的态度,去想方设法的查证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那样会很累,而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所以,舍弃你,是对我而言最好的选择。” “原来……那么早。”迟淮呢喃着,半晌他苦笑出声: “我不敢对你说实话,就是害怕失去的。结果,从我说的第一句谎话开始,我就失去你了。” “岁岁,如果当时我告诉你实话,我们还会分开吗?” “不知道。”温岁阑摇摇头,当时那么喜欢迟淮的自己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这是如今的温岁阑都不知道的。 她转过身,毫不避讳的看他,眼神如过去那般澄澈坚定。 “迟淮,既然已经得到了迟家继承人的位置,那么就好好的把这个位置坐稳,别连你自己都辜负了。” “还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好照顾好自己。人生那么长,我依旧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那你呢?”迟淮问出了自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你的人生,是不是和我无关了。” 温岁阑偏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时景肆这人爱吃醋,还没安全感,以后我估计不会再在私底下见你,我不想他难过。” 这一贯是温岁阑的态度。 迟淮恍惚中仿佛看到了拒绝所有男生讨好,只许他一人靠近的温岁阑。 现在,她坚定维护的人已经不是他了。 迟淮无声的握紧手心的戒指:“谢谢你还愿意和我说这些。” 迟淮没想过他和温岁阑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他终于鼓起勇气和她对视,然而在看到她平静的双眼时,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一圈。 “我以后,不会再去打扰你了。但是,岁岁,我们还算朋友,若是时景肆负了你,我依旧可以为你出头。” 事到如今,他能唯一和她有交集的方式,只能是朋友。 但实际上,两人都清楚,他们以后再见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两人都没戳破。 温岁阑看了一眼时间:“我还要赶飞机,就先走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照顾好自己。” 迟淮深深的看着她离开,看着她牵上时景肆的手由他护着弯腰上车,眼神颤了颤,等他们坐的车消失在眼前,在这条路上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才回了一个“好。” 自此以后,云卷云舒,四时更迭,他原本规划好和她走完的一生,要重新由他一个人走了。 第119章 温岁阑的男朋友 从z市回来的第二天,温岁阑收到了席律打来的视频,用霜晚的手机打的。 视频里的人胡子拉碴、眼眶发黑,眼睛里还有明显的红血丝,温岁阑接通视频的瞬间都被席律这狼狈的样子吓到了。 她呲着牙,欲言又止:“席律,你……” “岁岁,对不起。”电话那边的席律满眼歉意,温岁阑挑眉:“晚晚对你做什么了?” 想到昨晚的事,席律眼神里满是难过,但还是如实说: “晚晚昨晚包了十多个男模。” 温岁阑:“!!!” 席律继续:“她说刀子只有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不疼。 所以如果我能接受她在我们婚后还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或是喜欢上别的男人,那么她就原谅我三番两次在你面前为淮哥说话的行为。” 而事实是,霜晚还没和那些男模发生什么,只是她坐在他们中间席律就嫉妒难过得快要发疯了。 想到温岁阑不止一次看到迟淮和江慕烟同出同进,甚至还被迟淮欺骗了那么多次……席律觉得,自己当时为迟淮说的那些话真的挺不是人的。 所以,昨晚想了一夜之后,席律来给温岁阑道歉了。 真心实意的道歉。 “对不起岁岁。”席律再一次开口:“我是希望你幸福的。” 之前,他想着温岁阑那么喜欢迟淮,肯定没那么容易放下。 但到底,她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利落洒脱。 对于席律的歉意,温岁阑接受得很坦荡。 她释怀的笑笑:“我原谅你了,把手机给晚晚吧。” 席律的事虽然做得有些不地道,但看在霜晚的面子上温岁阑也不可能抓着这件事不放。 更何况,霜晚已经给她出气了。 席律这样子,只怕昨晚受的折磨也不小。 “好。”席律点点头,将手中转交给坐在自己身边的霜晚,有些委屈:“晚晚,今天晚上可以不点男模了吗?” 霜晚以前爱玩,圈子里的人都清楚。 所以,席律最怕的就是自己拴不住霜晚,他对自己没那么有自信。 霜晚露出一个微笑,一手接过手机一手在席律的脑袋上胡乱的揉了揉: “去洗一下,乖乖休息。” 席律盯着她的唇,抬手挡住了摄像头,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晚晚,我真的知道错了。” 摄像头能挡住,声音却清晰的传到了温岁阑耳朵里。 但她没有打扰两人,无声的弯着唇角。 本以为永远不会走到一起的人,如今相处起来居然别样的温馨和谐。 霜晚没有避开席律的亲吻,反而抱着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了霜晚才主动结束了这个吻。 她目送席律进入房间,然后抓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和手机里笑得一脸暧昧的温岁阑对视,坦坦荡荡的笑着: “今天七夕,没和时总去约会?” “要去。”温岁阑举着摄像头给她看了一眼自己在的地方:“刚完课,等时总来接我。” “啧。”听到她嘴里的‘时总’,总给人一种缠缠绵绵的感觉,霜晚打趣道: “时总挺上道啊,还接你下课。” “对啊,时总可好了。”温岁阑笑着,一抬眼就看到了校门口那棵垂柳下,身姿挺拔的男人。 阳光从树枝中穿过,光影落在他身上,引得来往的同学频频侧目,却因为男人身上那生人勿近的气息而不敢靠近。 温岁阑屏住呼吸,调到后摄像头,对霜晚说:“晚晚,让你看看时总的盛世美颜。” 她话音一落,视频中就出现了男人那超绝的侧颜。 霜晚目瞪口呆:“岁岁,你这吃得也太好了吧?” 时景肆这脸这身材,清冷禁欲,简直就是散发荷尔蒙的行走机器。 温岁阑笑着,恰好对上时景肆看过来的眼神。 对视的瞬间,温岁阑心口震了震。 她小声的对霜晚说:“晚晚,挂了哦,我去找时总啦~” 说完,也不等霜晚回答就自己摁灭了手机,小跑着奔向已经朝她走来的男人。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96节 “时景肆!”她跑过去,在时景肆张开怀抱的瞬间直接跳到他怀里。 “等多久啦?”她靠在时景肆颈窝处,时景肆双手托着她的腿,低头在她耳垂亲了一下。 “十多分钟。” “痒。”温岁阑缩了缩脖子,避开他过于炙热的呼吸,“放我下来。” “不放。”时景肆挑眉,“是谁自己跳上来的?” “人太多,我害羞。”刚才的兴奋和开心过去后,温岁阑后知后觉的觉得羞耻,直接整个将脑袋埋在时景肆怀里。 “大家都认识我。” “那以后他们也认识我了。”时景肆抱着她朝车子走去:“以后见到我,他们就知道……嗯,温岁阑的男朋友。” “这样,就所有人都知道你有男朋友,就不会打你的主意了。” 第120章 只喜欢你,只看得到你 “这话该我说才对吧。”温岁阑埋在她脖颈间,“你刚刚站在这里,好多人看。我才该有危机感。” “不用有危机感。”时景肆将人放在副驾驶,把安全带拉出来给她系好的同时,低头在温岁阑额头亲了一下:“只喜欢你,只看得到你。” 时景肆的喜欢一贯如此直白热烈,让温岁阑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他的坚定和温暖。 她笑着,没忍住捧着时景肆的脸,直白的告诉她自己心里的喜欢:“时景肆,好喜欢你啊。” 说着做坏似的在他眼角亲亲,然后又是脸颊、唇角,每个地方都是浅浅的亲一下。 偏偏她又用那双精致的漂亮眼睛注视着他,仿佛这双盛满世界星河的眼睛里此时只装着他。 时景肆心里软得不可思议,他虎口掐着温岁阑的小脸,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哑:“害羞就别勾我。” “想勾。”温岁阑委屈的瘪嘴:“不可以吗?” 这么帅得一张脸在她面前晃,真忍不住。 “啧……”时景肆无奈的笑,额头抵着温岁阑的额头,亲了她一下:“可以。” 自家的小祖宗,怎么都行。 “还亲吗?”他问:“不亲的话我去开车了。” “嗯。”温岁阑摇摇头:“不亲了,去开车吧,时~师傅。” 她脸皮还是没那么厚,刚才是时景肆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她才无所畏惧的闹了一下。 但耽误的时间太长,聪明的同学们肯定会脑补。 温岁阑就又有些害羞了。 她抓着安全带,视线随着时景肆移动,直到他坐到驾驶室。 然后便挪了挪身体,侧坐着盯着他看。 