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9之我在美国开银行》 阅前必看！！！ 开这个单章，说些心里话。 这本书，这个题材，我是第一次写。算是没啥经验，也不知道各位爱看什么，想看什么。凭着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视角去写投资，未免有些生涩。 但，这就是本书的立意。主角前世就是个失败者，他没有那么多的远见卓识，没有大佬的心狠手辣，这就是我想写的主角。 针对文里的一些内容，一些有争议的地方，这里统一聊一聊，还有刚刚永久禁言了一位。 首先，说主角动不动就回忆过去如何如何，总拿兔家对比。或许从读者的角度来看，会感觉很奇怪，觉得出戏什么的，都ok.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我说说我自己。没去美国留学过，但之前我父亲去加拿大做访问学者，我跟着去了一年，准确地说不到一年。初到加拿大的时候，我自己就是拿当地的各种情况与国内对比，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敢去超市。去一次肝颤一次，这部分带了很多我个人的理解，算是私货吧。 其次，关于主角投资目标的选择，还有什么啥都不知道搞个屁。现在我主要聚集的都是，大部分人应该听说过的东西，这里面有bug的地方就是知道美联储主席换人的事。这一点不好解释通，按理说不知道这个情况，才是正常，才更符合主角的普通人人设，但这样的话剧情又不太好展开，所以这里有强行设定的行为。 说到这，顺便回应一下那位智商高绝的书友，说投资通用电气，说韦尔奇上台后如何如何。嗯，韦尔奇确实牛批，不否认。但能否麻烦您登陆，亲自去翻翻他们的过往的历史财报看看，自己算一算。 公司发展不等于股东回报，韦尔奇18年间，股东年回报率只有24%左右。请你清楚一点，通用在那些年发展壮大的同时，是拿什么发展壮大的？钱！ 钱拿去扩张了，还有多少能给股东分红？ 真正一年翻一倍的，只有罗杰斯没有离开前的，80年的量子基金，102.6%的收益率。70年-80年的量子基金综合平均回报率是35-37%，同时期的巴菲特29%，彼得林奇30%。这都是鼎鼎大名的股神级的人物，在金融市场上才能做到的成绩。 韦尔奇再吊他也是个搞实业管理的吧？他的评价是当时最伟大的商业管理人员之一吧？一个搞实业的，投资它回报年年翻倍？怕不是在搞传销？ 对文章内容有质疑，有看不爽的，不满的，可以说，可以发泄，但您老人家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过分了吧？ 最关键的是，你这叼毛...哦不，高智商的您居然连订阅一本网络小说的钱都没有。不点开您的资料不知道，一开吓一跳，几年时间订阅作品0. 白嫖没问题，你特么白嫖完了还特么骂厨子，过分了吧？ 属实给爷整破防了，不开个单章喷一喷这心里头都不通透。 总结：这就是个喷人章，把读者骗进来喷！ 大概就这样吧，该说的说了，该喷的喷了。本文不想写龙傲天主角，有些地方故意往幼稚了写的，当然，后面能不能写出成熟的过程，咱也说不准，反正我会按照我的想法写下去。 想看的，愿意看下去的，咱感谢您八辈祖宗儿。不爱看的，不喜欢的，觉得主角神经病，幼稚，舔的，好走不送！ 第一章 濒临破产的小银行 美国南部，佐治亚州。 一辆福特野马gt跑车正呼啸着行驶在并不宽阔的乡村道路上，引得周围车辆纷纷侧目。尤其是后排载有孩子们的车，后车窗几乎是统一地摇了下来，孩子们兴奋地看着这辆湛蓝色的肌肉跑车，眼里满是羡慕。 随着电影《警网铁金刚》的热播，贡献出影片里最精彩的汽车追逐戏的野马gt也成了这年月人们心目中当之无愧的“dreamcar”，男孩们的房间里，更是挂满了这辆车的海报。 毫不夸张的说，开着这辆车上路，你一定会成为整条gai上最靓的那一个仔！ 与此同时，咱们的靓仔恒，却丝毫没有成为美国乡村弄潮儿的快感，反而满目愁容地扶着方向盘，有些麻木地驾驶着这辆肌肉怪兽向前驶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靓仔恒，易理恒偏过头，吐出一口浓烟。瞧着后视镜里反射出的那张有着如刀削般立体五官的脸，还有那一汪如蓝宝石般璀璨的眼睛，状若痴呆般地傻笑着。 穿越就好好穿嘛，干嘛穿成个老外啊？！ 本来吧，穿成个老外也没啥，甚至一开始听到原身这倒霉孩子的亲爹心脏病突发嗝屁，徒留一金发碧眼大波浪的老婆，还有两女一男三孩子时，易理恒还有点小开心。 没办法，谁让这展开，简直和前世自己玩过的欧美黄油一毛一样呢？！结果可好，还没等惨（喜）绝（闻）人（乐）寰（见）的伦理大剧开始，一份遗产就砸了过来。 一家毫无名气，在美国多如牛毛般的乡村银行，还是要破产的那种。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家里几个老娘们彼此对视一眼后，毫不客气地扶起当时尚在病床上的易理恒，抄起他的手就摁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就这么的，迷迷糊糊间，靓仔恒成了光荣的美国银行家里的一员...个屁啊！ “卡特...我是说，布莱克先生，您有想好怎么处理眼前这些人吗？” 越过布莱克银行门前拥挤的人群，靓仔恒，不，应该说是卡特·布莱克快步走向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身后还坠着一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装扮上一丝不苟的男人。 走进刚刚属于自己还没两天的办公室，卡特一屁股坐在木质，但加了海绵垫的老板椅上，有些烦闷地向后一倒。同时，张嘴说道： “古德曼叔叔，外面那些人都是想要取款的吗？” “是的。你应该知道，这段时间，经济一直不景气，在布莱克先生逝世后，他们不再放心把钱放在银行了。尤其是，现在外面的物价涨得太过分了，今早的面包店都涨了三美分。” “我不关心你的面包涨没涨价，我现在只需要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是存的定期，又有多少是活期！活期存款，他们想要取走，那就让他们取，存定期但没到期的，就让他们滚回去等着！” 卡特揉着眉头，事实好像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不少。 此前昨天只是听古德曼电话汇报过，知道便宜老爹的银行情况不乐观，但谁能想到今天就被人堵上门来？！ “话是这么说，可卡特，你要知道，我们只是一家小银行。我们的客户八成都是活期存款，况且现在的坏账率越来越高，我们最少还有十七万美元的临期贷款没有回收，一旦全面兑付的话，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宣布破产了。” 坏账坏账... 卡特凝神望着墙壁上显示着1979年的日历，嘴里默念着。 面对此情此景，卡特只想骂一句妈卖批！ 狗日的滞胀都快十年了，这特么的美联储还在增加货币发行量。这般操作简直就和现在市场上的“滞胀”一样是名副其实的智障！ 经济增长缓慢，通货膨胀高居不下。这是简简单单地增加货币发行量就能拯救的？想要刺激经济发展也不能这么玩吧？ 货币量大于市场供给量，特么随便来个高中生都知道，这么搞除了继续推高通货膨胀外，毫无卵用。更加令卡特恶心的是，这尼玛美国政府的脑残操作为毛要自己买单？！ “我们的定期存单有多少？尤其是长期的定期存单。” 压抑下自己的情绪，卡特继续问道。抱怨归抱怨，问题总是要解决嘛，卡特也不想自己刚穿越就沦落为美国街头的流浪汉一员。 “定期存单一共329份，但长期的只有78份，这里面最近临期的也是三年后了。总共有12万美元，其余的基本都是一到两年内就要给付的存单，总额67万美元。其中最近有十笔存单，下月就到期了，本利一共需要付给客户九万六千二百美元。” 银行内的账目数据，古德曼作为职业经理人还是打理得非常稳妥的。听到卡特的问询后，不假思索地报了出来。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钱？又贷出去了多少，能回收多少？” 提笔在面前的本子上记下数据，卡特继续追问道。 “银行里还有128万美元的现金储备，准确地说是128万四千两百美元。目前贷出去一共有133笔，本金总额182万，但这里面有十笔已经基本确定是坏账了，涉及本金22万美元。现在要是开放活期存款全面兑付的话，得...得发出去210万美元，我们现在账上的钱也不够了。” 古德曼一如既往得像个无情的报数机器。而无情的报数机器，在爆出这一连串并不乐观的数据后，也终于绷不住了，一脸愁苦地说道。 总共310万美元，放贷放出去了182万，坏账22万，那么这就只剩下了288万，去掉活期存款210万，只剩下78万可以用来偿付未来的长期存款79万。 从优化的，理想化的理论上看都是负债，而换成现实...姑且不论现在的现金储备压根不够给付所有活期账户的问题，单说这些时间内的人吃马嚼、水电保险等等，完全就是一副濒临破产前，垂死挣扎的样子。 卡特好像有点知道原身那便宜老爹为啥心脏病发作嗝屁了。 “不是，知道经济不景气，怎么还放了这么多贷款出去？！” 不是卡特不理解金融杠杆，也不是卡特不知道银行应该想办法放贷出去盈利。但明摆着经济大环境不好，你还不收拢资金，以防不测，在同业都不怎么愿意拆解款项的时候，动用自己的本金放出超过一半数量的贷款... 这特么也是一个迷到不行的智障操作啊！ 第二章 钱不是这么玩的 “可能布莱克先生相信福特政府能让经济振兴吧，加上美联储那边大量增发货币，不把钱贷出去，放在手里只会不停的亏损。” 相信福特政府，倒不如说是相信所谓的大美利坚。在七十年代前，尤其是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中期，这持续近20年的“黄金十年”，无疑是美国经济腾飞的重要时间节点。 在战后经济全面恢复的全球大背景下，本就靠着二战吃尽了战争红利的美国老六那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再加上那所谓的“欧洲复兴计划”，各种工厂的产出压根不用担心没有地方倾销。 美国的经济起飞了，卡特的便宜老爹老布莱克也借着这股吹了近二十年的东风起飞了。从一个农业州的穷小子，一步步做大做强，再创... 再创不了了，风口过了，老布莱克这头站在风口上被吹懵逼的猪也歇逼了。不过老布莱克已经爽了二十年，也算够本了。可留下这一副烂摊子，交给自己，这不妥妥的坑儿典范吗？！ 自己要不“汝妻儿吾养之”都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这会死掉的脑细胞。 “算了，不提他了！波特纽特银行、蒙扎银行那边还能借到钱吗？” 卡特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心力憔悴地问道。 这波特纽特银行还有蒙扎银行都是附近城市里和自家一样的小银行，以往没少互相拆借资金。勉强算个行业里的熟人，既然自家的钱不够，卡特自然将主意打到了他们身上。 “布莱克先生之前问过，他们两家现在的情况也不算特别好。借钱可以，但利息很高。” “很高？有多高？” 卡特眉头一挑，再次看看墙边的日历，眼睛越来越亮。 破局的方法...好像有了！ “波特纽特的老波特要12个点的利息，可以借我们20万美元；蒙扎那边要11.5，可以借25万。这个利息，我们还不如从美联储借，简直是在抢钱！” 古德曼愤愤不平地抱怨着这两家趁火打劫的同行，痛批他们不顾往日情谊的做法。想当年老布莱克在的时候，他们困难，如何如何帮他们渡过难关... “等等，等等！互帮互助的童话故事先停一停，现在美联储的联邦基金利率是多少？” 作为一个银行家，同行有难你特么不去吞并发展，居然还去给他们低息借款帮人渡过难关... 随着知道老布莱克的往事越多，卡特就愈发对这个便宜老爹无力吐槽起来。打断古德曼的抱怨，卡特直截了当地问道。 如果没记错的，未来要不了几年，联邦基金利率将会升到历史最高值。好像是20？还是21，22来着... 卡特有点后悔曾经在课堂上没有好好听讲了，但有这个信息在，也足够用了！不管是20，还是22，都远高于波特纽特亦或者蒙扎银行给出的利息。 “联邦基金利率...现在是10.52%！卡特，你是打算从美联储借钱吗？以我们银行的体量，恐怕很难借到多少...” 百分之十点五二？！ 卡特第三次转过头，看向墙壁上的日历。现在是79年的6月，如果没有蝴蝶效应存在，那么两个月后，就是美联储第12任主席保罗·沃尔克上任的时候。 而美国这一次严重的经济滞胀危机，也正是在这个沃尔克的手里得到的遏制。同样，那创下历史最高值的联邦基金利率，也是在这位大佬的手中诞生。 这个沃尔克解决危机的办法，其实非常得简单粗暴。就是玩命地提高联邦基金利率，这无疑是一种及其紧缩的货币政策。 可以预见到，随着联邦基金利率的提高，各家银行借款的成本将无限拔高。各家银行都不可能再如往日一样，随意地放开贷款。同理，银行借钱时要付的利息高了，那他们借钱出去时，要收的利息自然也会更高。 在七十年代通货膨胀率高居不下时，绝大部分的普通美国人都养成了先消费，后还款的习惯。因为如果先攒钱，再消费，那可能一年前攒下用来买汽车的钱，第二年就只能买辆摩托了。而如果先贷款买车，那么第二年就只用还买辆摩托的钱了！ 谁也不是傻子，在这样的背景下，有谁会去存钱呢？本来就没存款，再提高贷款的门槛，提高贷款的利息，逼着人们不借钱、借不到钱。那他们还怎么消费？每个月工资到手，一多半都要还此前的贷款，而新贷款又贷不到，或者不敢贷... 人为地强制性地降低大众的消费需求，一巴掌将市场上的货币量打到与供应相匹配的程度。货币量与供应量匹配了，这通膨不久遏制住了？ 逻辑就是这么一个逻辑，至于在这个过程中，会倒闭多少家银行、会关闭多少家工厂、甚至街面上多出多少流浪汉，卡特不知道，曾经也没有特别关注过这一块。 但比起眼下高居不下的通货膨胀，未来的几年，显然会更不好过。对自家这种小银行，小企业来说，更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 危机危机，有危险，就有机遇啊！ 如果自己抢在沃尔克上台前，以百分之十二左右的利率，大肆借款，等到联邦基金利率上升时，再借出去，这中间的差额... 更加利好的是，这年头的贷款还款方式几乎没有分期还款一说。都是到期以后，连本带利一次归还。 也就是说，中间这段时间，这笔钱拿到手里，连利息都不用付。借五年期的款，也就是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利息。 借十万，五年后，还十五万！等到基金利率涨至最高点时，自己把十万借出去，两年后人家就得还自己十四万...而这还是把这笔钱攥在手里放三年后才借出去的情况... 好歹曾经也是学经济出身，卡特虽然没在什么高盛之类的大投行干过，但也清楚。 账不是这么算的！钱也不是这么玩的！ 先知先觉地操作下来，完全就是稳赚不陪的事情。唯一的风险点就在于，保罗·沃尔克这货会不会如历史那般，在79年的8月，就任美联储第12任主席！ 卡特在心里问自己： 赌吗？！ 第三章 合法的高利贷 “古德曼叔叔，现在联系波特纽特还有蒙扎。钱，我们借！还得往高了借！五年，我出13个点的利息，一家分别借25万美元！美联储那边也可以去个电话问问...” 赌了！ 卡特从来都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过去不是，现在更不是。或者说，如此机会摆在面前，还不敢赌上一场，那自己还干个屁的银行？趁早卷铺盖滚蛋好了。 金融市场，向来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虽然在一个胆大的被撑死前，会有无数个胆大的被坑死。但卡特认为，自己一定会成为那个被撑死的，就凭自己的先知先觉... 等熬过这段困难时期，到了八十年代后，九十年代那会，未来什么谷歌、微软、苹果、亚马逊之类的，随便投几笔，这辈子都财富自由了！ “不，不光美联储！咱们佐治亚州的同业协会，也去发公告，募集资金！我只有两个要求，一，借款期限必须是五年及以上的长期借款；二，利息不超过百分之十五。只要不超过百分之十五，你都可以答应下来。金额往多了谈，越多越好！” 越想，卡特越兴奋。干脆继续加大盘口，仅凭波特纽特银行还有蒙扎银行的几十万美元已经有点不能满足卡特的胃口了。 那几十万美元到手，也就只能保证自家的布莱克银行度过眼下的困境。未来收回贷款后，稍微小赚一点点。可小赚一点点就够了吗？ “你确定是十五个点的利息？！卡特...你认真的吗？” 和卡特的亢奋不同，古德曼一脸愕然，甚至还伸手捞了捞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耳朵出了什么毛病。这种不雅观的行为，以往是决难以在这个自诩精英人士的家伙身上看到的。 “当然，我非常认真！十五个点，只要不超过十五个点，你都可以答应。嗯...另外，金额超过25万美元，每增加一万美元，你就会有100美元的提成，利息每降低一个点...10000！我给你10000！” “不不不，这不是什么奖金、提成的问题。卡特，你疯了吗？！这样借款，五年后我们拿什么还？我们这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城市，不是亚特兰大，更不是纽约！你不能指望那些种花生、种烟草的农夫会大量贷款！” 古德曼吓得连连摆手，风度？早就丢到了姥姥家... 绕过宽大的办公桌，古德曼走到卡特身边。看那样子，颇有点想拽起卡特的领口质问的意思。 “淡定淡定！古德曼叔叔，思维开阔一些。咱们是什么？是银行，我们手里有钱，就是最大的底气，不用担心赚不到钱的问题。” 卡特理解古德曼如此惊恐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家底太薄。以及，这年月的银行其实还非常传统。盈利点除了储户们每月缴纳的管理费外，基本只有贷款一个方式盈利。布莱克银行附近没有大量需要贷款的潜在客户，这自然就赚不到贷款的钱。 别说什么投资收益，现在的布莱克银行压根没有实力插足投行业务。而结汇、结算业务之类的，得了吧，他们布莱克银行都是那些中间行的客户... 所以卡特的第一个赚钱想法，也是贷款。利用信息差，以低利息借入大量款项。等到美联储提高联邦基金利率后，市场上流通的钱减少，那时候就纯纯是自己的卖方市场了。 只有自己这里有钱，想要借款，就只能找我！20个点的利息，你也得吃着！甚至完全可以高于美联储规定的利率去放贷。毕竟美联储划定的联邦基金利率，通常只会对金融行业产生影响。 说白了，联邦基金利率就是各家银行向美联储拆借资金时，需要支付的利息。一般的个人，是没有资格向美联储借钱的。这么一来，那各家银行放给个人的贷款利息又会是多少？ 卡特不知道这一点，但完全可以大胆地猜一下...银行借来的钱都要付20多个点的利息，他们贷出去的钱... 不收三十多点的利息，礼貌吗？！ 别忘了，前世中国规定的高利贷判定标准就是年利率百分之三十六，利率超过百分之三十六，国家保你不用还！但其实还有一个数值也很关键，就是年利率百分之二十四。 达到百分之二十四的年利率，其实就已经非常高了！曾经卡特追政法学院的妹子时，碰巧看过《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当时就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 在规定的第二十六条里，明确规定了，借款年利率不超过24%的，法院应当支持出借人向借款人索要利息与本金。超过36%的，法院会反过来支持借款人向出借人索要已经支付的超过36%部分的利息，且明确说明，超过36%部分的借款约定无效！ 所以高利贷其实是两条线，第一条是24%，这是预警线，过了24%，其实就有高利贷那味了，但还不算特别恶劣，所以超过部分可以协商还款事项；第二条是36%，这就是高压线了，过了就没得商量。那么再反过来看看几年后美国的利率，那段时期的所有借款，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特娘的是高利贷！ 而且，还是可以合法发放的高利贷！毕竟你美联储都带头搞高利了，还不许下面加加火？ 要知道，美联储并不是没有限制的。尤其是联邦基金利率这种可以影响全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指标，按照规定，联邦基金利率是只允许在8%到14%之间波动的。 未来美联储都带头涨到了百分之二十多，还不许下面的银行涨涨利息吗？这特么可是美国！哪怕是吊炸天的irs都不能抗拒资本的力量，要是只许美联储涨利，不准其余银行涨利息... 那这总统铁定是活腻歪了，想去见上帝他人老家了... 正手拆借资金给其余银行小赚，反手贷款给个人、个体商家企业，大赚！ 怎么想，卡特都觉得自己亏不了。但这种对未来的先知先觉，卡特却没法解释。毕竟这些信息也只是自己曾经上世界经济史的课程上看到的，对于这时期别的方面，卡特真不了解。 想编一个看似合理的推理借口，都显得乏力得紧。但好在，布莱克银行只是一家小小的乡村银行，家底薄，也意味着... 能叭叭的人少！ “现在我是老板！我决定了，你去做吧，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一力承担！” 第四章 每个人都可以拿到属于自己的钱 古德曼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办公室，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不讲武德”之类令人难懂的话。 头一回以老板身份压人的卡特，却没有功夫体会这种爽感。后脚跟着古德曼，也走出了办公室下楼。 布莱克银行的柜台大量使用木质材料，墙壁上的灯也做了仿古的壁灯样式。和未来那种一字排开的柜台不同，布莱克银行的柜台非常大，而且彼此之间相互独立。 一个柜台，就像一个小包间，客户的座位边还有围挡遮掩，用以保证客户的私密性。而柜台后的柜员们，无一例外，均是风华正茂的金发小姐姐。统一穿着贴身的包臀裙，丝袜，小高跟，上半身微紧的衬衣完美得展现了她们那婀娜的身材。 身材婀娜，面容秀丽！不得不说，看着自家的柜员们，卡特也不得不佩服自家那个便宜老爹，这道格拉斯市所有人加一块也才不到五万人，其中半数都是黑人。 就剩下那么两万刚出头的白人里，居然愣是给他选美似的整出了这么一票靓丽的职员。不过这似乎也是这年头银行的常态。 现在的银行可不像未来那么接地气，一家家拽得不行。几乎都是坐在家里等着求贷款的人找上门，再以一副审视的目光拷问一般地评估借贷者... 大气奢华，或典雅庄重的装修，靓丽的女职员亦或是西装革履的男职员，都是承托自家银行档次的一种手段。 哪像未来各大行的信用卡部里那些苦逼催的，大夏天三四十度的高温下，还得穿着衬衣西服，挂着工牌到处拉客... 不过，眼下并不是看妹子的好时间。宛如巡视领地的雄狮般，扫了一眼众人后，卡特走到门前，拉开紧闭的银行大门。 “古德曼！我们要取钱！你们银行不会连我那3400美元都拿不出来吧？” “你们为什么要关门？我只想取走我的钱！” “日尼玛，退钱！” 刚一开门，卡特的耳边就仿佛围拢了无数只鸭子。有些惊异地瞅了瞅最前面一个叫嚷着“退钱”的小个子，卡特伸手微微向下压了压... 结果，毫无卵用！ 围拢在布莱克银行门前的人们依旧叽叽喳喳地声讨着要求取钱。说来也奇怪，这年月美国银行的账户大体分为储蓄账户、支票账户、定期存款账户三类。 储蓄账户和定期存款账户比较好理解，类似于国内的活期存款与定期存款。这两种账户银行都会付给储户利息，储蓄账户相对低一点，定期存款账户高一点。唯一的区别在于，储蓄账户取款前，需要提前告知银行，按照金额大小，从三十天内给付到需提前三十天告知银行取款需求不等。 基本是只要储户要取钱，银行就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给付给储户的账户类型。便捷性方面，还是比未来国内的那种活期存款要差一些。 而第三类支票账户，这个国人几乎没使用过。外国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支票，其实就是用的这个账户里的钱！ 支票账户，银行是不会给储户付利息的。但相应的，支票账户反而是大多数美国人最常用的账户。开户后，存入钱款，接着银行会给你发一本支票本，日常消费什么的，可以直接撕支票签付，收到支票的商家，会统一拿支票到银行进行兑付。银行则会根据支票上的签单人信息，从他的支票账户内扣除款项。 所以那种拿出一张支票，让人随便填数字的，现实里基本不会出现。因为这三类账户，在ats账户和now账户出现前，彼此之间非常独立。 哪怕你储蓄账户里有一百万美元，但你的支票账户里只有一万美元，那你签一个两万美元的支票，银行也不会给你兑付。 所以问题来了，使用量最大的支票账户，自家银行一直在照常兑付。按理来说，不可能出现眼下这种信用危机才是啊。 卡特承认，对这种乡村小银行，或者小企业来说。创始人的过世，确实会降低不少来自群众的信任，但只要银行运作没有中断，这种不信任是不会那么快爆发出来的，反而会慢慢的重新建立对继任者的信任。 毕竟银行不垮，他们的资金安全，生活方便，没道理不信任嘛。或许这里面，有同行下的黑手？ “大家都安静一下，听听小布莱克这么说！” 终于，无意义的喧闹声停止了。众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卡特身上，而回过神来的卡特看着众人，面带微笑。 “我没什么好说的，布莱克银行一如既往！无论是取钱，还是兑付支票，我们照单全收！” 卡特这自信的话，宛如一把火，丢到了人群这把干柴堆里，刚刚才停下没几秒钟的喧闹再次响起。 “小布莱克，你是说无论储蓄账户，还是支票账户，都可以全额取走吗？” “当然可以，你们把钱存进我们布莱克银行，那自然就有权取走它！这本就是你们的钱！” 卡特的语气依旧平淡，脸上挂着的微笑也没有丝毫变化。老实说，对面着眼前这几百人发言，根本就不会让卡特有什么压力。更何况，自己说出来解决方案，本就是天经地义，且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案。 你们不是担心布莱克银行没钱了吗？可以啊，随便取，放开了让你们取走！等所有人都取到钱，这种不信任感自然就会破去。 “那我现在要取走我的三千美金！” “没问题！请进！还有其他人，你们也完全可以取走属于你们的钱，只需要安静地排好队，我保证每个人都可以拿到属于自己的钱！” 卡特边说，边往一旁靠了靠，让出了大门的位置。看着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开始有序排队后，卡特继续说道： “其实你们完全不必担心布莱克银行的信誉。我们布莱克银行早在1973年就为你们每一个人购买了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存款保险。哪怕有一天，我们布莱克银行真的破产了，属于你们的钱也不会少！” “fdic的存款保险，为每一位储户存款提供的保额高达四万美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布莱克银行存款超过四万美金的顾客没有几位吧？也就是说，几乎所有将美金存放在布莱克银行的人，晚上都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上一个好觉！” 第五章 佐治亚：变身为狼 只要手里有钱，对银行来说，信用危机往往是最不需要担心的问题。布莱克银行现有的128万现金储备，已经足够他们取两天的了。 随着人们逐渐取出自己的存款，议论声也变得越来越小，甚至个别和老布莱克比较熟悉的顾客在排队路过卡特身边时，还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似乎在对卡特这个小布莱克表示肯定，肯定他有能力接手老布莱克的银行。而面对这种赞许，卡特只能抽抽嘴角，公式化地笑笑了事。 有能力接手布莱克的产业算什么？堂堂穿越者，一家乡村银行就打发了？ 卡特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不然前世大四实习时也不会选择去创业。更不会在跑业务的路上被车撞死... 前世的失败不仅没有打灭卡特的野心，反而因为魂穿79，让卡特的野心愈发壮大了起来。只要两个月后，保罗·沃尔克如同历史发展那样就任美联储主席，那么卡特就能肯定未来的发展走向和前世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在投资领域，将没有人能是自己对手。毕竟...自己有挂，他们还怎么玩嘛？！拳打高盛、脚踢大通，指日可待！ “古德曼，你跟进一下借款的事。我先回去把学校的事情处理一下。” 野心是未来的，苟且才是当下的。刚在心里抒发完雄心壮志的卡特，看看时间，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 自己穿越的这个倒霉孩子卡特·布莱克啥都好，开局一座乡村银行不说原地起飞吧，好歹也不用自己上街摆地摊赚第一桶金，直接迈过了搞事业最难的第一步。此外身材高大，样貌也很帅气，符不符合这帮美国佬的审美不知道，反正挺符合卡特对外国帅哥的印象。 可偏偏，这卡特·布莱克，今年只有16岁！也就是说，这货其实还是个高中生... 按照佐治亚州的法律规定，他必须老老实实地完成高中学业，否则就是犯法。至于犯这个教育法会不会进号子里高唱铁窗泪，卡特就不知道，他暂时也没有心情去了解。 “好的，没问题。不过，卡特，出于职业操守，我还是要提醒你，借那么多款...” “好了，古德曼叔叔！到时候破产的是布莱克银行，可不是你！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抓住这个机会，给自己赚足跑路资金。所以，如果你想要未来过得舒服些，那就赶紧去借钱吧！” 两个月后，沃尔克上台，自己大赚不会亏待他；沃尔克没上台，那自己八成得跪，古德曼这个职业经理人也将丢掉饭碗，所以为了以后有钱生活，他还是得抓住这个机会，捞一笔丰厚的提成。 唉，自己可真是个处处为人着想的好人呢～ 心理感叹一声，同时督促古德曼一句后，卡特走出门外，坐上那辆野马gt，呼啸而去。 卡特家在道格拉斯市的市郊，很典型的那种美式小别墅。当然，换成中国的说法，这别墅的性质应该是农村自建房... 说来也很迷惑，这年月美国的有钱人，排除那种顶级的住庄园雇佣人的大佬级有钱人外，大部分的美国有钱人其实更喜欢都市里的公寓。这种小别墅，在他们眼里反而成了落后的代表。而不到四十年后，随便一个美国中产都更愿意在市郊买别墅，而不愿意在都市里买公寓。都市的公寓，反而转了回去，又成了贫穷的代表。 “珍妮，和玛丽太太约定的十一点快到了，你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在街边停好车，卡特快步走进家里。但没有真正进屋，打开门后就站在玄关处，扯起嗓子喊道。珍妮，是这布莱克的母亲，可卡特实在受不了管一个对自己来说还挺陌生的女人叫妈... “来了来了！银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我可怜的卡特...” 挎着小包的珍妮下楼后，关切地问着卡特。同时走上前，张开双臂抱了抱他，接着又将脸颊贴到卡特的脸上，呢喃着： “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要扛起家庭的负担，对不起，请别怪我和你姐姐，我们...” “没事，不要再说了。快走吧，今天得把学校的事情沟通好，以后家里我会负责的。” 卡特伸手轻轻拍了拍珍妮的后背，脸色有点别扭地宽慰道。 珍妮是个漂亮的女人，哪怕今年已经年近四十，可依旧保养得很好。肌肤细腻又柔软，一件修身的黑色连衣裙搭配腿上的黑丝，说这是个30岁左右的美艳少妇都有人信。单从外表上，很难看出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被这么一个尤物陡然间抱住，还用那柔软的脸蛋蹭着自己...哪怕这两天已经经历过几次了，卡特依然很难保持淡定... 半推半松地放开珍妮，卡特率先出门，去发动汽车。继续呆在屋内，卡特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毕竟这里是70年代的美国，这年头的美国怎么说呢... 你当hiv为啥在81年才明确公布？还不是这年月的美国佬，玩得太花！ 70年代的美国人可谓是这个星球上最幸福的一群人，没有之一。在很多国家的人们还在枪林弹雨下艰难求生时；在很多国家的人们还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时，这帮美国佬在干嘛？ 没有战争的威胁，他们甚至还上了趟月球；没有饥饿的困扰，他们甚至还能随时随地喝两口可乐...正所谓吃饱穿暖思那啥，没有了生存压力的美国佬们定睛一看，霍，月球老子都上了，还有啥不能上的？ 美国家庭伦理的崩塌，直到千禧年左右才慢慢恢复。在这年头，什么某男子娶了一家五口之类的新闻，简直屡见不鲜。是的，你没听错，是娶了一家五口... 卡特很肯定，小布莱克这混蛋，以前绝对没少惦记，偏偏现在自己来了个鸠占鹊巢，这下横在心理上的难关也没了。因为现在的卡特压根就不认同，纯粹当还债一般，供养这个家庭。 如此一来，卡特还敢在这家里多呆吗？！真待下去，恐怕未来的好莱坞就要拍自己了，电影名就叫《佐治亚：变身为狼》... 第六章 学校请假 开着拉风的野马跑车，载着美艳性感的老娘，卡特又一次成了道格拉斯道路上最靓的那个仔... 在沿途放荡的口哨声中，野马横冲直撞地闯进艾尔蒙德高中，在办公楼前的停车场上，一个炫酷的飘逸入弯...以上皆是幻想。 事实是卡特老老实实地开着车使进停车场，只是因为没有围墙，显得有些放肆罢了。而美国的学校大多都没有围墙，甚至有些军事基地都没有，不得不说这也是很有美国特色的一点... “走吧，我们到了！” 拉开车门，卡特毫无风度地靠在车门边，点燃一支香烟。如果有可能，卡特宁愿面对布莱克银行门前几百号闹事的人，都不愿意面对办公楼上的那个玛丽老太太。 艾尔蒙德高中，准确地说应该是艾尔蒙德学校。除了高中外，它还有小学部与初中部，是道格拉斯市为数不多的几所学校之一。作为一家公立学校，这里的很多学生此前一直是抽烟打架又烫头的“带好人”，可自从这玛丽老太太来了。 烫头还是可以烫滴，只是得在规定的样式内选择；抽烟也是可以抽滴，但只能在室外抽；打架依然还是可以打滴，只要你没有被抓到，被抓到的话，玛丽老太太就会直接将你丢进警察局，完全不讲情面。 除了整顿校风校纪外，最让卡特受不了的是，这玛丽老太太简直就是个唯成绩论的狂热信徒。往常想找她谈什么事，别的话都不用说，先把考试分数拿出亮亮。分高的，笑嘻嘻地事情就给你办了，哪怕是想请假出去玩都可以...要是分不行，那恭喜你，等着一顿臭骂吧！ “卡特，你说一会见到玛丽太太，我该怎么说才比较好？” 当着老娘的面，肆无忌惮地抽烟。这要放在中国，卡特的皮都得脱掉一层，而珍妮看到这一幕后，非但没有斥责，反而一脸忐忑地凑到卡特面前。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放心，等下看我的。” 丢到烟头，随脚踩灭后，卡特，带着挽着自己胳膊的珍妮走上办公楼。敲开校长办公室的大门，一股浓烈的低气压不出卡特所料地扑面而来。 玛丽老太太头发花白，脸上有着老人特有的老年斑，身材还有鞠瘘。除了开始说了声“请进”后，一直到卡特二人坐下，都未发一言，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珍妮，活像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 “布莱克夫人，首先，对布莱克先生的过世，我表示缅怀。但是...” 半晌后，老太太开口了。而这一开口，便毫不客气： “我不理解为什么需要他去接替老布莱克？卡特才16岁，你还在，他姐姐安娜也在。你是成年人，你是一位母亲，家庭出现变故，是不幸的，但撑起这个家庭才是你需要做的。这是你的责任，不是他的！” “其次，哪怕不是你，为什么不是安娜？她已经明确地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当然，以她的成绩，也上不了大学。那么还有不到半年，她就将离开学校。布莱克先生的银行交给她不行吗？” 嗯...嗯？！ 知道这老太太不想让自己长时间离开学校是好意，觉得原身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才。好好学习，考上名校，将来去纽约、去洛杉矶的大舞台比守着一家乡村银行好得多。可你丫想剥夺我的银行，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可是自己以后财富自由的根本啊！ 卡特有些郁闷地看了看玛丽太太。这就是他不想来见玛丽太太的原因，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可真正对自己好的地方，她却并不知道。 卡特不会为了玛丽太太而放弃自己的计划，但如何不伤玛丽太太感情的回绝，这就伤脑筋了。就在卡特头疼思考时，珍妮反而沉不住气了。 “不...玛丽夫人，不是的。卡特他比我们都适合接手布莱克的事业，银行那边让我和安娜束手无策的事情，卡特今天上午才去了两个小时不到就解决了。他天生就是个银行家！” “哼，天生的银行家不该在这，不该在道格拉斯，甚至不该在佐治亚！如果你真的认为卡特有天赋的话，就应该让他好好学习，他未来的舞台应该在纽约，在华尔街的证劵交易所里，在那些真正的大银行里面。” “那个……玛丽夫人，其实我不是想要退学，我只是想申请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还有体育课时间离开学校。” 眼瞅着玛丽太太和便宜老娘针锋相对，卡特不得不开口了。再不开口的话，就凭老娘这个花瓶，这事哪怕谈下来，那也得猴年马月去了。叫她来，只是因为申请提前离校这种事，必须征得监护人的同意罢了。 “那下午的自习呢？你是不是也要请假去银行？” 玛丽太太眼睛一横，直接点破卡特心里那点小九九。美国的高中通常下午3点左右就没课了，部分寄宿制高中会安排有体育课和自由活动，社团活动之类的时间，晚上再上晚自习让学生们处理作业。 可这种安排的学校非常少，大部分的高中都是三点放学，然后你爱干嘛爱干嘛。尤其是在公立高中，几乎九成九都是这样的安排。但谁让艾尔蒙德有个玛丽太太呢… 虽然没有安排晚自习，但在五点钟时，依旧安排了80分钟的自习课。强制要求学生们在老师的监督下完成作业。如果不是这个措施，光靠整顿校风校纪…这几年艾尔蒙德毕业生的sat成绩也不会提升得那么快… “是的，玛丽夫人。我确实想要申请不上这个自习，但请您放心，作业我会在第二天早上交给老师们，绝对不会少交一次的！” 卡特诚恳地点了点头，心里对美国高中的那点课后作业显得不以为意。 80分钟自习就能写完的作业，想来数量也不多。至于质量，也就是难度…抱歉，谁当年还不是刷“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过来的？ 不是卡特瞧不起美国的义务教育，就通识教育阶段，和中国比一比，放眼全球都没一个能打的！ 第七章 绅士也会爆粗口 “亲爱的古德曼，按理说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朋友有难，我波特不可能视而不见，但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你所见。物价一天一个样子，我们银行借出去的钱，借出一笔亏一笔，利息加得再高都比不过这物价的涨幅，尤其是那该死的石油！那帮中东的猴子都特娘的该上绞刑架！” 古德曼举着电话听筒的手微微远离了一些自己的脸颊，试图在老波特的“嘴炮攻击”下保护好自己的耳朵，也可能还有精神？ “73年还是3美元一桶，现在居然涨到了33美元。他娘的，一年涨一倍都涨不了这么快！如果我是卡特，老子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些该死的白头巾...哦，这个卡特不是说小布莱克...” “13个点利息！50万美元！五年后偿还！” 古德曼当然知道老波特口里的卡特不是自家的小老板。说来挺巧合，眼下美国的大老板，敬爱的总统先生也叫卡特，不过这个卡特是姓氏。吉米·卡特，一位来自佐治亚州的总统。不过很显然，这位佐治亚州的总统老乡上台后，并没能给佐治亚州带来什么显而易见的好处回报。 为了避免老波特继续喋喋不休，古德曼直接了当地报出了自己的筹码。在他想来，面对13个点的高息，没有人会不动心，毕竟这已经和民间借贷的利息差不多了，通常同业之间拆借资金，不会有这么高的利息。 事实上，老波特听到这段话后，确实停下了翻动的嘴皮。愣神了好一会后，才长叹一口气... “我...你...古德曼，你应该知道，按照现在的物价涨幅，13个点，确实它很高，但它只是在当下很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要是一年期，别说50万，100万现金明天就能给你送过去！但五年期的话，15个点！我要15个点的利息，同意的话，我答应借这笔钱！” 正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古德曼狮子大开口一般，张口就要50万美元，老波特也不傻。对13个的利息心动之余，同样意识到布莱克银行忽然借这么多钱，肯定是有大动作。 布莱克银行要干嘛，老波特不会去追问。因为他很清楚，问了对方也不会告诉自己，但这并不妨碍他趁火打劫，从中多薅些羊毛。哪怕亏了也不要紧，五十万美元，以布莱克银行的资产完全可以冲抵了，更不用说布莱克银行破产后留下的道格拉斯市场。 千万别觉得五十万美元很少，70年代的美国经济腾飞归腾飞，通货膨胀归膨胀，但这年月的美元购买力还是很坚挺的。79年的美国人均收入中位数都只有7000美元左右，五十万美元，几乎等于七十多个美国中产家庭一年的全部收入了。刨除生活开支外，再减去那些压根没有储蓄账户的人，平均下来，这50万美元最少是500户以上中产家庭提供的存款了。 你特么怎么不去抢？！ 哪怕卡特给的底线就是15%的利息，但真正听到这个数字时，古德曼还是差点爆了粗口。绅士，绅士，我是绅士！心里默念两句，又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后： “波特先生，15个点的利息太高了！讨价还价也得有个规矩吧，14个点，不能再多了！” “不可能！14个点的利息，五年后都不一定能追上现在物价的涨幅！” “你放屁，现在十年期的国债都只有11.61%的息！我们只借五年，你居然要15%的息，犹太佬都没有你这么黑的！” “法克鱿，老子就是犹太人！14.5！能干就干，不干滚蛋！” “14！再加20万...” 事实证明，外国佬所谓的“绅士”，该爆粗口的时候一样会爆。别说古德曼和波特这种小小的乡村银行从业者，州议会，甚至国会里的议员们在争论利益分配时，照样恨不得拍着桌子骂娘。 当然，这一切，卡特暂时是看不到了。 在玛丽太太的校长办公室里，前面还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张口美联储、闭口五十万的卡特正满脸委屈地在玛丽太太提供的不平等条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作为提前离校的代价，卡特在按时完成作业之余，每周都要来见一次老太太。由老太太亲自考核其学习成果，要是不合格，那对不起，老老实实在学校呆着吧！ 这约定签得卡特恨不得高呼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接着掀桌而起，推翻玛丽太太的暴力统治。但仔细拿自己的小身板与玛丽太太那个黑道儿子比了比后，卡特从心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很奇怪不是吗？一个学校的校长，孩子却成了黑道大哥...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卡特，记住你说过的话！赶紧吃饭去吧，吃完下午还要上课。” “好的，玛丽夫人。” 垂头丧气地离开校长办公室后，卡特掏出车钥匙递给珍妮： “你先开车回去吧，我中午就在学校吃饭好了。” 艾尔蒙德学校的作息时间安排得很紧凑，下午第一节课通常一点十分就开始了。不单是艾尔蒙德学校，大部分的美国高中作息安排都差不多，且每节课的课间休息只有5分钟左右，基本只够学生换个教室，上厕所都不能蹲大号的那种。所以尽管他们放学早，可每天的课程量依旧不少。 “算了，我走回去吧，你下午还要去银行呢。” 珍妮将车钥匙重新推到卡特手里，再次抱了抱卡特后，转身离开。卡特也没有强求，反正这老娘，好听点叫全职主妇，难听点讲就是不事生产... 不过这在当下倒也没啥，妇女大量进入工厂、社会工作的现象，在美国其实也没出现多久。之前的美国家庭和中国古代也差不多，男人出门赚钱，女人在家操持家务，照顾孩子。在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的妇女解放反而比美国来得更早一些。 闲着也是闲着，走两步回家还能锻炼锻炼身体。虽然，她的身材已经保持得很好了... 目送着老娘离开视野，卡特也转身向着记忆中的食堂走去。 久违的学生时代啊... 第八章 挨板子事小，丢脸事大 “农业革命直接带来了人类第一次文明大爆发，随着农业的发展，人类在世界各地，从公元前3000-3500年开始，经过几千年的发展，独立孕育出七个主要的文明...” “人类现代文明的发源最早的是中东地区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今天的伊拉克附近，苏美尔人可能是最早开始有书面语言的民族...” “哈欠～” 坐在不大的教室里，卡特麻木地听着讲台上的“地中海”侃侃而谈。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睡觉。 上这个课程的唯一作用，恐怕就是通过讲台那个油腻的“地中海”证明了这是一个正常的世界。而不是什么有着性感爆那啥女教师或者极度open女同学的黄油世界。 哪怕美国历史课本以宏观时间轴，文明的发展演变为基点的方式来讲述历史，让卡特觉得有些新意。可内容，还是那点内容不是？ 除了视角的不同外，一个高中历史你能指望多有深度？内容也就和前世在国内学的世界历史差不多，只是由于美国的历史渊源，这边的历史课本对欧洲部分的历史描述会更多一些，仅此而已。 总结就是，略有新意，但依旧平平无奇！ 课本没意思，那女同学呢？卡特环顾一周，排除几乎占了一半的小黑妹外，剩下的几个白人女同学... 如果她们能没有那密密麻麻的雀斑的话，卡特或许会有点兴趣。但昂撒人...十个昂撒人里九个半都特么有雀斑... 这还看什么？有啥好看的，还是做梦吧！ 课本一丢，双臂一盘，脑袋一埋。卡特果断地选择去梦里寻找“真爱”，想想现在是79年，12年后苏联解体，自己专业收容无家可归的斯拉夫小姐姐... 同样是白色人种，瞧瞧人家斯拉夫人，一般就没雀斑！而再过十几年，中国经济腾飞后，互联网美女也会出来，到时候...算了，那会自己都不知道多大了... “啪～” 就在卡特垂延欲滴地幻想各路小姐姐小妹妹时，脑袋上忽然挨了一下。迷惑地抬起头，卡特只看见挡在自己面前的“地中海”，还有“地中海”背后那些捂嘴偷笑的同学们。 “卡特！你是昨晚没睡好吗？需要在上课的时间睡觉？” “在女人的肚皮上当然睡不好了！” “哦呼，卡特，快告诉我们，你去的那里贵不贵？” “地中海”怒目圆瞪，显然刚刚卡特脑袋上挨的那一下就出自他手。回头呵斥了一声调侃起哄的学生们，怒目金刚地中海再次将炮口对准卡特： “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在第五文明中国里，公元前2070年的夏朝，成功组织大洪水治理工程的那位王是谁？” 虽然这地中海说话怪怪的，但这问题，你就是找个中国小学生都知道啊。大禹治水，大禹治水，肯定是禹啊！ “yu！” 卡特翻翻眼皮，转过脑袋，准备继续睡。公立学校嘛，都到高中了，哪有老师管上课睡觉的？再说了，问题自己也回答了，礼尚往来也该让自己睡会了吧... 可就在卡特的脑袋才转到一半时，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同时耳边还响起地中海的咆哮： “错！是wu！昨天就让你们预习功课，不好好预习就算了，今天上课居然还睡觉。泰勒，请将我的木板拿来！” 喵喵喵？？ 大禹治水你告诉我不是禹治的，而是什么吴？尧舜禹汤文武，上古六帝里也没有一个吴啊。在惊诧大禹治水居然能错之余，卡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那个叫泰勒的女生的身影。尤其是她手中的木板，莫约有一臂的长度，厚度一公分左右。 这是要干嘛？ “转身，趴在桌子上！” 得，这下明白了！光拿书本敲自己脑袋还不够，还要打自己板子？ “老师，你这是体罚？违法的！” “谁告诉你是违法的？” 对啊，谁告诉自己美国体罚学生是违法的？似乎是未来互联网上的公知？ 卡特有些懵逼，别说不了解现在了，对未来的美国具体法律他也不甚了解。普普通通的大学创业扑街仔，平时哪有出国的机会。是以，卡特根本不知道，不光是现在，哪怕到了未来，佐治亚州的学校，老师体罚学生依旧是合法的。 截止2011年新墨西哥州通过法律禁止老师体罚学生后，全美共有31个州加上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通过立法禁止了体罚，但依旧有19个州的体罚是合法的。很不巧，佐治亚州就在此列... 挨板子事小，但丢脸事大！更不用说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屁股，不要说卡特此时的内心是个22岁的成年人了，就是真16岁的少年，那也是要面子的好伐！ 为了避免挨板子丢人，卡特连忙高呼道： “等等！谁跟你说是错的，夏朝治水的人，明明就是禹，他也是夏朝的第一任皇帝。因治水有功，舜禅皇帝位给了禹，封建制度的父传子，就是自他开始的！” 卡特这段发言如果用中文来表达，就这么短一点，而换成英文的话。光是“禅让”两个字就是“non-hereditaryimperialsession”的一长段短语。完整地叭叭完这段话，给卡特累得不轻，同样也给地中海震得不轻... 虽然一时间没听懂卡特在说什么，但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听上去就有点不明觉厉的意思。地中海狐疑地放下右手上的木板，举起了左手上的课本，仔细翻看起来。 “whoselegendarymonarchwuorganizedfloodcontrolprojectsthat...” 得，确定了，这小子就是在特么的扯淡！教科书上都写明了是wu王，而不是什么yu王！ 感觉自己被涮了的地中海愈发暴躁起来，甩手丢下左手上的课本，重新抬起右手上的木板就要给卡特一点colorseesee... 在地中海翻书时，卡特也没闲着。紧急瞥了两眼桌上的课本后，同样傻了眼。这尼玛，教材印错了，怎么玩？！ 道格拉斯又是个小地方，不像洛杉矶或者纽约那样有唐人街，能找个“地道”的中国人来证明自己的正确。至于互联网...搞搜索引擎的谷歌特么1998年才成立... 那自己现在岂不是有口难辩？ 眼看着板子就要落下，卡特再次高呼： 求豆麻袋...不对！ “等等！我要求见玛丽夫人！老师体罚也得经过校长同意吧？” ------------------------------------------------------------------------------------ ps：这章算吐槽章节吧，在日常生活描写里吐槽一下老美。章节里提到的那个教材内容出自《waysoftheworldwithsourcesforap》作者是robertstrayer。这本教材是13年后的，13年以前的美国历史教材，基本上很少提到中国，有也是啥“门户开放政策”、“八国联军”等对咱们来说很痛苦，很耻辱的历史。 另外想问问各位读者老爷们，这种日常生活描写与主体内容交叉的描写方式，看起来感觉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太啰嗦，或者没找到主题之类的？ 第九章 逃不掉的板子 “玛丽夫人，请相信我。这绝对是教材的印刷或者打印错误，要不就是编辑人员的审核错误。在中国，无论是《史记·夏本纪》，还是《五帝本纪》，亦或是《庄子》、《吕氏春秋》中关于治水的记载中，组织大工程的人，都是禹！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吴！” 卡特噼里啪啦地报出一连串两人闻所未闻的书名，情绪有些激动。事到如今，这似乎已经不再是自己个人面子的问题了，堂堂美国ap（类似于统考）认证教材，对历史，尤其是中国历史部分，说是失误印刷错误也好，还是故意为之也罢。 没有歪曲治水大工程本身的记载，姑且谈不上扭曲抹黑。但连关键事件人物都能弄错，说这帮美国佬压根不重视中国历史，总不会冤枉他吧？ 当然，卡特也很清楚。指望美国人真正重视，正视中国历史那压根不是自己能做到的，别说这年月正处于自大期的美国人了，四十年后的美国人能正视中国历史的都没多少。但既然这事牵扯到了自己，那无论是为了避免自己丢脸，还是为了尽可能地去修正一点历史错误，卡特此时都退无可退了，当然，他自己也不想退！ 前世也才毕业没多久的卡特，身上还有这浓烈的书生意气。自己说的本来就没错，凭什么要受罚？ “卡特，你说的这些...都是中国的历史文献？你是从哪里看到的，之前也没发现你对中国文化很有兴趣啊？” 幸运的是，卡特的书生意气遇见了玛丽太太。别看此前卡特吐槽她吐槽得凶，可卡特心里也承认，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玛丽太太无疑是非常合格的。 听完卡特的解释后，哪怕她也不知道卡特口里的书都是什么东西，哪怕她心里仍有对卡特是在胡编乱造的质疑，却没有武断地否定他，反而耐心问道。 “之前是没什么兴趣，但今年不是和中国建交了嘛，当时看到新闻后就有了兴趣。毕竟，他们也是文明古国之一啊，还是唯一一个从超级久远的古代一直传承延续到今天的国家。我很好奇，为什么世界上有七大古文明，但只有中国的文化传承从未断绝。” 早在要求见玛丽太太主持公道时，卡特就为这些原身本不应该知道的知识想好了来源的借口。提到中美建交，大部分中国学生的第一反应就是72年的尼克松访华，可真正发表联合公报，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却是在79年1月，也就是今年才发生没多久的大事。 由此对中国产生兴趣，合情合理！而后面那段关于传承的描述，就更是有理有据了，因为这段话就是课本上写的原话。就连因为感觉被学生愚弄而满脸愤慨的“地中海”在听到卡特的借口时，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怀疑是不是真是教材弄错了...其实这个学生才是对的？ “好吧，我承认你的解释说服了我。但关于这个治水人到底是吴还是禹，我也不知道。那么这个问题暂且搁置吧，随后我会去信给教材的作者求证，还有我大学时的校友，请他们去洛杉矶的唐人街寻找一位真正的中国人来考证你的答案。” 玛丽太太看了眼端立面前，显得理直气壮的卡特，又看了看犹豫的“地中海”后，一锤定音。此时的卡特还以为是玛丽太太被自己说服了，略有高兴之余，稍稍有些好奇玛丽太太毕业的院校...在洛杉矶的话，出名的好像就是南加大？ 根本就没意识到，玛丽太太之所以这么容易被说服，压根不能归功于自己的口才。因为美国的历史教材编写，根本就没有官方机构组织，行政拨款里也没有这一类款项。通常历史教材的选用，都是直接挑选那些历史学者的作品，直接拿来用了。 个人编写的作品，尤其是世界通史这类大部头著作。里面出现个别的错误，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写个网络小说，尚且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被书友挑错呢，何况这样一本通史书？ “抛开这个问题以外，卡特，你上课睡觉的事情，是错误的吧？针对这一点，威尔瑟先生惩罚你，有问题吗？” 这...好像还真没得说？总不能真当着玛丽太太的面儿说自己上课睡觉有啥大不了的，哪个高中生没上课睡过觉吧？ 可怜的卡特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顿板子。但好在，这次是在校长办公室内进行的体罚，避免了当众丢人... “草，以后谁特么再跟老子说在美国上学比中国轻松，老子非给他两大嘴巴子！” 揉着隐隐作痛的屁股，卡特骂骂咧咧地走出办公楼。这特么简直了，国内再怎么体罚学生，最多就是罚个站，抄个课文什么的，哪有这样直接“人身攻击”的？说好的自由，民主呢？？ 先进国家？就这？就这？？ 十分钟后，卡特黑着脸走进布莱克银行。正在打电话的古德曼余光瞥见了黑着脸进来的卡特后，匆匆结束手里的电话，快步追了上去。 “卡特...你...这是怎么了？学校的事情不顺利？” 也不对啊，如果提前离校的事情没谈好，那这个点，卡特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啊。 “别提学校了，我想静静...” 卡特咧着嘴，咬着牙，坐在老板椅上。托柔软的海绵垫的福，屁股上的痛感已经好多了，想来再过一会就能习惯了。 狗日的地中海，下手真特娘的黑！一公分厚的板子啊，真打啊！哪怕不是“用心打”，那也是“着实打”啊！ “静静？静静是谁？” 古德曼不解地接了一个毫无幽默可言的梗，惹得卡特直翻白眼。颇有肉体受创后，精神也跟着受创的挫败感... “行了行了，不说什么静静的事了。借款的事情，怎么样了？进度如何？还有取钱的情况，我们的现金储备现在还有多少？” “借款的事情还算顺利，波特纽特答应以14个点的利息借我们65万美元，蒙扎那边也以13.4的息，答应借30万，还有梅肯的麦肯地银行也答应借我们25万美元，13.2的息，都是五年期的。这三家是已经确定的，另外还有二十家银行正在协商...” 第十章 湾流飞机公司 “取款方面问题倒是不大，目前只取走了三十万不到的现金。到今天营业结束前，预计能被取走四十万美金左右。明天的话，应该会少一点，但应该差不了太多。再过两天，这个资金流出应该会有所缓解...” 对比早上卡特刚来银行时，古德曼面对储户们的取款要求已经淡定得多了。不说马上就有大笔资金入账，就说布莱克银行这种放开让你们取的“狗大户”态度，几乎是把人傻钱多的标签贴在了银行大门上。 这样的银行，你说他要破产，谁信？ 对比担心储户间的信用危机，古德曼更担心另一个问题： “卡特，现在储户集中取款的事情，应该问题不大了。保守估计，这一次我们也能吸纳三百万美金左右的借款，你有想好如何处理这笔钱吗？五年后，我们可是需要近五百万美元来偿还这一笔借款啊。” 还是那句话，五十万美元在这年月都不是一笔小钱，何况五百万？想想布莱克银行，老布莱克借着美国经济腾飞的东风折腾这么多年，总资产也就三百万美元左右。这还是加入了储户存款在内的，刨除这些，真正属于布莱克家的资产也只有20万左右。这也是之前银行面临储户集中取款，差点破产的原因所在。现在陡然一下，将债务翻成五百万，几乎是整个布莱克银行资产的两倍了。 卡特理解古德曼的忧心忡忡，说实话，眼下这笔钱如何处理，卡特还真没想好。毕竟眼下沃尔克还没上台，就是上台了，联邦基金利率也不是说涨就涨的。从10.52%涨到二十多，总是要时间的，而这个时间，通常都是以年为单位的。 在这之前，还真能把这笔钱攥在手里攥着不动不成？就是十年脑血栓也玩不出这种操作啊！但如何去花这笔钱呢？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你先去忙借款的事吧！” 正所谓心里慌得一批，但面上却得稳如老狗。失败的创一代也是创一代嘛，这种基本操作还是会的。浅浅地笑了笑，卡特故作成竹在胸地打发走了古德曼。 随着古德曼前脚离开办公室，将木门带上后，下一秒卡特就原形毕露！ 掏出口袋里的一盒香烟拍在桌上，接着再手忙脚乱地去办公室两旁的档案柜里搬出成堆的期刊、报纸、资料等文件，边抽烟，边查阅起来... 作为一家立足于佐治亚州，准确点说的是道格拉斯市的储蓄银行。老布莱克留下的资料里，关于佐治亚州的产业情况，行业资讯资料是绝对够全的。可翻来翻去，卡特都没有找到那种十分有潜力且靠谱的目标。 佐治亚州并不是没有大企业，著名的可口可乐公司总部就在佐治亚州的州治亚特兰大。除了可口可乐外，类似于达美航空一类的大企业也落户于佐治亚州，但无一例外，这帮公司都是已经成熟的大型集团公司，而且都在亚特兰大，就凭自己这三瓜两枣的... 在道格拉斯这个说是城市，实际上更像未来中国乡镇一般的小城市，手握几百万美元现金的卡特可以挺着腰，横着在街上溜两圈。甚至还可以高调地宣布自己为道格拉斯首富先生，但把他丢到亚特兰大，哪怕是这年月的经济发展并不算很好的亚特兰大，他也只能有那么一丢丢的“弟位”。或许在某个平常的街区，能引得邻居们羡慕羡慕，仅此而已。 四两拨千斤的前提是，你得先有四两啊！卡特沉思着想了想自己浑身上下这二两肉后，果断将目光移开亚特兰大的范围。 而刨除亚特兰大外，整个佐治亚州的其他地方，大多企业都是在农产品生产与纺织工业二者之间来回摇摆。如果是工业革命刚开始的时候，纺织工业无疑是贷款的好目标，可特么现在都快第三次工业革命，也就是科技革命了。 纺织工业早就定型了，人家原料供应，生产设备的数量都趋于固定。基本没有太多的扩张需求，自然不需要什么贷款了。至于贷款给农业生产者... 讲个笑话，农民或者农场主需要大量贷款... 排除这些要么不咋需要贷款，要么压根是贷款或者寻求投资，自己也够不上门槛的一些企业后，有价值的贷款目标，或投资目标，卡特只找到一个。 湾流飞机公司！ 湾流和庞巴迪的公务机、私人飞机，在未来可是大名鼎鼎的。哪怕没有见识过，更没有乘坐过，但那么多神豪文小说总不能白看吧？那些神豪文小说的主角，哪个不弄一架湾流或者庞巴迪的私人飞机，似乎都少了点排面。 卡特是真有些意外，能在佐治亚州这么一个工业发展直到近几十年才有起色的农业州行业资讯里发现这家公司的信息。根据资料显示，这家坐落于萨凡纳的飞机公司，成立时间并不长。 六年前，也就是1973年由一名叫做阿伦·保尔森的家伙，以200万美元买下了格鲁曼公司的湾流飞机生产线独立出来成立的。而格鲁曼公司的第一架湾流公务机可是早在1958年就下线了，可以说，不光技术上毫无亮点，还有点拾人牙慧的感觉。 格鲁曼公司，不用多介绍。从二战时期开始，它就是美国军方最重要的战机制造商之一，70年代时更是搞出了f-14雄猫这么一款破圈之作。当然，这个破圈得等到未来阿汤哥演的《壮志凌云》播出以后了，但现在哪怕没有《壮志凌云》，格鲁曼公司都是这年月赫赫有名的大企业。 人家拿着国防部的订单，生产忙得不亦乐乎。顾不上湾流这种公务机带来的三瓜两枣，有人来买，该卖也就卖了。甚至保尔森能以200万美元买下湾流飞机生产线，未尝没有格鲁曼公司想要减负的意思。因为这200万，除了卖出湾流飞机生产线外，各项湾流的计划也同样打包给了这位保尔森。无论生产，还是订单又或者售后什么的，总之一句话： 以后有事去找这位，反正别来格鲁曼烦我就好！ 投不投姿另说，但这货明显是个金蛋型企业，起码未来几十年都不会破产，坏帐出现的可能非常低嘛，而且还是暂时未被发现的那种。卡特急忙在湾流飞机公司的名字上，用红色墨水画下一个圈，重点标记起来。 但除此以外，好像就没什么合适的目标了。湾流飞机公司所在的萨凡纳，也不在自己布莱克银行的经营范围内，他们真有贷款需求的话，更大可能会直接联系萨凡纳当地的银行。毕竟，谁会放着更近，更熟悉的银行不借，舍近求远跑来道格拉斯求贷款呢？ 保尔森难道会知道，在这道格拉斯市，正有一位16岁的小银行老板格外笃定地看好他公司未来的前景吗？ 第十一章 卡特的家庭 在布莱克银行的办公室忙活了两小时后，卡特揉揉有些发胀的脑仁，暂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转而去处理今天的作业。 数学、自然科学一类，甚至包括英文，对卡特来说都不算困难。唯独美国历史、美国文学等科目，就有点难搞了。但凭借原身的记忆，加上银行里那么多地道的美国佬职员，拼拼凑凑着写，倒也不算困难。 等做完这些事情后，银行也到了下班的时间。趁着下班前，客户离开后的片刻时间，卡特召集职员们见了一面。除了古德曼这个银行经理以及那八名柜员小姐姐外，布莱克银行还有一名金库管理员、四名贷款审核专员以及四名武装安保共18名职员。 人数不多，甚至对于一家乡村银行来说，都有点稍显臃肿了。起码那四名贷款审核员，几乎就没有满工的情况，大部分时间最少都有两人处于闲置状态，剩下两人一般也没有做贷款审核，反而是在做会计的活，帮柜员们做一些收支清算类的工作。不过现在卡特还没有想好银行下一步该怎么走，自然也不会急着将人开掉。 平平淡淡地见了一面，说了几句不咸不淡地鼓励后，卡特便宣布散会下班。接着关好银行大门，开上那辆骚包的野马gt回家... “珍妮，我回来了！” 进家门前，卡特按照前世的习惯喊了一声。再怎么样，这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不是？ “正好，马上就要开饭了。卡特，你要先去洗个澡吗？梅丽丝还在练瑜伽，估计还要过一会才能结束。” 梅丽丝是卡特的妹妹，此刻正在客厅，对着电视上的瑜伽课程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对卡特回家的事情，不闻不问。 “也好，那我先去卫生间了。安娜晚上不回来吗？” 卡特点点头，虽说大部分老外更习惯在早上洗澡。但偏偏卡特原身就喜欢回家时洗漱干净，这倒是正巧符合了卡特的生活习惯。淡淡地瞥了眼客厅地毯上的妹妹，卡特走进厨房，看了看珍妮正在做的晚餐，同时问道。 煎牛排、番茄浓汤、焗意面，外加一点水果。非常不错，又非常平庸的晚餐...卡特看得食欲大减，这玩意偶尔吃两次还行，天天吃谁受得了啊？！ “别管她，她现在天天和那个乔依腻在一块，眼睛里哪里还有你这个弟弟和我这个妈？饿了吧？快去洗洗，马上就能吃了。” 珍妮挺着挺翘的屁股，一边忙活着手上的事情，一边开始赶人。同时嘴里还不忘了大喊一声“梅丽丝，准备吃饭了”，催促小女儿赶紧结束自己的事情。 而卡特也摇着头上楼，回自己卧室里找出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看着卫生间里的淋浴花洒，还有浴缸，卡特有些感慨地打开热水阀。 为啥说这年月的美国人是这星球上最幸福的人？瞧瞧这家里的配置... 淋浴设备就不说了，楼下的电视还是彩电。而早在1966年，全美的彩色电视数量已经超过了一千万台，卡特还记得前世小时候回农村爷爷家，爷爷家里那台电视都是黑白的。 再瞅瞅厨房里正在准备的晚餐，卡特不喜欢归不喜欢。但不可否认其丰盛程度，要知道，卡特家虽然是开银行的，可一家乡村小银行，在美国也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小企业罢了。卡特家也只是个中产偏上一点的普通美国家庭，和富豪压根不沾边。 就这样，在这既不逢年过节，又没有好事发生的普通日子里，一顿晚餐都能丰富到这个程度。推己及人，卡特不难联想到这年月的美国人到底都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除此以外，姐姐安娜还能为了所谓的爱情，在外面放肆的玩耍，妹妹梅丽丝也可以在家里尽情享受自己的爱好。 卡特不禁扪心自问，像这样以世界之血供养起来的一帮人，过得能不好吗？哪怕眼下的自己也是这吸血运动的既得利益者，都觉得有些太过分了。 这可不是后世那个物产丰富，社会生产力非常发达的时代啊！ 略带感怀的洗完澡，卡特拿过一条毛巾，一边擦拭着自己那头绚丽的金发，一边走下楼。此时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卡特，坐吧！今天来来回回忙碌了一天，肯定饿坏了吧？等会多吃点！” “嘿，我还在这呢！妈妈，你不能厚此薄彼！” 听见珍妮招呼卡特的声音，已经开始动嘴大吃的梅丽丝鼓着腮帮子，为自己打抱不平。 “你这份还不够你吃吗？再吃多点，你刚刚的瑜伽就白练了，不光今天，明天也白练了！难道你想去应聘好莱坞的特型演员吗？” 说起应付梅丽丝，珍妮格外地有经验。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就让梅丽丝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看着妹妹吃瘪的样子，卡特也不禁浅浅地笑了一下。 说起来这家里三个女人，都没一个所谓的正经人。老娘珍妮，前面说过了，全职太太；姐姐安娜，俗称恋爱脑，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她那个叫乔依的男朋友身上，别说不回家吃晚饭，夜不归宿的事情都出现过，任珍妮怎么警告都没用。 而对比前两个没啥追求的女人，自己这个才13岁的妹妹，就显得有追求多了。但在卡特看来，这娃就是太有追求了，一门心思想去好莱坞当明星... “谢谢，我其实也吃不了太多。” 拉开椅子，坐下后。卡特浅尝即止地吃了两口菜，接着仿佛不经意地开口道： “对了，珍妮，等学校放假后，我打算开车出去一趟。” “出去就出去呗，你现在也有驾照了，早就能开车...等等，你说的出去，是去哪里？” 在美国大部分地区，16岁就可以合法的取得驾照了。甚至在比如堪萨斯州等个别地方，14岁都能获得驾照，而美国的驾考也不像国内那么麻烦。 只要你学会开车，不管是你爹教你的，还是你娘教你的都行。只要你觉得你ok了，就可以到当地警局申请考试，考试合格后就能获得驾照。 所以珍妮一开始对卡特说的“开车出去”完全不以为意，毕竟连抽烟都不管，还管你开车？16岁的儿子开车是合法的，而抽烟却是非法的，按照法律规定得年满21岁才能购买烟酒，虽然这一条现在执行得并不严就是了。 可说着说着，珍妮忽然意识到卡特的目的，可能并不简单... 第十二章 暑假旅行计划 卡特的目的当然不简单！ 通过下午那简短、粗略的资料查阅，卡特就完全理解了古德曼那么担心贷款的原因，也理解了玛丽太太为什么那么坚持反对自己现在耽搁学习，去忙活银行的事情。 对比纽约、洛杉矶等大城市，佐治亚州的氛围太差了！或者说，除了亚特兰大外，太穷了！ 哪怕自己借到了大量的钱款，在这个地方都很难将其花出去。想要像一个真正的金融大鳄、银行家那样肆意的撒币，只能走出去，走出佐治亚州这个小地方。 眼下已经是六月份了，美国学校的暑假通常六月中旬就会开始。而保罗·沃尔克历史上的上台时间，八月份，也正好在自己的暑假假期内。 所以卡特就想利用这个暑假，来一次全美自驾游。实地去纽约看看，去萨凡纳的湾流飞机公司看看，去和那个保尔森交个朋友，方便忽悠其贷款...去了纽约后，再掉头横穿美国，去华盛顿特区，看看沃尔克会不会如历史那般宣布就职美联储主席... 如果真如历史那样发展，自己这也算是见证历史了嘛！很有历史参与感的，而且，还能在路途中寻找花钱的地方。 卡特的心也不大，反正最后的预计盈利点都在联邦基金利率涨起来后的那几年。那么在联邦基金利率涨起来前的这一两年时间里，手里的钱哪怕每年只能给自己带来百分之一的回报率都是白赚的。 而在这年月想做短期的投资操作，在佐治亚州几乎是做不到的。在互联网技术没有发展起来前，证劵交易操作的方式只有电话委托和现场委托两种。 现场委托就是人戳在交易所或者证劵公司的大厅里，时时盯着大盘，有了决定后立马委托证劵经纪人操作卖出或者买进。而电话委托，虽然可以不受地域限制，但你却没法实时盯着大盘，做长期价值投资还好，但如果是做短线的话，光是这个信息时差就够你把内裤都赔进去了。 六月中旬出发，在纽约呆一个月，小小地操作一下。能赚自然好，赚不了的话，提前给自己划定好一个止损线，只要不影响未来的资金盘就行，反正都能赚回来。八月再去华盛顿特区，最后转道向南，去一趟洛杉矶，见识见识这年月美国的都市圈是个什么样子，然后回家上学。 这就是卡特对这个暑假的规划！简直美滋滋！ “什么？你要全美旅行？钱从哪里来？银行的问题才刚刚稳定一点，你这时候出去，回来...” 当卡特将自己的计划讲完后，珍妮当即炸毛了。刚刚吃饭时，她还在欣慰，这个不靠谱的家里出了卡特这么一个靠谱的孩子，撑起了这个家。 结果转眼间，靠谱卡特也开始人来疯起来！你特喵刚解决银行的破产危机，哪有钱去全国旅游？！别旅游一趟回来，从濒临破产直接变成破产了... “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已经解决了。而且珍妮，我这一次出去也不单纯是花钱，说不定还能赚钱呢。” 布莱克银行借钱的事情，卡特压根没有和珍妮说过。原因和之前一样，卡特根本就没法解释自己为何如此笃定这笔借款能赚。 解释不清这个问题，告诉珍妮她们自己借了三百多万美元，完了五年后要还五百万...卡特怕前脚自己说完，后脚珍妮就步了老布莱克的后程... 属实有点刺激了不是？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珍妮的想法其实也没错。如果在这五年里，卡特做不到平均年盈利率超过百分之十五的话，五年后的布莱克银行一定会破产！ “你拿什么赚...算了，既然布莱克银行交给你了，你自己拿主意吧。路上记得注意安全，还有，出发之前你必须先去买一把枪用来自卫。等等，我去看看，克瑞斯的枪还在不在...” 