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沉沦(亲兄妹h)》 第一章:再度被下药 京市。 晚上十点的「月色」正如它的名字那样,在夜晚的浓荫之下,散发妩媚的幽香。 各个包厢声色犬马,肉欲与金钱来回交迭,叫人沉沦。 走廊外斑驳的灯光藏匿了所有人的阴暗面,夜色在这里滋生,月色在这里光芒万丈。 D10的包厢中,一名男子浑身是伤,被人反剪双手摁跪在地上。正对着雁争。雁争身后,一众黑衣保镖,静立在侧。 D10包厢是雁争的专属包厢,除他之外,无人可以进入。 这是京市圈子内人人皆知的事情。 第一个原因是因为,雁争就是「月色」的最大持股人。 第二个原因。 都说京市南寰北阅。寰宇和阅世两大集团几乎垄断了京市一大半的行业资产,涉猎产业大到金融地产,小到娱乐公司,均数业内最高话事人。 想在京市分一杯羹,谁都得学会看寰宇和阅世的脸色。 而近些年阅世式微,寰宇独大。雁争,作为寰宇集团目前唯一的小少爷,毫无疑问的寰宇继承人。没有人愿意轻易招惹他。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京市人人皆知,雁争是疯子。不发疯还好,一发疯,一发不可收拾。 传闻他二十岁那年性情大变,不知道发什么疯拎着刀捅伤了家里的一名保姆,同日又开着车撞向路边护栏,将自己一根肋骨撞断。休养不到三个月,强行出院,然后带着人堵了「月色」的前任老板,逼着他将「月色」转让给自己。 前任老板在京市摸爬滚打,论年龄能当雁争的爷爷,本来还觉得黄口小儿,不足为惧。但雁争实在是疯,为了一间小小的「月色」,竟然豢养了一批打手,唆使他们绑了前老板一家老小,威逼利诱若他不肯就范,就让他们一家在京市待不下去。 那老板纵使铁骨铮铮,也迫于一家老小全在雁争手里,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但雁争得到了「月色」之后他又觉得一个人玩没意思,便挨家挨户找自家公司的股东们入股。美其名曰合作共赢。 但合作嘛,讲究你情我愿。可对于雁争来说,只要我愿,你就必须得“情”,若你无“情”,他便让手底下那群打手教他们“你情”。 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就如同现在。 雁争的脸,就在灯影绰绰中交错,漆黑的瞳仁里,明明灭灭着看不清的光。 他的脸,其实白净,文弱,像一块上好的白瓷。明明气质像一个干净温雅的少年,偏偏神情迷蒙,叫人看不分明。 唇角明明勾起笑意,却以手支颌,让这笑意里满是淡漠的漫不经心。看向那名跪在地上的男子。 “向朝,我对你不好吗?”他看向那名跪在自己眼前的男子,好似真的很疑惑,语气却轻描淡写。 跪在地上的向朝被他的一问,顿时浑身颤抖,抬头看着雁争,眼睛里满是恐惧。他不住地磕头:“争少……争少,我真不是故意要出卖你的,都是阅世的人逼我的,都是他们逼我的……争少,你放过我,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机会!” 雁争了然地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阅世逼你的啊……” 骤然仰头大笑起来,坐在沙发上疯狂拍手,整个包厢都能听见他空荡荡的笑声,状如癫狂。 下一瞬,却站起身猛地掐住向朝的脖子,将他的头狠狠掼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血迹立刻染湿地板。 雁争却恍若未闻,额角青筋暴起,双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好看的脸狰狞到扭曲,鬼魅似的。 “向朝,你明明知道,我最恨别人背叛我。” 双手益发用力,地上的向朝不断挣扎,还是被掐的翻白眼。 就在他几乎被掐死的时候,雁争却又松开了他。 雁争淡淡收回了手,鬼魅似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他的脸上又挂上那抹淡漠的微笑,漆黑的瞳仁温润,如同一个孱弱的少年。 “向朝,”他淡笑着看他,“想让我放了你,可以。” 抬手从桌上扫落一个酒杯。 玻璃杯撞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瞬间四分五裂。 雁争指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掀起眼皮看着他:“你把这些吃下去,我,饶了你。” 玻璃碎片静静躺在五颜六色的光影里,每一片都散发着锋利的晶莹。 向朝愣愣看向那些碎片,眼神惊恐地朝后退去。 “不要……不要……争少,求你……” 雁争却已经完全丧失耐心,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径自踏过地上那滩鲜血:“谢流。” 随即,保镖中最高的那名男子走出来,指挥两个人摁住向朝,强硬地将玻璃渣塞进了向朝嘴里。 包厢内顿时传出惊天的惨叫声。 谢流自己则跟着雁争走出去。 雁争脚步有些虚浮,谢流走过去搀扶他才发觉,雁争已经面色潮红,浑身冷汗,打湿了他身上穿的白衬衣。 “老板,你没事吧?” 今日发生的事,作为雁争的贴身保镖和私人助理,谢流自然是知道的。 雁争虽然疯,但是背靠寰宇这棵大树,有的人是人想要爬上他的床。 今天的向朝,无非就是被某人收买,给雁争下了药。 偏偏,雁争平生最厌恶这种事。 其实也无怪乎雁争这么生气。向朝跟他一样,都是很早之前就跟着雁争的,雁争疯归疯,对亲信,也的确不错。 ——整个「月色」都交给向朝打理,「月色」每个月流水六个零,光油水就够向朝吃香的喝辣的。 偏偏人心不足。 向朝也算是踩了红线。 谢流想掺着他换个包厢,雁争却推开他,额角青筋毕现,冷汗湿透了他的额发,却只是摇摇头:“去叫医生,我在D11等你。还有,”他的声音在其它包厢炸耳的音乐声中显得冷如淬冰:“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 谢流来A中学校接姜岁的时候,姜岁刚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了。 她刚走出校门就看到谢流穿一身黑衣,站在一辆宾利前朝自己文质彬彬地点头示意。 姜岁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她被摁在洗漱池里憋着呛了不知道多少口水,被抓着头发抬起脸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已经发麻了。 姜岁实际上都已经麻木了,孙杳然和宋思凡她们固来有法子折磨她,理由总是多种多样,这次则更离谱,居然是因为她脖子上的一枚吻痕。 说起这枚吻痕,还跟眼前这人的老板有关。 想到雁争,姜岁的心尖颤了一下。 而谢流已经自然地走到她跟前,看出她的狼狈,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开口:“姜小姐,我们老板有请。” 姜岁怔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机会见到雁争。 这件事,连谢流也没想到。 姜岁和雁争的第一次,也是谢流善后。那次是雁争被合作很久的伙伴算计,下了药,想把女人送他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是姜岁进了他的房间。 当时谢流还特意查过姜岁,以为是姜岁和那边联手,可实际上,他查出的结果是,姜岁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 得到这个结果,雁争也没说什么,只是在让谢流送姜岁离开的时候说,不要让她再出现在自己眼前。 孰料,雁争还会被成功下第二次药。 更令谢流没料到的是,当私人医生来为雁争检查的时候,雁争迷迷糊糊地,竟然在喊姜岁的名字。 谢流跟着雁争很多年了,从来没听过他的嘴里这样叫过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种感觉,谢流不好说。只是,直觉让他立刻来到了姜岁的学校。 「月色」D11包厢,姜岁已经不陌生了。上一次,她照例来为兼职的花店给「月色」送花,然后就在这里,被雁争剥光,承受了他全部的怒火和情欲。 她犹记得,当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迷迷糊糊地躺着,闭眸的样子显得温软乖顺,可是当他睁眼看到自己的时候,却陡然扼住自己的脖子,眼底全是充血的戾气。他几乎掐死自己。 可是姜岁还是忍不住靠近他。 谢流送她进来之后便已经自觉离开。整个D11除了黑暗就是她沉默的呼吸。 雁争躺在床上,衬衣扣子散乱,露出大片胸膛,如玉一样的肌肤此时被烧得通红。他眉头紧蹙,看着难受得紧。 姜岁便从洗手间找了干净的帕子,想替他擦拭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让他舒服一些。 可她的手才刚接触到雁争的脸,雁争便猛地睁开眼睛,戒备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可当视线触及到她沉默的脸颊时,眼底便浮过片刻的怔忪。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雁争立刻松开她的手坐起来,让开她靠近自己的身体,问:“你怎么在这里?又是和上次一样,不小心进来的?” 他说话的机会声音有些哑,听得出来很难受,可即使这么难受,他还是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姜岁其实有些难受,第一次的疼痛,第一次之后他冷漠的态度,还有以为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失落,以及他刚刚近乎嘲讽的话,和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如山洪倾泻一般,瞬间击垮了她的神经。 鼻尖莫名酸得厉害,眼前瞬间模糊了。 姜岁咬了咬唇,低头遮掩这阵莫名其妙的泪意,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矫情。 她摇头,小声道:“对不起…” 姜岁的声音很软,听着糯糯的,哪怕是最激烈的叫床声,也细细软软的像小猫。 雁争已经领略过了,而且很受用。 此刻被她细细的声音一撩拨,因为药性燃起的火烧得更旺。 他转头看向眼前的人。 小姑娘留着齐肩的短发,低着头,骨架很小,缩在自己的床前,有点像一些拥有柔软皮毛的小动物。 可是这么昏暗的灯光,雁争却还是能通过仔细打量看出她微湿的发,以及湿透的校服。 不知怎么,雁争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转而皱眉问:“怎么这么狼狈?” 有些时候,越是低落的情绪,越不能有人来触碰,如果遇到一个人愿意温柔抚摸你的委屈和难过,那无论你怎么警告自己,也会忍不住从严丝合缝的心防中漏出一点儿软弱。 所以姜岁的眼泪瞬间滴落手背,占据了她的眼眶。 可是她无法对雁争诉说,因为她明白,雁争这么问,不是因为他有多关心,而是因为,他就是随口一问。 她只能低着脑袋摇头,轻轻地说:“雁争,对不起,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进来……但是这次,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说这些话,她鼓足了勇气。她一早知道,雁争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外界对他凶残狠戾的传闻多如过江之鲫,上次她误入他的房间,被他以为是以算计为目的的肆意接近,差点便杀了她。 姜岁到现在都还能想起他掐着自己时那张暴戾的脸,青筋暴起,一张好看的脸如同地狱修罗。还有那阵痛苦的窒息,如同所有血液都被抽干,她眼睁睁看着生命一点一点从他手心消散。 可是,很奇怪啊,姜岁却还是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在姜岁的心里,他好像从来都不是什么疯魔恶鬼,几乎是粉饰的形象,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温柔着。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根根白皙,带着侵略性,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而姜岁已经满脸泪痕。 看到她的眼泪,雁争有明显的愣神,但很快,他便笑起来,几乎轻佻地说了一句—— “行啊,看来小骚货上次没被操够,上赶着给小爷我解药性。” 第二章:于是再一次(H) 少女的胴体洁白美好,如同一块羊脂美玉。 暗黄的灯光下,她的双手被压在床头,身体在散乱的衣衫里略微弓起,薄汗附着于肌理,几乎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姜岁非常白。她其实没做什么防晒,还经常帮爷爷去捡废品卖废品。顶着热辣辣的太阳穿梭在每一个盛夏。但她一直这么白,如同牛奶。 雁争其实也白,一身肌肤在昏黄灯光下都能显出亮色。 可是被姜岁夹在双腿之间,还是和她显出色差。 尤其他的肉棒,明明是漂亮的肉粉色,进出姜岁的双腿间,却界限分明,不自觉地狰狞起来。 此时姜岁双腿大开,一左一右缠在雁争的腰际,露出的小嘴嫩得发亮,含着雁争的阴茎习惯性收缩,将雁争死死地吸在自己的肉壁之中。 他一抽插,肉茎便粘黏着处子血一起进出她的体内。 小花荫被他占据着,小嘴一般不断吸吮他的硕长,时不时吐出几缕浓稠的水液,淫靡不堪的模样勾得男人愈发眼底发红。 雁争本来就被她的小穴层层包裹,而她还要在被插入的间隙收缩,更是咬紧了他,让他爽的腰眼发麻。 雁争从来不热衷性爱,他洁癖严重到极点,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脏得令他恶心,所以在操姜岁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做爱能爽成这样。 他掐住她的圆润的藕臀,抬手甩了一巴掌,将蜜臀打得波浪翻涌。 “骚货,上次都被干透了,却还这么紧,真是天生的鸡巴套子。” 被他放荡的语言一激,姜岁的小肉穴收缩得更紧了。她不适应性爱,尤其雁争很大,自己几乎无法完整地吞下他。第一次的时候雁争完全是在发泄性欲,全然不管她,所以她很疼,也感受不出这种事究竟有什么乐趣。 可是她现在很难受,她很想抱抱雁争,所以就这么胆大包天地做了,抬起身体搂住他的背,下身用力地咬紧他,像是要把他永远留在自己身体里。 于是雁争因为她的收缩闷哼了一声,又往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轻点夹,小骚货。” 微麻的疼感瞬间窜满姜岁全身,像是裹着电流。那阵电流刺激皮上神经,一阵阵酥麻便直往她的下身涌去。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姜岁死死咬着唇,才能不叫出声。 雁争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细微感觉。 于是握住她纤薄的腰,让她的小逼和自己嵌得更紧,一边用力挞伐一边嗤笑:“怎么?小骚屄爽了?” 比起第一次,雁争今天算得上温柔。 第一次的雁争完全没有取悦她的意思,当时他甚至只扒下了她的校服裤子,衣服好端端地穿在身上,只敞开着,露出两颗蜜桃似的乳。颤抖着,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可是今天,他居然只发现了一丝她的情绪,便伸手去拨弄她的小珍珠,试图让她舒服得更明显。 姜岁不适应这种敏感,下意识想躲,偏偏雁争好似食髓知味,见她皱着满是泪痕的脸咬着唇一声不吭地躲。 竟恶劣地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将她的双腿搭到自己的肩上,俯身用力刺穿她,满意地看到姜岁因为这力度娇喘了一声。而后,伸出手拨弄她的娇乳,指尖撷住她的乳头,微微用力—— “嗯……” 姜岁又忍不住闷哼的一声。与此同时,下身紧咬住他不放的小嘴愈发收缩起来。 雁争那张脸,一贯被外人称道。他往日淡漠,处事却嚣张。明明对什么都不在乎,却又总是最肆意行事,惹得众人侧目。他的唇边有时会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但大多时候,是面无表情——这样,也算得上山巅的高岭之花。 然而此刻,因为姜岁这细微的动作。他那张好看的脸已经染上浓重的欲色。 将她的大腿掰得更开,硕长的利刃疯狂在她的小逼中冲刺,直将入口搅出一团细碎的白沫。 乳浪翻飞,极大缓解了了他被药性逼出的燥热。 于是看着姜岁的脸,水洗过的眸,还有她满身白腻的皮肉,低喘着问她:“小骚货,跟小爷说说,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姜岁已经被他一波快速抽插操得神志不清。双腿被高高架起,没有安全感,只能握住身下的床单。 听到他的话,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好奇这些事。也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软弱,便摇头,不说话。 “嗤。”雁争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他闭口不言的态度惹恼了,冷漠地笑了声,眼神都变冷几分,“骚屄都被小爷干透了,还矜持着,看来还是欠操。” 肉棒抽离,再狠狠掼入,直插进她的最深处,汁水飞溅。 姜岁忍不住被撞得闷哼出声。她死死咬住唇,心下却更委屈起来,眼泪也不受控制,又沿着眼尾落下来,一滴一滴隐入枕头。 雁争看着她哭,皱了皱眉,心里莫名涌起一阵烦躁。 在他心里,姜岁其实没能摆脱算计自己的名头,还是个给自己下药居心叵测的人呢。她沉默中意味着的隐瞒近乎一种挑衅。 可是她在哭,哭得雁争真的很烦,更烦的是,他不知道这股燥意从何而来。 放下她的腿,搂着她的腰将她摁着跪趴在自己身前,掰开她白嫩的臀,再狠狠插进去。 肉棒的表皮青筋凸起,掼入姜岁体内时姜岁甚至能感觉到青筋的跳动。 他完全不留情,掐住她的两瓣蜜臀,冲撞的动作几乎带上戾气。姜岁又被干得叫出声来。 薄汗淋漓,雁争抬手掐住她的阴蒂表皮,拇指找到她平日用来撒尿的小孔,狠狠捏住。 嘴唇在她的颈后摩挲,柔情似水的样子,语气却深沉如渊:“不说?小骚货不怕被哥哥操死在床上?” 最后几个字其实有点调情了。 姜岁却来不及溢满情感,因为雁争一手捏住她的尿孔用力揉捏,一手握住她的下巴,张口含住她脖间的软弱,就要吮出一枚新的吻痕。 姜岁连忙偏开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她轻声哭求:“雁争……可以,不把吻痕留在这里吗?” 不是不要留吻痕,而是,别把吻痕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更深一层的含义是,其它什么地方,都可以。 雁争听懂了她的话,动作一滞。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居然,就真的如她所言,嘴唇离开了她的脖子。 手上,却狠狠揉掐住她的小尿孔。姜岁顿时感觉整个下体都在发颤。她的小逼裹紧了雁争的肉棒,咬着唇,脸受不住地往后靠近他。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于是雁争忍不住,一边操弄她,一边低头含住她的唇舌,和她接湿热的吻。 姜岁被操得话都说不清楚,上半身因为支撑不住而趴在了床上。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因为雁争的吻再度落泪。 第一夜,雁争根本不曾吻过她。 即使姜岁知道第一次雁争如此粗暴对待自己的理由,她也从来没奢求过。 可是,她真的好喜欢雁争。和雁争做爱她已经很满足了,而他居然还会吻自己。 不单单是为了发泄药性,好像是,他的本意。 姜岁闭着眼,睫毛颤抖,心脏是满胀的情感,却忍不住,生涩地回应他的吻。 雁争感觉到,便停下动作,更加猛烈地吞吃她的唇舌,侵占的她的呼吸,舌头在她的唇腔扫荡,直到她气喘吁吁。 方才松开她,盯着她苍白的脸看了很久。明明满脸泪痕,可是嘴唇红艳,看着自己的眼神迷离,雁争从里面看到依恋。 雁争忍不住掐住姜岁藕白的臀,几乎将她掐出鲜红的印子。 骤然笑了。 雁争那张脸,笑的时候其实很有欺骗性。那阴沉的郁色四散,就只剩散漫的温软。甚至他是丹凤眼,眼睫在昏暗的灯光下错落,净叫人错觉眼底全是浓郁的深情。 俯身将她搂进怀里,掌心握住她小巧的乳儿,然后,含住她的唇,舌头顶开她的牙关,吸吮她柔软的舌,再度和她接吻。 “小母狗,好乖。” 唇上纠缠,缱绻温情。 下身动作却越发狠戾,恨不能将自己全部塞进她的身体。 又将她翻过身面对自己,抱着她的腿圈在自己腰上,手指掐在她的腿根,看着自己的肉棒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进出她的小嘴。 多嫩的一张小嘴,明明那么小,闭合的样子甚至连自己的一根手指都难以塞入,可现在却活生生吞进一根比之粗好几倍的肉棒。 屄口都被摩擦得鲜艳糜红,却从甬道内不断涌出淫靡水液,让这折磨人的肉棒进出得愈加顺利。 雁争很不想承认,可他不得不承认,和姜岁的性爱,真的,真的……让他,太爽了。 爽得恨不得干死身下这个小姑娘。 所以被药性蒸腾出来的欲念更加汹涌。 大力抓揉姜岁的奶子,肉棒在她的小逼内插出残影。 姜岁体力不支,其实早就不行了。眼里不断渗出生理盐水,让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疼。下体已经一片麻木,随着雁争的摆弄,她甚至觉得疼。 胯骨被一遍一遍撞击,而雁争的肉棒也毫不留情地顶到最深处,几乎让她错觉被贯穿。 姜岁身上特别容易留痕迹,被学校的人掐一下,能留好几天印子。上一次之后,她身上青青紫紫了好多天。所以她想,这次之后身上应该也不会好看。 但是……她闭上眼,还是逼着自己拼命承受雁争。她想,雁争雁争,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直到雁争突然掐住自己的腰,抬高自己的胯骨更靠近他,然后伴随着他响在耳边的闷哼,他射了进来。 姜岁突然鼻酸到无法忍受,于是抬手,不可控制地抱紧雁争。眼泪落进他的脖子。 “雁争。”她喃喃地叫他,又重复,“雁争。” 我能不能,喜欢你? 这是她不敢问出口的话。 却是决堤的河,跟着她的痛苦,一同倾巢而出。 雁争的动作原本是要抽离,感受到她贴上来的身体,胸乳挤在他的胸膛。雁争莫名地停了动作。 而后,姜岁突然感觉到还塞在自己穴内,已经有些软下去的肉刃,骤然胀大,再度撑开自己的穴口…… 第三章:你看这吻痕 那之后,姜岁已经不记得雁争在她身上要了多少次了。 失去意识前的印象,是雁争抱她坐在腿上,手指按住她几乎湿透的后背,轻含住她的耳朵,然后低喘着道:“小骚货的小逼,只能,给我,一个人玩哦~” 姜岁彼时浑身脱力,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真的说了这句话,还是自己的幻觉。 但她来不及求证,因为接下来便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一晚上的光怪陆离。 主角全是雁争。 有多少次她曾经在「月色」门口看到的不可一世的他,有「月色」斑斓灯光下,漫不经心笑着的他,记忆中,他冷漠着,却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他。面无表情的他,不屑一顾的他,阴沉疯狂的他。 但更多的,还是一遍一遍在自己身上索取的他。 他的眉眼,他单薄的唇,还有看着自己时,时常浮现怀疑,深如子夜的眸。 也许是因为,身体已经被雁争操透,心理上还没敢完全接受。所以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确认。 惊醒睁眼的时候率先看到的是天花板,房间里还是很昏暗,但是被窗帘密密匝匝压住的天光,却让人很容易分辨。 姜岁下意识去寻那抹亮色。 却在窗前的椅子上看到沉默盯着自己的雁争。 他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撑在下颌,眼神沉寂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姜岁彻底醒了,猛地坐起来。 可是动作太大,便牵扯出全身的酸痛。像是被卡车来回碾压过,浑身上下甚至连骨头缝都是酸疼。 更甚的是双腿之间,疼得厉害。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是雁争要了太多次,她还是受不住。 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了斑驳的青紫,遍布全身,看着尤为可怖。 这让姜岁一下想起昨晚雁争的疯狂。 抿着唇,有些手忙脚乱地把被子往身上搂。 一旁看着她的雁争倒是笑了一声:“小东西现在倒是知道害臊。”声音听着心情比昨晚还要好。 