时景肆的手落在方向盘上,黑色的方向盘和他冷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流畅匀称的骨节线条像是漫画家笔下精心勾勒的成品,温岁阑以前没觉得自己是手控。 但她现在有点着迷于时景肆的这双手。 她笑着看他认真开车的模样,“时景肆。” “嗯?”等红灯的间隙,时景肆侧眸看慵懒的靠着椅子的人,伸手逗猫似的撩了一下她的下巴。 “怎么了?” “就想喊你。”温岁阑说。 然后听到他的回应,就会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 “那你再喊一次。”绿灯亮起,时景肆平稳的启动车辆。 温岁阑想了想,开口喊:“时景肆。” “嗯。”时景肆回应。 温岁阑笑,又喊:“时景肆。” “嗯。” “时总。” “嗯~” “男朋友?” “嗯!” …… 她一遍遍的喊,时景肆就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回。 车辆停在温岁阑住的小区停车场,温岁阑正要去解安全带,手却被时景肆抓在掌心。 她疑惑抬眸。 却对上时景肆放大的脸。 “温岁岁,撩了一路总得让我尝点好处吧。” “什么……” ‘好处’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时景肆吞入腹中。 不像前两日的浅尝辄止,时景肆像是被困久了的野兽,在品尝他精心捕捉的猎物。 细心的一点点破开那层防护,然后耐心的汲取其中的香甜。 温岁阑身体往后退,时景肆顺势倾身而上,将温岁阑面前的所有空间全部占据,让她身上充满他身上的气息。 “时~景肆。”温岁阑气喘的捂着自己的嘴,不给他再亲:“你好凶。” 她控诉,嘴都麻了。 “你惹的火。”时景肆也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指腹轻柔的擦去温岁阑唇边的水渍,没忍住又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 “我下次轻点,宝宝不生气。” 宝宝? 温岁阑卷翘的睫毛颤了颤,抿着唇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 宝宝哎~她忍住咬手指的冲动,这恋爱谈的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糖分超标了。 看着她这明明很开心,还故作矜持的样子,时景肆笑了起来。 “下车,换好衣服,咱们去玩。” 今天七夕,时景肆早就做好了安排。 “好。”温岁阑点头,时景肆一坐回去她就逃也似的从车上下来。 但是她没有立即上楼,而是等时景肆下来,才牵着他的手走。 到了房门口,温岁阑自然的努努嘴,示意时景肆开门。 时景肆没说话,熟练的输密码。 “温小姐,请。” 时景肆纵容的揉揉温岁阑的脑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然而,当他推开门的瞬间,屋内铺满玄关处的玫瑰花瓣映入眼帘。 时景肆动作一顿。 温岁阑笑着推着他的背让他往屋里走:“男朋友,第一个七夕快乐。” “什么时候准备的?”时景肆抓住她的手,将人拉到怀中:“昨晚睡了多长时间?” “我按时睡的。”温岁阑环住他的腰,仰头看他,解释着:“花早上让花店送来的时候就只有花瓣,我随便洒洒就行。” “去看看七夕礼物?”她迫不及待的问。 时景肆点点头,将拖鞋取出来放在她脚边。 两人换好鞋子。 温岁阑拉着时景肆走到客厅,“坐。” 时景肆宠溺的勾着她的尾指,曲腿坐下。 然后就看温岁阑像只辛勤的小蜜蜂似的搬地毯那边的礼盒过来。 一共9个,每个盒子都包装得很精致。 “这个,是领带夹。”温岁阑拿出其中一个棕色的盒子递给时景肆,示意他拆开。 “我挑了好多不同的风格和款式,” 时景肆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声音,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拆开礼盒,盒子中贵气优雅的各款领带夹出现在他面前。 看款式和风格,便知道不是在一家店能凑齐的。 “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时景肆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温岁阑盯着他:“好久了。” 从第一次去鼎世总部开始。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给时景肆准备点礼物。 然后便会不由自主的观察哪些是适合他的,慢慢的就收集了好多。 但送出去的机会比她想象的时间要更短。 “我很喜欢。”时景肆将礼盒放下,期待的催促:“下一个是什么?” “你猜。”温岁阑狡黠的说。 时景肆沉思片刻,“我猜,有袖扣。”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97节 “答对啦!有很多。”温岁阑笑着又抱了一个礼盒过来:“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不过有贵的有一般的,你看场合戴。” 上次的那对袖扣时景肆虽然也收下了,但不是特意给他买的温岁阑就总觉得还缺点心意。 所以,这次又精心选了很多。 “不用,我戴的别人不敢说什么。”时景肆熟练的拆礼盒,看着里面或翡翠或钻石的各款袖扣,捏着温岁阑的下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而且,宝宝的审美很绝。” 第121章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打他们主意的 “那当然。”温岁阑得意的晃晃脑袋,比起之前,现在的她活泼很多。 时景肆宠溺的接过她递来的每一个包裹,充满期待的拆开,然后心里被幸福填满。 最后一个礼盒,里面是两套休闲的运动套装。 温岁阑凑到他身边:“铛铛铛,情侣运动套装,一会我们就穿这个去玩。” “情侣装。”时景肆重复了一遍,随即扬唇:“多买几套。” “嗯?”温岁阑看他。 “以后出门我们就穿情侣装。”那样大家只要看到他们,就知道他们是情侣。 温岁阑:“……” “不要。” “尊重衣服的多样性。”她看了一眼时间:“去换衣服,出发。” 时景肆虽然想,但也只是说说。 他起身拿着衣服进房间。 半个小时后,穿着米白色情侣运动套装的两人出门。 他们穿的也是温岁阑买的深蓝色情侣款登山鞋。 今天的七夕约会项目在山上的庄园,所以两人穿的主要追求舒适。 路上的时候,温岁阑看了一会导航就犯困,时景肆看她眼睛皮都掀不开,却坚持不肯睡觉的模样,柔声哄着: “睡一会。” “嗯。”温岁阑点点头,却依旧撑着,直到实在熬不住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时景肆将空调温度调低,放缓车速。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到了汀兰庄园门口,车窗一开,山里清新的土腥味和青草香蹿进车内。 温岁阑睁开朦胧的睡眼,迷糊的盯着时景肆看。 “到了啊?”说着,她伸了一个懒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庄园内的工作人员已经迎了上来。 “时总,温小姐。”打过招呼,工作人员恭敬的对时景肆说:“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时景肆点点头,牵着温岁阑的手往庄园走。 路上,迎面遇到两个熟悉的人,对方上来打招呼。 “肆哥,温小姐。”黎洛笑着和两人颔首。 温岁阑打量着他和与他并肩的夏霜凝,似乎发现了什么,但脸上却只是挂着礼貌疏离的笑: “好巧。” “这个庄园风景好,圈子里的人大多都爱来这里玩,所以温小姐不用觉得太意外。” “只是……”黎洛意有所指:“今晚庄园最好的位置都被时总定下来,不然人可能会更多。” 平时,大家都是一堆人玩。 时景肆定的话,就只有他和温岁阑两人,所以本该最热闹的汀兰庄园却最宁静。 温岁阑歪头看了看时景肆,对上他宠溺的视线乖巧的笑笑,然后才对黎洛道: “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 黎洛点点头:“好。” 夏霜凝在一边提醒:“黎洛,不要耽误时总和温小姐的时间。” 黎洛闻言歉意的笑笑,往旁边让了一步:“肆哥、温小姐,请。” 温岁阑的身份并不比时景肆差多少,所以他们都喊温小姐,并非嫂子。 对上温岁阑看过来的视线,夏霜凝温柔的朝她点了点头,半点没有被人察觉到秘密的尴尬和别扭。 和黎洛以及夏霜凝分开后,温岁阑立刻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八卦。 她压低声音问时景肆:“他们俩?” 时景肆:“他们很早就在一起了。” “那,闻臣?”夏霜凝是闻臣的未婚妻吧? “他不知道。”或者说,除了时景肆没人查到夏霜凝和黎洛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有点复杂啊。”温岁阑感慨,上次在会所,她就感觉闻臣和夏霜凝之间相处的感觉有点怪,因为夏霜凝看起来压根不像是有多爱闻臣的样子。 但是无论是闻臣,还是其他人都认为夏霜凝爱惨了闻臣。 所以,温岁阑才觉得怪异。 但现在看来,两人是各玩各的。 