珍妮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卡特已经成了这个家里的男主人了，从他接手布莱克银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曾经那个懵懂的孩子了。鼻头有些发酸地叹了口气后，珍妮放下手里的刀叉，起身上楼。 面对珍妮的劝告，卡特没有开口反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枪击事件，但“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的调侃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吧？ 像这样的长距离出行，带把枪防身确实很有必要。但自己似乎没有持枪证来着... “卡特，你要去洛杉矶吗？我也要跟你一块去！” 眼看着珍妮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憋了半天的梅丽丝终于忍不住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向卡特。 对比考虑良多，目的复杂，现在还在思考持枪证问题的卡特，梅丽丝的目的就单纯多了。听到纽约时，只是微微有点对大城市的向往，去不去都行，但当听到卡特此行要去好莱坞所在的洛杉矶时，梅丽丝就有些坐立难安了。 刚刚珍妮在场，不好开口，现在珍妮不在了，追星迷妹梅丽丝立马缠上了卡特。 “呵呵，我去洛杉矶也不会待多久的。大部分时间我打算在纽约度过，你确定要和我一块去？路上可是很无聊的！当然，在纽约也差不多，我可没时间带你出去玩。” 趁着梅丽丝有求于自己，卡特伸手撸了一把这妹子的金毛。根据原身的记忆，以往只要卡特敢碰她的头发，梅丽丝都会如护犊的母老虎一般，追着卡特连打带捞地闹腾好一会。 而此刻的梅丽丝，却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眨巴着眼睛，乖巧地连连点头： “想去！洛杉矶，只要能待三天就可以了，唔，不行的话，两天也可以！卡特，我保证路上乖乖听你的话，绝对不给你惹事，怎么样？” “这话你还是跟珍妮说吧，你知道的，我同意可没啥用！” 尽管撸金毛撸得很爽，但卡特也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带上梅丽丝同行，除了路上能有个人说说话，开车不至于犯困外，几乎没有任何好处。于是乎，卡特十分功利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搬出珍妮这尊大佛出来镇压梅丽丝。 别看珍妮好像管不住卡特，但她好歹也是一位母亲。对梅丽丝这个13岁的小丫头，还是吃得死死的。按照卡特的了解，珍妮肯定不会允许梅丽丝这么胡来。 可没想到，走下楼的珍妮直接说道： “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带不带梅丽丝一起去，卡特，你自己拿主意吧！你现在长大了，关于家庭的事情，你已经有权做决定了。” 第十三章 办持枪证 “卡特，你想要办持枪证，恐怕有些难度啊。按照《枪支管理法》的规定，现在枪是不能卖给21岁以下的孩子的...” 翌日，道格拉斯市警局内，负责证照办理的卡洛斯警长一脸为难地看着卡特。在这种美国小城市里，圈子其实非常非常得小。 卡洛斯是认识卡特的，在听完卡特的暑假旅行计划后，从心里上，也认同卡特需要一把武器用来自卫。但法律限制摆在这，作为执法者，卡洛斯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动什么歪心思。 “卡洛斯叔叔，《枪支管理法》的卖枪规定可是针对持有武器销售牌照的枪店的，这和持枪证可没多大关系呀？我只是想来办理一张持枪证，又不是来买枪，不是吗？” 看着卡洛斯为难的神色，卡特嘿嘿一笑。自己敢来警局办持枪证，自然提前查阅过相关情况。现在是79年，那么美国的枪支管理还是遵照1968年颁布的《枪支管理法》在进行。 不提美国控枪法律的历史斗争之路，单说这部才颁布十来年的《枪支管理法》，在卡特看来其中漏洞就非常多。比如这部法律里禁止了跨洲购枪、禁止了武器经销商向精神病人、未成年人、有犯罪记录者等八类人群销售枪支。但，请注意，这是针对武器经销商的规定！ 而且这年月在枪店买枪，也不需要做什么背景审查，只要你别自己傻乎乎的承认自己有问题，实际上枪店压根不查你。再说了，他们现在也没权查你。未来在美国任何一家枪店买枪时都要做的背景调查，要填写的4473表，那是93年《布雷迪法案》通过后，才有的制度。 《布雷迪法案》里最重要的内容就是授权联邦调查局设立全国性的即时犯罪背景检查系统，并让这套系统进入各武器商店。当购枪者填写完申请表，也就是4473表后，店员会将申请表上的信息输入系统，接着会得到“通过”、“暂缓通过”和“拒绝”三种结果，只有通过背景调查，才可以将枪支卖给购枪者。 也就是说，现在买枪，真的基本就是给钱就卖，管你丫是啥。甚至不光是现在，哪怕在未来，美国南方这几个州，几乎都是对拥枪态度最友好的州。比如佐治亚州，在未来对拥有枪支者，连购买许可证、注册枪支许可证都不要，就可以公开携带。只是对手枪要求有隐蔽持枪许可证以及不能将枪口对人这两项严格规定罢了。 未来尚且如此，那就更不用说这年头了。果然，一听卡特的话，卡洛斯就懂了。对呀，《枪支管理法》只是对武器经销商的规定，和自己的警局发证有啥关系？自己警局的枪也不可能卖给卡特啊！甚至如果卡特不是要跨洲出远门，他其实连持枪证都没必要考，因为佐治亚州压根就不查你，你就是公然带把枪出门都无所谓。 “好吧，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小子。跟我走吧，去把申请表填一下。我建议你一步到位直接申请隐蔽持枪许可，手枪很多时候会比步枪方便得多。只是需要接受一个八个课时的简短培训，在道格拉斯这个工作一般是我们警局负责，当然，这需要一点小小的学费...” 心里有了决定后，卡洛斯的态度立马就变了。一边领着卡特去填申请表，一边笑嘻嘻地推销起来。申请者的学费，负责教学的警员可是能抽一半呢！难得有送上门来的外快，卡洛斯也不想错过。 “没问题，多少钱我等会直接交给你吧？另外，卡洛斯叔叔，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再教我一下如何用枪呢？消耗的弹药什么的，我出钱购买。” “培训费用不高的，连申请费用一块40美元，35美元是培训费。弹药自然也没问题，等下你填完表，我们就去后院。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是空闲时间多！” 眼看着卡特这笔生意从一笔买卖，变成了多笔买卖。卡洛斯的热情再上一个档次，不等卡特填完申请表，人就急匆匆地去了警局枪库，找了一把全新的m1911手枪和五盒子弹出来。要不是警局的武器属于在册资产，卡洛斯简直想连枪都一块卖咯... 等卡洛斯回来时，卡特正好填完表。开开心心地将卡特交的费用揣进兜里，卡洛斯边走边搭话道： “卡特，之前在家里，克瑞斯没有教你用枪吗？” “没有。卡洛斯叔叔，你知道的，之前我大部分时间都老老实实在学校读书。玛丽太太来了以后，作业都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学习怎么用枪啊。” 卡特摇着头，推开了警局的后门。道格拉斯市的警察局后院就是一个简单的靶场，只是平时警员基本都撒在街上巡逻，除了一些来警局考枪证的人会在这里考试外，警员们几乎都用不到这个靶场。 哪怕此刻的靶场空无一人，安静异常，可卡特还是宛如走进了热闹的迪吧一般，身体不自觉地亢奋起来。枪！真枪！！ 上辈子生活在一个严格禁枪的国家，这玩意卡特别说玩过，除了电影电视外，真家伙连见都没见过。而男人嘛，哪有男人能够拒绝打手枪的诱惑呢？ “这把枪是柯尔特的m1911，发射的.45手枪弹，威力很足，而且结构可靠，就是后坐力有点大，枪有点重，你先试试能不能习惯。不行的话，我们这还有史密斯威森的左轮手枪。” 贴好靶纸回来的卡洛斯看着卡特兴奋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了自家的那个小子。第一次玩枪时，也是卡特这般猴急的模样... 从卡洛斯手里接过枪，入手便是一沉。小小的手枪远比它看上去要重，但这点重量对卡特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举起来对准靶纸，做了做瞄准的动作，卡特感觉也不算很吃力。 尽管卡特这幅身体看上去有些瘦弱，平时也没有健身的习惯。但大小也是个16岁的男人，不至于连手枪都举不起来。 可当卡洛斯教完如何拆解这把枪以及如何保养这把枪后，真正进入到实弹射击环节，卡特才意识到自己天真了... .45的手枪弹火药被点燃时，卡特只感觉到耳边忽然传来轰得一声巨响，接着手上猛然一抖。哪怕卡特已经提起了十分的注意力，用足了力气握住枪柄，也依旧没能控制住那一下迅猛地抖动。 一秒钟后，平静下来的枪管依旧稳定地指向前方的靶纸。令人尴尬的是，靶纸完好如初，别说弹孔了，连特么边都没被擦破一点... 第十四章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自从申请完隐蔽持枪许可证后，卡特的日常便多了一个去处。现在卡特的日常作息变成了上午去学校上课，中午就在学校吃饭，下午再上两节课后去银行把作业搞定，再跟进一下借款以及储户取款的事情。最后在银行下班时，去警局找卡洛斯学习用枪。 至于隐蔽持枪许可证需要的理论学习时间，卡洛斯大手一挥就给卡特免了。那玩意就和后世中国驾考的理论学习差不多，谁认真去把所有的理论学习学完，谁特么都能立地成神了...那真的是神人！ 这种考试基本都是一些关于安全方面的常识性问题，只要脑子正常且没有什么反社会、反人类的想法，基本就不可能过不了理论考试。 今天是卡特接手布莱克银行的第五天，和前两天一样，提前离开学校的卡特开着车来到银行。和门口的安保微笑点头打声招呼后，卡特径直上楼，准备先去解决掉自己今天的作业。 前两天的卡特都是这样子，银行众人也习惯了。但奇怪的是，这次上楼的不止卡特一人，只见古德也贼兮兮地跟在卡特屁股后面一块窜进了办公室... “古德曼叔叔，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瞧着古德曼又是关门，又是左顾右盼仿佛隔墙有耳般地做派，卡特有点好笑地问道。同时手上也没忘了从包里往外掏作业本... “卡特，这个消息，我说出来，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啊！” 一巴掌按在卡特的作业本上，强行阻止了卡特继续掏作业本的举动后，古德曼盯着卡特，一字一句地说道： “六百万！六百一十二万！现金！” “哈？什么六百万？” 卡特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借到了六百万？不，六百一十二万美金？？” 这特么怎么可能？！ 卡特懵了，布莱克银行加上储户存款在内的总资产也不过三百万出头。哪怕自家倒闭后，空出来的道格拉斯市场会在其他银行心理有所溢价，但那也溢不到翻倍的程度啊？凭啥能借到六百万啊？！ “没错，就是六百万！自从我们布莱克银行以14%左右的利息拆借资金的消息在同业协会里传开后，都疯了。梅肯、萨凡纳、哥伦布...佐治亚州各个地方的银行都想要把钱借给咱们，不过他们都是抱着捞一笔的想法，对借款风险也很担忧，借款都不多。借款最多的反而是亚特兰大的联邦储蓄银行，他们借了五十万美元给我们...最后一统计，才发现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借出了一笔巨款！” “但是这么多的钱，卡特，你现在必须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利用它了。哪怕是在纽约，这笔钱都不小了，想做高收益率的同时，风险也会更大，万一...” 古德曼半是兴奋、半是忐忑地向卡特介绍着情况。如此超额的巨款，这意味着他将拿到的提成也会丰厚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但作为一个良心未泯的人，古德曼更加为卡特的未来担忧起来。 别看现在六百多万拿的爽快，借款翻倍，还款同样也要翻倍啊！小一千多万美元的债务，怎么还？拿头还吗？！ 这么多钱，别说在道格拉斯了，就是在亚特兰大都已经不是小数目了...按照卡特的“弟位”理论，现在当不了“爹”，起码也升级成了“二哥”吧？ “等等...等等，先停一下，古德曼，你刚刚说亚特兰大的联邦储蓄银行借了我们五十万？” 卡特的担忧随着这笔巨款的到来也加深了不少，但此时的卡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刚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亚特兰大的联邦储蓄银行？ 和自家这种私营小银行不同，联邦储蓄银行不光是大银行，而且还带有一丝官方的属性。毕竟这是美联储的联邦储蓄系统里，分布在全国各地的12家储蓄银行之一啊！通俗地说，就是美联储在亚特兰大建立的储备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不找他们吗？之前你说过也向美联储借钱...” “不，没问题。就是有点...嗯，不可置信。” 卡特面色有点古怪，自己想用美联储未来的政策坑一笔钱，结果居然坑到了美联储的头上？未来自己不会被“人间蒸发”吧？ “的确不可置信，这笔钱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卡特，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我想我应该有知情权吧？哪怕是代为操作..” 古德曼同样点点头，十分认同卡特的“想法”。 “不，暂时还不急。这件事现在还早，等两个月后，我回来时，会告诉你答案的。” 还是原来的套路，两个月后自己旅行回来时。沃尔克上没上台就很确定了，他上台了的话，到执行时，也需要古德曼去做，那时候告诉他就没问题了。而如果沃尔克没上台... 那自己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卷款跑路吧... 如果只是五百万美元的债务，砸锅卖铁，哪怕欠下不少钱，总能想办法，有机会偿还。而如果是一千万，对不起，把自己两个肾打包全卖给隔肾客都不够。此时不跑，等着挨刀吗？！ “你...好吧，你说的两个月。两个月就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一定要知道你的计划。这不仅关乎布莱克银行的未来，也关乎到我的未来，我必须得为我的未来负责！” “一言为定，两个月后，我全部告诉你！” 推着忧心忡忡的古德曼离开办公室，卡特重新坐回座位上，翻开作业本。然而，简单的问题此刻仿佛都变成了一个个“六百万”... 显然，此时的卡特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两世为人，别说六百万美元了，卡特连六百万人民币都没见过... 饶是他心里再有先知先觉的依仗，在此时都不禁有些牙关打颤，腿脚发软。极度的亢奋与极度的担忧交织在心间，卡特觉得憋闷异常，急需一些事情来刺激刺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重新恢复冷静。 那么能做点什么呢？卡特看了看桌上的香烟，这玩意已经抽了两根了，但于事无补。那抽点叶子？ 卡特摇摇头，可去尼玛的吧，咱与赌毒不共戴天！等等，解决情绪问题的办法好像忽然就清晰了... “古德曼...请帮我叫两个...嗯...女性工作者过来，我需要冷静一下...” 第十五章 小额贷款的思考 “好了好了，二位女士，我已经冷静很多了。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呐，这是你们的小费，现在请圆润地离开我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卡特的办公室内。卡特满头大汗地掏出几十美元强行塞给站在面前的两位女性工作者，并“客气”地请她们离开。 这种不可描述的行当自古存在且一直未曾断绝，也不可能断绝。道格拉斯这种小地方也不会少了这些人的身影，但相应的，市场需求催生市场供应。 就这么屁大点的小城市，需求能有多大？这女性工作者的质量能有多高？有个洞就完了呗... 但令人冷静的效果却被她们以另类的方式做到了！ 画面倒回三分钟前，当卡特听到敲门声，迫不及待地拉开房门后。两个浓妆艳抹，穿着渔网袜，年纪起码三十往上，体重一百三往上的白人女性就这么戳在了卡特眼前，更辣眼睛的是，其中一位大妈居然还涂了紫色的眼影... 那家伙，真是要多恶俗有多恶俗。面对这样两位绝世“美人”，卡特他能不冷静吗？他敢不冷静吗？！ 最终，在耗费了半小时，且浪费掉两百美元后，卡特冷静地坐回办公桌后，叫来面色古怪的古德曼... “古德曼叔叔，麻烦你帮我把现在布莱克银行的贷款资料拿给我看看吧。” “好...那个...您这么快就完事了？” 古德曼应声领命，转身而出...出到了一半，古德曼忽然回过头，试探性地问道。 “滚！” 少年人的尊严仿佛受到了冒犯，恼羞成怒地一指门口。又又又半个小时后，这次轮到少年一脸古怪地抬头了： “古德曼叔叔，为什么来贷款的都是白人？我们道格拉斯两万多黑人，都不需要贷款吗？他们都这么有钱？” “嗯？黑人？他们...他们不是不来贷款，而是他们根本没有一件像样的抵押物来贷款。至于担保，不是我不信任黑人，而是他们那种帮派似的团伙，彼此担保，换成你，你能相信他们吗？” 古德曼吸了一口卡特散去的香烟，差点没被呛死。他怎么也想不到卡特看了半天贷款资料后，居然问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奇怪吗？ 对卡特来说，他觉得很正常。他是真的很好奇，为什么所有的贷款资料里，借贷人都是白人，一个黑人都没有。甚至连储户，黑人都非常非常得少，一百多白人储户里，只有那么一两名黑人储户。而且还都是开的支票账户，连储蓄账户都没有。 又不要有利息的储蓄，又不贷款，卡特很难不怀疑这帮黑人是不是真的贼有钱？前面刚说过，由于七十年代的高通膨导致在美国，贷款消费要比正常消费划算得多。不要贷款，好，姑且算是黑人不相信银行，不敢贷，那存款呢？ 存在银行多少也有利息吧？哪怕赶不上通货膨胀率，也比你放在自己家里一毛钱利息都没有要强吧？结果这帮人，既不贷款也不存款，简直活得像特么个圣人，已经可以不食五谷了！ 而在古德曼眼里，不贷款给黑人，简直是天经地义。就没听说过哪家银行贷款给黑人的，不说什么歧视不歧视的问题，就他们那点家底，拿什么来抵押？ 没有抵押，担保人也信不过，那凭啥放贷给他们？这贷款放出去，还能收得回来？ “唔...你说的有道理。但道格拉斯市这么多的黑人，其实也是一片庞大的潜在市场，你说如果我们推行面向黑人的无抵押贷款怎么样？因为没有抵押，所以我们可以提高利率，然后...” “你疯了？！贷款给黑人？还是无抵押贷款？他们不会还钱的，你这不是在贷款，是在发福利！你特么的该去竞选总统，把你这什么给黑人无抵押贷款的事一宣布，那帮黑人都会投你的票！” 卡特的“然后”还没说完，古德曼就揭竿而起了。嘴角叼着的香烟掉在地上都顾不得了，激动地连连拍桌，试图唤醒这个异想天开的小老板。 “你是开银行的！银行！不是福利院！从来就没有哪家银行借钱是不需要抵押的，没有抵押物，别说黑人了，白人都不会还钱！” “你这么想想，我古德曼现在来借钱了。如果我把我这支价值两百美元的手表抵押给你，找你借了160元，如果我不还钱，我这支两百元的手表就归你了。我亏40，但我不想亏欠，所以我必须还钱！” “但现在我什么都不用抵押，我借了160元，我不还钱，这两百元的手表还是我的。等于我赚了360元！既然这样，我凭啥要还钱？” 当然是因为征信啊！ 卡特差点脱口而出，但随即闭嘴。的确，后世看小额无抵押贷款看多了，所以下意识地就想到了以无抵押贷款的方式来扩大经营。但却忽略了催还问题... 但既然想到了后世的小额贷款，卡特又意识到了另一个绝妙的点子：分期还款！ 前面说过，这年月的贷款几乎没有分期还款一说。都是借多少年，到年限了，连本带利一次偿付。这样一来，对借款人来说，要在某一时间点一下拿出一大笔钱，是个不小的压力；同样，对出借人，也就是银行、放贷机构而言，这样做虽然方便了资金回收，但在利率方面就不太好做文章了。 毕竟一次要还的利息，与本金、年限一除，很容易就能发现实际利率到底是多少。而分期还款，尤其是什么等额本息之类的花样出来以后，九成九的借贷者，其实压根就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按什么标准的利息在还款。 只是打眼一瞧，嘿，每个月还的钱好像都不多，完全还得起啊！于是稀里糊涂就借了款。这里面可操作的地方又多了不少，比如万一你哪一次忘记还了，有了逾期，有罚息吧？这罚息又是多少？罚息再加你原来的本息这又又又是多少？ 卡特自己搞不清这里面的门道，但只看未来，几乎无论什么平台都开出了自己的小额贷款业务就知道，这里面的利润绝对是一笔及其庞大的数字！ 只要能解决这年头的催还问题，那这种小额贷款业务，绝对是在联邦基金利率上涨外的又一个超值盈利点！而且，这两者似乎还能联动起来... 第十六章 分期贷款的危害 联邦利率涨，各家银行的贷款利息也会涨，而且涨完后按照卡特的推测，应当是不会低于百分之三十二的。这么一来，贷款者想贷款前，掐指一算，一年的年利率百分之三十多，这特喵不出三年就要还两倍的钱给银行。 这可怕吗？当然可怕！于是贷款者不敢贷了，但他还有贷款需求吗？当然有！没有贷款需求，他也不会去银行咨询贷款不是？ 假如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布莱克银行横空出世，告诉他，来我这贷吧！虽然我的利息不低，但你可以慢慢还。借一千美元，一年还的话，每个月只用还一百美元左右就可以了，这就少很多了；要是按两年还的话，恭喜你，这样你每个月就只需要还67美元了！要是三年... 总之，借得时间越长，你每个月需要偿还的款项就越少。可特喵这么还款，自己这个放贷者，反而赚得更多！ 因为对比一次性偿还本息，逐月还款时，自己每个月都有资金回流，然后自己又可以拿这笔钱，接着放贷。所谓的杠杆，就出现了！ 一百万的本，这么循环一段时间，放出两三百万的贷款都很正常啊！ “嘿嘿！你有在听吗？你不会还惦记着无抵押贷款的事吧？” 卡特越想越美，越想就越出神。这幅神游天外的样子，让古德曼气得瞪起眼子，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在卡特眼前晃了晃。 “啊，没有。无抵押贷款的事情暂时搁置，我回头再好好想。但刚刚我想到了另一个点子，咱们现在的贷款坏账率一般是多少？” “通常只有百分之二左右，直到这几年经济不景气，才慢慢涨了起来。现在大概百分之八左右吧。” 古德曼狐疑地瞅着卡特，生怕卡特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我知道了，我有一个新想法...” 草！怕啥来啥！ 古德曼眼睛一瞪，身体气得颤抖，抬起手就要... “关于还款，咱们以后可以试试分期还款。不再要求到期后一次偿还本息，将本息合计到一块，然后分散到每个月，让他们逐月还款，这样客户的压力也小一点，我们的资金也更容易回笼。应该能降低一些坏账率，哪怕降低不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笔账一坏就坏到颗粒无收。” 卡特一边低头点烟，一边淡淡地说道。说完后抬起头，只见古德曼的手臂前伸，悬在半空。不禁好奇地问道： “古德曼？你这是在做什么？” “啊？我...我...捞头，对，我准备捞捞头。昨天忘记洗头发了，有点头皮发麻！哈哈哈～” 前伸的手臂十分自然地绕回头上，此刻古德曼还真有点头皮发麻的味道。作为一个银行从业者，该有的金融敏感度他都有。 几乎是在听到卡特讲述的瞬间，古德曼就意识到了这个还款方式改变里蕴含的价值，但同时，他也想到这里面存在的问题。 “嘶～卡特，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分期贷款其实早就出现了。1800年的《哈里森法案》里，将公共土地卖给农民，就是用的分期贷款的方式，购买土地的人只需要先出25%的首付，剩下75%在四年里分三次偿还就行。” 古德曼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 “除了《哈里森法案》外，五十多年前，美国也很流行分期贷款。尤其是在汽车相关的行业，1900年时，美国还没有汽车，但到了1929年，美国九成以上的家庭都有了汽车。你觉得当时的人们真的有那么多钱买这么多车吗？” 啊咧？啊咧咧？？ 此刻的卡特颇有点《庆余年》里范闲在老爹面前炫耀玻璃、水泥的即视感。尴尬不尴尬暂且不论，卡特的内心在咆哮：既然你们特么早就有了分期付款，为毛现在贷款都是一次偿付啊？ “分期付款的发明，是刺激了经济的增长，但这里面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过度消费，分期贷款来的钱，实际上是在透支未来。但当时的人们都疯了，他们意识不到这点。我跟你借你一千美元，每个月只用还一百，我还有九百，生活还是可以过得下去的。然后我又看到了一个我喜欢的商品，于是我又贷了一千，每个月我还有八百，生活就有点勉强了，再然后我...你明白了吧？” “这是对客户来说的情况，在商家这边呢。假设我现在有家汽车工厂，本来我想着我这地方的富人不多，一个月能卖出三十辆车就不错了，于是我只买了一条生产线，雇佣了十个工人。结果现在忽然有三百个人挥舞着钞票要来买车，你说我卖不卖？” 那肯定卖啊！对商家来说，有人买，你还不卖？嫌钱烫手不成？ 话说到这，卡特就已经明白了。 无非是由于分期贷款的存在，人为地将人们的消费能力提升了一大截。那么又是市场需求决定市场供给，人们要的货多了，工厂就只能玩命增产。 购买更多的生产线，雇佣更多的工人，开出更高的薪水挖人，甚至在这个扩大生产的过程中，工厂也在贷款。结果有一天，人们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贷款已经很多了，未来几年的工资排除吃喝等基本生活保障以后，还了贷款自己就分文不剩了。 于是，人们不敢贷款了，不贷款，就意味着没有消费了。这时候工厂咋办？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那么多条生产线几乎是荒废状态，还有大量的人员工资要付。于是乎，工厂开始裁员，这一裁员，就宛如一根导火索一般将这条通往炸药的引线点燃了。 在那种大环境下，工厂的工人，会不贷款吗？现在工作没了，贷款可还在啊！ 生活都出了问题，哪里还有钱还贷？他们没钱还贷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就是银行傻眼。因为坏账率开始攀升了，贷出去的钱收不回来，要节约成本，只能怎么办？ 裁！接着裁！往死了裁！ 这么一环套一环下，越来越多的人失业，而失业越多，消费需求就越少，就越有更多的商店跟着关门，最终形成一股恶性循环。 然后在1929年的10月，从纽约股市上，炸响了全面崩溃的第一炮！银行破产、企业倒闭，大量人员失业，没失业的收入也被腰斩，生活水平急剧下降，公共秩序都差点崩塌... 有了这样一个前车之鉴在，还有谁敢搞那种分期付款？不怕1929年的事情，再来一次？ 第十七章 心中无女人，赚钱自然神 “我再跟你讲一组数据吧，从1929年开始，到1933年这短短的四年里。一共有5500家以上的银行破产，超过13万家企业倒闭，失业率也从3.2%涨到了26.7%，平均三个人美国人里就有一个失业...” 哪怕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五十年，但古德曼仍然心有余悸地猛嘬了两口香烟，这才能维持平静地继续说话。 “没有失业的，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职工的工资普遍降了60%多，而农民也好不到哪里去。城市里的人没钱了，高价菜，高价粮也卖不出去，他们也得跟着降价，这一降也降了超过50%。卡特，29年的教训太惨痛了，我承认分期贷款可以吸引大量的人来借贷，布莱克银行也能从中赚得盆满钵满。但千万，千万不能这么做！” “我们能看到这一点，全国那么多家银行，他们不可能看不到分期贷款的好处。但至今为止，没有一家敢开这个头！这就是个潘多拉的魔盒，一定不能打开它！庞大利益会蒙蔽人的双眼的。” “我明白了，这一点...也先搁置吧。算了，我继续写作业了，历史这科目，我得好好补补了。” 自以为聪明的提议被否决，让卡特显得有些沮丧。但他也不是听不进劝告的人，哪怕心里还坚定以后一定会开始分期付款，但也不再着急了。 卡特虽然不了解二三十年代的美国经济史，或者说不像古德曼这些人理解得透彻。但他知道未来啊，未来的美国，可没少见分期付款。 另外卡特知道，美国金融业在二十世纪末的繁荣，开端并不在70年代，而是在80年代逐渐放开金融行业的限制以后。或许这时候的很多银行也和自己一样，渐渐忘掉了29年的痛，开始动歪脑筋了...也不能说是动歪脑筋，毕竟现在美国的经济也不好。 未来几年，还要再经历沃尔克的那么一番折腾，不开放一些金融业的限制，折腾点歪门邪道。这经济猴年马月才能发展起来？ “行，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就好。不过你的想法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比如逐月还款，这个办法可以极大地增加资金利用率，以往哪怕有分期贷款，也没有人做到逐月还款的，就是这办法有点费人手。不过，你的历史确实需要好好补补了，哈哈哈！” 难得有一次卡特听了自己的劝，古德曼差点热泪盈眶了。不自觉地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开怀而去... 而卡特则望着古德曼离开的背影，有点幽怨地叹了口气。看来，眼下想赚钱，还是得搞投行那一套了...可特喵，自家明明是储蓄银行的好伐？如果有可能的话，卡特也不想让布莱克银行一直窝在道格拉斯这么一个小地方... 毕竟投行业务，说实在的，除了知道那几个未来牛掰上天的超级企业外，他还会个屁啊？股票指数都不太能弄明白是个啥东西的人，如果没有先知先觉，他连成为大盘韭菜的资格都没有。 开个投行，投完那几家企业，然后不干活了？有钱是有钱，但那生活，未免太闲得慌了吧？躺着拿钱的生活固然很爽，但这种日子过得时间久了，也会没意思。就像是隔离的时候很多人才意识到，有时候不是工作需要自己，而是自己需要工作。人总是要动起来的，躺久了是真会把人躺疯的。 布莱克银行，就是卡特为自己以后找的事情。这就和未来那帮广东拆迁户一样，老子鹏城三套房不影响老子开出租；老子鹏城十栋楼也不影响老子卖鸭仔饭... 时光如梭，光阴如织。日子就这么一天接一天的，平平淡淡的过去。学校放假前夕，卡特回顾了一下自己穿越的半个月，似乎唯一做成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借钱！而能借到这笔钱，还得亏了老布莱克留下的家底... 这么想想，卡特忽然感觉自己穿越者当得挺失败的。但眼下却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梅丽丝！收拾好了没有啊？再晚点超市就关门了，你还想不想去洛杉矶了？” 坐在客厅的沙发，已经看了快半个小时电视的卡特终于忍无可忍地祭出大杀器。女孩子化妆果然是不分年龄的，都慢得一批！ 关键是有些人化完和不化，完全看不出啥区别，卡特就很难理解浪费这个时间的意义在哪里... “好了好了，女孩子嘛，耐心点。卡特，以后你交女朋友了，可不能这么暴躁！去超市也不是什么急事，今天不行明天再去嘛，暑假这么长，早一天出发晚一天出发，没什么区别的。” 坐在卡特身边的珍妮好笑地拍了拍好大儿，眼里既有对两个孩子即将出远门的担忧，也有对卡特独立完成这次出行计划的鼓励与赞赏。 千万别觉得美国青少年就一定很独立，美国的高中教育某些方面还赶不上中国。正常的16岁美国少年别说让他独立完成环美自驾，跟着旅游团出去溜一圈，能全头全尾的把人带回来就很不错。像卡特这般大胆的，终究是另类。 “哎，不行啊，时间还是有点赶的。去了纽约还要找个地方住，还要去华尔街的各家银行看看，取取经。接了克瑞斯的班，总不能原地踏步吧？” 颇感自己为穿越众丢脸的卡特，再想想现在正躺在自己账户上睡大觉的六百多万现金。说没有一点紧迫感，那是扯淡。 现在能坐在沙发上坐半个小时，已经算很沉得住气了！几乎是打这周开始，卡特的心就飞出了道格拉斯。 “孩子，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克瑞斯会为你骄傲的，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有时候多享受一下生活，你也到了找女朋友的年纪了。你看看安娜，现在...” “嘿，珍妮，你又开始了。我说过好多次了，我现在不想考虑女朋友的事情，学校的那些女孩我可看不上，满脸都是雀斑，一点都不好看！” “你呀你呀，雀斑过两年不就没有了，好多人还就喜欢这种青春的味道呢。你现在不珍惜，以后有得是你后悔的时候。” “后不后悔以后再说，反正我现在就信奉一句话。” “什么话？” “心中无女人，赚钱自然神！” 第十八章 小小的历史见证 “到了，下车吧，我们去买顶帐篷，再买点打火机的煤油。万一出现夜晚没有到城市的情况，我们也能有个地方睡一觉。” 顺着75号公路离开道格拉斯后，卡特来到了旅行的第一站，亚特兰大。 亚特兰大在未来是美国第八大城市圈，也是美国东南部最大的城市之一。唯一能与它相比的，也只有未来的迈阿密了。 不过未来卡特也没有来过这里，对这两个城市谁好谁坏毫无概念。此刻初到亚特兰大，卡特只有种又穿回了未来的错觉。在道格拉斯时，街上老旧的车型、平房式的商铺、超低密度的居住区，四处都充斥着一股复古的年代味。而亚特兰大的风格却截然不同... 林立的高楼，带有绿化带的城市道路，以及一些高楼下便利店式的商铺设置都让卡特越看越觉得熟悉。对比道格拉斯市的那种闲散生活，亚特兰大的车水马龙，可能才是卡特真正习惯的生活方式。 带着妹妹走进亚特兰大的户外用品商店，入眼便是琳琅满目的商品。从帐篷、登山靴、打火机等小件，到半自动步枪，游艇应有尽有。只是受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影响，偌大的店内顾客寥寥，正闲得发慌的销售员看到卡特进来后，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 “您好，这位先生和女士，请问二位是打算出游吗？我们霍夫特户外用品店绝对是亚特兰大产品链最全的商店。无论您是想去公园野炊、进山打猎还是下海垂钓，我们都能为您提供最专业，也是最契合您需求的产品。” “谢谢，我们只需要一顶帐篷就好了。其他的暂时不需要，对了，这里应该有打火机煤油卖吧？我的打火机需要补充一点油了。” “好吧，帐篷都在那边，您可以自己挑选喜欢的款式。煤油的话，等会到柜台来，我给您补上，这个就不收钱了。祝您旅途愉快，以后有需求的话，请多考虑一下我们霍夫特商店就好。” 听到卡特的目标只有一顶帐篷，售货员的表情失落极了。门口那辆骚包的湛蓝色野马gt刚停下时，他还以为卡特会买很多东西呢。 毕竟开着骚包的跑车，带着漂亮的妹子，进山打猎肯定不可能。但公园野炊啥的，你是不是得把底垫、烧烤炉等等东西买全呀，再买点帐篷啥的打打野战...没想到这货居然这么没有情趣，就要一个帐篷... 失落归失落，但售货员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客气地告辞离开。不得不说，这个售货员就让卡特感觉很舒服。尤其是那个免费为自己的打火机补充煤油，免费的原因大家都清楚，但他偏偏能做得，说得让人感觉很自然，丝毫不反感他的功利。 礼貌地道谢后，卡特带着梅丽丝走向了摆放着帐篷的区域。在这一片区域内，除了帐篷外，还有一些折叠桌、折叠椅、睡袋之类户外野营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自带了被褥，本来目标只是帐篷的卡特目光只是匆匆在这些零碎物件上过了一道，并未留心什么，可不想，这些东西里还真让卡特发现了惊喜。 惊喜是一把相貌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土的折叠椅。不知道是钢架还是铁架的支撑，坐垫和小靠背上的垫子外套了一层艳丽的大红色皮革。在周围一群以墨绿色为主的户外折叠椅里，宛如绿叶丛中的红花一般惹眼！ 卡特的目光想注意不到这个折叠椅里的奇葩都难，而和绝大多数美国人不同，卡特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椅子的来历。那有点奇怪的靠背倾角，加上那突兀的红色，无不表明了这是一件来自中国的商品。 “嘿，哥们，你方便来一下吗？” 可想想现在建交还没多久，卡特有点说不准了。狐疑地扭过头，打算叫刚刚的售货员来一下，问问这椅子的来历。 “好的，请稍等一下。” 听到卡特的召唤，售货员立马撇下了自己面前刚来的黑人父子，快步走到卡特身边。 “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想问问这把椅子，它是进口商品吗？中国来的？” “没错，先生您真有见识。这是我们店一个月前才拿到的货，的确是来自中国的一家好像叫...天什么的家具公司。您别看它长得不好看，但坐着还是很舒服的，只需要3美元，您就可以带走它了，价格也非常划算！” 听着售货员嘴里“tian”的发音，卡特确认了，这货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天坛家具公司的7469折叠椅！说起7469折叠椅，或许很多人不知道，但回忆一下中国载人航天。宇航员们每一次出征仪式前，是不是都会坐一把红色的椅子？ 没错，那个椅子就是这玩意！而且，这玩意不仅在七八十年代风靡国内，走进千家万户。甚至还能出口创汇，中国最早一代的出口商品里，就有它。 以前卡特只是听说，但万万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亲眼见证了中国商品出口的历史。虽然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点历史见证，这种感觉真的奇妙，而且，曾经卡特也没少坐过这张椅子，家国情怀俱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买它！买它！买它！ “你们这有多少把这个椅子？我全要了！留两把我带走，剩下的麻烦你叫个车帮我送去道格拉斯吧，地址我等下写给你。” “您是说全要？您..都不试坐一下吗？确定全要吗？” 听到卡特要包圆这批椅子，售货员的第一反应压根不是兴奋，而是觉得匪夷所思。这椅子对卡特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小时候家里就有好几把呢，但对别人而言，他只是个第一次见到这商品的人。 试用都不试用一下，开口就是全收。要不是看舷窗外那野马gt的面子，售货员都有点想骂人了：你是不是在涮我玩呢？ 就连梅丽丝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家老哥，悄悄伸手拽拽卡特的衣角： “哥，你买这么多张椅子干嘛？” “买椅子还能干嘛，当然是用来坐啊。回头送银行去，有人排队的话，就把这椅子摆出来让客人坐着等。梅丽丝，你要知道，我们布莱克银行想要脱颖而出，就必须要在方方面面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客户服务一定要周到，要为顾客着想，大热天的，让人家站在太阳底下排队，多晒啊？” 卡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惹得梅丽丝一阵腹谤： 你丫真要有这种精神，你咋光买椅子不买遮阳伞呢？ 第十九章 不贵 “哎呀，行了行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跟你说，这椅子坐起来真的挺舒服的，你别看它只是一把折叠椅，放在家里都能当正常的椅子用。再说了，你看这喜庆的大红色，和我那辆蓝色的跑车多配啊？” “自古红蓝出cp，等我们在路上的时候，看到美景了，我们就可以停下车，放下两张椅子。悠闲地坐下来，喝一杯咖啡，赏赏景再继续出发。这才是旅行令人心情愉悦的地方啊！” 被梅丽丝看傻子似的眼神盯了好半天后，卡特忍不了这种古怪的眼神了。再不解释解释，卡特担心自己人来疯的名号就要在道格拉斯传遍了，未来还要在那小城生活两年呢，卡特可不想成为道格拉斯的“名人”，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 “呵呵...” 梅丽丝冷笑一声，静静地看着老哥狡辩。足足一百一十把折叠椅，你管这叫放银行给客人休息坐的？啥时候自家银行门前能排出一百多号人了？ 哦，前些日子的集体取款不算... 八个柜员窗口都显得多余呢，还排队.... “布莱克先生，统计好了。折叠椅一共一百一十把，每把3美元，总共330美元，家庭帐篷58美元，388美元加税一共415.32美元，您给415元3分就可以了。另外送货的账单，到时候司机会带给接收人，现在就不收取了。” “好的，没问题。我现在写支票。” 除了听售货员那有点吝啬的抹零有点奇怪外，别的地方，卡特毫无异议。佐治亚州的综合消费税通常都在7%左右，不高也不低，非常中庸。 四百多美元对这年月的普通美国人来说或许不少，可别忘了，自己的账户上还躺着六百多万呢，银行借来的钱款，在出发前就以无息借贷的方式转移到了卡特的个人账户上。四百块而已，毛毛雨啦！ 现在是79年，中国刚刚开始改开。卡特知道这时候国内想要发展经济，急缺外汇。多的事情卡特做不了。哪怕眼下手里有六百万美元，也不能全捐给国内当圣人啊。但力所能及的帮助，能帮一点是一点，哪怕这一百多把椅子，每一张椅子国内只能拿到一美元，那也是好的嘛～ 卡特一边签支票一边感慨，果然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前世的他，想做点好事，能做到的也只有每个月向公益基金捐那么十块钱尽尽心意，现在都能一口气买一百多把毫无作用的椅子，反而感觉和前世捐十块差不多。 不仅不心痛，反而还感觉有点羞愧...会不会太少了点？ “那个，请问这个烤炉还能便宜一点吗？23美元有点太多了，21美元可以吗？” 就在卡特签支票时，此前那对黑人父子瞧见售货员暂时有了空闲，黑人父亲连忙带着儿子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副烧烤炉，满脸忐忑地看着售货员。 别觉得美国没有讨价还价，一般的商店，讨价还价都很正常。尤其是在不算富裕的年代，不过说起来，还有闲情逸致带孩子来户外商店买野炊用品的，起码也是中产阶级，还是这年月比较少见的黑人中产... 正在填写支票的卡特，好奇地扭过头看了看他们。黑人父亲穿着短袖的格子衬衣，下身一条卡其色的裤子，很常见的中产打扮。孩子则眼巴巴地盯着父亲手中那小小的烤炉... “嘿，你问过多少遍了？我说了23美元就是23美元！有钱就买，没钱就滚蛋！” 面对卡特时，客客气气的售货员，对上黑人父子，可就一点不客气了。不光嘴里不耐烦地呵斥，甚至开始动手试图从黑人父亲手里夺过烤炉。 “先生，22美元，22美元可以吗？23美元真的有点多了，孩子的学校组织郊游。这是他在学校的最后一年了，此前他一直没有参加过郊游的活动。我...我想满足他这点小小心愿，但现在我们的积蓄也不多了，还要生活，所以我真的拿不出太多的钱来买它，可我真的需要它。” 就在售货员动手的同时，黑人父亲一把抱住怀里的烤炉。就在卡特以为这人准备来次现场版“零元购”时，黑人父亲却忽然哭了。十分突兀，十分不符合卡特印象里黑人做派地哭了。 “他妈妈没有工作，全家只能靠我一个人的收入维持生活。一边是家庭，一边是孩子的梦想，您应该也是一位父亲吧？求求你，求求你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可怜可怜这个孩子吧。哪怕是23美元，能不能先让我用22美元带走它，下个月我一定过来把剩下的1美元还上。” “爸，我们不要了！我们走吧！” 和黑人父亲的潸然涕下不同，他身后的黑人小男孩显得有些冷漠。默默地盯着那售货员，拉了拉父亲的衣角。或许，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对家庭的负担太大了... 这一出吵吵嚷嚷的好戏，让旁观的卡特看得有些心塞。不由得想起了《我不是药神》里的那句台词：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 不过卡特也不是什么圣人，对这种和自己毫无渊源的事情，心里波澜归波澜，但却不会去干涉什么。甚至说起来，黑人在卡特的印象里，可一直不算太好，这也是之前为什么古德曼简单一说，卡特就愿意暂时搁置给黑人贷款的原因。 低素质，暴力，动不动就叫嚷着“黑命贵”完了转头就去欺负同为少数族裔的亚裔...未来黑人的种种行径，都让卡特难以认同他们。 不过想到“黑命贵”，卡特又差点乐了。13年的“黑命贵”运动，亚特兰大可是大本营之一啊，他们甚至还把佛洛依德的巨幅头像挂在了世界著名的fakenews制造中心旁的大楼上。谁能想到在未来的亚特兰大不可一世的黑人们，现在居然能被一个普普通通的白人售货员指着鼻子骂。这哪有一点“黑命贵”的样子，简直就是“黑命不贵”，甚至还有点廉价，连一美元的价都讨不来... 只能说美国太魔幻，从3k党的白人至上，到白左、黑命贵...简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你永远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下一个政治的正确到底是啥... 等等..刚刚我想到了啥？黑命贵后面的...fakenews制造中心n！ 对啊n的总部就在亚特兰大。不提未来的假新闻制造中心、阴间滤镜的发明者、阴阳怪气扭曲歪曲的集大成者等等名头n无疑是亚特兰大标志性的大企业之一。 但到目前为止，卡特似乎还没有在电视上见到n的节目。这，或许也是一个投资的机会？ 第二十章 抵达湾流公司 “哥，要不我们帮帮他们吧？他们看着好可怜。” “你想要帮助他们吗？这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的回报的。” 正想着等下要不找人问问这年月有没n的卡特身边忽然想起梅丽丝试探的声音。卡特对此也不奇怪，连自己都有点心塞的事情，放在才13岁的梅丽丝身上，看着那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黑人小男孩如此窘迫，有些共情也很正常。 面对梅丽丝，卡特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她想帮，那就帮，孩子的善心应该被鼓励。 “嗯，我不要什么回报的，就是看他好可怜。和我们学校的那些同学一样大，他们都可以开开心心地出去玩，他应该很羡慕他的同学们吧？” “应该是吧。诺，只是一美元，交给你了，去吧！顺便把支票带过去，我先去车上装东西了。” 卡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同时从兜里掏出了一美元的现金连带刚刚签好的支票一块塞进梅丽丝手里。自己则率先提着刚刚到手的两把椅子，还有打包好的帐篷返回车里。 有店员在，卡特根本不担心梅丽丝的安全问题。将东西放进行李箱后，梅丽丝也蹦蹦跳跳地出来了。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这句话或许外国人没听说过，但感受都是一样的。 像只欢快的金丝雀一般，蹦进副驾驶的梅丽丝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连带着，卡特刚刚的心塞也少了许多，阳光似乎也明媚了起来。 “中午想吃点什么？今晚我们应该会在萨凡纳过夜了，帮忙想想还有没有要带的东西，出了亚特兰大，有些东西就不好买了。” 坐进车里，一边系着安全带，卡特一边问道。 “好像不缺什么了吧？零食车里都有，水和饮料也足够，帐篷也...哥，你快看，他们出来了，好像还是冲我们来的。” 掰着指头盘点物资的梅丽丝，歪着脑袋，说着说着，忽然一指车窗外，有些惊讶地喊道。卡特自然也看到了刚刚离开商店的黑人父子正快步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梅丽丝，把手套箱里的枪递给我。” 尽管能猜到这对黑人父子寻过来可能是想道谢，但为以防万一。卡特还是取出手套箱里的手枪，上膛并插进腰间的枪套后，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先生，这位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感谢您...” 和卡特预料的一样，黑人父子在见到卡特下车后，立马弯腰鞠躬道谢。当然，鞠躬肯定是没有深鞠躬的，深鞠躬在美国是对死人行的礼，你要是深鞠躬那就不是道谢，是在咒人了。 “没事，不必客气。而且，这件事不是我想要帮你们，而是我妹妹。” 为了安全起见，早在出发前，卡特就和梅丽丝有过“约法三章”。像这种时候，梅丽丝都是坐在车里不下来的，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尊重人，但在美国却很正常。 黑人父亲显然也懂，连忙带着儿子隔着跑车的前挡风玻璃，再次向梅丽丝微微躬身。接着，目送卡特开车离去... “哥，这外面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危险啊！” 等离开商店停车场后，卡特在路边停下车。撩起polo衫的下摆，取出手枪，摘下弹匣，再拉动枪套退膛。就在卡特接住枪膛里抛出的子弹，准备重新压进弹匣时，梅丽丝笑嘻嘻地开口了。 出发前卡特将外面的世界描述的那叫一个黑暗，什么拦路抢劫、零元购啥的，说得从来没出过道格拉斯的梅丽丝都有些小害怕。 刚刚卡特要枪时，梅丽丝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结果就这？ “小心无大错。咱们不主动伤害别人，但也得防备别人伤害我们！帮我放回去吧。” 将子弹重新压进弹匣，插回枪里后，卡特将手枪递给梅丽丝放回手套箱。虽然自己现在有了隐蔽持枪许可，可以随身带枪，但开车的时候，腰间别一个铁疙瘩，总归是膈得慌。 一般情况下，手枪还是放在手套箱更好。万一碰到警察查车什么的，也更方便。因为手枪在手套箱，驾驶员是无法第一时间很快将其拿到手里的，第一时间威胁不到警察。所以将手枪放在手套箱，已经快成了默认的潜规则，即遇到警察查车时。 你可以直接告诉警察，我有持枪许可，并且我的枪支放在手套箱，你可以自己去取出来核对。对将手枪放在手套箱的人，警察的第一印象会默认你是“良民”，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些还是卡洛斯在教导卡特学枪时告诉卡特的小技巧。 卡特可不想未来以自己现在的白皮去挑战美国警察的脾气，那可是试试就容易逝世啊！ “就你担心得多，我们中午吃披萨吧？我有点想吃披萨了。” “好！” 在亚特兰大解决完午餐，又去可口可乐公司楼下转悠了一圈确认这年头还没n以后，卡特二人这才出发前往萨凡纳。 萨凡纳是一座靠海的城市，和南卡罗来纳挨得很近。从萨凡纳向北，过了加登就进入了南卡的范围。接着再沿东海岸一路向北就可以抵达纽约。 到达萨凡纳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在这没有外卖的年月，小城萨凡纳的夜晚和道格拉斯也没多大差别。 要是卡特一个人，或许会试试能不能混进一家小酒馆，坐着喝两杯。但既然带了妹妹出来，这种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的举动，当然是做不成了。就在酒店解决掉晚餐，然后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两人再次出发。在这个没有手机导航的年月，依靠低效的问路，找到湾流飞机公司时，已经快上午十点了。 此时的湾流飞机公司算不上气派，办公区域和厂房都是连在一块的，厂房外还有一座小型的机场，或许是用来试验飞机与转场时用的。即不是湾流员工，又不像湾流客户的卡特二人，自然不被允许进入湾流公司。 但来都来了，就这么掉头就走，岂不是太可惜了？好歹这也是卡特“亲自发掘”的优质潜在客户啊。既然进不去，那干脆就不进去了！ 前脚刚买的大红折椅，这会就派上了用场。将车停在湾流公司门口，卡特搬起两把椅子，走到不远处的树荫里坐下。就这么静静地观察着湾流公司里的一举一动... 来往于各个厂房车间里的员工，远处机库的数量，还有停在机场边的几架小飞机。卡特不知道未来的湾流飞机到底长啥样，但就只是眼下看到的飞机，就已经和未来的私人飞机差不多了，或者说外形上完全一样。 细长的机身，单边五扇小小的舷窗，以及两台挂在机身上的喷气式发动机。通体雪白的飞机尾部，还有一个大大的t字型尾翼，煞是贵气！ 第二十一章 坐飞机咯 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笔记本，再拿出一支钢笔，卡特一边观察，一边记录下自己看到的东西。比如停机坪上飞机的数量，工厂内进出工人的频率也就是工人的忙碌程度等等。至于工人数量，这个就得等中午工人们下班时，才方便计算了。 市场调研听起来很高大上，但落实起来，其实并不复杂。市场调研的目的就是要了解市场需求、市场供给、价格变化、环境政策影响等等关于市场的波动信息。最常见也是最初步的市场调研方法就是卡特现在使用的观察法。 目视观察、摄像机摄影观察、录音等等都是观察法的一种。工人忙碌与否可以推测出工厂的产能饱和度，即订单量多不多、工人的数量也可以侧面反应工厂的规模，但这种方法的局限性也很大，尤其是对卡特这个航空业小白来说。 认不出湾流的飞机型号，也就无法知道他们有没有更新产品、不知道湾流公务机的定价对比市场处于何种档次，再加上自身并不高的层次，也无法推测湾流公司的客户需求... “哎，难啊！还是太穷了！” 记录完一些浅显的数据后，卡特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戳在湾流公司门外，看了一个多小时，卡特现在只能比较主观的说，自己判断湾流公司目前的状况还不错。 工作时间几乎没见到有什么闲人无所事事的晃悠、停机坪上的飞机数量不多也不少，暂时没有看出有库存积压的情况。但私人飞机这玩意，通常都是定制商品，接到订单后工厂才会开工，所以看停机坪上的飞机数量其实意义不大。而湾流公司现在的订单排单情况如何，光靠在外面看，那肯定是没用的... 还是得想办法混进去！ “什么太穷了？哥，你现在很穷吗？” 不明真相的梅丽丝有些愕然地看了看老哥，她不太理解卡特昨天还土大款似的“包圆”，今天咋就开始喊穷了。 “嗯，还是很穷...” 穷和富永远是一个相对概念。六百多万美元的现金揣兜里，对比绝大多数人来说，卡特都是妥妥的富翁，但和那些购买私人飞机的富豪比起来，卡特可不就是穷人吗？ 动不动就以亿为单位的私人飞机，卡特可整不起。当然，卡特并不知道这年月的湾流公务机根本没有那么贵，未来的湾流飞机用美金结算的话，通常也只要两千万左右。再去掉通膨的因素，这年月的湾流公务机买一架，不算税的话其实几百万美元就够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卡特认为自己还是一个穷人，因为纵然只要几百万，也不是卡特现在能买得起的。就在兄妹两人窃窃私语时，湾流公司内忽然走出来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冲着两人招手。仿佛在示意两人过去... “走吧，去看看！” 短暂的错愕后，卡特做出决定，当先迈步走向那人。 “你们好，我看到你们已经在外面看了好久了，是对飞行感兴趣吗？” 年仅16岁的卡特哪怕穿着深蓝色的polo衫，显得有些老气、商务，但依旧遮掩不了他脸上的稚嫩。保尔森在办公室里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个年轻人，但也没在意，湾流公司开在这以后，没少有附近的青少年过来瞧热闹。 但一般的孩子，看一会，尤其是看到有飞机起飞时，欢呼两声也就够了。要不了多久，发现进不去的他们，就会慢慢散去。可眼前这两人似乎有点不一样，尤其是面前这个男孩，保尔森可是看到他好像在记录一些什么。 要不是这货的行为太过明目张胆，保尔森都要怀疑这人会不会是什么间谍了。好奇之下，又恰巧临近中午下班，保尔森突发奇想，他要见见这两个人。 “是啊，在陆地上生活了这么多年，谁不向往天空呢！你好，我叫卡特·布莱克，先生请问怎么称呼？” 在保尔森观察卡特时，卡特同样也在观察对方。刚刚对方出来时，门口的安保对其恭敬的态度，卡特看在眼里。这人不是老板，也肯定是湾流的管理层。也就是说，他是有权带自己进入湾流公司的人。 “阿伦，阿伦·保尔森，叫我阿伦就好。” 客气地与卡特握了握手后，阿伦笑着说道。 “你说得没错，在陆地上的人，没有不向往天空的。不过现在上天的成本可不小，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就会成为我们的客户，拥有一架属于自己的飞机。” “或许吧，但对比天空，有时候我还是感觉踏在地上更有安全感。天空嘛，偶尔去一下就可以了，对了，阿伦叔叔，不知道我能否租凭你们的飞机，上天飞一圈呢？” 卡特耸耸肩，惊讶自己居然一发入魂遇见正主之余，也在紧张地思考着如何说服对方，让自己进去，或者说，干脆就让对方为自己讲解湾流公司的现状。 说自己是来买飞机的？那肯定不行，就凭自己这个样貌，不把自己赶出去都是阿伦有涵养了。此前无往不利的野马跑车，在这里丝毫证明不了自己的财力，这车在普通人眼里或许非常不错，但人家是啥，搞公务机的啊！ 平时见的老板少了？哪个大老板开跑车是开野马的？不整辆牛马啥的，你还指望他能高看你一眼？ “哈哈哈哈，租我们的飞机？可以，当然可以。虽然我们平时是不出租的，但正好我们现在有一架客户退单的飞机正处于无主闲置的状态。你想租，我当然可以把这架飞机租给你，不过你付得起报酬吗？” 看着小卡特故作大人的模样，保尔森玩心大发。哈哈大笑的同时，调侃着卡特： “我就不跟你算飞机的租聘费用了，上天飞一圈也要不了多久。但飞行员的劳动报酬你得支付吧？航空燃油的费用你要付吧？就这些，一千美元，航线我们有试飞航线，也不额外收你钱了。怎么样？现在还想上天飞一圈吗？” 一千美元，别说放在一个孩子身上，换一个成年人他都受不了。足足一个中产家庭近两月的总收入了，在保尔森看来，听到这数字后，卡特一定维持不了那副淡定的可恶嘴脸，被吓得破防。 小孩子就好好当小孩，没事愣装什么老成呢？ 可就在保尔森满怀期待地等着卡特破功时，手却忽然被人抓住，疯狂摇晃着，下一瞬，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哈？一千美元？这么便宜，那肯定得飞啊！阿伦叔叔，真是太感谢您了...这多不好意思啊...梅丽丝，走走走，坐飞机去咯！” 第二十二章 我不装了，摊牌了 一千美元，飞一个小时？或许几个小时？便宜吗？ 便宜！而且是真特娘的便宜！卡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前世的卡特有一个朋友，朋友的爷爷病重住院时需要紧急转院治疗。那时候路途上的颠簸，老人很可能会扛不住，恰好，那朋友有个有钱的姑姑。 在有钱的大姑妈了解情况后，当即大手一挥，掏出手机。直接从一家专职航空医疗转运的通航公司雇了一架医疗直升机过来，将老人转到另外一个城市的医院。 当时卡特在医院给朋友帮忙，全程目睹了大姑妈的“威武霸气”之余，也留心到了当时那架医疗直升机的情况。仅仅二十分钟左右的航程，总费用高达五万多人民币... 这特么可是直升机啊，虽然里面有医护人员的费用、有医疗设备的租聘费用等等都包含在内，但也能管中窥豹得，发现一点私人包机的费用概况。 而现在呢，一架几乎是崭新的喷气式公务机，包给自己乘坐体验。一千美元...按照现在国内黑市的美元汇率，也不过一万人民币左右。 这种打骨折似的折价机会，就是抛开市场调研的目的，卡特也很乐意去体验体验坐私人飞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用一种看“带好人”的目光看着阿伦·保尔森，卡特一边暗暗决定，以后这货要真找自己贷款，必须给他少一个点利息之余，一边拽起保尔森就往湾流公司里面冲，同时嘴里还不忘了召唤妹妹赶紧跟上... 难得碰到一个冤大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等会等会...你慢点，你真要出一千美元飞去空中逛逛？” 被卡特拽出十米后，保尔森这才回过神来。再次发问确认的同时，也更加慎重地观察起卡特来...这孩子...刚刚说他姓什么来着？ 布莱克？有这个姓的大家族吗？ 保尔森小小的脑袋里出现了大大的迷惑。 “当然！这还要感谢阿伦叔叔啊，嘿嘿嘿，对了，你瞧我。我现在就付钱！” 松开拽着保尔森的手，卡特一拍脑门。随即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支票本，再从胸前的口袋里取下挂着的钢笔，走到旁边的一处台阶上。完全不顾形象地撅着屁股哼哧哼哧地写了起来... 片刻后，保尔森看着手里那张亚特兰大联邦储蓄银行的一千美金支票，陷入沉思。计划要跨洲旅行了，还要在纽约搞搞事情，卡特自然不会蠢到用自家的支票本。 布莱克银行这种小银行的支票本，你在佐治亚州内买点小额商品，买个菜，买个饮料啥的，人家敢收。要是去了外地，你签一万，不，一千美金人家都觉得是假的。 所以为了这次出行，卡特特意去亚特兰大的联邦储蓄银行开了个户，将钱款转到了这里。也算是为自己以后要坑联邦储蓄银行的事，先还还利息吧... 就是不知道这银行经理以后得知他们老大，联邦储蓄委员会将基金利率拉到20多，再看看自己前脚以14的利借出的五十万时，会作何感想... 言归正传，看到联邦储蓄银行的支票，保尔森确实安心多了。对待卡特的态度，也变得认真起来。 “跟我来吧，先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吃点东西，等会午餐时间过了，我把飞行员叫来。中午了，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在我这里坐飞机，可没有乘务员给你们服务哦～” “哈哈哈，没有乘务员服务，可有你这个老板服务我们，这更是我们的荣幸啊！” 卡特哈哈一笑，一千美金不光能坐一次私人飞机，还能白嫖一顿午餐，简直美滋滋啊。这心里一美，嘴皮子就秃噜了... “你知道我是湾流的老板？” 保尔森若有所思地看着卡特，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可没有说自己是这的老板。仅仅是说了个名字，仅从名字就能知道自己是老板，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嗯，知道。我来之前，看过湾流的资料。” 意识到自己说瓢了，卡特也不装了，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知道这一点。 “是吗？难怪我之前看到你好像在记录什么东西，方便告诉我你记了一些什么吗？到了，请进吧！” 走到办公室门口，保尔森吩咐完助理帮忙从送几份饭菜过来后，主动推开门，邀请卡特二人进屋。 “可以，都在这里，就是一些个人对湾流公司现在情况的推测。但我不太了解航空业，也不知道你们的产品研发情况，还有客户情况，所以有些粗陋。” 既然坦诚了自己来前调查过湾流公司，等会还想着从保尔森这套点情报，卡特自然不会拒绝将自己记录的东西给保尔森看看。 反正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自己的目的也是放贷或者投资湾流，又不是来搞破坏的，或者恶意商业竞争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另一边，接过卡特的笔记本后，保尔森当着卡特的面儿就翻看了起来，丝毫不懂什么叫客气。当然，外国人一般在这种时候，都不客气。 正如卡特所想的那样，单看前面记录的那些工作情况什么的。保尔森只是笑着摇摇头，虽然对卡特小小年纪，就能推测这些东西，并认真记录有些赞许，但这些肤浅的信息，却压根不会引起保尔森重视。 但当他看到后面，卡特写得一条“我认为通用航空，未来的市场将会逐步庞大，湾流公司在其中也必将有一席之地”的评语时，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卡特。 他不明白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信心，敢写出这么一条评论。不明白就问，老外在这方面同样不客气。保尔森将笔记本推回卡特面前，伸手指向这条评语。 “卡特，你能否告诉我，你是如何判断未来的公务航空市场会很庞大的？你的依据是什么？又为什么看好我们湾流公司的未来？” 为何看好湾流公司的未来，难道要告诉对方我特喵看小说看得？知道未来的湾流私人飞机是富豪们地位的象征。什么二马一刘一王，不都是买的湾流的飞机？ 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但别的地方，就有得扯了... “这话有点狭隘，不单纯是公务机的市场。准确地说，应该是整个通用航空市场，未来都会非常庞大！对比传统的民航业，购买和运营公务机的成本，无疑要小得多，而且小飞机对机场的要求也不高。” “民航的航线设置主要围绕大城市以及国际主要城市设置，在这之外，我们还有大量的小城市。就比如萨凡纳，达美航空不可能为了萨凡纳的市民要去亚特兰大而调配一架波音或者麦道的飞机过来，这里也没有机场供那些大家伙降落。但小飞机呢？甚至是，直升机呢？” 第二十三章 通航市场的三种需求 “呵呵，哪怕是小飞机也不可能。从萨凡纳去亚特兰大，开车就够了，根本用不着飞机。卡特，你很有想法，但年轻人，还是有些太理想化了。” 听卡特说到这，保尔森笑了笑，感觉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小孩就是小孩，哪有什么特别的见识... “或许是这样吧，可以说，十年，不，三十年内，从萨凡纳去亚特兰大开车都是市民的首选。但时代是在发展的，城市圈只会越来越庞大。或许未来的萨凡纳都会被纳入亚特兰大的范围也说不定。但我刚刚说了，我说的是通用航空领域，而非固定是公务机。” “哦？那你继续说说。” 卡特的这番言论引起了保尔森的兴趣。城市的发展的确如卡特所说的那样，都市圈越来越大，城市联合体是一种几乎不可逆的发展趋势。 未来中国的上海都市圈，就囊括了江苏的苏州、浙江的嘉兴等地，大量的人员、物资、商品流向上海。甚至不光是这里，前世的卡特去过宁波，每天从宁波发往上海的高铁就高达二十多趟，可见人员流动的频繁。 现在的美国也是如此，而且对比中国，美国的城市扩张更加不可阻挡。因为美国的行政体系和中国完全不同，城市在美国更多是民众自下而上形成的聚居单位。也就是说，美国的市，压根不是政府圈定的行政区划。所以经常会出现那种跨县，乃至跨州的城市，比如堪萨斯，就横跨了堪萨斯州和密苏里州，而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又横跨到了伊利诺伊州。 美国自上而下的行政区划是州-县（郡），州-市的管理模式则是另外一条线，县治范围是可以用行政令的方式来划分的。而城市的扩张，则完全不受控制。通常美国一个县下面会有七到八个城市，但有得县... 比如纽约县，纽约县现在已经完全成了纽约市的一个区，就是曼哈顿区。曼哈顿区的范围和纽约县几乎完全重合。县里的行政单位，大都成了摆设，原本应该负责管理县里治安的县治安官们（类似于州警，属于县里管辖的警察），天天坐在办公室喝茶，因为街面上有纽约市警察，压根用不上他们。 可既然这样，按理来说，都市圈越大，短距离航空运输的需求反而会越低，为什么卡特会说这个市场会变大呢？ “原因很简单，大都市圈的出现，会囊括附近的中小型城市。看上去，只用将地铁、公交通过去就可以很轻松的解决人员流动问题。可当这些大都市附近的中小城市被囊括进大都市的范围时，其余的小城市，会不会显得更加偏远？” “开车只需要一两小时路程的城市可以通地铁，但需要三四个小时，甚至是五六个小时及以上的城市呢？” “不会！肯定不能通地铁，这成本太高了，而且也不可能发展成这样。真成了这样，那那个地方，是叫市，还是叫州？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保尔森很快反应过来，地铁肯定是行不通的。但大都市圈的虹吸，又让大量的人才，经济全部往一个点汇聚。那些偏远城市的人，想要再挣钱，想要发展，就只有想尽办法向大都市靠拢。比如去大都市工作、比如去大都市寻找顾客等等。 无论哪一种，只要不在大都市落脚。那么通勤效率的问题，就必然会出现！开车需要五六个小时的路程，而坐飞机，恐怕只需要一个小时不到，都市的房子买不起，家乡的房子还能买不起？ 住在小城市，工作在大都市，挣大都市的钱！ 这一套路可不止未来的中国会出现，只要城市圈发展到一定规模，且房价涨到大部分人很难负担时，都是必然会出现的现象。而这种现象，在美国出现得更早... 就像保尔森刚刚说的叫市还是叫州...又又又是纽约，它又来了！在美国说起纽约有好多种概念，一是纽约州，二是纽约县，三是纽约市，还有纽约大都市区... 单听别人说“纽约”，很难明白他到底指的是啥儿！ “明白了吧？美国地域辽阔，人均密度并不高。修铁路，或者调大飞机来执飞这种支线航线，都注定会血本无归。这就是小飞机的市场，一条两百米的水泥路面，就能起降小型的螺旋桨飞机了。一次载个十几人，也足够了。完全不会造成资源浪费。” “除此以外，小飞机也有小飞机的优势。比如比大飞机更容易改装成专用飞机，农田的空中洒药、消防队的空中灭火等等。社会是在发展的，社会的生产力也会越来越高，等人们有钱以后，旅行或许就不再满足于家门口的公园，或者隔壁城市的游乐场了。” 只要不说自己为什么笃定湾流公司的未来，那卡特能说得就多了。有着未来真正见识过的东西打底，卡特越说越兴奋，而且听上去还颇有信服力。 毕竟，说这些话的底气，换任何人来，都没有卡特这么足。 “航空旅游肯定会出现，坐飞机也不再是富人专属的事情。其实现在你应该能发现，坐飞机的人越来越多，一张机票也越来越容易得到了。而在满足于民航飞机以后呢，人们会不会把目光从吵吵嚷嚷地公用飞机上转到只有自己一家人乘坐的私人飞机上？” “买他们肯定买不起，就像我现在这样。买不起，我还租不起吗？包一架私人飞机，带上亲朋好友一块出游，成本又能比一张一张地买民航机票高多少？你知道，飞机只会越来越多的。而任何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公务机，也不一定就是公务才能用到。” “有必须的通勤需求，有想要更高级享受的精神需求，有特种行业特殊用途的专业需求。有这三种市场需求在，我当然敢说未来的通航市场一定会更加庞大。哦，对了，还有私人飞行，陆地上的人们总是向往天空的，如果有条件的话，学学开飞机，自己开着小飞机去天上转一圈，和坐飞机可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啊。” “啪啪啪～”就在卡特话音落下时，保尔森的掌声也随之响起。 “精彩，非常精彩！饭菜来了，先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你还没说为何看好我们湾流公司呢？市场前景是市场，市场再好，我们湾流公司不一定能笑到最后呀？另外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当你知道这些后，你想做什么？你调查我们湾流，又是想做什么？” 第二十四章 投资人的要求 话题聊到这里，就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卡特看了看身边闷头大吃的梅丽丝，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说道。 “如果要问我想做什么，那当然是投资了。在心里认定这个行业的未来时，想要参与进去，分一杯羹，也很正常吧？” “正常，非常正常！不瞒你说，六年前我也是看好公务机的未来，才最终下定决心拿出200万美元从格鲁曼公司手里买下了湾流。但你对市场前景的认知，比我还要充足，年轻人不简单啊！” 保尔森开怀地笑着，这次看向卡特的眼光就正视多了。真正将卡特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没有去动桌上的饭菜，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卡特。 “你选择我们湾流作为入行的目标，我感到非常荣幸。去年我正好又加大投资从格鲁曼那里买下了ga飞机的生产线，准备自行研发第三代的湾流。