姜岁不敢贸然揣测他,只好缩在被子里,睁着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姜岁的眼睛很大,眼珠黑白分明,而且水润,像是初生的小鹿,干净得如一汪泉。 雁争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她昨晚的眼泪,唇角的笑意忽然就消失。 他撇开眼,无声地动了动唇,姜岁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骤然起身,走到床头柜边拿了什么东西。 然后,朝自己伸手,白皙的掌心,静静躺着两片药。 姜岁抬头去寻他的眼睛。 此时他又背了光,眼睛一片暗色,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昨天我弄进去很多,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乖乖把药吃了。” 姜岁知道他的意思,第一次的时候雁争戴了套,昨晚上却没有准备,所以雁争给她药,她一点也不意外。 而且就算雁争不给她药,她也要自己去买的。她还没那么傻,她还才刚满十八岁不到一个星期,她还要读书。 但是她又突然想到,雁争是为了不惹麻烦,可是……他亲自为自己准备了药,还亲自帮自己拧开了水瓶…… 姜岁抿了抿唇,低头掩藏内心那一点小小的雀跃。 就着他递过来的水将药片一口吞了,然后小声地问他:“雁争……你,还会不会生气?” 说的是他对自己贸然闯入的事情。 其实雁争昨晚就发现了,姜岁习惯性低头,总是把自己缩起来,藏起来,好像要让别人看不见。 雁争莫名地不想看她这副样子,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抬头。” 姜岁依言抬头看向他。眼前光便刹那间被挡住。雁争低下头,吻住了她。 一触即走,可是,足够令姜岁震惊,睁大那双小鹿似的眼,愣愣地看着他。 “雁争……”她叫他。 雁争似乎也才回过神,扭头拉开和她的距离,他狠狠皱着眉头,语气变淡:“我让谢流送你回学校。” 竟然回避了。 - 姜岁回学校的时候才过中午。高三生已经很少放假了,这是难得的一次月假。 不过大多数高三的学生都有这个阶段学生的自觉。姜岁回班上的时候,班上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回来了。 大家要么在认真复习,要么在窃窃讨论问题。 直到她踏进来,所有人抬头看她一瞬,而后,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打量她一瞬,又沉默着垂头,一副不愿与之交流的模样。 与往常一样,眼神中或带着鄙夷,或带着嘲笑,又或者就是单纯地看好戏,总之,各有其意味。 但姜岁已经习惯了。 上学的时候,或许班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家境特别贫困的学生,靠着奖学金和助学金生活,一年也买不起一件新衣服,穿的永远是校服。鞋子被洗到发白,隐隐有些洗破的小孔,却还是坚持在穿。 大部分学生手头总有富余的零花钱,让他们随时随地能吃到自己想吃的。 可是这部分学生,甚至根本没有在学校食堂吃饭的能力,只能自己带一些咸菜,一份白米饭。吃下去的每一口都只是保证她活着。 即使打很多份工,赚的那点钱,也只够保证自己饿不死。 这样的人,幸运的会遇上很多很好的同学,他们即使不帮助他/她,却也不会伤害他/她,这样,他们也能好好地穿过四季的洪流,在自己的世界里茁壮成长。 但姜岁是不幸运的。 有时候,她宁愿班上的人视她如无物。 姜岁的座位在最后一组的最后一个。她沉默地穿过空气中尖锐的沉默,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教室里又响起那些窃窃私语。有些跟她无关,有些却是关于她的。 姜岁不打算理会,她的双腿之间还是有些疼。 又莫名想起今早醒来,身上虽然酸痛,可是浑身干干净净,很明显被清理过——只能是雁争,或是雁争让人帮她清理的。 姜岁心情好起来。她很满足了。本来她一辈子都无法靠近雁争的,现在不仅靠近了,他对自己,还算得上温柔。 姜岁想,无论雁争在外多疯多跋扈,他依然是当初那个温柔的人。 想到这,她又低下头,默默抿了抿唇。掏出奥数试卷打算写题。 可是突然身边一阵熙攘,教室里仿佛沸腾起来一瞬,像滚烫的热油中滴入一滴水,又很快归于平静。 姜岁下意识抬头,却看到孙杳然、宋思凡、苏鸣三个人进来了。 孙杳然和苏鸣一进教室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宋思凡却嚼着泡泡糖悠闲地朝她走来。 姜岁倏然抓住了手中的试卷。 - A中的女厕所修得很大,但是很旧了,隔间的门一个比一个破,门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堆积的黑色污垢。虽然有阿姨每天打扫,但是厕所里还是有一阵怎么都去不掉的异味。 就像有些人的人生无论怎样都摆脱不了的暗影。 厕所已经被清了场。姜岁被推倒在地上,校服领口的扣子被蹭掉了几颗,裸露的皮肤上,赫然几枚鲜艳预滴的红痕,比上次宋思凡孙杳然她们看到的要浅。一看就是新的。 苏鸣站在外面不方便进来,只有宋思凡、孙杳然还有几个跟班站在旁边。 宋思凡一看到她斑驳的胸口,就哈哈大笑,刺耳的笑声传遍整个厕所。 她笑弯了腰,拍拍孙杳然的肩:“杳然,你看,我就说了,她是个臭婊子吧!才一天,一天不见啊!她就又出去卖了!哈哈哈……” 孙杳然沉默地看着姜岁身上的吻痕,姜岁非常白,那几颗吻痕在她的身体上显得尤为刺眼。 她的嘴角明明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嘴上却在劝着宋思凡:“思凡,你别这么说,她也不一定是去卖,也许……就是谈恋爱了。”她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拿眼神悄悄瞟着站在门外的苏鸣。 苏鸣今天穿的是白衬衣,没穿校服——以他家里在学校的身份,他的确有在学校不穿校服的资本。干净的衣角露出一点儿,就那么一点,也让人心生荡漾。 闻言,宋思凡直接挥手对几个小跟班说:“把她衣服扒了。” 姜岁其实已经习惯孙杳然和宋思凡的模式了。往往是宋思凡在前面充当打手,孙杳然则扮演“同情者”,实际上,自孙杳然转学来的第一天,姜岁就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恶意。 姜岁不明白孙杳然对自己的恶意从何而来,毕竟孙杳然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除了成绩没自己好之外,自己一无所有,而她应有尽有。 可是孙杳然还是喜欢惺惺作态地在宋思凡面前拱火,然后宋思凡便在前面为她冲锋陷阵。而她袖手旁观,始终干干净净。 那群女生很快扒掉了姜岁身上的衣服,只留了内衣。 起初姜岁还想挣扎一下,但那群人的耳光直落落地甩下来,将她的脸打得僵硬发麻,让她很快忘了挣扎。 姜岁的身体上,错落着密密匝匝的吻痕和青紫,尤其在胸口上和大腿内侧集中,犹如一幅五彩缤纷的画。 看到她这具很明显被疼爱过的身体,孙杳然和宋思凡都愣了,随即,宋思凡又笑了:“这是被多少人上了啊!” 孙杳然也状似吃惊地惊呼:“苏鸣……!” 苏鸣闻声,在门口静默一瞬还是走了进来。 他们的眼神,令人非常不适。姜岁缩着身体,尽量想给自己找一点遮盖。但是无济于事,她只能低头垂眸,想像往常一样催眠自己,让自己不要在乎,尽快挨过这阵屈辱。 地板上有水,宋思凡踩着满地的水走到她的面前,然后踩在了她的大腿上,蹲下身捏住她的脸,笑得不怀好意:“啧啧啧,看看你,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还在这装清纯呢?说说吧,平常在哪里卖?我找几个人光顾一下你的生意?也好对得起我们的同学之谊。哈哈哈……” 她一笑,她的身后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姜岁被迫抬头和宋思凡对视。 宋思凡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如同上好的黑曜石。 其实宋思凡和孙杳然的脸,都是姜岁会喜欢的类型,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和她们相识,她也许会很欣赏这样的脸。 可是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可惜,这样好看的两张脸,为什么如此心如蛇蝎。 她沉默地盯着宋思凡,不说话。 宋思凡却恼了,劈手甩了她一耳光。 “婊子,还敢瞪我!” 说完,狠狠一脚踹在姜岁的胸口。姜岁一下便被踹得喘不过气来。胸口痛到无法呼吸。 宋思凡还欲再动手,苏鸣却突然沉声说:“够了!” 宋思凡停住动作,回头看了一眼孙杳然。只见孙杳然沉着一双眼,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脸上却挂起温润无害的笑容:“是呀思凡,虽然姜岁出去……卖,是她不对,但是,我们也不能这样对她。” 说完,还将目光看向苏鸣。 苏鸣没吭声,只是越过宋思凡,一步一步走到姜岁的面前蹲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自己的目光只落在她的脸上:“姜岁,我不会嫌弃你,我最开始对你说的话永远有效,你跟我在一起,我保护你,还是不考虑一下吗?” 一个星期前,苏鸣的确对自己说过这种话,让自己和他在一起。但姜岁当时只觉得讽刺。 现在依然觉得讽刺。 她抬眼看了一眼厕所外被窗户框住的天空,灰得没有一丝蓝,应当是快要下雨了。 然后,她扭头和苏鸣对视,面无表情地动唇,无声地问道:“结束了么?” 我可以,走了么? 第四章:如此美丽的 丽山别墅。 月色掩藏,天被拉下灰色的雨幕,淅淅沥沥,落在千山万草间,像是群山的哀悼。 雁争被他老爹雁飞叫来老宅一个小时了,雁飞还没出现。 雁争便翘着腿待在自己房间打游戏,创建国度。 键盘噼里啪啦,像是和窗外的雨声唱和。 雁飞怒气冲冲冲进来的时候,雁争刚建好一座城市,看着人数暴增,无声挑眉。 雁飞却一进来就在房间又打又砸,书桌上的东西全扫了下来,雁争曾经无聊,随手画了几幅油画,也被撕烂扔到了地上。 满室狼藉,雁争却连眼都没抬,继续在电脑屏幕上修路。 雁飞看到他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更加生气,几步冲过去抢过他的键盘就砸在雁争的额头上。 额头瞬间涌出鲜红的血液。 雁争被砸,静默了一瞬,终于舍得转身看他这位时不时来这么一次的爹了。 血滴下来淌过嘴角,那里的笑意十足十的讽刺,看着雁飞的眼神也毫无温度。 “打也打过了,我可以走了吗?” 雁飞最讨厌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本来没控制住打了他,还有些愧疚,此刻却更是暴怒:“你敢走!” “雁争,你是畜牲吗?一个好好的人,你给人家喂玻璃渣子,把人家整得半死不活就算了,还要把人丢在阅世总公司大门口!现在整个京市都知道你又发疯了!雁争,这些年你不学无术,你丢自己的脸就算了!还要丢我们整个寰宇的脸!你说说你是不是畜牲!” 他如此暴跳如雷,雁争终于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了,却毫不在意,只是不理会雁飞的警告,拿了衣服往外走,雁争的身体看着单薄,像是少年羸弱身形,声音却冷漠地淬冰:“是的,大畜牲生的小畜生。” 下楼的时候,看到沉南穿着雍容华贵的睡衣,正期期艾艾地站在楼梯口,看着他流血的额角,欲言又止。 雁争没理她,直接越过她。她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姜岁和雁争两次发生关系天都太黑,再加上她不敢看他,所以她没有发现,雁争裸露的左手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疤,还有一条刀疤横贯整条手臂,那里曾经深可见骨,现在却只剩凸起的肉棱,蛰伏在他白皙的手臂上,正对着青灰色的血管,犹如蛇在危险地吐着信子。 如果姜岁看见,必定要心疼。 沉南握住他密密麻麻的伤痕,温柔如同一位合格的母亲。 “阿争,阿姨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阿飞他……你爸爸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误会……” 雁争却直接冷笑了一声,挣开她的束缚。他比沉南高了一个头还不止,因此弯腰凑近她,笑着。 雁争的脸越是近距离看,越是极具攻击性。而他的侧脸上还流着血,便让他俊美无俦的脸更添几分邪佞。 “沉南……阿姨,我有没有警告过你……”眼神骤然变狠,几乎充满杀意,“在家里,要离我远远的?” 走出老宅大门,谢流正在车边等着雁争,见雁争满脸血的样子,一边替他拉开车门一边担心地问:“老板,需不需要帮您处理一下?” 雁争却径自坐进后座,摆摆手示意不用。又随口吩咐:“谢流,去A中查清楚,什么人在欺负姜岁。” 昨晚姜岁湿透的衣服和头发他可没忘记。 谢流却愣了一下,连扣安全带的手都顿了一下,直到雁争不耐的声音再次响起才反应过来。 “怎么?” 谢流忙回:“没什么,是,我稍后便去查。”说着赶紧启动车子。 雨已经停了,整座城市都被浸泡在雨水清洗过后的清新里。 车窗外树影幢幢,接连在雁争的脸上偷下阴影。 谢流偷偷在后视镜上看着雁争。雁争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额头上和脸上的鲜血已经干涸,在他的脸上留下暗色的痕迹。 谢流是在吃惊,每一次雁争回老宅都会心情不好,但往常他心情不好,第一件事是让他安排去「月色」组局喝酒。 可是今天,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却是让自己去查姜岁。 谢流突然想到,雁争第一次被下药之后的那个晚上。对方准备很充分,连雁争的手机都偷了,谢流找了他一个半夜,才得知他的具体位置。 他赶过去的时候,雁争身上的药性已经解了。 雁争独自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沉默地看着床上的姜岁。 那个时候谢流还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儿叫姜岁,只是看她静静躺在床上,身体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张巴掌大小,苍白的脸,有点像某种小动物。 而雁争一直看着她,眼神是说不出的深邃。 反正谢流跟着雁争那么多年,没看到过他对谁流露出这种眼神。 甚至于当他问雁争要怎么处理姜岁的时候——当时他理所当然地觉得姜岁同给谢流下药的人是一伙的。谢流跟着雁争那么久,自然知道雁争有洁癖,极度恶心这种事。 对于这个不仅给他下药,还成功爬上了床的女生,再怎么样,也会有处置。 可是雁争没有,他只是看了一会儿姜岁,然后起身,轻描淡写道:“天亮了送她走,顺便查清楚,她跟那伙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再就是第二次,雁争被向朝背叛,被第二次下了药,居然喊了姜岁的名字。 谢流当时去接姜岁是擅作主张,向朝下的药药效霸道,连医生都束手无策,只能硬挺着挨。他实在不忍心看雁争那么难受,于是将姜岁接来了。 雁争是很讨厌下属自作主张的,所以他都准备好了受罚。可是第二天,雁争对着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自己第二天早上来接他的时候,他关上D11的大门,还侧身朝里面看了看。 谢流不敢乱猜,但是,还是忍不住想,也许,雁争是有点喜欢姜岁的。至少,完全不排斥她。 谢流自然知道,雁争以前是从来不认识姜岁的。所以他对这个女孩儿很好奇,短短一个晚上,她是怎么做到,让雁争这个圈子里声名煊赫的活阎王对她如此心心念念的。 雁争的确是想起了姜岁。 雁飞跟他一样,时不时发病,沉南则想尽办法恶心自己。 那些人的嘴脸,那些肮脏的算计,让他每想一次,就会觉得胃里酸意翻涌。 今天也是,沉南看似处处关怀,实则是处处挑衅。 当初她还没能正式嫁进雁家,雁争那个一生为了雁飞而活的妈也还没死,沉南这个女人便已经以一副温柔的样子牢牢抓住了雁飞的心。哄得雁飞这个浪荡子心里只有她,把身边那些小四小五通通打发了,还挺着肚子逼到了自己母亲面前,硬生生要逼得自己母亲自杀。 雁争实际上对自己那个母亲感情也一般,印象更是寡淡,他看沉南不惯,纯粹是因为,他看谁都看不惯,这些人,都让他很不耐烦。 很恶心。 甚至连自己,连自己血管里流出来地血,都肮脏到令人想吐。 每一次回这里,都让他自厌到极致。 可是,今天,他却莫名想到了姜岁。 想到了姜岁的眼神,姜岁抱住自己的手臂,还有她闭眼流泪的样子。 怎么就……那么欠操啊。 雁争扯了扯嘴角,突然嘲讽地笑了声。 ———— 这几章都是走剧情!等两人相认了肉肉就会变多!求求了,给孩子留个评论投个珠珠叭qaq! 第五章:你好啊妹妹 姜岁走读,回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在家门口等着她了。 看到她的身影,用力朝她挥了挥手。 姜岁用力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下摆和袖子,确保自己没有一点可能性露出伤疤河身上的那些痕迹,才安静笑了笑,忍着胸口的痛,小跑两步跑到爷爷面前。 昨天放月假,因为被谢流接走,姜岁没能回家,跟爷爷说自己去帮同学补课了。 爷爷向来很相信姜岁,完全没怀疑过什么。 他把姜岁背后的书包接过来帮她拎着,乐呵呵地说:“岁岁呀,爷爷今天去把家里囤积的废品都卖了,你猜卖了多少钱?嘿!卖了一百五呢!可算能给你加点餐了,你看你瘦巴的,爷爷还以为是没给你养好呢!” 姜岁挽着爷爷的手臂,小声笑着:“爷爷说什么呢?爷爷是对岁岁最好的人,怎么会没把岁岁养好。又瞎说了。” 姜岁是时常冷漠的,安静的,一声不吭的。只有在爷爷身边,她才能这么鲜活。 因为人在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面前,都是藏不住自己的。 姜岁她时常想,她是不幸的,一出生,就被父母厌弃,随意丢在大马路上任其自生自灭。 ——是啊,她是弃婴。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得由这辈子来偿还。 但她又是幸运的。遇上了爷爷,爷爷和她一样,遭家人抛弃,只能自己捡废品度日。可是如此艰难,还是将姜岁带回家,好好地养到这么大。 这世上的幸与不幸界限那么分明,却又依靠得那么紧。 而姜岁始终觉得,自己经历再多的不幸,都是因为可以让她有爷爷这份幸运。所以她甘之如饴。 家里住在一个废弃小区的老破小里,五百块钱一个月,不大,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电视机是以前老旧的黑白电视,是爷爷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没有沙发,逼仄的客厅里只有两把木制的旧椅子和爷爷平常打地铺的被子。 姜岁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颇有点家徒四壁的味道。 但今天厨房的砧板上,却放了两枚鸡蛋。应该就是爷爷说的加餐。 姜岁很容易满足,即使在这样一个飞速发展的时代,他们家还是连鸡蛋都吃不起,姜岁也没有手机,她上学需要靠自己打好几份工,活得辛苦而艰难。她还是觉得满足。 因为有爷爷就够了。家里虽然小,可是爷爷却把唯一的房间留给她,卖废品只能挣很少很少的钱,可是每一个节日,爷爷都会想办法给姜岁加餐。 爷爷已经七十五岁了,很老很老了。比起记忆中的样子,他的身体已经佝偻,头发也不再乌黑,脸上的刻痕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深。 他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样的日子叫幸福,他只觉得,能够加餐吃鸡蛋,就是幸福了。所以,也想让自己的乖囡囡幸福。 你看,姜岁从小是生活在爱里的。 哪怕土壤贫瘠,但她从未缺少阳光,所以也可以活得很好,活得内心强大。 爷爷带着她回了家,兴冲冲地冲进厨房,给姜岁做煎蛋。 姜岁想要给他打下手,却被他赶出来:“小丫头片子会打什么下手,岁岁只管去好好学习,去做作业。有爷爷呢,昂。” 有爷爷呢。 这话爷爷时常说,可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令姜岁想哭。 姜岁受过很多委屈,都无法一一言说,因为她无法再给爷爷增添负担。 可是爷爷面对自己从来都是笑着的,姜岁便扑进他的怀里,尽力压制自己蔓延的情绪,小声说:“爷爷,岁岁好想你。” 每一次受委屈,被打被扇耳光被扒光衣服,都想着,还好有爷爷,有爷爷,她就很幸福。 爷爷不明所以,只以为她学习累了,想家了,便摸着她的头发,笑着安慰:“傻丫头,爷爷在呢。” 爷爷在呢。 - 又一月。时钟指针走过一轮又一轮。离年末越来越近。 姜岁没有再见过雁争,和他的那两夜如同一场幻梦。 她照旧读书,学习,还是会兼职,打工,帮兼职的花店给「月色」送花,但是已经不敢期待碰到雁争。兼职也不用再像以前那么辛苦,因为去年她的学费就已经被全部解决。 也还是经常会被孙杳然她们找麻烦,但是她已经习惯,只要他们不闹到爷爷面前,姜岁都能接受,都能挨过去。 反正已经高三,再熬过一年,她就可以彻底解脱。 她期待日子就这么波澜无惊地过去。 但就像看山只能见山,看水只能是水一样,所有路过的时间都是生活的管中窥豹。 深秋这一天。 大多数人已经裹上了呢子大衣,或是蹬上长靴,开始准备抵御接下来的漫长严冬。 姜岁还穿着那套旧校服,沉默着穿过即将到来的凛冬。 回到家的时候,见到的却不是爷爷日常和蔼的笑容。 那栋她看惯了的老破小楼下,停了三四辆车,她不认识车,不知道车的价格,但从旁观人群的窃窃私语里,她能感觉到这些车应该都很贵。 她抿唇站在楼下,没有上楼,心里涌上一种很微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很快,楼上冲下来一个女人,穿着妖娆华丽,直直抱住她。 “宝贝女儿啊!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 雁争又被叫回了老宅。 最近雁飞发疯的次数越来越多,偏偏这次叫他回来还不告诉他原因。 看出雁争满脸的不耐烦,谢流低声道:“好像是沉夫人走失的女儿被找着了,刚接回来……” “谢流。”雁争打断他。雁争靠在车座后背,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最近阅世找事找得越来越频繁,好几个场子上都被塞进来阅世的人。 这些年寰宇越做越大,各个行业都有涉猎,黑白两道也渐渐通吃。雁飞看不上雁争的做派,却默认雁争用这样的方式扫清寰宇的障碍。 “走失的女儿?你也信?” 分明是沉南当初想借子上位,结果生的是个女儿,雁飞固来不把儿女当回事,儿子都只是他的工具,遑论女儿了。当时的雁飞尚且没有发现自己对沉南是“真爱”,眼瞧着沉南存了上位的心思,赶紧脱离这段关系。 而沉南呢,眼见转正无望,更不想带个拖油瓶耽误她找下家,便随意弃了这个女儿。 明明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也可以当成是抹布一样说扔就扔。 有些人的血,比之贪婪的欲望更恶毒。 如今,再将这个孩子找回来,也不过是因为近些年雁飞身体越发不行了,对雁争这个唯一的儿子就越发看重。 而沉南这些年虽然深受雁飞喜欢,却始终一无所出,因此着急把女儿带回来争宠。 但沉南还是不太了解自个儿这个丈夫。雁飞一向看不上女人,重男轻女到极致。所以哪怕沉南找个女儿回来也没用。 雁争这下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了。他随意将头搁在掌心,偏着头看车窗外的灯火阑珊。吊儿郎当道:“有意思,畜牲了十几年的人,突然觉得以前的小三儿是真爱。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却又要利用她所以说爱。这世界上的爱,还真是廉价。” 于是,他开始期待见到那个“走失”的妹妹了。 可是当他推开门,随意看了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众人,却一眼定格到那个又瘦又白的小姑娘身上。 那个小姑娘剪着齐肩的短发,像是一个沉默的影子,无声地坐在沉南身边,身边众多热闹仿佛都与她无关,她只活在自己的倒影里。 在沉南看到自己回来,笑着为她介绍“姜岁,快看,这是哥哥,哥哥回来了,快叫人”时抬起头,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那双曾经在他身下留着泪的眼,瞬间失了神。 “雁争……” 她的嘴唇无声翕动,眼眶一瞬间着了水。 ———— 早更诶嘿! 求猪猪求猪猪! 第六章:居然是哥哥(1) “岁岁,不用管爷爷。” 这是被血缘上的“母亲”推上车时,爷爷说的最后一句话。 姜岁不会忘记她回到家时,被满屋子人包围的爷爷有多么窘迫,脸色又有多么难看。 而自己这位生物学上的生母,则完全没有给爷爷任何面子。 她抱着姜岁不住地哭哭啼啼:“女儿啊,是妈妈不好!妈妈让你受苦了!居然让你住在这种地方!