不,从某种角度来说闻臣更惨一点,毕竟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头上已经戴了绿帽子。 “闻臣玩得太疯,夏霜凝能忍他一次两次,却忍不了一辈子。”时景肆替她解惑: “所以,他们决裂是必然的。” 但夏霜凝是闻家的童养媳,要想安然无恙的离开闻家,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因此,她需要借助外力才能逃离现在的生活。 不用时景肆继续说,温岁阑就明白了夏霜凝和黎洛在一起的原因。 一个是没有自由的童养媳,一个是不受宠的私生子,两人境遇相似,是最容易产生共鸣。 而且,极具野心的两人产生共鸣,无论任何一方得势,对另外的一人来说都是助力。 一旦抓住机会,他们便会不遗余力的反扑,将困住他们的牢笼撕碎。 温岁阑思索着,却依旧觉得不对。 她问时景肆:“我没记错的话,闻臣和夏霜凝的婚事好像定在了年关。那黎洛要看着夏霜凝嫁给闻臣吗?” 现在算起来,不过五个月的时间,黎洛和夏霜凝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改变不了他们现在的境地。 “他不愿意,夏霜凝也不愿意。”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目的地,时景肆拿着驱虫喷雾给温岁阑抹露出来的肌肤。 同时缓声同她解释:“所以,他们还会打其他人的主意。” “比如你。” “比如我?”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这三个字。 温岁阑沉思着:“他们不会把我当傻子吧?” “不会。”时景肆捏捏她皱着的脸,将人带到秋千旁。 “他们大概会和你做交易。” “交易嘛?”温岁阑抓着秋千绳,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利益动人心,如果让我获得的利益足够丰厚,那陪他们做一场局也不是不行。” “鼎世已经做好为温小姐鞍前马后的准备。”时景肆毫无立场的附和。 温岁阑若想插手黎洛和夏霜凝之间的事,那么鼎世就是她手里最锋利的刀。 黎洛和夏霜凝盯上温岁阑,说到底是因为她既是谢家的小公主,又是时景肆的心上人。 温岁阑现今的地位,无人能比。 毕竟没人和她一样,一人便拿捏金字塔最顶端的两大顶级豪门掌权人。 听着时景肆的这话,温岁阑狐疑的看着他:“你上次故意将京郊的项目指定交给黎洛,就是为了让黎洛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吧? 让他明白,只要我想做的事,你必然会无条件的支持。” 认识到这点,黎洛和夏霜凝必然会牢牢抓住劝说温岁阑和他们合作的机会。 一个黎家、一个闻家。 温岁阑复杂的看着时景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打他们主意的?” 第122章 “要的。”温岁阑说:“我要你的。” “不算太早。从黎家传出想要和你联姻的消息开始。”时景肆弯腰盯着温岁阑的眼睛,那双清冷淡然的眼睛此刻只有满目深情。 他一字一句的强调:“你是我的。” 所以,任何想要和他抢温岁阑的存在,都该彻底消失。 “你这人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心狠手辣。”黎家若是知道他们不过试探着放出一点消息,就被时景肆这头恶狼盯住了大动脉,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死。 “嗯。”时景肆不否认,有些话两人虽然还没摊开说,但都已经心知肚明。 譬如,时景肆的过去。 他问温岁阑:“我心狠手辣,岁岁害怕吗?” “你会对我心狠手辣吗?”温岁阑问。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98节 “永远,不会。”时景肆毫不犹豫的回答,话落停顿片刻又补充道: “别不要我。” 他不会伤害她,但会害怕她不要他。 “要的。”温岁阑说:“我要你的。”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皆只有对方的存在。 刹那间,无数灿烂的烟花绽放。 浪漫的蓝色,耀眼的金色、热烈的红……绽放在山顶之上。 温岁阑的视线从时景肆身上移开,仰头看向这将天地照亮的烟火。 时景肆走到她身后,“抓稳了,温岁岁。” 见到温岁阑点头,时景肆把握着力度将秋千送了出去。 璀璨动人的烟花下,是温岁阑随着秋千起落的身影和她脸上明媚动人的笑。 两人玩闹的这点时间,庄园的工作人员已经将吃的布置好。 注意着这边的时景肆将秋千控制住,揉了揉温岁阑被风吹乱的发鬓,“吃东西了。” “哦,好。”温岁阑一下跳下来,抓着时景肆的手往那边跑。 “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从c市那边请来的厨师,做的一手地道对的川菜,你不是爱吃辣的吗?试试看。” 温岁阑不爱吃西餐,对地道的中餐偏爱得过分,尤其是川菜系列。 但是在b市这种大家都不爱辣的地方,能吃到地道川菜的私房菜馆就那么一两家,长期去吃总会腻。 为了给温岁阑换换口味,时景肆便将川菜的继承人请了过来。 地道的锅气涌入鼻息的瞬间,温岁阑无法抑制的咽了咽口水。 “好香啊。”她眼睛亮着,迫不及待的坐下。 时景肆自然的将碗筷递给她。 温岁阑用碗接着,夹起的第一口菜送到时景肆嘴边。 时景肆无奈的看着她期待的眼睛,张嘴吃下,然后点头:“好吃。” “我试试。”温岁阑说着,立刻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 香辣爆炒的五花,肥而不腻,麻和辣刺激着味蕾,瞬间就将人的食欲提了起来。 温岁阑满足的眯着眼睛,时景肆看着她这小猫般餍足的模样,失笑。 圈子里的人大多都爱西餐,唯独温岁阑对中餐爱得执着。 不过,长期和她吃中餐里热烈刺激的味道,倒是吃西餐都有乏味了。 吃完饭,温岁阑起身又朝着秋千走去,却被时景肆牵着手带到身边。 “给你的礼物还没看。”时景肆说。 温岁阑挑眉:“我以为,那场烟花就是礼物了。” “温岁岁,我这么有钱,一场烟花当礼物是不是太抠了?” 时景肆发现温岁阑在面对喜欢的人时真的很容易满足。 一场烟花而已,别人或许都没放在心上,温岁阑倒是把这当礼物了。 将人带到木屋里,时景肆让她坐下,这才将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 “这是……”温岁阑看到了熟悉的恒泰两字。 下一秒就听时景肆说:“江家破产,恒泰已经易主。其旗下的产业已经在宁丞的运营下恢复了运作。” “现如今,我是恒泰的最大持股人。”时景肆打开钢笔交给温岁阑:“温岁岁,签下的名字,恒泰就是你的了。” “你不喜欢‘恒泰’两个字,可以给他改个名字,而且那边的事也不用你操心,宁丞会为你打理。” “以后,他会直接联系你告诉恒泰的发展情况。当然,你若是不想管,便让他来找我汇报,我会替你把恒泰运营好。” 谁家好人七夕礼物送一个公司啊? 温岁阑眼神复杂的打量着时景肆,“时景肆,你真不怕我骗你啊?” “不怕。”时景肆笑着:“给你骗。” “你好恋爱脑。”温岁阑撇嘴,恋爱脑果然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温岁阑都有些想娶时景肆了。 可惜,她怕是拿不出让时大佬满意的聘礼。 温岁阑想着,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时景肆送的,她不会拒绝。 看到她就这样签下了她的名字,时景肆难得的有些呆愣。 “你不仔细看看?” “看什么?”温岁阑轻笑着:“时总还能把我卖了不成?” 信任是双方的。 她敢信任时景肆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做好了迎接所有结果的准备。 说到底,她签下这个名字的底气还是来自自己。 烟火散去,夜色中只有天上的星辰闪烁。 两人在汀兰庄园待到了十一点才离开。 温岁阑很满意和时景肆过的第一个七夕。 他们都知道对方一定为自己准备了惊喜和礼物,然后怀揣着这份期待坦坦荡荡的接受这份礼物,自己开心的同时也在让对方满足。 * 七夕过后,时景肆工作忙了起来,同时江勉舟判刑入狱的消息也传到了温岁阑耳朵里。 但她很平静,毕竟江家的人和她已经没有了关系。 但她没想到,江慕烟居然拿着季萱四处筹集的款项潜逃出国,却在临门一脚时被抓住。 温岁阑对此只能说,好一出大戏。 江家落到如今的境地算起来的确和温岁阑脱不了干系,但她这人记仇,就算时景肆和谢寂辞没有出手。 等她羽翼丰满的那天,也不会放过江家。 释怀,哪有那么容易? 只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算了结。 第123章 家里人管得严 时景肆忙起来的这些日子,就是谢寂辞或者束纤夫妇来接温岁阑回老宅居住。 但是今天谢寂辞却没有直接带温岁阑回家,而是带着她去了朔辰风投今日举办的庆功宴。 温岁阑被认回谢家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和谢寂辞手底下的那些业界精英们见面,心里有些雀跃。 她穿着谢寂辞给她准备的古董级绿色高定抹胸长裙,背后露出一片光洁白皙的肌肤和漂亮到极致的蝴蝶骨。 依偎在她锁骨上的是一条帝皇绿翡翠项链,而半坠皇冠状的的祖母绿宝石耳环在她修长的天鹅颈旁轻晃。 