现在的情况还不错，预计今年年底就能试验性首飞，到时候有空的话，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首飞仪式。” “谢谢，如果有空的话我一定会到。” 卡特点点头，紧张地等待着保尔森的下文。 这么谈投资生意，似乎显得有些莽撞。但卡特前世也没有参与过对某家公司的直投，可谓是毫无经验，而今天又碰巧遇见了保尔森这个老板。话赶话下，干脆直接摊牌，咱就是想给你钱，换你手里的股份，咋滴？！ “哈哈哈，那你是不是得把你的通讯地址留给我？不然到时候我怎么通知你呢。卡特，我是个直爽的人，我喜欢你的坦诚。直说吧，我不拒绝投资。” “六年前的两百万，加上去年买生产线以及后续的研发投入，现在湾流的资金状况其实不算很好。收支非常勉强地维持着平衡，你能看到通航市场的未来，应该也能看出现在的市场不景气，虽然对真正高端的公务机市场来说，影响还不算大，但多多少少会有波及。” 听到这里时，卡特不禁有些兴奋。就连闷头大吃，对两人谈好丝毫不感兴趣的梅丽丝都忍不住抬起头观望起来。 听这大叔的意思，自家老哥以后也能成为这飞机公司的老板了？这可是飞机公司啊，听起来就很高大上！！ 可保尔森接下来的话，却给卡特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不拒绝投资，不代表我会胡乱的接受投资。每一位投资人，都是一家公司的深度合作伙伴。卡特，你今年多大了？应该不到20岁吧，我不知道投资湾流，是你自己的决定，还是你背后家族的决定。但无论哪一种，你都要让我知道，你，或者你的家族，可以为湾流带来什么。” 保尔森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地掏出香烟，抽出一根后，将香烟盒推到卡特面前。卡特也不客气地点上一根，谈正事时少根烟，卡特心里总感觉少点什么... “是更多的客户资源，公共关系，还是关键性的技术，亦或者是高超的，可以提高湾流工作效率的管理经验。如果没有这些，恐怕没有一家有潜力的公司愿意接受你的投资。” “现在的湾流比不上达美那种大公司，但既然你看好湾流，我也坦白我的野心。我同样也认为，湾流的未来是辉煌的，在这种情况下，钱，反而成了次要的。” “哪怕暂时缺钱，我也可以贷款。根本没有必要减少自己的股份，用未来的，更多的利益和权力来换取贷款就可以得到的资金。” 保尔森说完这段话后，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抽着香烟，等待卡特抛出自己的筹码。而现在问题来了，卡特有筹码吗？ 听保尔森这么一说，卡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除了钱，什么也没有。自己要是有那种有能力购买私人飞机的客户关系，自己前面也不会发愁怎么混进湾流了；关键性技术更是扯淡，上辈子的文科生，这辈子的高中生，懂个毛线的航空器制造，拧螺丝估计都没人工人拧得快；唯一有点希望的管理经验... 卡特想了想后，苦笑着摇摇头。不得不承认，这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点，自己也没有。 这不是卡特不自信，前世创业时管理的公司，也就是三五好友组成的小公司。他根本没有管理过中大型公司的经验，甚至眼下的布莱克银行，日常管理工作都是古德曼在负责。再说了，他现在还要上学，也不可能分身到湾流公司上班不是？ 而一些后世的管理理念，卡特知道归知道。但经过自己创业后，卡特更明白，理论与现实中间的鸿沟。很多时候，你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去做，都可能水土不服。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没这个精力，想用一些空洞的管理理论去忽悠保尔森，那不是当对方是傻子，那是把自己当傻子在骗。 人家湾流公司现在再不济，资产规模也不比自家的布莱克银行差，甚至更高。而保尔森本人，更是能在六年前就拿出两百万美元，别忘了，不算这笔借款，曾经的布莱克银行里真正属于老布莱克可以随意调配的钱，也只有二十万左右，足足十倍的差距。 这样的人，想忽悠他，做梦去吧！ “好吧，是我有点想当然了。我身后也没有什么家族，老爹在道格拉斯有家小银行，前段时间他心脏病发作去世后，现在银行归我打理。就是这样，客户关系、管理经验那些，我都没有。” 又是熟悉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卡特惆怅地叹了口气。对比其他日天日地日空气的穿越者，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废物了... 感慨完后，卡特强行支棱起来，继续说道： “阿伦叔叔，投资湾流的事情就这样作罢吧。不过毕竟我也是开银行的，以后如果湾流有资金需求，还是请叔叔考虑一下我的银行。” “哈哈，没问题。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我相信你的未来。未来永远是属于年轻人的，你现在的见识已经超越了许多的同龄人，我相信你未来也会脱颖而出的，以后我们说不定也是合作伙伴呢！吃饭吃饭，再不吃等会就凉了。我已经叫人去通知飞行员了，一会他们会先上飞机检查一遍...” 直到这时，保尔森才开始动面前的刀叉。哈哈一笑间，将之前的投资问题揭过，也没有急着问贷款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不着急，还是湾流的财务状况其实还好，不需要贷款。 这个问题，卡特注定是得不到答案了。 第二十五章 到纽约 乘坐着第二代的喷气式湾流公务机上天溜了一圈，哪怕保尔森吩咐飞行员看卡特的意思，想多飞会就多飞会，但卡特也没有太过放肆。 短短半个小时后，卡特便在梅丽丝不满的怒视下，通知驾驶舱可以落地了。 “卡特！你干嘛啊，阿伦叔叔都说了可以让我们多坐一会，你干嘛这么着急下去？！” “意思意思就得了，人阿伦叔叔还不错吧？我们不能太占他便宜，好不？” 听了阿伦·保尔森一席话后，卡特一直在思考关于投资人的问题。很多人其实都把投资想得简单了，或者说，你只是去股市上买目标公司的股票，那确实很容易，有钱就行。 但想要对某家公司进行直接投资，收购其创始人或者原始股东手里的股份。人家可就不单纯看你的钱了，相关的人脉、技术、能力等等都要对你进行考察，然后决定你值不值得被吸纳进核心层。重活一世，卡特自然不想只是在股票上买点散股就知足了，作为先知先觉的穿越众，不在人家还没发展起来前就进行抄底，总感觉对不起自己穿这么一遭。 可想要抄底，自己拿什么打动人家？！ 想着关于自身未来的问题，卡特不自觉地就将后世一个中国人的思考习惯带了进来。阿伦和自己客气，收了一千美金后，随便自己飞多久，一箱油飞完都行，但中国人的客气，却不会真的这么做。在中国的礼仪文化中，真的仗着人家的客气毫不客气，那是瞪鼻子上脸的行为。 说飞机不要租金，就真不算了？全新的飞机，飞了多久，航程都有折旧的好伐。尤其是飞机这种玩意，越高端，折旧费用就越高。一千美金坐半个小时的私人飞机，卡特已经很满足了，毕竟私人飞机说到底还是那么回事。 这不是自己的东西，沙发再柔软，卡特也坐不踏实。但头一回坐飞机的梅丽丝可是正在兴头上呢，看到老哥要落地了，立马不干了。美国人可没有太多客气的想法，尤其是梅丽丝这种小孩子。 “什么叫占便宜！我们付过钱了啊，一千美元呢！就飞了这么一会...再待一会吧？不然多亏呀！” “好了，以后经常会有坐飞机的机会的。等会我还有事呢，下去吧，回头到纽约了，送你条裙子补偿你怎么样？大城市的漂亮女孩都穿的那种裙子！” 卡特伸手揉揉梅丽丝的金毛，抛出一个女孩子无法拒绝的东西转移她的注意力。果然，听到有漂亮裙子，梅丽丝不闹了。 飞机什么的，新鲜归新鲜，但到底这种大玩具还是更容易捕获男孩们的心。飞机落地后，卡特跟着两名飞行员一道去找保尔森道别。 一切都很平常，唯独最后，递交名片时，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抱歉，阿伦叔叔，我还没有名片。小城市呆久了，平时用不上，一下给忘了准备，地址电话我写给您吧？” “哈哈，没问题，我能理解。你就记在我这个笔记本上吧，这上面记录的可都是我们湾流的潜在客户。我有种预感，你未来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客户。” 这话卡特听着，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并不太放在心上。但卡特也承认，听人反复夸奖，心里多少是有些开心的，还有点少年人被认可的独特喜悦。 前世也不大的卡特，在有了失败的经历后，其实最缺的，就是认同。有了这样的经历在，当未来某一天，卡特需要私人飞机时，扪心自问，只要湾流那会的飞机不太拉，卡特大概率都会选择它。 果然，这帮有钱人，就没一个简单的。待人接物，对人心的把握，太强了... 告别保尔森，卡特再次启程。在经历了湾流这么一出事后，卡特的心中有了一股紧迫感。半个月前还感觉自己穿越有点早，啥微软、亚马逊这会都没有呢，现在忽然格外庆幸自己穿得早。还有时间在未来的风口来临前，积蓄资本，积蓄人脉，积蓄资源等等... 这会的卡特还不知道，其实微软已经成立了。抛开这个问题先不谈，无论是资本，还是人脉资源，卡特很清楚，它们，都在纽约！ 在这股紧迫感的敦促下，卡特放弃了原本悠闲的沿着东海岸自驾的计划。从加登进入南卡后，直接拐向美国中部。从北卡进入弗吉尼亚，再从宾西法利亚州进入纽约。中间几乎没有停歇，也没发生什么很特别的事情。 在西弗吉尼亚时，卡特的车倒是被州警拦停了一次。但那也只是例行检查，卡洛斯教导的小技巧派上了很大的用场。 在手套箱里取出卡特的手枪后，西弗吉尼亚的州警看着卡特驾照上16岁的年纪，以及手上那张佐治亚州签发的隐蔽持枪许可陷入沉思。随即莞尔一笑，笑嘻嘻地调侃卡特安全意识强，难怪敢这么大点就出来当公路旅行者，压根就没有深究这张隐蔽持枪许可来源的意图，就给放行了。 除此以外，比较让卡特留心的就是在路上遇见的一家餐厅。一家未来中国人耳熟能详的餐厅，肯德基！值得一提的是遇见它的地点，不是在肯德基的发源地肯塔基州，而是在弗吉尼亚州。虽说这两个州接壤吧，但也说明，现在的肯德基已经在美国出现了连锁，至于发展到了什么阶段，里面还有没有自己搞事的机会，还是得到纽约，才可能找到答案了。 就这么一路紧赶慢赶下，六月二十日的下午，载着卡特与梅丽丝二人的蓝色小跑车进入了纽约州界。这一路跑来，卡特也算理解了，为啥高速公路上很少见到跑车。 不得不说，跑车拉风归拉风，骚包归骚包。但拿这玩意跑长途，那也是真受罪...揉着被膈得有些隐隐作痛的腰，卡特带着梅丽丝在夜幕降临前，走进酒店。 作为未来大名鼎鼎的现实版哥谭，再借卡特十个胆，也不敢在纽约的夜晚到处晃悠。制定完明天先去纽交所还有纳斯达克参观参观，再去找一家证劵公司开户的计划后，卡特早早睡下。 第二十六章 寻找证劵商 纽交所，全称纽约证劵交易所，在百老汇大街80号，华尔街的拐角南侧。 翌日一早，草草在酒店吃完早餐后，卡特就独身一人来到了这里。出于对“哥谭”的尊敬，卡特的腰间别着手枪，虽有下摆遮挡，但夏天的单衣哪里能遮住这么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于是乎，走在华尔街上，卡特不单引得大热天还西装革履的商场精英们纷纷侧目，街面上的nypd们也很快盯上了这么一个潜在的“危险分子”。 作为全美步枪协会的眼中钉，对拥枪者最不友好之州排名前三的纽约，哪怕警察已经查证过卡特的隐蔽持枪许可证，确认这人应当没什么坏心思，但依旧派了一组警员，不远不近地吊在卡特身后，随时监控。 卡特也不理会身后的两名警察，或者说，带个枪出门，还能享受到警察的免费保护。这买卖硬是要的，走向纽交所的脚步，都变得硬气了不少... 相比于成立于1971年的纳斯达克，纽交所才是这年头真正的证劵老大哥。还未走进交易所大厅，卡特便听到了里面熙熙攘攘的喧哗声。而现在才刚刚到美东时间的上午九点，距离九点半开市，还有足足半个小时呢！ 混在摩肩接踵的证劵经纪人里，卡特观望了一会大盘上显示的昨日各大公司收盘价后，便转身离开。纽交所三个股票交易大厅，一个债劵交易大厅，想全部记住压根不可能，再说了，这东西也没必要记，华尔街上的证劵公司都会实时跟进的。而自己想要投资股票，证劵公司是绕不过去的坎。 接着卡特又晃悠到了纳斯达克交易所。成立于1971年的纳斯达克，除了拥有第一家电子证劵交易机构的名头外，眼下和纽交所比，那就是个弟弟。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的公司不多不说，他们眼下的业务重心更多还是在非上市公司的场外股票交易上。 看着眼前显得有些寒酸的纳斯达克，卡特很难想到这玩意未来会成为全球第二大的证劵交易市场。除了整体大盘上的股票价值偏低，以及多了些电子交易终端，也就是计算机外，这个交易市场和纽交所的区别也不是很大。 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会后，卡特就对游览丧失了兴趣。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寻找一家靠谱的证劵公司，找到一个契合自己，或者说负责任的证劵经纪人开户，然后研究盘口，准备干活了。 可在一路找了三四家证劵公司后，卡特有些失望。自己在这些证劵公司的经历，几乎完全一样：先走进证劵公司前台，表明自己的来意，然后面临前台因为自己年纪过小而产生质疑，在掏出亚特兰大联邦储蓄银行开具的存款证明后，又立马转变成一幅献媚的笑脸，将自己请进贵宾室，又倒上咖啡... 在美艳性感的前台小姐姐骚扰下，有意无意地给些暗示后，走进来一个“桀骜不驯”，梳着油光铮亮大背头的西装男。仰起鼻子就是一阵吹，什么把钱投给我们，买什么买什么，一定大赚云云。都特娘的快成话术模板了。 和卡特未来想买辆二手车充充公司门面时的情况及其相似，无论车况差到什么程度，无论去哪一家车行。那帮销售都是统一的“小姐姐一手，车况精品，空调冻头，给油就飞”... 面对这样一群真把自己当孩子骗的家伙，卡特那叫一个无奈。开始还很客气地告辞，后来干脆直接掉头就走，饶是如此，一上午的时间也浪费了。 中午回了一趟下榻的酒店，接上梅丽丝出来放个风，吃个午餐。再次许诺了一件连衣裙，换得梅丽丝答应老实等卡特三天，忙完后再陪她去逛街买衣服。 下午，卡特重返华尔街。这一次，一直跟着他的两个警察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接警走了，还是感觉他是个“良民”，不想再继续关注了。没了两个尾巴，对卡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发现，这年月的纽约治安，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而且自己身上还有枪，想来安全也不会有问题。 寻找证劵公司之路依旧漫长，截止到下午三点，纽交所都要收盘了，大部分的证劵公司还是那副做派。每一个人都把卡特当真一只待宰的，白嫩的肥羊，他们对这只肥羊，甚至压根不想做丝毫的掩饰，以为空口白话几句大赚，就能忽悠到卡特的投资。 结果自然是双方皆败兴而归。一连跑了十几家证劵公司的卡特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接着点燃一根香烟。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疲惫，让卡特不得不选择稍作休整。 希望这根烟后，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两分钟后，掉丢燃尽的烟蒂，卡特再次起身走向下一家证劵公司：基德尔·皮博迪公司。这家劵商在未来的名头并不好，不，应该说不是不好，而是臭名昭著。 未来美国有一本叫做《贼巢》的畅销书，讲述的就是八十年代金融市场上，以内幕交易等手段进行金融犯罪的故事，而在这故事里，贼巢说的就是这基德尔·皮博迪公司。 卡特前世并没有深入去看这本小说，只是大概清楚有这么一件事，所以找劵商时，一直有意绕开了它的存在。但眼下，华尔街上的劵商已经快跑遍了，始终没有找到心仪劵商的卡特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了基德尔公司。 对比其他装修得富丽堂皇的证劵公司，基得尔公司显得有些简陋，当然，事后卡特才知道，他们的总部其实是在曼哈顿，华尔街这边只能算一个办事处，自然没有多花功夫去装修。 “你好，我想要寻找一位靠谱的证劵经纪，股票和基金方向的，这是我的资产证明。麻烦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经纪人介绍给我？” 走进基德尔公司，卡特熟门熟路地掏出自己的资产证明，不等前台小姐姐向自己问好，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要求说明，然后静静地看着对方。 “啊？好...好的，您请跟我来，我马上就叫经纪人过来见你，那个...先生，请问您的姓名是？” “卡特，卡特·布莱克。” 前台小姐姐被卡特的冷漠与干脆弄得有些彷徨无措，手忙脚乱地倒上咖啡后，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片刻后，一个莫约四五十岁左右，头顶有些地中海的中年人推开了贵宾室的大门。 “下午好，卡特先生。我是朱利安·罗伯逊...” ---------------------------------------------------------------------------------- ps：朱利安·罗伯逊的自述书，我还没来得及看，不确定他这个时间点是否还是在基德尔公司工作，百度啥的都只说他在这家公司工作了二十多年，然后才创建老虎基金，暂时就按这个设定来吧。 第二十七章 亮亮肌肉 “卡特先生看上去很年轻啊，如果不是杰丽卡告诉我你有六百万美金的资产，我很难相信现在我的面前正坐着一位百万富翁。” 朱利安·罗伯逊上来就捧了卡特一句，而面对这种恭维，卡特今天已经听得够多了。 “好了，这些夸赞的话我听过很多了。希望你能够意识到，我能有这些资产，就注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年轻人。别把我当傻子忽悠！谈谈正事吧，如果我在贵公司开户，甚至进行资金委托，你们，或者说你，打算如何打理我的资产？” “当然不会，卡特先生可以放心。我们是一家诚信的证劵公司，我更是一个诚信的人。” 朱利安对卡特那仿佛吃了枪药似的话直接免疫，随口将话题揭了过去。当然，卡特对他自称的诚信，同样一笑而过。 没有深入接触前，这些话谁信谁傻... “按理说，开户的话，除了股票账户外，同步也会有一个资金账户。卡特先生打算用来投资的钱款，也必然会到这里，任何情况下，我们都绝对不会随意挪动您资金账户里的现金，除非得到了您的授权委托。” 证劵开户永远是两个账户，一个证劵账户一个资金账户，在哪里都一样。委托证劵公司买进股票，交割过户后，股票就会存于证劵账户，接着证劵公司会将你购买股票的钱，从资金账户里划拨到对方的账户中，这个流程结束，才算一个完整的证劵交易过程。 卡特哪怕不是特别熟悉金融市场，但这个交易规则还是明白的。随即点点头，接着等朱利安的下文。 “作为您的股票经纪人，我只会根据您的投资想法，加上我的理解后，向您推荐我个人认为最适合您的股票，最后拿主意的永远是您本人。” 听到这段话后，卡特点点头。这个朱利安，初步通过了卡特的心里考验。虽然理是这么个理，经纪人永远不能干涉雇主的决议，但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个？尤其是在面对一群外行雇主的时候。坑蒙拐骗，同样是这个时代股票经纪人的代名词。比如《华尔街之狼》里的小李子... 不论这朱利安是不是后者，起码他现在表述的态度，符合了卡特对股票经纪人的要求。自己不懂可以问你，你也可以主动地提供建议，但最后拍板的，决定要不要买进或者卖出的，一定得是自己！ “你的说法有点太绝对了，罗伯逊先生。有时候我的投资理念未必正确，你的坚持也未必不好，积极的沟通与交流是合作中最重要的，只是你不要越俎代庖就好。在这一点上，只要你可以做到，我想我会很乐意与你合作。” 思考了一会后，卡特开口说道。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金融外行，想搞事，听专业人员的意见非常重要。毕竟他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出名公司的未来罢了，现在大盘上的那些公司...抱歉，卡特听都没听说过，更别提了解他们的详细信息了。什么都不了解，拿什么去预估他们的未来？ 卡特的想法是，以自己对未来各行业发展情况的见识，配合这年月专业的股票经纪人对市场，对具体公司的了解，进行一些短期操作，挣点钱，先熟悉熟悉市场再说。 未来合作愉快的话，彼此有了互信基础。就可以委托对方帮自己注意那几家对自己而言必投的公司情况就好。避免自己未来的财富之源，悄悄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这也是卡特如此慎重的筛选证劵公司以及股票经纪人的原因。他这两年能在纽约停留的时间，毕竟是少数，而一旦离开了纽约，很多信息自己就不一定能收到了，必须有一个信得过的合作伙伴在纽约帮自己紧盯着市场动向。 “您说得非常对，积极的沟通是最重要的。那现在方便问一下卡特先生的投资理念吗？或者说，您选择一家投资目标时，依据的是什么？您的目的又是什么，是长期持有稳定收益的股票，还是短期风险高收益也高的期货之类的？” 朱利安眼前一亮，对卡特所说的沟通认同之余，也隐隐有点兴奋。这个大客户，似乎就要拿下了！ “我的投资理念吗？或许是价值吧，我选择投资目标时，更喜欢在挑选目标前，先选择一个行业。一家公司未来发展如何，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而上升到行业上，不确定因素就少了很多。挑选出一个在我看来，未来会很有前景的行业，再深入到这个行业类，寻找一家管理制度良好、没有不良记录，产品也比较可靠的公司。这样的公司，风险应该会小一些，活到行业辉煌时的几率，也更大一些吧。” 卡特略微思考后，给出自己的答案。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一种投资理念，想到了未来挺火的“价值投资”理念后，按照自己的想法改编了一下，接着说了出来。然后反问道： “那么罗伯逊先生你呢？看你的年纪，接触金融行业应该很久了。你这么多年下来，选择目标时，又是依据什么呢？还有你的手里，目前有哪些公司的股票呢？或者说，选择和你们公司合作，我在市场上的操作空间有多大？” 在股票操作中，并非只有逢低买进，见高卖出这一种赚钱方式。尤其是在行情不好的熊市里，沽空或者叫卖空，反而是一种更常见的股票操作方式。 沽空的操作简单解释就是，在你看跌某一家公司的股票时，就是你认为这家公司的股票价格未来一定会跌时，便可以借来一笔该公司的股份卖出，然后等该公司股价下跌时，在用低价买进相同的股份，还给出借人。本质还是低买高卖，只是在操作顺序上，反了过来。 而沽空操作中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借股票！股票从哪借？股票经纪人或者说自己合作的证劵公司、信托公司以及一些其他持有你目标股票的金融机构。 借股票的道理和借钱差不多，一般人借钱，或许几千几万没问题，但你想借上千万，怕是在想屁吃。但如果你到了马刘王那种程度，千万级的资金可谓是张口就能借来。 借股票也是一样，只有你认识的人足够多，足够有分量，或者说与你合作的证劵公司有足够的体量，你的股票经纪人有很广的人脉，才能更容易，也更快，更高效的完成沽空操作。 说白了，这时候就是卡特要看看朱利安的筹码、实力了。是骡子是马，你拉出来遛遛，有肌肉就亮一亮，让我瞧瞧你这个股票经纪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是不是值得我合作。 第二十八章 达成合作 “这...不瞒布莱克先生，我手里直接掌握的股票都是一些....嗯，不太值钱的小公司股票，但您可以放心。我深耕金融行业二十年，从57年加入基德尔开始，就一直在这个行业里工作。无论是公司的资源，还是外部的关系，我可以向您承诺，只要您告诉我你看中哪只股票，我肯定有办法给您弄来！” 一听卡特的话，朱利安就知道了卡特想干嘛，甚至大概明白了卡特的心态。 正常低买高卖，不必赘述。压根用不着问这个问题，需要借调外部的资源也不多，唯一需要的，可能就是信息资源了。越多越全面的相关信息，对预测的准确性帮助越大。 而问到内外部资源，尤其是股票等资产资源时，那目的就很明显了。长期性的低买高卖，似乎不是卡特的目标，他是想捞快钱！那张亚特兰大联邦储蓄开具的资产证明，也在侧面说明卡特并不是纽约人，或者说，都没打算在纽约长期驻留。 直接问股票，更是表达出一种对风险担忧的意思。相比于期货，股票交易的风险无疑小了许多，虽然有涨有跌，但极少会出现期货那种赢则会所嫩模，输则下海干...别干了，期货崩了，直接找块天台来信仰之跃吧。 除开那几次股市崩盘外，华尔街跳楼的，十个里基本九个都是炒期货的...说穿了，就是卡特这人，有贼心没贼胆。 即想捞快钱，搞搞沽空，又担心玩得太大，直接把内裤都赔进去。明白归明白，朱利安也不因此鄙夷卡特，反而内心还颇为认同，就是在提到自己直接掌握的股票资源时，有点小小的尴尬。 “我早前的投资方法，有点...嗯，吝啬？之前的我特别喜欢找低价股。虽然盈利周期慢了点，但风险也相对好控制嘛。近些年，我在慢慢转变了，但股票的转换还没完成...” “哈哈哈，罗伯逊先生，你真的...真的太让我意外了！” 初听朱利安前半段话时，卡特还在思考这人是不是在吹牛皮。还自己想要什么股票，都能给自己弄来，但听到这后半段话后，错愕之余，卡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更加认同了眼前这个“地中海”。 对比之前那些跟自己死吹自己有多少资源，掌握了多少高价值股票资源的经纪人。朱利安这个坦白自己就是个“小气鬼”，专找低价股的操作，简直就像证劵经纪人里的泥石流。也不知道这货二十多年，是怎么在华尔街这么个尔虞我诈的地方活下来的... “好了，我决定了，就是你了。带我去开户吧，回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明天我再过来好好商量一下投资目标。对了，你有比较熟悉的纽约房产中介吗？我想租一套房子。” “租...租房？卡特先生您说的是租？” 与卡特同步站起身子，朱利安在为拿下一个大客户喜悦之余，神色间也有些奇怪。六百多万美元的资产，妥妥地大富翁了，居然还要租房？ “对啊，我这次来纽约就呆一个月。住酒店有点不太划算，租个房子住一个月就好。有什么问题吗？” 卡特理所当然地答道，反而有点奇怪朱利安为什么会这么问。在纽约买房的事情，卡特压根没想过。先不提未来“哥谭”的美名，美国到底和中国国情不同，多少年来，纽约的房价一直都和通膨率相亲相爱、紧密相连的，看似涨的很快，其实去掉通膨因素，几乎没啥变化。 就比如曼哈顿区的房子，70年时平均每平米480美元左右，到了80年将升到2600多美元，看似翻了特别多。可要知道，70年的美国人均收入中位数也才四千出头，到了80年都小八千了。 咦？！似乎还是房价涨得更快一点？ “好吧，我现在算是理解，为啥你能有这么多资产了。你这作风可不一点都不像个年轻富豪，请跟我来吧，我先带你去开户，等下我再和你一块去租房，对了，你想住在哪个区？” 苦笑着摇摇头，朱利安一边引路，一边搭话聊着。 “只要安全，治安好，别的都随意。也住不了太久，八月我还要去一趟华盛顿，这可是我的环美旅行啊，不能把时间全浪费在纽约。” “你活得可真潇洒，就和罗杰斯一样！” “罗杰斯？史蒂夫·罗杰斯？” “什么史蒂夫·罗杰斯，这是谁？我说的是吉姆·罗杰斯，双鹰基金的那位，他和你应该很有共同话题，他也非常喜欢旅游，时常找不见他人...” “哈哈哈...”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篇，卡特的账户也在专业人士的操作下很快办理出来。再往里注入六百万整的资金后，卡特与朱利安并肩离开公司。 有朱利安这个在纽约呆了二十多年的老油子在，卡特的租房非常顺利。新租的房子位于曼哈顿上城，毗邻哥伦比亚大学。前世卡特就很喜欢租大学城附近的房子，一来靠近学校，周边的商业设施比较完善，人员素质也比较高，二来，每天还可以看看年轻靓丽的小姐姐们，使人心情保持愉悦。 从房屋的选址上，也不难看出朱利安这个人的老道。大学附近即方便找短租房不说，又完美符合了卡特不想花太多钱，又要良好治安环境的要求。甚至住在这，还有别的隐性可能，比如勾搭勾搭某些女大学生啥的... 年轻人不都好这口吗？ 站在出租房内，朱利安看着卡特脸上满意的神色，暗戳戳地想着。 “这里我非常满意，就这了。今晚我要去把我妹妹接过来，就不留你了，明天晚上，我们一块吃顿饭吧，再好好沟通一下赚钱的计划，放心，我请客！” “哈哈，好，我一定恭候。” 送走朱利安，再回到房产中介那签好租房合同，拿上钥匙，接上梅丽丝“搬家”。扫洒卫生，套被铺床，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 听着五脏庙造反的“咕咕”声，卡特大手一挥： “走！梅丽丝，今晚带你吃大餐去！保证是你没吃过的好东西！” “切，什么好吃的我还没吃过，有空的话还不如陪我去把衣服买了...” 第二十九章 最好打交道的人群 卡特口中的好东西，自然就是中餐了！ 纽约可不是道格拉斯那种小地方，作为全美知名度最高的城市，也是最富裕的城市，纽约是有唐人街的。在道格拉斯吃了两个多星期的焗意面，卡特心里早就快淡出鸟了，现在的他，无比惦记曾经的啤酒火锅... 火锅店虽然没找到，但川湘菜馆子还是让卡特找到了一家。这会的在美华人，基本没有啥留学生或者新移民，几乎都是民国那会甚至更早来的。唐人街整体上，还是祖籍广东或者福建的人比较多，餐馆大部分也是粤菜馆，而这种口味也更符合鬼佬们的品味。 就像未来米其林餐厅评选在中国滑铁卢一样，老外的口味和中国人完全不同。或许有人吃了中餐后会高呼“amazing”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中餐，但绝大部分的老外，其实对中餐是无感的，尤其是对川湘菜这种重口辣菜。 就比如梅丽丝眼下，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再看看手里的叉子，脸上的不满愈演愈烈。尤其是在看到对面的老哥以一种极其娴熟地姿势挥舞着筷子，上下翻飞，吃得不亦乐乎时，这种不满就更强了： “卡特！！你说的好吃的就是这个？！这个我要怎么吃啊，而且，你不觉得辣吗？” “额...是我疏忽了...你换勺子吧。” 安抚梅丽丝一句后，卡特扭过头，冲着吧台喊道： “老板，麻烦上一碗米饭！再拿个勺子，我妹妹不会用筷子。” “好嘞，马上来。你这中文说得真地道，跟谁学的啊？” 胖老板笑嘻嘻地盛来一碗米饭放在桌上，有点好奇地跟卡特搭话道。这年月的中餐馆，老外都少见，基本都是唐人街附近的华人过来消费。更别说他这还是川菜馆，这冷不丁碰到一个跟回家似的老外，一口中文说得不光标准，还特么带点方言的味，这可就稀奇了。就连周围几桌的客人都好奇地带着和善的笑脸，看了过来。 “嘿嘿，我说我无师自通，你信不？” 一边帮梅丽丝把菜夹进碗里，卡特一边嘿嘿直笑。作为一个魂穿老外的中国人，这唐人街真的让卡特感觉和回家了似的。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中文招牌，还有这熙熙攘攘的小饭馆，就和以前他家门口那家川菜馆似的。就连小饭馆内弥漫的烟雾，都显得那么亲切。 “对了，老板，你这有白酒没？不忙的话，咱一块喝两杯？” 将堆满菜肴的饭碗推到梅丽丝面前，示意对方拿勺子拌一拌直接舀着吃后，卡特忽然意识到，自己为啥总感觉少点什么了... 小时候去那家川菜馆吃饭，多是打包一个鱼香肉丝带回家解馋。读大学后，每次回家再去时，就升级成了两个菜，加一杯小酒。多年的老街坊了，那老板也认识卡特，不忙的时候就会出来加个菜，一块喝点，唠唠。 嘴里有了熟悉的味道，可眼前，却没了熟悉的人。好在，这不就有一平替吗？！ “嘿！你这娃子，上道！等着，自家酿的一点，换别人来可喝不着。不过马上应该会好起来，现在不是建交了嘛，以后咱这豆瓣酱也不用自己酿了。” 华人骨子里的包容天赋在胖老板的身上尽显无疑，瞧见这老外不仅中文说得好，更是知道白酒的妙处。那股好客劲就忍不住了，步履轻快地走去后厨，随后拧出两小酒杯加一个酒罐子。 “你菜点得不少，够咱喝了，我就不加菜了，再加要浪费了。蹭你顿饭，我出酒，回头酒钱就别给了。” 招呼完一句，两人便推杯换筹起来。卡特好奇现在这些在美华人的生活，胖老板也好奇卡特这个老外对华人的看法还有理解，总之话题是不缺的。 热热闹闹地吃完饭，卡特有点感慨地揉着撑挺的肚子离开饭馆。很多人觉得美国开放，自由，其实都是狗屁，美国本质上是一个清教国家，骨子里是非常保守的。 这一路上，在佐治亚州时还好，自己的车牌都明白告诉众人，咱是自己人。可出了佐治亚州以后，到了弗吉尼亚等中部的州后，有时候路过一些小镇子，停车下来去超市买东西。 那家伙，整个超市的人都得盯着自己。看着自己是个外乡人，似乎生怕自己来搞破坏一样...白人尚且如此，你要换个黑人，换个亚裔过来，搞不好就直接报警了... 美国警情通报里那些匪夷所思的警情，很多都是这帮人显得蛋疼整出来的事。昂撒人不光排外，还总有种“总要刁民想害朕”的被迫害妄想症。总感觉政府在压迫咱，外人想要欺负咱等等。 和胖老板这种，哪怕面对自己一张异国脸，但只要讲着同样的话，喝着同样的酒，吹着同样的牛皮，那就是好兄弟，完全不同，甚至对比鲜明。 “哥，你今天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这中餐真的那么好吃吗，我感觉挺一般啊，而且，好辣，我现在喉咙都感觉有点痛呢。而且，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中文，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喝酒吹牛耽误了时间，本来两人出来就晚，现在时间更是到了九点左右。也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白天的纽约治安给了卡特底气。现在的卡特带着梅丽丝，不急不慢地散着步，慢慢往家走。 毕竟，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嘛～ “哈哈哈，可能你是没习惯，等习惯了你就会发现，只有中餐才是人吃的东西。我不是说珍妮做的饭不好吃，但是天天吃那么几样，你不觉得很腻吗？就是吃得厌烦了。” 梅丽丝的问题有点多，但现在一来有足够的时间给兄妹聊天，二来，卡特现在确实很开心。口腹之欲反倒是次要的，精神的归家感，满足感才是最重要的。 甚至就连中餐，也是心理上的作用才感觉非常好吃。卡特现在慢慢地也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了，肠胃隐隐作痛，卡特的这具身体可没有吃习惯中餐，上来就是重辣的川湘菜，肠胃铁定是受不了的。 爱吃辣，爱吃重口，这是上辈子卡特的口味。惦记这道中餐，也是卡特心理的期待，而非口舌的期待。 “至于会中文嘛，嘿嘿，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不过，我也建议你学习中文，当你学习过华人的文化后，你就会发现，其实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包容的群体，也是最好打交道，最好客的一群人。” “只要你不带着恶意去接触他们，他们就会把你当成最尊贵的客人，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你。” 第三十章 年轻人有点狠 常言道，有舍才有得。 在满足了心理上的期待后，卡特的身体就为了心理的愉悦付出了代价。正所谓“吃席一时爽，肛肠病院躺”，当晚回家后，卡特的肠胃就造起了反。 痛就不说了，连带着上吐下泻了一晚上（真人真事，曾经和一上海完全不吃辣的朋友吃火锅，完了转头就吐了），让第二天来到基德尔公司的卡特显得格外萎靡。 “布莱克先生，早上好！距离开盘还有半个小时，要不要再休息一会？你昨晚好像没有休息好。” 看着卡特萎靡的神色，朱利安神情暧昧地笑了笑。年少又多金，哪怕长得歪瓜裂枣，也能凭亿近人嘛，何况卡特的外表不仅不差，反而非常英俊。出现眼前这一幕，朱利安丝毫不意外，只是好心地提醒他要不要去休息室歇会。 “不用了，正好，距离开盘还有些时间。看看你有什么股要向我推荐的，昨晚回去，你应该也做了功课吧？” 昨晚送走朱利安时，卡特就提了，明天请他吃饭聊赚钱大计的事儿。卡特不信他能毫无准备，刚刚谈下一个大客户，然后一点准备都不做的人，注定在职场呆不下去。再说了，哪怕没有自己这句话，六百万美金的资金进来，他会放着不动？ “当然，这张表上都是我昨晚整理出来的目标，应该比较符合您的想法。” 朱利安笑着从身前抽出一张表，递给卡特，在卡特翻看时，开口介绍道： “这上面的公司，都是市值被严重高估的对象。就比如这家维克斯托拉机制造厂，你别看它说是拖拉机，实际上这家公司是造坦克底盘的。越战已经结束了，但投资者们却认为，哪怕战争没了，他们也还能造拖拉机。而战争结束后，大量士兵退役回到家乡，必然会造成农用机械的需求量增加，所以战争结束后，他们的股价不仅没跌，反而还涨了五个百分点。” “但这四年里，他们的盈利一直在降低。市盈率越来越大了，显然正处于下滑趋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跌，所以我把它列在了名单中的第一位。” “可以将他们这四年的利润财报给我看看吗？” 单听描述，卡特也认同朱利安的观点。这家公司的股价上涨，逻辑也说得通，但是否真的入场，卡特要自己算一算。 上市公司就有这点好处，他们的财务报告必须公开给各股东，所以别人想查也很容易查到。既然将目标推荐给了卡特，朱利安肯定不会犯没有准备的失误。当即又拿出一摞详细的财报交给卡特。 复杂的财务报告，卡特看不懂。但简单的加减乘除还是会的，粗糙地将该公司四年的综合净利润进行除法操作，发现他们的年利润增长率居然还不到百分之8... 看上去好像是正增长，只是增长比较缓慢，可别忘了这些年的通货膨胀啊。百分之八的年利润增长，恐怕还不如通货膨胀涨得快！ 说是正增长，倒不如说完全是负增长...根据从前世一炒股的朋友那学来的方法，卡特用这家拖拉机公司的市盈率除了一下自己计算出的增长率后发现，这家公司果然被严重高估了。 peg值达到了夸张的3.4，也就是说，这家公司的市场价值已经超过了它本身价值的3.4倍。当然，这种算法，也是一种很理论化的数值，可就是这样，卡特的操作也引起了朱利安的注意。 盯着卡特看了好久后，朱利安忽然开口问道： “卡特，你认识彼得·林奇？” “哈？什么东西？” 正在心算，要投入多少进去进行这次沽空的卡特，被朱利安问得一愣。 “就是麦哲伦基金的彼得·林奇啊，或者你认识他们的人？你这个算法，彼得·林奇他们就特别喜欢用。用市盈率除利润增长率来判断这家公司的市值是被高估还是低估。” “是吗？那...那还挺巧哈...” 卡特尴尬地打了一个哈哈，这年月的投资名人，华尔街大佬他一个金融小白哪里知道很多。除了知道一个叫巴菲特的，喜欢卖午餐的家伙，还有一个叫索罗斯的赌徒外，他还知道个啥啊。 不知不觉间，好像抄到了某位现存大佬的东西。还被人一眼认了出来，这感觉...就和你穿越到了01年，打算当个文抄公，刚抄了一首《双节棍》后，被人直接点破，说这是周董的歌... “不管怎么说，你的眼光让我很满意。就先选它了，我们先操作看看，或者说你来操作，让我学习一下。” “确定就它了？不再看看其他公司吗？” 办法是谁的不重要，好用就行。市盈率指标，最早不也是高盛的人发明的嘛，后来还不是人人都用，朱利安可没有指责卡特抄袭人家智力成果的闲情逸致。 “先拿它开刀吧，正好它股价也不高，适合我这个新手当教学局，练练手。你估计能借到多少股？” 既然peg指标和朱利安同时告诉自己，这家公司的市值严重超标，那卡特也没有什么顾虑了。虽说好像曾听朋友说过，选股不能单看数据，什么成长期的公司，市盈率往往会比较高，因为他们要扩张，会占用大量成本，导致利润不高等等... 但一家拖拉机公司，不是卡特瞧不起它。未来哪还有什么拖拉机的市场？emmm，也不能说没有，可农用机械市场，总体也就那样吧。农田的数量是恒定的，自然，它要用到的机械设备总量也是恒定的。所以这家公司的情况，你也不能用成长期公司来说它，或者说，行业前景就这么大，它再怎么成长又能成长到哪去？总不能去开垦火星吧？ 马斯克听了都想打人... “我手里有二十万股，公司这边还有十五万，我可以做主都借给你。还需要再借吗？” 卡特有了决定，朱利安也不墨迹，当即给出自己的“老底”，可直接调动的35万股。大概占了这家公司流通股的百分之十五点九，维克斯托拉机制造厂共发行了220万股流通股，这个信息在名单上就有写明。 卡特大概算了一下后，就明白了情况。随后咬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道： “借！这么一点，怎么够呢，要不不弄，要弄就弄大点。我还想再借35万股，能做到吗？” “再借35万股？那就是70万股了...这么大批的流动股一次抛售，恐怕...恐怕，年轻人有点狠啊？！” 第三十一章 沽空前的准备 大量的流通股忽然流入市场中抛售会引起什么后果，大家心知肚明。套不套得到利先不说，光是其他散户，或者金融机构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引起恐慌跟着抛售？ 当然，金融机构对比散户还是很有优势的。起码，简单的沽空操作，他们绝对能看出来，甚至乐于如此... 说到借股票，很多人会有疑问。为什么明知道卡特借来股票，是想炒低股价，从中获利，而原本就握有高价股票的朱利安或者其他金融机构还愿意借股票给他做低自己手里股票的价值？ 沽空操作之所以能存在，就因为这操作，他们也能获利。借股票时，肯定不会是白借的，该付利息卡特还是得付，除此以外，当卡特对维克斯托拉机公司的股票进行沽空时，维克斯公司会不会下场救市？ 强行收购卡特抛出的股票，用来维持交易平衡，让股价保持在一个合理的界限上？这只是其一，其二，哪怕维克斯公司没有下场，当股价跌到一定程度时，其他散户，尤其是明白内情的金融机构，会不会下场抄底？ 无论是是谁下场，这价格都不会一直无底线地跌下去。如果行动快的话，或者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卡特别说赚钱，搞不好还要倒亏，毕竟股市上触底反弹，还一弹弹得比原本的股价还高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这样一来，那些借出股票的人是赚是亏，就真不好说了，再者说了，哪怕股价降了，股息还是那么多啊！只要份额不变，总体来说，影响不大。 空头交易的风险归风险，无论卡特这一波是赚是亏，将维克斯公司得罪死了却是肯定的。用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流通股来做空维克斯公司的股价，维克斯公司想要救场也得大出血一次，而万一出现那种，雪崩似的暴跌，那更是把维克斯公司往死里整... 股市上擅长多头交易的人有，擅长空头交易的人也不少。哪家上市公司还没被人这么搞过呢？但一般你搞点小动作，折腾折腾，都无所谓，毕竟市场规律摆在这，人家也不能干涉市场正常运行。可你这一下就来这么狠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朱利安本想劝卡特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思索片刻后，还是将这话憋回了肚里。年轻人嘛，敢想敢干，雷厉风行，太正常了。 他们可不知道什么叫平衡，什么叫中庸。他们只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得罪维克斯公司与得罪卡特中间摇摆了一瞬间，朱利安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我这就去打电话筹借股票，等会开盘后就能交易了。不过有一点我得先跟您说一下，为了保证出借人的利益，股票交易所得，会暂时先存放在我这，等事情结束以后再分账。” 借股票出去卖，等于是前期自己一分钱不用掏的。而赚了钱以后，也可以用赚来的钱去买低价股还回去，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利润。这就好比你去批发市场，找人家老板说“嘿，老板借我点货，我拿出去卖了赚钱了再买同样的货还你”，人家老板能信你才有鬼了！ 所以证劵公司，就是卡特与出借人中间的担保者。他们验明了卡特的资产，明白哪怕这批股票亏掉，卡特的钱也足够买进高价股偿还，所以愿意帮他出面去借股票。出借人看证劵公司的面子上，也愿意借股票出来。为了保险起见，所得钱款先放在中间人那，这就是证劵交易里的第三方担保交易。 和未来的淘宝一毛一样，商户和客户彼此不信任，于是有了中间人。钱先放淘宝那，等拿到货，双方确认无误后，再进行钱款交割... “还有，抛售我不建议你一次性抛掉。分批抛售，才能让利润最大化，而且，一定要记住及时收手，千万不能贪，贪心一起，就容易被套进去。” 临走前，朱利安不太放心地再次叮嘱道。虽然卡特说了这次沽空操作主要由他来做，但精明的朱利安从昨天谈话时，就发现了卡特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操作归操作，最后决定朱利安一定不会自己做。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给自己划定一个目标线的。” “这样最好不过！” 商议完毕后，朱利安去协调资源了。卡特则留在朱利安的办公室里继续翻看着名单上剩下公司的资料。 这份名单上的公司，几乎一水都是适合用做沽空的目标。空头交易，本身是一种投机性很强，且周期较短的操作方式，毕竟无论是股民，还是当事公司，都不愿意看到自己投资的公司股价一路猛跌。稍微跌一段时间后，肯定会有反应。 由此不难看出，昨天自己说在纽约呆不了多久的话，被朱利安真正听到了心里啊... 现在的卡特对朱利安愈发觉得满意了，想客户之所想，急客户之所急，这样的人不成功都说不过去！不过，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证劵公司的股票经纪人吗？ 朱利安的表现有些惊艳到了卡特，无论是专业素养，还是人情世故，这家伙都显得太过老道了。哪怕发现他，挑选他成为自己的股票经纪，也算破费波折，但卡特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容易地找到了一个能力这么强的经纪... 正想着关于朱利安的事情呢，正主就回来了，推开门冲卡特笔了一个“ok”的手势： “公司这边没问题了，等下开盘后就可以过户到你账上。其他公司等会再联系，今天收盘前，我保证你的账上会有70万股！在看其它的目标？有看中心仪的吗？” 纽交所，或者说整个美股都是执行的t+2交易制度。就是说，买来股票后，会在三个工作日内，进行资金交割。只有交割完毕，你持有交易来的股票满两天以后，才可以卖出。所以针对维克斯公司的计划，今天肯定是没法做了。 但今天一天内就将70万股，全部凑齐。这无疑会大大方便卡特未来的操作，同时也能体现出朱利安的能力，不是每个股票经纪都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筹措大量资源的。很多时候，有钱都不行！ 而借来股票，是不需要卡特垫资的。这么几天时间，总不能干等着不是？朱利安觉得卡特肯定不会只满足于这一笔交易，随即开口问道。 卡特也如朱利安所想的那样，好不容易来了一次纽约，只捞一笔怎么够啊？！ “还有这家，这家，以及这家，我目前觉得这三个是最合适的目标。他们所处的行业，我都不看好...” 第三十二章 涨见识 更多的公司不是卡特不想做，而是不能做。 六百万的现金虽然很多，沽空操作前期也用不着。但这六百万，就相当于银行的储备金、保证金一样，你借股票的价值不超过，或者略微超过一点点，人家还敢借你，再多，你自家的证劵公司就会先给你拒咯。 不过连带维克斯公司在内，一共四家公司，超过两百万股不同的流通股，也足够了。运气好的话，每股赚1美元的差价，都有两百多万的利润了。 心算完这次可能的预估收益后，卡特只感觉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许多。金融的魅力或许就在这里吧，你要是搞实业，想赚两百万... 不算你开工厂的成本，就按你产品来说。一件两百美元的高客单价商品，打你一半的净利润，即卖掉一件，净赚一百，你都得卖多少货？又得卖多久的货？！ 上午挑选完目标，下午朱利安去忙活协调股票，中间卡特又跟着朱利安见了见他手里其它的几位客户后，这一天就快结束了。 当晚的晚餐，卡特依旧安排在了中餐馆。不过和昨天为了满足自己不同，这次卡特特意嘱咐胖老板做些清淡菜... 这次选择在中餐馆请朱利安吃饭，倒不是卡特好了屁股忘了痛，纯粹是昨天喝完酒...车还在唐人街呢，总是要请吃饭，干脆请到唐人街这来方便自己取车回去。而且，这顿饭，桌上没有外人，他们说什么事，周围的人也听不懂，有些话就方便说了。 比如怎么针对那些公司啊，需不需要买个报纸版面什么的，泼泼脏水，搞点舆论战啊，什么时候抛多少股份出去啊，他们可能会有什么反应云云。心理有了选择后，立场坚定的朱利安也很干脆地给了卡特自己的建议。让卡特受益匪浅的同时，也不得不感慨一声，这帮玩金融的，心是真的脏！ 为了自己的利益，搞别的公司，甚至完全不顾对方死活。或许就是这帮人的真实写照了，而现在，这群人里，也多了卡特这么一员。 做好了计划后，剩下的两天，卡特就轻松多了。他再去基德尔公司，除了给朱利安添堵外，也没有意义。索性叫上梅丽丝，兑现自己的承诺。 游玩纽约的同时，把答应小姑娘的裙子给买了。同时和兄妹两一块出游的，还有一个华人小女孩，叫做陈淑珍。 这是川菜馆胖老板的闺女，昨晚上听到卡特说这两天打算在纽约游玩时，胖老板便拜托卡特带上自家女儿一块。想到女儿和自己一块来美国这么多年，连唐人街都不敢出，胖老板也是一阵唏嘘... 说是来了发达国家，可这生活，还不如家乡。起码家乡没有那么多的歧视，没有那么多的恶意。天下的父母心思都一样，总想给儿女们更好的条件，如果不是担心安全，胖老板也想女儿出去涨涨见识。如今有了卡特这个新的鬼佬兄弟在，胖老板也顾不得客气了。 女儿的未来还长，总窝在唐人街里算什么事啊？！ “走了走了，两位小公主。你们想去哪玩啊？时代广场，还是自由女神像？” 拿上从朱利安那借来的车钥匙，卡特一手牵着一个姑娘走出门。三人可以说都是第一次来纽约，哪里知道纽约哪好玩，相比之下，生活在未来信息发达年代的卡特还更了解一些。 美国的城市在未来看，会显得格外老旧，很多路面都显得破破烂烂，路边甚至还有木质的电线杆子，因为它们压根就不是那个年代的产物。79年的纽约，已经和未来没什么区别了，高楼大厦，购物商城，应有尽有。这些卡特可能看腻了的城景，小姑娘们可一点不腻，甚至颇觉新鲜与震撼。 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去哪，卡特干脆自己拿主意，将第一站选在了世贸双子塔。这两座高楼的名声那可真是世界闻名啊，丝毫不亚于自由女神像对纽约的意义了。提到自由女神像就会想到纽约，提到世贸双子塔，也会想到纽约... 不过是想到纽约被飞机撞了...现在距离911事件还早呢，世贸双子塔里也挤满了所谓的精英人士。在这年月，能在双子塔里工作的人，无疑都是外人羡慕的对象。 怀着对未来的历史名建筑的好奇以及带两个小家伙开开眼的目的，卡特将车开到了双子塔的地下停车场。 “走啦，我们上去看看，参观一下。然后再去看看自由女神像，下午再去逛街，怎么样？” 同样的话，卡特用英文和中文说了两遍。和开怀蹦跳的梅丽丝相比，陈淑珍只是浅浅地笑了笑，细若蚊吟地道了声谢谢。 显然，她还不信任卡特这个鬼佬哥哥。哪怕他的中文确实说得非常地道，很有家乡味... “卡特！卡特！你说这栋楼这么高，它怎么不会塌啊？我以前玩积木，稍微高一点就会被风吹塌了！” 走进双子塔内部，看着高耸明亮的大厅还有光滑平整的大理石地面，梅丽丝宛如一只脱缰的哈士奇般，蹦蹦跳跳地脱离了卡特的束缚。只有陈淑珍紧紧地跟在卡特身边，小手悄悄攥住了卡特的衣角。 进入这种场所，本能地让小姑娘感到紧张，更别提周围还有不少的鬼佬正狐疑地盯着她打量。人群的目光其实不在陈淑珍身上，而是在看卡特。 似乎在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会和一个亚裔姑娘混在一块。别看美国天天嚷着人人平权，实际上对少数族裔的系统性歧视，从来没有断绝过。说来可笑，一直到1968年的《公平住宅法》发布，才算是从法律上禁止了明目张胆的歧视，禁止了明目张胆地将白人与有色人种区别对待的规定。 而法律，用张三老师的话说，那是对人最低的道德要求。最低的要求才勉强提到这个地步，你指望他们的真实道德水平能好到哪去？ 在双子塔这样一个堪称美国版国贸的顶级商业写字楼里，这群所谓的精英如此嚣张地用审视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视奸他人，也真是让卡特涨见识了。 “别紧张，他们不比你强，也不比你高贵。抬起头来，走自己的路，咱们是买了参观票的，进来这里是我们应得的权力！” 感受到陈淑珍的紧张与不自在后，卡特悄悄握紧了她的手，鼓励着她。连梅丽丝的问题都顾不上回答了，他是带小姑娘来涨见识的，不是带她来受打击的... 卡特知道眼前这群看似光鲜亮丽的家伙们，未来都得成双子塔冤魂，陈淑珍可不知道。小姑娘看着周围的人们，一个个穿着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衣裳，再看看自己身上土里土气的打扮，有些羞怯、自卑地低下了头。 哪怕卡特说他们买了参观票，本就应当光明正大走进来也没用。观光票总是观光嘛，怎么和他们这些天天在这工作的人比啊？ 眼瞅着自己的好心就要办成坏事了，想到临行前胖老板那孺慕中包含期许的目光，卡特也豁出去了。转头看向那些不停用目光审视自己一行的家伙们，开口喝骂道： “看尼玛啊！一群煞笔，工作太闲了是吧？加班费不想要了？low比们，好好滚去打工吧！” 第三十三章 卡特：他们这帮老外 卡特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怜也最可悲的一个阶级，就是所谓的中产阶级。这里面，尤其以美国中产为最！ 说他们可怜，是因为一个稍微了解一点美国的人都知道，美国的税收几乎全部来自中产。真正的顶级权贵们，税收？那就是个笑话... 真当美国那些顶级富豪花大价钱养的法律顾问团队、财务顾问团队是吃干饭的不成？左手有会计，右手有律师，两边碰头一合计。律师：嘿！瞧这个税法，这条规定，怎么怎么样做就可以避免交好多税了，你们能做到吗？会计一瞧：能啊！咋不能呢，简单，瞧我的！ 就这么滴，在精英律师和精英会计们的联手下，权贵们的税收那是一减再减，偏偏你还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因为说一千道一万，他们这种操作，全都是依据法律来的。他不光不逃税，甚至每年都规规矩矩的报税，就是有时候这税单做着做着，还能做成要找你补税的情况... 不仅不掏钱，还要倒从美联储手里薅钱。那问题来了，他们不交税，或者交很少的税，那税款从哪来？答：中产（肥羊）。 中产们缴纳的高额赋税不光要维持国家开支，还得供养底层那些拿白卡的流浪汉们。欧美国家对底层的高福利，不会真有人觉得是权贵们掏钱养的吧？他们这群连税款都不想交的主，会养闲汉？说好听点，供养他们的低保，来自国家财政，难听点，就是割中产们的肉，喂饱底层的流浪汉。 而可恨的，也是他们。美国的阶级固化非常严重，中产们虽然很难挤身权贵，但他们却总喜欢用一些奇奇怪怪彰显自己的方法，来区别于底层的民众。 说直白点，就是在底层人的身上，或者其他族裔身上找优越感。美国的歧视问题可不仅仅是历史原因，而歧视的范围也不单单只存在于不同族裔之间。阶级之间存在，南北之间也存在。 这一切的背景，就是卡特敢破口大骂的底气所在。真骂到权贵们头上，指不定晚上就被沉哈德逊河了；骂到底层流浪汉身上，人家光脚不怕穿鞋的，当场给你表演一个“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你有办法吗？没有办法！ 唯独是这帮中产，你骂了也就骂了。他们即没有能力把你丢进哈德逊河喂鳄鱼，也没有胆气破罐子破摔。 是家庭不温暖了，还是那些奢侈品不香了？ 听到卡特泼妇似的骂街，所谓精英们纷纷扭过头，暗骂一声没素质或者红脖子，也就是乡巴佬后，便一哄而散。 “瞧见了吧？我跟你讲，这帮老外都是一群贱骨头。你就不能惯着他们，该骂你就骂，该打你就打。只有让他们害怕了，他们才会服你，才会从心里尊敬你。你给他们来什么谦虚，礼貌，那都是白扯！” 头一回泼妇骂街的卡特看着自己的“战果”，得意洋洋地跟陈淑珍炫耀道。别管这举动难看还是好看，它好用是真的呀！卡特可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绅士，要保持什么风度... “所以我想想我刚刚的话，你瞧他们现在的样子，还觉得比你强吗？比你还怂包呢...” “噗嗤...” 从卡特这么一个纯种白人的嘴里蹦出“这帮老外都是贱骨头”，陈淑珍怎么看怎么感觉喜感。嘴角悄悄拉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又很快收敛起来。娇小的身子，不知不觉间与卡特靠得更近了些... 乘坐电梯来到双子塔的观光层，两个小姑娘的注意力立马就被眼前绚烂的城景还有地面上如同一只只小蚂蚁般的人群吸引。绕着观光层的透明玻璃，来回奔走。 卡特对这一切是没什么兴趣的，静静地跟在小姑娘们身后保证不出意外就好。尽管卡特不感兴趣，但他理解小姑娘们的心情。 前世读初中时，学校组织过一次夏令营。当时第一次到上海这种大都市的卡特，第一次踏上金茂大厦88层时，也和她们现在一样。满是好奇，也满是震撼。而卡特的野心，或许就是从那时起被唤醒的... 在高层看着底下忙碌的人群，很容易产生那种掌控欲。不是掌控他人，而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选择自己未来的人生方向。 是宛如芸芸众生般，机械性地重复工作工作再工作；还是自己当老板，并努力成为大老板，自己掌控自己？坐在高层的办公室里，不致于忙碌地四处奔走... 卡特非常认同曾经某位张姓考研相声家说得话，选择人生怎么选？简单，你让孩子去汽车站、去火车站、去高铁站、去机场都走走，看看乘坐不同交通工具的都是什么人，这些人都是什么神态，他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许他自己就清楚了。 “哥，你快来！你看，这个大锤子是干什么用的啊？” 正回忆着曾经的卡特听到梅丽丝的呼唤，连忙追了上去。 “这是阻尼器，你之前不是问为什么这栋楼这么高，却不会被风吹塌吗？就是靠你口中的这个大锤子。遇到强风时，高层晃动，它也会跟着摇摆，用来稳定大楼的重心平衡...” “噢～那这个玻璃，它不会破吗？万一它掉下去，会不会砸死人啊？” “如果掉下去肯定会的，而且它也并非牢不可破。只是定期会有人检查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一定不能越过护栏，趴在玻璃上往下看，知道吗？” 陪孩子们玩耍的日子总是很放松的，参观完双子塔后，卡特又开车带两个姑娘们去了趟自由女神像所在的自由岛，接着去了时代广场，再给姑娘们买了衣裙，又附带几个芭比娃娃后，清闲的日子就将过去了。 翌日将陈淑珍送回唐人街后，卡特便去了基德尔公司。明天就到了第四天，自己账户上持有的股票就可以出售了，事关赚钱大计，由不得卡特放松。 “嘿。朱利，我又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股票都到了吗？还有行情有没有变动？” “已经筹措得差不多了，你的账户上现在共有187万股，剩下22万股，最迟明天就会到。放心吧，市场整体变化不大。明天维克斯的股票可以先抛三万出去，胡德的股票也可以抛两万。” 朱利安看着大步流星进屋的卡特，笑着推了推自己面前的香烟，示意一切安好，不必担心。 “这两天玩得怎么样？有没有被纽约的繁华吸引到，以后来纽约定居啊？凭你的资产，无论是住房还是教育，我想换个城市生活，应当都不是大问题。” “算了吧，我可不想在纽约长住。这里适合赚钱，但不适合享受生活。对了，你的车钥匙，非常感谢...” 第三十四章 做空开始 转眼，时间又过了一天。 今天卡特特意起了一个大早，草草地解决完早餐后，赶在八点半时，就来到了基德尔公司。令卡特有些意外的是，朱利安居然比自己来得还要早。 两人在朱利安的办公室碰面后，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早啊～你怎么来这么早？”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我每天八点就会到公司，可不只是今天。” 朱利安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卡特，他猜到了卡特今天可能会来得比较早，但也没想到会这么早。 “真有这么紧张吗？距离开盘可还有一个小时呢，计划我们之前不是沟通好了吗？” “计划归计划，真把几百万砸进去，哪能不担心啊？我可不像你们，每天手里握着上亿的资金打转。小门小户的，怕风险啊，万一出了岔子，可就万劫不复咯～” “呵呵，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要掌控着上亿的资金流动，我还会在这呆着？” “哦？你这是想跳槽吗？” “准确地说，不是跳槽。总给别人打工没意思，我也工作了二十多年了，说不想自己当老板，那是骗人的鬼话。不过这都是未来的事情了，还是先做好当下吧。放心，大盘我给你盯着呢。” 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了一会后，两人便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情。朱利安除了卡特外，还有别的客户需要负责，倒是卡特，现在比较无聊，好在朱利安的办公室内最不缺的就是金融方面的书籍。 甭管能看懂多少，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就这么硬熬到了交易所开市，针对维克斯等几家公司的做空行动正式开始。 卡特本以为这将会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金融大战，结果发现，自己好像想多了。在开市十分钟后，第一批6000股抛入市场，不到半小时，便被抢光。 每股3.42美元的低价股，数量也不多。可以说，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轻松地就和之前自己借股份时一样。 又过了半小时，第二批维克斯公司的股份，又抛了一万股上去。同样还是在半个小时，不，这次连半个小时都没用到，便被抢购一空。 随着时间的流动，纽交所内的交易量也在迅速增加着。这一万股，同样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波澜。而便随着成交量的增加，股价居然短暂地被推高了一点点，虽然只有及其微博的0.02美元... “看到了吧？现在放心了吗？” 等到前期的一万六千股抛完，朱利安笑眯眯地看着卡特。边泡着咖啡，边调侃道： “今天计划抛出4到6万股左右，前面几天都不会太多。基本上没有问题，你其实完全不用来的，下周交易日的时候，等我们把手里的股份慢慢抛出一半左右后，才会发力打低股价。那时候成交速度也不会太快，而且收手的时机，也需要我们紧盯着，随时动手。” 朱利安抿了一口刚刚泡好的咖啡，作出总结： “至于现在嘛，你完全可以和前两天一样，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我还是等等看吧。” 虽然无聊至极，但事关未来自己是会所嫩模，还是下海干活，卡特无聊也得憋着。而这一憋就憋到了下午三点，临近纽交所收盘时，卡特才忍无可忍地告辞离去。 由于纽交所中午不休盘的缘故，卡特一直到忍这会都没吃午餐。就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餐厅，卡特边吃边总结这一天的收获。 除了维克斯公司抛出五万四千股外，其余三家也共抛出了四万多股。算是清理了自己二十分之一的库存，平均售出股价在3.5美元左右，但这会却根本算不出收益。 卖出股票只是第一步，能赚多少，还得看最后那一笔大抛售，能将股价打下来多少。除此以外，恐怕就是看了一天的书，丰富了一下自己的头脑。 真丰富了多少不好说，反正卡特就这么很是丰富了一段时间。终于，时间来到了下一轮的交易日，到现在，卡特手里的股份已经抛出了一半左右，目前手里还有维克斯公司30万流通股，其余三家分别20万股左右，共90万股左右。而之前抛售的股份资金，也在朱利安的账户里累积到了420万左右... 成败，在此一举！ “准备好了吗？现在是上午十点半，纽交所成交量最大的时间点之一，也是最适合发力的时间。” 朱利安看着紧张的卡特，神色间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自己马上要做的事，就是去超市卖了颗白菜一样... “嗯，开始吧！将我们手里的股份，全部挂牌！” 赏金连败，终会收菜。现在，就是赏金猎人卡特的收菜时间，收菜成功，皆大欢喜，收菜失败，老八离场... 得到了卡特的授权后，朱利安立马联系在交易所的交易员，将卡特股票账户中的所有股票全部挂牌出售。 纽交所的股票以一百股为一手，交易的最低单位也是一手。所以最多的维克斯公司，三十万股，也就是三千手而已，听上去似乎不多，但这三千手股票一挂牌，顿时引起了市场的侧目。 “喂！伯克，出大事了！你前两天买了维克斯公司的股票对吗？” “对啊，怎么了？” “天呐，你买了多少我的老兄弟。你赶紧来交易所吧，刚刚有三千手维克斯的股票抛售了，你手里的..恐怕要跌啊！” “什么？三千手还是三千股？？法克，你特么在逗我吗，昨天它还涨了...不说了，我马上就来！我特么刚买了二十手啊...” 类似地对话在交易所内疯狂蔓延，很快，维克斯公司的人也注意到了股市上的异常。维克斯公司的220万流通股，占了整个公司百分之四十的总股本了。而30万股，又占了流通股的13%，也就是说，现在有人将自家公司整整5.2%的股份拿出来抛售了。 这可不是小事了！5.2%的股份，要是被其他股东拿到手里，恐怕立马就能反客为主。得知消息的维克斯公司董事长杜巴·维克斯在办公室内气得骂娘，并紧急招来公司财务，盘算着公司的现金是否能够下场挽回局面... 就在维克斯公司和散户们被这一手打懵时，其余嗅到味道的金融机构，或者干脆是早就知道基德尔公司要搞事的金融机构负责人们，纷纷露出意味深长地微笑： “去！加把火，把我们手里的维克斯公司股票，也挂牌！不，等等，先别急，等一个小时看看情况先，从现在开始，给我随时盯着维克斯股票的动静。” 第三十五章 全凭默契 “别着急，相信我，这个价格会被打下来的。你不是也说了，一个搞拖拉机的，未来能有什么前景？” “说是这么说，可，这半天都没有动静...太诡异了。” 以往抛售股票，无论卖出得快，还是慢，每隔一会，总能看到一些数据变动。而现在，已经过去足足三分钟了，三千手维克斯股票宛如老僧入定一般，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盯着基德尔公司的行情自动报送机，卡特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开玩笑不是？要是这三千手卖不掉，或者股价没打下来，自己还得还更多的股份回去，那还赚个屁的钱啊！ “还早呢，耐心些。维克斯公司要想下场，也要有时间筹集资金啊，散户们想要跟风也要观望一阵吧？哪有这么快的。” 朱利安依旧在低头写写画画，卡特都不明白，到这个时间点了，这货是怎么还能做到风轻云淡的。你不是说，已经和几家金融机构勾搭好了吗？ 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他们下场早了，股价是能很快打下来，然后呢？咱们这些股票谁接手？钓鱼还得有鱼饵呢，你上来就给鱼儿一个明晃晃的钩子，那谁会蠢到上钩？！” 仿佛听见了卡特心里的疑问，朱利安头也不抬地补充道。 两分钟后，数据稳如老狗的自动报送机忽然跳动了一下。紧盯着机器的卡特，第一时间发现，那三千手维克斯股票动了... 显示被卖出了两手...两手？！ 卡特嘴角一抽，这个数据就特么挺诡异的。要是维克斯下场救市，买两手有个屁用...而其他人，想要抄底也不是这时候抄啊，这特么是哪个大聪明在作妖？！ 与此同时，纽交所内，先前打电话通知同伴的史崔克目瞪狗呆地看着自己的老baby，显然也被他这一手操作给整不会了。 “伯克？你疯掉了？这时候不抛出，你还买进，抄底也不是这么时候抄啊！” 史崔克巧妙地替卡特问出了这个心里的疑惑。 “法克，老子根本不想抄底，我只想它维持不动！我家的情况什么样你知道的，我输不起了！我要给维克斯公司一点信心，看啊，还是有人在支持他们的。要救市，就赶紧特么下场！” 看着大盘上显示的2998手维克斯股票，伯克双目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作为一个十多年的老股民，他经历了美国股市的辉煌，也见证了这些年股市的颓唐。 出身南部的他相信农用机械的未来，毕竟他家乡里就有退役士兵回来开农庄的，数量还不少。错误的信息，让他直接产生了错误的判断...甚至，引起了维克斯公司的误判... “去吧，先抢收一些，能抢回多少，抢回多少吧！” 同样听着电话里实时播报的杜巴·维克斯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助理出去干活吧。公司现金储备的惨淡，让维克斯本想放弃救场了。 但股市上这突然的波动，又让他想再搏一搏。大不了，就当是股份回收了... 昨天还是以3.43美元卖出的股份，这一次卖出的价格骤然跌到了3.2美元。伴随着维克斯公司入场，这一价格不升反降。 大批量的抛售，又紧跟着大手笔的被买进。只要是不傻都能看出来，这是有人搞事，以及有人在救场。除了伯克这种赌徒外，韭菜们很清醒地笑看资本狗咬狗... 搞事者胜出，他们跟着抛，顺便还能抄个底，哪怕是亏应当也亏不了多少；救市者胜出，他们也不亏。至于股票卖不出去，抱歉，这会不是29年股灾，他们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五十手、六十手、一百手... 自动报送机上的数字跳动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伴随着维克斯公司下场，交易量也在快速增加着，相应的，卡特手里的股票也越来越少。 一直到手里还剩800手左右时，成交的跳动才慢慢减缓了下来。似乎是，维克斯公司力竭了... 而到这时，股价已经快要跌破3美元的大关了。可伴随着不知道是维克斯公司挤牙膏式挤出的资金进场，还是散户跟风，股价依旧摇摇欲坠地吊在3美元这个分界线上。相应的，卡特，或者说朱利安资金账户里将要到账的钱，也会更多。 每股按3美元算，一手就是300美元，一千手就是30万美元，2200手股票，那就是六十六万美金。这里面维克斯公司出了多少，韭菜们又出了多少，卡特就不知道了，但朱利安似乎有了判断。只听他开口道： “差不多了，维克斯公司应该榨干净了。准备收割吧，你心里的收购价是多少？” “2美元？” 还剩800手没有卖出，但卡特也知足了。数量已经很多了，现在的关键是要提升单股利润，也就是说，看看等下能不能将维克斯的股价继续打低，以及打低到什么程度收手... “提一点吧，2.3美元比较稳妥。” 朱利安思考片刻后，提醒卡特道。 “好，那接下来，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或者说，散户们还会跟吗？” 卡特口里的“他们”，自然就是指其他的金融机构。虽然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用不到他们了，仅仅是这三千手，就已经压得维克斯喘不过气了。 别看现在的股价还没有跌破3美元，那都是维克斯公司在硬撑着呢。一旦他们的资金枯竭，交易量维持不了平衡，那就意味着他们输了。 接下来，光是散户跟风抛售，都够他们喝一壶了。不过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卡特自然想更稳妥一些，将股价打得更低一些。 想要将股价打得更低，就只能继续增加市场上的供给，让供远大于求。散户，自己控制不了，现在的指望就只有朱利安提前沟通好的金融机构了。 按朱利安的说法，他们手里还捏着不下一千五百手维克斯股票呢，足以在最恰当的时机，给维克斯致命一击了！ “散户一定会跟的，他们比你想像得还要会见风使舵。不要急，我只是提醒你做好收手的准备就行，比如，把钱准备好，虽然你现在钱的完全足够就是了，哈哈哈。” 和言出法随一般，就在朱利安话音落下不久。自动报送机上忽然又多出了五百多手维克斯股票的挂牌信息。 