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每说一句,爷爷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到最后,爷爷已经完全低下了头,坐在那把小小的椅子上,佝偻着身体,双手无措地搓在一起。 姜岁心疼。不顾在场人多,一把甩开了沉南拉住自己的手,走到爷爷身边蹲下,握住他的手。 爷爷这才抬头,和她对视。眼里居然有泪光。 姜岁便安抚地将手握的更紧了。 “爷爷,岁岁在。”这回换她来说了。 她说:“岁岁不走,岁岁要一直和爷爷在一起。” 她说完这句话,沉南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姜岁完全不看自己。便只好语气僵硬地冲着爷爷道:“老……老人家,你说说看吧,你怎么想的?” 其实何须她怎么想呢?沉南今天过来,就没打算让姜岁留在这里,只是现在在姜岁面前走个过场罢了。 爷爷也明白留不住姜岁了,便反握住姜岁的手,噙着泪,摇头说:“岁岁,别说傻话,爷爷老了,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跟妈妈回去,享清福,啊。” 姜岁自然不肯,可沉南那边直接带着人上手拉,爷爷那边也劝:“岁岁没事的,有时间可以再回来看爷爷,要是不方便,就不要管爷爷了。爷爷没事……” 其实哪里是什么享清福呢? 姜岁被遗弃快十八年了,自己的父母从来没来找过自己。 她可不信沉南说的一直没找到的理由。看沉南穿戴,妆容精致,样貌保养得宜,身形姣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再看她出门带着一堆保镖,自然能猜到她的亲生父亲应该有点权势。 这样的家庭,如果真的想找,怎么可能一句“找不着”,便能够放任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流落十八年,除非,根本无心寻找。 事实也正是如此。 她回到这个所谓的家。 这个家多豪华啊,一座独栋别墅,那么大,那么精美,全是姜岁看不懂的装修。光是仆人就站了好几排。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说欢迎夫人小姐回来。 院子里的每一块大理石地板都擦得锃亮,姜岁甚至嘲讽地想,自己的鞋子,从满是污水泥土的地方走来,是不是会弄脏这样的地板。 随后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她本该叫爸爸的高大男人。 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见到沉南带自己进了家门,却连头都没抬,只在挂了电话之后,敷衍地看了自己一眼,随意道:“回来了就好。” 眼前的人西装剪裁合体,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虽然有岁月的痕迹,可看得出面容英俊。 只是,那冷漠的声音,彻底打碎了姜岁对这个家最后的幻想。 她沉默坐在沙发上,任由自己刚认识的“妈妈”对着“爸爸”殷勤介绍自己。 “阿飞,咱们的女儿可争气了,在A中读高三,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雁飞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挪开,一边处理着工作一边问:“嗯,不错。对了,亲子鉴定做了吗?” 这一问,连沉南都是一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笑:“当然做了,货真价实就是咱们的亲生女儿。” 雁飞便没再抬头了,点头嗯了一声。 气氛有点尴尬,身边站着的佣人互相看看,眼底全是犹疑。沉南却完全不在意,继续拉着雁飞说话,雁飞虽然没抬头,但一直有回应。 只是没人再管姜岁。 直到,雁争推门而入。 直到,沉南拉着自己喊雁争哥哥。 第七章:居然是哥哥(2) 雁争……是自己的,哥哥么? 姜岁愣在原地,思绪一片混乱。 她看到雁争那张脸,那张几乎夜夜出现在她梦里的脸。本来带着微微嘲讽的笑意,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挑了挑眉,眼神陡然幽深。 她陡然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 当初因为学费高昂,而彼时她的成绩还没能好到靠拿奖学金便能支付学费的程度。爷爷求告无门,两个人几乎崩溃。 是他带着一堆保镖冲进他们家,随随便便就将一沓钱丢在家里那个老旧的小破桌子上,整个人冷漠却又张狂,甚至完全没看自己。进了门便自顾自地玩手机,身后一排保镖拉开架势,如黑云压城让人喘不过气来。 还是由当时姜岁尚且不认识的谢流做了简单的解释:“我们老板听说你成绩很好,但没钱读书,所以大发善心,喏。”他指了指桌上的钱,“这是高中剩下两年的学费,我们老板资助你。” 谢流的话刚说完,那个本来窝在自己家小椅子上翘着腿打游戏的人便不满地啧了一声,瞥了谢流一眼,散漫道:“谢流,别把我说那么好心,还资助呢。” 又抽空看了眼姜岁,语气更加随意无谓了:“我就是钱多,烧的慌,所以到处撒,明白么?” 姜岁不明白。她怎么会明白。她不理解有钱人说的钱多是什么意思,正如她也不知道雁争从哪里知道自己的情况,帮助自己又有什么真实的目的。 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当他走进自己家门,看着这间几乎窘迫到足以令人皱眉的小房子时,目光流露出的却没有一点鄙夷。 他只是不在意,不在意周围的环境,不在意钱要给谁,不在意到,甚至不介意他坐下的那把破椅子根本配不上他的身价。 他只管自己舒心。 这么的,自我又狂妄。 可是一瞬间,缓解了姜岁这许多年来被四周逼仄空气压抑出的绵密疼痛。像是给溺水之人抛下一块浮木,而她终于从世界的刻薄与白眼中得到片刻喘息。 姜岁至今都还记得,他那张脸,那张堪称漂亮的脸,还有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衣。明明姿势狷狂,毫无正形,却直直撞进姜岁的心。 如同现在,依然是那张好看的脸。 眉如峰聚,眼若桃花。一颦一笑,都原本应该裹着春天。实际上春的帷幕之下,却是凛冬的冰刀。 她看着那张曾经伏在自己上方微微喘息的脸,那张或粗暴或温柔采撷过自己舌尖的薄唇,看着他看向自己已经完全没有笑意的眼。 姜岁如堕冰窖。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 整个世界好像安静地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周围的人全部沦为安静的默片,只有自己和他的对视掷地有声。 雁争……居然,是她的哥哥。 亲生,哥哥…… 她喜欢了他一年,默默关注他,为了他去花店兼职只为能在给「月色」送花的时候有机会看他一眼。 他们一个月前甚至还发生了肉体关系。 可是现在居然告诉她,雁争,是她的亲生哥哥。 姜岁拼命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失态,可是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 好在这间屋子,包括带她回来的亲生母亲,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满屋子的佣人,没有一个在意她的状况。她好歹可以,欲盖弥彰。 为了姜岁回家,沉南专门办了这场家宴,所以才把雁争也叫了回来。 沉南是这样的,她想要什么,就会想方设法得到。 即使和雁争再不和,面子上她还是装得比谁都好。 接风宴上,雁飞还在一边吃饭一边心不在焉地看报纸。沉南则一边给雁飞夹菜一边又给雁争碗里塞得满满当当。时不时还要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桌上的尴尬气氛,乍一眼看去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装的就是装的。 ——姜岁,她刚刚亲自接回来的女儿,她便如此直接地忽略了。 在看出雁飞完全不在意之后。 姜岁随口嚼着白米饭,桌上满满当当,全是她从未见过的山珍,她却一口都没有吃。 心里像是塞满了铅,窒闷得她喘不过气。 正当她几乎要觉得呼吸不畅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瓷碗碎裂的声音。 “哐当”一下,砸进了她的鼓膜。 随之而来的是雁争刻意的惊呼:“呀,真是不好意思哦沉南阿姨,我的碗它有点认生,不喜欢装小三的东西。” 他这一句,让本就安静的饭桌更加安静。原本立在一旁侍候就餐地佣人赶忙低头,大气都不敢出。 沉南原本还满脸堆笑,但姜岁的回归并没有让她得到如期的效果,本就不虞,此刻听到“小三”两个字,更是绷不住,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手指捏着筷子,捏到指间发白。 只有姜岁缓缓抬头看向雁争。 雁争此刻正软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懒散地撑着下巴,一只手拿着筷子随意在桌上敲啊敲,仿佛刚刚用筷子将碗扫到地上去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那碎裂的瓷碗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像姜岁一样,无人在乎。 雁争还要说。他好像心不在焉地敲着桌子,视线落在自己捏住筷子的手上,轻慢地道:“被不干不净的东西碰了,实在是脏,所以,只好毁掉咯。” 这话终于惹怒了雁飞。 雁飞是完全不在乎姜岁的,他回来吃这顿饭,只是因为跟沉南面子。沉南流连花丛多年,唯一有过一点儿真心的女人就是沉南,所以也容不得雁争这样登鼻子上脸地给她难堪。 他把手上的报纸一甩,怒视雁争:“兔崽子,你到底想做什么?好好的一顿饭,你非要找事!你是不是不想吃饭了?” 雁争甚至都没看他,直接嗤笑一声,抬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桌上的一盘菜,直直地扔到地上。 又一声碎裂。 他笑得放肆:“很显然,不想吃咯。” 雁飞大怒,拍桌而起:“雁争!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雁争从来不屑跟雁飞多说废话,如果不是因为想给雁飞找不痛快,他甚至不乐意见到他。 所以不咸不淡地嘲讽:“怎么?不骂自己是畜牲,改骂疯子了?” 雁飞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劈手扇了雁争一耳光。 雁争的脸被扇得偏过去,立刻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丝丝鲜红。 雁飞也气得不住大喘气,沉南见状,赶紧起身给雁飞拍背顺气。 嘴里还安抚雁飞:“好了好了不生气了,阿争向来是这个性子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他经常这样对我,我都习惯了,你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连姜岁都听出来了,沉南这是拱火,何况雁争呢? 刚刚雁争被打耳光,姜岁就急得下意识站起来,此时听到沉南这样说,更是一眼不错地望着雁争。 雁争感受到她的视线,转过头,便和她对视上。 小姑娘咬着唇,眼睛泛着水光,小鹿一样,和躺在自己身下时一样。 雁争便站起身,走向她,一把拉住姜岁的手腕,在姜岁惊愕的目光中冲着沉南和雁飞随便挥了挥手:“你们的新女儿,借我玩玩儿。” 说完不管那两人什么反应,拽着姜岁就要上楼,走到一半,想到什么,又折回来,站在饭桌前。 身姿挺拔,如松如岩。 他的舌尖抵了一下受伤的腮帮,仿佛在确定什么:“刚刚说不吃了是吧?” 然后伸手,掀翻了餐桌。 “小爷帮你们收拾一下。” 雁争:发疯好爽。耶 岁岁:教我教我! 雁争(一把抱住扔床上):我记得我床上也挺疯的,怎么没学到?再言传身教一下。 求猪猪求评论求收藏!!!!! 第八章:不是很爽么(微H)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姜岁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雁争拽着进了二楼的房间。 是雁争自己的房间。 房间上次被雁飞砸坏的陈设已经被管家和佣人收拾好,但有些是雁争上学时收集的手办,很多是限量款,再也找不回来了。坏掉的东西始终是坏掉了,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雁争拽着姜岁,一进房间就将她抵在门板上,死死扣住,捏住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咬上她的嘴唇。 舌头蛮横地撬开她的贝齿,霸道地勾着她的唇舌搅弄,在她的口腔内夺城掠池。 房间里一时间都是暧昧的“啧啧”声,连空气的温度似乎都有上升。 雁争的吻发了狠。一开始姜岁并没有躲,沉默地任由雁争舔舐自己的唇舌,可他却越来越用力,姜岁几乎感觉到口腔内有血腥味漫溢,于是放在他胸口的手变成推拒。姜岁轻轻挣扎了一下。 很细微的动作而已,偏偏两人此刻姿势亲密,她的一举一动雁争都能感受到。 她这点小小的抗拒则更激化雁争的情绪。雁争直接托住她的臀部,将她整个抱起放在了书桌上。 雁争净身高接近一米九,姜岁才满十八岁不久,目前不足一米七。被雁争放着坐在书桌上,才刚好和雁争平视。 可雁争不管,手臂再略略托住她的臀,抬高,一把扒下了她的校服裤子。 姜岁还没能反应过来,耳边就叮咚响起了皮带被解开的声响。 然后,她的腿被强横挤开,往前拉动,拉到书桌边缘,一根好似早已挺硬许久的火热肉棍便突突地冲了进来。 “呃……”姜岁几乎是失声叫出声来。 姜岁的小嘴又嫩又小,此刻又干涸,雁争本身就大,即使在充分润滑的情况下要容纳雁争都很艰难了,何况现在,他不打一声招呼地闯进来。 姜岁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 她觉得好痛。 下面像被撕裂开来,如同利刃割出血珠,火烧一般的灼烫。 疼痛过后又是异物入侵的微麻,姜岁的小嘴边缘都被撑到发白,紧紧箍住雁争的肉棍。 雁争又进入自己的身体了。 他又在肏自己了。 意识到这一点,姜岁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 原本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姜岁因为对他的喜欢,可以肆无忌惮地接受雁争在自己身体里驰骋。 可是现在……他是她哥哥啊…… 他们有一半的血液相同…… 姜岁心口痛到她无法忍受,眼泪越流越凶,瞬间打湿了她整张脸。 没等雁争在自己身上有下一步动作,她便用力推开雁争贴近自己的上半身,头偏到一旁,哽咽着道:“雁争……不可以……” 你不要,和我步入这样不堪的境地。 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的陌生人,我愿意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献祭给你,可是,偏偏我们的靠近只会将你拉进不伦的漩涡。 姜岁摇头:“不要……雁争……求你……” 雁争却完完全全误会了她的意思。 他冷笑一声,牵动脸上被雁飞打出来的伤,嘴角微红,有一种危险的美。 不顾她的推拒,按紧她的腰身,将她死死钉在自己胯上,狠命地在她的小逼里抽动。 一下一下,像是要干死她。 动作慢,却极重。 每一下,房间内传出响亮的“啪”声。 看着姜岁推不开自己,反而被自己撞得支撑不住身体往后倒去,雁争的眼底更是被逼出狠戾。 “骚货,当初不是被干得很爽么?现在在装什么?” 一字一句,字字带着火气。 是的,火气。 雁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他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是一轮又一轮的背叛,所以他早就已经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可是就在不久前,他真的相信了她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他查遍了她身边的关系网,试图揪出她和给自己下药的那伙人的关系,却没想到,原来她竟然沉南这边的人。 给自己下药,和自己上床,让自己背上一个和亲妹妹乱伦的罪名,等到沉南想要争家产时爆出来,那自己就不用再指望染指寰宇——即使他根本无意寰宇,可他真的,好恨背叛啊。 抱着这种心思接近自己,真是…… 好。 好得很! 自己竟然,还那么轻易地被她欺骗了。 雁争垂眸看着她的脸,她的脸甚至还没能完全褪去青涩稚嫩。可是未施粉黛,却依然白到咋舌。 连雁争都不得不承认,当初睁眼看到她的第一眼,都觉得惊艳。那双干净到如同琥珀的眼睛,让人看多少次都觉得被吸引。 还有她的身体,上半身穿戴整齐,只余一双白到反光的腿,被迫圈在自己腰上,肤如嫩荷,摸上去犹如上好的绸缎。 以及那张被自己肏红的小嘴,又嫩又粉,可怜巴巴地吞吐着自己的硕长,像是委屈的小动物。 的确,极具欺骗性,又让人沉沦着迷。 雁争伸手捏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小母狗,我有没有说过,欺骗我的后果很严重?嗯?” 这是第一夜的时候雁争将她抵在床上问自己身份时说的话。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不记得了。 姜岁脑子一片混沌,只有心口的痛最真实。 她咬着唇,默默忍受雁争进出自己的身体,无声地承受他的怒火。 带着哭腔,哑着声音小声道:“雁争……你为什么是我哥哥?” 我们,为什么是兄妹? 真的,好痛苦啊。 这一年来所有难熬的时光,只要想一想当时雁争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可以撑过来。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光是存在,就已经足够给别人勇气了。 哪怕互不相识,哪怕无所牵连。 可是为什么是兄妹?就那样,当个陌生人,不好吗? 至少她还可以抱着那两夜的记忆靠着回忆度过余生,现在,让她怎么接受,连自己对他的喜欢都是一种玷污呢? 上天,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公平? 幸和不幸,究竟要保持怎样的一种平衡呢? 姜岁痛苦地看着雁争,眼前模糊到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哭得满脸泪水,甚至顺着下巴流到脖子,濡湿了雁争的指尖。鼻尖眼睛全肿了。 她的痛苦那么真实。 那满脸的泪水,像是漫天的大火,径直烧到了雁争的心。 他看着她,停下了动作。 姜岁还是在哭,已经完全压不住声音,整个房间都是她抽泣的声音。胸口一阵阵起伏,哭到要喘不过气来。 雁争就那样看着她,良久地看着,而后,垂下眸,骤然松开她,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 “嗤。”雁争讽笑了声,“要不是当初是你上赶着被操,我都要以为你是无辜的了。” 他笑得极其冷漠,明明在笑,却仿佛冬天的凛风,将冬雪吹躁成锋利的刃,一寸一寸捅进姜岁的心里。甚至连语气都是蔑视。 姜岁感觉自己都呼吸不过来了。虽然前两次他也完全算不上温柔,可是比起此时,彼时的他居然已经是态度温和。 被他讨厌了。 姜岁此时的小逼已经完全闭合,像一条小小的缝,丝毫看不出刚刚容纳过那样大的肉棒。 姜岁心脏疼到无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腿,让自己蜷缩在书桌的角落里。 姜岁可悲地想,比起两人已经算乱伦的肉体关系,她居然,更加无法接受他的厌恶。 泪流得更狠了。大片大片,直接滴落到腿,打湿她的膝盖。 她沉默着想要从泪眼朦胧中看清楚雁争。雁争正沉默地整理好衣衫。 见她抱着膝盖蜷缩的模样,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和他脸上的漠然不同,居然伸手捡起了她的裤子,冷着一张脸,却默然抬起她的腿替她穿好。 然后,看进她的眼里,眼底已经没有任何情绪,只剩姜岁看不懂的幽深。 “姜岁,小爷我的容忍度有限,接下来,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 即使误会还是忍不住要照顾岁岁一下,但嘴上还是不饶人的争少一枚吖。嘻嘻。 争少你就装吧,明明就已经对人家没啥底线了§(* ̄▽ ̄*)§ 嘻嘻我二更了!周末就是这么任性! 第九章:多余的存在 那之后,姜岁在雁争房间待了许久才出来。 雁争虽然说不想再看到她,却也没有急着赶她出房间,给她多少留了点儿体面——当然也许也是因为他根本不常住在老宅。 姜岁出来的时候,楼上楼下都已经没有她“爸妈”的影子。 当时那个哭着喊着要接自己回来的母亲,此时甚至想不起来为她安排一个自己的房间。 索性姜岁的期望早已在长久的等待当中消磨尽了。此刻她只想走,想回到爷爷身边。 正好雁争现在这么讨厌自己——虽然她刚刚光顾着沉浸在两人是兄妹的痛苦当中并没有听清楚雁争怎么就突然这么讨厌自己了,但是她很能理解,本身她就和雁争被下药有点关系,现在又是雁争继母的女儿,而且自己还玷污了他的清白,他厌恶自己是应当的。 姜岁喜欢他一整年,旁敲侧击打听了不少他的消息。一早知道他和继母关系不好,继母甚至破坏了他的家庭。 彼时她也只是掠过一个影儿,现在想来只觉得苦涩,他们两人居然还有这等渊源。 姜岁准备离开,她觉得,既然雁争那么讨厌自己,还是,别再让他见到自己了吧。 但是丽山别墅区很大,她不知道怎么出去,思考了许久,还是不打算去打扰自己那位母亲,便下楼问在客厅擦地板的一位佣人。 “阿姨你好,我想请问一下,那个……” 可她话还没说完,那名女佣便突然蹦起来尖叫:“我的天呐什么人啊!我这刚擦好的地!” 抬着头眼神有些不和善地盯着姜岁:“我说小姐,你以前没有见过这种地面,处理起来很难的,我这刚弄好的,你鞋那么脏,能不能不要贸然踩上来啊?!” 说着着急忙慌地推开姜岁,低着头重新擦地。 姜岁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盯着地面上那几个被自己踩出来的,黑漆漆的脚印,又低头盯着自己身上老旧的校服和球鞋。校服已经很旧了,被洗过太多次,已经有些发白。球鞋也已经洗的看不出颜色。 以前姜岁从来不会自卑,因为这些都是爷爷靠双手劳动为自己换来的。可是站在这栋富丽的房子内,看着这些昂贵的家具和漂亮的装饰,姜岁由衷地觉得自己是那么格格不入。 她咬了咬唇,低头,悄无声息地又躲进了雁争的房间。 - 姜岁第二天是跟着管家的车走的。 管家每天都要出门采购当天的家庭用品。沉南的生活过得奢侈,很多东西她只用一遍,很多食物她也只吃一遍,管家得每天去采购新的东西。 姜岁就那么跟着逃离了,而丽山别墅无人发现,沉南更是毫不在乎。 当天晚上,姜岁也没有再回丽山别墅。 「月色」中灯光如织,D10包厢中,雁争一脸郁色,一瓶接一瓶地喝酒,脚边的地板上已经散乱着不少空酒瓶。 谢流看着他那副样子,想劝,却完全不敢。 连他都没想到沉南的女儿居然会是姜岁,之前的雁争对姜岁分明那么上心。 正巧这时候,有手底下的人来报,说是底下一个会所有人来找事。 谢流赶紧报给雁争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于是雁争就亲自杀到了这个出事的会所。 事情非常简单,就是一名男客人非要说雁争的会所服务不周到,自己是VIP,居然没有买到想要的服务。 寰宇那么大的集团,手底下产业数不胜数,这种事情一天不知道要发生凡几,以前雁争从来没露过面,但今天他正不爽,这是刚好撞他枪口上了。 最开始雁争只是坐在包厢里默默听着,没吭声,会所的经理跟这人解释了半天对方也不听,已经口干舌燥无话可说。 于是谢流接着问他:“你想要什么服务?” 那人挺着一个啤酒肚,态度非常傲慢:“我都来会所了,还能想要什么服务,都是男人,你不知道?故意装傻呢?” 他这话说得实在猥琐,这回谢流还没来得及回话呢,雁争就出声了。 他坐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半张脸都隐没在昏暗的灯光里。 “哦。你倒是跟我说说,我该知道些什么?” 雁争讲话一向倨傲,也向来不给人面子,做事全凭心情,圈子内但凡懂点事的都不愿意惹这个阎王。 但奈何这人是个不知事的,也不是他们圈子的,没听过雁争的名头,因此见雁争身为“服务不周”的一方,居然气焰比他还嚣张,更生气了。猛地指着雁争大吼:“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一句话就能让你这个破地方倒闭你信不信?” 他一生气一瞪眼双眼就突出,活像个癞蛤蟆。 雁争甚至觉得看他都脏了眼睛,便嗤笑一声,朝着谢流吩咐:“把他手废了。” - 一刻钟后,那男人被摁在了地上,满脑袋都是血,刚刚指着雁争的那根手指已经被掰折了,脸趴在地上,只剩喘气了。 雁争还坐在原地,在茶几上随意敲碎一个酒瓶子,将酒瓶子残渣随意砸到他满是血的头上。 视之如蝼蚁。 “真他妈脏。” 薄唇吐出这几个字,随后起身:“回老宅。” 谢流一愣,忙跟上去。 —— 跟我念:雁争是疯子是疯子是疯子…… 第十章:她不在这里 雁争回到老宅的时候才七点不到。 但天已经黑透了。 这个季节总是黑得早。 老宅的院子里种了一棵参天的梧桐,深秋的梧桐叶落了满庭院,满地金黄被染上浓灰。 雁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靠在椅背,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垂着眸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管家佣人站了一屋子,每个人都不敢说话,大家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 任谁都感受得出来,雁争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半小时了。谢流看他这架势,悄悄叹了口气。 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雁争从来不主动回老宅,回一次老宅甚至心情能不好半个月。前天刚回来被恶心了一把,闹了事,按道理来说至少半个月不会理跟老宅有关的任何事,今天在名下的会所发了飙,却立马要回来,不就是因为姜岁在这。 可倒好,他一回来,没个人影儿不说,据管家说,还是昨天一大早就走了的,昨晚上一晚上没回来。 雁争越想眼神就越冷,到最后已经算得上是阴鸷。 “所以,她没回来,也没人出去找?” 他语气里已经粹了冰碴子,一群佣人们更不敢说话,只将头越埋越低。 雁争“呵”了一声,又问:“她住哪个房间?” 还是沉默。 雁争直接气笑了。 这是个什么家?沉南和雁飞,他们配当父母吗?一个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射了又不责任,一个从小将其抛弃,擅自打扰人家的现有生活,发现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又再度弃之如履。 带了她回来,甚至连个住处都不施舍给她。 你看呀,人性是多么肮脏的东西啊。 雁争简直忍不住发笑,所以他干脆笑出声来。笑得弯了腰。 整个客厅回荡着他低低的笑声,风又卷起门外的梧桐叶,佣人们再次交换眼色,气氛诡异。大家都知道雁争不好惹,在老宅捅伤一名女佣的事在他们圈子传遍了。偏有人不怕死。 一名女佣默默出列,小声回道:“少爷……其实、其实不关夫人的事啊,是小姐自己要走的,夫人都不知道这回事呢。” 雁争原本还在笑,此刻却完全没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名女佣,而后,薄唇轻启:“多嘴。” 看向谢流:“把她给我绑地下室饿三天,然后丢出去。” 那女佣一愣,慌了慌张地被捂嘴带了下去。 气压更低了。大家都在想,夫人又怎么得罪这位阎王了,让他发了疯——没人想到他其实是因为姜岁发了火。 雁争不想再待下去,起身出门。 谢流紧随其后。 雁争沉声对谢流说:“联系她。” 这个她是谁自然不消多说。但是…… 谢流有些紧张地回答:“抱歉老板,我暂时……没有姜小姐的联系方式。” 雁争停下来了,扭头看着他。雁争的瞳仁是纯黑色,专注看人的时候总是给人深不见底的错觉。 他就那样静静看着谢流。灰色大衣下裹着一身白衣,在夜色中显得尤为醒目,眼底神情,俱不分明。 但谢流立刻明白雁争的意思,弯腰告罪:“抱歉老板,我马上去查。” 忙不迭要走,雁争却又叫住他。 “等等,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不是没有手机?” 见面这几次,雁争从来没见过她用手机。 谢流也才想起来,自己查过她的背景,从小跟着捡废品维生的爷爷长大,家庭条件可以算是窘迫,根本没钱买手机。 看谢流不说话的神情,雁争确定了这个事实,也下了另一个指令:“买一部送到她手里。” 走了两步,又叮嘱:“你亲自去送,不要告诉她是我送的。” 也许多疑如雁争,都没办法说服自己,沉南对待姜岁的这个态度,是对待一个试图拉自己共沉沦的棋子——换成合伙人也许更恰当些——该有的态度。 即使姜岁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的事实已然昭然至此,雁争却还是忍不住替她开脱。 只是跟沉南有血缘关系而已,那次给自己下药的也不一定是她,她那次说不定真的是不小心进来自己的房间,然后和自己有了那一次。 似乎只有这样,雁争才能为自己如此想要她靠近找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 雁争不需要别人接近从来不管理由。他恶心别人,厌恶别人,或者单纯烦了不开心。随便怎样都好。 但是当他想要一个人靠近,却需要找遍借口。 纵不相逢,宁不相见。 相逢已成定局,怀念争如相见。 雁争他一向,是行动派。 第十一章:还是喜欢他 姜岁做完两张英语卷,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天边那一抹微微的橘黄落入地平线。 深秋的天幕带着笔洗中点墨的灰黑,好像世界快速下沉,整个重心都被拉进漫长的黑夜。 天气越来越冷,饶是姜岁平常不怕冷,此刻也忍不住搓了搓因为冷而被冻红的指尖。 而后又准备低下头继续写物理试卷。 谁知却突然听见有人站在教室门口大声喊:“姜岁,有人找!” 这一声让班上所有人都悚然一惊。班上人都知道姜岁家是个什么情况,除了她那老迈的爷爷,没有人会来找她。 班上人的眼睛齐刷刷地都看向她,眼神里有审视,有怀疑,有不解。 还有人窃窃私语。 “她不是个孤儿吗?谁会来找她?” “就是啊,以前从来没人来找过她,她不是也不交朋友吗?” “我听宋思凡说她家缺钱,去外面卖了,不会是恩客找到学校来了吧?” “……天呐,好恶心啊!” …… 此起彼伏的交流声如浪一般淹没了刚刚还算美好的天气。 姜岁抿唇,沉默地穿过这些潮声,走出去。 走出教室门,才看到那位每次见面都西装革履的男人,谢流。 姜岁怔了一下。 谢流已经朝她微微福了福身:“姜小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A中建在京市一处较高的高地上,高中部和初中部在一个校区,只是一个在坡上,一个在坡下,之间被一排香樟树隔开。 虽无明文规定,但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生彼此界限分明,从不踏足对方领地,跟约好了似的。 他们的谈话地点就选在初、高中部交界的香樟树林下。 高三那栋楼正对着这排香樟树,姜岁班上的人已经有很多围在了走廊边,人头攒动,都在看热闹。 但姜岁已经来不及关注,因为香樟浓翠的阴影下,晚风灯光的掩映下,谢流……从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他毕恭毕敬地拿出一部新款的果牌手机,一边帮她各种设置,一边递给她。 “姜小姐……夫人……夫人她托我给您带一部手机,卡已经办好了,因为不知道您的身份证,所以先用我的身份证办了,以后您可以改……呃当然,您要是换了手机号之后,最好还是告诉我一声。我的电话号码已经存进去了,您有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姜岁愣愣的,没有伸手接,眼神怔忪着,下意识就拒绝:“不……我不用……” 谢流却说:“小姐,您现在毕竟已经回到雁家,是名副其实的寰宇二小姐,手机只不过最微不足道的东西,您不必介怀。” “况且,”他顿了一下,“也方便以后联系您。” 他目光诚恳,语气更是恳切。姜岁和他对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 根本不是谢流口中的夫人要给自己手机,能让他专门跑一趟为自己送手机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沉南。 姜岁的心突然就被扯了一下,酸酸麻麻的。她快速眨着眼,犹疑着,终究是伸手接下了那部手机。 白色的机身,简单大方,不会很突兀,也不惹眼,很踏实的颜色。 姜岁将它握在手里,紧紧地握住,以至于按到电源键,屏幕亮了起来,照在她白皙的脸上,让她眼底的晶莹也无所遁形。 姜岁突然,就好想好想雁争。 那个人啊……明明嘴上永远恶语相向,对谁都不假辞色,若是能够装好一点也就罢了,偏偏连对她的冷待都不长久。 还是跟初见时那样,看着吊儿郎当,满不在乎,实际上,心细如丝。 热意一瞬间跌落至手背,姜岁想,无论是什么身份,她都没法停止喜欢他了。 因为那是雁争,所以没办法不喜欢他。 “他,这两天还好吗?” 其实是想问,还是那么讨厌自己吗?如果不是,我可以偷偷去见他了吗? 谢流抿唇,回答:“不是很好。” 谢流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小姑娘,齐肩的短发和校服都让她显现出乖巧的气息,像是具有柔软皮毛的小动物。这让谢流突然想起雁争今天喊人过来送手机时,对着一排颜色沉思的样子。 雁争先是拿着一个红色机身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红色会不会适合女生一点儿?” 又去看黄色和紫色:“这个颜色小女孩儿应该会喜欢吧……” 来来回回纠结了半小时,最后才选定了这款低调大气的白色。 办卡就更加麻烦了——当然是用雁争自己的身份证号办的号码。雁争以前哪需要自己做这些,第一回弄没经验,翻来覆去的刷脸和验证让他烦不胜烦。但谢流看得出来,他很认真。 即使再不耐烦,也还是耐着性子亲自为姜岁做这些事。 谢流旁观者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雁争对姜岁的心思。 他那么一个不可一世的人,居然在自己为别人选手机,这多不可思议。 他是不敢置喙雁争的任何决定的,他只是单纯对姜岁更加好奇了。 这个女生,究竟哪里吸引了雁争? 他盯着姜岁良久,最终,缓缓说道:“小姐,有事您可以打电话给……我。” ———— 相信大家已经看出来雁争是喜欢上咱们岁岁了的!具体被岁岁哪个地方吸引后面会交代!现在就期待strong哥什么时候下定决心收了岁岁!然后就开始没羞没臊的肉食生活!!!!!! 好几天没求猪猪了!求一求猪猪评论收藏!!! 第十二章:绝不卖给你 谢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并且还开着上次来接姜岁的宾利。 学校的学生都是识货的,知道那车什么价格。 所以姜岁跟谢流一番交流下来,班上人看她的眼神更为奇怪了。 姜岁回过神,便直接将手机放进裤兜,面无表情地往教室走。 穿过走廊上的人群,像是溪流穿过结冰的山河。 走廊上窃窃私语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男生被推搡着挤到她面前,嬉皮笑脸地问:“姜岁,一部手机就可以把你睡了,你真的有这么便宜吗?” 他脸上的表情是不怀好意的,其他人也堵在走廊上附和:“就是就是,真不要脸,公交车!” 姜岁向来没有和这些人废话的习惯,眼神一瞬不瞬地盯了那名嘲笑她的男同学一会儿,又挪开,继续平静地往教室走。 那男同学看姜岁不说话,更来劲了,声音更大说话更污言秽语:“嘿,你们瞧见她刚刚那个眼神了吗?装什么清高装什么清纯玉女啊?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怕是不知道你出去卖的事已经在学校传遍了,不过是个被万人上的婊子而已!” 姜岁终于停下脚步。 她本不屑搭理,奈何对方咄咄逼人。 于是姜岁再度转身,平静地盯着那个男生。 姜岁平常很少说话,她在学校独自学习,独自拿第一,独自把所有人甩在身后。 她太习惯了低头,所以大家根本不知道,原来姜岁抬头看人时,那双瞳仁漆黑,如同一汪清泉,却深得能看进人心底。 姜岁说:“自己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今天,领教了。” 人群陡然随着她的话寂静了一瞬,而后,又立刻沸腾。有人起哄,对那挑衅的男同学大喊:“喂!秦询生,她骂你脏!你什么感受啊!哈哈哈哈哈……” 这么多人围观,秦询生面子上挂不住,当即就要恼羞成怒:“你个臭婊子你说什么……” 正准备冲上来,人群之外突然传来老师的声音:“都在闹什么?还不赶紧回教室!马上考试!” 是语文老师的声音。 语文老师是个女教师,姓余,平日很照顾姜岁。 在她看来,姜岁是真的很争气。高一的时候,姜岁的成绩其实并没有那么出挑,能进年级前一百,但A中这样成绩的人太多了,她身上实在没有优势。 他们整个学校几乎都知道姜岁的家境,有的人同情,有的人则高高挂起。 但毫无例外,都一致认为,按照这种趋势,姜岁以后上大学都成问题。 可是高二之后,姜岁高中三年的学费突然全都被结清,姜岁终于得以从沉重的打工生活中喘息,竟然一步一步,将成绩提了上来。到了高三,她就已经打败所有资本和金钱堆砌出来的学子,稳居第一。 高中提成绩本来就难,她也没钱上补习班,不知道她究竟在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 但无论如何,老师们都是欣赏努力又有天赋的学生的。 虽然学校都知道,赞助了学校两栋楼的苏家长孙苏鸣因为对她求而不得一直在针对她,但也不影响余老师依旧喜欢姜岁。 她做不了什么,只能这种时候尽力帮她一番。然后再对她点一点头,聊表安慰。 这已经足够让姜岁满足。 但是今天的羞辱并没有结束。 午休时,苏鸣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今天有个男人来找姜岁的事。大庭广众之下,便直接不顾姜岁反抗,拖着她进了男厕所。 一把将她推到墙上困在自己身下,眼神阴狠地盯着她:“姜岁,我说过可以跟我在一起的吧?你为什么不接受,要选择去买?你怎么那么贱啊?缺钱缺到当婊子?” 姜岁被她跟宋思凡孙杳然找麻烦找习惯了,根本也不打算搭理,只别过头,一言不发。等他自己发泄。 可她的沉默却更急激起了苏鸣的怒火,他一把掐住姜岁的脖子,逼着她看着自己。眼神瞬间布满血丝,恶狠狠地说:“回答我!贱货!是不是要去当婊子!是不是要去卖!” 姜岁却还是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即使脖子被他掐着,也完全不怵。 她真的,向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她的眼里,甚至连轻蔑都没有,只有不在意。 意识到自己这一点,苏鸣居然红了眼眶。 她怎么可以不在乎!怎么可以不在意! 高一第一眼见到姜岁,苏鸣就喜欢上她了。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是这样沉默,她虽然还是性格软糯腼腆,但生了一双灵动的眼,就像初生的明月,皎洁生辉。即使不说话,也能用那双眼睛勾住人的视线。 再加上她的脸也干净清澈,漂亮得不像真人。 苏鸣一下就被吸引。 所以大胆告白,但,姜岁拒绝了。 苏家跟随寰宇多年,在京市也有一席之地,苏鸣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人敢忤逆他,所以他接受不了姜岁的拒绝。 这个女生,连学费都交不起,居然敢看不上自己,凭什么? 他想要让她吃点苦头,然后回来找自己。所以当高一下学期孙杳然转学过来,带着宋思凡开始欺负她的时候,苏鸣并没有管,他甚至乐见其成。 只是那双眼睛的光从此黯淡下去了,姜岁也一日比一日沉默,活得像班级里的影子。可他,还是没能等到姜岁的求饶。 她甚至,出去卖了…… 苏鸣痛苦地闭上眼,居然真的有眼泪掉下来。他慢慢贴近姜岁这双越来越沉默无波的眼,轻声呢喃,如同对情人的低语:“姜岁,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缺钱,跟我说一声啊,我来找我,我肯定给你,你为什么……要去卖啊……” 他的眼泪那么真实,姜岁却完完全全毫无感觉。她甚至觉得好笑,所以也学着雁争那样,嘲讽地笑了声:“苏鸣,你知道吗?我就算出去卖,也绝不卖给你。” ———— 下章咱们男主回归! 惯例求一下猪猪!!评论收藏!!!多和我聊一聊叭宝宝们!!!好喜欢看到大家的评论? ??????? 第十三章:那么那么美 那天姜岁说完那句话,苏鸣看了姜岁很久,仿佛要把她这张脸永远记下来。 然后,松开她,陡然笑得发狂。姜岁靠在男厕所的墙壁上,眸色却始终没有变化。 苏鸣突然意识到,其实姜岁始终没变,她始终穿着自己的旧校服,浑身气质沉静得仿佛长白山上常年不语地雪。 任你踩踏或脏污,她自无喜无悲。 苏鸣好恨她这副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模样,恨得恨不能立马撕碎她。 所以他说:“姜岁,你装太久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下贱的。” 苏鸣丢下她走了。 离开很久之后,午休都快过去,姜岁才缓过神来。 她刚准备走出男厕所,突然有两个男生浑笑着走了进来。 看到姜岁,双双愣住。 其中一个惊呼:“啊这……这不是男厕所吗?” 另一个却认识姜岁,上下将她打量一番,不怀好意地笑了:“嗤,她你不认识?高三那个鼎鼎有名的姜岁啊,公交车,一点朱唇万人尝,跑男厕所不奇怪。” 听了这话的那个男生眼神瞬间也变得鄙夷。 姜岁本来是打算跟两人说完抱歉之后就不予理会的,毕竟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出现在男厕所吓到人是有些不好,听到这话却停住了脚步。 手指触碰到校裤口袋里沉甸甸的重量,攥紧,连心脏都好像蓄满力量。 她背对着两人,略微朝他们偏了偏头,露出好看的侧脸,语气却嘲弄:“怎么,我们学校那么多草履虫的么?” 单细胞生物,一点脑子都没有。 - 姜岁回家的时候,爷爷买了满满一袋子的娃娃菜。这是姜岁最喜欢蔬菜,便宜又好吃。她跟爷爷说,每次吃到娃娃菜都觉得很满足。 没想到回来这几天,爷爷天天清炒娃娃菜给她吃。 爷爷毕竟也不是傻子,明明被生母接回去的人,却自己灰溜溜地跑回来了,可想而知受了什么委屈。 爷爷这是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呢。 姜岁忍不住笑了,一把拿过爷爷正在洗娃娃菜的盆:“爷爷,怎么还能让您亲自洗,不是说了我回来之后帮你吗?” 爷爷却乐呵呵的,又把盆儿夺回来,赶她:“那咋能让我家囡囡动手,我家囡囡的手是握笔杆子的。自己回房间写作业,做完饭我叫你。” 姜岁不干:“那可不行,劳动最光荣,我最爱劳动了,爷爷可不准剥夺我劳动的权利,不然,就罚爷爷不准劳动!” 姜岁面对爷爷的时候,最灵动,说话都带着几分调皮的意味。爷爷说不过姜岁,便只好赶她下楼:“那你去楼下吴婶儿的摊位上看看,她说今天有卖剩下的莴笋送给我们,你去取一下。” “遵命,爷爷!” 然后噔噔噔跑下楼。楼梯拐角扫过她的剪影,明亮的颜色,好像晃开了深秋阴霾的天。 这是苏鸣最喜欢姜岁的样子。 这种时候的姜岁,眼睛里好像能装下整片荧光海,海浪推开一层又一层,每一层都泛着笑意春风的水光。 这个模样,雁争……也是喜欢的。 谢流查到了姜岁爷爷家住在哪里,雁争自己都还没想明白,身体就已经先思想一步开着车来到了她们家楼下。 老旧的小区处处散发着衰败孤清的味道,很难想象,京市如此繁华,居然会有这样简陋的地方。砖漆的楼房,混凝土赤裸裸地暴露其上,楼房与楼房之间是泥泞的小巷。城市的霓虹已经渐次点燃半壁天空,这里却找寻不见一点亮光,小区乌沉沉黑漆漆地坐落在京市的最角落,如同被抛弃的垃圾一样早已被人遗忘。 可是这么简陋的环境里,姜岁蹲在一位女人面前,简单仰起头,只是眼睛里带了一点笑意,就好像足以让四周都变亮。 眼睛略微弯起一点儿,脸上的神情都是鲜活的,在这沉默的夜色里,如同一捧跳跃的火。 是雁争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雁争看着她的脸上的笑,却突然想起当初躺在自己身下的她,也是和现在一样,皮肤白得反光,细腻又柔软,底下的小逼死死含着他的大肉棒,腰肢被自己弯折出漂亮的弧度,那双眼睛,盛着水光,迷离地看着自己,被自己肏到双目无神。 一股热流顿时顺着他的头皮飞速窜进下腹。 紧绷,再紧绷。 雁争无言凝视姜岁,突然双手狠狠拍在方向盘上。 他硬了。 看着眼前这个是自己亲妹妹的小姑娘笑一笑,他就硬了。 “艹。” 真他妈是个疯子。 疯子拉开车门,一脸郁色,大步流星走向少女,一刻不停。 姜岁家条件不好,整个小区都知道。都是街坊邻居,大家都愿意帮衬一点儿。吴婶家在乡下种了点地,时不时会捡一些卖相好的拿到城里卖,只要一卖菜,就会给姜岁家留一点儿。不消什么东西,都愿意想着他们。 姜岁对吴婶儿心里是很感激的。 刚对吴婶儿道完谢,准备拿着吴婶儿送的莴笋站起来,就看见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干净的白球鞋。 表面上还是一尘不染,鞋底却沾了一点污泥。 姜岁一愣,抬头往上,映入眼帘的是裹住长腿的白裤子,白卫衣,然后,雁争的脸。 雁争披着晚光,平日好看的脸一脸沉郁。却还是盖不住一身气质斐然。 再玩世不恭,再吊儿郎当,穿着简单的卫衣白裤,却还是满身矜贵,如月上霜。 姜岁看见他,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下意识就站起来想往家里跑。 被雁争看出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脸色更臭了:“你躲我。” 是陈述句。 毫无疑问。 因为他看得分明。 ——— 这一章叫幸福的岁岁和自食恶果的争少哈哈哈哈哈哈哈!预告一下,下一章有肉沫!车上哦~ 啊啊啊说起来我真的好喜欢写这种小日常啊,好温馨好简单好快乐!不过!剧情也在走的哦!现在前面所有剧情都是为了后面的大肉做铺垫! 同居,会有的!男主发大疯,会有的!怼辣鸡父母,会有的!肉也会有的!!!! (小声:在我的大纲里,后面好多肉,多到我都怕你们腻QAQ) 所以,请米娜桑多多和作者交流一下!投个猪猪点个收藏!我码字就会非常有动力哒!爱泥萌~~ 第十四章:你的胸好软(微H) “跟我走。” 雁争拽住姜岁的手腕,不顾吴婶儿异样的眼神,拉着她就走。 姜岁害怕吴婶儿误会雁争,连忙手忙脚乱地解释:“那个……吴婶儿,别误会,这位,这位是我那边的、哥哥……呃、亲的。” 哥哥。 叫得还挺好听。 雁争挑了下眉,心情瞬间好了一点儿。 不急着拉姜岁走了,握着姜岁的手腕,任凭姜岁解释,末了还要补充一句:“是啊,亲哥哥,但是托您的福,这还是她第一次叫我哥哥。” 语气颇有点哀怨。 姜岁:“……?” 没有长辈不喜欢听这种类似恭维的话,吴婶儿那点疑惑也瞬间解开了,乐呵呵地点头,边善解人意地给两人腾地方,还要点评雁争的长相:“小伙子是真俊啊!跟岁岁长得像,一家子基因啊,都好!” 姜岁:“……”她是知道雁争的脾气的,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吴婶儿摁在这不让她走,连忙解释:“雁争,吴婶儿不是故意的,她就是……长辈就是习惯,没别的意思……” 吴婶儿已经拾掇着自己的小摊子跑远了,雁争可没兴趣为难一个明显善意的大婶。 但姜岁也没接触过自己几次,未免也太了解自己的脾性。 他看着她望着自己不住解释的神情,像只柔软的猫咪。 “敢评价小爷的长相,小爷绝对缝上他的嘴。所以,”弯腰凑近她的脸,唇和唇几乎贴在一起,呼吸相闻。 雁争比姜岁高了接近二十公分,站在她面前,可以把她挡得严严实实,若是抱着,则可以将她完全搂进怀里。 “姜岁,不想我追究,就跟我上车。” 一般雁争走哪谢流跟哪,今天难得他纡尊降贵地亲自开车过来,倒方便了他接下来想做的事。 扯着姜岁塞进了后座,雁争同她一起坐进去。车里没开灯,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雁争在浓重的黑暗里问姜岁:“沉南这样对你,恨不恨?需不需要我帮你报仇?” 姜岁原本低着头,听到他的话,猛地抬头看向他。 黑暗里,他的脸都被夜色笼罩了一层薄雾,眼底深邃如渊,雾里看花,看不分明。 “雁争。”还是那种糯糯的声音,听得雁争本来已经平静的阴茎又瞬间弹起,撑开了他的裤子。 “为什么这么对我?” 姜岁她,真的不懂啊。不是讨厌自己吗?不是说过,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吗?为什么,要给自己买手机,还要主动出现。 雁争,你知不知道,她的防线如此松溃,只要你轻轻触碰,就能立刻粉碎。 所以,为什么这么对她? 如果讨厌她,就别,让她这么期待。雁争,她真的,很容易对你动心。 雁争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手,将她拽进自己胸口,手指,轻车熟路握住了她的娇乳。 “因为,你的胸好软。” 手从衣尾滑进去,摸到她温热的皮肤。掀开她的校服外套,剥开她的内衣,两枚白皙浑圆的乳房便弹跳着,蹦入眼帘。 像两只调皮的白兔。 姜岁骨架小,又瘦,可是两个大奶子却出乎意料的坚挺而饱满,又大又圆,水蜜桃似的。奶头粉粉嫩嫩,瑟缩在冰凉的空气中,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 雁争看得眼睛发红,低头,就咬上一只。 同时一只手握住另一个。 搓捏揉抓,乳肉从他的指尖不断溢出。 舌头也不放过奶头,含进口腔轻轻撕咬,又用舌尖抵着玩弄、转圈、吮吸。 车厢内响起轻微“啧啧”声,色情又淫靡。 “怎么奶子都这么骚,果然是小骚货。” “唔……”姜岁的奶子被他含住捏住,腰便往后弯。乳头被轻捻慢挑,一阵阵酥麻不住地袭击她的神经。 她忍不住别过脸,轻喘着:“雁争……我们不能这样。” 