温岁阑佩戴好这些珠宝的瞬间,化妆间的设计师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从谢遇派来的造型师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艳:“我以为自己已经看惯了娱乐圈里的美人,早已经心如止水。没想到岁阑小姐的美依旧让我惊艳。” “多谢。”对别人善意的夸赞,温岁阑接受得很是平静,她提着裙边走向等在化妆间外的谢寂辞,自然的将手搭在他臂弯。 谢遇今天要参加新电影的开机仪式,所以没有来赴宴。 因此,温岁阑的男伴只能是今天的主角,谢家的掌权人,谢寂辞。 两人去大厅的路上,见到了不少世家名门的千金小姐和娱乐圈当红的女星。 再一次对上她们对谢寂辞暗送秋波的眼神,温岁阑侧头轻声问谢寂辞: “大哥,你没有喜欢的女生吗?” 谢遇在娱乐圈偶尔还会传出一两条绯闻,但是谢寂辞身边却真是半个暧昧的对象都没有。 她之前问过谢遇,但谢遇只给了温岁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让她自己问谢寂辞。 所以温岁阑来问了。 似是没想到温岁阑居然会问这个,谢寂辞轻笑一声,垂眸看她:“好奇?” 温岁阑小鸡啄米点头,耳环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灵动可爱到了极点。 谢寂辞说:“有。” 温岁阑眼睛一亮:“我可以知道是谁吗?” “可以。”对温岁阑,谢寂辞当真是纵容到了极点,哪怕是他不愿意提的事,只要温岁阑问,谢寂辞就不会瞒。 说完这话,他眸光穿过人群,落在刚进入大厅的人身上。 温岁阑沿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刚进入大厅的两人。 那是……温岁阑思索着记忆,万俟家的太子爷万俟宸和他的妻子。 温岁阑心口一震,她大哥喜欢的人是别人的妻子? 或许是她震惊的眼神太过明显,谢寂辞无奈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不是她。” 听到这话,温岁阑立刻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她儒雅君子的大哥内心居然那么野,好在只是她误会了。 “那只能是……”温岁阑看向紧随万俟家的夫妻俩进入大厅的那个温婉动人的女人。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99节 柳停月,娱乐圈的当红女星之一。 柳停月算是娱乐圈少有的路人缘极好的女星,就连娱乐圈的许多古董级的导师都对她赞不绝口。 温岁阑记得自己看过一个八卦,柳停月貌似是水乡之地,那个百年世家的柳家的独女。 南北两地之隔,大哥和她怎么会认识? 但她没有追问,因为谢寂辞看柳停月的眼神里那抹压抑的哀伤。 碰自家哥哥的伤疤,可不是她的爱好。 她自然的拉着谢寂辞离开,心里准备问时景肆这件事,她已经发现了,京都就没有时景肆不知道的八卦。 在谢寂辞上台致辞的时候,温岁阑就坐在台下疯狂的敲字给时景肆发消息。 【时景肆,你在忙吗?】 【我大哥和柳停月之间发生过什么?急!!】 刚开完会的某人在一众外国人疑惑的视线中拿出手机,淡然颔首:“抱歉,家里人管得严,我回个消息。” 听到身边的翻译同步的翻译后,刚才还神色肃然的几名外国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是对合作项目不满就好。 只是,时不是未婚吗?哪里来的家里人? 几人疑惑的看着时景肆走出包厢,赵秘书习惯的为他善后,用流利的英文解释:“是时总的女朋友,各位稍等。” 女朋友就管得这么严了?时难道也是地道的中国妻管严? 几人打趣的笑着,时景肆不以为然,他走出去,楼道的人便自动清场给他让出一个安静的环境。 时景肆这才给温岁阑打了电话过去。 “时总。”手机里传来她愉悦的声音,时景肆眼神一下就柔和下来,他问:“怎么突然问谢寂辞和柳停月之间的事?” 他没记错的话,自两人当年不欢而散之后,柳停月这三个字就成为了谢寂辞的禁忌。 “是我问大哥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自己说的。不过也没明说,他眼神暴露了他。”温岁阑戴着耳机,一边听谢寂辞做活动致辞,一边低声和时景肆说话。 “你快告诉我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嘛,我真的很好奇。” “温岁岁,你撒娇真的越来越熟练了。”时景肆不由想到这人一开始那高冷矜持的傲娇模样,轻笑:“不过,我很喜欢。” 时景肆的声音本就好听,刻意压低的时候更带着几分以前留声机带着的独特的磁性,很挠人的耳朵。 温岁阑得意的挑眉:“我什么样你不喜欢?” 时景肆简直就是她的无脑吹,比谢爸比和束妈妈还宠她,弄得现在的温岁阑简直自信得没边。 “嗯,都喜欢。”时景肆没否认,温岁阑就算是打滚撒泼他都觉得可爱得不行。 “我现在还得转场,一会抽空满足温小姐的好奇心。现在申请一下挂电话?” “准了。”温岁阑点点头,知道时景肆忙,便没打扰他,只是在挂电话前还是不放心的补了一句: “有空你就抓紧时间休息,我的好奇心可以晚点满足。时总~要健健康康的哦。然后我发现我做的排骨炖山药可好吃了,昨天我爸妈吃了好多。” 她笑着:“等你回来也做给你吃。” “好。”时景肆转身走向等待他的一行合作商:“那我打下手。” “嗯嗯。”温岁阑点头:“挂了哦,拜拜~” “好。”时景肆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忽然就懂为何会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言论了,如果是温岁阑,他也想当一个昏君。 第124章 大哥的过去 五分钟后,谢寂辞从台上下来。 温岁阑神色自然的收好手机,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坐下。 在谢寂辞之后是由本次项目的负责人上台做出总结,以及后续的项目的收入预想。 温岁阑认真的听着,谢寂辞见状便在一边压低声音给她说合作具体的细节,以便温岁阑能了解这些数据的了解得更加直接透彻。 在两人说话时,坐在后排的柳停月视线几度落在侧头和温岁阑说话的谢寂辞身上。 他这样温柔的模样,似乎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她垂眸,松开掐着自己虎口的手。 等她再抬眼时,又恢复了那温婉清冷的模样。 开始的流程结束之后,这场庆功宴进入了正题。 台上请来的明星和音乐家们交替进行表演,而台下自然是觥筹交错、抱有目的而来的人们为了促成新的合作你来我往。 温岁阑并没有一直跟在谢寂辞身边,等他被来攀谈的人绊住之后,她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期间倒是有人主动想来找温岁阑,但都被谢寂辞安排的人拦住了。 温岁阑就像是一个送财童子,但凡入了她的眼,有她在中间牵线,想要在时景肆和谢寂辞手底下得到点好处简直轻而易举。 因此带温岁阑来的时候谢寂辞就考虑到了这点,干脆直接派人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拦了下来。 恰在这个时候温岁阑收到了时景肆发来的有关谢寂辞和柳停月的过去,温岁阑便没管那些人,低头认真的看着消息。 时总:【你大哥和柳停月高中是同班同学,毕业当晚柳停月向你大哥表白,两人因此成为了情侣。】 【但是,两人刚确定关系,柳家却因为当年的金融危机险些破产。柳停月不知是不愿拖累谢寂辞还是有别的原因,在和谢寂辞确认关系的第三天单方面和谢寂辞宣布分手。】 【后来,为了尽快还上柳家当时为了挺过金融危机借的债务,柳停月放弃读大学的机会进入娱乐圈帮助家里还债。】 【到去年,柳家所欠债务基本还清,但是柳停月和你大哥之间依旧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两人之间究竟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但从这短短的几段话中,温岁阑已经想象到了两人当年分开的场景。 才在一起三天就分道扬镳,还是被单方面分手,难怪自家大哥看柳停月的眼神如此哀伤。 只是……这柳停月又有什么魅力,能让自家这般优秀的大哥如此念念不忘? 她给时景肆回了消息后,抬眸在大厅里寻找着柳停月的身影,人还没找到,倒是被一边的吵闹声吸引了注意。 温岁阑侧眸看去,唇角露出一抹笑:“倒是巧。” 传来吵闹声的地方,柳停月被两个男人围在中间,她身上的月白色绣海棠的旗袍已经被红酒渍打湿,突兀的一块出现在金贵的旗袍显得她整个人都透着几分狼狈。 但是柳停月脸上却没什么怒意,只平静的和两人对峙,温岁阑隔得远倒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但从她轻蹙的眉头来看,柳停月的好脾气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温岁阑提着裙角起身,朝着几人走去。 她一动,几乎半数大厅中的人的视线都随着她游走。 只是在争吵中的柳停月和围住她的两个男人没有注意到忽然安静许多的大厅。 因此,温岁阑才走近,就听到了其中一个稍微矮些的男人恼羞成怒的指着柳停月的鼻子骂道: “一个戏子而已,你算什么东西?