这五百手仿佛一个信号般，越来越多的股票被挂了出来，一手，两手，十手，大额几乎没有，但小额却从来不缺。 摇摇欲坠的股价，在这一瞬，也崩不住了。如地心引力蔓延到了股市，从2.97美元，到2.95，再到2.91，一路直下... 看着眼前这一幕，卡特觉得稳了的同时，也不禁向朱利安问道。刚刚他可一直没有看到朱利安拿起电话。 “你是什么时候通知他们动手的？” “不用通知，全凭默契！” ------------------------------------ ps：33章被强了，莫急，我尽早改好放出来。 第三十六章 分赃 股票的本质，只是一种股权证明。掌握多少股票，就意味着能拿到多少该公司的利润分成。股票的价格，其实和股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会因为你是3块的股价，就多分你一块，也不会因为你是2块的股价，而少分你一块。 对“仗义助拳”的金融机构而言，一千手股票出去，卡特还是要还一千手，甚至更多回来。他们每年从维克斯公司拿到的股息不降反升，此外，趁着卡特和朱利安打低股价，他们也能趁机抄底一波，继续扩大自己持有的份额。 未来无论是吃股息，还是通过场外交易将这些股份溢价卖给维克斯公司里一些有野心的股东都可以赚。 可以说，在卡特和朱利安这一次操作下，他们大赚，金融机构小赚，唯独维克斯公司和散户们血亏。这种颇有“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的操作逻辑想明白后，卡特也就不再意外朱利安口中的默契了。反而，提起了更多的注意力... 别看这会和其他金融机构的合作，看似“哥两好”，但利益的联盟从来都是最稳固也是最不稳固的。到了抄底的时候，他们可不会跟你客气。 要是下手慢了，指不定就玩脱了。70万股的大手笔卖出，同样意味着卡特要在股市上收购70万股，乃至更多的股份偿还回去。 伴随着股价越来越低，市场上挂牌的股票越来越多。当股价跌过2.3美元大关时，卡特看向朱利安： “2.3美元了，可以收了吗？” “差不多了，但不要收太多，先收两百手回来吧。” 两百手也就是两万股，在现在市场上已经超过四千手流通的时候，悄咪咪地分段回收两百手，只要不是一次性全部收入，倒也不算引人注意。 市场终究是波动的，有人卖，也就有人买。股市上永远不会缺少抄底客和跟风客。就在卡特这边暗搓搓地回收股份时，市场上忽然又多出了一笔五百手的抛售。 进一步将股价打到了2.23美元，但这五百手出现得就很突兀。这自然不可能是已经准备收手的卡特抛的，也不是提前py过的金融机构抛的。而这么大的量，又不太可能是来自散户个人... “有意思，有意思。卡特，先别急着收手了，情况有变，有老饕来了！不，还是得收，慢慢收，你的盘子太大了，可惜了...” 本就有四千多手股票挂牌的大盘上，加入了这不请自来的五百手后，直接逼近五千手的大关。这下再有耐心的人也坐不住了，几手、几十手的小额挂牌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出。 股价从两人心理预期的2.3美元一路跌破2美元大关。但奈何卡特这次做的盘子实在太大，足足借了七千手的股票。想要全头全尾地收场，根本等不到完全触底。 真到了完全触底的时候，各种抄底客进场，想收回七千手，就太困难了。卡特心里也明白这点，听到朱利安的话后，也不觉得遗憾。 这赚钱就跟抢钱似的，抢也抢够了，人总不能太贪吧。一边授权朱利安指挥交易员收购股票，卡特一边静静看着大盘走势。 从五千手开始，到六千手，只用了不到五分钟。而且挂牌的数量还在被持续推高，哪怕卡特在后面悄悄疯狂的收购，都没能阻止这股颓势。 雪崩式的下跌，终究还是出现了！ 等到收盘时，卡特一共收回了三千七百手，除了八百手没卖出去的，共收回了2900手，总价58万美元。 看着资金账户里减少的钱款，卡特有些腿脚发软地走出基德尔公司。一天没吃饭了，又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中，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有时候市值太高，也不好啊！” 就在基德尔公司附近一家餐厅里，卡特一边嗦着意面，一边感慨道。最后那一笔五百手的挂牌，看似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卡特心里明白，其实还是维克斯公司的泡沫被戳破了... 过与被高估的市值，固然可以吸引股民们踊跃买入，看上去一片辉煌。但实际上，每年那和股价不匹配的股息分红，不可能让人一点都不犯嘀咕。 短时间内可能还好，人们能自己安慰自己，你这公司要发展，要壮大，利润分红开始不会很多，很正常。但一旦有人在这时候，戳破了这个自我欺瞒的泡沫，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崩塌。 自己固然是一个推手，但本身，这公司也有问题不是？ 前一日的颓势，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挂牌的数量依然高于卡特买进的数量，一直跌到1.8美元左右时，这股颓势才开始翻转。 伴随着抄底客进场，维克斯的股价重新回暖。但截止这时，卡特已经回收了足足五千六百手股票，剩下的一千四百多手，以回暖后的2.2美元的均价也很快全部收回。随着卡特这个最大的抄底客心满意足地离场，维克斯公司的股价回暖也随之一缓。 一直到三天后，才慢慢在2.6美元左右重新稳定。而这几天，卡特也在重复着一样的操作，回收其余几家公司的股票。另外三家的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但卡特大概算了一下，平均下来，每股也赚了0.8美元左右的差价，维克斯公司则打破自己的预期，获得了足足1.2美元左右的每股平均利润。 而时间这时候也到了第三周的交易日，是时候股票分割了。该收钱收钱，该还债还债... “别笑了，收敛一点！这次是运气好，后面一段时间恐怕都没有这么合适的目标了。” 还是朱利安的办公室内，看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的卡特，朱利安不由得以调侃的语气，呵斥了卡特一声。 这会的卡特，可丝毫不计较朱利安的无礼。开玩笑，你要是能让咱半个月左右，赚上百万美元，你就是骂咱，那都是动听的。 “维克斯公司的股票共借了70万股，还73万股；其余几家大同小异，共借140万股，偿还148万股。其中维克斯公司，单股收益1.2美元，84万美元再减去额外偿还的3万股，剩余76.4万美元；其余三家，单股收益0.8美元，112万美元减去额外偿还的8万股，剩余92万美元，合计168.4万...” “别特么笑了！还要扣税呢！还有我这边的运营成本，你不会觉得我这几天给你忙前忙后的不要钱吧？” 第三十七章 博爱的卡特 扣除税款，扣除股票交易手续费，扣除经纪佣金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后，卡特这一波依旧收割到了足足150万美元的利润。 六百万的本金，半个月，赚回150万... 这收益率险些让卡特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好在及时瞥见了朱利安办公室里的日历。已经临近八月的日期，让卡特重新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下一步如何花这些钱。 这次再花钱，可就不能和前段时间一样搞沽空了。空头的机遇可遇不可求，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好运的成功，真正稳妥地资金运营，还是得看多头。可问题来了，卡特根本就不了解这会的股市，于是乎，这注意力自然就打到了朱利安的头上。 碰巧，这时候的朱利安，也将主意打到了卡特身上： “嘿，卡特，今晚有空吗？有个老朋友组织了一个聚会，我想请你一块过去。就是罗杰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人吗？和你一样喜欢旅游，或许他能给你下个月的环美旅行一些建议也说不定呢？” “吉姆·罗杰斯？好啊，不过你方便带我过去吗？” 卡特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很快就对号入座确认了正主。只是有些好奇，美国的聚会，客人还能自作主张地再带客人赴约吗？这不会给主人家添麻烦吗？ “当然，我也不瞒你。他们为双鹰基金这次改名为量子基金举办聚会，其实就是为了募集资金的。所以他邀请我，本就是希望我带一些优质的客户过去，怎么会不方便呢？” 朱利安笑着冲卡特努努嘴： “说到优质客户，你小子现在身上可是揣着七百多万现金呢，恐怕今晚的客人里，都没几个人能比你的现金充沛了。” 量子基金啊... 卡特砸砸嘴，总感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不重要，卡特现在对朱利安的信任程度还是非常高的。这一次大赚的沽空中，说是卡特在决定，其实无论从目标选择，还是节奏控制，亦或者资源协调，其实都是朱利安在做。 “脸上有微笑，心里有逼数”是卡特时时告诫自己的话，要清楚自己啥水平。自己就不是个会搞投资的人，那么相信大佬，还是有合作基础的大佬就很重要了。 想来，朱利安也不会短视到刚带着自己赚一笔，就转头给自己推荐一些垃圾坑一笔。而且，隐隐约约中，好像听过的名字，也让卡特更加对朱利安这次的推介，更有信心了。甭管这量子基金是啥，能在未来留下名号，还能让自己这个外行都有所耳闻的基金，注定不简单... “哈哈哈，好，有你朱利的推荐，我相信他们也是很有实力的。我会酌情投资一些的，对了，需要我准备一身礼服什么的吗？我还没有参加过这种晚宴，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不用不用，这是很私人的聚会，没有那么多规矩，放松，随性些就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我把地址给你，晚上七点，你直接过去就好了。现在，是你享受生活的时候，年轻的百万富豪！” 被朱利安扫地出门，卡特也不恼。笑嘻嘻地先回家抱起梅丽丝在空中狠狠地转了两圈，发泄了骤然暴富的喜悦后，又急吼吼地拉上梅丽丝直奔中餐馆。 虽说晚上可能还要喝酒，但这不影响中午也喝不是？一百五十万啊！还是美金！和六百万借款不同，这是正儿八经赚来的！两辈子都没赚到过这么多钱的卡特喜悦之余，也不禁有些唏嘘。要是前世自己也能赚到一百五十万，或许... 前程如烟，过往似梦。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等卡特到唐人街的川菜馆后，胖老板连跑带跳的迎了出来，拽住卡特的手就是一阵摇晃： “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你说我这...麻烦你带淑珍出去玩就算了，你还给她买那衣服，玩具干啥...我这只有一千二百多了，你先拿着，不够我回头再补..” “别，陈老哥，咱不兴这套啊！我跟你讲，淑珍可是我的幸运星啊，悄悄告诉你，你老弟我，刚刚赚了一百五十万！你说我挣了这么多钱，给咱妹子买点衣服玩具算得了啥？” 唯有对这些利益并不相关的人，而且感觉亲切的人，卡特才能真正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穿越这么久，第一次真正挣到了一笔大钱，光是抱着梅丽丝转两圈，怎么能抒发掉自己的喜悦呢？ 朱利安他们都以为自己是靠自己的本事挣到了六百万，可谁知道，他特么都是借的钱？一旦输了，就是万劫不复。压抑了越久的提心吊胆，这爆发时的喜悦就越强烈。如果可能的话，卡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挣钱了... 自己牛皮了！ “一百五十万？！真的假的？我滴龟龟，这是多少啊，装钱都得一个屋子才装得下吧？” 胖老板听得直咂舌，看着卡特满脸地不可思议。 “所以啊，钱的事，咱就别提了。你要真感谢我呢，再拿点白酒出来，咱喝点庆祝庆祝！” “诶诶，拿！喝！必须喝！” 听完卡特的话，胖老板懵懵懂懂地转身去了后厨。一路上嘴里还念叨着“一百五十万”之类难懂的话... “哥，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喜欢和这些华人交往了。你是不是喜欢华人女孩，所以才一直不找女朋友的？” 跟着卡特身后，全程目睹了卡特和胖老板接触的梅丽丝。再看着卡特熟络地用自己听不懂的中文和店里眼熟的老食客们打招呼，梅丽丝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哪有16岁的美国青少年不谈恋爱的？美国可没有早恋的说法。平时也没有看到卡特对同性产生性趣，那答案似乎就很明显了... 虽说道格拉斯现在并没有华人存在，理论上卡特这么多年是没有接触过华人的。可就和他莫名其妙学会的中文一样，都能偷偷学会中文了，偷偷对华人女子产生兴趣，好像也说得过去哈？ “哈？是吗？可能吧，不过，你把你哥想得太狭隘了。我可不是只喜欢华人女孩，准确地说，长得漂亮的，身材爆炸的，我都喜欢！” 卡特诧异地看了看梅丽丝，有点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想。自己明明是个博（好）爱（色）的人才对啊！ “不过对比美国的女孩，我确实更喜欢东方一些。比如那些俄...苏联姑娘，你瞧她们脸上就没有那难看的雀斑...诶，你干嘛打我啊？！” 第三十八章 大佬的聚会 成年人的喜怒哀乐往往很收敛，各种各样的身份标签贴在身上，逐渐让他们失去了孩童那般表达情绪的能力。 理论上卡特还不算一个完整的成年人，但他同样也丧失了这种能力。梦想中的喝酒庆祝：开怀畅饮，哈哈大笑；现实中的喝酒庆祝：小酌怡情，低声嬉笑... 纵然不太尽兴，但家乡菜熟悉的味道，加上耳边的乡音带来的满足也弥补了卡特急于找到认同的心理需求。倒也算得上，心满意足。 喝过酒后，下午卡特就在川菜馆楼上，胖老板的房间睡了个午觉。养足精神后，方便夜晚去那个什么罗杰斯那赴宴。在川菜馆还有个好处，就是卡特可以放心地把梅丽丝丢在这，既有吃食，也有陈淑珍这个同龄的玩伴不至于无聊。 临赴约前，卡特找胖老板要了些白酒，打算当作礼物带去。卡特并不熟悉美国的礼节，那就只能按照自己的认知来了。在中国，如果不是特别熟络的登门拜访，多少手里得提一点礼品是个礼数，哪怕这礼物可能不值钱。 当晚，提着一瓶白酒到场的卡特瞬间成了晚宴上最靓的仔。倒不是因为他居然提了单数的酒，而是，在一群没有带礼物的人里，就他一人带着东西，再加上他那过分年轻的面容，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晚上好，布莱克先生！朱利已经和我说过了，我是吉姆·罗杰斯，我可等候你多时了。让我瞧瞧你带了什么...这是酒吗？” 1942年出生的吉姆·罗杰斯，眼下才37岁左右。正是年富力强的中年人，在周围许多发际线上扬的中老年富豪客户里，同样显现到让卡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对，这是我一个中国朋友自己酿的中国白酒。希望你能喜欢。你可以叫我卡特，朱利他们都这么叫，听布莱克先生，会显得我很年迈。” 哪怕不知道美国具体的社交礼节，但来自未来的卡特知道，老外们喜欢当场拆礼物，和中国人的客气并不一样。看着罗杰斯翻看自己的礼物，卡特自然不会显得不悦，脸上挂起笑容，乐呵呵地与其交谈道。 “哈哈哈，这倒是，我也不喜欢别人叫我罗杰斯先生。和你一样，你就叫我吉姆吧...卡特，你的礼物很有心意，我从没有喝过中国的酒，我想我会找个时间，比如在闲适的午后，慢慢品尝它的。” 举起简陋的酒瓶看了看，罗杰斯哈哈一笑，热情地侧过身子，邀请卡特进屋。 “请进吧，朱利他们已经到了。听朱利说，你现在是在进行自己的第一次环美旅行？下一站是打算去华盛顿吗？” “对，大概再过一周左右，我就会出发了。我需要在八月初赶到华盛顿，去那里还有点事情要办。” 并肩走向屋内的路上，卡特没有隐瞒自己的行程。只是对华盛顿即将发生的沃尔克上台事件，做了隐瞒。 “那你恐怕等不了一周了，纽约这边五大湖是值得一去的。哪怕浅尝即止，也需要不短的时间，还有东北部这一带的工业明珠，也是值得好好看看的。到了蒙大拿，冰川国家公园也值得一去，一周后才出发，你可能领略不到这些美丽的风光了。” 不愧是朱利安口中时常找不到人的旅游达人，罗杰斯对美国境内的景点堪称是如数家珍。大概听一下卡特的行程，就将沿路的景点报菜名似的一一介绍出来。 可卡特这次旅行的核心目的也不在观光上，对罗杰斯介绍的景点兴致也不算太高。但正在兴头上的罗杰斯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直在热情地介绍道。不过很快，随着两人进屋，罗杰斯也不得不结束了他的导游体验。 “来，卡特，请让我为你介绍这几位朋友。朱利，你很熟悉了，这位是斯洛普·马肯齐先生，和你一样也是朱利的好友与客户。” “我认识马肯齐先生，曾经和朱利一块见过。晚上好，马肯齐先生！” 微笑着冲马肯齐先生点点头，卡特继续等罗杰斯介绍其他人。 “哈哈，那可太好了，这样你也不会太拘束了。那么，下一位，我的好友，也是我现在的合伙人，乔治·索罗斯！别看他是个老家伙，其实心态还是很年轻的，你们应该也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嘿，吉姆！你可不能在在新朋友面前这么诋毁我！” 乔治·索罗斯笑骂着抬腿给了罗杰斯一脚，似乎在以此证明自己并不老。接着转过头，笑着向卡特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卡特！欢迎您来参加我们的聚会，我是乔治。” 乔治...索罗斯...量子基金... 木然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卡特现在头皮都是麻的。这几个关键词串在一块，他已经完全知道了为什么此前总感觉量子基金这名字耳熟了。 这特么不就是索罗斯管理的那家对冲基金吗？！敢以个人之力，对抗国家金融机构的赌徒、狂徒，不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索罗斯吗？！ 天呐撸，自己这特么是混到什么地方来了？！ 89年到92年，冲击英格兰银行，攻击英镑，攻击意大利里拉，还有西班牙...以及后面的德国马克，东南亚的日元都没有逃过他的魔爪... 虽说后来的攻击日元计划好像有点失利，但这都掩盖不了这家伙的名声。起码，他狙击英镑，是真正做到了的！而英镑在当下，可能是比美元还要硬通的存在，两百多年的货币届带头大哥地位，几乎就是被这货亲手给掀翻的。 这些疯狂的举动，哪怕只是想想，都令卡特头皮发麻。身为一个穿越者，他都没想过这些大事，不，不只是没想，而是不敢想。结果现在你告诉我，就自己面前这个看着平平无奇的老大叔，他敢想，还特么敢干，最后还让他干成了？！ 这魔幻的现实，打得卡特半晌没有缓过来。而卡特的异样，也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最关心卡特的朱利安率先开口问道： “卡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啊...不，我是说，中午喝了点酒，刚刚脑袋还有点迷糊。你知道的，我刚赚了一百五十万美元，有点太兴奋了...” 卡特干巴巴地解释，没有让众人起疑。反而都哈哈大笑起来，颇为理解地笑看着卡特，索罗斯更是拍拍卡特的肩头道： “听朱利说你今年才16岁，想想我16岁的时候，别说一百五十万，能赚一千五，不，一百五十美元，都能让我乐疯了！” “是啊，让我想想我16岁的时候在干嘛？好像是在卖花生和饮料，用了五年多，我才赚了两百美金，还给我爸一百美元的本钱后，我还剩了100，那时候可把我乐坏了。” 第三十九章 卡特：我又穷了 卡特的话，仿佛打开了一个话匣子，在场的大佬们纷纷开始回忆过往，嘻嘻哈哈地好不热闹。直到话题忽然引导了另一位大佬的身上... “嘿，彼得，在场好像就是你年少时最为顺利，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 “对啊，彼得，你今天有点低调啊。” “卡特，这位就是彼得·林奇，你之前评估市值时用的那套算法，就是他发明的。过来认识一下吧？小心他向你收专利使用费哦～” 在众人的嬉闹声中，朱利安也笑着发言，向卡特介绍起来。该说不说，这位彼得·林奇绝对是在场众人里，看上去最帅的一位。 年约35岁左右的彼得·林奇，年纪比罗杰斯还要小。而且良好的出身，让他整个身上都有一种风度翩翩的气质，更加巧妙的是，他的脸颊上似乎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显得腼腆含蓄时，又有点说不出的可爱。 “哈哈哈，不需要不需要，能够帮到你们就好。还有，你们就别说我了，我16岁的时候还老老实实地在学校读书呢，为了生活还得去高尔夫球场当球童，直到大二时，我才买了航空公司的股票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那时候我已经二十岁，和卡特没法比的！” 老帅哥亲切地起身，一边回应着众人的调侃，一边向卡特伸出右手。 “你好，卡特。这是我的名片，现在我也负责管理着一家基金，有兴趣投资的话，可以联系我！” “嘿，当着我和罗杰斯的面翘客户。彼得，你胆子也太肥了！” 笑骂，笑骂，一人笑一人骂。就在索罗斯破口大骂时，罗杰斯笑眯眯地凑到卡特耳边嘀咕道： “卡特，其实彼得的麦哲伦基金确实是个不错的投资选择。别看他才接手麦哲伦基金两年，前两年的综合复利已经达到了30%以上，非常夸张。” “好的，林奇先生。我回头会慎重考虑的。” 嘴里说着慎重考虑，其实压根不用考虑了。经过索罗斯这么一刺激，卡特回忆起了不少的东西。这位彼得·林奇，他听朋友说过，不光是那个peg的算法，还有他这个人！ 虽然这个人不是做的未来八九十年代风头最盛的对冲基金，但他管理的基金，回报率几乎不亚于高风险高收益的对冲基金了。 从1977年接手麦哲伦基金开始，到1990年，短短十三年间，基金规模从最开始的2000万美元，涨到了140亿。年综合复利高达29%，这特喵是个什么概念呢？ 1.29的13次方，算一下吧...27.39，等于你投一百美元进去，13年后，这一百美元会翻27倍之多，收益涨地比年份还快...而麦哲伦基金也被誉为有史以来最赚钱的基金！ 这尼玛的，前脚自己还在担心自己的钱往哪里投呢，转过头卡特就发现，自己好像没钱投了。彼得·林奇的麦哲伦基金很香、索罗斯和罗杰斯的量子基金，也特么老香了！可自己只有750万...在这一刻，现实再次告诉卡特，你特么就是个穷逼！ 治愈多年的选择困难症，死灰复燃了要！ 除了这几位大佬外，罗杰斯还一一向卡特介绍了这些大佬们带来的客户。对比这几位牛到上天的猛人，这些客户就没什么名声了，而在纠结到底投哪家的卡特，也基本没有将这些人的具体信息听进去。 嗯嗯啊啊地敷衍过后，宴会开始。作为朱利安带来的客户，卡特的座位自然也在朱利安附近，而现在再看朱利安时，卡特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呸，应该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朱利安这个小小的股票经纪人，朋友圈为何如此强大？！ 这就和未来突然有一天，你一矮穷矬朋友忽然说要请你吃饭。你以为就是小馆子，几个阿猫阿狗吃一下就完了，结果到场一看，好家伙...刘马王俱在... 这时候你会不会仔细打量一下自己的矮穷矬朋友？出于对资本的尊重，给他敬上一杯？ 眼下的卡特，就是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审视得看着自己的“矮穷矬”朋友，朱利安。好半晌后，朱利安实在被卡特那副看珍惜动物的模样整破防了，忍不住放下手里的刀叉，怒视卡特： “我脸上有花吗？你怎么一直盯着我？” “没有，我就是挺好奇的。你一个股票经纪，怎么认识这么多大佬？” 卡特这话压根不算冒犯。看看在场这些人，彼得·林奇就不说了，2000万资产的基金，已经管理两年了，按照复利来算，现在他掌握的资产规模已经有三千多万美金了。而索罗斯那边的量子基金，规模也不小，同样是上千万的资金盘。 与这二位对比一下，眼下还只是个股票经纪人，给基德尔公司打工的朱利安，可不就是个小老弟吗？ “哈哈哈，卡特，你可不要小瞧朱利。他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我们都非常认可。而且这一点，我想马肯齐先生应该更有发言权吧？” 听到卡特调侃朱利安的话后，宴会的主人索罗斯哈哈一笑，接过话题后跟着调侃起朱利安： “看见了吗朱利？你已经掉队了，你还打算在基德尔待多久才肯出来？” “快了，快了。可能明年吧，我已经在准备了，先得把手里的东西处理妥当啊。我可跟你们说，别看我现在介绍马肯齐先生和布莱克先生给你们，但他们可是我朱利安的客户，到时候如果他们想帮助我的话，你们可不能拦着他们撤资！” 苦笑一声后，朱利安又恢复斗志。气势汹汹地调侃着宣誓自己的主权，那副深闺怨妇生怕被人抢了情郎似的做派，又一次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当然不会，无论任何时候，基金的投资人都有权撤走自己的资金。这可和你没关系，同样，如果到时候他们被我们的收益吸引，你也不要怪我们了，哈哈哈。” 嘻嘻哈哈的晚宴范围还是非常不错的，没有所谓的冷餐自助。众人围着一张方桌，分餐而食。酒足饭饱后，餐厅原地变身为报告厅。 只见索罗斯拉出一块被幕布遮盖的牌匾，郑重地揭开幕布，露出底下那张“量子基金管理公司”的招牌，接着开始自己的演讲： “量子基金这个名字源自海森伯格量子力学里的测不准定律。这就好像我们每天面对的市场，它永远在波动，永远充满了不确定性。哪怕是上帝，也无法准确地预测明日的市场行情！在这错综的市场中，我们量子基金秉承...” 第四十章 恐怖的工业城市 量子基金秉承什么投资理念，卡特并不关心。有关于未来的了解在，知道你能赚钱就够了，只要能赚钱，管你啥理念不理念的... 对比索罗斯的发言，卡特更加关注朱利安准备脱离基德尔公司单飞的事情。无论是此前的接触，还是这次朱利安朋友圈地展现，卡特都觉得这人不简单。 他单飞后创建的投资公司或者基金啥的，未来想必也不会太差。同样是值得投资的目标，甚至对比刚刚认识的索罗斯，林奇等人，朱利安天然就更熟悉一些，卡特也更放心将钱托管给他。 但奈何，朱利安眼下并没有单飞的想法，或者说不想这么着急地单飞出来。那卡特就没办法，只能将资金暂时先投到量子基金与麦哲伦基金了。 量子基金的投资比较麻烦，由于对冲基金的高杠杆性，为了绕开美国证劵交易委员会的监管，卡特还得想办法先把钱转移到境外，再以非美国公民的境外投资者身份，将钱投入量子基金。 卡特一直感觉这种操作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的欲盖弥彰，但想想这种操作也是委托朱利安去做，不用自己烦心，倒也不计较了。 反而麦哲伦基金的投资就方便多了。宴会过后的第二天，卡特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彼得·林奇的电话，签订投资合同，再向麦哲伦基金的募资账户转入一百五十万美元后，取得投资证明，这次投资就算完成了。 在卡特的想法里，自己赚来的一百五十万投入麦哲伦基金，比较稳妥。而风险款六百万，则投入量子基金，以小搏大。老家布莱克银行那里，解决信用危机后，平时也不需要储备太多的现金，只是在手里留下几万美元应付旅途开支，想来是绰绰有余了。 迅速解决完投钱的大事后，卡特也不打算继续在纽约久留了。和朱利安告别，并约定后面量子基金的投资证明由他帮忙邮寄回道格拉斯后，卡特便载着梅丽丝继续踏上旅途。 进纽约时，身怀六百万巨款，出纽约时，只有几万美元兜底。开着车兜风的卡特，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而转念想到未来这两份投资可能给自己带来的收益，卡特心里便一阵火热。 这下好了，不咋需要发愁放贷的事情了。安安心心享受生活，过个十几年，自己就有钱投什么微软、谷歌、阿巴阿巴了... 出了纽约一路向西，率先抵达的便是五大湖区。五大湖区往往和美国的东北工业带并称，出了纽约后，沿着休伦湖先往南，短暂地经过宾夕法尼亚州后，进入俄亥俄州。 卡特突发奇想，打算去看看罗杰斯口中的工业明珠。而俄亥俄州距离伊利湖最近的大城市克利夫兰，又恰好也是未来美国知名度很高的城市之一。 克利夫兰骑士队，可是卡特未来最喜欢的nba球队之一啊！为什么是之一呢，因为他是个纯粹的假球迷... 最早知道乔丹的时候粉公牛，后来知道乔丹退役了又粉科比，结果科比意外失事后，这货又极其不要脸地转头粉上了詹姆斯... 换揣着“三姓家奴”般的羞耻感，卡特兴致昂扬地开着车向克利夫兰进发。结果还没等进入城区呢，隔着老远，卡特就见到了前方那宛如末日降临一般的恐怖景象。 冲天的浓烟，几乎完全遮蔽了阳光。一排排高耸的高炉笔直地矗立在进城的大道两旁，高炉顶部还有一道道粗壮地浓烟直冲云霄。 昏红色的夕阳在灰黑色的浓烟里左突右蹿，透过间隙洒落地面。照映得卡特眼前的城市，都仿佛笼罩在一场及其庞大的山火之中一样，有些黝黑的高楼阴影夹杂着凄厉的红色，显得整个城市无比阴森... 你特么管这叫明珠？！卡特的内心在咆哮... “哥，这里看着好恐怕啊，我们要不不去了吧？” 一脚刹车停在路边，耳边听着梅丽丝的话，卡特连连点头： “不去了不去了，这特么要命啊！这雾霾，简直了...” 卡特或许能理解这年头美国人的骄傲，毕竟换了别的地方，你想有这么夸张的污染排放都不容易。在这年月的美国人心里，这哪是污染啊，这是工业的魅力，是大机械的视觉冲击力！ 可对卡特来说，去这种城市生活，不，哪怕只是旅游，那都是嫌自己命长了。没有见过外国工业发展时期的人总喜欢喷未来祖国的工业污染有多重多重，卡特也承认，工业发展中必然会有一段以破坏环境为代价的发展阵痛期。 但能破坏到浓烟都遮蔽了阳光的程度，还是让卡特叹为观止。现在的克利夫兰，可一点都不弱于曾经卡特在照片上见过的雾都伦敦！ 在这种地方，吸一口气。雾霾含量绝对比氧气多得多，想想自己还没捂热乎的两份投资，卡特果断地选择掉头。这鬼地方，不待也罢！ “溜了溜了，晚上去伊利湖边宿营吧？” “好...” 在与卡特睡一顶帐篷的羞耻感与进眼前的城市里开宾馆间纠结了一秒钟，同样被眼前这一幕吓到的梅丽丝很快做出决定。 睡一觉只可能会怀孕，但进这城市，可能会要命啊...相比之下，还是狗命重要！ 而且...而且，和自己的哥哥那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吧？ 在梅丽丝复杂的心思下，卡特开着车果断掉头，直奔伊利湖而去。直到临近湖区，风光逐渐清爽，灿烂后，卡特这才勉强摆脱了克利夫兰带来的阴影。迎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卡特将车开出道路，一直到湖边，找到一处背风的小土坡，这才将车停下。 “好了，晚上就在这休息吧。来帮忙搭帐篷了，让我看看这玩意怎么搭...” 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拿出帐篷与说明书，卡特一边走，一边看着。看完说明书，开始动手后，梅丽丝才姗姗来迟，一块开始搭建起晚上的卧室。 忙活完后，卡特又去周围搜集了一些枯木枝，在帐篷前生起一团篝火。这团篝火象征意义完全大于实际意义，既不需要烤食物也不需要取暖的兄妹两坐在小小的篝火前，都觉得颇为新奇。 “嘿嘿嘿，这感觉就对了。等着，我再去车上放首歌，好像还有啤酒，你要喝点吗？” 旅行时的零食永远都是不缺的，没有烤烧卡特也不觉得遗憾。这种悠闲地赏赏夜景，在篝火旁喝两杯小酒的生活，卡特曾经只是看别人的照片幻想时过过。实际体验时，颇感新鲜。 “嗯...好。” 等到卡特兴致勃勃地拧着两瓶啤酒回来，梅丽丝也挣扎得差不多了。悄悄拿手指戳了戳卡特： “那个...晚上我们是一块睡觉吗？” 第四十一章 芝加哥之星 “当然是一起睡啊，我们只有一顶帐篷，难道你要睡在外面吗？小心有狼哦～” 两瓶啤酒，大半进了卡特的肚子。一不小心买成烈性啤酒的卡特，两瓶下肚已经微醺起来，听着梅丽丝的话有点奇怪地反问道。接着只见卡特又摇摇晃晃地走到车子的后备箱处，提着两个大大的睡袋走了回来： “呐，一人一个。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我先进去睡啦！” 说完，卡特也不理会梅丽丝有些傻眼，又有些幽怨地小表情，自顾自地撅着屁股钻进睡袋。美国东北部的气候，经常会让人感觉潮湿、阴冷。但这种气候环境，在夏天却是再好不过了，不需要电扇，也不需要空调，都可以很轻松地进入梦乡。 在白天开车的劳累、烈性啤酒带来的微醺以及舒服的气温三者共同作用下，卡特这一觉睡得非常沉。根本没有想到，昨晚自己将一个睡袋丢给梅丽丝，然后自己抱着另一个睡袋独自钻进帐篷的举动狠狠地打击到了小姑娘的自尊心，弄得小姑娘幽怨地盯着湖面，看着湖水倒影里自己脸上的雀斑惆怅了小半个晚上... 第二天起床后，卡特走到湖边洗漱。伊利湖在五大湖里算比较小的一个湖泊了，但它的范围依旧很大，站在湖边其实和站在海边的感觉没太大差别。比海边更爽的是，这是淡水湖！也就意味着，这里的湖水是可以直接拿来洗漱的，不会像海水那样洗漱完感觉黏糊糊地不舒服。 洗漱完毕，神清气爽的卡特重新钻进帐篷，拍拍睡得正香的梅丽丝： “起床了！起床啦！今天我们去芝加哥，到了那里就能好好休息一晚了。咱们的零食也要补充一下咯！” “唔...我再睡会，别吵！” 梅丽丝很是不给面子地裹着睡袋转过身，嘴里嘟囔一句算是给了卡特回应。妹妹不想起床，卡特也没什么好办法强行叫醒她。想想从这里到芝加哥也只有五百多公里，不到六百公里的距离，半天时间足够两人赶到了，想起晚点就晚点吧！ 卡特自我阿q了一下后，摇头笑着退出帐篷。又回车里翻出折叠椅，外加两块小面包，再拿上一盒牛奶，慢悠悠地享受着自己的早餐，同时思考起关于芝加哥的信息。 芝加哥和纽约、洛杉矶一样，都是美国有数的大型都市圈。处于密歇根湖南部的芝加哥，天然便拥有着优越的水路集散码头，从芝加哥码头发出的货轮可以由五大湖直入大西洋。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非常自然地孕育出了芝加哥这座全美知名的超级大都市。 和其它都市的画风都不太一样，芝加哥的名声那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越变越臭。什么东部犯罪之都啦、什么芝加哥打字机啦、什么《蝙蝠侠》里哥谭市的背景原型啦，说纽约是哥谭那只是个调侃，芝加哥才是真哥谭！ 想到芝加哥，卡特的脑海里就自然而然地冒出了两位芝加哥的超级名人，堪称芝加哥之星的存在。这第一位呢，自然就是迈克尔·乔丹，不过现在才79年，估摸着乔老大还在大学打ncaa，甚至在高中打联赛呢，暂时可以忽略。 这第二位，那来头可就大了。卡特有时候都在想，未来要不是芝加哥出了乔老大这么一个篮球巨星，恐怕这芝加哥之星的名头就专属于这一位了。号称美国黑道教父的阿尔·卡彭！请注意，这可是美国黑道教父，可不是什么纽约几大家族之类的货色... 光是黑道教父也就罢了，这人最传奇的经历在于，他可谓是世界上第一个被收税搞死的黑道老大，大名鼎鼎的美国国税局irs，就是狠狠地踩着这位芝加哥老大的脸，成就得赫赫凶名！ 相传在当年，fbi极其坚定的认为这货与超过700起谋杀案有关，偏偏就是没证据弄他。就在fbi和阿尔·卡彭僵持不下时，irs的人偶然间去fbi串门，结果被他们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叼毛好像从来没有交过税！！ 这特么还了得？在美国，上帝来了都特么得交税！于是乎，irs派出探员卧底搜集证据，派出武装执法人员强行抓捕... fbi没搞定的案子，他们搞定了不说，接下来，最传奇的地方来了。这位不可一世的黑老大最后被判处的罪名压根不是杀人、不是防火、更不是打劫，而是偷税漏税... 眼下乔老大可还没有横空出世呢，美国佬们又喜欢搞个人英雄崇拜。谁知道这芝加哥里会不会有些中二少年以这位大哥为榜样的，联想起未来芝加哥那高悬不下的犯罪率，卡特人都开始拧巴起来。 一边是大都市、天然出海口的诱惑。现在兜里是没啥钱了，但这不妨碍卡特提前调研嘛，就如同这次在路上发现的肯德基一样，窝在道格拉斯那个小地方，卡特脑子里除了微软啥的外，很难想起这种同样是金蛋级别的投资目标。 芝加哥这么大的规模，这么优越的环境，催生出下一个金蛋的可能性也非常高啊！ 而另一边，则是对安全的担忧。芝加哥除了出过黑道大佬，未来又犯罪率极高外，它偏偏还是一座民主党城市，民主党城市的控枪普遍都比共和党城市要严得多。又或许是这卡彭兄曾经闹得太过，导致芝加哥现在极其敏感，控枪的法令也格外严格。 卡特的佐治亚州持枪证足够让他带着武器去到美国大部分的地方了，但芝加哥不行！他们偏偏不承认其合法性。不光佐治亚州的持枪证，什么佛罗里达州啊之类的，它都不认。你有证的话，把枪放箱子里，经过咱地头可以，但你不许拿出来！拿出来就是犯法！ 这就很令人腻歪了，一边你治安不行，一边你还不许我自卫。卡特这不细想还好，一细想吧，那真是越想越怕... 投资这种事，虽然没人嫌钱多，但背靠着量子基金与麦哲伦基金这两大非常赚钱的基金在，钱总是少不了的。有钱了，卡特就得学会惜命了。 可偏偏，梅丽丝这一觉一睡就到了中午。直到下午一点左右，梅丽丝才算清醒过来，这下卡特是不去芝加哥也不行了。 因为过了芝加哥，基本就算出了美国现在繁华的东北部区域，要进入贫瘠的中部了。沿途的城市密度会大幅度地下降，同样补给难度则会直线上升... 瞅着脑子还有些发木，眼眶有点发黑的梅丽丝，卡特不禁纳了闷了： 这大半夜的又没手机，又没短视频的，你是咋熬得了夜的啊？！ 第四十二章 意料之外的惊喜 与中国沿海地区比内陆发达一样，美国的城市同样是东西海岸沿线的城市比中部要多，要发达。芝加哥所在的伊利诺伊州严格说起来其实已经是一个中部州了，要是没有密歇根湖出海口、没有伊利运河联通哈德逊河入海，芝加哥这座城市恐怕都不会出现。 从东北部沿伊利湖去芝加哥，卡特的行进路线其实是西南朝向的。那么进城时，自然也是从芝加哥的北部入城。 夏天的夜晚往往来得比较迟，等卡特抵达芝加哥时，城市还是一片明亮。芝加哥城北林立的高楼与看上去格外稳定的社区，还有在大街上溜达的人群，都让卡特有些懵圈。 说好的最危险城市呢？这看着也不像啊？！ 归根结底，卡特魂穿到现在也才一个月多点，人是穿过来了，但思想上却还是曾经那个中国人。他压根没有融入到现在的美国生活里，思考问题也往往喜欢借鉴曾经的记忆。在曾经的记忆中，二三十年代的芝加哥是阿尔·卡彭，21世纪后是东部犯罪之都，中间似乎就一个乔老大... 前后都是犯罪代名词，这么一联想，卡特当然会对中间这段时间的芝加哥充满畏惧了。可只要换一个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就根本不难理解了。 如果芝加哥这一百多年全都是犯罪率高发不下，那它还怎么发展？商业发展是需要稳定环境的啊！美国黄金年代也就这么些年，芝加哥错过了，那它就不是芝加哥了！ 略带疑惑地开车进城，卡特先找了家酒店，将房间开好。接着找到酒店前台打听起来： “你好，我是第一次来芝加哥的公路旅行者。请问芝加哥现在的治安情况怎么样？晚上出去吃饭什么的，会有问题吗？对了，我的房间里有一把手枪，这是我的持枪证，芝加哥好像不让我们携带枪支出门。” “我知道了，我会提醒保洁人员的，有持枪证的话，枪支放在房间里是没问题的。现在芝加哥的治安还可以的，先生你可以放心的出去。只要不去城南或者城西那边就好，那边还是比城北要乱一点，不过他们一般也不会对路人做什么。” 前台小姐姐甜甜一笑，感觉卡特这种公路旅行者听上去就非常的酷炫，很乐意与他多聊几句。后世美国的公路旅行者很多，但现在绝对不多。 旅游这种事都是衣食无忧以后才能考虑的精神需求。或许前两年还有些，但现在通膨高涨下，已经很少能见到公路旅行者了，更别说还是卡特这种极其年轻的旅者。 “唔，第一次来芝加哥的话，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需要我给你推荐吗？” “当然，如果你能为我推荐一些芝加哥的地标性建筑，还有一些比较厉害的公司驻地的话就太好了！” “地标性建筑，那肯定是西尔斯大厦了！它可是全美第一高楼呢，你到西尔斯大厦后，可以去103层的观景台，那里可以将整个芝加哥的美景尽收眼底。除了西尔斯大厦外，芝加哥体育馆也值得一去，今晚好像就有比赛进行，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比赛。” 小姐姐眨着眼睛，努力地想着芝加哥比较知名的地方。身为一个芝加哥人，每每向外地游客介绍芝加哥时，都会让她产生一种为家乡骄傲的自豪感。 “不过你说的，很厉害的公司，这个我就不太了解了。很抱歉，没能帮到您。” “有这些信息给我，已经很感谢了！” 礼貌地道谢并告别前台小姐姐后，卡特带着梅丽丝走出酒店。这时候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街道上的行人却一点都不见少。 美国的人行道设置通常比较狭小，卡特和梅丽丝两人并肩一走，几乎就将人行道占满了。不停地错开身位给其他行人让路之余，卡特发现芝加哥城北的治安确实不错。 两人还没走出三百米呢，就已经见到四辆停在路边的警车了，警力布置的密度比纽约都大。但城南那边怎么样，卡特就不知道了，他也没有去探险的想法。 只是心里有点奇怪，波音呢？如果没记错，波音公司的总部就在芝加哥啊，波音大厦也是挺出名的。可无论是从前台小姐姐的口中，还是从报刊亭买的一份芝加哥地图上，卡特都没有看到波音公司的信息，遂只能作罢。 第二天天亮，西尔斯大厦卡特没兴趣去了。同样去过双子塔的梅丽丝也不反对这一决定，在超市买完补给，卡特又开车去了一趟芝加哥体育馆，也就是联合中心的前身后，两人便离开了芝加哥继续向西，正式踏上中部之旅。 在芝加哥没能发现什么金蛋目标的卡特万万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金蛋就在出了芝加哥不久后，居然巧合地发现了！那是在芝加哥附近的小城迪克特。 迪克特和道格拉斯差不多，基本都属于那种毫无名气的自由民聚居形成的城市。可能因为靠近芝加哥这个港口城市的缘故，迪克特的发展明显要比道格拉斯好。马路更加平整宽阔，路上的车流也更多。 但总的来说，也就那样了。刚刚在芝加哥补充完毕的卡特连在这停留的意思都没有，可就在卡特驾车穿城而过时，一阵浓烈的巧克力香气飘进了车里。那股醇香绵柔的味道，对不喜甜食的卡特来说姑且还能忍受，梅丽丝却忍不了了。 一直嚷嚷着要卡特停车，去买巧克力。几块巧克力而已，卡特心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买就买吧。顺着香气，卡特将车开到香气最浓的地方。 香气的源头是一家工厂，说是工厂其实更像是小作坊。几座平房似的厂房外简单地糊着一圈篱笆墙，连个门卫都没有。 卡特停下车后，敲敲篱笆墙边的大门，便大步走了进去，冲着院内几个正在熬可可浆的年轻人喊道： “嘿！伙计，你们的巧克力卖吗？” 在卡特想来，这种小作坊似的工厂，直接卖几块巧克力给自己完全不是事。却没想到，自己竟然遭到了拒绝： “啊？你要买巧克力？可我们不卖巧克力的，不好意思啊，你可以去前面的超市看看。” 这可就有意思了！你们不卖巧克力，那你在熬什么玩意呢？！ “兄弟，你这就让我不明白了。你不卖巧克力的话，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第四十三章 ADM猪饲料 “我们在做巧克力，不过我们做的巧克力是自己吃的。我们没有食品销售的许可证，所以我不能将它卖给你，万一出了事情，我可负不了责。” 这么一说，卡特就明白了。原来不是他们不想卖，而是不敢卖。 “好吧，我知道了。不得不说，你们的巧克力做得太香了，我在那边开车路上都嗅到味儿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办食品销售的证？” 卡特这句话纯粹就是中国式地客套，人都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了。结果，惊喜就这么来了... “我们应该不会去办食品销售证的。如果你非常喜欢的话，你可以买我们的可可浆和可可脂，这个我们可以卖，然后我把我刚刚加的配方比例告诉你，你自己就可以回家做美味的巧克力了！” 巧克力这种甜品的制作并不复杂，难的地方在于从可可豆里提炼可可脂与熬制可可浆。有了这两件主要原材料后，剩下加入牛奶、砂糖、坚果啥的，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味道怎么样先不说，起码美国的很多家庭都是有自己做巧克力的习惯的。 小哥这个建议并不突兀，只听他继续补充道： “我们公司就是做原材料加工的，所以巧克力成品我不能卖给你，但可可浆和可可脂可以！我们可以销售这两样原材料。先生，你是外地来的旅客吗？我在迪克特没有见过你。” “是的，我正要去华盛顿。路过迪克特时，闻到了这股香味，这才慕名而来，主要是我妹妹想吃你们的巧克力了。” 在美国，像眼前这样食品原材料加工厂不说多如牛毛吧，数量也绝对不少。卡特犯不着现在提两大桶原料堆在车上，回了亚特兰大一样可以买到可可浆。但为了给梅丽丝一个交代，卡特还是追问了一句： “方便告诉我你们公司的名字吗？我想等回家以后再购买你们的产品，现在买的话，我的车上可能装不下了。” “当然可以，谢谢您喜欢我们的产品。我们公司叫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不过可可产品上架可能还需要您等候一段时间。我们现在还在...嗯，研发阶段，但目前看起来效果应该很不错，都有人慕名而来了，哈哈哈！稍等一下，让我把配方写给你。” 小哥开心地笑着，急急忙忙地转身跑回室内，不一会拿着一张纸条又跑了出来。卡特也哈哈一笑，道谢后转身离去。回到车上，看到两手空空的卡特，梅丽丝撅起嘴： “卡特！巧克力呢？！” “别瞪我了，人家不卖。他们是搞食品原材料加工的工厂，根本就不是做巧克力的工厂。他们现在做的巧克力，是工人们自己用工厂的原料做给自己人吃的，他要是卖给我就违法了。” 卡特双手一摊，向梅丽丝示意自己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两块巧克力逼着人家违法吧？ “不过别担心，我问过他们的公司名了。等回家后，我们可以买他们的可可浆，然后回家自己做嘛，诺，这是他们的配方，我都要来了，回头照着做，味道都是一样，就是晚点吃和早点吃的区别而已啦。” “哼，给我看看！” 听完卡特的解释，梅丽丝的气也消了。但嘴上却傲娇地哼了一声，抢过卡特手里那张卡特压根没看过的配方表。 就在纸条从眼前划过时，卡特忽然注意到了上面的文字：adm！ adm就是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公司的名称缩写，这似乎也是他们的品牌名。听那一长串公司名时，卡特毫无感触，但看到这缩写的adm后，一股回忆涌上心头。 小时候农村老家的爷爷养过猪，藕塘里还养过鱼。为了养好这些动物们，爷爷当时买过不少的饲料，当时里面就有一款叫做“adm豆奶宝”的饲料。用爷爷的话说，这玩意效果最好，猪吃了可劲长膘，但它也老贵了，好像是什么进口货... 进口进口，这特么可不就是进口货吗？！ 虽然不知道这家搞猪饲料的公司为啥现在倒腾起了可可加工，但这并不妨碍卡特掏出小本本将它记上。起码，这家企业活到了未来，还能出口，而且还备受客户（爷爷）好评，有潜力啊！ 梅丽丝收到了心仪的巧克力配方，很是满意；卡特收获了新一家金蛋，同样开心。尽管这家倒腾猪饲料的公司，听上去好像有点low，但架不住它很稳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出现重名的情况，这个就留待以后再看了，反正现在卡特也没钱了... 而事实上，这家adm，压根就不是什么倒腾猪饲料的。或者说，猪饲料只是他们产品线里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他们在食品原材料加工领域里，真正称王称霸的是在玉米、大豆等制品加工的方向上。 虽然不知道未来的adm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几乎是白捡来的收获，也足以令卡特感到惊喜了。心满意足的兄妹俩再度启程，剩下的路程就平静多了。出了伊利诺伊州往西北走，紧跟着的就一个知名度低到几乎没有的艾奥瓦州，接着再经南达科它州、蒙大拿州以及爱达荷州的小段，进入华盛顿。 这过程中要说有什么令卡特记忆深刻的事情，恐怕就是在加油站的所见所闻了。美国这些中南部红脖子州的老炮们，加油时从来不熄火！ 他们不光不熄火，甚至边加油边抽烟。不光是他们，有时候连加油站的工作人员都抽，还是堂而皇之地站在正在加油的车旁边就抽上了。属实是把如何控制人口增长这一难题给玩明白了！ 第一次看到这一幕时还是在艾奥瓦州的一间乡村加油站，当时卡特正一边与梅丽丝闲聊一边等着前面的车加油完毕让出位置。结果就看到前面那老哥下车后，极其熟络地点燃一根香烟，接着伸手去拿油枪... 油枪插进车里后，这老哥又极其自然地靠着后车门，吧嗒吧嗒地嘬着。卡特都看到有些烟灰飘落到了油枪上，这老哥却毫不在意。卡特都好奇他为啥不想想，这万一掉落下来的不是烟灰，而是个火星子会咋样？ 初次见到，卡特还以为是个例。结果后来一连串的加油经历，卡特发现这帮叼毛好像都是这么在整。压根没人把加油站不能抽烟当一回事，工作人员别说提醒了，不跟着一块抽就很不错了。 于是乎，从那以后，卡特每次加油时，都退避三舍。等这帮不要命的加完油以后，油站里没车了，这才敢将车开进去。加完油后，立马就溜... 第四十四章 大乌龙 在蒙大拿的冰川公园里停留了两日，再到华盛顿时，时间已经迈进了八月。 等抵达了华盛顿州后，卡特才发现自己闹出了一个天大的乌龙。位于美国西北部的华盛顿州是华盛顿州，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是特区，这首都，华府，特区压根就不在华盛顿州，而是在他此前路过的马里兰州和弗吉尼亚州附近。 等卡特在华盛顿州的大城市西雅图办好入住手续，听到前台小姐姐告知自己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起来。所以，自己紧赶慢赶跑过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气到差点摔杯子的卡特嘴里骂骂咧咧地回了房间，好巧不巧，此时的电视上正在转播保罗·沃尔克就任美联储第12任主席的新闻，并说他将于一周后，主持召开第一次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议... 这简直就是在卡特滴血的心头上扎刀子，自己辛辛苦苦跨越大半个美国，从东南部跑到了西北部，结果蓦然回首，那地儿就在灯火阑珊...东南处？？ 此时就连保罗·沃尔克如卡特所料的那般上台的喜悦，都变得寡淡无味起来。越看越郁闷的卡特现在连温馨舒适的房间都有些看不顺眼了： “梅丽丝，想出去转转吗？” “不了，我好累！我要躺在床上不起来啦！” 在蒙大拿的公园里睡了几天睡袋的梅丽丝肆意地在床上打着滚，这时候谁要把她和床分开，谁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坏蛋！ “那我出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啊，中午就在酒店吃饭吧，别乱跑啊！” “知道啦，知道啦！你赶紧走吧！” “砰”得一声带上梅丽丝房间的房门，卡特下楼开车。西雅图这座城市，对卡特来说相当陌生，哪怕在前世的记忆里，似乎也只有那部好像叫《李小龙传奇》的电视剧里出现过这个城市。 左右也不知道去哪，卡特干脆寻找起李小龙来。那什么咏春拳，“呼啊～”听起来就很带劲，郁闷的卡特也想找个沙袋发泄发泄。当然，绝不是找李小龙pk，他还没有活到嫌命长了的地步。 但找找李小龙的拳馆，拜个师，打打拳馆的沙袋似乎也不错啊？而不得不说，李小龙这位功夫巨星在西雅图的知名度不是一般的高。 在街上随便找到一个老外都听过李小龙的大名，一听他要找“布鲁斯·李”，纷纷点头，拍胸脯表示自己知道他，并给卡特指明了拜师的道路： “湖景墓园！布鲁斯·李就在那里，你去吧！” 卡特：... 半个小时后，卡特看着眼前墓碑上1940-1973的生卒年陷入沉思。默默地给这位第一代华人功夫巨星上了柱唐人街买来的香后，更加郁闷地离开了墓园。 似乎从进入华盛顿州开始，就诸事不顺。大事跑错地儿也就算了，这种爱好上的小事，居然也...卡特是知道李小龙英年早逝的，可想想现在八十年代都没到，总该... 算了，不提也罢！ 没了李小龙，卡特对西雅图的印象就基本趋近于无了。不想回酒店的话，就只能胡乱地开车乱转了。还别说，在人烟稀少的美国西北，野马跑车的性能真正得到了释放。 在车流量稀少的道路上，卡特一脚地板油下去，野马跑车轰鸣着往前一窜。速度80开始，一路飙到160，并还在逐步攀升着... 跑车跑车，只有真正跑起来，才能感受到跑车的魅力。打开车窗，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卡特好好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速度与激情。 从西雅图开始，越往北去，人烟越少。因为西雅图的北边，就是美国与加拿大的边界了。这两个国家之间的边界虽然形同虚设，但别忘了美国的北部工业区主要都在纽约-巴尔的摩-芝加哥那一代呢，哪怕西雅图距离温哥华很近，但从这边走得车也并不算多。 只要道路上没有太多的车辆增加安全隐患，几张超速罚单现在的卡特压根不看在眼里。就这么一路疾驰着，没过多久，卡特便出了西雅图的范围。又飙了莫约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美加边境就到了。 按理说，美国公民去加拿大，六个月内是免签的。但卡特想想，自己在这边都没事做呢，去加拿大那不是更无聊？遂即在边检站掉头返回... 回程的路上，卡特就不太走运了。飙车飙得正爽呢，卡特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车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 慢慢降速又往前开了一段后，卡特确认了这辆警车就是跟着自己时，只能无奈地将车靠边停下。美国警察查车非常有意思，他们压根就不会喊话，就是打开警灯，像个尾行痴汉似的跟着你。你看到了就要停下，要是一直跑，那就是你有问题了，警察甚至有权直接对你的车开枪或者截停... 就在卡特将车辆停下后，身后那辆警车也缓缓地跟着卡特靠边停下。不一会，一名警察徒步上前，摸了一把后备箱，确认其关闭严实后，走到卡特驾驶座旁边。透过后视镜，卡特能看到另外一名警察就站在车门边，盯着自己这里。 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卡特毫不怀疑留在警车那的警察会从车里掏出几个大宝贝给自己来一梭子... “先生，请出示你的驾驶证，行驶证还有车辆保险文件！” 双手扶在方向盘上的卡特听到警察的话后，一边慢慢地收回一只手伸向手套箱去拿证件，一边说道： “我现在去手套箱拿证件，请放心，我的手套箱内没有武器，我的动作会慢一点的。” 卡特有点庆幸今天将手枪放在了酒店，没有随身携带。尽管自己有持枪证，但面对警察查车时，你很难保证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万一这帮警察紧张过度，还没看你证件先看到枪了，然后抬手就是两枪，你也没辙... 看到卡特配合，站在卡特车辆边的警察点点头，示意卡特继续。不一会，卡特缓缓地从手套箱内摸出自己的证件递给警察，大开的手套箱里也确实没有武器存在。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警察放心了许多，低头去看卡特的证件，同时嘴里说道： “你已经严重超速，并涉嫌非法飙车了。车里有违禁物品吗？” 超速没什么，正常的，该罚就罚，卡特也认。但后面两句话，却让卡特皱起了眉头： “警官，我这就是超速。那里有飙车啊？你有看到其他车辆在和我比赛吗？另外，我的车里没有违禁物品。”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是不是飙车我们会找证据，但现在，我需要检查你的车！” ------------------------------------------------------------------------------ ps:试水推还是没排上，明天开始2更吧。不然更快了，一个推没有上架那太崩了... 第四十五章 小城奇遇 如果是在中国，警察要搜查你的车，卡特肯定就让了。但在美国，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同意的！美国警察可不是中国警察，什么人民公仆、人民的好朋友和他们那是一点边都不沾。 尤其是从刚刚的提问上，卡特明显感受到了这个警察有点不怀好意。 飙车和超速一样吗？好像是一样，其实完全不一样。 超速，顶天了就是罚款加吊销执照，在美国吊销驾照都少。毕竟在很多地方，车就是人们的腿，你把他驾照吊销了，那是要把人腿儿给砍咯，那能行吗？生活都会过不下去的。 而飙车就不一样了，飙车是可以判刑，可以把你关进去的啊。在卡洛斯那个警长那学枪时多花的钱可不是白花的，这些旅途中如何应付警察刁难的小常识，他都告诉过卡特。 所以，卡特直接冷言拒绝道： “我不同意你搜查我的车，但如果你一定要坚持搜查的话，我不会阻拦。但我明确告诉你，我拒绝过你的搜查行为，哪怕你找到什么东西，也将成为非法证据！” 卡特明白自己的车里压根没有违禁品，自己又不吸那啥又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唯一可能引起误会的枪支，自己也没有带，按理来说自然是不怕警察搜的。 但卡特担心，这货在搜查时搞小动作。比如偷偷在里面加一包叶子啥的，别以为这种事美国警察干不出来... 在诱供都是合法的美国警察制度里，有些警察为了完成指标，或者赚点钱，偷偷给你整点活，非常常见。 卡特现在就是在警告这名警察，哪怕你弄小动作，也是非法证据。别想从我这捞好处！ 果然，一听卡特这句话，查车的州警就意识到自己没能唬住卡特这个小年轻。语气飞快地一转，仿佛好朋友闲聊似的说道： “好吧，好吧，别激动。我只是在正常的工作，你确定你没有吸过叶子？现在很少有年轻人不碰这个东西的，我们自己工作累了偶尔都会吸两口，那感觉...嘶～” 卡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州警卖力而又拙劣的表演。美国的毒品在七八十年代确实泛滥成灾，但这会的美国可不是未来那个放任其合法化的魔幻国家。反而，这年月的美国当得上一声禁毒急先锋。 从71年成立禁毒局，也就是dea开始，美国不光在自己的国内禁毒。还与周边如墨西哥等国家协定，让禁毒局的探员可以越境执法。说不定这会就有禁毒局载满探员的飞机从头顶飞过呢，你用这么粗糙的勾，就想钓我？ “我非常确定，反而，警官你刚刚说你吸过？你确定吗？” 单凭话语，卡特是拿这警察没办法的。前面说过，在美国的司法体系里，警察诱供是合法的。哪怕自己告他承认过自己吸那啥，他也可以推脱是诱供话术。 卡特这么说，仅仅是想呛他一句而已。反正，口头上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嘛。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超速罚单！收好吧。” 看着油盐不进，活像个刺猬似的不仅不好下口，还动不动就扎自己一下的卡特，州警不得不放弃了敲他一笔的打算。虽然他也知道卡特不可能因为这句话而把他怎么滴，但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开着跑车四处乱逛的人，肯定是请得起律师的，或者说，他家里请得起。 一旦被那些狗皮膏药似的律师缠上，他可真禁不起查。毕竟现在的美国，抽点叶子，几乎都不叫吸那啥，就连未来某位顿顿上台时，有人问他曾经吸过没，他都没好意思否认，只敷衍说自己没过肺，不算真吸... 七八十年代的美国，真就操蛋到了这种地步。一边禁毒局拼命的禁，在墨西哥、哥伦比亚等地到处打毒枭，一边国内的毒还越来越多... 这特么也就美国能出现这种奇景了！ 卡特不关心美国的禁毒工作到底咋样，打发掉了找茬的州警后，卡特闷闷地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就靠着路边抽了起来。飙了一个多小时了，卡特已经满足了。激情固然很激情，前世卡特也喜欢看一些极限运动的视频，但真让自己一直玩极限，找刺激，那还是算了吧... 目送着州警的警车从自己的车辆旁驶离，卡特将目光转向了车辆的另一边。自己停车的位置恰好在一座小城市的路边，抽完烟后，感觉有些口渴的卡特走下车，打算进城找个超市买瓶水解解渴，顺带放个水。飙车飙得有点尿意汹涌了... 这座西雅图附近的小城并不大，看上去人口数量甚至还不如道格拉斯多。美国像这种小城市太多了，卡特也不在意。远远地找到超市的招牌后，径直走了过去。可走着走着，卡特忽然走不动道了... 因为他在路边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招牌，一个以七条粗细不一的黑色细线组成logo的招牌。粗看之下，那密密麻麻的线条跟前世一些理发店的那个转筒一样，晃得卡特有点眼晕，可当他看清那logo上的文字时，卡特就不是眼晕，而是头晕了。 microsoft的英文，卡特简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曾经大学里的计算机等级考试，要用到的office软件里，前缀可都是这么个玩意。天天念叨的微软公司，居然就这么遇见了？他们不是应该在硅谷嘛？怎么在这么个...这特么是什么地方来着？！ 就在卡特盯着那微软的第一代logo脑子嗡嗡得时候，在微软公司那间...嗯，那间小平房里，同样有一个人也看着卡特。见到卡特一直驻足在自己公司门前，那人犹豫地走了出来，冲着卡特喊道： “嘿，伙计？你这是迷路了嘛？有什么我能帮你的...额，我是说，我很愿意帮你，如果...如果你需要的话...” 来人的外形显得有些憨胖，并不是美国垃圾食品堆出来的那种肉山，反倒有点像《gta》里麦克·迪圣塔的那个好大儿。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形的半框眼镜，非常像卡特印象里美国那些喜欢玩游戏喝可乐的肥宅。 本来光看就已经很像了，再一听这哥们说话，尤其是那越来越底气不足的低微语气，这就不是像了，简直和普遍内向的死肥宅形象一毛一样。心下有点可乐之余，卡特也有点狐疑不决，这货虽然看上去憨态可掬颇为可乐，但这面相，怎么看也不像未来的大佬盖兹兄啊？莫非又是重名？！ 想想自己找华盛顿找出的大乌龙，卡特心里难免有些犯嘀咕。毕竟这帮老外的取名天赋真的一言难尽，华盛顿市和华盛顿州重名就算了，据不完全统计，整个美国最少有十几个橙县和八九个李（lee）县... 数量有限的行政区划都能重名到这个程度，一家公司出现重名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哈？ 第四十六章 basic解译器 “我应该不算是迷路吧，我知道回西雅图的路，但我确实不知道这里是哪。我刚刚是被警察拦停在这的。” 卡特笑了笑，不管眼前这个microsoft到底是不是日后那个微软，都不妨碍卡特在外人面前挂上一副灿烂的，令人如沐春风般地笑容。 “哈，我知道，那辆蓝色的野马gt！我之前看到你就像一阵风一样，呼得就从我面前冲了过去，那时候我正好下楼买可乐...” “希望我掀起的气浪没有打翻你手里的可乐...” 卡特差点以手掩面，这初次见面的过程也太尬了。这种羞耻感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卡特便转移话题道： “我是卡特·布莱克，出于歉意，我请你喝可乐怎么样？我正要去超市买可乐呢。” 其实我更想要一瓶普通的矿泉水... 可为了迎合肥宅的爱好，方便打探这家小公司的底细，卡特虚伪地改变了自己的目标。 “啊，好。不，我是说，你不用道歉的，其实你的车开得还不快，虽然我不喜欢飙车，但我喜欢看飙车的电影，你比电影里的那些车手开得慢多了，对我没有影响的！” 胖哥小跑两步凑到卡特身边，胖脸上的一对小眼睛也不知道是受到了可乐的吸引还是跑车的刺激，显得格外明亮。就是这说话...算了，这种理工男，跟他计较啥？！ “你好卡特，我是保罗，保罗·艾伦。你刚刚说你要回西雅图，可我怎么没见过你？啊，我就是西雅图本地人，从小一直在这长大，看你和我年纪差不多，我就想我们以前会不会是同学什么的...” “那恐怕会让你失望了，我是佐治亚州的人。这次到西雅图...嗯，是我的第一次环美自驾旅行，我希望在进入大学前，游历整个美国，到大学时，或者毕业后，我还计划来一次全球旅行！” 跑错地方什么的黑历史，卡特是万万不会承认的。打今儿起，他就是一个勇敢的公路旅行者，来华盛顿州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绝对不是跑错地儿... “哇！兄弟，你这也太酷了，我最远也只去过波士顿。你居然都开始环美，等等，你刚刚说的是进入大学前？你还是高中生？！” 保罗说着说着，忽然像是被噎住了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卡特。眼前的卡特穿着一件绿色的polo衫，下身卡其色休闲裤，脚上一双带透气孔的休闲皮鞋，一头灿烂的金发随手梳往脑后。就这打扮，你告诉我你是高中生？！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高中生就可以有驾照了吧。” 卡特疑惑地点点头，他能看出保罗的年纪也不大。但二十多岁肯定是有了，按理来说，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吧，都开公司了，大小也是老板了，咋还这么惊讶呢？ “这不是有没有问题的问题，你是太有问题了！天呐，你居然比我小了快十岁，而你...你，你哪来的钱这么玩，还有那辆炫酷的跑车。兄弟，你是什么大公司的继承人吗？” 保罗伸手指着卡特，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遂即脸色又涨得通红，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从大学退学后，去波士顿工作，再忽悠好兄弟和自己一块到这里开公司。 钱是赚了一点，此前也不感觉自己混得很差。但和眼前的卡特一比，保罗承认自己柠檬精了，那跑车，他也想要啊！ “不是哦～我的钱也不是家里给的，那辆野马倒是我父亲的车，不过他已经过世了，所以这辆车就属于我了。你要喝可口还是百事？” 走进超市，卡特拉开装满饮料的冰柜，一边说一边问道。 “百事可乐！谢谢..那个麻烦再拿一瓶吧，我还有个朋友在公司里，我给他也带一瓶，这一瓶我来付。” 一瓶可乐罢了，卡特笑着拿出三瓶，压根没有让保罗付款的意思。走向柜台结账时，保罗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抱歉，抱歉，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你父亲过世了，我以为你是家里很有钱，所以对你很大方。因为打工赚钱，似乎买不起那么好的车...” “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算是在读书的时候赚了钱吧，上个月我在纽约的股市上捞了一笔。走吧，钱我已经付过了，不用再给了。” 将手里两瓶可乐递给保罗，卡特笑着说道。眼下的情形有些诡异，明明保罗比卡特要大出十岁左右，但现场的节奏却几乎完全以卡特为主导。 跟着卡特走出超市，顺便接过卡特递来的可乐后，保罗又很离谱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谢谢。额...方便问问，你在股市上赚了多少钱吗？” 在美国，或者说在全世界范围内，个人收入问题都是一件很敏感，又很隐私的事情。人家告诉你真实收入，低的话人家没面子，高的话又让你没面子，直接拒绝回答，双方都没面子。可以说，一个情商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问。 卡特知道保罗这种理工直男这么问，或许没有恶意，就是好奇之下脱口而出。但问题是，你这不是找尬吗？ “额，大概赚了几十万吧。” 卡特含糊其辞地应付了一句。数字不夸张，也没有不回答，算是留足了颜面。可不想，这在卡特看来缩水过的数字，却依旧让保罗惊叹连连。 “几十万！！天呐，我们天天发信去那些免费使用我们basic解译器的用户那里催收都收不到这么多钱！” “等等，保罗，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解译器？” 卡特不了解pc的发展史，知道的操作系统也仅有windows，dos等等非常有限的内容。这个basic他没听说过，但解译器，这个词就有点像软件里常用的解码器什么的了。当听到这个词时，卡特的耳朵非常敏感地竖了起来。 “basic解译器，basic是beginner’sall－purposesymbolicinstructioncode的缩写，这是计算机的语言。就是，我们想要计算机做什么的时候。如果没有它，你和计算机说，嘿，老兄，帮我计算一下1+1等于几，它听不懂。必须得用basic语言将你想要计算机做的事情，翻译成机器能听懂的话告诉机器。” 谈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时，保罗就和未来许多程序员一样，话匣子洞开。但好在，他说的话，卡特还是能理解的。这basic，就是和啥c语言什么的差不多呗？ “但现在微型计算机太多了，每家公司的语言编写逻辑习惯什么的都不一样。经常出现在这台计算机上可以运行的程序，换一台计算机就不行了的情况。而我们做的解译器，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你可以当它是一个翻译。将原本两台计算机之间互相听不懂的话，翻译成它们都能听懂的指令。在这个领域，我们是做得最好的！” 第四十七章 微软的困境 微软当初是不是做这个什么basic解译器发家，根本不重要。只要看这公司里有没有盖茨就一清二楚了，正巧，就在卡特思索如何圆润地跟保罗一块去公司房间里时，保罗主动开口邀请了。 “法克，这群碧池都特么是小偷！是窃贼！他们凭什么以为我们辛辛苦苦开发出来的解译器会免费给他们使用？！五美元他们居然都不愿意出！” 这时候的微软妥妥是一家小公司，或者叫小作坊。三台卡特不认识的微型计算机，加一个或许是用来开会用的黑板外，几乎啥也不剩了。最关键的是，卡特刚一进门，就见到了一个瘦小的家伙正背对着自己，破口大骂着，手上还在疯狂地敲击着打字机。 “嘿，比尔，够了够了。别骂了，我们有客人来了，不要在客人面前这样，好吗？” 前脚刚吹完自己的公司是解译器领域里做得最好的公司，转头就让卡特看到了自己的好基友为了催款而恼羞成怒，保罗显得及其尴尬。 自家公司资产规模不如卡特归不如，可他保罗也是要脸的好吗？这家小公司再怎么样，也是他一手创立出来的啊。保罗未尝没有跟卡特炫一下的想法，或许不是想在卡特面前装逼，只是表达一种“你瞧，我也不差”的意思。 “卡特，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一幕。其实大部分时候，我们情况还是不错的，款项回收也还不错。现在我们还有钱聘请了一个雇员呢。” 保罗讪讪地解释了一句。这句苍白的解释在面对那面色红润，激动异常的瘦小青年时，显得格外无力。好在，这时好基友接过了话题： “客人？什么人会来我们这？是来买解译器的吗？那边的磁盘里有，五美元一份，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记得拿回去拷贝完后，把磁盘还回来。如果不想还也可以，那你得加钱！” 瘦小青年边说边转过头，当他的正脸缓缓出现时，卡特的心跳都差点骤停了一下。没错，就是他！比尔·盖兹，未来的世界首富！ 只是这位首富先生，现在丝毫没有首富的派头，反而市侩地像道格拉斯街上卖糖饼的老太太。 “嘿！比尔，你真的够了，卡特是我的朋友。是我邀请他来参观的，你就别急着推销了行吗？咱们还没穷到这个地步吧？” “你朋友？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大学校友吗？” 听到保罗那无奈地发言，盖兹兄也愣了愣，狐疑之余，伸手自己的右手： “你好，卡特，欢迎你来微软做客。我和保罗是湖滨中学的校友，直到大学我们才分开了短短几年，所以我有点奇怪，他什么时候认识你的，我...其实没有恶意，只是好奇...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一点。反而，我很羡慕你们之间的友情，说起来，我好像现在都无法准确地叫出我同学们的名字。和你们一比，我low爆了。我是卡特！” 