雁争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胸口,专心致志地吃她的奶子,闻言满不在乎地问:“为什么。” 姜岁的鼻子立刻就酸了,她咬了咬唇:“我们,是亲兄妹。” “哦。”雁争反应冷淡,但终于舍得从她的胸前抬头了。 姜岁的奶子已经被他吸得湿答答,即使这么暗的环境下,也能看出来。 “现在又知道是兄妹了,平常也没见过你叫声哥哥。” 这下姜岁更委屈了:“是你说不让我出现的……”小声控诉的声音显得更软糯了,听得雁争血脉偾张。 雁争觉得自己的鸡巴快胀破了,直直地叫嚣着要捅进它熟悉的骚逼里去。 雁争伸手,直接将姜岁搂进了自己怀里。让她背对自己打开双腿,骑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张开腿,姜岁就感受到一根热火朝天的棍子硬邦邦地抵在自己腿心。隔着布料一顶,她立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腿心涌出来,打湿了她的内裤。 “不让你出现,没有不让你叫哥哥。” 偏偏雁争还要恶劣地颠倒是非,完全将她搂进怀里,胸口贴住她的后背,呼吸喷在她的后颈。一手从背后伸过来揉抓她的奶子,将奶子抓得变了形,一手从她的裤腰探进去,挨到她嫩花苞似的小逼,摸到一手的水:“小骚逼湿了,来,叫一声哥哥,哥哥给骚妹妹吃大鸡巴。” ——— 都到这一步了,那肯定要肉完的!! 投猪猪加速哥哥吃妹妹! 第十五章:在手心绽放(H) 姜岁的腿被雁争强硬地打开,臀部被抬高,雁争修长的手指便顺着白皙滑腻的大腿滑进去,将她的长裤褪到脚踝,露出她白色的蕾丝边内裤。 臀部饱满又圆润,内裤实际上根本包不住,边缘露出一点儿软肉,然后顺着阴影一路延伸到绵密的花丛里。 雁争几乎有些粗暴地揉搓着她的奶,指尖时不时点着奶头转圈,姜岁被揉得受不住,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嘤咛声。 雁争被她叫得受不了,贴着她的背,掰过她的身体,低头一口咬在她的奶头上。 手则灵活地钻进内裤,微凉的手指碰到阴阜疯时候,姜岁被刺激地“嗯”了一声。 雁争便愈加兴奋,手指直接贴上她的阴蒂。 小逼已经完全湿透了,甚至淋湿了她的内裤。雁争的手指摸上去,立刻有一大片水意流到他的手心。 小嘴还未被开拓,还只是一条细缝,翕张着,仿佛在诉说自己的渴望。 雁争大力吮吸着姜岁一边的奶子,空下来的一只手又掐着另一边奶子使劲揉,姜岁下面的水便流得更欢了,一汩一汩,全流进了雁争的手心。 “下面都快流成河了,还说不要,小妹妹还是没被干够。”雁争松开她的奶,贴着她的耳廓哼笑。 一边笑,一边用中指撬开她闭合着,又不断吐出骚水的小嘴。 一进去,便感觉无数肉峦层迭而来,裹紧了他的手指,不断挤压,像是推拒他的进入,紧到雁争的手指几乎错觉疼痛。 雁争毫不犹豫地破开小逼里的嫩肉,又抽出来,搅碎她粘腻的水液。 雁争喟叹:“真他妈紧,这么紧的逼,当初怎么吃下我的鸡巴的?” 两人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暧昧的低语姜岁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她却无暇回答,因为身体里异物侵入的感觉那么明显,姜岁能明显感觉雁争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体内进出,摩擦着她的软壁,勾起她的层层欲火。 姜岁只觉得下腹燃起一阵怎么都灭不下去的邪火,整个精神都随着那根手指的起伏荡漾。她想要那根手指再深一点,再快一点,想到下体无意识地贴紧雁争的手,想到忍不住轻哼:“雁争……” 好舒服…… 姜岁太敏感了,明明也才只有两次性经历,身体却好似被调教熟了似的,他还只是插进了一根手指,她就爽成这样。 整个身体都热起来,在他的身上轻轻磨蹭。 雁争被她的骚样勾得嗓子哑渴,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却硬生生忍着。一根手指插在她的小洞里,拇指和手指则掐住她的小珍珠揉搓。 小珍珠似乎是姜岁的敏感点,雁争刚掐住揉了一下,姜岁就不可自制地叫了一声,一股热流再度涌上雁争的手指。 雁争的掌心装不下,那些水液便一滴一滴滴到车座的地毯上。 姜岁死死夹住了雁争作乱的手,闭着眼睫毛上都含了些水珠,摇着头小声道:“雁争……不要了……好难受……” 雁争才不管,我行我素,再度掰开她的腿,几乎带着命令的口吻:“腿打开,哥哥要玩妹妹的小骚屄。” 说着,中指快速在她的小洞里抽插,插得她在自己的腿上都坐不住,双手只得紧紧抓住前座的后背平衡身体,下身一阵一阵快感不断冒出头顶,姜岁忍不住仰起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咬着唇,不住地哼叫:“雁争……求你了,真的不行了……” 不知道雁争的手指触碰到哪个点,姜岁的惊叫声瞬间高了一个度,身体极度紧绷,小逼也收缩得越来越快,然后,跟着雁争的频率,她的小逼里涌出一股水流。 姜岁在雁争的手里高潮了。 高潮过后的身体极度疲乏,姜岁喘着气,靠在椅背上休息。 雁争便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搂进怀里,舌尖舔她的耳廓,闷笑着夸奖她:“好乖的母狗宝宝,被哥哥插高潮了。” 又在她还没缓过来的时候,手指再度掐住她的阴蒂,微微用力,揉捏。 “可是哥哥还没玩够妹妹的骚逼,怎么办?” 他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调出摄像头对准姜岁大开的腿心。 “要不,录下来慢慢玩儿?” ———————— 啊啊啊啊! 求猪猪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六章:要叫我哥哥(H) “妹妹的小逼好漂亮,录下来让哥哥慢慢欣赏,好不好?” 落在姜岁耳朵里的,就是雁争似真似假的玩笑。 这怎么可以?姜岁立刻就摇头:“不要……雁争,不要……” 姜岁已经叫了他很多声“雁争”了,其实他很不满意。 便用手指撑开她湿软泥泞的小口,手指在上面画着圈,在姜岁受不了呻吟的时候,又插入,再撤离,如此反复。 姜岁被磨得受不了,又软着声音叫他:“雁争……” 被雁争打断:“喊哥哥。” 姜岁迷离着眼想要回头看他:“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雁争看着她潮红的脸,嘴唇已经被咬出牙印,嫣红水润。雁争忍不住,低头采撷。 舌头不由分说顶开她的唇瓣,搅弄她的口腔,大力吸吮她的舌头,甚至在纠缠间,将自己的口水喂给了她。 “叫我哥哥。”他松开她,又重复了一遍。 姜岁这下反应过来了,却闭口不言。 沉默意味着拒绝。雁争本身脾气就不好,此刻便皱了眉,手指一把掐住她的尿孔。 “不愿意?” “呃……” 尿孔被掐住的瞬间姜岁立刻叫出声,一股酸软战栗着从下体涌上头皮。 那一瞬间恐惧袭来,因为姜岁发觉自己有点想尿。 她惊惧地开口:“雁争……不要碰了,我、我想上厕所……” 雁争听了,手指却更加用力地掐住她的尿孔。姜岁身上特别嫩,下面更是,小逼就已经嫩得像是一口薄皮,尿孔也嫩的像是一掐就出水。 小小的一个口子,比小肉穴还叫人爱怜。雁争却好似毫无同理心,硬是掐住她的尿孔,指尖在上面打转,揉得姜岁下体直发酸。 “叫哥哥。” 姜岁却还是沉默。她不想叫他哥哥,不叫就可以自欺欺人,不叫两人就还是只有肉体关系,不是这样肮脏的背德。 可雁争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今天就是铁了心要让她叫。 于是他真的将摄像头打开,对准她的小穴,屏幕上她的小穴已经湿得不成样子,粉粉的一张小嘴,此时却被掐得鲜红。 屏幕上秒数跳转,雁争一边玩弄她的尿孔一边低哄她:“叫我哥哥,我就放过你。” 姜岁还是摇头。 雁争便又往小穴里送入一根手指,双管齐下,直搅得姜岁下体发软,尿意越发汹涌,几乎喷薄而出,雁争的手却还在加速,在小逼内越插越快,搅得水汁四溅。 这感觉太强烈,姜岁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握着雁争的手臂,哀求着叫他:“雁争……哥哥,求你,放过我……” 可是晚了。话音刚落,她的眼前便闪过一阵白光,脑子全是白花花的白点,神经都被侵袭。 她尖叫着,被高潮淹没。而下身痉挛着,不受控制地,一股透明的水液喷射出来,瞬间打湿了雁争的裤子和脚下的地毯。甚至连雁争得手机屏幕上都是刚刚她汹涌而出的水液。 姜岁浑身脱力,靠在雁争的怀里,张着口喘着气,双眼迷离,盯着虚空的某处,胸膛起伏。 雁争则收了手机,有些怔地盯着被她喷湿的地毯,上面留下了深色痕迹。新款库里南,对雁争来说也不算什么很贵的车,被姜岁弄湿他也没有很在意,他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真他妈牛逼。 仅仅用手玩一下,就能潮吹。 简直天赋异禀。 所以他低头亲吻她靠近自己的脖子,双手又托起她的两只雪白奶子玩弄,低叹:“乖宝宝居然会喷水,好骚好欠干。” 他好喜欢- 脱掉姜岁裤子的时候有些不顺畅,姜岁腿也很长,即使是库里南的车厢,也很难完全伸展。 裤子一直卡在脚踝脱不掉,雁争便直接将姜岁的一条腿从裤子里拽出来,大力扯开,嫣红淫靡的小骚逼便暴露出来。 “裤子真麻烦,明天哥哥给你买裙子。” 裙子就方便多了,甚至不用脱,直接扒开内裤就能毫无顾忌地玩到小穴,而且随时随地,想怎么玩怎么玩。 雁争越想心里越躁,鸡巴硬得发疼,被释放出来后,直直弹打到姜岁的后背。 完全勃起的肉棍长度惊人,龟头卵蛋大小,肉身也粗若婴儿手臂,青筋虬结,顶端裂开一个口子,流着透明液体,看着就骇人,可姜岁曾经用下面那张小嘴全根吞吃过,吃得这肉柱水光淋漓,欲火难消。 姜岁早已经感觉到他如火的肉刃就贴在她的脊柱,回忆起他的大小,心头一阵紧张,手指紧紧地握住了前方的椅背。 雁争抱着姜岁的双腿抬起她的臀,给小孩儿把尿一般的姿势,滴水的小逼正对着他挺起的肉棒。 龟头硕大、坚硬,接触到那口柔软的泉,迫不及待地往里钻。撑开她柔嫩的小嘴往里挤,然后紧致便绞杀一般地咬紧他。柔软紧紧包裹住他的肉棒,仿佛每一个沟壑、每一条纹路都被软肉吸附,爽得雁争头皮发麻,额上青筋毕现。 粘稠的水液包裹住雁争,顺着他挤开的缝隙流出来,打湿布料。 可是湿润如此,还是进得艰难。 雁争托着她的藕臀,几乎一度进不去。他掐住她的臀肉,将那白嫩嫩的屁股都掐出红印。硬着头皮往里挤,姜岁外面那一圈小嘴都被撑成薄薄一片,惨白惨白的。 她实在太紧了,雁争爽,可是怕直接干进去弄伤她,却也一时半会儿进不到底。雁争脾气差,对她却有耐心。眼看她还是浑身紧绷,雁争一只手又穿过她的腋下,握住她绽放的蓓蕾用力揉搓。 “逼松一点,小骚货,让我进去。” 姜岁下体都快被撑破了,又疼又麻,哪里还能想着怎么放松,只能摇头,眼里噙满了泪。 雁争又哄她:“乖,小宝宝听话,让哥哥操。” 扭过她的头和自己接吻,吻法霸道,舌头互相交缠。 然后腰腹猛一用力,肉棒便一插到底,没入她的身体。 “嗯……”姜岁整个下体都彻底麻了。大腿颤抖,坐在雁争的腿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整个肉棒被温暖包裹,雁争第一感觉就是爽,好爽。 爽到他恨不得立刻摁着姜岁操。但姜岁的眼泪不住掉,像个被欺负的小可怜,雁争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有点心疼。 怕她下体撕裂,伸手在两人的交合处摸了摸,确认没事之后,又低头和她接长久的吻。 等姜岁的身体完全放松过来,雁争才抱着她的腰,缓慢地挺动腰身。 雁争没有脱裤子,只解开了皮带和裤子拉链,姜岁被雁争托着腿上下耸动,每一次落下都会坐到雁争的皮带上,冰凉的触感。 小穴里却被雁争操得火热,冰与火之间,姜岁居然也在痛和胀的间隙里感觉到爽意,大概还是因为,和自己做爱的人,是雁争。 姜岁觉得自己很没有原则,明明已经说服自己了,躲着他就好了,可是还是落入这样的境地。 但这次,是雁争主动来勾引她的…… 姜岁脑子一团乱麻。 雁争在她身体里越操越爽,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连带着整个车身都晃动起来。 幸好雁争早就决定要拐带姜岁来车上操她,故而将车停在了隐蔽的地方。 黑色的车身隐没在夜色温柔里,晃动的频率任谁看了都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 雁争却不管不顾,姜岁坐在他腿上的姿势进的深,但动起来不方便,雁争这样操弄了一会儿,便抱着她,让她跪趴在后座上。 姜岁双手撑在车玻璃上,腰肢下陷,凹出一个精美的弧度,屁股被雁争握在手里揉捏,那张已经被磨蹭得艳红的小嘴含着一根紫红色的巨物,进入又抽离间,翻出越来越多的汁水,一滴一滴全滴在车座上。 姜岁还是受不了雁争的巨大,仿佛要将她撑爆一样,可是又因为他的顶弄,脑子里翻涌出无限渴望与爽意。 她小声呻吟:“雁争……好胀……” 雁争俯下身来拥着她,手指掌着她的腰,在她的后背吮下一个个吻痕。 猛得一个顶弄,雁争的硕长好像顶开了一个更为紧致的小嘴,那小小的凹陷一接触到龟头立刻拼命地咬住它,雁争爽得差点精关失守。 姜岁也因为他差点顶进宫口而失了声,又酸又痛的感觉让她整个小腹都蜷缩起来。反手抓住雁争的大腿,想要推开他:“不要……雁争,哪里不可以。” 雁争却发了狠,每一次顶弄都要找到那块凸起的地方,然后将它操得凹陷进去,打开一个小口。 几番下来,姜岁彻底忍不住,一片迷蒙中,她抖着身体泄了出来,汁水争先恐后喷洒,甚至淋湿了雁争的小腹。 雁争被她高潮后疯狂的抽缩咬紧,大力抽插了几百下之后,爽得闭了眼,射在了她弯折的腰上。 “说了小妹妹要叫哥哥哦~” 竟然还记得提醒她。 ——— 第十七章:不准再躲我 姜岁已经完全失了神,喘息着靠在车玻璃上,任由雁争帮自己收拾。 雁争先是帮她擦干净了身上的液体,接着打开她的腿想替她清理一下腿心的泥泞,但是姜岁太敏感,雁争才刚触碰到她的小穴,她就瑟缩着闭拢腿想躲。 被雁争挡了。雁争闷笑着拿出清理湿巾,替她擦干净。 小嘴之前被过度使用,现在还没完全闭合,一个小小的肉洞,在雁争的触碰下翕张着。 雁争感觉到自己的底下又有抬头的趋势,赶紧低头咳嗽一声。 一边帮她清理一边说:“以后不准再躲我。” 姜岁一愣,一时间竟不清楚他的意思,愣愣地看着他低头的样子,也顾不上他打开自己腿的羞耻了。 雁争半天没等到她的回复,抬头看她,挑眉:“听到了么?小家伙儿。” 姜岁这下反应过来了,却还是想不明白,只瞪着一双大眼睛,傻傻地看着他:“可是……不是你说,让我……”别再出现么? 姜岁甚至无法说完这句话,因为当初听到的时候真的锥心蚀骨。像是在心口剜肉一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雁争却明白她想说什么。叹了口气,低声回她:“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 当初那种情形,他实在没办法不揣测她的用意,可是时间这么久了,他该说服自己的已经说服完了,想到她之前抱着自己的样子,还有刚刚顺从的模样。雁争再怎么不愿意,心里也已经软成一片。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而姜岁已经完完全全怔在了原地。 “为什么……”喃喃自语着,好似并不相信。 雁争却捡起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帮她穿上,回答:“哪有什么为什么?我乐意。” 我乐意…… 很雁争的回答。 姜岁被说服了,因而低下了头,抿唇,压制快要藏不住的笑意。 但这笑意还是被雁争看见。他好笑地看她悄摸开心,就因为自己收回不让她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话。 小家伙儿,当真知道怎么戳人心。 雁争的心里像被小爪子挠了一下,酥痒难耐。 于是凑上去,含住她的嘴唇。舌头再一次搅住她的,和她追逐嬉戏。雁争贴近她,揽住她的身体,让她窝在自己怀里,完全霸占她的呼吸。 他的吻太突然,姜岁一声“雁争”还没能喊完整,就被他吞咽。 末了,又提醒她:“小家伙儿,不要叫雁争,叫哥哥。” 雁争今天实在是温柔,温柔得完全不像印象中的他,所以姜岁受宠若惊的同时,心情又很好。 可是听到他的提醒,又很低落,低着头,轻声问:“可以不叫吗?” 雁争惊讶于自己居然明白她怎么想,更被她话语里明晃晃的“不叫哥哥就可以和你继续下去”的意思所熨帖。 因而笑了一声。 姜岁听到他的笑声,忍不住抬头看他。 车里这会儿是开了灯的,只是还是很暗。可即使这么暗,雁争还是很好看,眉眼如温,镌刻着桀骜,此刻却柔和如水。 他说:“别傻了小宝宝,难道不叫哥哥,我们两个就不是兄妹关系了吗?” 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姜岁自然知道,她只是自欺欺人。 所以她的情绪依旧低落。 雁争看她那样,知道她还没想通。实在不想她难过,便抱住她。一边嘲弄自己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有耐心了,要是别人在他面前这样,他估计看一眼都欠奉,但这个小东西,他是真不想让她难过。 一边搂紧她:“我想听你叫哥哥,嗯?” 他嗓音低沉地响在耳边,热气在颈后蒸腾,搔得人心痒难耐。 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蛊惑,姜岁瞬间被他富含磁性的声音迷惑,咬着唇,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雁争颇有些得意她对自己的迷恋——姜岁对他的迷恋实在太明显了,雁争再傻也能看出来。 松开她,揉了一把姜岁的短发:“天黑了,我送你回去。” ———— 今天会有200收加更哟啵啵大家!!!求米娜桑投点猪猪留点评论点个收藏啵啵大家么么么么! 第十八章:宴会进行时(1) 送她上楼的时候,雁争将一张邀请函递到了她手里。 邀请函上烫金的大字,写着:寰宇盛宴,遍请名流。 是寰宇一年一度的宴会。 按道理说,姜岁现在怎么样也算是寰宇的二小姐,但是估计除了雁争,没一个人还记得她的存在。 所以姜岁问雁争:“我可以不去么?” 雁争却走上前抱了她一下:“当天我也会在。” 这就是在让她别怕了。 姜岁点了点头:“好。” “好乖。”雁争又低头含了含她的唇,“宴会的衣服我给你买,和裙子一起。” 是刚刚在车上操她的时候说的给她买裙子。姜岁想到两个人在车上的荒唐,一张白皙的脸爆红。赶忙推开他,噔噔噔地跑上楼,翩飞的蝴蝶一样,只留下一句:“拜拜。” 雁争心情极好,大笑出声。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滑腻的触感。掏出手机给谢流打电话。 “谢流,把新买的那辆库里南的地毯和座椅垫换了。” 本来这辆库里南是雁争闲着没事买的,也没有很喜欢,现在……他觉得,喜欢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姜岁回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做好饭在等她了,见她回来,连忙乐呵呵地招呼她:“囡囡回来了?快快快,过来吃饭。” 见爷爷要站起来盛饭,姜岁连忙扶住他:“爷爷我来盛饭。” 然后拿着碗跑到厨房。 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明心亮,又养个小姑娘这么多年,心思早细腻敏感。 看着姜岁明显雀跃的步伐,他笑着问:“咱们岁岁是去见了谁啊,回来心情这么好?” 刚刚久等姜岁不回,他去问了吴婶,得知事姜岁的哥哥把她带走了,本来还有点担心姜岁会受委屈,毕竟他们那边的人看着不怎么待见姜岁。 但此刻看她心情很好的样子,爷爷放心了,他从小看着姜岁长大,姜岁不爱讲话,但是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都记在心里。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至少这个哥哥,应该对她不错。 “岁岁啊,有人对你好,爷爷高兴。” 姜岁端着两碗饭到桌子旁,听到爷爷的感慨,鼻子不知怎么就酸了一下。放下碗,抱了爷爷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寰宇的宴会,在小年当天准时到来。 A中高叁上课要一直上到农历二十八,但小年这天还是会放半天假。 姜岁一出校门就看到等在一旁的谢流。往常谢流都开着一辆宾利来接她,但这次,换成了一辆SUV。 姜岁本来还没认出这辆车,谢流为她打开后座,那天的淫乱才直直冲入脑海。 姜岁立刻明白了雁争的用意,咬着唇,脸全红完了,坐在这辆车里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谢流不知道姜岁在想什么,看她的神色不自然,还以为是姜岁不开心雁争没能来接她。 便解释着:“小姐,老板今天临时有事,所以让我来接您。我先带您去会场,老板等会儿就到。” 姜岁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满脑子还是那天的淫靡。 实际上,她刚下课,雁争的电话就掐着点打进来了。电话里,雁争给她详细解释了一番自己今天为什么没法去接她,还交代:“礼服让谢流给你带过来了,等会儿穿上,我过来等着看。” 事实上,姜岁不知道自己和雁争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因为他们好像也没怎么样,平常见面的时间并不多,雁争也很少联系她,她也不会主动打扰他。 只是现在的雁争实在太温柔了,每次给她打电话,语气都软得能融化她。 那个说着“别再让我看到你”的雁争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 姜岁坐在车里,眼前车水马龙变换,幢幢楼影如同虚幻。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觉得……十分不真实。 ——— 姜岁:雁争好温柔嘤。 即将被暴打的某些人:“啊?你说啥?” 雁争的话外音:“小家伙儿不是让你叫哥哥吗?” 第十九章:宴会进行时(2) 雁争为姜岁挑的裙子是一条浅蓝色的露肩长裙,收腰的款式让姜岁本就纤细的腰肢更不堪一握,参差的裙摆在行走间若隐若现露出姜岁的长腿。 姜岁的头发被发型师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配上雁争亲手挑的项链,气质尽显。 走出来的时候,连谢流看到的第一眼都有些发愣。 谢流一直知道姜岁漂亮,以前只是穿着最简单的校服就已经能够让所有人为之侧目,现下盛装,谢流想到的第一个词是,惊艳。 盛装之下,姜岁有一种魄人的美。 谢流意识到自己盯着她怔了太久,赶紧垂下眸,恭顺道:“小姐,我带你去会场。” - 会场安排在盛庭,是寰宇名下的酒店。来往人群很多,觥筹交错,都是京市名流,个个有头有脸。 姜岁今天美得实在太惊人了,她一进会场,大家的目光便有意无意地追随她,大家都在猜,这是什么人,有何来头。 可惜姜岁一个都不认识,也一个都不感兴趣。环顾四周发现雁争还没到,便意兴阑珊地找了个小角落窝着。 谢流本来听从雁争的吩咐,尽职尽责地守在她身边。但是中途接到雁争过来的信息,便出门去接他了。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姜岁这边便出了状况。 寰宇的宴会,苏鸣和孙杳然也会来参加。 他们俩一个苏氏的长孙,一个孙氏的孙女,苏氏和孙氏跟着寰宇多年,是寰宇,不,准确来说是雁飞的左膀右臂。 当年寰宇和阅世相争,寰宇险些落败,是苏氏和孙氏力挺寰宇,才让寰宇挺过来。因着当年的情谊,即使现在两家情形大不如前,雁飞最信任的还是他们,除了在合作上朝两方多多倾斜之外,甚至还在寰宇的股东会里给他们留了个不大不小位置。 苏鸣孙杳然一行人对这个圈子内的人都算了解,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姜岁,尤其她身上的裙子,识货的人一看就价值不菲。 宋思凡当即出声:“贱人,你怎么在这!” 宋思凡爸爸是个暴发户,有点小钱,但是想进入寰宇家的宴会,本来还是不够格的。不过仗着自己和孙杳然宋思凡有些关系,便来这里耀武扬威。 姜岁根本无心在这种场合理会他们,起身就要走。 宋思凡却不肯放过她,张嘴就是污秽的骂词:“小贱人你敢无视我们?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咱们姜岁这么有本事,现在能睡的金主带你来这种场合了?真有你的。” 姜岁脚步一顿,心中几乎有一种隐秘被戳穿的恼怒。 她转过身,目光沉寂地看着宋思凡,眼神里,带着蔑视。这蔑视是一种极高傲的姿态,拥有摄人的美。看得苏鸣都有些发愣。 “你不也挺有本事的么?你说我睡上来,那你呢?靠当狗吗?” 宋思凡大怒:“你个人尽可夫的小婊子,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要不要我把你的丑事跟在场的人都说一说啊?” 姜岁却连波动都没有,还是那么平静地看着她:“当狗要有当狗的自觉,这是什么地方,你在这里狂吠,不怕给你的主子丢人?” 他们这里的动静不算小,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窃窃私语。 孙家和苏家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苏家。哪容得宋思凡再在这里泼妇骂街,丢人现眼。 