你真以为柳家还是十年前的柳家?既然出来当了戏子,就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否则,我不介意,再送你柳家一场危机。” 柳停月也没想到在这种场合还能遇到这样不讲道理的人,被对方这样指着鼻子骂,若是十年前,她必然早就忍不下去动手了。 但现在,的确如对方所说,经过十年前的那场危机,柳家就算担着一个百年世家的名头,也早已经不复当年。 今日来赴宴的这些公子小姐,随便是谁都能拿捏柳家。 她若只是孤身一人,那她可以不顾一切将事情闹大。 但她身后,还有偌大的柳家,还有几百人需要吃喝拉撒睡,她没有任性的资本。 所以,柳停月只能忍。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向两人道歉,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极浅的笑。 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还有几分让人骨头发麻的酥软。 三人几乎是同时看向发出这笑声的人,却在对上对方那双弯着的丹凤眼时齐齐变色。 “温小姐。”将柳停月拦着的两人立刻退后一步,向温岁阑倾身。 不等她问就主动解释道:“是这个小明星不懂规矩,我俩随便教训一下她,打扰了温小姐的兴致,很抱歉。” “是吗?”温岁阑看着她们,脸上带着笑,可这笑却不达眼底,两人一时分不出温岁阑此刻的想法,只得立刻将所有的锅甩到柳停月身上。 其中一人连忙说:“是这小明星想勾引我,我对她没兴趣便拒绝了她,谁知她竟然自己将酒弄到了身上。” “我想着一个女人在娱乐圈拼搏也不容易,所以便让她去我休息的包间换身衣服,结果她非要让我亲自陪她去。” “你说她这心思,我怎么可能陪她?这不,就闹了起来,让温小姐看笑话了。” “你胡说八道!”柳停月以为刚才已经是这俩人无耻的上限,没想到他们根本就没有上限。 她气得一张灵秀美丽的脸蛋通红,怒不可遏的反驳: “明明是你故意把酒倒在我身上,还非要拉着我去换衣服。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颠倒黑白的人。” 或许,按照柳停月如今的境地她不应该反驳。 可是,当着他妹妹的面,柳停月却不想接受这些人泼向她身上的污水。 似是没想到一向忍气吞声的人会忽然反驳自己的话,郑为当即不悦的皱起了眉。 “事实如何,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 这话一出,柳停月眼睛一红,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但到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 第125章 我这人一向不爱听一面之词 周围的这些人都是郑为他们圈子里的人,且不说看在情面上他们都会维护郑为几分,就算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也会帮如今的自己。 所以,哪怕知道这些人作证也不会实话实说,柳停月到底什么都做不了,也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 她红着眼,“是我打扰了两位,我道歉,自罚一杯如何?”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00节 这样一来,柳停月相当于承认了郑为刚才的那番说辞才是事实。 但她别无选择,与其到最后闹得更加难堪,不如现在暂且咽下这口气,还能得个体面。 尤其,或许看在她主动认下这件事是她不对的份上,郑为两人能不对付柳家。 说完,柳停月端起一杯酒,看到她的动作,郑为两人露出满意的神态。 就在两人以为这件事会以柳停月主动认下这件事的过错为结束时,在柳停月端着的高脚杯即将落在她唇间的瞬间,一只莹白的手轻轻握住了杯柄。 “柳小姐。”温岁阑笑得有几分邪气:“我这人一向不爱听一面之词,不如你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柳停月没想到温岁阑会帮自己,脑海中下意识的出现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她否认。 他这么多年,他都完全当不认识自己,如今又怎么可能让他的妹妹来帮自己。 柳停月抿着唇,温岁阑轻轻捏着杯柄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一边的郑为两人警告的盯着她。 柳停月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她已经忍了那么多年,再忍忍又何妨? 可是,要这样忍一辈子吗?爸爸妈妈又希望她一直忍下去吗? 在温岁阑即将耐心告罄的时候,柳停月率先松开了握着杯子的手。 她抬起那双水波流转的眼睛看向温岁阑,樱桃小嘴轻启,带着几分吴侬软语强调的声音传来: “如果,我说事实和他们说的相反,温小姐会相信我吗?” “或许呢。”温岁阑晃了晃杯中红酒,浅浅喝了一口就兴致缺缺的没有再动。 “事实如何,我会查清楚。柳小姐作为我谢家的客人,在我的地盘上自然不可能让你受委屈。” 说着,温岁阑视线挪向郑为,她挑眉:“郑先生觉得,我这样做有问题吗?” 郑为的心在温岁阑拦住柳停月喝酒的动作的瞬间就坠入了谷底,现在面对温岁阑的问题,头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咽了咽口水:“温小姐这样做自然没问题。” 他还抱着一丝庆幸,继续说:“但是柳停月毕竟只是一个小明星,不值得温小姐为……” “郑先生说笑了。”温岁阑打断他的话,“无论她是谁,是什么身份,今日都是我谢家的客人。” 她眸光微冷:“你们在我谢家的局里欺负我谢家的客人,就是在打谢家的脸。” 说完,温岁阑懊恼的“啧”了一声,敷衍的表达着自己的歉意:“不小心说出事实了,真是抱歉呢。” 她抬手,将手中的红酒泼向郑为。 然后看向另外一人:“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不,不用。” 到现在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温岁阑分明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特意来给柳停月撑腰的。 也不知道,柳停月走了什么好运,居然入了谢家这位小公主的眼。 这样想着,另外的那人已经拿着红酒果断朝他自己身上昂贵的西服泼了下去。 刚才还对自己颐指气使的人,此刻因为温岁阑的一句话就毫不犹豫的将他们的尊严踩在脚下,就为了平息温岁阑压根不存在的怒火。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温岁阑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但是,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甚至没人对郑为两人生出半分同情。 等两人灰溜溜的走开,柳停月才朝温岁阑道谢。 “谢谢温小姐。”她说,精致的柳叶眉衬得她整个人越发温婉,红着的眼尾也别样让人疼惜。 温岁阑没有看她,反而看向了一直盯着这边,却克制着没有过来的谢寂辞。 见他眼底的那抹紧张散去,温岁阑了然的笑笑,亲昵的伸手轻轻抓着柳停月的葱白的手。 “停月姐姐,我很喜欢你的戏,可以找你要个签名吗?” “……啊?”柳停月想了无数种温岁阑帮自己的可能,唯独没想到是这种。 不过,随即想到谢遇也在娱乐圈,心里那点怪异的感觉才消失。 她有些受宠若惊:“可是,我今天没带相片也没带笔。” “没关系啊。”温岁阑牵着她的手往自己刚才待的地方走,“一会我让人给我们拍合照,洗出来停月姐姐再给我签就行。” “只是……”温岁阑脚步忽然停下,眨巴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柳停月。 “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喊你‘姐姐’,你不会怪我吧?如果你不喜欢我喊,我改也可以的。” “怎么会。”柳停月立刻摇头否认,这样漂亮明媚的女孩子,大概没有人会讨厌。 “那我以后就喊你停月姐姐了。”温岁阑可怜兮兮的表情一收,自然的拥着柳停月的手继续往前。 另一边的谢寂辞看着已经自然的开始聊天的两人:“……” 他妹妹还有这种社牛属性?领教了。 不过,温岁阑用着这张过于精致漂亮的脸蛋,再配上她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要想得到一个陌生人的信任和喜欢,实在是太容易了。 就连长期混迹在娱乐圈的柳停月都无法拒绝她的示好,不过相处半个小时,就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八卦都和温岁阑分享。 期间,更是压根没想起温岁阑还是谢寂辞的妹妹这件事。 直到两人拍好的合照洗出来,柳停月开心的签好自己的名字交给温岁阑。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可以吗?”她有些期待的问。 她真的很喜欢温岁阑,会撒娇会安慰人,还总是对着你甜甜的笑,简直要将人的心都融化了。 “当然可以啊。”温岁阑点点头,调出一个二维码放到柳停月面前,催促: “停月姐姐,快扫,我手机要关机了。” 柳停月听到这话没多想,扫码之后就将申请发了过去。 下一刻,温岁阑的手机黑屏,她歉意的笑笑:“一会我再同意哦。” “没关系的。”柳停月摇头,并没有多想。 两人又聊了一会,温岁阑掌心的手机震了震,猜到是时景肆发消息来,她连忙起身:“停月姐姐,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拿手机去充电。” 第126章 温岁岁,好好享受这场游戏 “好。”柳停月点点头,等温岁阑走开后便开始思索刚才发生的事。 和温岁阑相处起来太过舒适,她这才想起对方的身份。 想到那个自己埋藏在心底多年,如今依旧可望不可及的人,柳停月起身准备先离开。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眼前都多出两道人影。 一道是刚刚离开的温岁阑,而另一人,只看见对方的,不用抬手柳停月都知道对方是谁。 谢寂辞……她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又酸又涩。 他们当真是好久不见。 十年,十年之中两人几乎没正面见过。 偶尔在商业活动时见到,也只是错身而过。 然而现在,这个人就站在她面前,只要她抬头,就能见到她日夜思念的人。 可柳停月不敢,甚至是害怕。 她抓着衣角,垂着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在她还没想出该如何逃离眼下的困境时,温岁阑已经抓着她的手将她带了起来。 她一时不察,脚下一个踉跄,这时她刚刚还盯着看的那只手却落在她肩头,轻轻的将她扶住。 温岁阑内疚的搭把手,等柳停月站稳才连忙道歉: “停月姐姐,对不起,我力气可能有点大。” “不是的。”柳停月摇头,看着温岁阑歉疚的表情有些心疼:“是我走神,不怪你。” 温岁阑那力气跟小猫似的,哪里大。 是她自己不在状态,才没站稳。 “停月姐姐不怪我就好。”她可爱的歪头笑了笑,手放在腹前指着谢寂辞:“这是我大哥,谢寂辞。” 她解释:“我有事要去忙,所以这期间就让我大哥帮我照顾你,停月姐姐不会介意吧?” “不,不用照顾。”柳停月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连忙摇头:“我自己可以的。” 她连见谢寂辞都不敢,哪里有胆子让他照顾自己。 而且……他肯定也不想看见自己。 柳停月在心里这样想着。 温岁阑却像是没听到她言语中的推辞之意,自顾自的开口:“那我就把你交给我大哥了,一会见。” 说完,温岁阑摆摆手,直接朝着大厅外的花园走去。 在她离开后,大厅里盯着她动向的人立刻跟上。 而剩下的柳停月低垂着眼眸,建设许久才维持住了体面,小声的对谢寂辞说: “谢总,您去忙吧。” “我想柳小姐应该知道我很宠我的妹妹,所以她的要求我都会做到。”谢寂辞抬手解开袖扣,“所以,在她回来之前我会照顾好你的。” 柳停月张了张嘴,想拒绝却只对上谢寂辞转身离开的背影。 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能当众让谢寂辞下不来台。 稍作犹豫之后柳停月立刻抬脚跟了上去。 穿过喧嚣热闹的大厅,柳停月后知后觉的发现谢寂辞带她来的地方太过安静。 她停下来,心里一时不知道谢寂辞想做什么。 就在她准备开口逃离时,谢寂辞抬手推开眼前包厢的门,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寂辞却突然伸手将她拽入包厢。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01节 “谢寂辞!”柳停月惊呼一声,错愕惶恐的看着将她禁锢在怀中的男人,“你,你想做什么?” “呵……”谢寂辞虎口掐着她的脸,一贯儒雅镇定的人此刻眼睛里难得的带了几分失控的情绪。 他讽刺的笑着,“不喊谢总了?” 柳停月抿着唇,这种情况她做出任何反应都可以,可偏偏在看到谢寂辞这张脸时眼底无法控制的生出一阵泪意。 “阿月,我说了既然要分开,你就得彻底消失在我面前。”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占有欲浓烈得可怕。 柳停月缩了缩脖子,她也不想直接出现在谢寂辞面前,这只是一个意外。 但是,柳停月根本没有开口解释的机会。 谢寂辞挑起她的下巴:“可你违约了。” “所以,阿月,该你付出代价了。” 话音落下,柳停月还没来得及反驳,声音就被谢寂辞吞入腹中。 他先是在她唇角轻轻吸吮试探,盯着柳停月的眼睛里没看到她的抗拒,便变本加厉的加深这个吻。 “阿月,十年,这十年,我无时无刻都想像此刻这样对你。” 那样,她才不会在抉择时轻而易举的将他舍弃。 谢寂辞微喘的声音传入柳停月耳中,却在她心口发热。 她抬起被泪水沾湿的眼睛,无处安放的手环抱住谢寂辞的腰。 任由自己沉沦的仰头附和着他的动作。 十年,分开的十年放不下的人又何止他。 如今,她终于卸下身上的重担,想要再碰一碰曾经仰望的太阳。 可那高高在上的太阳还会要她吗?柳停月不敢确认,所以只能在无数个黑夜里窥视。 但现在,她又抱到了自己的太阳。 * 朔辰风投今夜举办庆功宴的大厅外是一个天然的森林公园,在公园和房子之间是差不多十亩的薰衣草花田。 温岁阑目标明确的走到花田中间架着的秋千坐下,同时低头回时景肆的消息。 “我可能要有大嫂了。” 时景肆现在没有在忙,因此回温岁阑的消息很快。 时总:【恭喜。】 隔了一秒,他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我也要有大嫂了。】 温岁岁的就是他的,时景肆认领得毫无压力。 这边的温岁阑却无奈的笑出了声。 时景肆的厚脸皮不止一次让她叹为观止。 听到耳边的脚步声,温岁阑没有抬头,继续给时景肆发消息。 【时景肆,他们来找我了。】 他们指的是谁,远在他国的时景肆依旧心知肚明。 男人站在阳台,清冷的眼眸越过眼前的碧海蓝天,片刻后唇间溢出一声极低的笑。 同时,温岁阑收到他的消息。 【温岁岁,好好享受这场游戏。】 最后,温岁阑收到四个字。 【玩的尽兴。】 她看着消息,心跳加速,眼底的冷意化开,抬眸时又成为谢家那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将设计两大顶级豪门当作一场游戏,这么疯的话只有时景肆说得出来。 但是,温岁阑觉得……这的确只是一场游戏。 胜者为王,败者崩盘。 她看着站定在她面前的两人,唇角扬起,声音带着几分愉悦,礼貌的打招呼。 “夏总,黎少。” “温小姐。”黎洛率先开口,他问:“温小姐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第127章 闻家的事你得和我谈 若说是躲清静,可宴会中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敢打扰她。 听到黎洛的问题,温岁阑抬眸,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盯着两人,恍惚中让他们生出一种此刻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而是那个纵横商场多年,让无数人心生畏惧的时景肆。 只见温岁阑眼中蔓延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幽色,她足下借力,秋千晃了起来。 “我出来,不是正合你们心意吗?” 墨绿色裙摆摇曳在花丛间,美得不可方物。 可她的话,却让黎洛和夏霜凝心间同时生出一阵冷意。 黎洛故作不解:“温小姐这话是何意?” 温岁阑偏头看他,哂笑一声,倒也配合,反问: “你们让人为难停月姐姐,不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出手帮她吗?” “若是我帮了她,证明我善良还乐于助人。所以这样善良的我,知道你们身上的发生的事后,也许我一个不忍就会出手帮你们。” “因此,我特意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给你们寻求我帮助的机会啊。”她嫣然一笑,却是问夏霜凝。 “夏总,我刚才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夏霜凝嘴唇动了动,面对温岁阑的这个问题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本来胸有成竹的两人,此刻心中却没了底。 半晌,夏霜凝才问:“是时总告诉您我和黎洛的关系吗?” “不是你们自己让我发现的吗?”若是不想让她知道,为何会特意在七夕那天让温岁阑碰到出来约会的两人。 “是。”被温岁阑揭穿,夏霜凝便知道两人一开始的计划行不通了。 温岁阑是一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那就用和聪明人交谈的方式。 她道:“我想逃离闻家,而能帮我的人只有温小姐。所以,特来寻求温小姐帮助。” “我想夏总弄错了一件事。”温岁阑足尖落在地面,秋千停下,裙摆随风而止。 “我帮停月姐姐,是因为她是我大哥重视的人。可你和黎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帮你们?” “难不成,你们觉得我是个傻子?” “不是。”