卡特在纽约时已经见过不少大佬了，此时面对盖兹这位传奇大佬，卡特到不至于发怵。但与其握手时，卡特的手依旧有点颤抖... 这是激动啊！ 彼得·林奇也好，索罗斯也罢，人家现在大小也算功成名就。自己参与进去，也就是抱人家的大腿，大佬带小老弟飞一下而已；其它的知名公司，现在几乎都是大牛，什么可口、通用、波音等等，一点掺合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唯独眼前这个自己最为惦记的微软，情况最差！听听首富先生的骂街，这特么不是逼急了，他至于吗？！微软的情况越差，卡特就越兴奋。说句不地道的话，卡特现在都有点遗憾，这微软为啥没濒临破产呢？ 他们现在这样吊着一口气，搞得自己很难下手啊！冒然提投资，太过突兀了，人家肯定不会信的...可惜可惜... “那你这可不行啊，只有出来以后，才感觉学生时代才是最美好的。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听了这个保罗的忽悠，提前退学了...唉！” “你这话说得可就有点欠揍了，如果你自己没有野心，你会跟我出来吗？好了，别让卡特看笑话了，我跟你讲，卡特好厉害的。你知道吗？他才16岁，却已经在纽约赚了几十万美元了，我想你可以问问他的意见，你这样拼命地发催收信，效果好像也不怎么样...” 保罗说着说着，底气又不足了。前面热情地邀请卡特来参观，一副把其当真兄弟的感觉，其实怎么可能是真兄弟呢？！刚刚认识，还几乎只是互通姓名的交情，怎么可能对卡特这么热情？ 一开始，保罗看到卡特在自家公司门口驻足，只是在想这人会不会是要买自己的产品，从而上去搭话。接着就看中了卡特的赚钱能力，不管卡特说自己赚了几十万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个机会。能从卡特口里白嫖到一个营收方案大赚，没嫖到也不亏嘛。 只是这话在真说出来的时候，多多少少让年轻的保罗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利用了卡特的友情一样。但该说的，他还是会说，保罗心里拧得很清： “卡特，你别误会，我是想请你帮我出出主意，但我...” “没事的，保罗。你可以先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的产品吗，还有市场情况，以及你们现在的营收，我再给你们想想办法。但丑话说在前面，我说得不一定管用，因为我是在股市上赚的钱，在计算机领域，我就是个外行。” 卡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示意保罗帮自己介绍。利用就利用呗，自己热情地和保罗套近乎，不也存了功利心吗？ 老祖宗都说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卡特在这方面看得很开，利用自己没问题，前提是你也得有我能利用到的点，那咱们互相利用...呸，互惠互利就很好。卡特现在也正想了解微软呢... “好的，没关系，我只是想听听盈利方面的建议和指导。那我说了，现在我们主要做的产品就是...” 保罗主讲，比尔辅讲，不一会卡特就弄明白了现在微软的情况。他们现在的产品格外单一，从75年创立微软开始，他们的产品都围绕在basic语言软件开发方面。 最早，他们都只是一个计算机爱好者，和别的爱好者一样，为爱发电做basic编程软件和解释器的开发，后来接到了为mits公司的altair编写基于basic语言的解译软件订单后，这才退学出来成立微软公司，并有了稳定的收入。但好景不长，今年mits公司倒了，他们也就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大客户。 于是乎，急眼了的比尔开始背叛自己初心。对曾经免费分享给其余爱好者们使用的basic解释器收费了。而且这家伙，还很会玩心机！ 和其他业余班子做的解释器不同，好歹他们也为mits公司做了好几年的外包，技术更加成熟，对产品得打磨也比很多闭门造车的个人爱好者做得解译器要完善得多。微软的解译器流入市场后，产品铺开非常迅速。 等很多人的电脑上都装上了微软的解译器后，比尔开始收费了！ 第四十八章 微软两兄弟 这个模式卡特听得及其耳熟，这不就是后世所谓的互联网思维吗？ 先免费给你用，等你用习惯了，戒不掉了，然后开始收割！什么打车，外卖，社区团购，都是这个套路。年纪轻轻的盖兹居然会玩这一手？ 卡特只能说，大佬就是大佬。思维着实超前... 但过于超前的思维也带来了一个大麻烦，那就是这年月的支付问题。现在可没有什么移动支付，而且也不是所谓的万物互联。现在哪怕已经出现了微型计算机，但计算机在这时候，却没有走进千家万户，在定位上只是一个专业工具。 这年月的软件下载方式，传播方式，几乎都是线下。也就是在某个计算机爱好者的聚会，或者社团里，一个人拿一张装有软件的磁盘，分享给其他人，他们拿回去把磁盘装在自己的计算机上下载。纯纯的物理下载，这种下载和传播方式，更让收费就成了一个大问题，而用户理念，又是同时存在另一个大问题。 前面说到，计算机在这年月只是一件专业工具，那么现在能够接触到计算机，或者玩计算机的人，几乎都是专业人员。软件开发出来后，连同源代码在内彼此分享，彼此帮忙改进，促进，是这时候计算机圈子里的一种主流氛围。 卡特听说过这个，就是所谓的自由软件或者叫“开源”嘛！未来不就有那个很著名的开源社区github嘛，专门给具有分享精神的程序员们分享自己制作或者改进的代码。不过，这个github...好像是被微软收购了来着？ 这特喵，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后，又转了回去？ 卡特不是很理解这种操作，甚至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被盖茨和保罗小小地欺骗了一下。盖茨压根就不是mits倒闭以后，才开始对自己的编译器收费的，早在3年前，这货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收费行动，彻底背叛了开源者联盟... 当然，如果知道这一点，卡特恐怕会更开心。因为这么做，从江湖道义上讲或许不地道，但却是个真正做生意的材料。赚钱嘛，要脸干嘛？ “所以说，比尔现在寄催收信，其实就是在乍胡！遇见胆子小的，看到催收信，担心吃官司，于是老老实实交钱，而碰到难啃的老炮就没辙了，人家就是不交，你们也拿他没办法，对吧？” 大致听完微软的情况，以及两兄弟发愁的原因后，卡特笑着作出对问题的总结。 “额...我们也可以真的起诉他们，就是...” 保罗有些不服，却很快被卡特的话打击到沉默。 “就是你们没有足够的钱和精力去一一起诉，追讨。而且，一旦操作过猛，也可能会导致用户们的集体抵制，毕竟你们的产品好用归好用，但没了你们微软的解译器，他们也不是没有别的解译器可用！” 针对微软的问题，卡特想了想继续说道： “我现在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两个。第一个是从专业领域上来做，比如你们的解译器软件里，能不能加一道密码锁之类的程序，就是将免费版的功能进行阉割，他们想要继续使用，就必须要你们给的密码。这个发码器还得设计成一个动态的，会随机根据终端软件编号生成并发出密码的程序，和软件终端进行绑定，做到一个解译器，一个密码，这样也避免了他们其中一人掏钱买到密码后，再传播给他人免费使用。” 在软件里加限制，是卡特在未来非常常见的一种软件盈利模式。什么网盘啊、wpsoffices都是这么做的，更可气的是，特么国产的那些小黄油更是把这一招用到了极致！ 每每玩到紧张刺激，令人激动的地方时，就会弹出一个激活窗口，提示要付费获取激活码后才能继续游玩。前世卡特没少被这玩意气到吐血并诅咒作者生儿子没屁眼... 结果现在换到自己身上，准确地说，换到自己打算投资的公司身上。一切就变了，付钱的才是好朋友，不付钱的白嫖党都是刁民！！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的道理，放哪都行得通.... “这是个非常好的点子！但以现在的技术条件，想要做到恐怕很难，尤其是我们的软件已经发出去了。” 这个办法一出，盖茨兄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敏锐地嗅到了这个简单办法里的商业价值。但可惜的是，他在心里想了想后，发现眼下并不合适这么做。 “那就只有第二个办法了，把那些刺头打下去！杀鸡骇猴！把拖欠费用最久的那几个人告了，告到倾家荡产，其他人害怕的话就只能乖乖掏钱。但这种办法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么一做，恐怕后面你们的软件再想推广出去，难度就很高了。” 软件里加限制做不到的话，卡特也没啥好办法了。给出自己的建议后，剩下的就得他们自己权衡了。 盖茨和保罗一听这个杀气腾腾的话，第一时间也明白了这里面蕴含的风险。现在的计算机圈子还很小，相关的服务商也不多。你整得太狠，无疑是把名声弄臭了，现在人家害怕吃官司，可能会掏钱，但以后还想他们用你的产品，那就只有呵呵了。 但两人都承认，卡特这个办法，确实能在短期内解决公司资金窘迫的问题。就是这个代价... “干了吧，比尔！如果现在没钱，我们也没有以后了。” “你确定吗？这太冒险了，很可能会引起公愤的。我们现在的收入还能维持几个月，要不再等等吧？” 对比咬牙准备行动的保罗，盖茨显得优柔了许多。当然，你也可以说他的目光更长远，对比眼下的小利，他更加关心公司的未来。 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卡特，也大体明白了这两兄弟的性格特征。年纪比盖茨要大两岁的保罗，在决断力方面比盖茨强许多。就如盖茨退学都是这家伙撺掇得一样，看上去胖乎乎的憨态可掬，但这人是真有股狠心。在重大的分叉路口面前，他是真敢迈步的那种人！ 看着精明市侩的盖茨，则更像一个合格的商人。哪怕现在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但卡特却知道一个人叛离大环境需要多厚的脸皮和多大的心理承受力。 当年盖茨接触计算机时，学习计算机时，可都是从那些开源者们无私分享的知识、代码里，成长起来的啊！结果他长大后，非但不传承这种无私分享，反而开始往商业软件的方向靠拢，大搞收费制度。 厚脸皮，不是一个褒义词，却是一位成功商人必不可缺的优点！再结合他敏锐的嗅觉，还有那超前的互联网思维... 卡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他故意做成的局面，可能是机缘巧合下形成的也说不定。反正说一千道一万，就以眼前自己看到这些东西来做判断，卡特就很确信，这就是未来的微软了！毕竟微软未来的脸皮也一贯很厚... windows98发布后，微软：这是我们最后一代操作软件了！然后他们又出了windowsme；windows10发布时，微软：这是我们最后一款windows操作软件了！然后他们出了windows11... 更加关键的是，眼下的微软，正处于它们最弱小的时期！这都不是金蛋了，这特么是金龙蛋啊！为了维护自己眼下发现的第一个金龙蛋的利益，卡特开口了： “我觉得盖茨说得对，保罗，没必要着急的。用第二个办法，对口碑的打击太大了，对未来的发展会很不利的。如果只是资金困难的话，我可以先借你们一笔钱渡过难关！” 第四十九章 返程 “不不不，卡特，我们才刚认识。请你给我们出谋划策，我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借你的钱！” 一听卡特的话，保罗连连摆手。而一旁的盖茨，却看着卡特露出一丝思索的神色。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他与保罗的接触，起源于对计算机共同的爱好。多年下来，交情已经根深蒂固了，无论双方为对方做什么，都合情合理。但卡特这么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张口就愿意借自己两人钱... 这可就不正常了！ 保罗的家庭虽然不错，父亲作为华盛顿州立大学的图书管理员助理。虽然无法给保罗带来大富大贵的生活，却能保证他衣食无忧，还能有一个汲取知识的良好环境。但对比富贵人家出身的盖茨，保罗就显得单纯了不少。 起码盖茨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自己绝对不会这么着急拒绝，多少仔细想想卡特的企图再说嘛。可眼下保罗的话已经说出去了，盖兹也不好直接和基友唱反调。 “没关系的，我借钱也是要收利息的。我只是看好你们的未来，所以愿意帮你们一把，顺便赚点小钱罢了。作为一个银行从业者，放贷可是我的本能啊！” 悄悄展露了一点自己的实力并表明自己的态度后，卡特也不强求。无论是借钱，还是投资，上赶着去，永远取得不了最大的收益。 未来时间还长呢，卡特记得微软的发家似乎是从ibm的订单开始的。距离微软起飞还早着呢，没见他们现在连自己的操作系统都没有嘛。 “你还有一家银行？卡特，你到底还藏了多少资产，你也太了不起了。真不敢想等你十年后是什么样子...” 谈过正事后，基本就是无聊的吹水了。晚上几人倒是一块吃了顿饭，用保罗的话说，这是对卡特出谋划策的答谢。 席间，卡特见到了微软的第三人，凯·尼西。微软现在的财务有些窘迫，几人并没有选择去餐馆，而是就在公司内，由艾伦下厨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招待卡特。最后在互换联系方式后，卡特告辞离开。 “卡特！你怎么才回来啊？说好就出去一会呢！！” 回到酒店后，卡特刚一拉开门，就见梅丽丝正气鼓鼓地坐在自己房间内的沙发上，满脸不善地盯着自己。 “洛杉矶，裙子！” 卡特很懂的竖起一根手指。今天这趟的收获可谓是整趟旅行中最有价值的收获了！虽然没有投资微软，但和微软的两位创始人搭上了关系，以后还怕没机会嘛。 真可谓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没能见到沃尔克，却见到了盖茨，这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至于之前那什么“华盛顿州运气不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孟德摆手）！ “嘿嘿嘿，那没事了！你还要在西雅图玩吗？我们什么时候去洛杉矶啊！” 裙治百病的梅丽丝嘿笑着凑到卡特身边，抱起卡特的手臂摇晃起来。一脸的献媚，自从进入西海岸以来，她几乎每天都会问一次什么时候去洛杉矶。 现在，卡特已经可以给出肯定地回答了： “明天！明天就出发，别摇了！” 寻摸到了微软这个未来的巨无霸后，卡特已经不再执迷于寻找金蛋了。现在找到的金蛋都投不过来了，再找多了，只能看不能吃，那就纯粹是给自己添堵了。 加上出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卡特也有点想念道格拉斯那个小城市了。和狗不嫌家贫没关系，到处赶路，全美乱溜达的跑，实在太累了。小城市慢节奏的生活，无疑是消除疲惫最好的办法！ 卡特想回家，梅丽丝想去洛杉矶追星。兄妹两的目标又一次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达成了一致。第二天一早，都不用卡特叫人，梅丽丝自己就收拾妥当等在卡特门外了。退房，吃早餐，出发！ 美国的西海岸，就不像老牌东海岸那么复杂了。从华盛顿州往南，过一个俄勒冈州就进入了大名鼎鼎的加州。加州作为为数不多，拥有两个大都市的州，经济在二战时期极速腾飞。只可惜现在的卡特归心似箭，仅仅开车去了一趟旧金山的金门大桥与渔人码头转了转就算游览完毕了。值得一提的是，西海岸的唐人街规模普遍比东海岸要大不少。 这里面，又数旧金山的唐人街规模最大。具体原因卡特就不知道了，他只管吃得爽就好，在旧金山不光是正常的中餐菜系，就连羊肉泡馍之类的小吃都能找到。这可让卡特高兴坏了，接下来，在去洛杉矶前，卡特顺道去了一趟硅谷。 79年的美国已经有硅谷的概念了，早在71年的《每周商业》报纸上，就有记者使用了美国硅谷的名词。但由于不够普及的缘故，硅谷这会很容易被理解成硅胶谷，听上去就像某些...嗯...18禁的产业集中地。 在硅谷所在的圣塔克拉拉县，属实让卡特发现了不少未来耳熟能详的企业。最出名的，苹果！对比微软那苦逼的哥两，眼下的乔帮主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明明成立比微软还晚，但现在的苹果发展却比微软好太多了。他们的个人电脑产品，appleii卖得非常火热！ 除了苹果，还有大名鼎鼎的电脑处理器生产商英特尔。谷歌、脸书、雅虎之类的公司倒是没见着，不过卡特已经很满意了。他还特意去英特尔公司看了看，只可惜现在的处理器并不是他熟悉的酷睿系列，甚至连奔腾都不是，最新产品是一款名为8086的芯片，去年才刚刚下线。 将这些信息记录到小本本上后，卡特离开了这里，直奔洛杉矶。而到了洛杉矶，最兴奋的自然是梅丽丝了。进入洛杉矶，也是旅途中唯一一次，没有先去酒店放行李，而是直扑目的地的一次。 将车在路边停好，卡特陪着梅丽丝走到好莱坞星光大道上。看着梅丽丝在一个个名字前蹦来蹦去，卡特只感觉无趣，甚至有点吵闹。他连后世的好莱坞明星都不知道几个呢，何况现在？ 吵闹的日子过了三天，在看了几场老电影，算是在好莱坞打了个卡后，兄妹两终于踏上归途... 第五十章 回家与轮回 卡特驾驶着野马驶进佐治亚州时，时间已经悄然迈到了八月底。在八月24日的午后，卡特载着梅丽丝回到了道格拉斯。 和出发前的默默无闻相比，卡特这次回来，令小城道格拉斯都显得热闹了不少。卡特的环美之行，经过这近两月的人传人，现在在道格拉斯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嘿，卡特！你回来了？！没有被大城市的繁华迷住吧？” “欢迎回家，卡特！” “纽约好玩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从卡特进城开始，一直到回到家里都未曾断绝过。嘻嘻哈哈地敷衍掉满是求知欲的街坊们，卡特回家后连澡都懒得洗了。与珍妮打了一声招呼，说句“我回来了”以后，径直走上二楼，将自己丢到床上。 倒是梅丽丝见到妈妈兴奋得不行，一件一件献宝似的向珍妮展示自己此行的收获。什么这条裙子在哪买的呀、什么这件衣服多少钱啦，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传上二楼，气得卡特只能一边去开空调，一边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 “卡特，起床了。晚餐快做好了，安娜也在，快起来吧，吃完晚上再睡。” “唔...来了！” 迷迷糊糊间，卡特被人叫醒。木然地扭过头看了看窗外，似乎是想借助阳光判断此刻的时间，但夏天的阳光显然起不到多少作用，屋外依旧明亮。 “安娜，你和珍妮这个假期过得怎么样？” 简单去卫生间冲了把脸后，卡特走下来，看着即熟悉又陌生的安娜笑着问候道。 安娜已经毕业了，本来卡特也询问过她要不要和自己一块出去玩一圈，就当毕业旅行，但为了陪男友，安娜拒绝了。本就没有多少相处的机会，从这以后只会越来越少了。 “还不错，我和乔依都找到了工作，就在咱们市中心的那家超市当收银员，他在仓库当库管。另外，谢谢你给我带的礼物，可你似乎忘了乔依。” “你们还没结婚呢，想要我给他带礼物，他得先当了我姐夫再说。” 卡特翻翻白眼，这恋爱脑和理工男真是同样奇葩的物种，他们的话就不能往耳朵里听。别说还不是姐夫了，就真是，卡特也不想带。他是对那个叫乔依的，印象不怎么好。 不说原身小布莱克时候的恩怨了，就看看现在，这找的工作...你不能说他没找，但这超市的工作和没找也真没啥区别。美国的超市或者便利店职员通常都是两种人，一种是上了岁数的大妈，一种就是年轻的学生兼职。几乎没有哪个有志气的年轻人，会把超市的工作当成全职去做的。 不过这话也没必要说就是了，没见珍妮已经有些不满意了： “卡特说的对，你们现在还只是谈恋爱呢，哪有恋爱期间就要弟弟给他送礼物的。也没见他给卡特或者梅莉送过什么东西。” “妈！这不是我们才刚刚离开学校，身上都没什么钱嘛，等乔依赚钱了，怎么会忘了你们呢？！” 一听老娘对男朋友不满意了，安娜哪里还顾得上找卡特，连忙贴了过去，一边撒娇一边帮着忙活端菜。 眼前这一幕，卡特初看时还挺惊讶，但现在已经习惯了。最开始的时候，受未来那些公知们的影响，卡特一直以为美国家庭非常独立，什么孩子到18岁了就放他出去独立啊，不管不顾啊，或者女儿出嫁后完全不管父母啊什么的... 现在实际接触后才知道，这都是扯淡。诚然，在美国，家庭独立性比中国高很多，但也绝非老死不相往来。尤其是在女儿还没出嫁前，男方不时常走动走动，这么容易就想把人家闺女拐走？想peach呢！ 而在对子女教育上，其实和中国也差不多。所谓的18岁独立，只是文化和社会范围不同而造就的不同结果而已。比如在美国，只要不是全职雇佣的话，是不算雇佣童工的，你就是找个14岁的孩子给自己做兼职都不算犯法。加上美国的学校放学又早，基础物价也不高，所以闲得发慌，而兜里又没钱的美国孩子们，便动心思了。 去超市、便利店等地方做做兼职，赚个零花钱，成了美国社会的常态。又因为法律和文化的不同，让美国孩子开始做兼职的年纪要比中国早，这才显得他们好像很独立。事实上，中国很多孩子在大学期间不也在做兼职吗？只是在大学前，他们不能，也没时间去做兼职罢了。 所谓的18岁独立，顶天了就是零花钱独立。真到学费、租房等大头开销，照样得靠家里帮衬。当然，像卡特这种特例除外... “哼，那我就等着看他表现了。一点诚意都没有，就想骗走我布莱克家的闺女，美得他了！” 珍妮傲娇地哼了一声，哪怕她清楚，对安娜来说，自己这个母亲的反对意义并不大。她认准了的事，该做还是会去做。 吵吵闹闹但还算温馨的晚餐结束后，卡特也没有出门的想法。就在家里陪着几个女人说了会话后，便早早地回了卧室，继续补觉。 第二天天亮后，迎着初升的朝阳，卡特开着车先将安娜送去超市上班，接着再去银行。阔别两月，卡特还真有点想念自己那张装了海绵垫的木头椅子。 “卡特，你来了。昨天就听说你回来了，旅途还愉快吗？” 早有准备的古德曼伫立在银行大门口，见到道格拉斯唯一一辆野马靠过来后，连忙迎了上去。 “还不错，发现了几个很有价值的目标。回头我把名单给你，你帮我留意一下，对了，银行这两个月怎么样？还稳定吗？” 熟门熟路地走向楼梯，卡特边走边说。 “大体还算稳定，只是坏账的概率又有些增加了。城南的埃克森，两年前借了3000美元，三天前到期，但钱到现在都没有收回来。城西的马林斯也有一笔2000美元的贷款，下周到期，看样子估计也会出问题。” “埃克森...是开农庄的那个吗？3000美元应该不至于这么为难吧，我记得他有不少拖拉机什么的啊，随便卖几台不就还上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卡特感觉有点糟心。坏账率增加的情况，卡特是有预见的。可预见归预见，自己的钱被黑了，总归还是让人不爽。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亲自去找过他。说起来这事很奇怪，有家叫维克斯的拖拉机公司，最近不知道在抽什么风，全新的拖拉机卖得快赶上二手的了。埃克森也想卖几台拖拉机还债，但现在根本没人要...他倒是愿意直接拿拖拉机来抵债，但这玩意...卡特，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奇怪？！” 第五十一章 不被信任的沃尔克 卡特的神色现在非常精彩。用未来的梗来说，那就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在纽约时，卡特从维克斯公司身上薅羊毛薅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结果转眼间，因自己薅羊毛的行为而损失惨重的维克斯公司不得不割肉卖血，以超低价出售产品用来回笼资金，间接的又坑到了自己头上。 “没事没事，这个维克斯公司这么干，我可能知道原因。这个等下再说吧，你继续说说，还有别的情况吗？” “好的，还有一件事或许需要你注意一下，但不用太担心。美联储的主席最近换人了，现在接任的保罗·沃尔克，听说是卡特直接任命的。他原来是纽约联邦储蓄银行的行长，之前还在大通曼哈顿干过。听说这人有点喜欢搞极端，他现在接棒美联储，可能会收缩货币供应，但明年就是大选年了，我觉得应该不会太夸张，毕竟他也得考虑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嘛。我建议最近这半年，咱们收缩一下贷款规模，以应付这段时间的紧张期，你觉得如何？” “嗯，我同意。不过我和你的看法不同，我觉得他不会迫于白宫的压力加大货币供应的。” 卡特点点头，对古德曼的提议表示认同。虽说收紧贷款，会让银行的盈利降低，可想想未来越来越高的坏账率，这点亏损卡特觉得还是扛得住的，总比钱借出去打水漂了好。 只是有点可惜，按照这年头美国对储蓄银行的限制，储户存款他不能拿去投资。不然把这些存款放在麦哲伦基金，每年也能有足够高的收益了...丝毫不会比放贷低！ “我之前跟你说，等我旅行回来，我就将我的计划告诉你，现在是时候了。这些年的通膨，不用我说，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有多夸张吧？” “当然，但我并不认为沃尔克能扛住白宫的压力。或许他在当行长的时候是个激进派，但从他成为美联储主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政客。对政客而言，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美国70年代的通膨夸张到什么程度呢？用消费价格指数来说，70年还是38.8，到了80年，就变成84.2了。消费价格指数，通常表明物价对消费者，也就是一般人的影响程度。这个数字越大，越说明基础物价对人们的生活影响很大，也就是涨价涨的人们快承受不住了。 这么说或许不够直观，那么再举一个例子。未来很多人都感觉物价涨幅夸张，但哪怕涨价很严重的21年，同比上一年度的涨幅也仅有0.9%。以此类推，比较正常的指数涨幅，十年涨个百分之十，也就差不多了，但这会的美国呢，十年足足涨了百分之二百多，是未来物价涨幅的二十多倍以上。 在沃尔克的前前任，伯恩斯时代。也就是70年到78年，年均物价涨幅超过6.5%，而到了沃尔克的前任，威廉·米勒时，涨幅更是一度超过10%。就这么个涨法，如果经济发展跟得上，工资水平跟着涨，或许还没啥，可现在美国的经济并不是大发展期啊！ 那这就很吓人了！这个数据换到实际生活里表现出来的就是，第一年还卖10块钱的东西，第二年就变成了11，第三年就成了12.1... 有了这样的基础信息在，再结合未来的见识，卡特愈发相信，沃尔克一定能顶住压力。原因也很简单： “是，你说的有道理。但已经十年了，不是吗？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他不做，也会有新的保尔克、罗尔克去做。” 卡特伸手敲打着桌面，缓缓地说道： “不做不行了，古德曼。这么高的涨幅持续十年已经很夸张了，这就像是人身上的肿瘤。切掉它，会很痛，但不切，它迟早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如果美联储继续迎合政客们的选票，在货币供应上大放水，那咱们还是尽早收拾包袱，准备离开这个没有希望的国家吧。” “趁着现在美元还值点钱的时候，去其他地方另立门户。省得到头来，我们手里的钞票变成厕纸一般，毫无价值的纸片。” “为什么是他呢？道理谁都知道，可那又如何？这么多年了，伯恩斯没有做到，米勒没有做到，你凭什么认为沃尔克能做到？华盛顿的那位卡特只关心他明年的选票，至于你口中的未来，那都是未来。只要他的任期不爆雷，谁管他身后是不是洪水滔天？！” 卡特说的道理，古德曼全都明白。但或许是美国人天生对政府官员的不信任，又或者是太过了解美国国情。他压根就不愿意相信沃尔克能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拿自己的前途去做赌注。 为国贡献，国家需要你什么的...拜托，那都是忽悠街上那群傻子去当兵的场面话好吗？！像他们这样和资本打转的人，怎么会信沃尔克这位堂堂的顶级银行行长，会热血上头，为了美国冲锋陷阵呢？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起码，我们现在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不是吗？我也有意收缩贷款的规模，以后的贷款审批，我们两来做吧。” 卡特笑了笑，并不反驳古德曼的话。如果不是知道未来，卡特也不相信沃尔克真的这么杠... 大选年对美国来说总是有着别样的意义的。在大选年，上至总统，下至民众，都能感受到不一样的东西。比如民众们会觉得自己的福利变好了，城市的中心又挂上了一些人的大头照，广场上好像也热闹了不少。 而对官员们来说，大选年就是竭力维护自己派系的关键时刻。不然换个总统上来，他们还能坐稳自己的位置吗？沃尔克这位由卡特总统任命的美联储主席，自然会被人归纳为卡特或者说民主党一派，他不迎合卡特，放宽货币政策，让民众们短暂地得到一些好处，那不是把选票拱手送给共和党的竞争者吗？！ 等共和党的候选人上台，他这个“民主党”的美联储主席，还能坐稳自己的位置？于公于私，这时候别说古德曼不信任他，整个美国或许都没人相信他。 就连长期国债，现在利息都上涨了两个百分点，显然，在发行机构看来。在临近大选前，这么个微妙的时间点被任命为美联储主席的沃尔克，就是卡特用来给自己拉选票而推出的替死鬼罢了。 等大选年一过，滥发的货币导致通膨继续上涨时，就能把这货推出来“谢罪”...不管他说得怎么样，大家伙都认为，该发的货币还是会发，该涨的通膨还是得涨！ 长期国债的利息不跟着涨，压根就没人买啊，谁都不是傻子！ 第五十二章 私募基金的投资门槛 “好，但我还是劝你不要太乐观了。英雄是电影里的，我们还是要现实一点。” 正如卡特劝不了古德曼一样，古德曼也无法让卡特丧失对沃尔克的信任。提醒一句后，话题便从长期规划跳转到家长里短： “对了，我这里有一份从纽约寄来的包裹，等下拿给你。还有，你买那么多折叠椅干嘛？现在全堆在后院，根本派不上用场。” “先放着吧，未来总会有用的。说起来，我路上想了想，以后给黑人贷款是大势所趋，而黑人们和我们之间的不信任，或许需要开些讲座、宣讲会什么的，到时候兴许就能用上了。” 提到折叠椅，卡特便想到了那对买烤炉的黑人父子。现在不着急开放面向黑人群体的贷款，但潜移默化地影响，却是得开始做了。免得到了执行时，古德曼这个执行人都闹反对意见。 “你...你这脑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卡特，你是不是有英雄崇拜情结啊？还是说你想当个英雄？黑人们的白人英雄吗？” 16岁能中二吗？古德曼回忆了一下，发现好像是可以的。对中二病发作的卡特，他能怎么办？只能“长叹息以掩涕兮”咯～ “算了算了，我去拿你的包裹过来。你这些想法，还是等过两年说吧，等你长大些了，就成熟了。” 古德曼摇着头，走出办公室，边走边感叹卡特的天真。卡特也没有追着解释，洗脑还得有个过程呢，想让古德曼这种老白人接受自己的新观点，哪有这么容易。这代沟都已经不仅存在于年岁了，对种族，对群体，甚至对家国的理解都不同。 卡特不喜黑人，但也信奉孔夫子的“有教无类”。对黑人群体里有素质，有文化的进步老黑，卡特还是能接受的。可古德曼他们这些“纯种”昂撒人就不同了，骨子里就刻着排外，何况在古德曼成长的岁月里，对待黑人是可以从法律上进行歧视的。歧视黑人，在他们眼里，简直天经地义。 “呐，你的包裹，之前你办公室没人，我怕出什么意外，就放我那里了。” “谢谢。” 古德曼的声音打断了卡特的思绪，接过包裹后，卡特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包裹上。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朱利安帮自己转寄的认购证明了。 打开包裹后，果不其然，当先引入眼帘的就是量子基金的六百万美元认购证明。附带的还有当初签署的认购协议，主要内容就是卡特于何时认购多少基金份额，基金的开放期，也就是募集资金的时间从何时到何时，封闭期，也就是基金运作的时间，还有存续期等信息约定的说明。 按照量子基金的规定，基金封闭期为8个月。也就是说，在募资结束后的8个月里，既不再接受新的资金投资，也不允许卡特这种投资人撤回或者叫赎回自己的资金。必须等到八个月后的存续期，才可以选择继续认购，或者撤回自己的资金。 这些信息都是在讲私募基金的基本运作程序，没什么好说的，卡特当初签协议时就看过了。此时匆匆扫了一眼后，便将注意力转到另外一个地方，那是一整套身份文件。 这个就很有意思了，普通人很少会接触到双重身份。而这一套身份信息也不算是卡特的新身份，纯粹就是一个叫做孟菲斯的巴拿马商人的身份信息，投资量子基金也是这位孟菲斯投的，和卡特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滴... 基金认购协议上的签名，也是这位孟菲斯先生的。看着包裹里崭新的印着一张陌生人面孔的巴拿马护照，委托书、还有相应的账户信息，卡特的吐槽之魂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在未来的中国，想要投资私募基金，是有很高门槛的。当然，在美国也一样，这种将资金转出又转入，还要搞新的境外身份或者代理出面人什么的，也不是普通公民能做到的。 但对比美国这种潜藏的门槛，中国的投资门槛就清晰明了得多了。未来中国的私募基金经理们只能向法律认可的合格投资者募资，向一般人募资是不被允许的。 所谓的合格投资者，标准也很明确，常见的两条：净资产不低于1000万的单位；金融资产不低于300万或最近三年个人年收入不低于50万的个人。 通俗的讲，就是国家只允许具备一定风险识别能力以及风险承担能力的人去投资私募基金。千万别觉得这是国家在阻碍你赚钱，相反，这是国家对普通公民的一种保护。可以试想一下，一个年入仅10万的普通人，冒然投资高风险高杠杆的私募基金会有什么下场... 在基金封闭期内，你的钱拿也拿不回来，万一出点什么问题。都不说基金亏不亏损了，就是突发个三病两痛的，你都没法解决。 卡特不得不承认，美国在这方面倒也是在保护普通公民的利益。只是对比未来中国那明确责任的做法，美国这办法就很特么有美利坚特色了。境外投资者投的，和咱本国公民无关，出事了你也别找我...找我我也不认... 除了这两件主要文件外，还有一封朱利安的信。询问了一下卡特的旅途与近况，祝一声安好，完了。重要的内容没有，却让看到信的卡特心里感觉暖暖的。 只是看到旅途这个单词，卡特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抄起桌上的电话，给朱利安打了过去。佐治亚州与纽约同处美国东部，作息上都是以美东时间为参考，自己这会是上班时间，那朱利安也肯定是。 “嘿，朱利，我到家了。你的信我收到了，情况一切都好，非常感谢你的关心。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哈哈哈，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年轻的百万富翁先生。旅途可还愉快？” “还不错，在西雅图发现了一个我认为很有潜力的公司。” 对于带自己赚了第一桶金，还给自己介绍了索罗斯等大佬的朱利安，卡特丝毫不介意透露微软的消息给他，让这个苦逼的股票经纪也跟着自己赚一笔。 卡特很明白一个道理，哪怕自己是穿越者，也不能吃独食。吃独食的人，注定活不长久。而且也不白带，朱利安的人脉，或许还能更好的帮助自己从微软获取利益嘛。还是那句话，现在的自己，除了钱，一无所有。哦不，现在连钱都没了...基金封闭了... “哦？是吗，那我可有兴趣了，他们叫什么？” “microsoft，从微型电脑与软件的单词里各取了一部分组成的名字，我喜欢叫它微软。” “好的，我回头会去查一下这家公司的。” “行，对了，朱利，给你打电话，我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知道百胜公司吗？做餐饮的，就是那个肯塔基炸鸡连锁店。” 第五十三章 卖不出价的花生 “百胜？没听说过，你说的是不是百事集团？” “不，不是百事。就是百胜，就是管理那个连锁炸鸡店的公司，可能现在还比较小吧，不算出名，我想要了解一下它的情况，但我这边小地方，信息不是很充足，所以需要拜托你帮帮忙了。” 说到百胜集团，卡特又自然地想到了必胜客。不过这个品牌的知名度还有影响力都比肯德基差远了，尤其是在当下。肯德基的门店，自己是见过的，而必胜客，则完全没见过。说肯德基，朱利安可能都不清楚呢，你说必胜客就完全没必要了。 “好，肯塔基炸鸡对吧，我记下了，我会帮你留意的。哦，对了，最近美联储的主席换人，你知道吗？那可是个狠角色，你家银行未来几年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得注意一下风险控制咯，贷款该收就赶紧收吧。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这个沃尔克肯定会收缩货币的。” “我知道这个消息，谢谢你的提醒。” 又是熟悉的双重认定！沃尔克的人生历程大半都在纽约，朱利安他们这些扎根在纽约的金融从业者对这位肯定要比卡特，古德曼更了解。有他们的预警，再有未来的信息做参考，卡特不禁开始反思起自己：自己是不是对未来几年经济情势的设想，还是太乐观了？ 挂断电话后，有点惊醒地卡特立马开始盘账。很快卡特就发现，在自己离开的这两个月里，代管银行的古德曼便有意识地开始缩减了贷款，两个月一共只贷出去了不到一万美金，尤其在八月份，更是只贷了2000美金出去。整体贷款比例客观上有所降低，但奈何曾经老布莱克时期贷出去的钱着实有点太多了，银行的账面看上去并不乐观。 现金储备依旧无法满足全部储户的取款需求，尤其是在现在自己借来的钱投入基金后，如果眼下再出现之前那种信用危机，就是个大麻烦了。而到了下个月，还有一笔存款保险的费用要支付。存款保险费用不是固定金额，而是取存款的三千分之一。按照布莱克银行目前的存款规模来算，大概需要一千美金左右，还不算多。但问题是，现在布莱克银行的现金并不多，还得预备用户取款以及兑现支票的钱。 如此一看，下一阶段银行的工作重心就很清晰了。回收贷款！哪怕是降低利息，也要尽可能地先收回贷出去的钱款，以备不时之需。 “古德曼，我去一下埃克森那里，去找他聊聊。” “好，你去吧。” 想到就要做到，盘点完账目后，左右无事的卡特决定实际去接触一下贷款者。埃克森的农庄位于小城的南郊，说南郊只是一个好听的说法。 准确地说，从南边出道格拉斯后，还要继续开大概半个小时的车，才能找到埃克森的农场。在农场范围内除了一条贯穿南北的道路与埃克森孤零零的房舍外，几乎啥也没有。 从水泥道路拐上一截泥巴土路后不久，卡特缓缓地将车停到了埃克森家的门前。屋内听到动静的人也走了出来... “是埃克森太太吗？我是布莱克银行的卡特。” “卡特..我知道你，听说你刚刚环美旅行回来。快请进，你是来催款的吗？” 埃克森太太看上去莫约五十来岁，穿着朴素，面容慈祥。只是在眉眼间，卡特能够明显出一丝抹不去的愁绪，显然也是在为还款的事情发愁。 “是的，请问埃克森先生在家吗？” 虽然埃克森太太看上去令人心生同情，但卡特却不会忘了自己的目的。 “他不在，去地里忙活了。你先进屋坐会，我给你去叫他回来。” 这不是埃克森在逃避卡特，只是农民的家庭几乎都是这样，小时候卡特回老家时，白天也经常看不到爷爷的身影。 “谢谢，我还是直接去找他吧，一会还有几个地方要去。埃克森太太您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找他聊聊还款的事情。真有困难的话，我们也会理解的，只要能商讨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就好。” “好吧，我丈夫的脾气可能有点急燥。我还是和你一块去吧，我担心你们会起争吵。” 埃克森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在玄关处换下居家的拖鞋，接着与卡特一前一后走上田垄。美国农业的特征就是高度机械化，这其实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地广人稀的美国，农民们的人均土地数量是中国的好几倍。单靠人力压根耕不过来，只是现在是夏天，播种已经完成，而收割时间也没到，好几台农用机械就停在埃克森家小屋旁的空地上闲得发慌。 难怪众人的第一想法就是卖掉几台农机用来还债呢，因为眼下的埃克森家，可能就是这些闲置的大家伙值点钱了... “埃克森太太，你们现在的收成怎么样？” 埃克森家的农田很多，范围也很大。在找到埃克森之前，卡特主动找起话题，只是这个话题真的找得不怎么样。如果收成不好，埃克森为什么要贷款购买更多的农机呢？ 果然，只听埃克森太太说道： “收成还不错，佐治亚的光照很充足，水源也不缺。但我们现在种的花生，却一直卖不上价。那群该死的资本家，明明花生酱越卖越贵，但收购价却一点都不涨。现在我们种花生基本只能说不亏钱，赚是一点都赚不到的。” “你们的花生一般卖给谁？直接卖给工厂吗？” 根据老布莱克留下的资料，在佐治亚州的农产品里，最主要的作物就是花生。全世界最大的花生酱工厂就在佐治亚州的道森市，除了制作花生酱外，佐治亚州的花生占据了全美产量的一半以上。对埃克森家种花生，卡特并不意外，只是在想，是不是这个中间环节出了什么问题。 “我们这种家庭种出来的花生，怎么可能直接卖给工厂，都是卖给道格拉斯的收购人，再由他们组织运输到各个工厂，或者卖到别的州去。” “所以你们卖不出价格，会不会是这些收购人中间搞鬼？比如明明工厂那头提高了收购价，但他们却不涨，以谋求更大的利润。” “不是的，我们之前也有怀疑是这样。埃克森还和几个老朋友一块去道森市问过，那家最大的工厂都没涨，其他工厂就更不可能涨了...” 第五十四章 打土地的主意 如果不是道格拉斯的收购人环节出了问题，那卡特就没办法了。作为道格拉斯市唯一一家储蓄银行的老板，卡特现在在道格拉斯市大小算个人物了，就是市长也完全可以说得上话。 要是中间的收购人昧着良心赚黑钱，卡特还能找上门去与对方谈谈，帮一把这些农民之余，也方便收回自己的贷款。但要是出了道格拉斯，那就算了吧... 指望农产品卖钱，然后还贷款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了。那还有别的路吗？ 就在卡特思考间，两人也找到了埃克森。此时的埃克森正靠在拖拉机旁休息，嘴里叼着一根廉价的香烟，汗水湿透了衣衫。 “你是布莱克的儿子吗？长得和他真像。” 牵强地笑着与卡特打了声招呼后，埃克森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们现在是真没钱了，抵押的农机你找人开走吧！” “农机我们拿回去可没什么用啊。埃克森先生，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和你聊聊，看看能不能想到一个我们双方都能接受的还款办法。” 见了正主，就得谈正事了。埃克森太太站到一旁的树荫下，给这一老一少留出空间... “你这话说得好听，我们家现在值钱的就那几台农机了，你不要的话，我能怎么办？当初签合同的抵押物就是那些，你不收的话就请回吧，哪怕官司打到法院，我也是这句话。农机就在路边，你要就开走，不要我也没钱！” 嘶～ 听着埃克森这话，卡特算是理解为啥埃克森太太非要跟来了。这帮红脖子老炮说话属实呛人，但卡特也知道，其实埃克森这话说得在理，而且他也没有赖账不是？ 整体来说，这还算是一个遵纪守法，有契约精神的好老炮...并不算老赖... “埃克森先生，您先别激动。您家的情况，古德曼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今天来不是非要收到钱走不可。咱们坐下，聊聊再说嘛。” 只要埃克森不是存心当老赖，卡特就愿意与其聊聊，要是有自己能帮一把的地方，卡特也乐意帮一下。毕竟贷款后出了问题，暂时还不上款的情况，前世卡特自己就遇见过，也算是感同身受吧。比较能共情... “你这话倒是有意思，比之前几个催收的说话好听多了。行，我就听听你的意见，看看你这小布莱克到底有几分本事。” 听到卡特这话，埃克森嘴角一勾，跳下拖拉机拉起卡特就走向埃克森太太所在的树荫下。不去那没办法，美国南方的阳光看上去漂亮，但真在阳光下呆久了会非常难受。 别说这还是夏天了，哪怕是天气温和的春秋季。在室外吹着二十多度的凉风感觉还不错，可你一旦停下脚步，要不了一会就能感觉身上跟针扎似的... 在树荫下坐定后，看着埃克森夫妇探寻的目光，卡特开口问道： “你们除了种花生外，还有别的经济来源吗？” “我们还有几株桃树，然后几亩地小麦，另外养了二十只鸡。鸡蛋、桃子、小麦这些去掉自用后，有多的也可以卖钱。不过这些钱也不够啊！” 埃克森口中的几亩说得是英亩，换算成中国的亩大概是1比6的比例。而这十几亩地的小麦，都还不是他主要种植的范围，老实说，听到这个数字的第一反应卡特是有点惊讶的，虽然远远看去，周围绿油油一片，占地颇广，但到底没有实际数字听到来得直接。 但这种情况也算正常，美国农民的土地通常都是一百英亩以上。低于五百英亩的农场，都算不上大农场。在一百英亩的地里，只用几亩来种植小麦，可不就是只够自用嘛。 卡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些农作物上，毕竟这玩意的行情自己是没办法决定的。卖不上价就是卖不上价，未来也没见美国的农产品卖上价过...未来德州一头900斤的养殖肉牛，整牛出售的价格甚至比不上国内一头200斤的猪... 农产品指望不了，农机就更不谈，自己拿回去也没用。不光没用，现在维克斯公司一折腾，卖也卖不出价，拿回农机，别说赚钱了，搞不好都要倒亏。既然产品不行，农机也不行，那还剩什么呢？ “嗯，我知道。那个你家的土地有多少？靠近路边的那一块，是你家的吗？” 土地！ 卡特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风险非常高。 “是，不光路这边，对面那一片也是我家的。你该不会是打算要这些土地吧？” “有个大概的想法，我先酝酿一下。现在的情况，刚刚夫人也给我说了，工厂那边收购价一直上不来，还款有困难的也不只你们一家。如果我要收农机回去，恐怕我们银行后院都停不下这么多农机，而这也是竭泽而渔的行为。” 摸出自己的香烟，卡特散给埃克森一根后，边抽边思考边说道： “到了来年播种时，没有足够的农机，你们怎么办？生活还过不过了？所以，农机我不打算收回去。收回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你说的是，可不收农机，我们也没钱啊。那土地根本就不值钱，这里又不是城市，这土地你拿回去除了种点东西，啥都做不了。” 接过卡特的香烟，埃克森摩挲了一会，终究没舍得抽。重新摸出自己的廉价烟点燃后，苦笑着说道。 道理谁都懂，他难道不知道今年把农机还给银行，明年他们就麻烦了吗？知道，但知道也没办法。与其闹到法院，被判给银行，还要额外再付一笔诉讼费，还不如干脆给卡特拖回去拉倒。 抵押贷款合同写得明明白白，除非铁了心当老赖，不然这压根赖不掉的账，何必折腾呢？ “这些土地倒也不一定做不了事。你家门前这条路，向北能到梅肯吧？南边是去哪里的？” “这是23号公路，往南就是韦克罗斯了，再向南的话就到佛罗里达的杰克逊维尔。” “那就是了，我看这条路上货车不少...除了这条路，佛罗里达的车要出去，就是走75号公路了吧？” “75号是高速，现在收费期没过，一般货车不会从那走的。都是走23号公路或者19和27号公路。” 埃克森没明白卡特这么问的原因，但卡特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如果高速的收费期没过，那对自己这个尚在襁褓之中的计划来说，着实是个利好消息。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有个想法，后面我会去调研一下。我先把想法说给你听听...” 第五十五章 以土地还款 “我想让你们用土地来偿还贷款，但我只要靠近路边的土地。只要沿途有足够多的货车路过，说不定我们还能借助公路发一笔财。” 卡特摸索着干净的下巴，回想着前世高速或者说公路边的生意并说道： “修理厂、补胎换胎站、加水、油站、便利店、饭店、停车场等等，似乎都可以做。只要有足够的需求，我拿这些地，转租给想来这做生意的人，应当是不错的。” “这不是容易做到的事，孩子。你的想法不错，但想吸引人们来路边做生意，你得先让他们瞧见有利可图吧？也就是你得先自己在这边开一家店，并且还得做得很不错。” 与乐观的两眼放光的卡特不同，埃克森对这个想法有点嗤之以鼻。 “而且从杰克逊维尔到亚特兰大只有346英里的距离，开车五个小时左右就够了，中途根本不用怎么停歇。哪怕是要停歇，也可以到梅肯再休息，为何会在道格拉斯这个小地方停留，何况，我们这里还只是一个荒凉的路边。” 相比于未来佛罗里达州最出名的两座城市奥兰多与迈阿密，这个杰克逊维尔显得格外低调。未来它的发展也确实比不上奥兰多，但现在，这座城市才是佛州的最大城。 而杰克逊维尔坐落于佛州北部，与佐治亚洲几乎接壤的地方。距离亚特兰大这个美国东南中心并不远，更加不巧的是，道格拉斯又位于亚特兰大南边，也就是说，道格拉斯距离杰克逊维尔更近，近到很多车辆压根就不用在这停留的地步！ 卡特不意外埃克森看衰自己的想法，可偏偏他知道，未来人们提起佛罗里达，基本都是在说奥兰多与迈阿密。杰克逊维尔距离亚特兰大是不远，但这两座新城，一个在佛州中部，一个南部，这两座城的车去亚特兰大，那就远了呀！ 但这话，这时候没必要说。 “目前来看是这样，但我觉得杰克逊维尔的潜力有限。没见迪士尼乐园都是建在奥兰多嘛，未来我更看好佛州中南部的发展，航天中心、旅游、阳光海滩什么，可都不在佛州北部啊。到时候无论是货运还是客运，只要是走公路，就必然会从咱们这里过，如果有吸引人们停下的东西，我觉得还是有点利润空间的。” 卡特笑着摊摊手，准备回去再好好调查一下。单就目前的想法来说，卡特觉得可行！甚至连吸引人们停下的第一家商铺，他都想好了... 肯德基！ 肯德基这玩意虽然烂俗，但架不住它好用啊！而且，肯德基餐厅最早出现，就是经营加油站的哈兰·山德士，也就是肯德基上校为来往加油的司机准备小吃时鼓捣出来的东西，天生就适合在公路边经营。 更加神奇的是，肯德基现在在全美的加盟店已经不少了，可偏偏佐治亚州这边，卡特还没见到过。但此前在肯德基就餐时，梅丽丝的反馈还不错，觉得那炸鸡很有味道。 这么一来，思路就清晰多了。由肯德基开始入手，先加盟一家肯德基的餐厅开设在路边，等吸引到足够多的来往车辆在此停留后，再出租附近的土地，给其他商人们开修理厂啊等等配套的商业。这样自己就能收租金以填补贷款的窟窿了。 风险就是万一这家肯德基吸引不到人停留，那后续的一切都没了。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呢？人家就是没钱还，农机又卖不出价。这么做了，或许未来用租金回收款项之余，也能给银行增加一个利润来源，而不做，那就是丁点钱都拿不到。 农机是能卖一点勉强止损，但卡特觉得恐怕卖不掉多少台，甚至自己都不能全卖了。一旦全部发卖，明年道格拉斯市农场的耕种出了问题，自己以及自家银行立马就得被归纳到道格拉斯人民的对立面上去。 于是，卡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算起了账，现在布莱克银行里，属于布莱克家的钱还有二十万左右，开一家肯德基餐厅绰绰有余。 如果亏光了的话，银行内的资金可能就只剩160万左右了，而储户存款兑付却需要280万，有120万左右的缺口。五年后，自己还有一笔1000万左右的贷款要还。基金里，自己共投入了750万，如果历史的记录没错，投于这两家基金的钱都以30%左右的年回报率增长，就是把钱放基金五年，五年后自己能拿到... 2784万？！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卡特忽然就觉得自己又行了，穿越到现在，历史上的事情该发生的基本都发生了。这两家基金的盈利如果不出现历史性的偏差，五年后自己将能收回两千多万的款项，还了贷款，再添补银行的窟窿绰绰有余。 虽然账不能这么算，中间也可能有意外。但只要基金的盈利如历史那样正常发展，第三年就能回收超过一千二百万了。卡特皱眉想了想，三年后也就是1982年，那时候是正是美国八十年代最萧条的时候，储户大批量取款过生活什么的，应该也在那会才能发生。 这么说起来，这事能干！了不起就是亏一家商铺的事情，土地产权还是在自己手上嘛。而美国的土地产权基本都是永久性的，短期内哪怕荒着，未来也总能有些赚头。 想到这里，卡特心里已经有了八成的决定，剩下的两成就得调研了。如果不出意外，大概率会按照这个办法进行。于是，卡特直接说道： “这样吧，我这想法也是突然想到的。我先回去调查一下，一周后，我再组织开一场碰头会，我和你，还有其他债务人一块好好商谈一下究竟怎么还款。按我的想法来说，大概率会是用土地来还贷款，而且是路边的土地，这个你先想想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土地本来就不值钱，路边的土地...虽然你设想的很好，但我觉得不太能做到你预想的那样。如果不商用，那路边的土地反而不是好地，来往车辆掀起的尘埃，还有那些司机丢下的垃圾，很影响我们种东西。” 有点出乎卡特的意料，听到用土地还贷款，埃克森非但没有不满，反而十分斩钉截铁地给予了肯定，一副乐于如此的模样。 “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们这些农民压根就没有值钱的东西。如果能用土地还款，那对我们来说就轻松多了，我们这些人别的没有，就是地多！而且你把地拿走，我们每年还能少交一笔税，我们没有人会不乐意的。” 艹！卡特一拍脑门，差点忘了税了... 美国的地税包括房产税都不是一次交付，而是每年都要交。比例虽然不多，但一旦你地拿多了，又荒废不用的话，那数量加起来就不少了。也就是说，这地，还真不能让它荒着！ 想到这令人头疼的税，卡特也没心思坐下去了。得抓紧行动起来... “好，那就这样达成口头约定吧。一周后上午九点，我在布莱克银行等候你们光临。” “我会准时到的！” 第五十六章 计划前的准备 “古德曼，我们这的地税一般是多少啊？还有23号公路，车流量的情况，银行有记录吗？” 风风火火回到银行的卡特第一时间找上了古德曼，而后者顿时一头黑线... “地税...你说的是房地产税吧？我们这一般在0.8%左右。至于车流量，我们又不是交通局，怎么会记录这个东西。你这是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吗？” “这么低？！” 卡特脱口而出道，他还以为拿了地每年要交的税款很多呢。结果一听这个税率，相当于价值100块的土地，每年才只用交8毛。一百多年才能赶上本呢！ “不低了好吗？路易斯安那才低呢，他们的税率还不到0.2%。不过你突然问这个是想干嘛？” “我刚刚去见了埃克森，与他谈了谈，我打算让他用土地来还贷款。不止他，凡是在23号公路附近，还不上钱的，都可以用土地来还。我准备拿这些地，做点生意。” 卡特随即将自己的想法还有与埃克森夫妇交谈的内容告诉了古德曼，和埃克森不同，古德曼倒没有第一时间反对。他是去过佛罗里达的，知道卡特的看法不错。 内心也有点意动： “那你得先调查一下潜在客户的数量，这个你可以多找几个兼职去帮你搜集车流量信息。想要这种第一手的信息，就别指望咱们市里的档案资料了，那玩意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记录的，起不到作用。” “还有你说的这家炸鸡餐厅，他的口味符不符合路过司机的胃口，也需要考量。如果真能成的话，还真是一个好生意。而且这个模式未来还能复制到其他的公路上。” “对，那我这就去找人做这件事。你先帮忙搜集一下建筑公司的信息，要在路边开商铺的话，水电线路都得接过去，这可是笔大生意，得好好对比一下价格。” 对比在城市开设商铺，公路上的商铺开设成本大头绝对来自于基建。毕竟没水没电，无法开店嘛。卡特心里给的预算是14万美元，如果不够的话，这商铺恐怕就开不成了。 “好，我会做的。你去吧！” 简单地聊了两句后，卡特又风风火火地离开银行。可出了银行的大门，卡特忽然愣住了... 按理来说，在美国想找人做兼职非常好找。尤其是这种去路边蹲点，记录过往车流就能赚钱的活。现在又正值假期，无聊在家的孩子一抓一大把。可偏偏，卡特压根就没怎么和同学们来往过，这时候找谁，去哪找，就成了问题... 不过问题不大，稍微愣神后，卡特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安娜，你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我需要找你谈谈。” 来到市中心的超市，卡特径直找上了正在工作的姐姐。自己不认识什么适龄青年，安娜总该认识吧，而且正好可以谈谈肯德基的事情。 自家的餐厅开过去，似乎也没有合适的人手去操持。要是姐姐和那个什么乔伊愿意过去工作，卡特也乐得做个人情。经营好的话，这家餐厅就给他们了，也算自己为小布莱克这个家里做点贡献嘛。 卡特想得很好，可安娜却不怎么给面子，眉头微皱，直接拒绝道： “有什么事你就在这说吧，没看到我正在工作嘛。刚上班就脱岗往外跑，影响太坏了！” “好吧，就是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现在在家没工作的朋友、同学，我这有一份紧急的兼职工作需要人去做。” “就这事？那我把地址写给你，你去找他们吧。没别的事，先别打扰我...” 灰溜溜地被安娜赶出超市后，卡特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很快就找齐了五个青年男女。女孩负责白天的记录，男孩就要辛苦些，负责在夜晚记录车流情况。相应的，男孩的报酬也要比女孩们高出1.5倍。 高报酬自然就带来了高能动性，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颇为支持。孩子们没车，大人立马将车借给孩子用，尤其是晚上守夜的男孩们，荒郊野岭的不坐在车上，他们还能怎么办。 而看到男孩们跟家里借车，卡特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一个方便回款的主意。前面说过，美国的孩子们16岁就可以拿到驾照了，14岁甚至更小就可以做兼职赚零花钱了。加上美国的汽车通常价格都不贵，未来一辆普通的二手车通常几千美元就够了，而且还能分期贷款。 所以车，几乎是每个美国男孩们人手一辆的东西，买车的难度并不比国内的青少年们买辆摩托困难多少。可偏偏，在玛丽太太管理的艾尔蒙德学校，几乎没有人有做兼职的时间。这就导致了，这所学校的很多孩子们直到现在毕业了，都没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他们没有车，自己有啊！银行后院里收回来的抵押车可是有一些的，小额贷款的抵押物基本都是车辆、农机这种机械产品、大额才会是房产等。看来这些抵押车，有销路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再说这点小生意卡特也不太放在心上，就是图它方便罢了。等安排完男女们的工作后，卡特接下来的几天一边等各方消息的回报，一边继续拜访债务人们。 这拜访的人群基数一大，牛鬼蛇神就多了。存心当老赖的遇见了一家，实在没有好办法还款，只能收回抵押物品的好几家... 时间一晃过去了四天，这天卡特正站在银行后院里盘点着抵押物资产： 车一共收了九辆，基本都是道奇或者福特的车，在美国都属于廉价车。全部卖掉的话，正常连一万美元都不到。还有各种机械设备，从伐木厂收回来的切割床啊、从饮料包装厂收回的塑封机啊等等，乱七八糟，卡特也摸不清这些玩意到底值多少，回头委托古德曼将这些东西发卖掉吧，只要将车辆留下来就好...房产也有两套... 就在卡特思索这些如何处理这些零碎物回款时，五名兼职青年一块来复命了。 “布莱克先生！我们的工作做完了，您看看这还合格吗？” “好，我看看，辛苦你们了。” 接过带头男孩手里递来的表格，卡特大略地看了起来。表格很简单，每两个小时为一个时间段，每个时间段内划分为大车、小车两项，每过一辆车，就记一笔，最后统计一个总量就好。 前几张表都很正常，车流量也比较符合卡特的预期。直到他看到第三张表时，表情显得微微有些惊讶。 这张表上记录的是夜间时段过往的车辆情况，在卡特划定的大、小车两项分类外，这人还特意补充了关于车辆运输的种类记载。比如运建材的车有多少、运邮件的车有多少等等... “这张表是谁做的？” 第五十七章 以工贷款 “是我，布莱克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一名身材高瘦，面容憔悴的青年男孩应声举起自己的手，略微有点忐忑地问道。 “你做得记录很好，很详细。我会给你多加20美元的奖金，另外这几天感谢你们的辛苦付出。我注意到你们好像还没有自己的车吧？诺，看到这里了吗，都是银行收回来的抵押车，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做主便宜卖给你们，就当是你们为我工作的福利了。” 微笑着冲那男孩点点头，表示赞赏后，卡特伸手指了指后院里停放的车辆。车不多，但满足这五个孩子已经绰绰有余了。 “真的吗？卡...布莱克先生，这些车可以便宜卖给我们吗？具体能便宜多少？” 没有一个男孩能拒绝汽车的诱惑，哪怕是女孩子，听到卡特这话都显得有些意动。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等待着卡特的下文。 “最少便宜50美元吧，具体看你们选中什么车。” 车都是二手车，卡特不想在这些零碎上耽误时间，索性大方地说道。50美元的诱惑，在均价不到1000美金的汽车上，已经算是比较大幅度的优惠了。几人听到后，恨不得当即拍板买下，但想想自己的荷包，几人又不由得面露苦色： “布莱克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钱，我们能贷款...” “可你们现在没有工作啊，贷款的话拿什么还呢？” 卡特摇摇头，自己都要收缩贷款规模了，便宜卖车就是为了回款，这时候哪怕贷给这些学生们能让车价更高，但却和自己的目的完全背离了呀！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能贷啊？！ 看到几人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去，卡特连忙开口挽留道： “等等，或许有一种办法。你们为我继续工作一段时间，然后用工资抵扣贷款，怎么样？未来我应该会在道格拉斯城南那边建一片公路商业区。铺设水电线路过去的时候，需要不少工人，如果你们愿意出把力气，我可以先让你们把车开回去，到时候你们来为我工作，工资直接抵扣购车款，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那我们呢？有适合我们做的工作吗？” 去建筑工地上当工人，如果平时男孩们或许还不太乐意。但眼下一来，他们没有工作，二来有摆在面前的汽车诱惑，加上又是短期。男孩们纷纷点头答应，而两个女孩子就不乐意了... 凭啥好事都是男孩的，她们这几天不也出过力吗？既然是福利，她们也应该有份才对啊！ “你们...” 卡特看着两个女孩有些犯难。要说安排她们的工作不困难，餐厅开业后也需要员工嘛，但现在招进来...会不会有点早了？ 从道格拉斯市将水电牵过到23号公路的中间，少说也有20公里左右的距离，工期在美国最少得1个月。现在就招募的话，自己就要白掏一个月的人员工资了... 可看看两个女孩...或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继承了布莱克家优良相貌的安娜算得上一个小美女，她的好友，长得也很不错。青春靓丽的女孩，多少也能勾...吸引一些客流嘛... “餐厅的工作，你们愿意做吗？月薪600，愿意的话可以和我先把合同签了。餐厅没开业前，你们就给我帮忙跑跑腿，工资照发。” “餐厅，是服务员吗？长期的吗？” 两个女孩眼睛更亮了，本想找兼职，结果变成了长期。这好事，上哪找去？！ 要知道，道格拉斯本来就是个小城，工作岗位非常有限。加上现在经济不景气，很多工作都已经不招人了，哪怕是服务员，也挺好了。而且月薪也不低了，甚至在服务员里来说，还算是比较高的。 “布莱克...” 正所谓不患贫而患不均，就在卡特点头表示肯定后，男孩们又有意见了。对比女孩，他们的工作更难找，毕竟卡特都知道漂亮的女孩子可以吸引一些顾客，其他商人怎么会不知道？哪怕吸引不到，每天看着漂亮的女孩也心情愉悦嘛。 只是在两名男孩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时，便被之前那数据记录非常漂亮的男孩拦了下来。这一幕，也被卡特悄悄看在眼里。 以工贷款，说到底还是贷款。减去自己承诺的优惠后，再加上利息，卡特算了算，五辆车，理论上卖到了五千六百多美金，小小的赚了一点。 看似没有现金进账，可节约了未来要支付出去的工资，也等于收益了嘛。剩下的四辆车，卡特也打算如法炮制，卖给这些学生们，让他们给自己打工还车款。 “好了，合同签好了。克瑞斯，你留一下，我有点事问你。” 收好几人签好的贷款合同，再叫来一名职员带他们去拿车钥匙后，卡特留下了之前那表现亮眼的男孩.. “刚刚看到我给格兰达还有贝蒂一份长期工作，你心里有没有不满啊？或者说疑问，不服之类的情绪？” “额..多少会有一点吧，但我觉得餐厅服务员也确实更适合女孩。” 克瑞斯被问得有些尴尬，坦诚地承认自己确实有点不满意之余，接着问道： “布莱克先生，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嗯，我看到你刚刚阻拦麦肯锡和雷蒙德的动作了。看得出来，你之前在学校里应该挺有威望吧？你一开口，他们就闭嘴了。” 卡特呵呵一笑，并不介意克瑞斯的小情绪。相反，他还有点欣赏这家伙的坦率。不爽就是不爽，该说就说，这样的人用起来也放心。 “我想要用到你的这种威望，或者叫公信力。看到那边剩下的四辆车了吗？1000美元一辆，贷款的话，1100。我包给你，你卖多少，我不管。不用先给我钱，你拿去卖给同学们。可以和你们一样，以工贷款，但我只要男生，明白吗？” “哦，对了，还有一个要求。三天内卖掉！有信心接受这个任务吗？” “有！布莱克先生，你说不管我卖多少，那中间...” 四辆车并不多，而且价格也不错。克瑞斯几乎没有理由拒绝，而他似乎也意识到，卡特这是有意在考验自己。 哪怕不知道为什么，但自己通过考验，总会有好处嘛。这车辆中间的差价不就是最直观的好处吗？ “中间的差价我不会告诉他们，你提前告诉我金额，我合同上会按你告诉我的金额填写。差价我私下补给你！” 第五十八章 肯德基地区专营权 “建筑公司已经打听清楚了，二十公里的管路建设费，挖掘机等设备租用费，还有工人工资加起来，报价最低的一家也要8万美元。” 时间转眼又过了两天，已经临近开学了。好在今天，各方消息已经到齐。土地转让也在昨天完成了。现在整个23号公路在道格拉斯范围内的路段，除了穿城而过的部分，大半都已经到了卡特手上。 “工人这块我们自己能出7个壮劳力，应该能省一部分吧？” “应该可以，我去那家公司看过，规模不大。这个订单，哪怕少赚一点，他们应该也不想失去。但这种小公司的实力...我有点担心工程质量问题，毕竟我们是想在公路上开店，到时候出现问题，维护维修都比较麻烦。” “应该没什么问题，要用挖机的话，就是走地下管路了。材料用好一点，埋在地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卡特凝神想了想，觉得眼下还是省钱更加重要。 这笔投资可谓是动了布莱克家的老本了。虽说布莱克银行是由自己继承，但别忘了，欧美可不流行什么嫡长子继承制。理论上，珍妮、安娜、梅丽丝几个女人都是有继承权的。 自己能完完整整继承布莱克家的资产，还是因为她们怕担责任。将这包袱甩给自己罢了，继承布莱克银行的同时，他也要负担起家庭的开销。 安娜现在出去工作了，情况稍微好一点。但珍妮和梅丽丝两人，可是完全脱产的，而且好日子过惯了，每个月最低都得五百美金左右的基础开销，这还不包括买衣服、买化妆品等乱七八糟的开支。 借款来的钱，转贷到自己头上后，已经全丢进了基金里，现在是根本指望不上的。而布莱克银行这边，在准备收缩贷款后，盈利能力也是堪忧的。 所以在当下，钱，能省则省。多少得预留一些餐厅开业初期，也就是亏损期的人员开支、还有家庭开支吧？加盟肯德基还要加盟费、设备采购费等等呢... “你说的也是，那我再跑一趟，就找他们把合同签了吧。” 知道卡特情况的古德曼点点头，也没反对。得了卡特的亲口确认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而卡特则拿起桌上的电话... “嘿，卡特。你忙完了？你说的那家肯塔基炸鸡，我找到了，它们现在是百事集团下面一家叫康泰全球餐饮公司管理的品牌。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解它们的情况？” “唉，还不是现在的环境闹得。之前我父亲放贷放多了，现在很多款收不回来，我就只能把土地收回来了。希望能开发出这些土地的商用价值来回血咯，不瞒你说，朱利，要是这一次失败了，我麻烦可大了。现在银行里的储贷缺口还有一百多万呢。” 卡特苦笑着和朱利安抱怨起自己的现状。这种情况和之前极其类似，自己的压力，面对古德曼、面对克瑞斯等人根本不能表现出来。 只有远在纽约的朱利安，将自己的担心与忐忑说给他听，影响不大。不会影响到自己这边人的斗志。 “马上再过一两个月就到感恩节、跟着就是圣诞节了，到时候兑付方面肯定会增加许多需求。扛过这一次问题不大，但到了明年...” “哈哈哈，我理解。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最近量子基金的情况很好，不，不是很好，是非常好！不知道罗杰斯或者索罗斯给你打过电话没？他们现在才刚刚开始封闭不到一个月呢，盈利已经超过百分之8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有望突破30%的收益率。到了明年，银行真有困难，也能赎回一笔款项应应急嘛。” 朱利安报喜完，又提醒道： “不过这件事你也得引起重视了，卡特。将大量资金投入基金，自己手里不留一些备用，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 “我知道的，谁能想到坏账率一下攀这么高呢？唉，不说这个了，谢谢你的提醒。朱利，有那个康泰公司的联系方式吗？我得联系一下他们谈谈加盟的事情...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像个卖保险的？你确定没找错吗？” 卡特对这名简直无力吐槽，后世好像就有家叫泰康人寿的保险公司来着？但更惆怅的还是恶劣的大环境，看上去现在自己的尴尬是因为把大量钱款丢到了封闭基金里导致的手里无钱可用。 可别忘了，那笔钱本来就是借来的。要是不投入基金生钱，到了还款日也得完蛋。而不借的话呢，不借钱，恐怕现在都抗不过去！这一笔笔坏账加起来，总额已经不是小数字了，要是没有额外的盈利渠道，能不能扛到今天都不好说，就是能扛到，生活质量肯定也大幅度下降了... “如果他的创始人是山德士上校的话，那我想应该没有找错。等等，我看看电话...你记一下...” 哈兰·山德士的上校是正儿八经的上校军衔。肯塔基州国民警卫队嘛，国民警卫队员基本都是兼职，类似于国内的预备役。所以山德士这个上校类似于预备役上校，但实际并没有什么卵用，只能当个荣誉称号，类似于英国的某某爵士一样...只要卡特想弄，现在他就可以给自己也弄一个什么中尉、少尉之类的...不过这会肯德基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品牌所有权几次转手后已经到了百事下面。 掏出纸笔，记录下朱利安给自己的号码，两人又聊了会关于这家康泰公司的信息后，卡特便毫不停歇地将电话打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是康泰餐饮管理公司吗？我想要在佐治亚州开一家肯塔基炸鸡的加盟店，请问需要什么条件？” 翻看着桌上记录的信息，卡特直抒胸臆。 “啊？加盟肯塔基炸鸡吗？请问先生您怎么称呼？还有您现在有属于自己的餐厅吗？” “卡特·布莱克。对的，我想加盟一家肯塔基炸鸡店，我现在有尚未营业的餐厅。准确地说，是一家还在建设的餐厅。” 现在的肯德基和未来不同，加盟店通常都是已经成熟的餐厅。加盟肯德基，也只为了一个特许经营权，以及炸鸡制作的配方包括原料供应。 和未来那种选址、装修都由肯德基的人出面去做完全不同。简单来说，就是后世常见的红墙棕瓦的肯德基门店装修风格，现在并没有出现。 “好的好的，我了解了。但佐治亚州，目前并没有我们的加盟商，您确定要加盟吗？方便问问您现在在哪吗？可以来纽约面谈这件事吗？因为除了加盟外，我们还开设有地区专用权的申请渠道。” 康泰公司的客服小姐十分热情地说道： “如果您对我们肯塔基炸鸡有信心的话，我非常荣幸地想要邀请您来参观我们公司，以及原料加工厂。