苏鸣当即不悦道:“宋思凡,够了。你是跟着我们进来的,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苏鸣的神情已然相当不好,宋思凡不敢再说,转头去看孙杳然。孙杳然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姜岁,但她不好反驳苏鸣,便假意附和着,劝宋思凡:“是呀思凡,别说了。这是寰宇的宴会,你不知道,寰宇的大公子雁争,手段……非凡,圈内人人畏惧,就连我和苏鸣,都要礼敬叁分,你可别在他的地盘犯忌讳。” 宋思凡彻底闭嘴了。 可苏鸣又突然皱起眉,不满道:“谁说我怕他雁争了?一个疯子,他爸妈都看不上的杂种,我会怕他?” 孙杳然不愧自诩最了解苏鸣的人,一句话,便直接让苏鸣恼羞成怒。 姜岁本来已经不打算与他们多费口舌,可是听到苏鸣的话,她却冷笑了一声。 “据我所知,雁争不满二十就帮寰宇处理了大大小小的事务,交给他的分公司也一直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你,苏鸣,你除了仰赖家族声名吃喝玩乐,还做了些什么?” 姜岁一字一顿,那张明艳的脸上满是淡漠的不屑:“你连雁争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他出言不逊。” - 姜岁此前缩在一个小角落里,转角便是一个入口。 此刻,雁争就靠在转角的墙上,听姜岁用和在自己面前完全不同的冷感声调说“你连雁争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有什么脸和他比”。 雁争耳朵里漫过一阵又一阵的潮声,叫嚣着在心脏轰鸣。 ——— 雁争:这样的宝宝没见过,超了。 剧情转折点到了嗷嗷嗷嗷嗷嗷 第二十章:全部是背叛 雁争的手臂上又添一道新伤,与之前的旧伤疤交错一起,将他的整条左手臂勾勒得斑驳。 雁争的身材其实很好,虽然看着单薄,可是衣衫掩藏下的小腹,利落的腹肌薄薄地附着肌理,显得腰肢极具爆发力。 可是也是在看不见的衣衫底下,他的整个后背都纹痕错落,浅色的疤布局凌乱,盘踞在他白皙的背上,如同白雪被污泥切割。 刀伤,鞭伤,枪伤…… 它们无声地攀爬在这具身体上,如同拔地而起的山峦,将雁争切割成不同的碎片。 每一块碎片都浮云似的惨白。 这些疤痕有些是别人弄的,有些是自己弄的。 今日他又添新伤,伤口自左手大臂蜿蜒至左腰,最深的地方可见骨。 被划的时候鲜血飞溅,染湿跪在自己面前那男人的半片衣衫。 可他好像完全没感觉,被划了一刀,却身形都未晃,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一个碎酒瓶,慢悠悠地走向对方。 他如此气定神闲,身上一个窟窿汩汩流血,手上只有一个碎酒瓶,却让对面的男人瑟瑟发抖,闭上眼睛绝望地拿着刀又朝他乱砍过来。 男人毫无章法,雁争轻易便格挡开他的攻击,抓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骨节轻响,男人手里的刀掉到了地上。 雁争一个反手,扭过他的胳膊,将他狠狠掼到了地上。 他的脸,正对着地上雁争滴下来的血。 雁争卸了他的胳膊,举起手,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碎酒瓶扎进他的后背。 “啊——” 杀猪一样的嚎叫,吵闹极了。 雁争咬了咬后槽牙,拔出碎酒瓶,再狠狠扎进后腰,刺穿皮肉的声音。 “啊——”又是一声惨叫,男人的脸都因为疼痛扭曲,他忍受不住,尿嚎着,对雁争求饶,“争少,求您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 鼻腔内满是血腥味,手上也全是乌红的血。雁争看着,几乎要失去理智。 他觉得好脏。 血液真的好脏,脏到令他反胃。 “魏旭,我给过你机会了,只要你能杀了我,我就放过你。但你显然,做不到啊。” 说着,那碎酒瓶被拔出,又被扎进了魏旭的大腿。 魏旭的声音都疼得扭曲了,抖着牙齿磕磕巴巴,还要狡辩:“争少,争少,您听我解释,那群姑娘,真的都是,都是自愿的,她们是自愿的,我没有,没有强迫她们啊!” 雁争却突然暴怒,额上青筋暴起,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撞到地上。 “魏旭!”语气阴沉到滴水,“无论她们是否自愿,我有没有说过,场子里,不允许组织卖淫?” 再撞——“我,说,过,没,有?” 魏旭满头的血,眼前一片血红色,说话都开始模糊不清:“说,说过……” “所以,魏旭,为什么你还敢?” 雁争的神情已经嗜血的可怖,魏旭看不清楚,却感受到他直白的杀意,一个劲儿地求饶:“我错了争少,求您了!最近场子上收益不好,兄弟们都说这个来钱快,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啊!求求你我还不想死啊,我错了,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哀嚎得声嘶力竭,被雁争制住的身体不住挣扎,可是雁争却丝毫不受影响,紧紧将他摁在地上:“呵,鬼迷心窍,是啊,所以,小爷送你,去见鬼啊——” 语气里,竟然有了诡异的笑意。 “魏旭,阅世给的钱,你就留着当路费。” 魏旭双眼骤然瞪大,像是在猜雁争为什么会知道。他还想开口为自己辩解,雁争却抓着他的头发抬高他的脸。 那个在他身体四处开凿的碎酒瓶便扎进了他的嘴里。 鲜血飞溅出来,沾上雁争清隽的脸,淹没他修长的苍白的手。 这是在场子上的地下室里,除了一盏昏黄的灯光,四处无天光。地狱一样的地方,雁争却一身白衣染血,竟也像一具诡谲的艺术品。 对于雁争而言,这样的场景,已是司空见惯。寰宇如今树大招风,从雁争接触寰宇的业务开始,他就注定深陷泥潭。 他本也不在乎,因为他的人生,本就是由背叛组成。 母亲,父亲,昔年好友,跟着他很久的向朝,以及他十分信任的魏旭。 他们都接二连叁地,迫不及待地背叛。 企业越大,越是会涉及很多灰色地带。其它的雁争其实很少管,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场子上卖淫和吸毒。 也并非他有多么高尚圣洁,多么的在乎公序良俗。他只是觉得脏。 这些事情,脏得令他作呕。 也因为他不触碰这些东西,导致阅世几次想拖他下水,都没找到机会。魏旭和谢流一样,是从小跟着他一起的人,所以雁争放心将场子交给他打理。如今,背叛他的人却是他曾经最信任的人之一。 脏。 恶心。 恶心到,雁争又想自毁。 雁争扔下已经昏迷不醒的魏旭,招徕手下人:“金叁角。” 属下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拖着死鱼一样的魏旭出去了。 地下室只剩雁争一人,他低头看着那触碰过他人肮脏血液的玻璃渣子,又狠狠扎向了他的手心。 疼痛令他恍惚,迷蒙之间,她见到了那双眼睛。 还有那张明明快死在自己手里,却仍心甘情愿的脸。 第一次明明那么痛,他一点也不温柔,只顾着发泄药性,可她流着眼泪,却还是拼命抱着他,容纳他,以最温柔的姿态,舔舐他所有的暴戾。 他有多久,没被这样对待过了? 怎么会有人,在面对过自己的暴虐之后,还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呢?就好像,自己是她的全部,她只能看得见自己。 就像他随意包扎了一下伤口,匆忙赶去会场想看她一眼的时候,看到她穿着华丽的礼服,以平时见不到的高傲神情,用那样绝对维护的姿态,毫不讲道理地对另一个人说:“你凭什么跟雁争比?你哪里比得上雁争?” 对方要反驳,她还咄咄逼人:“但凡你有点自知之明,都不敢拿自己和雁争比。云泥之距,便是你随意两句说辞就能拉近的么?能够仰望,已经是你的运气了。” 雁争闭上眼,良久,突然笑了。 如此盛气凌人的她,好美,美到惊人。 突然好想,进到她的身体里。 ——— 第二十一章:不欢迎你们 雁争在转角只站了一会儿,便直起身,转头对谢流说:“把这几个人丢出宴会。” 谢流执行力一流,立刻指挥几个保镖将叁人请了出去。 苏鸣和孙杳然虽然不像自家长辈一样是寰宇宴会的座上宾,向来却也是小辈中最受礼遇的,没想到会被说丢出来就丢出来。 谢流常常跟着雁争,认识雁争就一定认识谢流。孙杳然对雁争有耳闻,不过没见过,自然也不认识谢流,苏鸣却是认识的。 此刻他脸色黑如锅底,却还是咬着牙齿问:“不知争少这样对我们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家父与雁董私交甚好。” 这是拿雁飞压雁争了。 但谢流跟雁争一样,可不吃这套。他甚至没正眼看这叁人,只是状似谦卑地朝叁人一颔首:“抱歉叁位,我家老板说不乐意见到你们,所以我们只能将叁位请出来。” 话里的意思却是不容置喙的。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苏鸣和孙杳然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宋思凡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不认识雁争,更不知道雁争是个疯子。故而气焰嚣张,冲着谢流大呼小叫:“你算个什么东西,不知道这两人是谁吗?你老板是个什么东西?敢随便将我们赶出去,不怕寰宇怪罪吗……” 还没说完,谢流便示意一个保镖走上前,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这一耳光将宋思凡打懵了,她在家从来没挨过打,因而十分恼怒,捂着脸居然想要冲上前去打谢流:“杂碎你敢打我!” 然而还没走出一步,就被身边那名保镖摁住,那名保镖反扣住她的手臂,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呃——”宋思凡瞬间跪倒在地,痛苦地捂住肚子说不出话。 谢流这才重新说话,却是对着苏鸣和孙杳然:“苏少爷,孙小姐,出门在外,还是要管好自己的狗,不然,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可就不好了。” 说完,扔下痛到蜷缩在地上的宋思凡,谢流带着几个保镖,施施然离开了。 只留下脸色铁青的苏鸣和一脸后怕的孙杳然,以及爬不起来的宋思凡在原地。 孙杳然这是第一次见识到雁争的手段,小心翼翼地拉苏鸣的衣袖:“苏鸣……这个雁争,当真这么嚣张吗?” 苏鸣双手紧握成拳,关节泛白,低声咒骂:“不过是个死疯子,谁都知道他有疯病。” 孙杳然低垂着眼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轻声开口:“刚刚,那名男子说,得罪不能得罪的人,是什么意思?雁争又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我们就和姜岁产生了一点误会,难道是姜岁和雁争……” 苏鸣猛地转头瞪着她:“不可能!” 可是嘴上说着不可能,眼神却又忍不住瞥向会场刚刚姜岁站的地方,双手越捏越紧,在掌心掐出痕迹。 凝神片刻,苏鸣转身就走。 “走!姜岁这么不要脸,找她爷爷管她!” 孙杳然拉起宋思凡,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的微笑。 即将到来,冬日的黄昏。 太阳,从地平线,沉沉坠地。 这是深秋的最后一次阳光。 不知何时,立冬。 ——— 第二十二章:宝宝好好吃(微H) 看到谢流将苏鸣他们赶出去,姜岁立刻明白雁争来了,刚刚还倔强难驯的神情立刻僵住,整个背影都显得孤直。 她站在原地,不敢回头看雁争。 只要想一想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整张脸通红似烧,指甲陷进掌心,才能勉强遏制自己颤抖的身体。 她不想让雁争听到这些,自己对他了解有多少或者臆想多少,通通不想他知道,害怕给他造成困扰。 雁争对她的态度有所回温,可她还是会担忧,他会不会觉得自己麻烦?或者自己对他这种态度,是别有所求?故而又态度冷漠地让自己不要再靠近他。 毕竟她真的看不懂他,连揣测都不敢凭性。 也潜意识不想看得那么懂。 也许糊涂一点,还能在他身边留久一点。 可是姜岁没喜欢过人,她没想过,实际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样近乎偏爱的维护。她喜欢他,这样为他说话,听到的人,怎么会觉得她麻烦呢? 至少雁争不会。或许对别人的确会有一点吧,曾经那些试图靠近他的人,都令他觉得烦不胜烦。 可是,对于她,雁争绝对不会,且永远不会。 所以,雁争径直走近她,不给她继续扮鸵鸟的机会,拉过她的手腕就走。 他向来不管不顾,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弯腰贴近她的耳后,笑得暧昧:“岁岁刚刚好帅。” 姜岁猛地抬头。 岁岁。他叫自己岁岁。 姜岁只能听见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只有与她很亲近的人才会叫。 姜岁怔怔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突然间,就忘了之前自己在想些什么。 只是鼻腔突然很堵,犹如溃堤的河涌出万顷江河,不管冲击着她的胸腔,让整个情绪满涨。 姜岁的眼前突然就雾蒙蒙的一片,眨一下眼,再恢复清明。 就这样,被雁争带着,来到了酒店的后花园。 花园的正中间立着一个嶙峋的雕艺,雕艺下面便是一张长长的石凳。 这个季节的石凳很凉,但姜岁却感觉不到,因为雁争坐在石凳上,然后抱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一坐下,雁争便调整她的姿势,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面对着自己。 低头,摁住她的后脑勺,拉向自己。 然后,贴住了她的嘴唇。 一开始雁争的嘴唇很凉,但是摩擦间,很快就温热起来。 他含住姜岁的嘴唇,迫使她打开牙关迎接自己,舌头在她的口腔内扫荡,又揪住她的舌头不放。 唇齿相缠,津液交换。 隆冬的深夜,雁争和姜岁,接热情又剧烈的吻。 雁争一贯的霸道,那吻法,恨不得把姜岁整个吃掉。 姜岁上次被雁争半强迫着做了一次,实际上心理已经没有那么无法接受雁争事哥哥的事实了,但还是下意识呻吟了一声,想躲。 被雁争一把搂住,拉着她的腰肢,狠狠贴近自己的胯部。 被雁争胯下硬邦邦的一根顶住之后,姜岁不敢再动了。 雁争松开她,闷笑了一声,搂着她腰的手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她的屁股。 “怎么这么不乖?” 姜岁咬着唇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水光,比天上的星星更亮。 “操。”雁争低咒一声,又把她往自己胯上按了按。 “勾引老子?” 姜岁可没有,赶紧摇头。 雁争却不管,抬手拉开她的礼服拉链,随手一扯,两只白嫩的奶子便跳跃着弹出来。 “雁争。”姜岁想制止他,可是雁争却又扇了她屁股一巴掌,低头咬住她的一个奶头,手指抓上另外一个,奶肉溢出他的指缝。 “叫我什么?” “嗯……” 她的乳头实在被舔得很舒服,姜岁忍不住轻哼出声,下身很快传来一阵酥麻,接着甬道内便是一阵湿意。 “不乖,不回答我的问题。” 雁争没得到她的回答,于是手指如蛇,灵巧地钻进她的裙摆,来到她的内裤边缘。 姜岁的小花苞鼓鼓的,将内裤的叁角区域撑起来。雁争轻易拨开那点布料,触碰到她湿漉漉的小逼。 雁争笑了:“真是骚宝宝,流了这么多骚水。” 手指微微拨弄了一下她的小肉缝,勾了点水渍,伸到她的面前给她看。 “自己看,是不是骚宝宝,水这么多,就欠操。” 姜岁羞赧地直偏头,不敢看。可是身体却很诚实,一汩一汩地往外流水,打湿了她的内裤。 雁争的手又摸进去,直接捏住她的小珍珠。 “啊!”这里太敏感,姜岁的身体直接抖了下,夹住腿想要夹紧雁争作乱的手。 雁争却直接捏住她的小珍珠扯弄,坏心眼地看她闭眼的表情。 “叫我什么?嗯?” 姜岁摇着头,不吭声。 雁争便又揉弄那个小肉缝,直揉得姜岁双腿颤抖,哼叫连连。 “哥哥,叫哥哥。” “真乖。”雁争满意了一点,大发善心地放过她的小珍珠,手指打开她的肉缝,剥开那粉嫩的小薄皮,钻进去。 手指立刻被沟壑的肉穴咬紧。 “啧,小逼怎么还这么紧,还没被操松?” 他的手指一动,那肉穴里的肉便挤着追过来,不给他一点空间。 雁争便弯了一下指节,使劲按压附近的逼肉,成功听到姜岁敏感的呻吟声。 “再叫一声。”雁争哄她。 可是姜岁身体里的异物感太强烈,整个神经都被小逼里的手指吸引,根本没听清雁争在说什么。 雁争便快速在她的嫩穴儿里抽插了一番,惹得姜岁又是一阵细碎的呻吟,连忙握住他的手腕:“不行……” “嗯?” “哥哥……” 小猫似的声音,又细又软,还有几分情欲,雁争心都软了。 手指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来,带出一股汁液。 “好乖。”雁争将手指上的液体涂到姜岁的嘴唇上,姜岁想躲开,雁争却不准,“奖励宝宝吃自己的逼水,自己的逼水好不好吃?” 姜岁摇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好吃? “是吗?我尝尝。” 于是又低头,伸手捧住她的脸,含住她的嘴唇,连同她嘴上的水液,一并舔干净。 “小骗子宝宝,明明那么好吃。” 手指抚摸她的唇角,眼神在她泛着水光的唇瓣上再叁流连。 “以后宝宝的逼水都给哥哥喝,好不好?” 姜岁被雁争的骚话逗得满脸通红,不肯答应也不肯拒绝,便只好偏头。 可是一偏头,余光却看见他收回去的掌心内,随意贴了个创口贴,创口贴内,已经被鲜红浸透。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如同上好的玉竹。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唯有掌心处,红得刺目。 ———— 做一个血腥的爱(bushi)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吃肉吃肉吃肉!!! 第二十三章:就听岁岁的 姜岁当即愣在原地。 那所有的旖旎心思通通潮水般褪去,只双眼失神地看着雁争的掌心。 雁争意识到他在看什么,脸上的神色也淡了一些。 他收回手,不动声色地道:“今天的岁岁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会藏?” 姜岁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雁争又用没受伤的手捏了捏她的脸:“嗯?” 可姜岁只是轻轻地说:“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处理伤口?” 雁争早习惯了受伤,这点小伤在他看来根本算不上伤,也不想多说,便随意道:“一点小伤。” 姜岁却还是问:“为什么?” 雁争有点惊讶她的执着,挑了下眉:“这么在意我的伤?” 姜岁不回答他的问题,固执地道:“你应该处理伤口……”又想起什么,“你身上,还有没有受其它的伤?” 雁争的神色却已经完全放了下来,看着她,语气淡淡的:“姜岁,没那个必要。” 他是无数次从死亡边缘挣扎着回来的人,也是多次被抛弃的人,甚至于,连他自己都恨不得抛弃自己,只是流点血而已,他也不觉得那有多疼。如果可以,他宁愿更疼一点,不然总没有活着的实感。所以,没必要。 “姜岁,不要管我的事。”他的眼神像子夜,深沉难解地看着她。 姜岁能感觉到雁争不高兴了。以姜岁对雁争的了解,他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也许,自己刚刚的问题,越过他愿意让自己靠近的界限了。这可能是他不愿示人的一面。 如果自己继续不识趣,他或许不会再让自己待在他身边。 如果是以前,姜岁会诚惶诚恐,会闭口不言,担心他再厌恶自己。 可是。 姜岁眨了眨眼,充斥痒意痛意的泪便砸出眼眶,簌簌掉落在她的脖颈。 姜岁看到他的掌心,创口贴盖不住的地方,血肉模糊,是被施加了多大的力,才能让血肉如此惨烈。 她很心疼。心脏皱缩成一团。 她忍不住,她无法不管。 所以她还是坚持开口:“对不起,可是,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去处理一下伤口。” 她的泪,一滴一滴,也好像落进了雁争的眼里。 雁争其实有些怔住了。 实际上,他很讨厌别人插手自己的事,他不受束缚,享受自由。也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什么,没谁能对他指手画脚。 可是,姜岁流泪了。 姜岁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双手颤抖着,捏住他的外套,精致的妆容也被泪水洗掉,留下一张狼狈的小脸。 雁争的心脏突然就大力跳动,鼓震声响破鼓膜。她在为了自己受伤哭。 即使自己觉得那是再小不过的伤口,可是她哭了。 有多久,没有人因为自己受伤哭过了? 很难说清他现在的感受,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他看着她,刚刚语气里不易察觉的不虞已经完全消散,如同一阵风。 他问她:“为什么哭?岁岁是在心疼哥哥吗?” 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很温柔,姜岁终于忍不住,情绪一泄而落。她轻轻哭着,点头:“嗯,我心疼,雁争……哥、哥哥,我心疼,所以,可不可以,听话?”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仔细看着雁争,雁争同她对视。看得清她的所有表情。水洗过的眼睛如同一汪干净的泉,睫毛很长,像是扇子,眼睛一眨一眨,那扇子便扫进了他的心里。 又疼又痒。 良久,雁争撑不住笑了下:“好,听岁岁的。” ———— 现在的岁岁问一下雁争的伤雁争都还会不高兴,接受岁岁了,但没完全接受。 岁岁: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 雁争:关你屁……不用管我的伤。 以后—— 岁岁:你为什么又受伤了? 雁争:我错了lt;(_ _)gt;宝宝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 ??^?? 第二十四章:让哥哥舒服 雁争跟着姜岁去了会场二楼的休息间。 一进门,姜岁就打开了供暖系统,然后推他坐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撕开他的创口贴。 果然如她所想,并不是像雁争说的那样只是小伤,不知道被什么利器狠狠扎进过皮肉,掌心处连掌纹都看不清了,只有一摊血肉。 姜岁拿过谢流刚刚送来的医药箱,拿出消毒工具和纱布,一边轻轻吹着伤口一边替他上药。 姜岁以前被宋思凡她们打出过很多伤,经常自己处理,有经验,也知道这药沾到伤口有多疼,可是雁争只是看着她,连眼神都没动一下。 雁争其实在看她,姜岁那严阵以待的神情,让雁争忍不住想笑,他也真的笑出声来。 “宝宝好可爱哦,表情像小仓鼠。” 在床上雁争倒是经常喊她宝宝,但下了床很少这么叫她。 雁争的嗓音凉,听着总觉得冷淡嘲讽,可是叫她“宝宝”的时候,这两个字好像从他的唇齿间缠绕,溢出来的全是温柔。 姜岁愣了片刻。 但她很快就回神,强迫自己不再关注他对自己的称呼,而是看着他,轻声问:“还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姜岁不是傻子,他今天有事要处理,回来手就受了伤,那这件事肯定就不是普通事件。那更说明他身上可能还会有其它地方受伤。 雁争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姜岁的眼睛已经哭红了,看着自己时的神情却是极认真的。 好像对待他的事,她一贯如此认真。就好比方才一反常态和苏鸣他们呛声。 这样的小家伙,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难得雁争都叹了口气,认命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前:“胸口被划了一刀。” 于是姜岁二话不说,伸手开始脱他的外套和衬衣。 雁争笑了,捉住她的手:“小家伙儿,这么急着就要扒哥哥的衣服了?” 姜岁却不理会他的玩笑,挣脱他的手,解开最后一颗扣子,拉开他的衣服,露出了他白皙又单薄的胸膛。 雁争的身体薄如翼,腰腹上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腹肌,一直收敛进裤腰边缘,收窄他的腰身,却又显出浑弘的爆发力和冲击力。 他的身体太漂亮,姜岁如此内敛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抿了抿唇。 可是当看到他雪一样的胸口上被雕刻下的一处处伤口,以及左胸口连接腰腹处的刀伤,姜岁就什么旖旎心思都散了。 她几乎是吃惊地看着他的身体。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前胸和后背,都是陈旧的伤口,像是古老的纹痕,顽固地占据他的身体,张牙舞爪地叫嚣。 姜岁捂住嘴,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那么多,那么多伤口,还有今天刚受的伤,居然没有处理,就那么赤裸裸地敞开着,整条口子惨烈的红,皮肉外翻,沉默着,往外渗出艳红的血。 