若是之前两人还觉得温岁阑年纪轻好拿捏,那么现在,他们就将她放在了和他们同等的高度。 夏霜凝解释:“只是温小姐身份尊贵,要寻求您的帮助,我们只能谨慎再谨慎。” 刚才的行为是对温岁阑的试探,亦是让他们跨出最后一步的定心丸。 “不是帮助。”温岁阑起身,走到夏霜凝面前:“而是合作。” 夏霜凝和黎洛对视一眼,都是千年的狐狸自然明白温岁阑这话的意思。 夏霜凝更是直接问:“温小姐想如何合作?” “闻家,我要一半。” “温小姐狮子大开口,就不怕将我吓退吗?” “你会退吗?” 夏霜凝想过温岁阑不会轻易和他们合作,但没想到她一张嘴要的就是一半的闻家。 最重要的是,她无路可退。 温岁阑:“夏总就算是闻臣的未婚妻,但到底没什么实权,你有的只有对闻家对的了解。” “说到底,出钱出力的还是我。”温岁阑就用那无辜至极的表情看着夏霜凝说出让其无可奈何的话。 “我拿大头,不是应该的吗?” 夏霜凝能说什么,她绷着的神经断裂,半晌,她几乎是抱着豁出去的态度。 “那,温小姐,合作愉快。” 温岁阑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掌:“合作愉快。” 夏霜凝的此举,相当于将整个闻家拱手相送给温岁阑。 但如温岁阑所说,她有的只有对闻家的了解,没有温岁阑和她身后的谢家和时家,她什么都做不了。 总归,她不愿做只能攀附闻臣的菟丝花,哪怕她这菟丝花带刺带毒,她都必须从闻家这棵大树上剥离。 无所谓,两败俱伤。 纵观全场的黎洛对温岁阑这般行径虽有意外,但也只有片刻。 单纯无害的小白兔怎么可能拿捏得了时景肆那匹目空一切的饿狼。 目送两人离开。 温岁阑给时景肆和谢寂辞分别发了一条消息。 【游戏可以开始了。】 时景肆秒回:【遵命。】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02节 他家的小狐狸撕下了身上的羊皮,露出狐狸尾巴了。 而谢寂辞过了两分钟才回:【好,选定的人我让他们听你安排。岁岁,随便玩,天塌下来有哥哥撑着。】 * 三天后,时景肆从国外回来。 他刚出机场,就在机场门口遇到了闻臣。 不过几天没见,今日的闻臣却显得有几分狼狈。 若非他身上还穿着名贵的服装和罕见的孤品手表,时景肆都会误以为闻家已经破产。 看样子,小狐狸玩得有点狠啊。 “肆哥。”闻臣努力挤出一抹笑,克制着心底的怒火问:“你知道温岁阑借着你的手在针对闻家吗?” 从他前任女友控诉他逼迫对方打胎开始,针对闻臣的舆论在网上爆发。 同时,闻家最近谈拢的合同纷纷和闻家解约、甚至直接毁约,在谈的合作被温岁阑手底下的人横插一脚抢走。 源头商品被拦截,已经在库的商品无渠道售出。 甚至,还有营销号带头指责闻家商品的不合格,一环扣一环,这些种种全都出自温岁阑一人之手。 闻家的人立刻反应过来是温岁阑在对付闻家,但是没人知道理由是什么。 而他们压根找不到温岁阑的行踪,所以闻臣只能来机场等时景肆。 这三天的时间,闻家的股份一跌再跌,闻家的人急得满嘴起泡。 闻臣,还不算最狼狈的那个。 听到他的质问,时景肆掀起眼皮淡淡的睨着他:“是吗?那又如何?” “肆哥?”闻臣愣住。 时景肆的确是一个冷漠阴沉的男人,但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时景肆对他好歹有几分心软。 但现在,他的神情让闻臣知道,温岁阑现在在做的事,时景肆并非一无所知。 甚至,是他在放纵温岁阑如此。 他心往下沉去,却不得不做出最后一点努力。 “我和肆哥好歹是一起长大,你这样不顾情面……” 闻臣话还未说完,一道嚣张的油门声传来直接将他的声音压下。 下一秒,伴随急刹,一辆深蓝色的帕加尼停在闻臣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 闻臣很爱飙车,但是此刻跑车如此刺激的声音却只让他感觉到羞辱。 还不等他回头,一束玫瑰从他身边穿过,抛向时景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接住鲜花,看都没看闻臣一眼,抬脚朝着跑车走去。 温岁阑推起墨镜瞥了一眼不复之前潇洒风流的闻臣,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 “闻少,闻家的事你得和我谈。你的发小现在听我的。” 第128章 温小姐,考虑一起上新闻吗 闻臣之前想方设法的想见温岁阑一面都见不到,可现在她就在他面前,他却一时语塞。 他和时景肆之间尚且还能谈及两分情分。 和温岁阑,让他如何开口替闻家求情。 见他不说话,温岁阑挑了挑眉,等时景肆系上安全带后就直接将车开了出去。 闻臣忽然后悔刚才没开口,可现在却只能看着一骑绝尘的车子懊恼。 车上,时景肆懒散的靠着靠椅,看着她认真开车时,下颌微微绷着的侧脸,轻声笑了:“温小姐有点帅啊。” “有吗?”温岁阑余光瞥了一眼他揶揄的表情,唇角扬起:“一点点。” 时景肆出差一个星期,两人就一个星期没见,温岁阑的确有些想他。 所以便自己开车接时景肆。 但是她许久没开车有些手生,所以现在心里紧张得一批。 偏生时景肆还故意逗她:“温岁岁,我觉得你手可以稍微松一点,不然方向盘得被你捏死了。” “时景肆,你别打扰我!!”刚才见到的温情被他这一句话全部击碎,温岁阑盯着路,嘴上还得反驳他的话。 “不想我俩明天上法治新闻的话。” 时景肆看着她这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点点头,解锁温岁阑的手机给她放了她平时喜欢的歌。 见温岁阑紧绷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才又说: “其实我俩还可以以另外一种方式上新闻。” 开车的人紧张得不行,他这个坐车的倒是气定神闲。 等红灯的间隙,温岁阑侧头盯着他:“什么方式?” “谢家的小公主和时家的掌权人结婚。”不等温岁阑回,时景肆便继续说:“我相信不仅是国内,就连国外的新闻也得报道这件事。” “所以……”时景肆挑起她的下巴,浅浅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温小姐,考虑一起上新闻吗?” 温岁阑:“……” 她脸颊一烫,“时景肆,你真的无孔不入。” 她强调:“我才二十岁。” 结婚什么的也太早了。 “那不结婚,订婚。”时景肆直勾勾的看着她:“订婚也可以上新闻。” 温岁阑:“……” “你就不怕你后悔吗?人生那么长,总会遇到更多形形色色的人,如果你以后喜欢上别人……” “不会。”温岁阑话还没说完,时景肆就斩钉截铁的回了两个字。 红灯结束,车子驶过城市的高架桥,飒飒风声和时景肆坚定的声音一同传入温岁阑耳朵里。 “我只会喜欢你。” 世界上不会有比温岁阑更让他心动的存在。 两年前,温岁阑出现在他世界里时就已经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人出现得比她更合时宜。 他也相信,他们以后的人生中的的确确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 但是,时景肆依旧无比确认,他只会爱温岁阑。 他如此坚定,倒让温岁阑有些不知所措。 “时景肆,说出口的承诺要做到的。我最讨厌有言无信的人。”她语气有些凶,可却将她心底的悸动暴露无疑。 她凶,是想让时景肆知难而退,那样她也能趁机管制自己失控的理智。 可是,时景肆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调出导航:“送我回时家的老宅。” 去做什么,他没说。 温岁阑抿着唇,时景肆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但是,温岁阑却没有追问。 一路的安静,在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时家的老宅。 和时景肆现在住的地方不同,时家的老宅是典型的中式园林风格,两人才踏入那道红棕色的大门,时家老宅里守候的管家和保姆就迎了上来。 “家主。”他们整齐的向时景肆颔首,视线落在温岁阑身上时有一瞬的意外,“家主,这位是?” 虽然他们曾在新闻上看到时景肆和温岁阑共同出入的新闻,但是却没想过时景肆这么快就将人带回了老宅。 当即在场的人全都恭敬的看向温岁阑,等着时景肆介绍她的身份。 不出意外,下一刻就听时景肆陈述:“温岁阑,我女朋友。” 一贯清冷淡漠的人,在提及和温岁阑有关的话时声音都带了几分暖意。 金管家立刻清楚眼前这位小姑娘在自家家主心中的位置,立刻带头向温岁阑打招呼。 “温小姐,我姓金,以后在老宅有什么事您吩咐我就行。” “您好。”温岁阑礼貌的向对方颔首,然后就被时景肆牵着往主屋走。 “时景肆,你带我来到底想做什么?”温岁阑不解的跟上他的脚步。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有言无信的人。”时景肆盯着温岁阑的眼睛,说完,推开他右手处的房门。 一股淡淡的墨香夹杂着檀木香从屋内飘了出来。 温岁阑下意识的看向房间。 时景肆率先走了进去。 屋内,时景肆熟练的从那个古朴的镂花雕海棠的木柜子中取出一个镶着红宝石的长方形紫檀木盒子。 见温岁阑还待在门口,他朝她伸出手:“温岁岁,进来。” 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温岁阑没有多做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她迈脚的瞬间,时景肆愉悦的发出一声轻笑。 