让您对您未来的投资有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并诚挚地建议您直接申请佐治亚州的地区专用权。目前该权力没有人与您竞争，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第五十九章 回学校 “地区专营权？这个是什么章程，需要什么付出什么你说说看？” 地区专营权，卡特听听就得了，他对这玩意并没有兴趣。但既然人家说到了，多了解一点也没坏处嘛。 “好的，布莱克先生。取得地区专营权后，您将是佐治亚州肯德基品牌的唯一使用者。在授权期截止前，该地区所有的加盟店管理，包括品牌特许使用权等，都将由您授予二级加盟商，对应的加盟费用，以及其他包括但不限于技术指导、管理帮扶等费用都将交给您，您只需要在我们公司这里备案一下，收费不超过我们公司规定的范围就好。” “相应的，您也需要在三年在佐治亚州建立起配送分拨中心，以及在五年内发展出不低于五家的肯塔基炸鸡店。另外，分拨中心可以采用租赁等方式都是可以的。首位申请者，10万美元您就能获得十年的地区专营权，这是非常划算的事情！先生，我强烈推荐您...” 好家伙，难怪肯德基扩张快呢！ 话听到这，卡特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利润空间。现在加盟肯德基，和未来差不多，都有一笔一次性的特许经营权授权费，也就是所谓的加盟费。按照公开的信息看，这笔钱大概在一万三千美金左右，同样是十年授权。 而如果拿到地区专营权，以后佐治亚州有人想加盟肯德基，这笔钱就得交给自己了。加盟完了不能不管不顾啊，你的餐品怎么制作，餐厅怎么运营，是不是需要人指导一下？ 这时候卡特派已经成熟的门店店员过去，又能收一笔指导费用。利润空间非常可观，但相应的，风险成本也完全要自己担负了。原料分拨中心、开阔门店等等任务也变成了自己的活。 做不好就不说了，绝对亏得血本无归。做得好，看似康泰亏了，钱都给卡特这个中间商赚走了。但只要他们握着品牌所有权，还怕你这个？辛辛苦苦十年做出成绩，十年后只要他们那边提一下授权费，你咋办？ 不给钱，那你这十年基本就全白忙活了。他们再出点钱把分拨中心回收，或者干脆自己下场就能直接收割一片已经被自己做成熟的市场，还有较为完善的物流分拨体系。 “还是不了，我就加盟一家独立门店就可以了。另外还需要一名店长级别的专业人员过来指导几个月，可以吗？” “可以的，但因为佐治亚州我们暂时还没有配套的配送体系，所以您原料采购后，在运输环节上的成本可能会增加不少。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客服小姐姐的语气有些遗憾，但依旧尝试着再忽悠一把。毕竟在她看来，卡特现在拿地区专营权，确实是非常合适的机会。对彼此来说，也是双赢。 “不考虑了，或者说，你多少得让我先经营一家店，看到肯塔基炸鸡在佐治亚受欢迎，我才敢迈开手脚大干嘛！不能光凭我个人感觉好吃，就笃定其他人也爱吃不是吗？” 卡特笑了笑，依旧摇头道。肯德基在美国的定位从来都是廉价的快餐厅，走得就是薄利多销。毛利率并不高，这样的生意对搞金融的人，或者说卡特这种在金融市场上已经尝到过甜头的人来说，吸引力属实不高。 如果不是因为债务人还款有问题，自己想要收本，不得不折腾出一家肯德基门店吸引下人气，卡特连经营一家肯德基的餐厅都没兴趣。看好它的未来，也不是加盟它的店啊！买股票它不香吗？ “嗯..您说得对，是我着急了。那请您留下电话，我们尽快将加盟细则，具体合同等文件给您传过去吧！” “好！号码是...” 不一会，办公室内的传真机“滴”得一声后，一份份文件被吐了出来。卡特一一翻阅后，再对比一下朱利安搜集到的信息进行核对。确认问题不大后，签字，传回合同，再将加盟费用以及设备采购费用转到对方指定的账户。 两天后，合同与钱款均已收到的康泰公司给卡特回了一个电话。表示他们将尽快在合适的门店抽调一名店长过去支援门店建设，签过名的合同由支援建设的店长带去后，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剩下的就是等工程做好，水电管路铺过去。再搭建好房屋，做好装修，设备进场，餐厅就可以开业了。但这么一套下来，起码也得两月... 而这时，小十万块已经花出去了。管路铺设花了七万多，加盟费和设备采购花了两万多。到时候还要建商铺、装修、以及原料采购和人员开支... “得，这下是真没钱了。” 借的钱，原来布莱克家的钱都已差不多花尽了，时间也到了开学。兜里没钱的卡特，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背上书包，上学堂... 照例将野马停在停车场，卡特提上自己的书包踏上教学楼。九月，又是新一届学生们到来的日子，校园里也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可走着走着，卡特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似乎无论是老生，还是新生，看到自己都有些指指点点的，互相之间还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虽说没有人上来骚扰自己吧，可这种文明观猴的即视感，依旧让卡特浑身不自在。 “莫名其妙！” 低声嘟囔一句后，卡特快步走进教室。美国高中和中国高中不同的地方就在于美国中学时就开始了走班制。 教室并不是某个班级固定的，而是根据教学科目来回换的。所以哪怕走进教室，卡特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奇怪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打量。 “卡特，听说你暑假自己去环美旅行了。你去过纽约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就在卡特如坐针毡时，一个女孩忽然走到卡特身边坐下。 “你...” “嗨，我是奥莉加，奥莉加·霍德尔。我们是一个班级的同学，你不会不知道吧？” 眨巴着眼睛，女孩成功预判到了卡特想说的话，主动介绍自己道。 “咳咳，不会不会。纽约去过...” 卡特有些尴尬，相处一年，却不知道同学叫什么，这在卡特中国人的思想里是非常失礼的事情。但却不知道，这在美国反而是常态。 如果他这个暑假没有搞出震惊小城的环美自驾，眼前这个奥莉加八成也是不认识自己的...最多就是感觉见这人脸熟... “嗨，卡特！那你有没有去过洛杉矶？有没有见到什么明星？哦，对了，我是埃琳娜，1班的...” 第六十章 校园赞助 “咳咳，上课了！同学们安静一点，那边讲小话的...卡特是吧？听说你...” 此时此刻，卡特要是再不明白自己成了艾尔蒙德学校新一届校园传说，那他就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同学们往自己这里凑就算了，就连很多老师都知道了自己。尤其是地理老师，更是直接在课堂和自己聊起了旅行，让自己给同学们讲讲什么蒙大拿的冰川谷，科罗拉多的大峡谷啥的实际见闻... 小透明卡特已经一去不返了，现在的卡特，坐下身边就会有女生凑过来。出去，就会有男生看着他，羡慕忌妒恨。 这种体验，如果换成原身小布莱克，恐怕会激动得飞起，可对卡特来说，这就有点麻烦了... “卡特，你要去吃饭吗？这是我给你买的酸奶...” “谢谢，我不喝奶！” 面无表情地婉拒掉今天第四个殷勤的女孩，卡特有些幽怨地走进食堂。有女孩子主动，内心说没有一点暗爽，那是骗人的。 卡特郁闷的是，她们殷情归殷情，可自己瞧不上啊！这学校就没几个自己看得上眼的。美女存在于人群中的比例终究是很少的，正所谓量变引起质变。 道格拉斯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一共就这么点人，出美女的几率和中彩票都有的一拼了。尤其是经过未来短视频“美女”饱和打击后，卡特的眼界已经被无限拔高了。 对眼前这些“歪瓜裂枣”，属实难产生兴趣...一旦没了兴趣，那这些狂蜂浪蝶就有些烦人了... “诶？这算不算美女...帅哥的烦恼？” 端着餐盘走到食堂的窗边坐下，卡特有些莞尔地自嘲一笑。两辈子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好不容易享受到了，竟然还不满足。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卡特慢悠悠地吃着手里的午餐。学校午休时间不长，但对没有午睡习惯的美国人来说，这个时间只用来吃饭，那是绰绰有余的，完全可以做到细嚼慢咽。 正当卡特不疾不徐地品尝午餐的时候，餐厅内忽然响起一阵有意压低过得喧哗。并且声音还有逐步向自己靠拢的意思... 卡特好奇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金发妹正缓步向自己走来。 “你好，卡特，请问我可以坐这边吗？我应该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自然不用，请坐吧！” 对比此前那些姑娘，卡特眼前这人绝对称得上一声美女。祖上似乎是北欧裔的莉可莉丝·谢珀特是艾尔蒙德学校公认的校花，白净无暇的肌肤，深陷的眼眶搭配上那一对碧蓝色的瞳子，仿佛童话中的精灵公主步入凡间。 她的确不需要自我介绍，在卡特的记忆里，原身小布莱克此前可没少意淫过这位北欧“女神”。但令卡特有些不解的是，就凭眼下的自己，想要吸引到这样的姑娘倒贴，怎么想都不太真实... 毕竟流水的弄潮儿，铁打的女神嘛！在荷尔蒙泛滥的校园里，只有女神的地位才是真正稳固的。换句话说，卡特眼下在校园里的咖位是不及眼前这位的。 “听说你暑假环美旅游了一趟，跑遍了东西海岸？” “没错，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面对这今天已经听过无数遍的开场白，卡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其乏味。出于对美女的尊重，卡特稍微多补充了一句： “你该不会是来找我打听纽约，或者洛杉矶的生活、工作环境的吧？” “不是，虽然还有一年我也要毕业了，但那是毕业以后考虑的事。我找你，是来拉赞助的！新一年度的橄榄球、篮球联赛就要开始了，你愿意为我们学校的校队，做一些贡献吗？” 手指绕着鬓角的金丝，莉可莉丝俏皮中又带着一点抚媚。好像是暗示，又好像是在明示般地说道： “赞助校队的话，你又是校内的人，会很容易接触到我们啦啦队的女孩哟～” “抱歉，我没有赞助的想法。” 果然，桃花运什么的，九成都是桃花劫！ 现在只感觉自己穷疯了的卡特一听这“女神”居然在打自己钱袋子的主意，立马拒绝道。这会惦记我的钱，别说女神了，女神经都不行！ “哈？你是说拒绝？抱歉，我想不到你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卡特干净利落的拒绝令莉可莉丝显得有些愕然，因为惊讶，小嘴微张。不过，卡特并没有过多的欣赏到女神惊讶的画面，因为她又开口了： “我们学校场地有限，没有棒球队。你只需要赞助橄榄球队和篮球队就可以了，一共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球衣球服上也会打上你的广告，你还能...” “还能什么？能和你约会吗？如果不行，那就别说了。” 卡特强行打断莉可莉丝的话，他感觉这姑娘可能被捧习惯了。自己那么明显的拒绝态度听不出来吗？ “你知道我家是干嘛的吧？在道格拉斯，我们布莱克银行需要打广告吗？而出了道格拉斯，抱歉，先不说银行暂时没有向外扩张的打算，就是有，就凭我们学校的校队，能打出去吗？” 美国高中的体育联赛制度做得确实很好，事实上也存在一些小高中的体育建设很棒。就是所谓的统考成绩不咋地，但联赛排名很高，但很遗憾，艾尔蒙德并不是这样的学校。 这所学校，很容易让卡特找到前世在中国读高中的感觉。就因为在玛丽太太的领导下，现在的艾尔蒙德上下几乎都是唯成绩论，以sat考试为核心目标。别的活动，过得去就行，体育建设不能说没有...但你只看这学校连棒球场都没有，就能知道是个啥情况了... 棒球在美国可是第二受欢迎的运动啊，比篮球排名还要高！这样的学校校队，让自己赞助，那不是把自己当冤种是什么？ “别怪我说话难听，就校队那些人，能打出道格拉斯就不错了。所以赞助的事就别提了，我看不到任何好处。” “你！！你怎么能这样，卡特，你也是艾尔蒙德的一员啊。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同学穿着鞋底都快磨平的球鞋在赛场上奔跑吗？” 嚯？利诱不成改道德绑架？ 可道德绑架这事，谁还不会咋滴： “那你是不是忘了，同样是在艾尔蒙德，我们还有很多同学连一双像样的球鞋都没穿过。何谈鞋底都磨平？他们能穿着球鞋毫不心疼地磨平鞋底，已经生活得很幸福了！” 第六十一章 谁都知道你有钱 女神气鼓鼓地扭头走了，神色间颇有些像被负心汉抛弃的幽怨。 而我们的负心汉卡特，在中午赶走打秋风的女神后，忽然发现，自己的世界都变得安静了。狂蜂浪蝶们，宛如昙花一现般。上午来得有多热烈，下午消失得就有多迅速。 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的卡特稍微想了想，便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打算。清净点也好，该上课上课，毕竟今世有了机会，有了资本，再不给自己的大脑充充电可不行！ 别的不说，起码一个常春藤总得考一考的嘛！哪怕学不到什么东西，光是人脉的培养就不是像自己这样在道格拉斯瞎混能比的... 安心回到教室，规规矩矩开始上课的卡特，还是低估了校园女神的号召力。但，很快，他就见识到了。 因为，他被人堵了！ “你就是那个卡特·布莱克，对吧？” “听说你很看不起我们橄榄球队啊？” “还有我们篮球队！” 下午三点左右，卡特如往常一样，去停车场准备拿车闪人。结果刚到停车场附近，便被几个“壮汉”挟持着来到了校园旁的一栋建筑后，而这里，还有十几个“壮汉”，正在等着自己。 默默地对比了一下敌我双方的战斗力，卡特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这里已经出了校外，虽然离学校很近，但并不在学校范围。校警巡逻也不会到这来，而叫人...抱歉，艾尔蒙德学校的位置本身就有些偏僻，几乎没有什么人会从附近路过，就是真有人路过... 看到这乌泱泱十几个，近二十个壮汉，恐怕也是视若不见，掉头就走。 “嘿，你特么是个哑巴吗？怎么不叫嚣了？中午不是很嘚瑟吗？” 一个壮汉上前推了一把卡特的肩膀，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 这种感觉简直和前世初中时，在学校里所谓混社会的一毛一样，着实没想到重生后居然又遇见了这久违的场面。 曾经的卡特也是稍稍混过那么一两年的，自然不会被这种场面吓到。如果在中国，卡特百分之一百二十会选择追着领头的锤。 哪怕自己挨打，但只要自己够狠，把领头那个打趴下。不说能吓到其他人，起码自己不亏啊！ 但这是美国，谁特么知道这帮人会不会带什么凶器？万一有哪个大山炮带了枪，或者刀，给自己来一下，那特么... 不说他们未来怎么样，自己绝对是血亏的！ “废物！” 就在卡特思考得失时，已经有人忍不住了。上来就是一脚... 而这时，卡特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双手抱头，蜷缩在地，护住自己的要害，任凭他们打骂。 “老子让你叫嚣！你个婊子养的东西！” “打死这个碧池！” 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身上，此时的卡特格外狼狈。但奇怪的是，卡特的内心却非常平静... 曾经打架也有过打输的时候，那时候的卡特虽然也是挨打，但无一不是咬牙切齿地惦记着什么时候报复，反打回来。但现在，卡特发现自己的内心居然没有什么波动... 拳脚落在身上痛吗？痛！但也赤手空拳，说实话，痛感很有限。校园暴力真正令人难受的很多时候并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对尊严的伤害，对脸面的践踏。 那种在同学面前，在自己心仪的女孩面前呈现出弱者的姿态，对一个男孩的心理打击才是最大的。而很不巧，卡特在艾尔蒙德压根就没有这种感触。 但被人殴打，也确实令卡特觉得难堪。可另一方面，卡特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发什么毒誓报复回来了，因为现在的自己完全可以去做到釜底抽薪式的报复，根本用不着发誓什么的... “嘿，谢帕特！给你难堪的小子，就在这，你要不要来踢两脚？” 就在卡特一边护着身体，一边冷静地思考时，耳边忽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果然，侮辱篮球队什么的，还不如说是想在女神面前表现自己所谓的男子气概... 虽然换了地方，但小年轻们的打架，却总是脱离不了女人这个动因。不屑地笑笑后，卡特并不当回事。可下一瞬，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法克鱿，格恩！有种冲你爷爷来！” 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响起，又过了很短暂的时间后，声音渐渐平息。 “卡齐姆，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卡特和你有什么关系？” “管他有什么关系的，一个是揍，两个也是揍！打特么的！” 落在卡特身上的拳脚忽然少了许多，卡特偷偷看了看身侧，只见一个黑人小伙正躺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样狼狈地抱着头挨着打。 嘿，这可新鲜了！ 在道格拉斯，黑人和白人可谓是泾渭分明的两拨人。白人一般不会去黑人街区，黑人同样不会来白人的地盘，体现在学校里就是两个完全独立的圈子。 白人是白人一拨，黑人是黑人的一拨。卡特连白人圈子都没玩明白呢，道格拉斯的黑人更是没接触过。所以，这事情就奇怪了... 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黑人同学，为啥会帮自己出头？ 带着疑惑，卡特静静地等着这场殴打结束。或许是觉得一直打卡特这个一句话都不说的闷瓜太过没劲，自从那个叫卡齐姆的黑人出现后，大半的拳脚都分到了那人身上。 莫约十来分钟后，殴打结束。卡特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又脱下沾满脚印与几口唾沫的外套，随手扔到一边。 这玩意，卡特不打算要了。 “嘿，你叫卡齐姆是吧？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需要你帮我！” 同样站起身子的黑人男孩，冷静地看着卡特，同样浑然不在意刚刚遭受的殴打。非常直接地开口说道。 “我能帮你什么？钱吗？” 卡特笑了，他似乎明白了这个黑人卡齐姆心里的算盘。 先来帮自己，但不真帮。反而和自己一块挨顿打，由他吸引走大部分火力，在卡特面前卖个惨，然后再开口请求帮助。看在同患难的面子上，一般正常的年轻人很容易被他的行为打动。 说白了，就是苦肉计！ 但明白归明白，卡特也不点破，心里多少还是承了这个情。 “对，我父亲被抓了，需要一笔保释金去救他。我没钱，我朋友们也没钱，但你有！现在艾尔蒙德谁都知道你有钱，我想跟你借钱！我保证一定会还的！” 第六十二章 我是个好人 “为什么被抓了？走吧，边走边说。” 丢掉外套，拍拍裤腿上的灰脚印，卡特率先向停车场走去。 卡齐姆则回头看了看卡特随手丢在地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已经动身的卡特，有些不舍地咬牙追上卡特。 “因为卖叶子。” 看到卡特上车，但没有发动车辆的意思，卡齐姆略一犹豫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卖叶子被抓了，可不是小事啊。恐怕很难搞。” “不难搞的话，我为什么要求你这个白人呢？” 这话没毛病！ 卡特有点被呛了一下，随后发动车辆。 “带我去你家看看吧，还有找几个熟悉的人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知道是被谁抓了吗？如果是市警局，还好说，要是被禁毒局抓了，那我恐怕也没什么好办法。” “不知道，但我知道谁可能知道内情。” 顺着卡齐姆的指引，卡特将车开到城西的黑人街区。这是卡特第一次来到黑人的地盘，车还在路上时，街边都有不少黑人神情戒备地盯着自己的车。 或许是看到副驾驶上坐着卡齐姆，他们倒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在低速越过两个路面凸起作为减速带的路障后，卡特将车停在卡齐姆家的门前。随后，跟着卡齐姆走进对方家里。 “卡齐姆，这位是？” 陡然间看到儿子带回来一个白人同学，卡齐姆的妈妈有点惊讶和不知所措。 “他是卡特，卡特·布莱克。我的同学，也是市里那家银行的老板，爸的事，只有他能帮忙了。” “好好好，那...那布莱克先生，你快坐！你...你们...卡齐姆，你们是被人欺负了吗？” 手忙脚乱地招呼卡特坐下，卡齐姆妈妈忽然注意到了两人身上的灰泽。凌乱的衣衫与灰尘，不是简单拍打就能抹去痕迹的。 “这是谁干的？巴里斯他们没有帮你吗？！” 这巴里斯也是黑人，算是他们在学校里的小团伙。听到老娘差点暴露自己明明能叫人帮忙，却不叫人的卡齐姆有些尴尬地偷偷看了看卡特，见到对方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连忙转移话题道： “妈，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把爸救出来是最要紧的事。你先招待一下卡特，我去把巴里叔叔，还有杜莱德里克叔叔他们叫来。卡特要知道，爸到底是被谁给抓了，这很重要！” “对对对，那你赶紧去！他们应该都在家，刚刚我还看到他们了。” 卡齐姆妈妈连连应是，在临出门前，卡齐姆又对卡特打了个招呼，并告诫自己弟弟别给卡特惹麻烦后，这才步履匆匆地走出家门。 除了客套的应承外基本没怎么说话的卡特暗暗观察着眼前这一幕，看得出来，这个卡齐姆和自己有点相似。 妈妈不太能顶事，一旦家里男主人出了事，就只能靠他奔走了。就在卡特思索间，一个莫约只有七八岁的黑人小男孩忽然跑到卡特身边，认真地问道： “卡特，哥哥说你会帮我们。但你是白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黑人？” “卡利姆！不要对客人无礼，回你的房间去！” 厨房里，正在泡红茶的卡齐姆妈妈闻声喝道。 “没事的，夫人，我不在意。” 回了厨房一声后，卡特转过头看向眼前这个年纪小小，但满眼都是对自己不信任的小男孩，伸手想揉揉对方那头自然卷的头发，却被后者直接躲了过去。 卡特也不在意： “这个问题，前面我问过你哥哥。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要和我一块挨打？他说，因为我需要你帮我。” “同样的答案，告诉你，我也需要你们帮我。” “可我们能帮你什么？你有钱，有...” 小男孩的迷惑还没有解开，卡齐姆就回来了。 “你先回房间去，卡利姆。卡特，人找来了，这是杜莱德里克，这位是巴里。和我父亲都是一个帮派的，他们应该知道我父亲是被谁抓了。” 跟着卡齐姆一同回来的，还有两个黑人壮汉。两人盯着卡特，半晌没有说话，卡特也同样在打量着他们。 没有什么纹身，也看不到什么所谓的凶光。但这两人往面前的沙发上一座，卡特就能感觉到一丝紧张的压力，他们脸上那对淡漠的瞳孔里，潜藏着一丝凶戾。 “来，刚泡好的红茶，你们边喝边聊。杜克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只能拜托你们了，我先回房间了，你们聊，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让卡齐姆去叫我。” “放心，我们会尽力的。杜克救过我的命，我不会坐视不理。” “对，太太放心吧！” 等到卡齐姆的妈妈拽着卡利姆上楼后，楼下的客厅里便只剩下了卡特四人。这时，那两黑人大汉，开口了。 “卡特·布莱克。我知道你！银行的那个小资本家，你帮杜克，需要我们做什么？” 开口的人好像叫杜莱德里克，他并不相信路上卡齐姆对他的说辞。仅仅是陪卡特挨了顿打，就能换来卡特的帮助，他认为卡特一定对卡齐姆，或者说对他们这些黑人有所企图。 “告诉我杜克是被哪个单位抓走的就够了，卖叶子不是小事。交了保释金也不代表万事大吉，法律方面的东西你们不懂，我也不懂。杜克回来后，让他老实一段时间，我再找律师想办法，看能不能给事平了。” “不，我不是说这件事。我是问，杜克救出来以后，你要我们做什么？” 杜莱德里克目光炯炯地盯着卡特，卡齐姆这时也看了过来。迎着两人的目光，卡特笑了笑，满不在意地说道： “不用你们做什么，做你们的老本行就行。当然，如果你们能帮我揍几个人，嗯...可能人数有点多，十几二十个吧...那就更好了！” “白人？” 杜莱德里克看了看卡齐姆，看似疑问，实则笃定地反问道。 “准确地说，是失势的，即将逃离道格拉斯的白人。” “你要让他们消失吗？” 一听卡特的话，杜莱德里克和巴里对视一眼，微微有些惊叹，但很快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果然，小资本家也是资本家，这帮资本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狠... “不不不，那太夸张了。我是一个遵纪守法，按时纳税的好人...断手断脚就够了，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时间？” 不理会卡特的立牌坊行为，杜莱德克里直接问道。 “等杜克出来后，听我通知！” 第六十三章 更好的办法 在欧美国家，从警局捞个人出来，对资本家而言简直就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在说如何捞人之前，就得先说说这个所谓的保释金制度。在英美国家的司法制度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基准原则，就是“无罪推定原则”。 无罪推定，是指一个人在没有被审判有罪前，在法律眼里，他就是无罪的。哪怕有多项证据都指明他有罪，但只要没有经过法庭的宣判，他都是无罪！ 用十八世纪英国民主思想家威廉·加罗爵士的话说就是：无罪，直到证明有罪！ 所以无论现在杜克被关在哪，被谁抓了，从法律上说，他都是无罪的。那么再根据美国宪法中政府无权限制无罪公民人身自由的规定执行，就会出现一段非常尴尬的空窗期。 即在开庭审判前与被抓捕的时间中间这一段，这一段时间内，被抓捕的人法律定义上是无罪的，不能被长期关押。 所以在开庭前，这个人必须得放出去！直到他被宣判有罪，才能将其关到监狱。为了防止这人一出去就跑了，压根就不去参加庭审，所以收钱！先收你一笔保释金，才允许你暂时离开。 在美国有专门的保释金公司，替这些人支付保释金，通常被抓的人出3%-9%左右，剩下部分由保释金公司支付。到了庭审日，被抓的人按约去开庭的话，保释金退还给他本人与保释金公司，然后保释金公司再从中收取百分之三左右的报酬。 如果这人不去参加庭审，那就会由保释金公司派人进行抓捕。这就是所谓的赏金猎人！美国的赏金猎人并不只是在西部大开发时期存在，现在有，未来只要保释金制度不消失也将会一直有！ 由于对黑人的歧视问题，杜克得不到保释金公司的帮助。又因为卖叶子被抓，保释金的金额比较高，这才让卡齐姆不得不想办法，将主意打到卡特头上。要是白人的话，他自己就能搞定这件事了。 所以只是保释金问题，卡特压根就不用费什么功夫，掏笔钱，随手就能做到。下午四点不到，当杜莱德里克答应了卡特的条件后，不到五点，杜克就出现在了家里。 事情到这里，第一步就已经办完了。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明天我会给你找个律师过来。你和他好好对接一下，开庭的时候，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自己掂量吧。” “我清楚的，谢谢你，卡特。要不，留下吃顿饭吧？” 杜克一家将卡特送到门口时，杜克先生开口挽留道。 “不了，我回去还有事要办。名单拿到了，总要做点什么吧！” 卡特挥了挥手里那张，刚刚由卡齐姆写给自己的名单。笑着冲杜克身后的卡齐姆眨眨眼。 “对，就该报复回来！不能随便受人欺负！卡特，以后在学校有谁欺负你，你就找卡齐姆，或者来找我。虽然老娘没文化，但谁欺负你，老娘一枪崩了他！” 杜克回来了，主心骨就有了。有了主心骨后，杜克太太立马暴露出黑人大妈骨子里那种的彪悍，对此卡特只能笑笑表示感谢了。 不能随便受人欺负是真的，但真为了这么点事去崩了人家，就太过了！再说了，卡特并不认为物理消灭是最好的办法，精神攻击才是最令人痛苦的。 “古德曼，请帮我查一下这名单上的人，他们的父母都在哪工作？有什么家底，有没有在我们这贷过款，或者他们工作的单位，有没有贷过。” 赶在银行下班前，卡特回到银行。一进门，卡特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上的名单，直接交给一头雾水的古德曼。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看看我现在，仔细看看，你觉得发生了什么？” 卡特指指自己身上的痕迹，倒也不显得有多气愤，但态度，古德曼看明白了。 就是要报复呗？！ “行，我马上去查一查。” “对了，再帮我找个律师。擅长为叶贩子做无罪辩护的那种。” “律师？你找这样的律师干嘛？” 古德曼又疑惑了，他可不相信卡特会去卖叶子。不说卖了，平时卡特是碰都不碰这东西的啊。 “帮个朋友。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在学校里想要清净清净，可不得找点朋友嘛！” 卡特灿烂地笑了笑，似乎完全没把今天挨得这顿打当回事： “对了，银行的保安人员现在够吗？如果我要抽调一个人去保护我的安全，银行这边...算了，不顶用，上课的时候他总不能跟着我，而且一个人没有武器的话意义不大。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银行这里抽调一个保安倒是没问题，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就好。不过，卡特，这些...朋友，你最好还是少来往，想要报复他们，太简单了！” 古德曼将这个“朋友”咬得很重，同时扬了扬手里的名单。 “随便找个那种财务公司就能把他们整得家破人亡，何必和那些人接触呢？” “那种财务公司？哪种？什么意思，怎么操作？” 听到不懂的新名词了，卡特眉头一挑，颇感兴趣地问道。 说实话，卡特只是知道在美国，资本家，哪怕是小资本家想整这些普通家庭都很简单。但他目前想到的办法，暂时就是清查贷款名单，如果他们家里有在贷了自家款的公司工作，那就直接以贷款卡人，让相关老板把他们开了。想必那些老板会卖自己的面子... 直接断掉收入来源，接着再让让利，给其他道格拉斯的老板们打个招呼，给点好处，都不接受他们的工作申请，逼得他们在道格拉斯呆不下去就好了。 这个操作的难度，卡特其实也不清楚到底是大还是小，那些公司的老板会不会卖自己面子同样说不好。此时听到古德曼似乎有更好的办法，卡特自然是择优而从了。 “这些财务公司就是指那些从税务部门包了收税业务的公司。他们会扣押一些国税局或者州税局发出的税款催收单，等累积到足够的量后，一次性发给纳税人，催缴税款。一旦交不上税款，他们就有权直接将这些房产卖掉。” “而且，是超低的价格。一座正常市价，20万的房产，他们发卖只用不到10万左右，最多不过12万就能拿下。” “还有这种操作？那也不行啊，12万，我现在都拿不出来，而且这么多家呢。” 卡特愣了愣，总感觉这个模式好像似曾相识。 “那就先盯着领头的搞，然后一个个来。知道自己实力还不够，就别想一次干死一群人。我看你的名单上，排第一的是这个叫格恩的吧？就拿他下手了？” 第六十四章 规矩 “等等，等等。我有个疑问，这种操作合法吗？他们不会主动报税吗？” 卡特有点迷惑，扣押税务部门的税款催缴通知单，胆子这么大？ 要说美国最强势的部门，或者说强权部门，税务肯定是其中之一的。谁敢扣他们的催缴单？再说了，哪怕扣了，但人家按时报税呢，我不用你催，我自己交，你能拿我咋滴？ “天真，你看过联邦税法典吗？国税，州税，地方税，税种多如牛毛，一般人有钱请会计、请财务顾问帮忙算税，报税吗？” “谁不是等着税款催缴通知到了，然后再去交的？而且，他们扣这个催缴通知单是可以的，是合法的，因为这本身就是税务部门将税收留置权卖给他们的，他们为什么不能扣押？” 古德曼冷哼一声，显然对这种操作有些鄙夷。但他并不迂腐，这种事他改变不了，现在能利用的时候，就用一用，也挺好。能用合法的手段整得仇人家破人亡，何必搞那些下九流的路数呢？ “接到通知和付款要求后，宽限期是21天。这个你知道吧？就是21天内，把税款、利息、罚金交了就没事，21天过后，税务部门就可以启动强制执行程序了。” “这些财务，不，应该叫包税公司的做法就是小额税款，我先压着。等利息与罚金滚到估计你还不起的时候，通知税务部门启动强制执行程序，再用低价将你的房产买下，高价转卖出去并从中盈利。” “美国做这个行当的公司可不少，说不定这个格恩家里已经被他们盯上了都说不定。” “这不是明抢吗？！” 卡特惊了，他好像知道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被冤枉多年的蒙古带元老爷们直呼内行的同时，忍不住流下委屈的泪水！ 很多人一提元朝就说包税制，其实真正的包税制应该在宋朝，叫“扑买商税”，元朝时反而是明令禁止的。带元老爷们是冤枉的，可这么说他啊麦瑞肯却一点都不冤枉！ “这就是掠夺，明目张胆地掠夺！但他们是合法的，是符合联邦税法典规定的。等等，我找来给你看...” 不一会，古德曼抱着两部大部头回来了。翻开第一本的其中一页，指着其中一条司法解释说道： “看见了吗？什么叫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扣押财产，并同时获得出售及处置该财产的权力！” “你再看这个，联邦最高法对税收强制执行程序的司法解释：这是一种简易的非司法程序，得到法律授权，注意这点，是得到法律授权的一种自助方法。可以帮助联邦税务局及各州税务局更加迅速、便捷地拿到被拖欠的税款。” 看到这里时，卡特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这个自助用得可太特喵精髓了... 可不就是自助了，压根都不通知事主本人，或者说一通知就是催命般的通知：能交钱不？交不上，好啊...啊不，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房子不属于你了，你的车子可能也不属于你了... 我们自己拿走，我们自己拍卖，保证不劳烦事主操心。卡特仔细想了想这个流程，忽然发现一个等式：法律授权=皇权特许；强制程序=先斩后奏... 都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美国西厂，irs当之无愧！税警对普通人而言，比西厂的走狗也好不到哪去！irs的凶名，也不是区区一个阿尔·卡彭就能奠定的不是？ 在未来，相关的报道一点不少。比如2014年的宾夕法尼亚州，就曾有人因拖欠6.3美元的税款导致房子在事主不知情况的情况下，直接被州税局拍卖掉的事情。 除了这个案例外，华盛顿特区，美国首都的脚下，也发生过有老人的欠税单被这些所谓的财务公司滞留，然后让利息滚到一个他压根缴不起的高点时，再发出通知，并强制卖掉他房产的事情发生。 更加恐怖的是，根据《华盛顿邮报》的调查报道，05年到13年间，仅华盛顿特区，这个只有30万套房产的地方，就有1.3万套以上房产的留置权被税务部门卖给了这些所谓的财务公司。比例达到了惊人的30比1。 “那就这样干吧，你认识这些什么财务公司的人吗？” 知道这种操作是合法的后，卡特就不担心了。对比自己那不确定能不能让他们父母丢掉工作的操作，这种办法似乎更加直接，或者说，其实都不是自己动手，最多就是推动一下罢了。能成最好，成不了自己也不损失什么。 忽然，卡特感到背后一凉： “等等，先不说他们的事。我们这边的税，找会计核算过吗？房地产税啊，利得税什么...等下，遗产税！我接手布莱克银行后，好像还没交过遗产税吧，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把这一招用在我们头上？” “放心吧，我们的税一向做得很好。老布莱克曾经就一直强调过这点，我们很重视的。遗产税问题，你得感谢两年前的新规，隔代继承的豁免额度上涨到了75万美元。银行里属于你们家的钱，还有这银行的建筑价值、土地价值，车辆什么加一块，净值都没过这个数量，所以遗产税你是不用交的。” 古德曼笑了笑，帮卡特宽了宽心： “当时你还在病床上的时候，我们就对这些资产做了核算。也请了州税局的人过来帮忙监督和公证，遗产税申报与遗产公证已经一并提交给国税局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被盯上。” “而且这些鬣狗似的财务公司通常只会用这招对付一般人，主要目标多是孤寡老人。有工作能力的中年人，他们都做得比较少，因为他们有工作，可以贷款，有稳定收入，一般的税款他们都缴得起。那就更不用说我们了，针对我们，那就坏了规矩了，在这行里活不下去的。” “所以，我也不确定这招现在适不适用，但我可以去打听一下。我有个同学，现在就在亚特兰大一家这种公司里工作。可能会有格恩他们家的欠税记录，也可能没有。” “我只是不希望你和那些人接触，你懂我意思吧？那些街头的人，会坏事的，不上台面而且做事常常不守规矩，并不是成为伙伴的良选。哪怕这个办法暂时行不通，我们也总能想到别的，在规矩内的操作办法。美国是资本的，而资本最重视规矩，做任何事，最好都在这个规则里面做，不要越界。” “我明白的，谢谢你的关心，古德曼叔叔。” 感受到古德曼那发自肺腑的关爱，卡特认真地点头保证道。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古德曼的话说得有点绕，但他大概听明白了些。大概意思就是尽量不要跟黑沾染太多，也不要总是想着用什么物理消灭的手段去打击仇家。因为这么干，容易犯忌讳，惹得同一阶层的人反感。 “我会和他们保持距离的。只是在校园内，以目前的情况看，我想要安静地读书，没点人手听我使唤是不行了，起码，不能让今天这种事，再次发生吧？” “而且，他们还有个好处。有些我们不好出面的脏活，可以交给他们去做，就比如...埃里克斯那个狗东西！” “真没钱还，我们能理解。明明有钱，还敢赖账！对付这种老赖，过于守规矩，问题就不好解决了，有时候不守规矩，也是一种规矩！” 第六十六章 黑人的朋友 “卡齐姆，你特么有病是吧？这卡特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少比比，吃老子一板凳！” “法克，巴里斯，这事特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教室内一片混乱，卡齐姆叫来的这些黑人小伙们可不像所谓的白人绅士，管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要打架？那就直接动手呗！ 自卡齐姆飞起一脚踹在格恩身上后，一场大乱斗就此拉开帷幕。或许是发现了卡特是个怂包的事实，自大的格恩这次并没有喊多少人来，乱斗前期一直被人多势众的黑人们压着暴打，毫无还手之力。 而这黑打白的局面一出现，在种族对立的艾尔蒙德立马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夭寿了！黑人居然敢欺负我们白人了？！其余本来事不关己的白人们这下可忍不了了： 搞事呢！造反啊？！不知道谁是上等人了是不？！ 于是乎，仅仅局限在教室内的大乱斗很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展成了黑白混战。随着越来越多的黑人、白人赶到“战场”，不出几分钟，卡特所在的这间教室就基本得宣告报废了。 到处都是倒塌的桌椅板凳，讲台上的黑板上都多了许多触目惊心的划痕。天花板上的一个吊灯也不知道在哪位“掷弹兵”地攻击下，宣告阵亡。 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都住手！分开！分开！” “再不停手，我们就将采取措施了！” 混乱的场面，直到校警与市警局前来支援的警察到来，这才逐渐平复下来。而随着黑白两拨泾渭分明的人群缓缓退开，处于交战中心的卡特自然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注视下... “嘿，卡洛斯叔叔，你来了？来来来，抽根烟！” 叼着一根香烟，靠在窗户边坐看大戏的卡特一看市警局带队的警长，顿时笑了。熟人啊这是！ “你...到底怎么回事？” 同样看到卡特这个大金主的卡洛斯，愕然之余，也不由得哭笑不得。你说你特么，好歹也是一个老板了，跟特么一群小孩子在这打什么群架啊，跌不跌份啊？！ 卡洛斯有点想骂人，但出于对资本的尊重，他还是上前接过了卡特递来的香烟。边点燃，边随意地问道。 还别说，卡特这个小老板，做人地道！也不知道从哪学的习惯，见人就递烟，比其他那些只会叫嚷的刁民会来事多了！ 卡洛斯警长这种只问卡特，压根不管其他人意见的态度，在场的人又不瞎。卡齐姆等人兴奋之余，格恩那边就一片哀怨了... 这狗日的卡特，什么时候连警察那边都认识了。还有这位阿sir，拉偏架也不是这么拉得吧？！直接把事情的定型权都给卡特了，那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 “嗨，没多大事。这不，这几个人想找我麻烦，然后我朋友卡齐姆他们来帮我，就这。场面闹得有点大，给您添麻烦了，哈哈哈。” 挨个给警员们都散过烟后，卡特好似不以为然地指了指格恩几个人随口说道。可卡特的淡定，下一瞬就破功了... “卡特！让你早退，你就给我闹事是吧？！” 随着场面在警察们的控制下稳定住后，玛丽太太气急败坏地走进教室。双目喷火似的瞪着卡特，显然，老太太并没有受到卡特的言语蛊惑。 什么叫他们想找你麻烦，卡齐姆来帮忙？！不就是你个狗东西撺掇着两拨人打群架吗？！ “好了好了，玛丽夫人，请你冷静一下。我们会把当事人带回警局，调查相应情况后，做出合理的惩戒的。” 本就站在卡洛斯身边的卡特从听到玛丽太太的声音开始，便不停地冲着他挤眉弄眼。卡洛斯抽了抽眼角的同时，也明白了卡特的暗示。当即大手一挥，将卡特、卡齐姆、巴里斯、格恩等几个领头的家伙全部带回警局。 到了警局，这待遇差距立马就体现出来了。卡齐姆与格恩几人跟着另一位警员进了拘留室，而卡特则直接转向跟着卡洛斯走进警员们的办公室。甚至卡洛斯还给卡特搬来一张椅子... “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啊，你还是好好想想明天回学校怎么给老太太交代吧。” “能躲一时，躲一时吧。诶，你桌上那是雪茄吗？你还抽这玩意呢？” 卡特翘着二郎腿，浑不在意地说道。这警员办公室，之前学枪时，没少跟卡洛斯进来，警察们也认识些。看到卡特在这，竟然连一个警察意外得都没有。 “之前抓人的时候搜来的，尝尝？” 打开雪茄盒，丢给卡特一根，卡洛斯连问情况的想法都没有。闲聊了一会，做足样子后，卡特就能出去了。正常来说，校园内的问题，在美国是归校警管的。美国的校警基本等于保安与驻校警务室的结合，有独立的校园内执法权。 在大城市专门设有校园警察局，和一般的市警局并不是一个单位，但小地方，就没那么讲究了。艾尔蒙德的校警就是市警局派去的人，市警局这边放人了，校警自然不会多问。而这种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年轻学生打个架而已，多大点事？ 象征性地批评了两句后，卡洛斯就将卡特连通他那一票“小弟”都给放了出来。当然，格恩几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不能长期关押没错，但关你一晚上，卡洛斯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走出警局与卡特汇合，卡齐姆等一票黑人小伙们在见到格恩几人并没有跟着自己一块出来后显得极其亢奋。 多少年了，哪次和白人打架，不是人家先走，自己后走的？！头一回走在了白人前面，让初尝特权阶级腐朽滋味的黑人们，格外兴奋。 “嘿嘿嘿，卡特，我做得还可以吧？还是跟着你混痛快！刚刚我瞧着格恩还在里面叫嚣，质问警察为什么不放他们走呢！” “习惯就好，走，咱们搓一顿去，我请客，感谢哥几个今天来帮我了。呐，卡齐姆，去买几条香烟，明天带学校去，今天来帮忙的，一人派一包！” 遵循“社会”规矩，卡特懂行地掏出几张票子递给卡齐姆。却不想这个在卡特看来及其正常的动作，却让卡齐姆愣神了半天。 回过神后，卡齐姆连忙将钱塞回卡特手里： “不不不，这不能要！你帮了我家的大忙，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我不能要这个！” “对，卡特，你帮过卡齐姆，帮杜克叔叔从警局出来，帮过我们黑人，你是黑人们的朋友。我们不能收朋友的钱！” 第六十七章 你说我该怎么办 “给你，你就拿着！你知道，我不缺这几个钱的，以后在学校，有人找我麻烦，不还是得你们帮我吗？雇佣员工都要给工资呢，何况是这个？我不能让弟兄们白忙活不是？” 尽管卡齐姆等人一再坚称不要卡特的好处，但卡特依旧坚持将钱塞给了卡齐姆。正如他口里说的那样，卡特并不缺这三瓜两枣。 一包中档烟，足够这些小伙们乐呵好久了。自己也不损失什么，还能收足人心，何乐而不为呢？ 或许有人觉得人情世故什么的，有点拖沓，甚至是什么封建糟粕。但这些东西，在卡特看来，那是真的好用！ 什么叫人情世故？就是尽可能地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满意，这样别人下一次才会更乐意帮你，更乐意与你接触嘛。 两三条香烟派出去，翌日卡特再到学校时，情况又变了。 沿途见到卡特的黑人同学们，无论昨天有没有来帮过他，均是客气又热情地冲卡特打着招呼。卡特也同样笑着挨个与他们攀谈几句，这才上楼回教室。 俨然一副艾尔蒙德黑人大哥的做派！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得到了黑人同学们支持的卡特，在白人那就不太受待见了。明面上的针对没有，但第一天热情找他的白人同学，第二天因挨揍少了许多，可还是零星有一些的，到了这第三天，却彻底不见了。 不过卡特也不在乎，只要他们不敢来招惹自己就好。安安心心读两年书，自己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了。不喜欢在纽约常驻，不代表卡特喜欢窝在道格拉斯不是？ 人生中的过客罢了，爱咋咋地... “嘿，卡特，我刚刚去球馆看了，格恩他们还没回来呢！” “放心吧，今天你都别想在学校看到他了。我跟警局打过招呼的，关足他24个小时。” 看在在自己教室里等自己的卡齐姆，卡特毫不在意地随口答道，同时放下自己的书包，准备拿出课本预习一下。 从打算认真学习，考个美国名校开始，卡特就发现，其实美国的高中教育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样轻松。尤其是对他这种打算考大学，还是考常春藤名校的学生而言。 除了正常的科目外，他还必须准备ap课程，也就是大学预科的学习。并且要保证足够高的sat分数，才有进名校的可能。 自己已经很忙了，哪有功夫管格恩他们的事。关就关呗，就凭自己学枪时给卡洛斯贡献的money，让他把格恩关个一天，简直不叫事～ “嘿嘿嘿，大哥就是牛...玛丽太太来了，我先润了...” 还打算继续聊一会格恩的卡齐姆眼角瞥见一脸阴沉走进教室的玛丽太太，立马从心跑路。帮大哥打架可以，但面对玛丽太太...拉倒吧，这人自己可惹不起... “卡特，跟我来办公室！” 玛丽太太并没有在教室久留，甚至都没有走进教室，站在门口丢下一句话后，很快就离开了教学区域。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格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是你做的手脚吧？” 片刻后，校长办公室内。面对玛丽太太，心知瞒不过对方的卡特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坦白道： “是，我和警局打了招呼，关满他们24小时，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格恩就会出现在校园里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卡特！这里是学校！不要把外面那些歪风邪气带进来！” 玛丽太太一拍桌子，显得及其激动： “昨天晚上格恩的妈妈来学校了，看不到孩子回家，人都急哭了！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我希望你做事能够多替别人考虑一下。你能想象一个母亲，见不到孩子回家，心里该有多着急吗？有多担惊受怕吗？” “玛丽夫人，您也说了，你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那您又何来底气与我说这样的话呢？” 格恩的家底，对卡特来说并不是秘密。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欠税记录，但家庭情况已经查明了。 父亲是个酒鬼，母亲在安娜所在的超市上班，说起来家庭条件也不好。这其实也是废话，如果格恩家庭条件比较好的话，校队也不至于找到自己拉赞助不是？ 听到格恩的母亲因为孩子没有归家而焦急，卡特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当然，是曾经的母亲，那时候是自己第一次被人堵，导致没有按时到家，当时妈妈也是急得找不着北... 卡特眉头皱了皱，他承认自己对格恩的母亲起了恻隐之心。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上一层的愤怒： 似乎每个老师都喜欢只看表面，几乎从不关心这些事到底因何而起。 “我也很好奇，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格恩要找我的麻烦？就因为我说了几句校队球打得烂？对格恩妈妈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我不认为我的做法有问题。” “你可以认为我在利用校外的社会资源，欺负他。可您别忘了，是他们先找到的我，这麻烦，是他们自找的！我有校外资源，所以我能这样做，还有很多做不到的人呢？就凭白被他们欺负吗？还是您要跟我说，艾尔蒙德绝对没有一起校园霸凌？您敢说吗？” “仅仅是关他们24小时，已经很轻了！” “卡特！你还不满足是不是？你还要做什么？” 玛丽太太开始被卡特这没由来地愤怒弄得有些奇怪，但随即听出了卡特话里的意思。他似乎还打算继续报复？ “我当然不满足，我从不欺负人，但也不想被人随意欺负。格恩他妈妈教育不好他，那就我来！正好，我现在有这个能力！” 被勾起了曾经不好回忆的卡特，寸步不让。 “滚！滚出去！” “好！” 轻轻地带上办公室的大门，卡特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也不着急回教室了，就在办公楼下点燃一根香烟，静静地想着未来... 在格恩的家庭里，格恩妈妈无疑是最无辜的一个。拼命的工作供养家庭，全部的希望就是格恩这个儿子，如果格恩被杜莱德里克他们打断手脚... 这对格恩母亲来说，会不会太过残酷了些？ 可就这么放过他？卡特心里过不去。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啊！ 带着这种烦恼，卡特翘掉了即将要上的课程。开着车直接离开学校，沿着23号公路胡乱地开了一段后，返回银行... “古德曼，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六十八章 满意 “抱歉，这个问题我给不了你答案。” 听完事情的全过程后，古德曼摇摇头，将事情的决定权重新推给卡特。 “我只能告诉你，他们家的欠税记录没找到。但最新一张8.7美元的州税税单已经出来了，如果你想的话，完全可以让他们收不到这张税单。” 收不到这张税单？！ 卡特明白了古德曼的意思。 州税局发出税单，然后让这张税单暂时消失一段时间。等21天后，就可以启动强制税收执行程序了，别说没收到！ 对美国税务部门而言，从他们发出税单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计时了。你没有收到，那是你自己的问题！美国税务就是这么霸道！ 此前通过古德曼已经充分了解到了美国税务部门有多强势的卡特，立马就明白了古德曼的潜台词，就是在问自己还要不要动手。 那，还动吗？ 卡特愣愣地盯着面前的桌面，心里也在问自己。 一边是对格恩妈妈的不忍，一边是对格恩的愤怒，卡特的腿不停地颤抖着。半晌后，卡特开口了： “道格拉斯市还有空闲房产吗？” “没有，你知道的，这只是一个小城市，并没有太多的就业机会，外人很少会来这里久居。” 房产信息，银行肯定是有搜集的。古德曼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帮我通知一下杜莱德里克吧，打断一只左手就可以了，我需要准备多少钱？” “一分钱都不用，除非你想要格恩他们家的房子。” 古德曼闻言欣慰地笑了，临出门前，忽然回过头： “我很高兴见到这样的你，卡特。过于仁慈的商人，不行，但太过狠辣，也不行。你的选择很好，很合适。” “谢谢你的夸奖。” 卡特苦笑着目送古德曼离开去执行自己的决定。卡特现在只感觉讽刺... 自己这叫仁慈吗？绝对不是，而狠辣似乎也谈不上...卡特承认最后一刻，自己还是心软了。给格恩留下一只右手，让他起码还有从事一些简单工作的能力... 卡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但，随他去吧！ 下午，卡特回到学校，继续上课。剩下的日子里，哪怕第二天格恩回到学校，也依旧风平浪静。 面对在学校有卡齐姆等一众黑人“小弟”，在外又有市警局撑腰的卡特，纵使格恩有多少坏心思，都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而玛丽太太对卡特极度失望之余，也同样拿他没有多少办法。 哪怕开除卡特，也不能解决问题。手里有钱，他去哪里不能读书？开除根本威胁不到卡特，甚至玛丽太太还担心，自己开除卡特的话，会让卡特更加愤怒，从而变本加厉地报复在格恩一家身上。 而为了等待21天的宽限期过去，卡特暂时也没有整事的想法。一时间，局面诡异地平静了下来。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各做各的事情... 时间很快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天，就在莉可莉丝和玛丽太太疑惑卡特难道是真的放弃了报复时，校园内忽然来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 女人浑浑噩噩，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校长室，不一会，格恩也去了校长室。又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格恩退学，并要举家搬离道格拉斯的消息立马传遍了整个校园。 “卡特，这是你做的？” 教学楼四楼的走廊上，卡特正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格恩两人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心情理会身边卡齐姆的惊呼。 卡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两人落魄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尽头，这才收回目光。说实话，卡特心里丝毫没有大仇得报得快感。反而看着格恩妈妈那仿佛瞬间鞠瘘下来的腰身，卡特只感觉心里仿佛塞了一个大石头一样，堵得他胸闷。 “走吧，马上上课了。” 第二天，下午，不知道是从哪个厕所开始传出的消息说：格恩家在离开道格拉斯后，路上遇到了劫匪，在保护家人的过程中，格恩的手被劫匪打断了一只。接着又变成了“格恩被打断手”... “玛丽夫人...” “当作没听到吧，卡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卡特了。他敢这么做，肯定不会让我们抓到证据的，何况，我们也不是警察，没有执法权。只要他不在学校里乱来，就够了，再过两年，他也不在这了。” 翻看着桌上关于卡特的学生资料，还有他这段时间的考试成绩记录以及作业，玛丽太太叹了口气，摘掉鼻梁上的眼镜，有些苦痛地揉着自己的额头。 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玛丽太太是暴怒的，恨不得立即将卡特这颗老鼠屎给赶出艾尔蒙德。但随即，玛丽太太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在开除他，还有意义吗？ “好的，玛丽夫人。那我先走了...” “等等，请帮我通知一下卡特，让他来一趟我这里。” 片刻后，卡特敲响了校长室的大门。 “夫人，听说你找我？” “是，那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为当初的话向你道歉，同时，我还想问你一个和那天一样的问题，你满意了吗？” 卡特微微一愣，有些奇怪玛丽太太居然没有问自己格恩家的事，但这样更好。卡特展颜一笑，道： “满意了！” “好，你回去上课吧。好好学习，你的成绩，保持下去，考个常春藤，没有什么问题的。你的舞台不在道格拉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的，夫人。我先走了！” 是啊！自己的舞台不在道格拉斯，而且，卡特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冷静后也明白了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可笑。 如果对当初校队的每一个人，都如同格恩这样做。哪怕这是杜莱德里克动的手，自己也绝对要倒大霉。没有证据归没证据，但谁都知道这是自己指使的。 只有格恩一家，尚且还在规则内。或者说，还在众人能接受的范围内，毕竟是他们自己找事在先，但如果自己要扩大牵连，二十多人，那就是二十多个家庭！ 整个道格拉斯才多少户？一万户恐怕都不到呢！ 自己真要那么干了，恐怕当天晚上市长都得来堵自己。而自己，以及自家的布莱克银行，也必将成为道格拉斯的全民公敌。 所以，哪怕自己不满意，也得满意！还必须是心满意足！ 卡特明白这个道理，他相信玛丽夫人也明白，今天叫自己来，无非是想要自己亲口确认一遍，图个安心罢了。 卡特愿意给玛丽太太一个心安，这件事，她有她的立场，也有她的难处。 卡特能理解老太太。 第六十九章卡特说得对 当一切归于风平浪静后，卡特也变得忙碌了不少。 步入高二后，课程安排多了，随着施工队进场，公路商业区的建设也开始了。除了学校，银行两点一线外，卡特还需要时不时去一下工地。 十月的美国南部，虽然烈阳依旧高照，但气温已经降低了不少。尤其是佐治亚州临海，这就让该州的温度更加适宜了。 今日，卡特一如既往地吹着清凉的秋风，开着车直奔工地。 “帕特尔先生，现在可以开始商铺建设了吗？” “可以了，布莱克先生。您看，我们已经开始准备了，等地基夯实以后，就可以起楼了...要不，还是做两层吧？只做一层，会不会太浪费土地了，两层商铺的话，楼上还能住人。晚上不想回市里，店员们完全可以在这里歇息一晚。” 建筑队的负责人帕特尔在看到卡特这个甲方爸爸的第一时间，就从工地上迎了出来。热情地向卡特介绍着他们正在干的活计，邀功般的表明他们绝对没有在卡特不在的时候偷懒。 “不了，一层就够啦。这里离市里并不远，如果人多以后，大不了买辆客车当班车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不需要留住宿空间。” 多一层空间，就意味着多花钱。卡特才没有理会帕特尔的忽悠，带上安全帽在工地晃悠一圈，又和派驻在这的那两名未来的肯德基店员们聊了两句后，卡特便匆匆离去。 对于非工程专业出身的卡特来说，到工地看看的象征意义完全大于实际意义。只要让这建筑队的人知道，自己这个甲方很重视，会经常来抽查就足够了。 “珍妮，我回来了！安娜和乔伊来了吗？” 回到家后，卡特一边换鞋，一边扯起嗓子喊道。 当基础的水电管路铺设好后，一层商铺的建设，卡特觉得根本要不了多久。也到时候跟安娜摊牌了... “他们下班还要一会，你先去洗漱吧。等下梅丽丝应该也回来了，正好开饭。” 动用家里的钱开商铺，卡特自然不会瞒着珍妮。知道卡特今晚有正事要和大女儿与准女婿谈，珍妮也是早早就开始准备起晚餐。 “好，那我先上楼了。” 不一会，等卡特洗漱完，浑身清爽的下楼后，一家人外加一个乔伊都已经在餐桌边落座了。 “赶紧坐下吧，肉酱面，趁热吃！有事吃完再说。” “我...好吧！” 看着珍妮端到自己面前的一碗肉酱意面，卡特抽抽嘴角，愣是将即将出口的话憋了回去。可吃着吃着，卡特忽然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乔伊似乎有点紧张... 吃东西几乎都是浅尝即止，屁股也是若即若离地贴在凳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时不时就会回矇瞥一眼安娜... “乔伊，饭菜不合胃口吗？” “啊，不不不，布莱克夫人做得很好吃。” 面对卡特这随口一问，乔伊竟直接丢下刀叉，神情紧张地连连摆手。 “你别这么紧张，乔伊！我弟弟没有外面传言中的那么可怕的！” 哈？ 这下轮到卡特蒙圈了.. 狐疑地眨吧眨吧眼睛，卡特看着自家这便宜大姐，似乎在询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外面传我啥了？我咋不知道？ “对了，卡特，你这次叫我们来，是为什么事？” 安娜似乎没有看到卡特的暗示，也可能是看到珍妮在场，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久留。直接转移话题，问起卡特的目的。 自从参加工作后，兜里有了票子的安娜虽然还没有搬出去与乔伊同居，但餐桌上已经是基本见不到人的状态了。如果这次不是卡特提前让梅丽丝通知她过来，今晚也别想见到安娜。 “最近家里在23号公路那边要开一家餐厅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我想让你和乔伊去那里工作。工资暂时和超市一样，开业时过来帮忙的那个店长只会干三个月，等你们熟悉后，晋升店长，工资肯定要比超市高。” 倒不是卡特不舍得将餐厅送给大姐，而是一开始就告诉他们这家餐厅给你们了，卡特觉得不是好事。反而让他们从基础做起，有点竞争压力会更好，更能真正对餐厅上心，并学到东西。 等到肯德基总部派来的店长离开时，只要他们的能力不被安娜那两同学甩开太远，这店长肯定是她们的囊中之物。 关于这点，卡特已经和珍妮沟通过了，珍妮自然不会反对卡特的意思。 “去餐厅？可我们现在超市的工作才刚刚熟悉，卡特，你这也太突然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倒是一早就想告诉你了，我见得到你吗？” 卡特忍不住翻翻白眼，平时见不到就算了。当时自己开店前就想告诉她的，结果还不是被她自己赶走的？ 再说了，水电管路铺设这一个月。布莱克家的真金白银花出去，珍妮平时可没少惦记，去超市买菜的时候卡特就不信珍妮没和安娜说过家里在准备开餐厅的事情。就是在超市没说，晚上她们母女两讲体己话的时候也会说吧？ 自己后知后觉，不上心，怎么还怪起自己了？！ “行了行了，难得见一面，怎么一见面就呛话呢。安娜，卡特说的建议，你和乔伊商量一下吧？我还是想你们去餐厅工作的，给别人工作哪有给自家人工作顺心啊？等那个什么店长走了，这位置不还是你们的！” 致力于维护家庭和谐的珍妮一瞧见卡特翻白眼，立马就上手呼了卡特一下。虽然巴掌很轻，卡特也知道珍妮并非恶意，但，老娘啊！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吐噜啊？！ “诶诶诶，别瞎说啊！现在店里还有两个员工呢，那都是安娜的同学，到时候肯定是公平竞争，能者上，庸者下的。不然你任人唯亲，人家看到了心里怎么想？店员都跑光了，我难道就指望他们两把餐厅撑起来吗？” 卡特疯狂向珍妮使眼色... 暗箱操作，怎么能搬到明面儿上说？！ “嘿，卡特！你瞧不起我们吗？我们两凭什么不能撑起一家餐厅？两口子开餐厅的那么多，他们都可以，我们也行！” “你行个屁！我开的是快餐厅，知道什么叫快餐厅吗？核心就是要快，要高效！出餐快，店内清洁也要快！人少了，根本做不到的，不信你问问乔伊...乔伊！你觉得你们两个人，能做到1分钟内做出餐品端给客人吗？” 乔伊似乎有点出神，第一时间并没有回答卡特的问题。于是，卡特又喊了一声： “乔伊？！” “啊？” 这次乔伊反应过来了，但反应却过度了... 突然从座位上猛地窜起身子，乔伊的膝盖疏忽下径直磕在桌沿的边角上，明明疼得龇牙咧嘴，却急急忙忙地回道： “不能，不能！安娜，我们做不到的，布...卡特说得对！” 第七十章 卡利姆的偶像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乔伊为什么这么怕我？原来我记得不是这样啊，甚至他都没少欺负我呢。” 卡特就是反应再迟钝，也从乔伊的过激反应中看出了不对。 耐着性子等到晚宴结束的第一时间，卡特立马就拉着安娜来到屋外的草坪上，有些蛋疼地问道。 “哼，你还说呢，我都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变化这么大！逼走格恩一家，又打断他的手脚，现在整个艾尔蒙德谁不怕你啊？” 安娜娇哼一声，仿佛刚认识卡特一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弟弟，同时说道： “现在学校，包括我们刚毕业这一届都传遍了。都说你是艾尔蒙德的新大哥，还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一个，全校所有黑人都听你的...还有白人警察也听你的，黑白通吃啊你！” “不是，就算艾尔蒙德的人怕我，你们都毕业了，乔伊他还怕个什么劲啊？” 虽说安娜口中的“黑白通吃”和自己的理解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但卡特还是能猜到乔伊的过激反应可能是格恩事件的“后遗症”，但怎么也想不到这后遗症还能蔓延到校园之外。就像他说的那样，乔伊已经毕业了，在外工作，不说卡特就是想找麻烦好不好找，单说一个理由呢？ 两人的生活除了安娜外，可以说毫无交集。卡特吃饱了撑得，无事要起三层浪？见树还要踢三脚吗？！ 自觉风评被害的卡特，急忙自辨并转移话题道： “难道他背着你在外面乱搞？那样的话，那他确实应该怕我...” “别胡说，乔伊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胆子小了点，但对我还是很好的。你姐又不是傻子，他要是背着我乱搞的话，我还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继挨了珍妮一巴掌后，卡特又挨了安娜一巴掌。丝毫没有一点大哥的模样，反而贱兮兮地笑着调侃安娜： “你都说了是背着你乱搞，被你知道的话，那还叫背着吗？诶，姐，说真的，要不要我帮你查一查乔伊？虽然传言有点夸张，但你弟弟，也就是我，现在找些黑哥们帮我做点事还是不难的。你知道的，这种坊间八卦，这些街面上的黑人们，打听起来很容易的。” “你算了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本来乔伊就怕你，你再查他，不得把人吓死啊？对了，他之前...之前就是拿你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拉倒吧，你还真信外面那些传言啊！我肚量还没那么小，格恩...如果不是他主动挑事，他今天也不会是这个结局。而且！谁特么传的是断手脚的，这不是诽谤我吗？我明明...算了...你跟乔伊说吧，我不会记原来那些事的，让他爷们点，我卡特没有这么怂的姐夫！” 乔伊喜欢拿卡特这个小舅子开玩笑的事情，基本和现在的卡特无关。自从卡特穿越来后，就是学校，银行两点一线，基本和乔伊没啥交集。现在他离开学校后，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这次家宴，卡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嘴里骂骂咧咧的卡特心里很清楚，传言这种事情，嘴长在别人身上，你压根就管不了。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卡特也似乎忘记了昨晚要追查“元凶首恶”的豪言壮语，普普通通地开着普普通通的车，普普通通地背着书包进了教室... “卡特，我爸他的案子，明天就要开庭了，你能陪我一块去吗？” 然而自觉平凡的卡特刚一坐下，“小弟”卡齐姆就找了上来，一副聆听教父训示的模样，忐忑地站在卡特身边，低声说道。 “我去没什么用，有律师在就好了。巴特尔曾经做过二十多起卖叶子案件的无罪辩护，经验丰富，有他在，你爸不会有事的...起码，不会有大事！” “谢谢，卡特，这次真的多亏你了。等开庭结束，请你一定要来我家一次，我妈妈一直惦记给你做一顿大餐感谢你呢！还有卡利姆，他也有点想你了。” 美国的阶级壁垒，其实就是用各种法条构建的知识壁垒。法律条文里的专用名词，不是专业人士你连看都看不懂，想要跨过这条壁垒，真正了解到美国的社会运行规则。要么你自己找到途径去学习，要么像卡特这样，有钱雇用这种人为你服务，不然你永远也别想在美国这个社会里讨到好。 卡齐姆的理解虽然不如卡特深刻，但他也明白，如果没有卡特。仅凭他们家，恐怕连请一个专业的律师都做不到，至于法庭上提供的公益律师... 懂得都懂，那帮人能顶用才有鬼了！厉害的律师，谁不是去律所挣大钱？搞公益？浪费生命罢了... “哈哈哈，卡利姆那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我记得第一次去你家时，他还怀疑我的用心呢，现在不怀疑了吧？” 卡特哈哈一笑，点头同意了自己这头号“马仔”的请求。人们都说自己是艾尔蒙德黑人们的大哥，其实严格说起来，卡特更觉得自己是卡齐姆的大哥。 只要有他帮自己，就能间接的利用起黑人资源了。无论是出于同学、朋友情分，还是出于维系小弟感情的功利考虑，卡特都认为自己应该答应卡齐姆的邀请。 “不会了，不会了。他现在天天念叨你呢，常说以后想成为你这样的人，谁欺负他，说要人家破人亡，就要人家破人亡！你现在可是他的偶像呢！” 卡特：... “咳咳，他这么叫嚣，杜克夫人没削他啊？小小年纪，不学好！” “没啊？为什么要揍他？被人欺负，然后还击，天经地义好吗？总不能随便受人欺负吧？” 卡齐姆愣愣地摇摇头，丝毫不觉得自己弟弟说得有问题。甚至，在见到格恩一家落寞离去时，他的心里也产生了和弟弟一样的想法。 只是对比年幼的卡利姆，卡齐姆将这个想法藏在了心底。想到，去做就好！光说顶什么用？又不是小孩子... 深深感受到了文化代沟的卡特，兴致缺缺地摆摆手，打发掉了卡齐姆。爱咋想咋想去吧...反正他卡特，是没兴趣当什么道格拉斯教父的... “算了算了，随便他吧。祝杜克先生明天好运，到时候你告诉我时间就好，我会准时去赴约的！” 第七十一章 过高的银价 如果能重来，我要选李...不，我一定不会选择去卡齐姆家吃什么答谢宴！！ 三天后，坐在卡齐姆家餐桌旁的卡特，看着对面熟悉的三人组，脸色显得及其诡异。 时间倒回到刚刚赴宴时，一开始一切都好。再次见到杜莱德里克与巴里这两位帮派分子，卡特也不意外，毕竟他们也算杜克的朋友，兄弟嘛。 杜克脱罪庆祝，他们来参加，太正常不过了！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这味不知不觉就渐渐变了... “杜克，最近奥尔维克街啤酒馆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没有，你知道的，我这段时间都在跟律师学习怎么在庭审上说话，没有精力关心外面的事。帮里出什么事了吗？” 杜克疑惑地放下刀叉，看向自己的老朋友。