雁争白色的衬衣上已经沾了不少血。 他却没事人似的,伤口不管就算了,刚刚还抱着姜岁走出会场。 姜岁都不敢想他会有多痛,想伸手触碰他的身体,又不敢。 雁争倒不把这点伤放在心上,专注地盯着姜岁,好整以暇地问:“可怕吧?” 姜岁下意识摇头。终于靠近他的身体,手指触碰他的伤口周围。 伤口周围的皮肤也泛着红,在姜岁的泪眼朦胧里,模糊又清晰地反复刺痛。 “疼不疼?” 她开口问的,却是这么一句。 雁争怔了一下,心脏好像被扯了一下,良久,他抬手替她擦掉眼泪,看着她的眼睛回答:“不疼。” 姜岁却是不相信的。深可见骨的伤,怎么可能不疼呢?可她不问他的伤怎么来的,也不和他做口舌之争,只是转身:“我让人帮你叫医生。” 被雁争拉住。 雁争拉着她的身体靠近自己:“不用医生,我一点都不痛。” 姜岁立刻就要反驳:“可是……” 雁争则抬头含了含她的唇。 姜岁便不讲话了,沉默地看着他。 雁争说:“岁岁,不要医生,我更想进到你的身体里。” 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姜岁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以!”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你受伤了……” “是啊,我受伤了,所以,心灵脆弱,需要宝宝的小逼帮哥哥含住,温暖它。” 雁争之前被姜岁推到了床上坐着,此时雁争坐在床沿,拉着她走近自己,强势地,不容拒绝地拉着她跨坐到自己腿上。 那处每回见到她都不由自主硬挺的灼热,刚刚根本没能完全软下去的硕长,正硬邦邦地抵在她的腿心。 雁争已经拨开了姜岁被揉皱的礼服,只隔着一层布料,姜岁清晰地感觉到,雁争圆润的龟头正抵在她的门扉间,蓄势待发。 “宝宝,自己骑上来,让哥哥舒服,好不好?” 姜岁的大脑轰得一声炸开烟花,甬道内立刻涌出滑腻的水液来。 —— 第二十五章:做爱做的事(H) 说这句话的时候,雁争笑弯了眼睛。 雁争长得很好看,眉如凝画,骨若指削。一双桃花眼深情款款,随意撑着头的样子便足以轻易俘获别人的心。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但是,姜岁很少看见他这么笑过。 以前每一次见他,他都笑得很浅,笑得漫不经心,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里。 可是现在,他看着她,居然眉眼弯弯,眼里笑意盈盈,直达眼底,仿佛带着十足的诚意。 姜岁愣愣的,居然被蛊惑了去。 任由他拉着自己解开他的皮带,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掏出那根粗长的肉棍。 这还是姜岁第一次认真看着它。 肉柱完全勃起时带着淡粉色,微微上翘。实际上和其他男人相比,雁争的肉棒已经算漂亮,可在姜岁眼里,它青筋盘布,依旧狰狞恐怖。 姜岁根本不敢看。 烧红着脸,目光游移向别处。 雁争却很舒服。肉棒被姜岁软软的手轻轻捏着,光触碰就已经带来一阵爽感。 他指挥姜岁:“帮哥哥揉一下。” 姜岁磕磕巴巴:“怎、怎么揉?” 她满眼懵懂,眼睛红红的,活像只小兔子。雁争简直爱死她这副模样,低头亲了她一口,握上她的手,带着她,教她怎样抚慰自己。 从龟头,到两颗囊袋,姜岁温热的手通通触摸过。 马眼里不断渗出粘液,沾了姜岁满手。她渐得章法,开始关注雁争的体验。 “是、是这样吗?” 雁争被她揉得鸡巴都快涨爆,她居然还游离在情欲之外,除了羞涩没有其它想法。 这怎么行?雁争恶劣,揽住姜岁的腰,压向自己,一边揉她的奶子,一边在她的耳边低喘:“好喜欢宝宝摸我,快爽上天了。” 眼瞧着姜岁的耳根红透了,他哼笑着,又下了个指示——“宝宝,掰开自己的小逼,把哥哥的大鸡巴塞进去。” 姜岁的头都快埋进自己的胸口,本来握着雁争愈来愈烫的肉棒就已经让她无限羞赧,现在居然还要…… 姜岁觉得自己快哭了:“我不会……” 雁争好脾气地说:“哥哥教你。” 然后,手指钻进她的内裤,摸到她窄窄的小逼口,伸出两根手指,借着她淋漓的汁水,微微撑开小逼。 “嗯……”姜岁闭眼哼了一声,显然雁争的动作让她很舒服。 雁争便笑:“骚宝宝。”拍拍她的屁股,牵着她的手指放到她的小逼上:“自己动手撑开。” “雁……哥哥……”她实在太羞了,看着雁争的眼神里都有哀求,可是雁争不理会,只亲亲她的唇角,催促:“快,吃进去。” 姜岁只得犹豫着,往花穴内伸进两根手指,学着雁争那样,撑开小嘴。 膝盖往前挪动,一点一点对上雁争挺立的肉棒。 姜岁水液丰沛,正滴在雁争的龟头上。 小逼的软肉,慢慢贴上了雁争卵蛋般的龟头。 肉与肉相贴的快感,让雁争瞬间把控不住,忍不住往上顶了顶,姜岁的小嘴里瞬间被撑开,软肉疯狂吸附住雁争的龟头。 龟头是男人的敏感点,上面神经交错,被这样咬一咬,简直爽到头皮发麻。 雁争便直接将姜岁摁进怀里,低头咬住她后颈的软肉,用牙齿轻轻研磨:“宝宝的小逼好舒服,用力,把哥哥全部吃进去。” 姜岁其实已经很撑了,她的小穴太小,尽管吃过雁争好几次了,却还是不适应他的尺寸。 听了雁争的话,只能挪动着跪着的膝盖,沉下身体一点一点往下坐。 每坐下去一点,就把雁争的鸡巴多吞下去一点,每吞一点,她的闷哼就和雁争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琴筝相和。 直到最后,姜岁坐到底,雁争的肉棒已经被她完全吃进小逼里。 坐姿进得很深,姜岁觉得他都快要顶到子宫里了,肚皮被撑出一块形状,像凸起的山丘。 两个人抱坐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作。 姜岁微微皱着脸,大口喘息,缓解身体被撑到极致的满涨感。 雁争则将她死死摁在怀里,感受她的穴肉不断咬挤自己的肉棒,自己的鸡巴和她的小逼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几乎没有一点空隙,连那满穴的水液,都被堵住,无法溢出。 雁争喟叹一声:“宝宝的小逼,好温暖,好喜欢。” ——— 是说出口的喜欢了!!!! 以后在岁岁面前的雁争是灰常正常的,除了对岁岁的占有欲强了点(不是一点)之外,岁岁不让他做的事,他都不会做!!!! 争少后面就是顶级恋爱脑!!!! 第二十六章:自己动起来(H) 进入之后,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姜岁抱着雁争,慢慢地低喘。 雁争的硕长,深埋于体内。 姜岁已经不想去思考两个人的关系了。痛苦的根源就在于会想太多,现在,她干脆想少一点。 哥哥又怎么样,亲兄妹又怎样,既然已经是这么混乱的关系了,那干脆,放任就好了。 而且,雁争说:“好喜欢。” 这让姜岁怎么拒绝。 含着雁争的肉棒好一会儿,身体里漫出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 她难耐地动了动,肉穴与肉柱的摩擦能够缓解这阵酥痒,龟头抵在敏感点上,舒服得她轻哼。 雁争感觉到了,便按着她的腰,附在她的耳后轻笑着说:“宝宝是不是很舒服?那,自己动起来好不好?” 姜岁还穿着那条繁复的长裙,遮盖了大部分的皮肤,光看表面根本看不出她的裙底实际上正吃着一根大肉棒,她雪白的皮肤也正在布料的掩映下飞快绯红。 她咬着唇,难为情地问:“怎、怎么动?” 雁争恶劣,知道她害羞,还要逗弄她:“宝宝想怎么动?拔出来,再吃进去,让哥哥的大鸡巴把妹妹一次一次顶开?还是小妹妹含着它转圈?” “唔。”姜岁被他的骚话刺激得脸色发红,更紧地抱住他,下体的水汹涌而至,似乎想将体内那根大肉棍推挤出去。 “不要再说了……”姜岁的声音细细的,听着仿佛带上哭腔。 这是都敢对他提要求了。 雁争还挺高兴,姜岁身体里的浓稠水液淋下来,爽得他腰眼发麻。于是不再忍耐,托着姜岁的腰臀,轻而易举将她举起又放下。 姜岁的小穴,便在雁争的动作下,一遍一遍吞吃雁争的硕长。 姜岁的小嘴又滑又嫩,又死死咬着雁争,雁争插了没几下,就忍不住,想要翻身将姜岁压下,更狠地操干她。 可是姜岁尚存一丝理智,还记得他受了伤,眼神迷离地看向他有些渗血的伤口,双腿死死压住他不让他动,拒绝道:“不行,你受伤了,不能动。” 雁争笑了:“噢,是啊,我受伤了,可是怎么办呢,哥哥想操死你,宝宝帮帮哥哥?” 这还是要让姜岁自己动的意思。 姜岁沉默了一会儿,又被雁争坏心眼地顶了几下。 骚穴涌出一阵一阵的水液,打湿了两人相连的下体。姜岁思考了一下,居然同意了。 她的小穴和身体都很酸,小嘴被撑成薄薄的一片,可怜巴巴地含着大肉棒,几乎含不住。却还是抱着雁争,手臂搭在雁争的肩膀上,微微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慢慢在雁争的身上起伏。 肉体摩擦,汁液挤压,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姜岁感受着他肉棒的侵犯,闭着眼一点一点取悦他。 “是……是这样吗?” 雁争要被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迷死,明明那么羞涩,却还是愿意满足自己。 心潮一阵翻涌,雁争拉下她的手臂握住她的手,手指一根一根卡进她的指缝。嘴唇贴近她的脖颈,轻柔地舔吻。 配合着她的动作,雁争慢慢地挺腰,操进她的更深处。 “好乖,学得好快,哥哥被妹妹操得好舒服。” 渐渐的,姜岁好像掌握了一点技巧,起伏的动作变快,肉穴收紧,将肉棒吞吃得更加厉害。 那无声的喘息,也慢慢开始淫靡。 很快,姜岁摇着身体,肉穴感觉到了快感。在肉棒戳中某一个点的时候,姜岁低声的呻吟忽然变得高亢,和雁争十指相扣的手指连同小逼一起收紧,死死绞着雁争不放,将雁争都箍出闷哼。 小逼内涌出大汩大汩淫水,几乎让肉棒动弹不得。小穴一阵收缩,在这疯狂收缩的间隙,姜岁的脑海里迸放出万千烟花。 “啊——”身体不断轻颤着,浮出一层薄汗,肌肉的每一寸似乎都在痉挛。在这极致的快感中,姜岁达到了高潮。 她忍不住,重新扑到雁争的怀里,眼角因为刺激流出生理盐水,身体还在高潮的余韵中轻轻发抖。 雁争闭眼感受着她的小逼高潮时的快速挈搐,怀中是她温热的身体,他突然就觉得,满足。 慢慢抚摸她的发,她柔软的腰,骨骼分明的背。 慢慢地,笑出来:“宝宝好厉害,又高潮了。” 第二十七章:他是最好的 那天,雁争最终也没能射出来。 因为姜岁在高潮完之后短暂地清醒,高潮过后的大脑尤其清晰,不再被雁争蛊惑。 坚持要帮雁争找医生,等他伤好之后再说。 雁争本来就是单纯想进到她的身体里。因为浑身如堕冰水般冰冷,只有感受她的温暖,才能暂时栖息,掩藏那股虎视眈眈的杀意。 现在目的达到,便欣然应允。 只是在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之后,帮她清理的时候,看到她湿漉漉的小嘴,原本是干净的粉色,此刻却被操成烂红色。因为含着自己太久而合不拢,形成一个翕张的肉洞,从里面不断涌出粘稠的液体。 雁争又突然有点后悔。下身一阵发紧,还没消下去的肿胀立刻又胀大。 姜岁发现他的变化,立刻合上腿,眼睛含着水光看了他一眼,然后自己快速穿好了内裤,起身拉开休息室的门。 “我去找医生。” 谢流就在门外不远处站着,耳观鼻鼻观心,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还好刚刚姜岁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否则此刻她不一定有勇气来见谢流。 她一走近,谢流便礼貌地朝她福身:“小姐。” 姜岁实际上不太习惯他一直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称呼她也不喜欢,静默片刻,才说:“谢先生不用这样叫我……” 可还没说完谢流便打断:“这是属下的本分,还请小姐不要对属下如此。” 姜岁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无奈点头:“雁争……”卡了下壳,“嗯……哥哥,他受伤了,还是麻烦你叫医生过来看一下吧。不消炎怕感染。” 谢流领命,正准备退下,姜岁又说:“那个……谢先生,你知道,雁……哥哥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 谢流一愣,一直看着地面的眼睛忍不住抬起,看了姜岁一眼。斟酌着措辞问:“小姐您……问老板关于受伤的事了?他没生气吗?” 姜岁犹豫着点了点头:“生气了的,刚开始不高兴。”又笑了笑,眼睛弯起,颇有些明媚的意味,“但现在好了,不生气了。” 姜岁很少在他们面前笑,就算有笑意,也只是抿着唇,清清浅浅的笑,就好像笑出来之后幸福就会被偷走似的。很少像现在这样,弯着眼睛,笑得如此灿烂。 因而谢流突然觉得她的笑容有些晃眼。这个小姑娘,才刚满十八岁的年纪,可是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那张脸,那张好看的脸,白皙,明亮,如同上帝最好的艺术品。 此时她笑得开怀,连眼睛都弯起来,明明站在毫无亮点的白色墙前,却好像整个人都都散发出暖黄的光晕。就像冬日里毛茸茸的太阳,所有的光,都在温暖大地。 谢流怔在了原地,因为她的笑容。 还有因为,她说,雁争现在不生气了。 谢流很震惊。 谢流从小跟着雁争,看着他从温文尔雅变得如今这样暴戾恣睢,面目全非。 看着他被一次一次背叛,看着他本该坦荡的一生,掉进现如今的泥淖陷阱。 那些伤,那些证明他剧变的伤,是雁争不愿提及的过往。 雁争从二十岁那年发疯到现在四年了,身边已经没有任何朋友。但早年,其实还有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人。 当时雁争身上才刚出现这些伤,有人很好奇,问了两句怎么回事,他当即发了怒,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吓得对方再也不敢与之相交。 后来也有陆陆续续送上门来的人,想从他的伤入手,看着他斑驳的疤痕,满眼悲切,看着他近乎悲悯。 可雁争却掐着对方的后颈将其摁在茶几上,稍一用力,她的头就好像要跟那茶几一样粉碎。 那女子已经吓得瑟瑟发抖,额头贴着冰冷的玻璃,不住求饶。 雁争的神情如同暴雨来临时的阴沉,眼睛看着她,如同看着蛆虫。 “小爷的伤,也是你们配置喙的?” 只有姜岁。 这么些年来,谢流将雁争看在眼里。 只有姜岁,成功走到了他的身边。 明明那么厌恶别人给自己下药的肮脏手段,没有像以往一样将之打个半死再丢出去,反而真的与其上了床。上了一次床还不算,居然还有第二次第叁次,知道她是自己的亲妹妹,生气成那样,还是不放手。 现在连自己不愿意提及的身上的伤,也对姜岁成了例外。那些伤,明明代表着他心底无法治愈的病,别人都说他是疯子,他也就疯到底,可是姜岁问了,他居然只是不开心,而且立刻就“好了”。 谢流看着姜岁,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也很被吸引,可他不知道,雁争究竟是为了什么。 也有可能,是微妙的不甘心。 可他不敢承认。 只能叹了口气,低垂着眼,甚至连姜岁的问题都不敢回答:“小姐,这是老板的私事,老板不爱听底下人嚼舌根,您想知道,只能您自己去问。” 犹豫着,又替雁争解释:“老板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他,性格有些不好琢磨,但这些都不是他的错……” “我知道。” 突兀地被打断,谢流一愣。抬头看向她。 她已经恢复成往常平淡的神情,只是嘴角微弯,一个温暖的笑意。 “我都知道。哥哥现在这样,就很好。” 在姜岁心里,他就是最好的人。她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对于姜岁来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他们如同世界的掠影,只在她人生的洪湖里点水而过。 有些拼了命了留下恶意的污泥,有些只是黄昏中不经意的一阵风,甚至让她想不起。 但雁争,他是她生命里的一棵树,站在她时间的洪流里,每一寸根茎,都长进了她的心脏里。 雁争的血液会流进她的身体里,呼吸会融入她的呼吸里。雁争的所有,她都在意。 爷爷和雁争,就是她生命里最坚固的两座城池。 所以,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谢先生,你不用和我解释,在我心里,哥哥他没有不好。” 第二十八章:人性不可视 当天晚上是雁争亲自送姜岁回家的。不过是谢流开的车,因为雁争受了伤,姜岁不让他开车。 雁争居然也就乖乖和她一起缩在了库里南的后座。 姜岁最近有了一个微信号。刚刚和谢流聊天的时候,为了方便,姜岁加上了谢流的微信。 结果雁争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有微信的消息,直接拿过姜岁的手机,把自己也加上了。 送她上楼的时候,她说完再见就要走,雁争却拉过她的手,微微弯腰平视她。 姜岁专注看一个人的时候整个表情都会很认真,她白,即使在如此昏暗的楼梯间内,也能看清楚她皮肤的光泽,泛着雪色。 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自己的影子,雁争满意地挑了挑眉:“以后,有什么想问的,直接来问我。” 姜岁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微微咬了咬唇:“你……听到了?” “嗯。”雁争心情很好,因为听到她说的那句“在我心里他最好”。没多说什么,揉了揉她的头发,“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回到家的时候爷爷已经睡觉了,躺在逼仄客厅的那张行军床上。天气很冷了,他蜷缩着身体,身子小小的一团,看着很老迈。 爷爷露出的脸皮肤已经皱巴巴的了,即使睡着,额头还是有很深的“川”字。岁月狠心,在这位慈祥的老人身上毫不留情地留下了时光的痕迹。 姜岁有点心疼,默默帮爷爷掖了掖被角,将从宴会上给爷爷带的小蛋糕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算了一下花店老板给她发的的工资,加上自己之前存的钱。 差不多叁千块,给爷爷买一个手机足够了。 她自己的手机是雁争给的,她想让爷爷也用上手机。雁争看出来她的想法了,他想开口,但最终还是没有提出帮忙。 姜岁很感激雁争没有提出帮她,对于她来说,这是知道她既然有想法,就有办法。这份相信与尊重比他贸然再掏出一部手机来给她更让她心安。 姜岁打算,明天放学就带着新买的手机回来给爷爷一个惊喜。 可是她没想到,第二天让她回到家,看到的不是和以往一样精神矍铄的爷爷正在家里择菜。 ——爷爷甚至都不在家里。 那天不知何时下了大雨。这个季节的雨格外阴冷,像要裹进皮肉里的刀子,拉得骨缝都在发疼。 他们小区门口是一片泥泞,老旧小区根本没有物业,泥水在四周开出花。 爷爷就趴在一片泥花当中,他身上那件衣服已经穿了很多年,原本是深灰色,已经洗到发白,此刻竟跟泥水颜色格外相似。 小小的,佝偻的身体,毫无遮蔽,任由大雨冲刷。 爷爷躺在那里,来往无人,他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姜岁的眼泪比雨更浓,顷刻模糊视线。手里的伞瞬间掉在地上。 心脏跳得飞快,几乎呕出来。 她扑过去,摔得满身泥水,哭着叫爷爷。 可是爷爷的身体,都已经被大雨泡得冰凉。 姜岁走近了抱着爷爷的头,才发现爷爷的后脑勺磕出了一个大洞,血不知是不是流净了,露出发白的伤口。 腿边的泥水滩里,飞溅的绯红色。 染红了视野。 姜岁抱着爷爷,痛到失声。 “爷爷……爷爷——” 浑身湿透,满身污泥,全身颤抖,仰着头,撕心裂肺地痛哭:“救命啊,救命啊……谁来帮我叫叫救护车……”- 回来之前,宋思凡和孙杳然将姜岁堵在了学校大门口。 当时人来人往,她们并没有对姜岁做什么,只是笑得不怀好意。 宋思凡笑容里满是恶意,她恶毒道:“姜岁,你还真是贱啊,居然攀上了寰宇。不过,你自己过上了好日子,怎么能不想想你那位老爷爷呢?” 姜岁当时咬着牙,面无表情,但语气有股韧劲儿:“你们怎么对我都随意,但是不要动我爷爷。” 姜岁以为,当时的她们不过嘴上过瘾,毕竟还只是一群高中生,再怎么样,手段再恶毒,也只是欺负欺负她而已。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她唯一的亲人都不放过? 她只是恰好生活在她们的周围而已,她不明白,只是恰好不那么如她们的意,为什么,就一定要将她逼到这种程度呢?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无缘无故的恶吗? 如同阴腐地爬上来的花,染着剧毒,侵占每一寸土地。 她从前从不以恶意揣度人心,即使受过再多磋磨,只要哪怕汲取过一点善意,她都愿意报之以歌。可这世上,为什么还有比太阳的更刺眼的人性呢?连存放善意的容器都一并扫落? 姜岁抱着爷爷,再一次觉得,那么那么绝望。 ———— 第二十九章:病危通知书 救护车将爷爷送到急诊室的时候,医生在皱眉。 “老人年纪大了,后脑勺遭遇严重碰撞,被发现的太晚,送过来太迟,情况可能会有些严峻……” 姜岁的手上还有爷爷那快要凉下去的体温。闻言立刻抓住医生的手,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往下掉。 她哭到连声音都是哑的:“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爷爷……求求你……” 医生安抚她:“家属别着急,我们会尽力而为。” 手术灯亮起。 姜岁抱着膝盖,蜷缩在了墙根的角落里。 眼泪冰凉地流进脖颈。姜岁后知后觉,才觉得自己已经浑身麻木。 即使用力掐着掌心,也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痛感。 只有心脏那一处,仿佛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刺骨的风刀割一样地灌进去,血流如注。 她在想,该怎么办。 要是爷爷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眼神愣愣地看着脚下泛着冷光的地板,一如她冰冷的身体。 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都是她,连累了爷爷。如果没有她,爷爷就不会受这样的罪。 好冷,好冷。 她突然就想到雁争那双眼。他的眼睛永远深不见底,如同极黑极浓的子夜,又如同潜藏的深渊。 突然,好想他能抱抱自己。 于是,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主动的第一个电话。 然而,意料不到的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为什么,突然联系不上? 姜岁的眼泪,更凶地砸下来。 滴在手背上,几乎烫出一个洞,连同心一起,撕扯到粉碎。 手术灯熄灭的时候,姜岁坐在地板上,已经昏昏沉沉。但她还是第一时间起身。 她想问医生,爷爷是不是没事,手术是不是成功了。 可是她握着医生的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停地掉。 姜岁在害怕,她害怕,医生接下来会说什么不好的话。 医生看得出来她的恐惧。这个小姑娘看着还是学生的样子,穿着校服,浑身都在发抖。医生有些不忍,但还是只能如实相告:“病人年高,贫血,在雨里休克太久,全身多器官衰竭,严重病危,如果还要继续治疗,我们建议,立刻转入重症监护室。” “轰”的一声,姜岁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眼前的医生也慢慢失真,只有医生的那句话在脑中回旋。 “严重病危……” 姜岁喃喃自语。她的眼睛全哭肿了,整个人狼狈又可怜,却还是死死握住医生的手腕。 医生见她这副失神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小姑娘,要转进ICU就先去交钱,要是不治了,就签一份放弃治疗同意书。” 姜岁还没能完全醒神,但她一连对着医生点了好几个头:“医生,治,我们治,求你别放弃救我爷爷,我现在马上去筹钱。”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求求你,救救我爷爷。” “小姑娘你先去筹钱,我们会先把病人转入普通病房,等你交完钱我们会马上把他转进重症监护室。” 姜岁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手术室门口的走廊回荡着她凄楚的哭声,却还是压抑着的,仿佛怕影响他人。 “不能先进重症监护室吗?钱我之后会交的,我一定会交的……医生……我求求你……” 但这也是医院的规定,医生再怎么同情姜岁,也只能无可奈何,安抚地拍了拍她发抖的肩膀:“小姑娘,赶紧去筹钱吧。” 姜岁下意识,还是打给了雁争,好像在她心里,雁争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电话那头,依旧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姜岁近乎绝望。 这些年来,为了供姜岁读书,爷爷花光了所有积蓄。 她打工的工资并不多,存的钱只够进ICU住几天。 姜岁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要救爷爷。 