他往前走了两步拉住温岁阑的手,将她带到书桌旁坐下。 然后将人搂在怀中,让她坐在他腿上。 时景肆试探着温岁阑的底线一步步和温岁阑亲近,现在这样搂搂抱抱的行为温岁阑早已经习惯。 时景肆握着温岁阑的手,将檀木盒子的钥匙放在她手心。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03节 “打开它。”他滚烫的呼吸在温岁阑耳边缱绻。 温岁阑握紧钥匙,问:“里面是什么?” “打开你就知道了。”时景肆没有给温岁阑解答,而是让她自行探索答案。 听到这话,温岁阑没有动。 时景肆的态度给她一种打开这个盒子,她就没办法回头的感觉。 似乎察觉到她的退缩。 时景肆轻轻握着她的手,安抚:“温岁岁,在我这里你永远有拒绝和反悔的权利,所以不用担心。” 越喜欢温岁阑,时景肆就越舍不得温岁阑受半点委屈。 哪怕这委屈是从他这里受的也不行。 时景肆的坚定总是轻而易举的就拉着想退缩的温岁阑往前走。 此时此刻也是这样。 随着“哒”的一声,花旗锁打开。 温岁阑抬手打开檀木盒。 这个檀木盒内部是阶梯状的设计,在盒子打开的瞬间,连接着盒盖的开关将盒子里一层层摆放的珠宝首饰尽数呈现在温岁阑面前。 玻璃种的翡翠手镯就有两只,还有深蓝色未切割的拳头大小的粉色钻石,以及各种各样古董级别的项链、手链以及玉质的发簪…… 温岁阑难以掩饰的眼中的惊艳,回头看时景肆:“这些……” “一部分是时家库房里的少数藏品,一部分是我这些年买的部分小玩意,都给你。” “时景肆,我还没答应和你订婚,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温岁阑不赞同的看他,可时景肆压根没把她的谴责放在心上,只耐心的哄着小狐狸走入他的圈套。 “所以,看在这些漂亮的首饰的份上,温岁岁,订婚吗?” 时景肆趁机开口,不等温岁阑说话,他手中就多了一枚钻戒。 这个檀木盒子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戒指。 第129章 正文完结章 但现在,那枚缺的钻戒出现在了时景肆指尖。 他注视着温岁阑:“我如今孤身一人,只要你爱我,你就是我的全部。” “所以温岁岁,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说着,他低下头,如同过去那般亲昵的靠在温岁阑颈窝,声音里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 “钱、权、色我都有,都为你作陪好不好?” 时景肆手中的这枚戒指温岁阑昨天才在新闻上看到过。 意大利知名工匠的收官之作,命名为the heart of eternity,这位工匠还给这枚重约29.28克拉心形的蓝钻取了一个好听的中文名——挚爱。 昨天,这枚钻戒被一位神秘的富商以一亿五千万的价格拍下。 而今天,这枚钻戒就出现在了温岁阑面前。 拍下这枚钻戒的人是时景肆是温岁阑没有想到的。 同样,她以为他说的订婚只是随口一提的玩笑,可实际却是他精心准备的结果。 不需要人山人海的观众,也不需要浪漫点缀的鲜花。 温岁阑想象中被求婚的场景就和现在一样,她喜欢的人在她身侧,在和她随意的聊天中取出一枚戒指,问她:“嫁吗?” 温岁阑曾经说过,喜欢时景肆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同样,爱上他也不是。 如今,嫁给他自然也不会成为温岁阑恐惧的存在。 虽然相恋的时间尚短,但时景肆给了她冒险的勇气。 不过几秒,温岁阑伸出手:“择好良辰吉日,带你回家见我爸妈呀,时景肆。” 她的手指白皙纤细,却和时景肆手中的戒指圈围极其的匹配。 戒指戴上无名指的瞬间,时景肆却没松开手,而是扣着温岁阑的后脑贪婪的吻她。 恍惚中,温岁阑脑海中出现第一次见面的时景肆,很凶。 那是一种睥睨众生,长期站在高位之人无形中练就的凶戾。 所以温岁阑一眼便知道这个男人她招惹不起。 后来,她不但招惹了,还得他满心的偏宠。 温岁阑有时候不明白时景肆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她也曾经问过时景肆,但却没有得到答案。 后来温岁阑没有再问,却在心底下定决心,时景肆有多爱她,她就还他多少爱。 他们的关系里,无论是她还是时景肆,都不要成为那个输家。 * 时景肆回国之后闲了下来,反倒是温岁阑一边要忙学校的事,一边要对付闻家的事,因此两边跑忙得脚不沾地。 一连几日,都没能好好抱一抱温岁阑的时景肆终于忍不住了。 在闻家的事收尾,温岁阑和夏霜凝等人开庆功会的时候,时景肆直接开着车到会所抓人。 他进包厢的时候,温岁阑刚喝下夏霜凝敬的酒。 时景肆一出现,包厢里的人就纷纷自觉的起身打招呼。 然而男人看都没看他们,只定定的盯着坐在主位的醉猫。 “温-岁-阑。”他一顿一顿的喊她名字,声音里带着压制的怒意。 被点到名字的人猛的抬眸看向门口,看到是时景肆时立刻松了一口气,那双带着几分醉意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庆幸。 她拍拍心口:“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被导师点名。” 时景肆听到这话冷下脸,所以,醉到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然后,还不等他动怒,刚刚还一脸庆幸的人却跌跌撞撞的朝他小跑着冲了过来。 看到挡在她面前的茶几和沙发,时景肆心中一紧,生怕这小祖宗摔了赶紧上前将人扶住。 被他抱在怀中的瞬间,温岁阑扬起脑袋,黑白分明的眸子弯成月牙。 “时景肆,原来是你呀。”说完,她踮脚在时景肆皱着的眉心亲了一口:“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不放心我呀。” 因为害羞,温岁阑甚少有这样当着外人的面和他亲近的行为。 但是现在,她毫不犹豫的扑向他的怀抱,在她自己培养的心腹面前踮脚亲吻他。 时景肆心里的那点不满在温岁阑奔向他时就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此刻看着她软软的靠在他怀中,心口更是软的一塌糊涂。 他给她将挡住眼睛的头发了拨开,垂眸注视着她精致的脸蛋,指腹轻轻的捏捏她脸颊的软肉。 温声询问:“还玩吗?” 现在已经快一点了,时景肆实在不放心才亲自来抓的人。 若是没那么晚,他也不会这么紧张。 温岁阑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不玩了,回家陪未婚夫。” 她语速有些慢,但是眼神和语气都认真得让人心动。 时景肆将人拦腰抱起,余光落在夏霜凝身上。 “人我带走了,你们继续玩,记我账上就行。” “多谢时总。”夏霜凝等人很有眼力见,知道时景肆对温岁阑看得紧自然不会不识趣的说什么。 但是,谁能想到这两个在对方面前柔软得让人沉溺的人,平时做事手段会狠厉得那么让人畏惧。 虽然夏霜凝是和温岁阑联手设计的闻家,但想到闻臣现在的下场,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但是从今天开始,她和闻家已经没有了半毛钱的关系,闻家如何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享受的喝下杯中名贵的红酒,夏霜凝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在温岁阑手底下当夏总,可比在闻家手底下当夏总有前途得多。 包厢外,时景肆没有抱温岁阑坐车离开。 因为一到地下车库,喝醉了的人就闹着要背,她喝醉一向乖巧,这样闹腾还是第一次。 时景肆只好背着她走。 半个小时前才下过一场雨,地面积聚的水洼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温岁阑靠在时景肆背上,眼睛盯着他泛红的耳垂,伸手一下一下的揉着。 两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时景肆每次被她撩还是动不动就脸红,可爱得不行。 “时景肆。”她忽然喊他的名字。 耳边传来他充满宠溺的“嗯”,温岁阑忽的就满足的弯着眼睛笑了。 “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时景肆往前走着的脚步一顿,片刻后,他托着温岁阑双腿的手微微缩紧。 “好。”他说。 片刻后,在温岁阑昏昏欲睡时,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温岁岁,你要记得你说的话,不要等明天酒醒了就忘了。” “记得。”被打扰睡眠的人伸手捂着他的嘴,不许他说让人不开心的话,强调道:“喜欢你,爱你,要嫁给你。” “时景肆,我从不说谎。” 夜色里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可时景肆唇角的笑却从未落下。 她说,“我从不说谎。”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 第104节 她说:“我们结婚吧。” 原来,三千俗事,唯有得偿所愿最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