卡特则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对这几个老男人聊的帮派之事，丝毫没有兴趣。 “不是我们的人出事了，是奥内尔的人。那个啤酒馆不是和那帮红脖子谈好了吗？是自由市场，谁都可以进去卖东西的。” “你是说，崔法利他们毁约了？” “不不不，没有。是这么回事，奥内尔手底下有个人，叫哈德利，就住你隔壁那条街，说不定你还认识。他前天去啤酒馆内卖叶子，已经谈好了一个客人，但那客人身上的钱暂时不够了，于是哈德利让他回家拿。” 杜莱德里克摇头晃脑地向杜克解释道。哪怕卡特在场，也丝毫没有隐瞒卡特的意思。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那人回家后也如约回了啤酒馆。但他回来后，却直接把钱给了崔法利的人，从他们那买了叶子。这一幕正好被等他回来的哈德利看到了，小伙子就认为是崔法利的人截了他的客人...” “我吃饱了，杜克叔叔，你们先聊吧。我陪卡利姆看会电视去了！” 匆匆吃完自己面前的食物，卡特立马从餐桌上闪人。自己需要维系卡齐姆的感情，方便在学校图个清静是没错，但更深的帮派恩怨... 抱歉，谁爱打听谁打听去！ 不感兴趣，也不想涉足帮派的卡特避嫌离去，卡齐姆看到后，倒是想留下听听，但看看卡特，又看看老爹对自己使得眼色，无奈之下，卡齐姆也跟着卡特一块离开了餐厅。 “卡利姆，吃饱了没？” 揉揉蹲在客厅茶几上吃饭的卡利姆的小脑袋，卡特笑着问了一句。 “嗯，够了，这些吃完就饱了。我是小孩子，吃得不多的！” 乖巧得让卡特揉揉了脑袋后，卡利姆拿着电视遥控器，挪动着屁股，凑到卡特身边。 “卡特哥哥，这是电视遥控器，你应该不爱看动画片，你可以找你想看的频道。” “啧啧，卡利姆，你有点过分哦！平时我想看别的频道，你都是抱着遥控器不撒手的，怎么卡特一来，你就大变样了？” 紧跟着卡特来到客厅的卡齐姆笑呵呵地调侃着弟弟。心里对弟弟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卡特哥哥是客人，和你不一样！” “呵呵，那我就先谢谢卡利姆了。看看新闻吧，卡利姆，多看新闻对你们以后的发展会很有帮助的。卡齐姆，你也是，那些电视剧少看些，没有什么营养的。” 笑着谢过两兄弟，卡特也不客气。接过卡利姆递来的遥控器就将频道切换到了纽约台，现在已经是79年10月了，沃尔克上台两月，如果他有什么动静，第一个反应的地方肯定在纽约！ 不仅因为纽约是美国的金融中心，更因为纽约可谓是沃尔克的大本营。多年在大通曼哈顿以及纽约联邦储蓄的工作经历，让沃尔克对纽约的市场，纽约的人及其熟悉。 想要遏制眼下的高通膨，难度不亚于一场金融革命。而任何改革都必然伴随着巨大的阻力，相对来说，放眼全美，只有纽约对沃尔克来说，阻力可能会小一点。 是以这段时间，卡特没事就喜欢打开纽约台看看，看看能不能从新闻报道中瞥见一些征兆。 “嗯，我知道了，我会多看看的...不过，我可能看不出来什么来...” 暗暗将卡特这句话记在心里的卡齐姆，讪笑着捞捞头，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哈哈哈，没事，一点一点来，看多了，或许你就能看到一点门道了。” 一边嘻嘻哈哈的与黑哥俩闲聊，卡特一边看着新闻打发时间。想从公开报道中获取第一手消息，那肯定是扯淡，卡特本身也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期待，只是打发时间时，顺带的小目标罢了。可偏偏，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根据刚刚纽交所收盘的情况来看，白银价格依旧维持上涨。截止今日，每盎司白银的价格已经涨到了11美元，对比两个月前的6美元，涨幅已经接近一倍了！但相比白银的涨势，黄金依旧坚挺，最新成交价已经突破了500美元每盎司...” 穿越到卡特身上也快半年了，对原本不熟悉的英制单位，如磅、英尺、盎司等计量单位，现在的卡特也有所了解，并慢慢熟悉了。 报道中关于白银的价格涨势，仿佛只是顺便一提，接着直接跳过了白银，开始讲起了黄金行情。但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却令卡特皱起了眉... “等等，卡齐姆，先别说话，我算一笔账。” 停下闲聊，卡特飞快地心算起来。1盎司大致等于28克左右，平均下来也就是1克白银，0.4美元左右，同期换算的话，4块钱左右一克，看上去似乎和未来的银价差别不大。 但卡特很明白，账不能这么算！ 首先，通膨，这就不用说了吧？这几年又正好是美国通膨最厉害的年份。物价水平、工资水平几乎一年一个样子。三十多年后的1美元和现在的1美元，压根没有可比性。 哪怕同比换算到人民币上，也是一样！79年的4元，和未来的4元，能是一个概念吗？ 纵然卡特平时不爱戴首饰，也没炒过期货，对贵金属交易市场并不了解，也敏锐地意识到了问题： 白银的价格，过高了！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黄金价格暴涨，卡特能够理解，毕竟黄金作为货币锚定的贵金属，通膨越厉害，它就越值钱。因为需求量大... 国家财政需要更多的黄金来维持货币公信力，普通人也想多买些黄金对抗通膨，转移货币贬值的风险。所以，黄金在这个年月，无论它怎么涨，哪怕前些年尼克松宣布了美元与黄金脱钩，卡特都不觉得意外。 但白银，它可没有这个效力啊！ 第七十二章 街上不太平 “卡特，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客厅里，卡特的异常表现不光吸引了卡齐姆哥两的注意，连在餐厅抽烟，喝酒，聊帮派事的三个老家伙都被吸引过来。 站在客厅的沙发后，看着皱眉沉思的卡特，静静地等待着... “啊？没什么大事，就是白银的涨势很奇怪，不符合常理。但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个好事，你们如果手里有白银，或者白银首饰什么的，这段时间应该能卖个好价！” 感受到忽然安静下来的环境，惊醒后的卡特笑了笑，向众人示意没多大事。 白银价格的不正常走高，卡特敢断言这背后有人在搞鬼！说起来，他自己也算是去纽交所见识过，甚至还在朱利安的帮助、指点下，小小的操作过一下的。 自然明白，想要让一种商品，交易价格变高。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增加需求！需求增加了，供给端跟不上，自然单价就上涨了。 说起来很容易，逻辑也很简单，但市场需求，会很容易增加吗？需要用到白银的家庭、工厂，总数就那么多，每年的需求量大体是稳定的。是根本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将白银价格推到翻一倍的地步的！ 那么这个需求的增加，就很奇怪了。就算是有新的，需要大量白银的工厂建立，从你建厂开始，到产量增加，再到新建一个又一个生产车间，这都是需要时间的啊！ 完全不可能说，一次性，十分突兀地就要用到大量白银。如果在中国，还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可能，比如国家哪个重点项目建设，需要海量的白银支持，于是有了银价暴涨等等... 但在美国，这一点决然不可能发生。这个国家，天然就没有那么大的组织动员能力，说难听点，就是一盘散沙... 起码在没有涉及到本土的战争前，没有感受到生死存亡的压力。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不可能做到那么高效的组织动员！ 这样一想，卡特的思路就清晰多了。既然真实的需求，不会增加，那假的呢？什么人要去制做假的需求？ 投机者！ 只可能是投机者，只是这个投机者，或者说，这群投机者，做得动静似乎有点大... “是吗？葛布瑞，你听见卡特说的话了吗？我们家有银首饰吗？” 听到卡特的话后，杜克摸了摸下巴，随即转头问道。 “银首饰...我们结婚的时候，你送过我一条银项链，别的好像就没了。” “咳咳...你先拿过吧给卡特看看吧，如果值钱的话，咱们可以先卖了，回头再给你换一条大的！不，换金的！” 一条银项链，撑死了也就一盎司。还是结婚时买的，看看卡齐姆的年纪，卡特不难推算出杜克两人结婚的大致年月，那段时间的银价... 似乎每盎司才2美元左右？ 这么想，好像是有点掉价了哈？难怪杜克脸上有些窘迫的尴尬呢... “你算了吧，没听电视上都说了，金价现在都超过500美元一盎司了。你有这个钱乱花还不如还给卡特呢，保释金退还了，律师费可还是人家出的呢！” 杜克夫人骂骂咧咧地上楼拿项链去了，徒留杜克一脸尴尬地看着卡特： “卡特...你放心，我没有赖账的意思，你住在城南不了解，城西这的人都知道，我杜克从来不欠人...” “好了好了，没关系。杜克叔叔，我理解的，再说了，我和卡齐姆也是好朋友。这个钱我也不急用，你们什么时候方便了，什么时候还就行。” 卡特笑着摆摆手，心思并不在讨要律师费上。或者说，卡特压根就没想过要这笔律师费，用一笔律师费，换卡齐姆心里感觉对自己的亏欠，就等于换来了未来两年校园里的安逸。 这生意，硬是要得！ 除此以外，在意识到银价不正常上涨，并判断出有人在搞事后，卡特下意识就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去掺合一手？ 但很快，卡特就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没钱了！不，准确地说是，小钱不缺，大钱没有。而没有大笔的空闲资金作为本金，那么点小钱投进去，就是白银涨幅再翻一倍，又有什么用呢？ 两万变四万？然后在银价上涨，以及上涨后抛售的这段时间内，全家一块喝西北风吗？ “就是这条，卡特，你看看这个值不值钱？要是值点钱的话，你就拿去吧，就当我们家先还你的一笔律师费了，差额部分，我和杜克后面会一点点还你的！” 拿着项链下楼的杜克夫人鸟都没鸟杜克，径直走到卡特面前，将项链递给他，并说道。 “不用了，杜克夫人！这是你们的婚姻纪念，我不能要！我刚刚也就随口一说，如果你们不想卖掉它的话，还是留着吧。白银有价，感情无价嘛！” 连忙推回杜克夫人的手，卡特默默擦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 这玩意可不兴要啊！要了，就变成交易了，自己还打算用人情捆绑卡齐姆呢，这哪能收项链啊，而且，自家也不缺这玩意不是？ 这年头的私立小银行，虽说不是什么大鳄巨擎，但其拥有者一般在本地来说，绝对是最为...较为富裕的那一波人了。 之前的银价又不高，珍妮可没少买这些在卡特看来毫无卵用的玩意，甚至不光她，安娜、梅丽丝手里都有不少。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告辞了。杜克叔叔，杜莱德里克、巴里叔叔，我先回去了，再不回去珍妮该着急了。你们先玩吧！” 推回杜克夫人的手，卡特起身拧起自己的书包就打算溜了。心知如果时间太晚，把卡特留在黑人街区也不是件好事的杜克也没拒绝，连忙和两个老朋友一块，将卡特送出家门。 在卡特临上车前，杜莱德里克忽然说了一句： “卡特，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把门窗关紧！街上可能不太平...” “嗯？什么意思？”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卡特停下扭动钥匙，准备点火的手。狐疑地扭头看向车窗外... “没什么大事，之前我们不是说奥尔维克啤酒馆那件事嘛，奥内尔的小弟被人搞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天很可能带人去南边找红脖子们的麻烦...” 第七十三章 他们想搞垄断 “珍妮，安娜回来了吗？等她回来后，跟她说一下，这几天晚上暂时别出去了，下班后就回家吧！” 卡特家就位于道格拉斯城南这块，得到杜莱德里克的示警后，卡特一到家，就找上了正在看电视的珍妮。这家里其他人，卡特都不太担心，她们晚上几乎都不出门。 练瑜伽的练瑜伽，看电视的看电视，一副宅女做派。唯独安娜，那家伙，每晚不到九点、十点多，压根就不会回来... 有时候卡特都奇怪，这两人到底去哪玩了。这年月的娱乐设施可不像未来那么丰富，道格拉斯又是个小地方，按理说这么玩了一年多，早该玩腻了吧？ 可这两人便不腻，作息那叫一个稳定...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降低电视音量，珍妮扭过头，愕然地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我不是去同学家吃饭了嘛，餐桌上听说最近那帮机车佬和黑人们有点冲突，说不定会打起来，这时候安娜晚上再出去，怕有危险。” 脱下鞋袜，卡特自然地走到珍妮身边，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说道。 “是吗？他们应该不会涉及不相干的人吧？你坐一会，等会安娜回来，你跟她说。你是知道的，她现在哪里听我的话。” “理论上是这样，但万一他们打红眼了，或者磕了药，谁知道呢？最好先别出去。我先去楼上洗个澡再下来。” 快速啃完手里的苹果，卡特先行上楼洗漱。 穿越79，卡特觉得这时代最好的一点就是没有手机，没有短视频的诱惑，自己的作息都规律了许多。每晚不超过十点，肯定能睡着。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再下楼与珍妮聊了聊学业，等安娜回来后，卡特将事情说了。安娜也没有在这时候犯倔，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眼见一切都安排妥当，卡特锁好门窗，打着哈欠上了楼。 一夜春梦了无痕！ 翌日一早，精神饱满的卡特如往日一样上学，放学。丝毫没有受到那些消息的影响，而在学校里，自从格恩的事出现后，卡特就成了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一般学生不敢招惹，老师们也被玛丽太太打了招呼。几乎全部对卡特视而不见，老师们该讲课讲课，你卡特爱听不听，就是上课上到一半直接跑路，讲台上的老师都不会说一句废话。 用玛丽太太的话说，这家伙过两年就滚蛋了。管他干嘛？只要他不闹事，上课什么的，爱上不上吧... 这无疑暗合了卡特的心意，毕竟他前世好歹也是正儿八经考上本科的人啊。基础数理化什么的，美国高中阶段的教育深度与难度，其实是不如国内的，这种科目，卡特有信心在升学考试时拿到高分。 但诸如美国历史、英国文学、美国文学之类的科目，那就真是老大难了。既然老师不管自己，美国高中又是走班制，那卡特就彻底放飞了。 找老师要了张总课表后，每天就盯着自己需要补强的科目一直上，这个教室蹿那个教室，蹿得不亦乐乎，校园时光倒是过得平淡又充实。 下午三点，随着正课结束，卡特如往常一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背包往副驾驶座位上一甩，接着直奔银行。 “卡特，刚刚有个纽约来的电话，那位罗伯逊先生找你，请你到银行后给他回个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 罗伯逊是谁？ 哦～朱利安啊！往常，朱利朱利得叫习惯了，古德曼这陡然一下叫罗伯逊先生，卡特差点没反应过。 自嘲地笑笑后，卡特拿起电话... “嘿，朱利，最近一切安好？” “哈哈，一切都好。卡特，你最近看新闻吗？白银价格上涨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白银？！ 卡特眉头一挑... “当然，昨天刚刚看到这个消息。” “那就好，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用废口舌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一把？” “有一点想法，但你知道的呀，我已经没钱了。而且，我感觉这事挺悬乎，想做多白银，我觉得不现实。” 联想一下未来的银价，卡特就知道，眼下这次白银价格上涨，就是昙花一现。维持不了多久的，跟风进场容易，但要是退场晚了，那就陷进去了。 尤其是，现在的白银成交价已经到了11美元一盎司，并不是低位的2美元时期，也不是两个月前的6美元。 现在进场都属于高位进场了，这样一来，对退场的时机把握就要更准确了。稍有不慎，就会倒亏... 所以卡特有兴趣归有兴趣，但兴趣并不大。反正卡特心里清楚，自己未来赚钱的机会很多，有微软、苹果等...等等，微软？ 卡特皱皱眉头，自己回来后，有段时间没和保罗，盖茨这哥俩联系了。想想朱利安与自己通电话的频率... “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没钱不要紧，我可以借你，嗯，私人借款。也算是帮我分担一下风险吧，哈哈哈。” 电话那头的朱利安爽朗一笑，和卡特接触三个月下来，两人已经很熟悉了。明白卡特不会不喜自己直接的朱利安，继续说道： “我也知道这次白银涨价不会持久，但那有什么关系呢？这不妨碍我们趁机赚一笔嘛...” “你这是有内幕消息？” 朱利安这么笃定能赚？！ 卡特试探性地问道。有些事，自己不清楚，但身在纽约，身在华尔街的朱利安就未必不清楚了。说不定，还真是一个机会？ “咳咳咳，你小子，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没有没有，哪有什么内幕消息，内幕交易是违法的，孩子！” “就是，我托一个在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朋友打听了一下。你知道现在市场上，最大的白银买单都流向哪里了吗？” 这个问题，朱利安根本就是反问，也没指望卡特回答，于是继续说道： “是一家叫国际金属投资的公司，注册地在百慕大。市场上超过八成，不，九成的买单都是他们的手笔，再结合这个注册地，你明白了吗？” “能查到这家公司背后是谁吗？” 注册地放在百慕大群岛，还能图什么？就和自己投资量子基金要用巴拿马人的身份投资一样，就是躲避监管啊！ 到底是什么事要躲避监管呢？结合一下大量买进白银的事实，卡特忽然想到了一个有些惊悚的情况... “他们想垄断白银交易？！” 第七十四章 现学现卖 “卧槽？！他们疯了？” 激动之下，卡特连母语都飚了出来... 垄断，这个词，任何人都不会陌生。同样，谁都知道垄断的危害，也能知道，垄断的暴利！而通常，垄断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只会出现在实物商品领域。 比如提供某一种产品，某一种服务，并利用各种手段，让市场上只剩下自己一家做这行的公司存在，从而达到垄断该市场的目的，进而掌握定价权，谋取暴利。 卡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想在金融市场上，垄断白银的交易！ 要知道，光是一个纽交所，大大小小的交易商，散户加起来，简直多如牛毛。甚至不光是美国人，英国人、德国人，各种人都有... 这时候的纽约，纽交所，绝对是世界金融中心。垄断纽交所，或者说垄断美股的白银交易市场，基本就等于垄断了世界by市场。 哪怕到现在，卡特都有点不敢相信居然真有人这么干。毕竟白银交易，并不是什么新生的市场，甚至恰恰相反，白银的交易历史太久了！ 在金本位以前，银本位流行的时间都是数以百年记的。那时候的白银，和现在的黄金基本没两样，各国都要储备，各国都有储备。 时至今日，随着白银储量被越探越明，白银价值虽大不如前，但你却不能否认一个现实，那就是白银早就满世界都是了！ 在这种环境下，想要垄断by市场，你起码得先把市场上的白银收回来吧？不然满世界都是白银，你拿头来垄断？只有市面上没有，你这里有，这才算垄断啊！ 但问题来了，想要回收近乎全世界的白银... 需要多少钱，卡特光是想，就已经感到头皮发麻了。更别说，还真有人敢这么干？ 可如果不是为了垄断白银交易，那这个什么国际金属投资公司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公司名都告诉你了，他们就是搞投资的，买来白银也不是用于产品生产。 在高位时，还在大量买进白银，如果不是为了垄断，别的目的似乎都说不过去。因为正常来讲，做多某一件商品，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操作逻辑是逐步减少该商品在市场上的流通量，让供给低于需求，推高单价，然后在价格高位时逐步抛出自己的储备，从差价中获利。 所以，如果这个国际金属投资公司，只是为了做多，为了投机。那现在他们不应该是继续买进，反而是逐步抛出白银才对！ “呵呵，我也觉得他们疯了。这家公司背后是谁，目前我知道的只有沙特人，这帮中东佬最近在石油上可没少捞，有点膨胀也正常。但我觉得应该不只是他们，就凭他们，还做不到这些，具体的信息还在调查。” 朱利安呵呵一笑，并没有理会卡特那句“卧槽”，而是向卡特分享起自己所知的信息。 “不光是我们这些证劵商，期货委员会那边也成立了调查组，在查这家公司。不过这并不重要，有人做庄，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起码，不担心买来白银然后砸到手里嘛！你想想，怎么样？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个人借你50万美元，我们也趁机捞一笔。” “你是真相信我啊，也不怕亏了我没钱还啊？” 卡特想了想，觉得朱利安说得有道理。的确，这家国际金属投资公司到底想干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们在高位时都要大量回收白银，就等于自己买来白银，哪怕高价卖出，他们也会要！至于未来，他们是真垄断了by市场，还是实在扛不住了，宣布破产也罢，和自己有啥关系呢？ 只要自己能在他们破产前，把白银卖给他们就好。那么，他们到底能扛多久呢？ 沙特人？石油... “哈哈哈，讲个笑话，你卡特还不起五十万美元！你恐怕还不知道罗杰斯他们今年有多疯狂吧？现在，十月，还不到两个月，他们现在账面盈利已经超过百分之二十了！也就是说，你投入他们基金的600万美金，现在已经是720万美金了！” “这才过了多久？今年真是疯狂...说真的，罗杰斯他们杀疯了，这个什么狗屁金属投资公司也疯了。大家都疯了！疯吧疯吧，疯狂点也好...” “哈哈哈，好吧，我同意了！等下我把委托书传真给你，你直接用我留在基德尔的账户操作吧！不过我胆子小，一个月吧，一个月后，不管赚还是亏，都全部清仓。” 听到量子基金今年形势大好，卡特也不自觉地笑了。虽然百分之二十，还没到量子基金历史上的平均年回报率，但就像朱利安说得那样，这才过去多久？ 哪怕未来还有涨跌，向来百分之三十的年回报，问题是不大了！ 在这种资金不算紧张，朱利安又比较能信任的情况下，卡特也不再犹豫了。利息都懒得问，给了一个时限后，就交给朱利安操作吧。 “好，听你的。这次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谢谢你的信任，卡特！” “不客气，我也要感谢你呢，朱利。有好事从来不忘了我，哈哈哈！” 与卡特一样，朱利安同样懒得提利息的事情。对他们来说，这种资金拆借，利息多寡已经不重要了。 而挂断与朱利安的电话后，卡特又拨通了保罗留下的电话。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朱利安的金融知识，卡特暂时没学到，但就朱利安待人接物的本事，也足以令后知后觉的卡特感慨了。 想想自己与朱利安相识的全过程，从一开始的真诚，不轻视，主次拿捏得分寸...没有因为自己是外行，就欺瞒自己，也没有因为他自己专业知识丰厚，就越俎代庖等做法。 再到现在，哪怕只是有过一次合作，可谓是萍水相逢，最多算是相处不错的萍水相逢后，依旧能保持每两周左右一个电话，维系住感情不断，存在感不断。有好事就想着对方，哪怕朱利安也说了，他是为了转移一部分投机风险，但这种真诚，还有做法，也令人感觉颇为舒服，甚至心里还暖暖的。 被人惦记，挂念的感觉总是很好的，当然，前提是不能被贼惦记！ 意识到朱利安这一点做的很好后，卡特暗道自己疏忽之余，立马现学现卖了起来。 “喂？是保罗吗？我是卡特，卡特·布莱克...” 第七十五章 接受卡特的投资也挺好 “卡特？！我有点惊讶，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们吗？” 保罗·艾伦的声音有些惊喜，又有些忐忑。 在他想来，卡特这突如奇来的电话，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可卡特这个富有的，起码在现在的艾伦眼里，富有的银行家都解决不了的事，他们兄弟俩能解决吗？ “没有没有，就是突然想起你们了。回家这么久了，还没和你们通过一次电话呢。对了，你们最近怎么样？公司发展还顺利吗？” “啊，原来是这样。嗯，我想说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但事实上，它还达不到很好...或者说，是，我们的近况很糟糕。” 和卡特之前向朱利安坦言自己对银行近况的担忧一样，面对卡特这个横跨美国的朋友，保罗也难得地袒露了心声。 “原先一直合作稳定的大客户破产了，现在收个人用户的钱，本来就不好收。加上现在经济环境不好，许多人都不愿意在解译器上额外花钱了。我们最近压力很大，卡特...” 压力很大？！ 卡特差点乐出了声，好在理智最终占据了上风。 “嘿，保罗，我能理解你。其实我也不如你看上去的那么潇洒，知道吗？这几年的大环境，每个人都不好过。我的银行，也...嗯，或许暂时还没有你们那么窘迫，但未来，一旦环境继续恶化，仅凭现在的资金储备，我可能也会有麻烦的。” “是吗？抱歉，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开银行，应该不会像我们这样...” “没关系，保罗。再怎么说，我应该也比你们的情况好一些，我还是那句话。朋友，需要帮助吗？两万美元，怎么样？10个点的利息，借你们一年。” 卡特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提入股微软的事情。 一方面，正如湾流的保尔森所说的那样，现在的自己并不能给微软的发展带去直接的帮助。另一方面，哪怕是资金，现在自己也确实不宽裕。 对商业公司提供借款，在这年头的美国那是商业银行的业务领域。储蓄银行按规定是不能进行商业贷款的，但在道格拉斯这种小地方。 商业规模都不大，一些小工厂几乎都和作坊差不多。个人借贷与商业借贷的差别不大，往往都是老板以个人身份来贷款，审查方面还好说。但如果要借给远在西雅图的微软，银行本身的资金肯定是不能用了。 因为资金转移到西雅图，中间必定要经过中间行，一旦有了中间行的插手。转账手续费之类的都是小事，关键是你一家佐治亚州的储蓄银行与华盛顿州的商业公司进行业务往来的事，就瞒不住了。 虽然真要动用银行的钱借款也不是不能借，再多再搞点身份做个人借款，把钱弄到个人账户上，再转过去就行。可这样，也太麻烦了不是？其次，就借款来说，卡特只是想做个人情，人情到了就好，方便以后他们在公开募股前，能想到自己，让自己掺合一脚就够了，更多的借款属实没必要。卡特本身也没想过要控股微软，先不说自己吃不吃得下，就是未来能吃下，有好处吗？ 自己经营的微软，还是不是未来的那个微软，真不好说！就如乔帮主的苹果一样，有他没他，两个样。有些事，还是交给他们去做就好。有事大佬上，没事自己捞，自己跟在这些时代大佬们的屁股后面躺着捡捡钱，它不香吗？ “你...卡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抱歉，我需要冷静一下，是否借这笔钱，我也需要和比尔商量一下，你能等我一会吗？” 与卡特所料不差，听到两万美金的数字，保罗激动地声音都变了。 2万美金啊！够他们卖四千份解译器了，还得是保证能收回款项的那样。如果算上收不回钱款的那些，他们起码得卖八千份以上才能有两万美金的收入。 “当然，这是你们兄弟俩的公司，有什么决定应该商量着来。那我就等你消息了，保罗！” 卡特笑着挂断电话，接着不由得皱眉叹了口气。 自家的公路商业区建设到现在，依旧还在烧钱阶段，回款还遥遥无期呢。这边微软又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与此同时，西雅图，微软公司内。从听到保罗在电话里跟外人透露自家公司状况不太好的消息时，就一直皱眉的盖茨，终于等到了保罗挂断电话。 也不说话，就这么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这位好基友。 “是卡特的电话，两个月前从佐治亚州来的那个小伙子！” 比卡特大了足足十岁的保罗，完全有资格说卡特是小伙子。 “我知道，我记得他。不过，你为什么要和他说我们的不堪？” “因为我们现在本就如此，不是吗？瞧瞧我们都吃的是些什么东西？” 保罗·艾伦摊摊手，又指了指自己面前廉价的快餐，继续解释道： “而且，卡特没有恶意。相反，他还很愿意帮助我们，知道他刚刚在电话里说什么吗？他说‘嘿，朋友，需要帮助吗？两万美元，一年十个点利息。’十个点，呵呵，我们当地的银行现在都要12个点的利息了！” “等等，你是说，他说的是借我们两万美元？你确定没有听错吗？他不是想趁机入股？” 盖茨有些惊讶，他自认为自己看明白了卡特的目的。但借款，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闻言也不由得有些愕然。 “对，就是借。只有你把这个公司当成宝，比尔。先不说他远在佐治亚，还是从事的银行业这一点，就说哪怕，哪怕他想要入股一些计算机编程公司，也不会看上我们吧？dri就不说了，就是西雅图计算机产品公司都比我们更有价值吧？” dri，全称digitalresearchinc.翻译过来就是数字研究股份有限公司，这家公司很多人应该都没听说过。但在当下，它就是微软！ 几乎所有cpu上搭载的操作系统都是他们家的cp/m。无论是英特尔的芯片，还是未来销声匿迹的moto，nec芯片，适配的操作系统主要都来自这家公司。 除了dri，西雅图计算机产品公司也为英特尔新上市的8086芯片量身定做了一个适配的操作系统。这个系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dos，不过现在它还叫qdos或者86-dos，虽然不如后来闻名，但就是在当下。 随着英特尔8086芯片的大卖，就是看市场预期，投资做出qdos系统的西雅图计算机产品公司，怎么样也比投资自家这个还在折腾basic解译器的小公司，小作坊要好吧？ 念及于此，保罗对卡特的感激更甚，更是直接对盖茨说道： “哪怕卡特想入股我们，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首先，他有钱帮我们渡过难关，其次他开银行又能认识很多人，以后卖产品就可以交给他，让他们通过银行的客户渠道去销售，我们只管研发也挺好的。加上我们都是年轻人，也比较谈得来，起码比接受一些观念陈旧的老头子们的投资，还要听他们指手画脚要好得多！” 第七十六章 买不起的猪饲料 “好了好了，保罗，你别激动，我对卡特也没有恶意。只是，这毕竟是我们俩的心血结晶，你知道吗？要是加入第三者...听上去有点奇怪，应该说，第三个合作伙伴的话...卡特，我们认识他还没过三个月呢，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看到好基友情绪有些激动，盖茨连忙出言安抚道： “如果只是借款的话，没问题！我同意，另外，请帮我感谢他的帮助。” “我会的！” 看着好基友叹了口气，保罗一边走向电话，一边继续嘟囔着诸如“你不要总把人想得那么坏”之类的话。 接下来的过程就不太需要赘述了。接到保罗的电话后，卡特毫不犹豫地下楼吩咐自家柜员，从自己的账户内转两万美元到保罗提供的微软账户上。 至于借款合同，个人借款就不需要那玩意了。欠条卡特也懒得要，这倒不是卡特傻白甜，而是觉得没必要。 借款的目的是卖人情，人情，保罗和盖茨收到了就好。只要未来他们能在微软上市公募前，让自己提前购入一些原始股份，都远超这两万美金的价值了。 而对上市公司在上市前的要求中，无论是老牌的纽交所还是新兴的纳斯达克，都有对公众持股份数以及股东人数的要求。 通常上市前，就必须有100万股左右的股票，发售给其余股东，或者公众。所以卡特并不担心微软不在上市前募股，因为它不这么做，它压根就没法上市，不让那些金融公司提前吃进一些原始股，他们也没那么好心免费帮你运作上市不是？ 卡特的计划，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上。利用微软两兄弟必须得募股的现状，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反正他们都要对外发售股份，那卖给谁不是卖呢？对吧？ 自己和他们处好关系，给予帮助。等他们必须要发售部分股份时，想起自己，让自己买一些原始股，再等他们上市后，从股市上吃进一部分公众股，这两部分加一块，对没有控股想法的卡特来说，已经足够了！ 打完这通电话，卡特还没停歇，接着又拨通了保尔森的电话。湾流飞机公司对比微软，虽说是个弟弟，但这弟弟的份量在未来也不算小嘛，该拉关系的时候就得一视同仁地拉！厚此薄彼可是商场大忌。 而保尔森这边的情况就比微软哥俩好多了，闲聊了一会家常，在答应自己会于12月2日准时去萨凡纳参加“湾流iii”型飞机的原型机首飞仪式后，卡特便挂断了电话。 拿出小本本对比了一下自己的金蛋目录，除了还没搭上线的苹果、英特尔等，好像该联系的都联系过了。就在卡特准备合上小本本时，忽然注意到了那个adm... 猪饲料啊？ 卡特摸摸下巴，有一说一，这个搞猪饲料的公司，放在微软、苹果、英特尔等大名鼎鼎的企业名单里显得格外不起眼。 如果不是最后那不经意间的一瞥，卡特差点都忽略了它的存在。但转念一想，一家美国的企业，哪怕是搞猪饲料的，但未来的它居然能把猪饲料卖到中国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农民手里，这似乎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哈？ 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了！就是不知道朱利安会不会知道这种小作坊...算了，不知道也可以拜托他帮忙查一下嘛。 “喂，朱利，很抱歉又打扰你了。我想拜托你帮我查一查adm公司...” “adm啊？我知道它，这家公司有意思得很。明明该去纳斯达克的，上个月却偏偏跑来纽交所上市，就好像在和英特尔赌气一样，专门对着干！” 卡特：喵喵喵？？ 一家卖猪饲料的公司和英特尔对着干？？ 这感觉，就跟听到c罗和乔丹在棒球场上交锋一样荒谬。等等，adm...adm？！超威半导体！！！ 卡特又惊了，光想着英特尔了，怎么把这位大哥给忘了。 虽说前世的卡特是个英特尔酷睿系列的忠实支持者，但adm大名鼎鼎的线程撕裂者他又不是聋子，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吗？ 他们上个月在纽交所刚上市？？ “额，朱利，我说的adm不是这家。是个卖猪饲料，不，现在可能没卖，但就是做饲料业，或者农产品这一块的那家adm，叫什么阿什么米什么尔啥啥的来着，名字有点长。” 掏出小本本记上后，卡特不禁望洋兴叹。adm的股票香是挺香的，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干瘪的钱包也只能让卡特看着闻闻味了。 超威半导体这块大蛋糕，暂时是吃不下咯... 记录下信息，卡特想起自己的正事。高科技的芯片、半导体，咱吃不了，但特么你个卖猪饲料的，老子还吃不动吗？！ 缓几个月，手头宽裕点，应该是能买些股份吧？当然，前提是他们上市了，如果没上市的话...那就更好了呀！又是一个抄底原始股的机会！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事实无情地告诉卡特，你特么连猪饲料都买不起！ “啊，你说的是阿彻丹尼斯米德兰吧？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是老牌粮商了，可不是你口中卖猪饲料的。他们24年就在纽交所上市了，怎么，你想买他们的股票？” 哈？ 卡特叒惊了，难道自己找错了？伊利诺伊州的那个小作坊还是家上市公司？还特么是老牌的上市公司，24年上市到现在都有55年了... 可名字，好像对得上啊！ “等等，等等，我确认一下。朱利，你说的这家24年就上市的adm，是伊利诺伊州的那家吗？” “这看你怎么说了，他们注册地在特拉华，但办公地点一直是伊利诺伊。如果你问的是办公地点的话，那就是了。” 这种老牌企业的信息，对朱利安来说简直就是张嘴就来，压根就不用翻找什么资料的。那么问题来了，名字、地点都对上了... 不对不对！那明明就是小作坊！伊利诺伊州那么大呢，或许只是一个冒充李逵的李鬼？ “芝加哥附近？” “对，他们总部现在就在芝加哥！” 完尼玛犊子！ 卡特破防了，这下确定了，自己当初在小城迪克特遇见的那个小作坊真就是隶属于这家老牌上市公司的。好像当初给自己巧克力配方的小哥也说过，他们的可可产品还在研发阶段，并没有投入生产来着... 所以，那小作坊，只是自己遇见的，一个非常小型的研发或者测试的地点咯？压根就不是他们真正的生产工厂或者办公地点？！ 好家伙，这下连猪饲料自己都买不起了... 第七十七章 新店长的要求 冰凉的冷风，在卡特那稚嫩的脸上放肆地拍打着... 因为基金回报不错的热烈，在买不起阳春白雪（amd半导体），也买不起下里巴人（adm猪饲料）的双重打击下迅速消散一空。 “罢了罢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宛如一条败狗般站在窗边，嘬了根香烟后，卡特兴致阑珊地翻出课本、作业本，继续恢复到自己平淡的日常生活中。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又过去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除了偶尔在晚上会听见窗外街道上传来的摩托轰鸣，或者几声枪响外，别的倒也正常。帮派分子们火拼归火拼，但还是挺讲究基本法的，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在没有解决完内部恩怨前，不会将无辜的人拖下水。 当然，卡特感觉这也和道格拉斯是个小城有关。城市小了，头脸也就熟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不知道谁啊？ 可能两拨人打得正欢时，路过一位文明观猴的吃瓜靓仔，就蹲在路边看热闹。被看得不爽了，正准备统一枪口先把这个吃瓜路人解决掉的两拨人里，忽然有人大喊一声“这是我三舅七姑她大表姐家的孩子”... 这酸爽...真是十“足”地对味啊！ 虽然以上皆是卡特的臆想，但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帮派们晚上的械斗压根影响不到居民们白天的正常生活。 时间迈进十一月，自家的肯德基也要开业了。临开业前一天，卡特放学后难得没有去银行，而是直奔23号公路... “嘿，克瑞斯。最近怎么样？我姐姐她们在这边还适应吧？” “还可以吧，我们之前和乔伊、安娜都是同学，都是熟人，适应起来不难。就是...新来的那个店长，有点不好伺候...” 克瑞斯跟在卡特身后，边走边快速说着。临到门边，克瑞斯立马闭嘴。 “那边的橱柜，再擦一遍！必须要擦到连指纹都不能有的明亮！” “安娜，碧翠丝，你们去摆椅子。乔伊，拖地动作能不能快一点？你的动作比我家80岁的老奶奶都要慢！” 听到餐厅内的动静，克瑞斯冲卡特使了个眼色后，急匆匆地溜走。今天他被布置的任务是擦外墙玻璃，可不能让这个什么店长抓到把柄... “您好，我们今天还未营业，如果需要可以明天再来！” 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店长头也不回地拒客道。只是刚说完，他就发现店员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脸带笑意地看着他... “你好，你就是怀特经理吧？我是这家餐厅唯一的投资人，也就是老板。” “你...你是布莱克先生？抱歉，你看起来比他们都小...” 怀特店长愕然之余，连忙迎了过来。态度倒也谈不上献媚，毕竟只是一个过来支援加盟店建设，带教学任务的店长，根子又不在这。 “哈哈，确实。怀特经理，我们去后面办公室聊吧？” 大致环顾了四周一圈，卡特还是挺满意的。 自己开肯德基，装修上自然是以未来肯德基那红墙棕瓦为蓝本建设的。除了点餐的柜台处没有电子叫号器，没有led电视做成的广告牌外，大体上已经和未来的肯德基差不多了。 更绝的是，此前买的那一百多把大红色折叠椅，正好可以搭配肯德基的红色。仅仅只用过一次的折叠椅，放在仓库放了几个月，也谈不上什么折旧，拉到餐厅后，清理一下表面的落灰，现在看上去和全新的完全没有两样。 明天就要开业，各种设备、展柜已经进场了。今天众人的工作就是做店内清洁，细致的检查，卡特没做，他也不太懂一家餐厅的卫生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优秀。 但就表面看上去，卡特还是挺满意的。起码入眼都是一片明亮，整洁，对卡特来说，这就够了！ “好的，你们继续干活！布莱克先生，您这边请！” “好！” 通过餐厅厨房旁的通道，走过卫生间、洗涤物品间、员工更衣室后，两人走进办公室。 “布莱克先生，您这是第一次开餐厅吧？” 刚一进入办公室，怀特都不等卡特坐下，便急吼吼地开口了。 “哪有一家餐厅，员工全部用熟人的。我刚刚问了一下，他们之前居然都是同班同学，这可不利于餐厅管理啊，布莱克先生！” 嘶～ 好像还真是... 卡特有点后知后觉地倒抽一口冷气。开始安排了两名女孩的工作、后来克瑞斯，就是帮自己卖车的那个男孩，卡特作为奖励，也将他暂时安排到了餐厅。再加上安娜和乔伊... 事后卡特掐指一算，已经五个人了。对一家新开业的餐厅来说，人是够用了，所以一直到现在，卡特都没有重新招聘过员工。 怀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卡特立马就明白了这个隐患。 五个员工，全是同学。一旦他们串联起来，架空怀特这个店长，简直跟玩一样...难怪怀特之前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呢！感情是急于树立店长权威啊！ “嗯，我明白你的顾虑。怀特先生，但人已经招来了，无缘无故辞退肯定也不好。而且，员工们之前彼此熟悉也有好处，比如工作配合上更默契，比如流动性降低等等。” “这件事确实是我筹建时的疏忽，但木已成舟，我们还是想办法扬长避短，发挥出其好的一面吧。我相信来自盐湖城的怀特先生能够做到这一点！” 笑着示意怀特入座，卡特轻笑着说道。问题归问题，但就像刚说的那样，员工们互相之间非常熟悉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在开始这段时间，卡特不认为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至于未来嘛，联想到80年代初期那恐怖的失业潮，到时候能有工作就不错了，还指望啥自行车？不行再换人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是多得很的！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不过，既然有这些不利因素在，整合餐厅的人力资源，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前两个月，我希望您可以不设置盈利目标，让我先把员工带好，可以吗？” 怀特眨眨眼，全神贯注地看着卡特。这面部神情的变化，立马让卡特反应过来... 什么员工都是熟人，不好管理，都是在扯淡！只有这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条件！两个月内不设置营收目标，简单说，就是这两个月哪怕一份炸鸡都没卖出去，自己也不责怪他。或者说，自己答应的话，就无法从权责的角度来指摘他了。 “好，我同意。我相信你，新餐厅开业有亏损期，我能够理解，我只有一个要求，第二个月的营收对比第一个月，你让我看到它是增长的，那就够了！别的方面，我全权放给你，除了财务受我监管外，你在佐治亚的三个月里，员工们要是谁和你唱反调，你都可以直接开除！” 第七十八章 局长托您递个话 曾经卡特在拜访一位浙江的老板时，听其说过一句话。 叫做“给老虎一座山，给猴子一棵树”，意思就是作为老板，你需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的员工提供一个合适的舞台，接着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他们这些专业的人去做就好！ 虽说肯德基发源地在肯塔基，但他真正进入商业扩张，并发展壮大的地方却是在盐湖城。那里有肯德基第一家商业门店，同样也是第一家使用白胡子老爷爷商标的肯德基餐厅。来自盐湖城的怀特店长，无疑就是肯德基餐厅经营方面的专业人士。 看似儿戏地答应了怀特店长的请求后，卡特又在餐厅转了转后，便告辞离开了。这家餐厅本来就是一时之需，几个月后看结果就好，从心底里说，卡特对它并不上心。 “卡洛斯警长来了，我安排他在会客室等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去了一下公路那边的肯德基餐厅，明天那边就开业了嘛。有空你也可以去尝尝，我说刚刚外面怎么有辆警车呢，我去一下！” 将书包递给古德曼，拜托他把书包送上楼后，卡特步入会客室。 “卡洛斯叔叔，很抱歉让您久等了。” 习惯性地掏出香烟，散给对方后，卡特这才坐下问道： “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请只管开口。” “谢谢，我就知道你是值得信任的。” 习以为常地接过卡特的香烟，卡洛斯面露欣慰地笑了笑。 “最近奥内尔和崔法利那两拨人的恩怨，你有了解吗？” “大概知道一点，怎么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卡特闻言有些皱眉，帮派的事情，问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开着警车来找自己，身上穿得也是警服，显然不太像私人问话。反倒有点像领命而来，那这个回答，就得慎重了。 “他们现在天天晚上闹得鸡飞狗跳的，现在道格拉斯应该没人不知道这事吧？” “对，他们这次确实有点过了。连续闹腾了快半个月了，市长先生对此非常不满。我们警局的压力也很大...对你的话，我就不隐瞒了，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 卡洛斯苦笑一声，烟雾缭绕下的脸庞显得有些颓唐。 “卡特，我们警局一共有多少，你是知道的。” “嗯，大概两百人左右？” “一百八十七，这还是把局长、女警、校园警察都加上，一共才一百八十七人！市长要求我们警局三天内平息这场纠纷，可你也知道，光是崔法利那波机车佬就有一百六十多人，奥内尔那边就更不用说了。黑人们总是跟地里的花生一样，拔出一株，还能带出一片...天知道照这么下去，还有多少黑人会加入进来。” 一座近五万常住人口的小城，警员数量不到两百人。或许在国内，这是一个很正常的数字，毕竟国内有些社区都不止五万人，派出所一百来号人照样管理的井井有条。 但在美国，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警民比，1:267已经算是治安较差的代表了。正常情况下，美国城市的警民比例应该在1:200左右，才能较为勉强地维护好治安稳定，想要更好的治安环境，这个比例还得近一步缩小。 187名道格拉斯警察，减去行政领导，内勤人员，特殊的行业警察比如校园警察等，真正能在街面上巡逻执法的警察，或者作为一线机动执法力量的警察，顶破天都只能有150人。 正常情况下，这150人完全足够了。因为资本国家嘛，不可能给你搞平均主义，哪些社区纳税多，哪里警察部署的就比较多。由此，150名警员平时的巡逻地点基本都固定在白人社区这边。而以两万白人人口来算警民比的话：1:133... 这也是卡特一直没有觉得道格拉斯混乱，相反还感觉挺安全的重要原因。但出了什么大乱子，就比如眼下这种两个群体火拼，他们这点警力，确实不够用了。 可你们警力不够用，找我有啥用？ “嗯，我能理解。如果可能，我也希望道格拉斯是一个平静，祥和的城市...如果可以的话，银行内的四名武装保安，我可以借给你们警局调遣...” 思来想去，卡特只能想到“借人”这个可能。 自己人手不够用，于是向外界求援，借点人手，很正常嘛。至于警察找自己这个平民借人，放在国内那是天方夜谭，但在美国，这又变得非常合适了。 首先，美国的警察局是非常独立的单位。比如道格拉斯市警局，他们的上级不是县治安官，也不是州警，他们的上级就是市长。同样，在这个制度下，自然没有什么所谓的省厅、州厅来统一调度，从隔壁城市的警局抽调警力过来支援什么的。 其次，警察本就是为纳税人服务的一员。他们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所谓公民的合法权益，让纳税的大爷们过得安全、舒心。现在他们处理不了了，大爷们也不舒心了，那么来找大爷们商量一下对策，怎么共同解决这个问题，让环境重新变得舒心起来，也就合情合理了。 因为在这个时候，警“民”们的目标是统一的嘛！虽然这两拨人的火拼并没有威胁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但说实话，卡特也有点烦了。 天天晚上跟特么过年似的，这谁受得了？卡特感觉这半个月下来，自己的眼袋都变重了。再说了，又不用自己提着枪上去拼命，借人就借呗。 “不不不，卡特，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借人了，哪怕加上四个武装安保，也解决不了问题...我，算了，直说吧，你上次不是帮过那个叫杜克的黑人脱罪吗？威廉局长想拜托你给黑人们递个话，做做黑人们的工作，崔法利那边我们去谈。”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市长给了三天的时间，威廉局长觉得这是三天内解决该事情的唯一办法。当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警局暴力介入的话，恐怕还会让冲突继续加剧，毕竟大部分的警察都是白人嘛，你知道的，他们素质一般，我说他们不会拉偏架，那是骗人的鬼话。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谈判也难了。” 卡洛斯说完后，目光炯炯地看着卡特，神情间倒也没有什么尴尬。只是微微有些感慨，自己堂堂一个警长，居然都要求到卡特这个孩子身上办事了，或者说，连他们局长都要求卡特。 谁让现在道格拉斯就卡特这个白人，在黑人群体里的名声最好呢！找黑人去传话，不说那黑人干不干了，他们自己都不放心，不相信对方。万一碰到一个“《雪狼谷》翻译官”，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而找别的白人... 谁敢去？谁去一个试试？看看能不能竖着走进黑人街区再竖着走出来... 第七十九章 吹牛威胁 “别看我，这是警局的意思，也是市长的意思。当然，我也不希望他们继续闹下去了，而且，他们不觉得这事里面有蹊跷吗？问题的关键是那个左右摇摆的客人好吗？他们这么打下去，除了两败俱伤，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翌日下午，杜克家中。卡特靠在沙发上，直接向杜克道明自己的来意。 帮一把警局的同时，也是帮自己。别的不说，这半个月内，取款的需求都增加了不少，一问缘由，好家伙，全是往医院送的...而老美的医疗收费，懂的都懂... 现在自己的资金本就不宽裕，马上下个月圣诞节，还有月底的感恩节，按照老美们的习惯肯定是要庆祝庆祝，买点“年货”啥的。 自己还在担心到时候银行内的储备资金能不能足额给付这些款项呢，现在你们倒好，提前再往医院送一批，这不是坑我吗？！ 万一到时候储备金不够了，支票兑付不出来，那信用危机又得来了。开银行的，最怕的就是信用危机啊！没钱其实都好说，而一旦信用破产，对银行来说，才是真的破产！有钱都难救！ “其实我之前也找奥内尔聊过，说过那个客人的问题。他们也找过那人，但那个人自从那天后，就消失了，据哈德利说，那是个生面孔。我们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可哈德利当时已经...算了，这毕竟是奥内尔他们的事情，我这边的人插足不深，我可以保证我这边的人不再参与了。” “光是这样可不够啊，能把奥内尔约出来聊聊吗？他不放心的话，地点就放在你家里如何？” 卡特揉揉脑仁，有些烦躁。他原先的计划就是转移矛盾。把那个左右摇摆的所谓客人找出来，让他赔钱，或者把他揍一顿给双方出个气，把这事了了就算了。 结果这个核心人物竟然不见了，现在完全是双方打出了火气，非要争个高下。那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我家里自然没问题，但崔法利应该不会独自进来的，如果他带人来...” “先不管他，他那边有警局的人去谈，我先听听奥内尔的意思吧，只要奥内尔愿意来就好。” “好，那我现在去叫他！” 莫约半个小时，杜克回来了。与他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个个子超过两米的黑巨人，这压迫感就有点强了。但他强仍他强，清风拂山岗... 身处杜克家里，卡特不担心对方发难。是以高昂着头，直视着眼前这个奥内尔，毫不客气地直接问道： “奥内尔先生？我来的目的，杜克应该和你说过，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明白你的目的，我可以收手。但他们要赔钱，哈德利、昆特、瑞蒙斯他们的医疗费，得崔法利他们出，其次，奥尔维克啤酒馆的市场得交给我们。” 奥内尔的声音嗡嗡的，卡特听后脑子也嗡嗡的。就这条件，完全就是不想谈的架势啊！ 就你奥内尔有火气？人家没有？又要赔钱又要“割地”，你还没打赢呢好吧！ “换个实在点的条件，你心里知道这是崔法利不可能答应的。” 卡特强忍着心头的烦躁，尽可能冷静地说道。他现在有点理解古德曼之前说的话了，这些街面上的人，有时候做事的那味太冲了.. “既然不答应，那就接着打，我看是他崔法利的人多，还是我们黑人多！” 奥内尔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 “你还要说什么？卡特，你帮过我们黑人，我敬重你，但这件事我劝你不要插手。” “该是我劝你吧！奥内尔，既然你知道我帮过黑人，那你应该明白，我不是带着恶意来的。继续打下去，对你们绝对没有好处！” 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卡特急中生智地开始吹牛逼了... “对，我承认，你们黑人很团结。单凭人数，崔法利在你手里讨不到好，但你想过市长吗？你把他放在哪里？他说了，三天内，要解决这件事，解决不了，他会不会请求州里的帮助？州长可是有权调动国民警卫队的哦～” “再退一步说，就算你的人都是约翰·兰博...哦，你不用管这个兰博是谁，就算你的人很能打，你后勤很充足，还有足够的武器，连国民警卫队都不是你们的对手。然后呢？”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80年了！要是咱们那位总统先生知道自己的老家，自己的大本营居然有你们这群人在搞事，你说他会怎么想？奥尔巴尼离我们可不远！” “你觉得是那位卡特更愿意看到你有好下场，还是我这个卡特愿意看到你们有好下场？” 卡特口中的奥尔巴尼全称是奥尔巴尼海军陆战队后勤基地，名气在佐治亚州驻军基地里并不大。混在本宁堡陆军基地、亚特兰大海军航空站等知名军事基地里丝毫不起眼，但就是这个奥尔巴尼，直接让奥内尔没了脾气。 原因无他，州长可以直接调动国民警卫队，而总统，则能不经过国会许可，直接调动陆战队。虽说奥内尔也觉得卡特说得有些太过夸张了，对付他们这些小混混，调动军队来打，太扯淡了些... 但想到明年就是大选年这一事实后，奥内尔也犹豫了。 谁都不是傻子，或者说，能混成一个小群体的老大，傻子也上不去啊。现在外界情况怎么样，他心里清楚，大选预热早就开始进行了。 前四年的美国在卡特治理下，通膨通膨没搞定，失业失业也没能遏制住，民调结果对卡特连任很不乐观。而他的对手里根，背后则是以步枪协会为代表的一众庞然大物。 在这种堪称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佐治亚州作为卡特的大本营，他能不关心吗？自己在这闹...结果似乎真的有点堪忧啊... 调军队来是夸张了，但调国民警卫队来，似乎不是不行啊？卡特说自己的人能打过国民警卫队是他说的，奥内尔还没自大到真以为自己无敌了... 真拿民兵不当战士？集结起来的国民警卫队要收拾他们简直跟玩儿一样！ 甚至调动国民警卫队压根就不需要卡特亲自下令，别忘了，他在当总统前，可是干过佐治亚州长的啊！官面那叫一个畅通，想要解决自己这帮人，给州长办公室打个电话就搞定了！ 更绝的是，在美国，如果有警方处理不了的事情，接着调动国民警卫队来解决，这特么还是顺理成章，有传统的事情。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坚持闹下去，以后面对的，很可能就不是崔法利那帮人，而是国民警卫队了！ “难道我们就要这么吃下这个闷亏不成？” 第八十章 一货卖二主 “不然你还想怎样？要我说，就此收手，各舔伤口，是最好的结果。最近的医疗支出，对你们来说也够呛吧？和气，才能生财嘛，我想这段时间，你们的生意都受了不少影响吧？” 奥内尔的头还是昂着，但语气已经软了许多。 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的卡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这帮人热血上头，连国民警卫队都不怕，就是要干呢！看来，这些帮派分子也没自己想得那么愣啊... “是有一些，不过不要紧，他们迟早会回来。” 奥内尔郁闷之余，也不得不承认卡特说得对。他们这么打，原来许多客户都不敢出来买叶子了，虽然从长期来看，不担心他们不来。但就当下而言，帮派里的收入确实是锐减的。 “对，我知道。这样吧，我也是道格拉斯的一员，稳定的环境对我的生意来说也是有帮助的。我个人补贴你们一点，23号公路那边，我新弄了一个商业区，你知道吧？” 提到和气生财，卡特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的想法。 “知道，你是说把那一块的叶子交给我们卖？那才多少人...” “想什么呢，你知道我是不碰那东西的，同样，在我的地盘，叶子你是别想卖了。但别的生意也不是不能做啊！” 卡特脸色一黑，有点怀疑自己刚刚说这人不愣的评价是否中允了... “我可以给你们一块地，免租一年。你们做点配套的维修站，算了，维修站到时候给崔法利那边吧，他们那群机车佬，修车应该不是问题。你们可以做超市，便利店什么的，或者饭店，当然，你们要是有钱的话，开个加油站是最好的了！” “开油站我们肯定是没那个钱的，其他的便利店什么的，这利润也太低了。我知道你是想做来往司机们的生意，但那才多少人啊？现在那里就你们家那个餐厅，恐怕吸引不了什么人停留。” 奥内尔有些嫌弃地摇摇头，虽然地租卡特免了，但光一块地有个什么用。上面的建筑还得他们自己建，完了商品自己进货，这都要成本啊！对比投入，奥内尔对这些小生意能产生的收益预期并不乐观。 “如果只是我们一家餐厅，或许很难吸引人，但配套商业多了呢？有饭店，有餐厅，有便利店，甚至未来还有加油站，那这片区域还吸引不了人吗？” 招商！这就是卡特目的，什么给奥内尔一点补充，平息事端...那特么是市政府的事，不是他卡特的事。 今天是肯德基餐厅开业的第一天，来杜克家之前，卡特是去过一次公路那边的。有一说一，那门可罗雀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家刚开业的餐厅。 如果不是外墙玻璃整洁透明，店内也干净通透，说是一家倒闭，荒废的餐厅都有人信。单纯依靠肯德基来吸引过往车辆停下的计划，显然是有些崩坏的味道了。 开局都这么惨，往下拖，哪怕有起色，那也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本来卡特就有点想法，比如先用免租吸引商户入驻，等商铺多了，把商业区的人气做起来了，再说收租的事情。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想法实施呢，就正好赶上了奥内尔这里。 而奥内尔，自然成了卡特的第一个目标。甚至是，比较重视的目标... 道理很简单，对一般商户来说，你单说免租，人家一看你那除了空地啥都没有，唯一一家餐厅还惨淡得紧，哪怕免租可能都没啥人愿意去。 但奥内尔就不一样了，他刚刚才吃了亏，心里总感觉不平衡。那么这时候自己跳出来做个好人，表示市政府不给你的补偿，我卡特来补！ 在免租招商的计划公布前，实打实的一年免租地，是可以拿到手里的。拿到了，总不能让它荒着吧？荒着，那不就等于是一点补偿没有吗？ 所以利用沉没成本的赌徒心理，卡特觉得奥内尔反而是自己最好忽悠..啊不，说服的目标之一。 “奥内尔，你们卖叶子，也算是一门生意了。在商言商的说，任何生意都是有风险的。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冒这个险，跟着我赌一把了！” “这个商业区人气做起来，我们一块赚钱，哪怕是亏了，也是我卡特亏大头。如果你现在不决定，而崔法利他们答应的话，到时候人气做出来了，你再想进场，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加油站！公路边的生意，核心是加油站。没有加油站，光靠餐厅什么的吸引人，不容易。如果你答应配套建一个加油站，或者你能再找到什么人来建一座加油站的话，我同意！” 奥内尔思索一会后，忽然斩钉截铁地说道。显然，他并没有被卡特制造的焦虑忽悠住，明白公路商业的核心其实是油站，别的一切都是配套衍生。 “只要有加油站，我就同意你的条件。不再找崔法利他们的麻烦！” “不，奥内尔，你错了！我给你的条件，是我给你的，明白吗？这是我们之间的生意，和你找不找崔法利的麻烦没关系。如果你不怕死的话，大可以继续闹下去！反正我和我的家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干嘛要为了他，给你这种优待？” 卡特挑挑眉头，既然趟了这趟浑水，那自然就得想办法争取足够的收获了。自己是需要招商不假，但这不妨碍自己卖人情嘛！ 千金之子，不坐垂帑。卡特虽然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是什么千金之躯，但正常来讲，这种涉及帮派事物的事，掺合进来总是有风险的，自己冒险来此，已经是卖了警局的人情了。警局的人情是卖，奥内尔的人情也是卖，干嘛不能一货卖二主，来一个doublesale呢？ “至于你说的油站，我也明白它很重要。我会想办法的，回头我去找琼斯先生谈谈的，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也加入进来。我只能给你这个答案，不能保证一定会有油站，现在你答应吗？相信我，哪怕暂时没有油站，未来它也会有的。” “而且，汽车修理、流动补胎、便利店、超市，停车场，休息区，加上餐厅饭店，已经具备不弱的吸引力了。你加入进来，不会吃亏的！” 第八十一章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卡特口中的琼斯先生，就是道格拉斯的石油大亨：麦克·琼斯。 城南城北，外加城西，一共三座油站，全部都是这位“穷死”先生的产业。听到卡特答应去找琼斯入伙，奥内尔的信心也足了不少。 或者说，他哪怕信心不足又能如何？ 79年的美国可不流行什么“黑命贵”，真出了什么事，引得上面出手，崔法利他们会有什么下场，不好说，但奥内尔敢肯定，自己绝对要比崔法利他们惨上许多倍。 换句话讲，就是奥内尔根本没得选择。种族问题，悄然间又帮到了卡特，不仅成功忽悠住了第一位入驻自家商业区的商户，也成功地将人情又卖给了黑人里的另一个群体。 谈完正事，卡特也不再久留。警局方面只是拜托自己传递消息，而自己却劝动了奥内尔，任务超额完成！还捞了些自己的小外快，卡特心满意足地回了银行。 “卡特，罗伯逊先生来电话了。好像是想跟你说白银的事，最近白银...太疯狂了！” “哈哈哈，想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嘛！很正常，我先上去看看结果如何...” 卡特哈哈一笑，白银涨势最近自己也是在关注的。毕竟投了五十万真金白银进去嘛，短短一个月，本就高位的银价，居然再次翻番。 截止昨天，每盎司银价已经突破了23美元的大关，直逼24美元。看势头，还一点遏制的意思都没有，市场上只要有白银卖单出现，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会被人抢购一空。也就是说，这五十万美元的投资，大概率自己是赚了，朱利的电话应该就是来通知这个好消息的。 什么叫双喜临门？这特么就叫双喜临门，名（奥内尔事件）利（白银投资）双收！ “嘿，朱利。我想你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的，对吧？” 美滋滋地走上银行二楼，卡特一转老板椅。身体躺倒在椅子上，大长腿一翘，搭在桌面上，风度那是丢了个干净，但爽是真的挺爽！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当然，现在连纽约街头的傻子都知道银价在飞涨了，怎么可能不赚。” 笑着应合了卡特一句后，朱利安转头说起正事： “五十万的本金，我本来打算投期货的。但入手三十四万的合约后，纽约和芝加哥锁定了白银期货的交易，所以剩下十六万美金，我投到了现货上。现货卖出后，总收入三十四万六千，期货收益则比现货多一些，总收入七十八万五千。” “照例，收你两个点的管理费与手续费，再收你5000的利息，最后你的净收益，六十万三千四，给你凑个整，六十万四千吧！是转到你账上，还是留在我们公司的账上？” 借了五十万，投进去一个月，收回来六十万四千... 虽然还没扣税，但卡特依旧咂舌不已。这特么银价真的疯掉了！这才一个月啊！！回报率就已经超过百分之百了... 想想前世自己在支付宝上买基金时，年化收益超过10%的基金都是高风险基金了。八十年代美国金融业的疯狂，已经在79年就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了... 咂舌完后，卡特忽然一愣，这个5000的利息？ 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五十万本金，只收5000的利息，那就是百分之一的息。虽然这只是月息，可依旧是很少的息，再想想自己这一次获利的过程... 叫自己入场的是朱利安，本金也是朱利安借给自己的，操作管理还是朱利安在做。这六十万对自己来说，真就跟白捡来的一样。这不劳而获的收入，多少让卡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随即笑着开口说道： “哪有你这么取整的，朱利。给我六十万就行了，剩下的是你应得的！” “哈哈，你不必这样。卡特，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不用觉得对我有亏欠，我叫你入场的时候不是说过吗？我也是为了分摊投机风险罢了。” 朱利安何等聪明，一听卡特想要抹去四千美金，立马就意识到，这是卡特想给自己的报酬，或者说补偿。原因嘛，自然就是觉得自己啥事没干，躺着拿大头，心里不安呗？ “这是我们赚钱了的情况，你觉得我很亏。但如果我们这一次投资失败了呢，我可不会给你补足差额的，我的小朋友。” “我从不否认我们的友谊，卡特。我可以给你最低的管理费率，我也可以给你最低的借款利息，这是交情，当然，开始肯定是有你那六百万美金的功劳在的，大客户无论在哪总是有些别样的优待嘛。” “但时至今日，我们一直合作得很愉快。你接到我的电话，愿意在不深入了解的情况下就同意我的提议，这是你经验不足，不够老道的表现。但我很感动，我非常感动，孩子，我很高兴认识你，我希望未来，我们还能保持这种互信与友谊。” “无论你以后是穷困潦倒，还是富甲一方。只要你有投资的需求，找到了我，哪怕你只有一千美金，我都会给你最低的管理费率，同样，或许未来有一天，我也会做出错误的投资决定，失去客户的信任。那时候，我也希望你可以帮我，可以再相信我朱利安一次。” “交情，体现在这里。不在生意上，生意遵循的是契约原则。事前我们说好了规矩，事后无论盈亏，我们按规矩办事就好。赚得再多，只要是你该拿的，你就拿着，亏了，也该你担着...” 朱利安难得地絮叨了好多话，这时候的他丝毫不像一个在华尔街叱咤风云的金融大佬。反而像隔壁的老头似的，缓慢而贴心地说着自己对后辈的劝导。 其实听到一半时，卡特就明白了朱利安想要表达的意思。回想一下过去，卡特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许多不足。 就比如这次投资，在听到朱利安想要自己入场时，自己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研究by市场，反而是在算自己能不能抗住亏损，发现能够抗住后，便直接同意了下来。 对正常的商业投资决策来说，自己这决策流程可谓是幼稚到了老家。市场行情不研究，未来走势不判断，历史根源不探查，甚至连背后的推手是谁都不知道，就囫囵做了决定。 甚至往前追溯到暑假在纽约的那次沽空，这些工作基本都是朱利安在做。自己其实... 如果当时自己遇见的不是朱利安，或者他有别的心思，别说赚到150万了，六百万保管在一个月内就消散一空！ 第八十二章 适可而止 “谢谢你，朱利。那这笔收益，我就收下了！嗯...转20万到我的个人账户上就行了，剩下的请分别帮我买进adm和amd这两家公司的股票吧。哦，对了，如果英特尔股价比较好的，也可以买一些他们的。” 意识到了自己的浅薄与幼稚后，卡特有些感慨地开了口。 穿越前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虽说是个小创业者吧，可最终不还是以失败告终吗？最多算是比一般人更有野心些，更有闯劲些罢了，还是改变不了自己曾是个失败者的事实。而身为一个loser，卡特有loser的自觉。 只有承认自己的不足，虚心学习，才可能甩去失败。而且，哪怕是身为穿越者，卡特也从不认为当世大牛们都是废物。 先知先觉固然是极大的利好，甚至是人生外挂。但如果你就想以此，蔑视其余大牛们，那真是想多了！ 人家对当世规则的熟悉，对人心世故的洞察，对商业机遇的敏感都能完爆自己好几条街。如果真以为自己穿越了，就无所不能了... 有这样心态的穿越者，在现实里，保证活不过三集。哪怕骤然富贵，那也是小儿怀璧，行于闹市。无论是规则内，还是规则之外，站在这个时代高位的大牛们没注意到你还好，一旦被他们注意到，必死无疑！ 在真正融入美国社会前，掌握或者习惯于美国社会的运行规则前，卡特决定抱紧大腿： “这个也不着急，那四十万就放在基德尔的账户上吧，你觉得时机合适的时候，直接下手就行了。” “好的，你这是准备长期持股吗？” “对，我比较看好这两家公司的未来。打算投资一下，短期内不打算卖掉这些股票。” 卡特点点头，原本喜悦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些。有些残酷的现实，让卡特重新恢复了冷静。 这两家公司，amd不用说，未来唯一能和英特尔在处理器领域打擂台的就是它了。而adm，虽然不熟，但一来，知道而来他们的产品能够卖到世界，又加上其老牌粮商的底蕴，无论如何应该也亏不了。 是以，这个决定，卡特觉得自己下得并不仓促。反正不指望靠股价差价获利，长期持股吃分红派息的话，关注点只要放在企业发展上就好。而一家企业未来的发展，这偏偏是卡特最有发言权的地方！ 小企业不说，大企业的未来，卡特那是亲眼见过的啊！对比搞什么沽空，搞什么短线操作，这种长线投资，才是卡特真正有优势，真正能对当世大牛们形成降纬打击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就是adm、amd还有英特尔三家对吧，我记住了。” 朱利安一边说，一边将这三家公司的名字记录在自己面前的笔记本上后，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片刻犹豫后，还是开口道： “对了，白银，你真要就此收手吗？我那边还没收，我觉得这个涨势应该还会持续。