她合计了一下,要先把存折里的几千块钱拿出来,然后…… 她想到刚买的那部新手机,本来是想给爷爷一个惊喜,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得先卖掉。 还有……自己手中这部。 当初雁争是挑最贵的买的,她还没用几天,应该能卖不少钱。 姜岁没有耽误时间,先去普通病房看了一眼爷爷。 他戴着呼吸器,头发已经被全部剃光了,脸色苍白,好似一下子就更苍老了。 姜岁看着,心脏像被一双手揉皱了,生疼。 流着眼泪,看不清爷爷的面容了,她抬手抹了一把,轻哭说:“爷爷,你等岁岁,岁岁会救你的。” 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要留下爷爷。 那是她最最重要的爷爷- 第30章:哥哥来晚了 卖掉了两部手机,取出了全部存款,勉强凑出了三万块。 可是爷爷这种情况,ICU一天就要花一万多。 这点钱,根本不够爷爷在ICU住两天。 姜岁闭上眼,心脏抽搐得喘不过气来。 到底应该……怎么办? 雁争……联系不上。以前姜岁从来不打算麻烦雁争,在她心里,她喜欢雁争,和这些都无关。也不想和沉南再扯上关系。可是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站在老宅门前。 她本意是想找沉南借点钱,可她回来的不巧,沉南出门逛街去了。她没有沉南的联系方式。便只好问管家,可是得到的答案是,沉南逛街不喜欢被人打扰。 姜岁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哭不出来,抬头闭眼了一瞬,又问管家:“叔叔,请问你能联系上雁争吗?” 管家耳观鼻鼻观心,还是一句否认:“大少爷很少回老宅,也不允许我们随意联系的。” 姜岁的情绪立刻就崩溃了,她抖着手,牵住管家的衣袖:“求求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他,能帮我联系他一下吗……” 她的声音里,全是破碎的绝望。之前她回家,虽然不施粉黛,但是,面色白皙,五官妍丽,一眼吸引人的目光。此刻姣好的脸却已经完全肿了,尤其一双眼睛,她的眼睛是标准的杏眼,看人的时候,亮而璀璨,此刻,却只剩下雾蒙蒙的灰败。 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哭了有多久。 管家终究心软了。 他将姜岁带到一名男子面前,告诉她:“少爷一向我行我素惯了,连老爷也不怎么能联系得上他,平常老爷想找少爷,都是通过吴行吴总,您去求求他,他可能你呢个帮您联系上少爷。” 这是姜岁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吴行不认识姜岁,甚至还没来得及从雁争口中听到姜岁的名字。他不像谢流那样时时刻刻跟着雁争,不明白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对雁争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姜岁,按照以往应付每一个试图攀上雁争的女人那样,讥讽道:“我们少爷是谁都能见的么?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 雁争是在第二天出现的。 彼时姜岁的那点钱已经耗尽,医院催了好几次交钱。 姜岁已经想尽了办法,却毫无办法。 她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双眼放空地看着医院白到空虚的天花板。 姜岁曾经感受到过被逼到绝境的感觉,居然可笑的,都是因为钱。 她以前,其实很少觉得没钱活不下去。她吃很少,爷爷身体也尚算健康,即使过得辛苦,可是和爷爷相依为命,也算是一种幸福。 所以即使穷,即使没钱,她也从不觉得委屈。 可是,可是。 原来普通人,真的会轻而易举就被现实推到悬崖边上。 姜岁甚至在想,苏鸣他们经常说她去卖了,要是现在,去卖的话,能快速筹到钱,她可能,也不排斥。 以前为什么没有走上这一步呢?因为居然,真的还没到那一步。 真的走投无路的时候,雁争就那么出现了。不可一世地闯进她的世界,拯救了她当时兵荒马乱的人生,将她从悬崖边上拉了起来。 思绪混乱,眼睛已经酸到发疼,流不出一滴眼泪。 雁争…… 为什么会消失? 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避而不见? ——她真的只能想到这个原因。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消失呢?当初她想躲他,他却轻而易举就找到自己,可现在,无论她多努力,都无法靠近他,得到一点属于他的消息。 爷爷的伤,连同雁争的杳无音信,一齐,如同雪崩一样,压垮了她强撑的山峰。无数刀口子从塌陷的地方长出,汹涌着,叫嚣着,疼进心里。 刀凿一样。 好像世界无数灰尘积压,恨不得埋葬了她。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一言不发。 雁争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很高,很瘦,这样的天气,竟然只穿了单薄的灰色西装,露出全部的脖颈,让他整个身形更加瘦削。 他蹲在她的面前,动作很轻,像是怕吓坏她。 温声叫她:“岁岁。” 姜岁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依旧像每一次见的那样好看,只是显出病态的苍白,而且,明明才两天不见,他的下巴,好似更显凌厉。 “对不起,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来晚了。” 他的眼里,居然满是担忧。 姜岁下意识以为是幻觉。这一个晚上,她做了无数梦,产生了无数幻觉。每一个,都有雁争出现,告诉她,没关系,有他在。可是,总在清醒时,落空又落空。 她不敢确定此刻的他是真是假。 直到雁争将她冷透的手握进掌心。 雁争的指尖也很凉,彻骨的冷感,可是掌心却一片温热。 是真实的触感。 姜岁眨了眨眼,突然,明明已经流不出眼泪的眼睛,突兀地,掉下眼泪。 “雁争……”她叫他。 下一秒,雁争拥她入怀。 雁争心疼了。 —— 哥哥消失是有原因的!大家别急着骂(捂脸)当然骂了也没事(doge) 第三十一章:第一次心疼 把时间拨回到雁争送姜岁回家的那一个夜晚。 彼时夜黑风高,天上没有月亮,路边没有路灯,只有树影婆娑,如鬼影幢幢。 但雁争心情却很不错。姜岁如今说话是越来越让他熨帖了,他也很明显察觉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家伙儿待在身边。 上了车,谢流正一脸严肃地启动车子,早已习惯雁争坐上车一言不发的状态。 可雁争这次却开口问谢流:“谢流,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谢流一时没反应过来,恍惚了片刻,才又连忙回答:“老板,属下跟着您十三年了。” 十三年。从雁争十一岁时就跟着他了。 当年的雁争公子端方,教养得宜,最是温雅。当时京市几个同族的圈子都知道雁争,道是他温良恭俭,堪为所有世家少爷小姐的表率。 当时的雁飞培养雁争也算用心,除了在学业上做了要求之外,对他的身手也有要求。寰宇虽然不沾染黑色产业,但家大业大,难免树敌。所以专门选了几个身体硬朗的同龄小孩儿陪着雁争练空手道。 谢流就是其中一个。 以前的雁争其实很儒雅的,对人亲和有礼貌。谢流一行人说是陪练,实际上就是下人。但雁争从不对他们摆少爷架子,也丝毫没有那纨绔子弟的毛病。 即使日常过得再矜贵,也从来不看低他们,甚至给谢流他们的待遇都是最好的。 甚至于还说过,谢流是兄弟这样的话。 但是他二十岁之后,两人却再也没有这样平凡的相处了。 雁争变得不好接近,也不再和他们走得那么近。他们变成了正常的雇佣关系,主从关系。 可今天的雁争,居然会主动问起谢流这样的问题,甚至语气还带着笑意。 谢流震惊之余,更感受到了姜岁带给雁争的影响。谢流比谁都清楚,他的变化,是因为姜岁。 “十三年,挺久了。”雁争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 他们的车开进了僻静的辅道,本就是郊区,四周无人,寂静如死。 可这一瞬,从分岔路口突然窜出一辆沃尔沃,失控一样,直直朝他们撞过来。 沃尔沃冲得又急又迅猛,谢流躲避了几次却还是没冲出它的撞击范围,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故意冲着他们来的——准确来说,冲着雁争来的。 谢流神色凝重,正欲拐弯加速冲出去,角落里又窜出一辆不知藏身何处的大卡车,疾驰过来,不给谢流任何反应机会,猛地撞向他们。 谢流只来得及稳住方向盘,勉强稳住车身没翻,整个人却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尚在眩晕中,谢流看见雁争拉开变了形的车门走了出去。 雁争的蝴蝶刀耍得极好,空手道九段,动作干脆又利落。 几招下来,对面车上窜下来的两个人就有些招架不住。 谢流缓过劲来赶紧下车帮雁争。但谢流在主驾驶上,撞车的影响比雁争大得多。刚和对方过两招,身体便有些吃不消。 一阵耳鸣,天旋地转,他险些站不住。 对方明明已经被克制得气喘吁吁,却立马看出谢流的力不从心,持刀向他刺来。 雁争踢腿将大货车司机踹倒在地上,反身去看谢流,却已经来不及提醒他,只能挡开已经划到谢流眼前的匕首。 利刃入腹的的沉闷声。 “操。”雁争只来得及低声咒骂。 视线模糊的时候,看见谢流缓过劲将刺伤他的那人反身摁在地上,卸掉了他的胳膊。 姜岁给雁争打电话的时候,雁争刚从手术室出来,正在昏迷,没能接到她的电话。 谢流被撞出了轻微脑震荡,但还能撑住,只是要处理这件事的善后工作,没来得及将雁争受伤的事及时告知姜岁。 而当雁争苏醒,拿到手机,看到手机营业厅发来的未接提醒,回拨过去对方却已经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时,他立刻知道不对。 姜岁短时间内连续打两个电话给他,之后便联系不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立即让谢流去查。 听到谢流急匆匆过来告诉他姜岁爷爷出事的消息,甚至谢流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拔掉了手上的针头,不顾医生的劝阻,一门心思往姜岁那里赶。 看到姜岁的时候,姜岁瘦了一圈。 才两天而已,她原本饱满的苹果肌便凹陷下去,下颌骨凌厉突出,颧骨高高凸起,衬得一双眼睛更大,脸色苍白到病态,瘦到只有那双大眼睛挂在脸上。眼睛红肿,眼神是显而易见的疲惫和无望。 惯穿的校服空荡荡地罩着身体,整个身形都显得孱弱孤寂。 她就那样独自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静静的,好像一个人走在莽荒的冰原,大雪覆盖住她羸弱的身躯,地崩山摧,孑孓一身。 雁争只看那一眼,眼眶便被刺痛。 心脏被扯到极致,好像有碎掉的玻璃渣被使劲踩进去,生疼。 雁争心疼了。 那是他的小姑娘,是他睽违二十四年,才愿意放任她靠近的小家伙。 她才十八岁,却被逼成这样。 雁争很心疼。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心疼一个人。 闭上眼缓过心脏那阵酸疼。 他走过去,在她的面前半蹲下,让自己和她能够平视。 靠得近了,才能看见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应该是淋了雨。 雁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开口声音极轻,像是怕吓到她。 “岁岁,哥哥在,别怕,有哥哥在。” 姜岁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雁争稳稳拥住了她,搂着她的腰,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他以这样的方式,给她力量。 而姜岁哑着声音,在他怀里几乎崩溃:“雁争……你怎么、才来啊……” 这么冷的天,他们都穿得很少,体温贴着体温,脉搏共振脉搏,他们好像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 快同居了(握拳) 也快报仇了(握两只拳) 以后哥哥妹妹的在一起的剧情会直线增多!!! 第三十二章:再不能相见 姜岁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在发抖,如同跌进无人的猎洞,抬头仰见唯有盘踞的夜空,除此之外,不见任何光明。 浮上心头的恐惧慢慢攀爬至心底,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畏惧。 她拽着雁争的衣摆,用力到手指发白。 整张脸都是泪,狼狈至极。有些还打湿了雁争定制的西装。 可是雁争除了心疼,只有心疼。 他拍着她的背,后背蝴蝶骨突出,犹如振翅的枯叶,刺痛人心。 声音是少见的温柔:“对不起,是哥哥来晚了。”就着半蹲的姿势将她抱得更紧,几乎是裹在怀里。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微微用力,起身,将她抱坐在了腿上。 “宝宝不哭了,有哥哥在。” 姜岁淋了雨,一直没来得及换衣服,衣服又被捂得半潮不干,整个人都发冷。 但雁争的身上却很暖,隔着薄薄的布料贴在身上,让姜岁只想陷进去。 她是下意识地,本能地对他说:“雁争……哥哥,我很怕。” 第一次,她如此坦白地告诉别人,她很害怕。 “害怕爷爷,醒不过来了。” 滚烫的热泪,滴落在雁争的袒露的脖颈,烫进了雁争的心里。 雁争扣住她腰的手又紧了紧。 “岁岁不怕,相信我好不好。爷爷是不是很疼岁岁?他怎么会舍得离开岁岁呢?别担心,他会为了我们岁岁留下来的。” 雁争的语气很轻,温柔到能化出水来。一字一句,就跟哄小孩子一样,知道她伤心,所以不能吓到她,所以要轻声细语,带着十足耐心。 这与平常的雁争判若两人。 吴行本来就是被叫过来问话的,谢流他轻微脑震荡,有时候会头晕,姜岁的爷爷的事情他怕出纰漏,便嘱咐吴行去做了一部分。 吴行办理好转院手续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雁争抱着姜岁坐在医院简陋的长椅上,安抚性地拍着姜岁的背,低着头凑近她低垂的脸哄着她说话。这副与平时阎罗大相径庭的样子让他浑身冒冷汗。 这个女生昨天他还见过,还讥诮地对她说她算什么东西,今天自己老板就带着伤都要亲自过来,可想而知这个姑娘对他来说多重要。 如果这姑娘的爷爷有什么叁长两短……吴行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额上开始冒虚汗。 他戳了戳站在一旁当雕塑的谢流,小声说:“谢哥,老板这……啥时候有个这么宝贝的姑娘啊,哎,我这、我也是不知道实情啊,所以昨天才……”他吞着口水,“我听医生说,这老人家其实……能救过来的几率很小了,要不是这姑娘坚持,医生其实,是要劝她放弃治疗的……进ICU也是靠药吊着,还不知道能吊多久……你说这,以老板的性子,会不会杀了我们啊?” 谢流没回答,只是飞快抬眼瞟了下那边的两人。 姜岁瘦了,整个人都显出狼狈的疲态。她其实个子不小,可是雁争一米九的身高,即使再瘦,在姜岁面前也显出体型的差距。 姜岁是整个人蜷缩进雁争怀里的。如同婴儿蜷缩在母亲的子宫。明明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却因为被雁争牢牢抱着,而透出极致安心感。 谢流也不敢想,如果她的爷爷去世,她会怎么样。 他不是因为害怕雁争,是因为愧疚姜岁。 那厢的姜岁被雁争哄着,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一些,只是默默搂着雁争,不说话。 她现在只是想找一个,可以暂时栖息的港湾,让她得以抵御这措手不及的严寒。 心里其实是大段的空白,不敢想,也不想去想,如果爷爷真的有事,会怎样。 也不想思考,雁争这几天的消失,只要,他还在,就好了。 任由自己躲在雁争的怀抱里,拼命汲取一点温暖与安慰。 雁争过来之后,事情就变得顺利很多。 他安排爷爷办理了转院,又请了国内最知名的专家来为爷爷会诊。 还是医院的冷清走廊,她沉默地站在ICU病房门口,看着爷爷沟壑纵横的脸,看着爷爷身上插满的管子,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如挥洒的白雨。 可这时候,不是她一人孤立无援。雁争就站在她的身边,将她圈在怀里,手指扣住她的手指,血流的速度,都在她的脉搏处跳动。 雁争俯下身,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姜岁便仰头看他,眸子一如既往的一碧如洗,澄澈分明。 “小宝宝乖,会没事的。” 他今天真是温柔得可怕,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温柔。 眼神如水一般包裹住自己,语气轻得易碎,几乎是怕吓到自己。 简直不是姜岁认识的雁争, 可姜岁却觉得,好像是他短暂地撕下那层充满刺的外套,还原了他本性的容貌。 姜岁忍不住,又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好希望,真的会没事。 可惜,天不遂人愿。 爷爷转院第二天的夜晚,ICU病房的仪器,尖锐爆鸣。 众多专家连夜会诊,将爷爷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冰冷的红色亮起,姜岁守在门外。 如同那天一样的情景。 可这一次,她没能等到爷爷还有机会的平安归来。 医生率先从手术室出来,对着站在门口的姜岁和雁争摇了摇头:“争少,我们真的尽力了。” 随后,护士将爷爷推了出来。 爷爷的身上,白色帷布,完整地包裹,像是某种庄严的仪式。 姜岁先是愣愣的,眼神空洞地看着没有一丝动静的爷爷,而后,跌跌撞撞走过去,缓缓揭开挡住爷爷那张慈祥笑脸的白布。 爷爷的脸很平静,躺在那里,如同熟睡。可是姜岁无声张了几次口,却清楚地明白,爷爷,再也不会醒了。 泪水在眼底打转。姜岁颤抖着手,想去碰一碰爷爷最后的遗容。 可伸出去的手,停在他的脸颊处便再无法向前。 眼前一黑,她突然地失去意识,大片大片的红,侵占视野,随即大片灰黑,她没了知觉。 —— 下午有二更!谢谢宝宝们!!! 第三十三章:想为她杀人 姜岁发烧了。 她在雨里淋了接近一个晚上,又穿着湿衣服度过了两天。即使昨晚雁争强制给她换了衣服喂她喝了姜茶吃了药,她还是发烧了。 且来势汹汹,温度直逼四十度。 她烧得满脸通红,不住梦呓。身上一阵一阵冒虚汗。打了好几针退烧针却还是不见退烧。 雁争看着她一边梦呓一边流着泪喊爷爷的样子,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 他的伤口也还在疼,陪着姜岁守了一个晚上,伤口有些恶化。 但这恶化的伤没能让雁争痛楚,反而激发了他心底的暴虐因子。 他把姜岁的手臂放进被子里,又替她掖好被子。 然后,脸色阴沉地带着谢流和吴行往外走。 医院十楼的楼梯间。私人医院的隔音非常好,关上门,往来声音,便全部隔绝。 雁争一进楼梯间,便反身狠狠一脚,将跟在身后的吴行踹翻在地。雁争用了十成十的力,吴行没站稳,直接从楼梯间滚下去,手臂发出“咔嚓”的错位声。 他在阶梯下痛苦地叫出声,却一刻都不敢耽误,忙爬起来重新爬到雁争脚下求饶。 雁争却没再管他,面对着身边一言不发的谢流,额上,颈上青筋暴起。又一脚,将他踹得跪在地上。 “呃。”谢流吃痛地闷哼,却咬着牙,死死不吭声。 “谢流,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办事能力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不过是让他查几个欺负姜岁的喽啰而已,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居然还能让姜岁的爷爷出事。 雁争简直压不住自己心底的杀意。偏头摸了摸鼻翼,抬腿又是一脚,踹进他的心窝。 谢流被踹得偏到墙根,半天没爬起来。只是闷咳,咳嗽中有浓重的血腥气。 雁争自打知道姜岁爷爷出事,就一直憋着一股火。他不管不顾发疯好几年了。这几年,整个京市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是活阎王,没人敢招惹他。可现在,居然有人敢在他放进心上的人。 那蔓延的杀意,如同野草一般疯长。被死死压抑住的邪念疯狂滋生。那些年在心底啃噬他的恶鬼不住叫嚣,他几乎丧失理智。 “谢流,你是知道我对她的态度的,赶紧去给老子查。再这么无能,老子废了你!” 谢流疼得有些站不起来,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端端正正爬起来站在雁争面前,鞠躬:“属下知错。” 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刻,甚至,他其实是盼着这一刻的。对于姜岁,他也有愧疚。如果,他将雁争交代的到底哪些人在欺负姜岁查清楚,今天的事,也许可以避免。 可他没有,他甚至没有放在心上。 谢流弯着腰,狠狠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姜岁哭泣的脸- 谢流和吴行走后,雁争一个人,待在楼梯间。 刚刚用劲太过,缝合的伤口裂开了,一阵阵痛意咬噬着神经。他没管,指尖一点猩红,他在抽烟。 雁争其实是不怎么抽烟的,他对烟没有依赖。 可是现下他太过暴躁,那种想不顾一切发疯的心情怎么都压制不住。可是,姜岁还在发烧,他得守着她,他不想她醒来时自己不在身边。所以,只能短暂寄希望于尼古丁。 想杀人,想要那些欺负她的人都付出代价。这个小姑娘,他都舍不得伤她分毫,看到她落泪,都会心软的小姑娘,竟然会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 真的,很想。 苦涩的烟被压进肺里,他揉了揉额角,起身回到病房。 姜岁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发烧时的梦,大多诡异而迷乱。带着令人头晕眼花的恶心感,穿透整个梦境。 可是在漆黑扭曲的丛林中,姜岁却还是找寻到了那抹温暖。 那是她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她们家条件不好,上不起那些昂贵的幼儿园,只能上一个民办的私人幼儿园。 那个时候管理还不规范,上面对幼儿园查得并不严格。他们幼儿园吃饭都需要自己带碗和勺子。 当时班上的同学大多都是父母精心准备的饭盒。粉色的,蓝色的,勺子上也有可爱的小动物。而她的,就只是一个陈旧而简单的陶瓷碗,上面有几个朴素的蓝花纹,再加一双木筷也就是了。 那时候她小,不懂事,看到别人的碗都很好看,便也哭着闹着要。 那时候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很贵,爷爷当即就有些为难。可是姜岁那会儿完全听不进去,就是要。 爷爷没有办法,只能更加努力地捡瓶子,卖废品。每日早出晚归,累得自己直不起腰,最终是成功给姜岁买回一个漂亮的饭盒。 他乐呵呵地将饭盒递给姜岁,笑道:“我们囡囡说得对,别人有的,我家小宝也要有!” 还有她十四岁生日那天。 爷爷端了碗长寿面,神秘兮兮地让她打开陶瓷碗上盖住的另一个碗。 姜岁不明就里,一打开,就看见三四块全瘦的肉漂浮在面上,随着面条的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那时候的肉很贵,姜岁彼时已经很懂事了,知道爷爷很辛苦,养大自己不容易,所以从来不奢求任何东西。但是看到肉的那一瞬间,还是觉得惊喜。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几块肉,又转头去看爷爷,兴奋地问:“爷爷,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爷爷还是笑眯眯的样子,点头:“当然呀。爷爷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不能让我们囡囡过上好日子,但是,囡囡大了,总要吃点好吃的。” 姜岁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爷爷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他脸上的皱纹随着表情一动一动,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配合着他的语气,活像个老顽童。 就是这样的老顽童,把她平平安安地养了这么大,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让她虽然没有丰裕的物质条件,心灵却从不觉漂泊。 那是她最爱的爷爷,可是现在,她没有爷爷了。 姜岁是哭着醒来的。 醒来时,烧已退,照例满脸泪。 挣扎着起来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他的背,将她拉进了一个坚硬有力的怀抱里。 姜岁在泪眼朦胧中看到,雁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