哪怕以现在的23.8美元每盎司的价格再次买进，估计也还能涨，你要不要再跟一个月？” “那家国际金属投资公司的背景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除了沙特人外，还有亨特家族的影子。这个家族来头可不小，石油界的大亨，早前还有投机大豆的经历，也就是两年多前。他们就曾控制了所有大豆期货的40%，一手将大豆的价格推高了一倍有余。” “那时候你应该才13岁，还是14岁，或许不了解。当时因为这件事，他们还被期货交易委员会以操控市场的罪名告上了法庭，官司当初闹得沸沸扬扬，但最后也不了了之。现在他们卷土重来的消息，已经慢慢开始扩散了...” “以我估计，无论这一次的结局是否和他们操控大豆交易一样。散户们的跟风，是避免不了的。亨特家族，有钱，有经验，甚至还有成功的历史背书在，银价短时间应该还会涨。我准备再持仓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继续扩大收益。” 听完朱利安的解释后，卡特有些犹豫。 对这个亨特家族，卡特并不了解。提到美国石油大亨，他脑子里的印象就是洛克菲勒，别的似乎就没了... 按理来说，生生将银价从每盎司2美元推高到了23.8美元，无论未来还涨不涨，这个亨特家族都要历史留名了。但奈何，自己前世没关注过，也没了解过这些。 失去了先知先觉的便利，卡特也变得踌躇起来。内心挣扎了许久后，卡特这才苦笑着摇摇头： “算了，这次我就不跟了。六十万的收益，我已经很满意了。马上就要到80年了，到时候咱们的新主席收紧银根的话，我这边也需要留一些备用金。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把这刚买进的股票卖一些呢！” “也对，你手里是需要留点资金了。纽约这边已经有点风声了，这个沃尔克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又臭又硬。货币收缩应该是避免不了了，那行，就先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再次感谢你，朱利！” 挂断朱利安的电话后，卡特收拾了一下心情，静静地抽了根烟，做好自己的心里建设，不再为白银的未来患得患失。接着处理学校的作业，临走前，卡特找到古德曼： “明天请帮我约一下麦克·琼斯先生，后天晚上，我请他吃饭。” “好的！” 古德曼应声领命，丝毫不担心琼斯拒绝邀约。毕竟道格拉斯就这么大，原本老布莱克时期，他们就是一个圈子，现在老布莱克走了，但脸面还在嘛！看在老布莱克的份上，麦克·琼斯都不会拒绝见一见卡特。 之所以约在后天，当然是明天卡特要去找崔法利那边谈谈。搞定的人越多，到自己和琼斯谈判的时候，优势就越大嘛！ 这就好像姜文拍《让子弹飞》的时候，怎么同时把葛大爷和发哥都请来的道理一样。先和发哥说“发哥，葛大爷要来！你来不？”，转头又跟葛优说“葛大爷，发哥要来！你来不？”... 单靠自己家那个开局天崩的肯德基餐厅，卡特实在没有信心说服麦克·琼斯也过去投资新建一家油站。但如果自己去和他说“嘿，琼斯，我，崔法利，奥内尔都来，三缺一，你来不来？你来的话，油站、餐厅、修车厂、超市都有了，多棒！” 这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嘛！ 黑夜无眠，与朋友们说说话 首先说说关于本书的一些问题，包括近期一些争议比较大的问题，以作者的角度来说说。 1.银行咋一直没动静，挂羊头卖狗肉。 答：银行发展时间没到。根据立法情况，我把时间线梳理出来。 1980年《存款机构放松管制与货币管制法》，这个法案的主要内容：1，取消利息高限；2，允许付息支票账户，就是now账户；3，联邦存款保险最高额度由4万提高到10万；4，允许储蓄银行在一定限度内进行消费信贷与商业信贷（划重点）；5，建立统一的储备要求，且所有存款机构都能享受美联储的清算、贴现等服务。 1982年《加恩圣日尔曼法》，主要内容：1，两个不受利率限制的超级账户；2，放松对商业信贷与消费信贷的限制；3，允许商业银行兼并要破产的储蓄银行；4，允许非银行存款机构发放工商贷款；5，允许银行一定限度内承销证劵与保险业务（划重点）。 1987年《银行平等竞争法》，主要内容：重新定义银行的概念，只要是参加了联邦存款保险的机构都为银行，且允许银行发展部分投资银行的承销业务，只要占比不大即可（同比上一部，限制放宽）。 1989年《金融机构改革、复兴与实施法》，主要内容不说了，这个比较复杂，总结就是美国银行业的一次大洗牌。合并与分裂，性质改变等等，许多银行在这个时期出现，也有许多银行在这个时期消失。 1994年的《州际银行法》，全称《里格尔-尼尔州际银行业务和设立分支效率法案》，顾名思义，取消了地域限制。 1999年的《金融服务现代化法》，彻底打破1933年《银行法》的业务边界限制。这部法案以后的美国银行，才是我们现在眼里的美国银行。 总结：不是我挂羊头卖狗肉，是时候未到！ 2.看得感觉很乱，没有主线，主角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答：主线其实一直都有，甚至很多评论都说出来了，主线目标：组建以主角为中心的财团。 围绕这个目标，我们看现在主角所有做的事情。或者说接触到的人，我给分为三类： 1.商业人脉类：盖茨、保尔森、朱利安、索罗斯、吉姆·罗杰斯、彼得·林奇等，这个不太需要解释什么吧？ 2.政治人脉类：当地警局的卡洛斯警长，以及通过搞商业区，增加就业即将接触到的道格拉斯市长罗伯·本杰明、再到未来会出场的吉姆·卡特、塔夫脱等。这一点，我想也不需要太多解释，资本国家，政商那个啥，懂得都懂... 3.其他类人脉：如同学父亲杜克，帮派分子奥内尔等，这也是争议最大的地方。但咱们换个角度想想，财团的诞生过程，你说它完全和这类人没有过接触，没有过交集，可能吗？我给主角设置的目标（注意，这是我设计的，不代表主角当前的想法）是从零，不，从一家小小的，完全不起眼的乡村银行发展成以银行为基本盘，以佐治亚州为地域大本营的，立足于即将到来的信息化时代里的新一代财团。 银行是基本盘，佐治亚是大本营，主要投资产业，或者说影响力分布在互联网、半导体、数据库、云计算、大数据等新兴产业中，并逐步向航空业、航空制造业、汽车工业、粮食产业、地产业等多领域中多元化地扩散。 想要做到这一步，不容易，我又给主角设置了一个普通人的人设。那么，他一开始的目标肯定不会是这个，所以在情节设计上，除了商业类人脉，是他主动去接触的外，其余两类，都是被动的。 格恩事件引出其他人脉、收不回款项只能变相以地代款，本意只想赚回本钱，却无意中在未来的失业潮里解决了道格拉斯部分就业问题，从而接触到政治类人脉等。 可能是我笔力不够吧，写得不太明显，或者说，没能让一些读者将其串联起来。而且为了契合主角的普通人人设，还在反复强调他压根没想做财团，就是抱抱大佬们的大腿赚赚钱。 这里统一说明一下。 3.投资什么最赚钱，这个时候做什么不恰当... 答：关于这一类问题，我结合一下那些诸如“这都不知道吗”；“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创业”之类的问题，做一个统一回答。 还是那句话，人设，普通人！普通人！普通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不懂一个21世纪的普通人创业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亨特白银事件？我也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觉得穿越者就该全知全能。 每个人的知识，见识，接触面都是不同的。很多你们接触过的知识，我没有，同样有些我的经历，你们也没有。尤其是在21世纪的信息茧房下，看似我们今天能够获取到无穷无尽的信息。可实际上呢？ 都是闭环，你不插足，涉入某个领域，你根本无法获取到哪怕一丁点的消息。先不说穿越科不科学，咱就问一句： 有人现在就开始背穿越三神书，记下每一期双色球中奖号码，背诵历届世界杯冷门，再搜集所有历史大牛市信息的吗？ 来！有人请举手，能完整背下来，我服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所以本文的主角，绝对不会每一次投资都是血赚，也不会每一次都能卡住最佳的时机进场又在最佳的时机离场。比如亨特白银，我就故意让主角离场。见好就收，我认为符合主角目前的人物心态。想看龙傲天，开局满级，全知全能的，看到这里就可以点叉了。咱写得不是你想看的。 当然这里也有一个问题，就是主角知道美联储主席换人的事。这个情况明显是和普通人人设不符的，但没办法，为了剧情需求，强行设定了一波。不然开头的危机都不好解决。 4.法律法规类问题，如“主角未满21周岁抽烟”，“银行借贷的钱款转到个人账户上投资使用”，“小银行怎么能借到那么多钱，各家银行没有风控吗”等，诸如此类。 答：回答这个问题前，请容我反问各位一个问题：你们保证自己这辈子就一直遵纪守法，一点逾越没有？没闯过红灯？没有过交通违章等... 还是那句话，如果有，我服你！ 当然，或许有人会说，这性质都不一样，不要混淆视听。ok，那么话归正题，资本的原始积累，甚至都不说原始积累阶段了。 就一个问题，循规蹈矩的人，老实本分的人，能做成大生意吗？ 这个问题，各位扪心自问就好。就不展开说了，也不举例了，例子说出来保证404，咱就混口饭吃，犯不着直接飞龙骑脸不是？ 关于风控问题，多的也不想说了，请参考亨特白银事件。如果当时各银行的风控都如你们所想的那么牛逼，亨特白银事件的后续也不至于逼得沃尔克亲自出面与亨特家族谈判，也不至于让贝奇，希尔森等当时一众华尔街大经纪商们濒临破产，甚至最后跟着亨特家族一道元气大伤。 5.出戏类问题，如“美国没有叫叔叔，阿姨的”，“总是想前世如何如何，种花如何如何”，“以及今天晚上刚看到的装也要把立场装正。” 答：关于这个问题，我就讲讲故事吧。 前面我发过一个单章说过，但估计没啥人看，这次发在正文卷里。我没在美国留学过，但去过美国，也在加拿大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是个小城，叫滑铁卢，一般听到这名字我估计九成九的人都会想到某个科西嘉炮兵少尉，我之前也是... 那是安大略南部的一个小城，号称加拿大硅谷。没错，我老爹就是搞计算机啊、无线通讯这一块的，具体研究的啥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反正就是老爹去滑铁卢大学做访问学者进修的时候，跟着一块去的。公立学校，读了段时间。私立上不起，读公立学校，对访问学者家属来说，有些政策上的优待... 这些不提，我想说的是，文里有些内容，代入了我亲身的经历与所思所想。首先，我是一个文科生，而我爸妈都是理工男女，我妈是物理方面的副高级研究员，我父母就是很典型的那种理工直男直女，不太会说话，不懂人情世故，不爱社交。 每天就是实验室、教室、家里三点一线，偶尔会去去图书馆。现在年纪大了，还不错，知道自己骑骑车往公园跑跑了... 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我感觉我天生就有点社交牛逼症的感觉，从小到大，班委没缺过，学生会主席副主席啥的都干过。老师能处成朋友（至今还欠我高中语文老师三千多块钱没还），没事叫老师一块吃个饭啊，喝个酒啥的都行，然后下到保洁阿姨，保安大爷，学校超市小卖部的老板娘，上到院里的副书记，班主任啥的，都能处...还处得不错... 介绍完我，话说回故事。当时在加拿大，我和我爸住一块，他和另外一个澳大利亚去的访问学者合租的屋子。 第一次见面，我就是喊得uncle，而没有喊什么什么先生。人家也没觉得我失礼，没有教养（起码在我看来如此），相反对我还不错。有时候去超市回来，还会给我带些零食什么的。 然后周围的邻居...咱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好社区自然是别想了。隔壁正好一黑一白，两家人，白人那家情况不错，孩子读的学校是私立的，和我不在一块，另一边的小黑和我在一块。 刚开始在学校，谁都不认识，就是小黑带着我玩的。说实话，之前对黑人印象很差，但印象改变就是源自那位小黑，还有小黑他妈，尤其是那句“虽然老娘没文化，但谁欺负你，老娘一枪崩了他”... 那时候的加拿大控枪没有现在严格，ar-15啥的都可以买，都可以用。有时候放假，一大乐趣就是和小白他们家出去打枪。我严重怀疑小白他爹上辈子是个“红脖子”，家里的枪不少，我跟着他叔叔长叔叔短的，很是蹭到了不少子弹打（加拿大那会我记得好像听谁提过一嘴买5.56的子弹，大概是25加元50发，具体忘记了，反正我没花过钱，也没钱买子弹，更没钱买枪）... 那么问题来说，我犯法了吗？犯了呀，我没有加拿大持枪证的，但我却打了枪。当然，是在靶场，但那靶场，咋说呢，就是当地几个枪械爱好者，在市郊找了快没人的地儿，自己弄的，压根就不是正规的营业性靶场。 第二个问题，他为什么愿意免费给子弹，并让我玩他的枪呢？是因为我给他做过扬州炒饭？还是因为我会陪他聊天，劝他儿孙自有儿孙福之类的道理？ 我觉得都有吧，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只要不是很功利的那种心态，你管人亲切地叫叔叔，别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觉得你这小孩有意思，不怕生。 甚至除了称呼问题外，还有一个中国人的习惯，散烟！作为一个从初中就开始抽烟的老烟民，逢人散烟都成习惯了。而我认识的第一个老外，还是在国内。 当时在一家民谣酒馆里，我看到身边坐着一老外，他面前摆放着一盒烟。然后在我想要抽烟的时候，习惯性地跟他搭讪（社交牛逼症犯了），一支烟递到他面前，问： “hi～man，areyousmoking？（别在意语法，我当时的原话，第一次和老外交流，记忆深刻。）” 当时我记得那个老外，哦，他是个英国人，愣了一会，说了声“thanks”，接过烟以后，点燃，过了没一分钟，转过身子看着我： “chris...” 然后伸出手，就这样，认识了。后面他甚至有样学样地也给我散烟。总结就是，咱们很多的所谓人情世故的习惯，对，老外们本身是没有的，但不代表他们不能接受。 像称呼、散烟等，这种没有触及到彼此文化隔阂，没有冒犯到他们所谓禁区底线的行为，动作等，他们是可以接受的！甚至是乐于接受的！ 起码在我接触过的老外里，我暂时没有遇见过比如我管一个年纪比我大的老外叫叔叔，他却板着脸跟我说，你这样不对，不礼貌之类的情况。 最后说说什么装立场正的问题，说实话，看到这句话我是心头冒火的。也是因为这句话，催生了这个单章。 第一个问题，什么叫立场正？在美国骂种花就是立场正？ 不说当时啊，也不说罗杰斯啥的都表示过种花的看好。咱就说现在，看看老美们最近这些年都是在叫嚷啥？ 黑命贵，白左，女拳...出镜率最高的应该就是这三吧？我打个lol，都能听说拳头因为什么女性啥啥的问题赔钱。什么时候看到过美国有禁止说他国言论的所谓立场了？ 现在你在美国，说管黑人叫尼格，保证你不死也脱层皮。种族歧视各种帽子往你头上扣，这是立场不正！没错，这才是美国的所谓立场不正！ 真的，咱做什么事，思考全面一些。说我写的内容，好像不像是在写美国，ok，那能不能拜托你们，不要拿种花的思维去思考美国的问题？ 在咱们这，我说美国如何如何好，那是立场不正。只要我敢说，我敢写，保管一大堆不爱国，香蕉人之类的帽子要往我头上扣，各位不否认这一点吧？ 其实问题是一样的，我们看现在美国那些什么黑命贵啊、女拳啥的，觉得可笑，觉得匪夷所思。那你们想没想过一问题，他们看我们这种类似的问题，难道不和我们看他们现在的那些一样？ 我从小喜欢看历史，喜欢看世界通史之类的书，我觉得有一个观点很有意思。就是咱们看历史的时候，要建立全球史观，看现在问题的时候，我觉得也一样。 心思豁达一些，眼光放宽一些。咱们比别人好的地方，说了，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说咱因为端着种花的饭碗就狂舔；说咱们暂时不如别人的地方，也不要玻璃心，直接上来就扣帽子，啊啊你不爱国啥啥的... 咱就一普通人，我所说的话，我所写的内容，仅能代表我个人的观点。你们有其他意见，可以与我互动，咱们一块交流这都没什么。只是我忽然想到一个笑话，那笑话说： 早先，某人说国外的月亮更圆，人们说，你不爱国！现在，某人说国外有月亮，人们说，你不爱国！然后某人又说，国内月亮对我们来说更有意义，月寄托我们的思念，凝聚着我们的文化，人们叒说，你不要脸，舔狗... 总结：别矫枉过正了。美国的法律，规定什么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善，那么严格。别神化他们，也别弱智化他们。就把他们当成和咱们一样的人去看待，思考问题也一样。人性，很多时候是共通的。 另外讨论就好好讨论，别特么动不动就扣帽子。都是第一次当人，凭啥咱受这鸟气？我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再特么看到挑事的，扣帽子的评论，一律禁言删评不解释。 哦，对了，还有一波，不看好本书的。正常，咱又不是什么大神，什么牛逼的网文作家，和你们一样，我就一普通的苦逼人，每天坚持码码字，挣点钱糊口罢了。啥晚上想剧情睡不着失眠什么的，卖惨就不卖了，我相信许许多多的，非大神白金的网文作家都和我差不多。 失眠是常事，为成绩患得患失也是常事。但，咱们都平常心一点吧，你不乱喷，静静看书；我不乱想，好好码字。 彼此多一些耐心，多一些包容！非常感谢您可以看到这里，最后一句话收尾吧： 长路漫漫，为键作伴！ 2022年5月19日夜 胡拉夫 第八十三章 一鱼四吃！ “卡洛斯叔叔，幸不辱命！奥内尔那边谈妥了！” 在找崔法利之前，自然先要来警局一趟的。复命是一码事，打探打探崔法利那边的情况，就是另一码事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警局可没有到点下班，人全跑光了一说。和警局办公室通过电话，确认了卡洛斯还在警局后，卡特便直接找上了门。 驾轻就熟地走进警员办公室，来到卡洛斯的桌位边，卡特顺手从旁边的警员工位那拉过来一张椅子，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上去。 “哈哈，谢谢，我就知道你有本事！等等，你是说，奥内尔答应不再主动生事了？你怎么跟他谈的？” 看着卡特的动作，卡洛斯丝毫不见怪。 开玩笑呢嘛，不提金主的身份，就冲卡特现在能解决问题这一点。别说坐自己对面了，就是他坐着，自己站着听都行！ “先给一棒子威胁恐吓一下，再给个甜头安抚呗，没什么好说的。” 卡特摊摊手，目光又瞄向了卡洛斯桌上那盒还没抽完的雪茄。正常国内的人很少抽雪茄，一般也抽不惯，卡特也不例外。但抽不惯归抽不惯，偶尔尝尝还是不错的... 至于怎么搞定的奥内尔，卡特是真觉得没啥好讲的。一手大棒，一手枣，早就是中国人玩烂了的套路，稀松平常罢了，并不值得夸耀。 但对卡特来说，习以为常的小操作，在卡洛斯看来就不简单了。注意到卡特的眼神暗示，卡洛斯非常上道地从雪茄盒里摸出一根递给卡特，接着追问道： “怎么做的？你教教我呗，不怕你笑话，崔法利那边，我们还没搞定。” “明年不是大选年嘛，我就告诉奥内尔，你要闹就接着闹，闹大了，闹得咱们那位卡特总统知道了，你就等着州里调国民警卫队来镇压吧。然后再告诉他，你要是不闹的话，我在公路上那个商业区，给你一块地，免租一年，好好赚钱，把这段时间送给医院的钱赚回来！就这么简单！” “好嘛...你这...” 卡洛斯听完卡特的话后，当场无语。就差没说“你特么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嘛？” 国民警卫队的威胁，只能对奥内尔这帮黑人有用。崔法利是不怕这个的，或者说，没有奥内尔那么怕。原因很简单，他是白人！ 哪怕真把事闹到那一步了，他也确信自己会比奥内尔过得好。这棒子的硬度忽然就软了许多不说，就说你后面这颗甜枣... 他们警局也给不起啊！总不能跟崔法利说，别闹了，只要你不闹，你卖叶子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虽然事实如此，但...不说能不能说的问题，本来事实就这样，你再用这个当条件去谈，也算不上甜枣了啊！ “嘿嘿嘿，卡洛斯，你们警局这效率有点差啊！” 看着卡洛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卡特眼珠子一转，立马猜到了问题可能出在哪里。 补偿，或者说代价谈不拢呗！ 就和奥内尔开始一样，觉得自己的人吃了亏，打这一场，花了不少钱，就此罢休，那就等于医疗费啥啥的全都打了水漂，心里自然不愿。对崔法利来说，这性质也一样啊！ 他也有人受了伤，生意也受了影响。让他就此罢手，一点好处没有，全是亏的，他能干才怪了！而警局，或者说市政府...实力不足归不足，但到底是官方代表。 他们要是出面许诺给帮派分子补偿，那美国就要完了！补偿不能给，人家心里不乐意，威胁又不太怕，局面一下就卡住了。 而这...这不正是自己浑水摸鱼，渔翁得利的大好时机吗？！完成招商目标后，再卖一次警局的人情，简直是一鱼三吃...不，如果崔法利能谈成，再搞定琼斯的话，自己这就是一鱼四吃了！ 看着卡洛斯无奈地翻白眼的样子，卡特笑嘻嘻地，仿佛随口一提般： “要不，我出面和崔法利谈谈？” “你谈什...你是说，你也愿意给崔法利和奥内尔一样的条件？” 卡洛斯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喜出望外地拉起卡特就走： “走走走，我们找局长去，这事你得和他谈。有什么需要我们警局帮忙的，别客气，该说就说！” 卡特愿意出面，替警局或者说市政府给出补偿方案，平息事端。对他们来说，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相应的，投桃报李，他卡洛斯也不是不懂做人。 卡特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他们警局不得表示表示？别以为国外就没有人情世故，只要是人组成的社会，人情世故就是无法避免的。 果不其然，在史密斯·威廉局长的办公室内，听完卡特的来意后，这位年过五十的局长直接绕过办公桌，来到卡特面前，拽住卡特的手不停地摇晃着。 接着更是直接下令，以后警局里的两辆警车，无论刮风下雨，都要给我停在银行门口！把油门踏板都给老子拆了！ “谢谢威廉先生的好意，明天我就和卡洛斯去见见这个崔法利。” 暂时卡特是没有什么需要警局帮忙照顾的地方，增加两辆警车到银行附近执勤，也就是增加了四个暂时没啥用的安保人员罢了。 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威廉局长的态度很明确地表示了道格拉斯警局没有忘记布莱克先生的贡献。 有这个态度在，卡特就知足了！以后有啥事也更方便开口了！ “好的好的，布莱克先生有事就去吧，我也要去跟市长汇报一下这个好消息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卡洛斯，请替我招待好卡特。” “我会的！” 等到卡特两人离去后，威廉局长兴冲冲地出了门，开着车直奔道格拉斯的市长办公室。 前面说过，美国“市”的概念和中国不同，它是一个自下而上形成的行政单位。这根本性质上的区别，直接导致了美国市政制度与中国的差异。 在美国，市政制度里通常有“市长-议会制”，这是最常见的美国市政模式，即市长为行政长官，市议院则是地方立法机构；除此以外还有“委员议会制”和“市政经理制”两种。 道格拉斯这种小城，就是很典型的“市长-议会制”。那么先说说这个制度，在这个制度下的市长，也分为两种。 一种是市长由议会选出，各部门决策权相对独立的弱市长制，还有一种就是道格拉斯这种市长由市民选举产生，对其余各部门有绝对领导权，且拥有否决议会提案权力的强市长制。 在道格拉斯，他威廉局长就是罗伯·本杰明市长亲自任命的警察局长。既然市长能直接任命他，同样也能直接罢免他。 面对这种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市长，威廉哪里敢怠慢？在看到完成市长命令的曙光后，便立马舔了上去，片刻不敢耽误。 莫约半个小时后，听完威廉局长汇报的本杰明市长笑意盎然地开口了： “这个小布莱克，有点意思...23号公路那边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劳拉，请帮我约一下这位小布莱克，明天下午我想见见他。” 第八十四章 来自市长的邀请 卡特收到本杰明市长的下午茶邀请时，正在学校上课。 在这个移动通讯还没普及的年代，卡特一旦离开办公室，想要通知到他就必须亲自去找到他本人才能传递消息了。 市长的邀请比较急，在打银行电话通知不到人后，市长秘书劳拉只能找到艾尔蒙德，等卡特下课后，亲自，面对面地通知到人。 这样一来，卡特又小小的在校园内出名了。连市长都要亲自邀请他了，这让本就感觉到差距的众学生们，再次感受到了世界或者说阶层的隔阂。 在他们还在思考未来到底是背上一笔长达25年的助学贷款考大学，还是直接毕业出去找工作时，卡特已经远远地脱离了这个阶段，现在更是摇身一变，都成了市长的座上宾。 在卡特平淡地答应邀约，并将劳拉这位市长大秘送到教学楼下后，一股清晰可闻的柠檬味，便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下有点麻烦了，时间冲突了...” 不理会周围的异样眼光，卡特一边走向下一节课的教室，一边有些发愁。 本来他今天的计划是找崔法利的，谈妥他那边后，明天好去和“穷死”先生对线呢。结果市长这突然袭击，自己又不好拒绝... 在道格拉斯都生活了快半年了，卡特自然知道道格拉斯的市政体系如何。前面说是卖警局的面子，不如说是卖市政府的面子。 毕竟在强市长制的城市，警局就是市政府下的一个附庸单位罢了，本身是没有什么决策权的。但事儿，是警局出面找自己商量的，这人情自然也是直接卖给他们，市政府只是间接的人情罢了。 卡特根本没想过，这么点事居然能惊动市长，更想不到市长还亲自出面要见自己。这样一来，卡特的时间安排就被打乱了... “卡特！等等，请稍等一下！” 就在卡特有些发愁时间如何协调时，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卡特有些纳闷地看向来人： “谢帕特？什么事？” 自从格恩事件后，得益于串课的便利，卡特是遇见过莉可莉丝几次的。但无一例外，她都不敢于自己对视。 虽然卡特知道，格恩当初找自己的麻烦，并非她教唆的，但事也是因她而起。而她更是在事发之时，冷眼旁观。 有这样的过往在，纵然卡特不迁怒于她，但也别想有太多好感。她躲着自己，自己也正好图个清净，互不来往也挺好。 但今天，这姑娘怎么转性了？ “马上就要到感恩节了，有三天假。周六的时候我们计划去亚特兰大玩，也不单纯是玩吧，我们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说不定以后会在亚特兰大工作，我们计划周日再回来，我...我能邀请你一起去吗？你见识多，有你在，我们能更放心些，而且关于工作上的问题，我们也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感恩节的假期是固定的，11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是感恩节，假期则是从星期四放到星期天。莉可莉丝说明去程与返程时间，看上去挺正常，但卡特总感觉这姑娘好像在暗示什么... 如果没有格恩那件事，卡特可能还不会多想。可有了那件事，本来都不跟自己来往的人，忽然来寻求自己的意见，奇怪！ “你说的是‘我们’？还有谁？” 心里有疑问，卡特不禁多问了一句。 “只有我们啦啦队快毕业的几个女孩子。” 全是女孩？ 卡特眉头一挑，看着眼前有些紧张的莉可莉丝。神色间有些玩味... 卡特相信，如果自己答应，那这趟真的就只会有女孩出现。如果自己拒绝，她们几个女孩肯定会找其他人。 不过这不重要，卡特看着莉可莉丝那张立体的面孔，心里难免有些意动。没有雀斑的年轻白人女孩，身材还挺好，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卡特总觉得这人功利。 为什么偏偏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巧在市长秘书来通知自己市长请自己喝茶后来提这件事？ “再说吧，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事呢！” 卡特不反感人有功利心，人要是一点功利心没有那才奇怪。但面对莉可莉丝，卡特总觉得有些膈应，或许当时她的冷眼旁观，还是让卡特心里有些郁气。 “好，那我等你消息。” 听到卡特这略带拒绝味道的推脱，莉可莉丝松了口气，丢下一句话后又急匆匆地离去。对比两人上一次见面时，而今的校园“咖位”早已反转。 女神的地位虽然稳固，但也难有长进。弄潮儿虽潮起潮落，但在大潮来临时，也是可以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嘛～ 看着莉可莉丝仿佛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卡特浅浅地笑了笑。虽然以而今的身份，在学校里，在一群高中生面前装逼有些掉价，但架不住人前显圣，确实够爽嘛！ 偷偷的小乐一下，自我嘲讽两句掉价后，卡特将这段小插曲抛之脑后。下午三点，卡特如约来到市长办公室... “本杰明先生，布莱克先生到了！” 伴随着劳拉推开办公室大门，卡特就见到一个莫约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热情地向自己走来。 “哈哈哈，欢迎你的到来，布莱克。听闻老布莱克先生逝世，我非常痛心，早就想请你来见一面了，奈何一直没空脱身。” 迎面砸来几句虚伪的套话后，本杰明伸手指向办公室旁的沙发： “来，请坐吧，在我这里不用客气。除了市长这个身份外，我也是克瑞斯的朋友，你叫我罗伯就好了。咖啡？还是红茶？” “咖啡就可以了，谢谢罗伯叔叔。” 跟着本杰明一道落座后，卡特立马笑着打蛇随棍上。 “劳拉，两杯咖啡，谢谢！” 吩咐秘书一句后，“萝卜”市长又扯了会家长里短，一直到劳拉送来咖啡，再次出去，并关上大门后，这才说起正事。 “这次崔法利和奥内尔他们的事情，你从中出的力，威廉已经和我说过了。作为道格拉斯的市长，我要向你道谢，感谢你为道格拉斯和谐稳定作出的贡献！另外，我这次找你来，除了见见老友的孩子外，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你在23号公路边，计划建立，不，应该说已经有了雏形的那个商业区，方便跟我聊聊你的想法吗？还有你对它未来的规划！” 第八十五章 五年免税 “规划...还真没有很多，我也不是什么有大志向的人。目前就是计划先想办法说服崔法利那边出点人，去我那开个修车店什么的，再看能不能叫上琼斯先生一块...” “如果琼斯先生也加入的话，那么这个小商业区，最关键的餐厅、修理、超市便利、加油站就都有了！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至于未来，我倒是没有仔细考虑过，只是希望那边的生意能红火些，这样附近的土地就值钱了，我就可以收收租金，回回本了。” 面对“萝卜”市长，卡特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挂着一副平淡且温和的笑容，不疾不徐地说道。哪怕是在强市长制的道格拉斯，美国的市长也依旧只是那么回事... 好听一点，叫行政长官，不好听，那就是个城市管理方面的职业经理人。得罪他固然没有好处，还容易被穿小鞋，但要说畏惧，忐忑...那就大可不必了！ “哈哈哈，不管志向大小，起码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的老友布莱克没有的东西。卡特，你比他更懂变通！如果老布莱克还在的话，他一定不会像你这么做，只会死死地盯着那些债务人，隔三差五就过去敲敲门‘嘿？有钱吗？你有钱了吗？朋友。’” 罗伯故作俏皮地模仿了一下老布莱克可能的行为，卡特被逗得哈哈笑了起来... 真笑假笑，两人都不在乎，气氛热起来就行！从拉近关系，活跃气氛这方面来说，罗伯还是做得不错的。如果换一个真正16岁的孩子过来，看到如此平易近人的市长，恐怕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念及于此，笑得眯起眼睛的卡特，看着对面的罗伯市长，心理悄悄提起一丝警惕。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应该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人情刚卖了一次，短时间内再卖的话，就只会让人情跌价了。 “这样很好，这样非常好。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万变，万事万物皆有变化。就比如接下来，我们马上就要面对的时局一样...” 时局？ 卡特心中微微一凝，一边酝酿着婉拒的措辞，一边继续听着罗伯市长的发言。 “一位华盛顿的朋友最近给我打了电话，提到了一件事。前天咱们那位总统卡特，去见了沃尔克，然后气冲冲地回了白宫。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冲突？可沃尔克不是总统先生才任命不久的吗？” 卡特眨眨眼睛，故作无辜。 总统找美联储主席干嘛？结合一下现在的时局，用屁股想都只能知道是谈货币问题。明年就是大选了，要是你弄得选民们手里连买面包的钱都没了，那鬼才投你的票！ 不过，这话卡特没说，故意装出一副天真，还带着点好奇的模样。可卡特这拙劣的演技，如何骗得过本杰明这种老政客... “你说得都对！虽然沃尔克是总统先生任命的，但他们还是起了冲突。冲突的根源，也不外乎货币供应问题，以沃尔克的性格来看，他绝对是坚决支持收缩货币供应的。而咱们的总统先生...他，可真说不好！” 看到在自己面前装无辜，装老实乖巧的卡特，本杰明神色不变。可在提到吉米·卡特的时候，本杰明的脸色立马变得及其囧异。 那种拧巴的表情，卡特太熟了！用未来的一句梗来形容就是“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果换任何一个总统来，碰到沃尔克这种“吃饱喝足骂厨子”的“狗东西”，那绝对是要一脚将这扯后腿的叼毛踹开的。 都不说你是老子提拔起来的人了，单说明年就是事关自己连任的关键年份。这时候你一个美联储主席想收缩货币？想让老子的选民吃不上面包，还丢掉饭碗？！ 你特么这是在砸老子的饭碗！ 这搁谁谁能忍？ 换位思考一下，卡特觉得如果自己是总统，自己都忍不了。这简直就是二五仔啊！不刀了他都难泄自己心头之恨！自古人们最恨的是什么？叛徒啊！对叛徒的恨意，往往是比敌人还要高的！ 可偏偏，这位卡特，他说不定还真就能忍了。玩归玩，闹归闹，别拿仁宗开玩笑... 回顾一下这位仁宗的历史就不难发现，这位爷干过的事到底有多离谱。就拿他竞选佐治亚州长的经过举例：竞选时，仁宗同志喊得口号是“坚决支持种族隔离，我是南方白人，我永远和红脖子们在一起，我也是乡巴佬！” 当选后，这位仁宗州长又干了什么呢？允许黑人参政、把马丁路德金的画像搬进了州政府大楼等等... 在学校课堂上，听时事（老美叫“现在发生的事”）课程时，卡特听到这一段描述后，那真是，直接“地铁老人看手机”了... 从二五仔的角度来说，他吉米·卡特就是最大的二五仔。在“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逻辑下，大二五仔手下来了个小二五仔似乎也挺正常？ 但问题真正的关键之处在于，面对这个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甚至还有理想化的离谱总统。本杰明实在拿不定这位爷到底是咋想的... 万一他真抽风了，忽然想到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之类的鬼思想，放任沃尔克施为的话。卡特倒不倒霉，他本杰明管不着，也不在乎。 可，你特么要死也别拖着别人一块啊！！！ 一旦货币收缩，那就是个超大的地图炮。轰死卡特之余，他们这些人也同样要受到波及。最容易预见到的一个后果便是失业率的飙升，要是在自己的市长任期内失业率飙升... 他能有好下场吗？ “总之，我们要做好面对货币收缩时恶劣环境的准备。卡特，银行里多准备一点现金，家里多买些武器，到时候的治安...估计也要恶化。另外，关于你这个公路商业区，我希望它能尽快发展起来！能够尽可能多的提供一些就业岗位！” “我是道格拉斯的市长，我得为这座城市负责。目前道格拉斯，能吸纳外来资金的企业，店铺还是太少了。一旦环境恶化，以道格拉斯的体量很难扛住这次风波。但你的商业区计划就不同了，真能做好的话，它赚得是外来的钱！” “每多赚一点，道格拉斯将来的失业率就能少一点！卡特，你现在肩上的担子很重，我代表市政府，全力支持你的商业区建设。这样，我先给你五年的免税！地方税减免文件，等下你就可以带走，州税和国税方面...我尽量帮你申请。” “另外，只要是你的商业区需要的，我们市政府能为你做的，不用客气，只管提！能办，我肯定帮你办！” 第八十六章 想买警车 五年免税？！ 听到本杰明的话后，卡特说实话，内心是真惊了一下。 做一个简单的情景置换，一开始听到市长有请，就好像你忽然在公司听到了老板召唤一样。屁颠屁颠进了老板办公室后，老板对你一阵驱寒温暖，可你知道自己就是个实习生，压根不可能提拔重用，于是心下忐忑，生怕老板来一个“但是”，然后就给自己开了。 结果“但是”虽迟但到，可这个“但是”后面非但不是要把你扫地出门，反而跟你说“小伙子，我看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我闺女年芳二八要不考虑考虑？” 等等，年芳二八好像犯法了...不过这不重要，意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五年免税，虽然不是直接送钱，但也和送钱没多大差别嘛！尤其是在房地产税方面，美国市政府的税收来源里，大头就是房地产税。 同样，在卡特应缴纳的房地产税里，地方性的房地产税比重也是最大的。偏偏，自己23号公路那，最多的固定资产其实是土地！ 商铺就一间，利得税哪怕税率高，但架不住自己土地多啊！在税务成本方面，每年要缴纳的土地税费远高于利得税。减免掉这部分税收，那是真能给自己省钱的！ 惊喜来得有点意外，也有点突然。但转念一想，卡特又能理解对面这位老狐狸为啥要给鸡拜年了。 在“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方面，本杰明还是做得不错的。 此前道格拉斯的治安稳定，居住舒适什么的就不说了，单说这一次。经过本杰明的提醒后，卡特这才后知后觉地有点意识到了公路商业区在货币紧缺环境下的重要性。 道理很简单，城市内的商铺，九成面对的客户都是道格拉斯的市民。无论这生意这么做，城市资金的总量都没有任何变化。 举个简单的例子：客人a，在超市消费，超市赚了10美元，然后a又在超市工作，完成工作后，超市又给了他10美元的薪水。 这个逻辑例子很粗糙，但大致的情况就是如此。无论钱怎么流转，在道格拉斯的钱，始终就是那么多。 想要增加这个总量，只有两个办法。一，国家给你塞钱：如果沃尔克真执行货币收缩政策的话，这条路显然行不通。 那么办法二，赚外人的钱进来！ 小小的加油站，便利店，餐厅...虽然都不起眼，但奈何他们地处的位置好啊！远离道格拉斯市区，意味着市民们压根不可能为了买瓶水专门驱车跑二十公里去他们那买。 他们的客户有且只有外人，无论环境再怎么恶化，那些路上的司机们，总是要吃饭、要加油、要喝水的吧？ 人之刚需，无法避免。在本杰明的眼里，卡特的公路商业区赚钱是肯定能赚的，就是不知道能赚多少，赚来的钱能不能冲抵成本支出。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降低卡特的成本，让他的利润更高一些，只有有了利润，有了更多的利润，才有钱雇佣更多的员工嘛。 卡特雇佣的人越多，道格拉斯的失业率就越低，同样，他的政绩就越好看！ 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逻辑后，卡特也不忐忑了，毫不客气地直接开口道： “嗯，罗伯叔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还真有一件事，可能需要威廉局长的帮助。” “威廉？警局？” 本杰明有些惊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公路商业区和警局有什么关系。 “是的，那里毕竟远离市区，而且暂时周围还比较荒芜。安保方面，也是需要注意的嘛，要是万一出了安全问题，恐怕招工都是难事。” 卡特点点头，表示他没有听错。安保问题，是这年月在市区外做生意时，必须要注重的问题。 美国的道路监控，覆盖率从来就不高，更别说这还是79年了。外人的生意能做好，固然对道格拉斯的发展有所助益。但与外人做生意，也是有风险的啊！ 南来北往的人，谁也不认识谁。抢了东西就跑，你奈我何？这种零元购的可能性，细想之下其实挺高的。 原先卡特计划的是，先用崔法利和奥内尔的人充当一下安保人员，做生意之余，帮忙照看一下四周。 要是有人吃霸王餐什么的，就干干自己的老本行，抄起扳手给那些外乡人一些教训。但现在既然罗伯市长都开口了，能用警员过来执勤，干嘛用帮派分子呢？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们警局人手是个大问题。还有，23号公路那边，按理说，那已经是州警的管辖范围了，我们市里的警察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罗伯摸着下巴，凝神思考着。显然，对于离开城市后的治安环境，本杰明并没有盲目乐观。 “要不我试着联系一下州警那边的人，让他们的巡逻车时不时就过去转一圈？你觉得怎么样？公路上，一直都不是城市警察的管辖范围，我有点担心威廉的人哪怕去了也干不好事，反而添乱。” “我知道道路执法不是城市警察的工作，可只靠州警的巡逻车...说实话，我觉得没什么用，我们谁也不知道歹人会什么时候动心思。要是有一辆警察，一直停在路边，或者停在我那门口，这震慑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卡特皱皱眉头，也有点犯难。美国的城市警察，那真就是在城市里活动的警察，压根就不出市区的。 到了城市道路之外的地方，就全是州警的管辖范围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将州警当成了交警，毕竟谁让人们总是在路上被他们查车呢。 而州警的管辖范围，理论上是除了城市区域外的整个州。管辖面积及其庞大，可除了道路外，大部分地方都是荒地，所以他们的人数同样不多。 指望州警的巡逻车负担起商业区的安保工作完全不现实。一个小时能见到两辆警车就很不错了，而其余的时间，哪怕事发时立马报警，再等他们赶到，黄花菜都得凉了。 零元购买主们，早就吃饱喝足，溜之大吉了！ 不行，州警指望不上，还是得市警来！ “罗伯叔叔，你看能不能这样办？我出资购买一辆警车，就停在我那商业区前面的空地上。我向您保证，绝对不开着它乱来，冒充警察什么的。有一辆警车在那，员工们工作得安心，我这个老板也更放心些。另外，威廉先生可以随时派人过去检查监督，核对车辆里程数，确保我没有将其挪作他用。你看如何？” 第八十七章 特殊车牌（为舵主“棒棒鸡”加更） “何必这么麻烦，如果你愿意出钱的话，为何不直接给道格拉斯警局一笔捐助呢？警局拿到钱以后，完全可以用这笔钱再去雇佣两位新的警员，接着将他们派往商业区执勤就好了啊。” 本杰明听完卡特的话后，忽然笑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卡特... 这小狐狸，看上去比自己想象中得还要肥！ “这样可以吗？” 美国警局，甚至其余政府单位可以接受社会个人捐助的事情，卡特大概是知道一点的，但具体，那就不清楚了。 “当然，经过这次奥内尔和崔法利的事情后，我想道格拉斯的警察队伍也需要加强一下建设了。但财政情况不太好，接受些热心市民的帮助，有何不可？毕竟我们都是为了道格拉斯不是吗？” “是的！我爱这个地方！” “热心市民”卡特疯狂点头... 之前说自己是卡洛斯的金主，或许没问题，但那只是一个人，身为警长的卡洛斯能帮到自己的地方也有限。但现在是什么，警局的金主啊！正巧，手里刚刚到了20万美金，重新有钱的卡特，腰杆也硬了不少。 从本杰明的办公室离开后，卡特兴冲冲地来到警局。径直敲开威廉局长的办公室，开口便是一句： “报数字！” “两万美金！一年！” 提前接到过本杰明电话通知的威廉，笑得嘴角都咧了。竖起两只略有些肥胖的手指，直接说道： “这两个警员名额，你有推荐权。” “哈哈哈，谢谢威廉叔叔的信任！等下回去，我就安排人转账！” 推荐？嗯... 这个词用得好！ “不急不急，这几天转都可以。再次感谢您的贡献。另外...请稍等一下，卡洛斯！快过来！” 在卡特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威廉局长叫来卡洛斯，一阵耳语... “卡特，你车钥匙给我一下。” “车钥匙？这是要干嘛？” 走在警局的过道上，卡特心头的不解越来越重。但出于对卡洛斯的信任，卡特还是掏出口袋里的车钥匙递给对方。 “给你换个车牌...放心，好事！就和加州的11-99车牌一样，我们也有自己的特殊号段。这个车牌挂出去，其他警察就知道你是我们警局的朋友..好吧，赞助人，有需要的时候，他们会给你行方便的。” 卡洛斯嘿嘿一笑，低头凑到卡特耳边，更加露骨地提醒道： “你那辆野马...还没飙过吧？有了它，以后你就能飙了。记住，这个消息不要告诉别人。” “我...你...” 卡特哭笑不得，虽然自己飙过车，但那并不是爱好。相反，基于“狗命重要”的理念，卡特也不认为自己以后会经常飙车。 这种小小的捐助福利，对自己来说有点鸡肋啊...可鸡肋归鸡肋，但道格拉斯警局的这番操作，也让卡特意识到，想在美国混，和这帮人打交道的重要性。 同样是飙车，自己之前在西雅图飙的时候，碰到的是啥？找茬！而放在道格拉斯，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区别的对待的核心，就是钱！不，应该是，你有没有给他们钱，也就是给他们些好处，喂饱他们。 飙车只是一件小事，那么在其他方面呢？如果有这些人，给自己提供信息和方便，那以后做事...看来以后市长那里得经常跑跑了... 想着心事，等到车牌更换完毕后，卡特再次启程，急匆匆地赶往崔法利处。 与崔法利约见的地点在城南的一家甜品店，当然，这地点一看就是卡特的主意。毕竟什么修车铺、啤酒馆之类的地方，面对完全不熟悉的崔法利，卡特可不敢以身试险。见奥内尔那是在杜克家，看在杜克的面子上，再怎么着，奥内尔都不会对自己动手。但见这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唯独有些奇怪的是，在卡洛斯的描述里，颇有些油盐不进的崔法利在听到是自己相约后，答应的反而及其爽快。 “卡特？” 等卡特在甜品店的路边停好车后，一个靠着哈雷摩托边，正在抽烟的男人忽然开口了。 “真不知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选了这么个女孩子才喜欢来的地方见面。没有酒就算了，连烟都不让抽...我是崔法利，顺便说一下，玛丽是我母亲。” “哈？你...你们可真不太像...” 眼前的崔法利莫约三十多岁，脸上有些沧桑，蓄着一脸大胡子，双颊上有些像醉酒之人那般，有些红晕，当然，脖子也是！红脖子红脖子，脖子不红怎么能叫红脖子呢？ 除了魁梧的身材，还有那把“悍匪”似的胡子外，他的穿着也和大部分美国电影里的机车党老炮没甚区别，一件白背心，一件黑色的皮质马甲，外加下身一条工装牛仔裤，上面甚至还有些机油的污渍。 就这样的外在形象，别说卡特很难把他和古板严肃的玛丽太太联系起来了，他甚至看上去都不像一个黑老大。哪有黑老大自己亲自在路边等人的，等人也就罢了，还这么毫无形象地靠着摩托抽烟...通常这么做的，不都是马仔吗？ 嗯...自己初中的时候好像这么干过，骑着摩托到处跑... “习惯了，从小别人都说我和她不像。不过别在意这个，我告诉你这一点，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咱们能换个地方谈事吗？这里又不能抽烟又不能喝酒的，太无趣了！” 一把甩掉自己的烟头，皮靴踩上去碾灭后，崔法利扭扭脖子，站起身体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腰身。 “晚餐时间到了，去我那吃个饭？敢吗？” 这个问题，一时让卡特陷入了两难。 答应吧，好像有点草率，他说他是玛丽太太的孩子就是了？哪怕真是，也没有太多的公信力。玛丽太太在中间，顶多只能算两人交谈中，一个比较能拉近距离，让彼此消除隔阂的话题罢了。 可不答应，显得有点怂啥的也不说了，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中二少年。可一来，崔法利热情相邀，又是爽快地答应你的邀约，又是等你一下午，甚至邀请自己前都主动表明了自己没有恶意。 可以说，面子那是给足了。自己等下找他，又是有事相求，自己这时候拒绝，对接下来的谈判就太不利了。即驳了崔法利的面子，又在气势上低人一头。 卡特皱着眉头，抬眼看了看正玩味地盯着自己打量的崔法利，心下一横，赌了！ “崔法利先生请客，有白吃的晚餐，为何不吃？我们出发吧，另外，崔法利先生，可以让我骑一下你的车吗？” 第八十八章 真实的崔法利 “这车，还是我来吧，你坐上来就好。不是我瞧不起你，卡特，你年纪太小了，力气不够可驾驭不了这批野马！” 呵呵一笑后，崔法利翻身上车，接着拍拍屁股后面的座位示意卡特上来。至于头盔，那是别想了，这时候可没有什么骑摩托不带头盔罚款20的说法。 “好吧，那你可得骑慢点，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瞅瞅哈雷这种重型机车的体量，再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卡特无奈地上了后座。扶着崔法利的后腰，稍有些忐忑地提醒道。 说起来很奇怪，卡特开车时，虽然不喜欢飙车，但车速也从来不慢。几乎都是卡着超速的边缘在开，可一旦换成摩托车... 抱歉，只有20迈，才能让卡特感到安全。前世看短视频里那些英姿飒爽的骑手们，卡特也是动过买辆机车当个骑士的念头的，可想想这摩托车，万一出点啥事后，自己被甩飞出去的下场，卡特又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哈哈哈，我的车技，你放心！” 卡特的提醒明显起了反作用，伴随着崔法利的大笑，哈雷开始轰鸣。接着宛如弹射起步般，摩托猛然间向前一窜，进入主干道后，更是灵活地左右横摆... 车祸倒是没有发生，但坐在后座跟个随风飘扬的海草似的左右摇摆的卡特，脸都快吓白了。不止一次，他都感觉自己要命丧于此了，结果却次次都能被崔法利险之又险地操控着摩托避开... 就这么一路折腾到了快出市区的一家汽修厂内，卡特有些腿脚发软地走下车。看着这修理厂内的情况... 两架龙门架树在厂房内，前面是一片占地面积不小的空地。空地两边停满了摩托，而且无一列外，全是重机车，汽车反而不多。 除此以外，还有十几名打扮与崔法利及其类似的壮汉，正围绕着一个篝火熊熊燃烧的油漆桶，烤着肉，见到崔法利与自己到来后，齐刷刷地转过脑袋，正面色奇怪地盯着自己。 “都愣着干什么？没见到有客人来了吗？丹尼，给卡特挪个位置，蒙巴特，去厨房拿食物。” 停好机车后的崔法利，大摇大摆地走向几人，路过卡特时，一巴掌拍在卡特背上，接着顺势向上，揽住卡特的肩膀，继续走向人群。 “好，我这就去。” 一名壮汉应声领命，去了厨房拿食物。其余人则没有着急开口，默默地挪动了一下位置，让出崔法利与卡特落座的空间后，目光依旧看着两人。 “来，卡特。这是酒，这是烟，都在这里，想抽就抽，想喝就喝。说起来，我，丹尼，还有那边的威尔，我们都是你的学长，都是艾尔蒙德毕业的。来我这里做客，不用客气。” “谢谢，酒我喝不了多少。” 低头看看崔法利递来的酒瓶，确认只是冰啤酒后，卡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前世他的酒量就不咋地，更别说原身几乎从不碰酒了。 真要给自己整些高度酒，卡特还真受不住。就在话音刚落下时，蒙巴特回来了，蹲在卡特身前，将装满食物的盘子放在卡特面前的小高凳上。 “这些东西，现在的年轻人应该吃得少了，不过搭配烤肉啤酒，它们才是最棒的！” 举起酒瓶，仰头就是半瓶啤酒下肚的崔法利，脸上的红晕更甚。满足地打了一个酒嗝后，冲着卡特示意他尝尝，而得到崔法利招呼的蒙巴特再次起身，从倾倒的半个油漆桶上正烤着的乳猪身上，切下一块大腿肉，用刀尖挑着肉块，走到卡特面前。 “谢谢，这些东西，平时确实吃得不多，但还是吃过的，不会不习惯。珍妮在家，偶尔无聊的时候也会给我们做。这个是...arepa？” 卡特口中的arepa是玉米饼的一种。玉米饼是中南美州绝对的主食，人们往往会将玉米磨成玉米面粉，然后烙成饼状。包着奶酪、豆子、洋葱辣椒等零星配菜一块吃，条件好一些的，有烤肉也可以将烤肉包进去吃。 这玩意，和前世的墨西哥鸡肉卷差不多。不过前世卡特吃到的墨西哥鸡肉卷，饼子已经不是玉米饼了。而玉米饼这个东西，也很有意思... 都是玉米饼，在不同的国家叫法完全不同。比如卡特口中的arepa，就是玉米饼的一种常见叫法。arepa的大小，种类并不固定，但特点是皮比较厚！玉米饼这东西，越往南，皮越厚，而越往北就越薄。 到了墨西哥时，这玩意的名字就成了“gorditas”，厚度已经从饼，变成了堪比饺子皮的地步。这种东西，偶尔吃一吃，卡特感觉还是不错的。但珍妮做的玉米饼，往往都是加点奶酪，然后搭配一份炖牛腩一块吃，包烤肉的吃法，卡特还从来没尝试过。 “哈哈哈哈，没错，就是arepa。这是我从一个哥伦比亚小伙那里学来的做法，我觉得这东西包着肉吃，太棒了，关键是它还便宜，能管饱！” 崔法利开怀一笑，伸手冲卡特比了一个大拇指。显然有些惊讶他居然知道这东西，而且还不像现在的美国年轻人那样排斥，心里稍稍有亲近感。 “你看看我这修理厂，十八个大肚汉，都要靠我养。没有这东西，我可真养不活他们，来，喝酒！” “好，干杯！” 环顾一圈四周，卡特仰头喝下两大口啤酒，又切了块烤肉塞进嘴里咽下后，这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崔法利先生...你应该是知道了我的来意吧？” 提前赴约，热情相邀，再到现在看似随口的抱怨。卡特瞬间意识到，崔法利的情况可能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他也绝对没有卡洛斯口里说得那么硬气。 他的产业就这一家修理厂，员工，或者说直属的手下其实就这十七号人。和奥内尔干架的那些人，看似是他一帮的，但实际上，那些人只是来帮忙的，平时一块玩的人而已。与奥内尔直接领导的黑人性质完全不同。 也就是说，那些人平时卖叶子也好，干什么也罢，是不会向崔法利交份子，不会给他带来收入的。这样一来，他的收入其实非常有限，更雪上加霜的是，他们过来帮场，要是受了伤，崔法利肯定要掏医疗费，这个钱他还不能不出，不出的话，以后他就别想继续混下去了。 收入本就有限，再这么大出血几次...其实...其实他的真实实力比奥内尔还要弱？！！之前叫嚣得凶，也只是为了尽可能收回损失，以及不暴露自己的虚弱？！ 所以在听说自己可能给他们带来补偿，带来赚钱的路子后，才会如此上心。不惜自降身份，苦等自己一下午都毫无怨言。 卡特可不认为这些家伙是什么好脾气的主，换个人你放他鸽子试试？还想让他们老老实实等你？还有一上来就拉关系的举动... 从玛丽，到艾尔蒙德... 如果基于崔法利已经要油尽灯枯了这一点出发去考虑问题，那之前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合理了！ 第八十九章 真正的死硬派 “没错，我是听警局的朋友给我传了信，说了你来找我的目的。另外，他们还警告过我，如果我对你动手，一定会让我在道格拉斯呆不下去。” 卡特简简单单一句话，立马让崔法利意识到，自己的老底已经漏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崔法利也不强行掩饰。脸上爽朗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开诚布公地继续说着： “另外我还注意到了你的车牌...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不少，起码在经济方面是这样。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想说让我出人去公路那边开修理厂的事。” “出人，没问题！他们也愿意，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已经没有钱再去开一家新厂了。医院那群吸血鬼已经把我这两年的积蓄都吸食一空了。我想与你合作，你出钱，建厂房，买设备，我出人，出技术...我只要四成的利润，放心，我一定把厂里的好手都派过去，行不行？” 崔法利说完后，便期待地看着卡特，其余人在面对这种事关自己前途未来的时刻，也显得有些紧张。 什么英雄不为五斗米折腰，那都是说本里的东西。在现实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眼看着修理厂的生意越来越差，经济不景气导致早先那种哪里坏了，客人们说换新就换，连修都懒得修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甚至现在许多市民的车，只要不是核心部件坏了，车子还能跑起来，还能刹得住，连修都舍不得修。 汽修生意不行，好，咱卖叶子去吧，反正原来也吸得不少，路子都比较熟。结果卖个叶子，还跟人打得头破血流，损失惨重。再不想办法整点能来钱的渠道，喝西北风能喝饱还是咋滴？ “你...先说说建一个修理厂，要花多少钱吧？” 卡特看着一脸真诚的崔法利，再看看周围一圈人，颇为无奈地拧起酒瓶喝了两口。 还是那句话，卡特对这个商业区里的商铺，心里并不感兴趣。这种商铺一年到头，才能挣几个钱？投资一家肯德基已经有些令卡特心疼了，毕竟有那钱，丢到彼得·林奇的基金里都比丢到这舒服啊。 躺着拿钱，还不用费心费力。可崔法利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不似作伪，看样子是真拿不出钱了。而汽修，虽说大部分美国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些，但真正论专业，还是只能看他们这波人，想找个有钱的平替都难找。 至于想办法说服外市的汽修厂过来开分厂...可拉倒吧，那还不如自己直接砸钱进去呢... “一切都按最低标准的话，其实花不了许多。厂房可以用木板或者铁板搭建，弄个棚子就可以，然后举升机一部就够，充气机、常用工具，扳手、套筒什么的，我们这都有，可以不用买了。就是进货方面，轮胎、火花塞等等需要...” “报数字！我不想听细节，我也听不懂。你只用告诉我最少要花多少钱就行。” 卡特放下酒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让崔利法一一介绍，根本没有意义。自己完全不懂汽修，他要真想搞鬼，有的是办法，现在的卡特只能捏着鼻子，当是先期投入了。修理厂利润如何，无所谓，只要能有人气，自己的土地能租出去就足够了。 “三万六千刀！” 崔法利忐忑地喊出数字，他倒是没有想搞鬼的心思。毕竟这事关他自己的利益，也关乎自己兄弟们的未来。 哪怕还不清楚公路那边的生意情况会怎么样，但在市民生意已经惨淡到如此地步的情况下，哪怕只是一点希望，崔法利都不想错过。 纵使他已经想尽办法压缩成本了，依然需要不少的钱。崔法利有些担心卡特被这个数字吓到，又急忙补充道： “卡特，请相信我，这笔钱我们一定能给你赚回来。公路边，货车大车多，那些车修起来，价格也更贵，利润也更高。同样是一条轮胎，我们现在这里这种小车的轮胎，卖三条，四条，才比得上一条大车轮胎的利润。” “如果情况良好的话，三万六千块，一年就能回本！” “两年吧，我也不给你太大压力。回头来银行找我，我会让人拟好合同的。” 再次咽下一块烤肉，卡特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晚餐，白嫖得血亏... 烤肉，玉米饼，豆子，奶酪加配菜，哦，还有瓶冰啤酒。顶破天，按星级酒店的标准，算它36美元。自己吃了36美元的东西，结果要掏三万六... 这尼玛，真是...绝了！ 泄愤似的吃了个肚圆回家后，第二天，卡特又找到了麦克·琼斯。不一会，卡特脸又黑了... 因为这位“穷死”先生才是真正的油盐不进，虚假的死硬派：崔法利，那就是个纸老虎，一捅就破。真实的死硬派：麦克·琼斯，不仅劝不动，他还堵得你无话可说... “亲爱的卡特，不是我老琼斯不相信你，只是这种生意，从来没有人做过，我们谁也不知道它的盈利情况到底如何。加上现在国际原油的价格...年初的时候，伊朗停止供油近两个月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本来78年底13美元一桶的原油价格已经很高了，现在都涨到二十多美元一桶了。你再想想我们从美孚那里买成品油的进货价格...” “别看我在道格拉斯有三家油站，但今年，我从油站上获得的利润加起来，甚至都不如一家小餐馆。仅仅能勉强维持住收支平衡罢了，要是这油价继续上涨，人们会越来越少的加油，我的利润还将降低。” 麦克·琼斯的脑袋摇得堪比拨浪鼓，无论卡特怎么忽悠，就是坚决不同意自己出资新开一家油站。 “到时候我这三家油站还能不能保持盈亏平衡都说不好，在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同意动用对抗风险的现金，继续去扩张第四家油站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年景，卡特。如果早两年，你要弄这个公路商业区，不用你来找我，我都要去找你，希望你能看在小时候我抱过你，让你在我头上撒尿的份上，给我老琼斯留块地儿。” “但现在嘛，很抱歉。我得为我的员工，我的家庭负责，我不能投资这家油站。如果你那边真的非常需要有一家油站的话，我可以帮你。美孚在这边的联系方式我可以给你，谈加盟的时候，报我琼斯的名字，应该还能有些优惠，毕竟今年加盟油站的人应该不多...” “另外在经营管理方面，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先借你三个人去帮你把油站搭建起来。别的，请恕我无能为力，孩子！” 第九十章 被套进去的生意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就是卡特今天拜访琼斯过程中，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在卡特原先的想法里，自己谈妥了便利店、谈妥了修理厂，再加上自家的餐厅，最后补一个油站，应该是不太难的。他相信琼斯听到这些后，会明白，一旦他的油站加入进来，这就是一个全套的公路商业服务一条龙。 结果可好，龙是画差不多了，结果龙头没了... 正如奥内尔说得那样，油站才是吸引客人们中最关键的一环。你食物做得再美味，修理技术再好，收费再廉价，人家没体验过，谁知道你是不是物美价廉？ 如果有油站在，那就完全不同了。加油的人，必然会进来，看到旁边的商铺，哪怕只是尝试一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进来消费一二，这时候，你提供的商品或服务好不好，人家才有机会体验到，才可能被你转变为回头客。 卡特现在有惆怅，惆怅自己要不要建油站了。如果油站由自己投资的话，那自己在这个公路商业区上的总投资就逼近四十万美元了，这还没有算银行的土地费用。 投资属实有点大了，未来什么情况还一片迷茫呢，又追加十几万建油站... “古德曼，请帮我联系一下埃克森美孚在佐治亚的招商负责人吧，咨询一下加盟的事情。还有...别的石油品牌...在佐治亚的能加盟到的，也可以问问。” 满怀心事的卡特回到银行内，站在大厅驻足片刻后，抬手召来古德曼。 他感觉自己有点被这个公路商业区套住了，从一开始只想弄家餐厅，慢慢来。到餐厅经营惨淡，想不亏本，于是折腾扩大配套服务，拉人入伙分担风险，接着到现在的，核心环节人家不愿意掺合... 卡得自己不上不下的，如果不继续走下去。缺了油站的公路商业区始终不完整，不仅损害自己的利益，还会损害自己这两新的合伙人利益。可如果继续走下去，这钱便越套越多... 从开始计划15万左右的投资，到现在...虽然还没谈开油站需要多少，但加盟费、品牌管理费、加油机采购、地下油罐建设、房屋建设、进第一批货等等，再怎么样也得15万美元以上。投资是越滚越多。 这种经历不禁让卡特想到了前世一位朋友，那哥们也是彪得厉害。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宁波开民谣酒馆，接手的是一家咖啡店。只用稍作调整便可开业，日咖夜酒，也很流行。当时朋友跟卡特说起这事时，卡特还觉得他运气贼好。 结果在办证的时候，麻烦立马就来了。当时宁波对餐饮服务业商铺的要求规定，营业面积超过100平的店铺，最少得有三个清洁池，而朋友的店铺理论上114平，实际面积其实100刚出头，三个池子铁定是浪费。 可规定摆在那，他又不是原来那个本地老板那样还能找找关系，通融通融。为了办下许可证，只能硬着头皮改建，于是乎，原本算得好好的装修费、转让费外又额外多了一笔不小的开支。那时候的朋友，和今天的自己太像了。 店铺已经接手了，你不改，拿不到证，就开不了业。转让费已经出了，装修的材料都买好了，这时候要再转出去，或者材料卖卖掉，绝对血亏。沉没成本已经这样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加钱... 没错，这时候的卡特，已经认命了。刚到手的20万，减去崔法利那边的3.6万后，只剩16.4万了，再减去税款，剩下的钱估计投完油站后就剩不了几个子了。 果然，还是太穷了！ “额，好...卡特，想开些吧，现在投资油站也有好处，起码，这时候的加盟费什么的肯定不会很高。也算小小地抄了个底。” 一听卡特的话，古德曼就知道这是和琼斯没谈拢。于是，他在领命之余，开口安慰了卡特一句。 “哈哈哈，行吧行吧，阿q精神还是要的。钱这事，有舍有得，罢了罢了。” 强行自我安慰了一波后，卡特走上二楼，处理起学校的作业。 “你昨天怎么回那么晚？” “昨天和城南修理厂的崔法利谈了点生意，晚上在他那吃的晚餐，在此之前又去了趟市长那里，聊了些事请，时间耽误太久了。最后还要回银行写作业，所以就回家晚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昨天绝对是卡特穿越这么久以来回家最晚的一天，此时听到珍妮的关心，卡特连忙笑着解释道。 “你呀...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好，别人晚归都是和女朋友出去玩，你去谈生意...” 带着些无语，又带着些心疼的语气，珍妮边说边从厨房走出来，静静地看着还在换鞋的卡特。 “别让自己太辛苦了，咱们家其实过得不错。钱挣那么多有什么意义呢，我现在特别担心你，卡特。又是要忙学业，又是要忙事业，到时候再把人累垮了！除了暑假你带梅丽丝出去旅游了一圈，其他时候我都没见你休息过，没见你和隔壁的杰克一样和同龄人出去玩过，你这样不行的！” “哈哈哈，好啦，我没事的，学习对我来说压力不大。” 嘻笑着上前扶住美少妇的肩头，卡特推着珍妮走进厨房。没有向她解释更多的想法，只是嗅着空气中的饭菜香味，转移着珍妮的注意力： “晚上吃炖牛腩吗，好香啊！不过，我能不能提个建议，下次试试用土豆和辣椒，再加上洋葱之类的一起炖？” “好好好，你不喜欢吃番茄是吧？” 面对自家好大儿的请求，珍妮笑着直点头。她清楚自己的本事有限，不能为孩子们在外遮风挡雨，那照顾好孩子们的生活，就是她这位母亲唯一能做的事了。此时，听到卡特提要求，珍妮心里反而挺开心的，注意力也成功被卡特带歪。 “还行，就是感觉番茄压不住牛腩的腥膻味，我不太喜欢那个味道。哦，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维克多叔叔的孩子今年应该满18岁了吧？” “你说你莱文哥哥啊，他今年都20了吧！有几年没回去了，我也快忘了。今年你想不想去爷爷奶奶家住一段时间？” “可以啊，等梅丽丝放学回来我问问她的想法。” “行...等等，你突然问莱文的情况，是有什么事吗？” 第九十一章 悄然间的变化 “有些工作上的安排，需要一点人。警局的威廉局长打算新招两名警察...我有推荐权。” 卡特嘿嘿笑着边说边从厨房的果篮中拿起一个苹果，走到清洁池旁清洗起来。 难得重生换了副好皮囊，卡特才不想给自己吃胖了。饭前吃个水果，除了能垫垫肚子，少吃些碳水外，沉积在胃里的果酸还能促进食物的消化。 “警察？你是说，你可以推荐莱文到我们道格拉斯当警察吗？” 珍妮惊讶自己这好大儿居然混得比自己丈夫好像还要有权势之余，也有些欲言又止。 “对，我推荐的人，入职问题不大。嗯，卢卡斯如果想来的，也可以，我有两个名额。” 看到珍妮那有些拧巴的表情，卡特很快猜到了她的想法。莱文是维克多·布莱克的儿子，从这个姓氏上就不难看出，这是卡特父亲这边的亲戚，用中国的说法，这个莱文是卡特的堂哥。 既然给了父亲堂哥名额，表哥这边不给，似乎也说不过去。啃了一口苹果，卡特笑嘻嘻地补充道。 “这...不会让你为难吧？” 珍妮眼前一亮，随后又有些担忧。如果安排这件事会让卡特为难，那卢卡斯什么的，有多远滚多远吧... “不会，都谈好了，工作也不难，有什么不会的卡洛斯会手把手教他们。我只是现在没什么信得过的人可以用，我需要他们过来帮帮我。好了，我先上楼洗个澡，等会再下来。” 警局两个名额，卡特原本打算直接把餐厅里的准姐夫乔伊还有那个和自己老爹重名的克瑞斯这两个男孩给弄过去，但仔细想了想后又作罢了。 美国警察的工作相对稳定，收入也还不错，基本都能保证在当地是中等偏上的收入水平。但发展嘛，却及其有限。毕竟在美国，当警察的上限太低，干一辈子能混个副局长都很不错了，至于局长，那就是个流水的位置。市长一换，局长必定得跟着换，根本做不长久。 除此以外，把这个两个名额给亲戚。卡特觉得也是一件好事，他们在道格拉斯当警察就会在这扎根，到了自己离开这里的那一天时，如果珍妮不愿意跟着自己出去，那有她这两个子侄在，也能帮自己照应一二。 另外，最关键的是，卡特很反感亲族生意。自己的核心生意里，一个亲戚都别想混进来唧唧歪歪，至于非核心生意，能不让他们掺合最好就别让他们掺合...哪怕是自己并不看重的餐厅与油站，卡特都不想开这个口子。 “哎，还是道格拉斯的舞台太小了...” 继刚刚理解为啥做生意前总要尽可能准备更多的资金后，冲着热水澡的卡特又理解了为何很多企业都有在特定地点扎堆的情况。 某些特定行业的企业习惯于在某一个城市，某一个区域扎堆，或许有聚集效应、或许有税收政策优惠等等可能，但绝对有一个原因是处于核心地位的，那就是方便人才培养或招募！ 像道格拉斯这种连大学都没有的小城市，你指望它这里出现一个超级企业，根本不可能。超级企业或许会在这里诞生，但最后肯定会迁走。就像adm在特拉华州诞生，却在伊利诺伊州发展壮大一样。 轻轻地叹了口气后，生活继续。 接下来的两周，卡特过得倒是平淡得紧。期间，除了去雪佛龙敲定了加盟与供油协议外，联系施工队进场等活都有古德曼帮忙协调，油站标准化建设也有雪佛龙的工程师帮忙规划，不太需要卡特操心。 根据电视里的新闻播报看，白银的价格走势依旧火热。随着“大庄家”国际金属投资公司的背景逐渐曝光，大量的散户、证劵经纪们都和朱利安猜测的那样，宛如一条条红了眼睛的鬣狗，纷纷一拥而上，继续哄抢白银，疯狂地推高着白银的价格。 此时的银价已经突破了33美元，对比一个半月前，足足涨了22美元之多，涨幅达到了200%。看到这一幕，卡特也只能如朱利安此前感慨的那样，道一声“真特么都疯了”。 至于自己提前离场，导致少赚的钱，开始卡特确实有些懊恼，有些后悔当初没听朱利安的劝告，在手里多留一会再清仓。后来在“知足常乐”的自我安慰下，卡特也渐渐平复了情绪，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静静地看着场中的风云变幻。 除了白银外，卡特始终不敢放松关注的美联储那边也开始了行动。不，应该说美联储的动作早就开始了，在上个月，也就是美东时间的10月6日时，沃尔克领导下的美联储就宣布了将采用货币主义政策来适度的增加货币供应量，并减少对短期联邦基金利率的关注等等一系列即将执行的政策或者措施的通告。 说实话，当初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卡特是懵逼的。巴拉巴拉的一大堆话，他能听懂的没多少，但那段“适度的增加货币供应量”，着实有点挑战卡特的神经敏感度... 还特么增加货币供应？扯淡呢，再增加货币供应，这通膨就不可能打下来了，白宫那位卡特也不至于和沃尔克闹得不欢而散了啊？ 一头雾水的卡特选择静静观察下去，按理来说，这是不太应该出现的情况。无论是历史，还是处于这个时代的人，都在告诉自己，沃尔克大概率是要收缩货币的，不可能再增发。 而静静地等待了这么久后，卡特终于可以安心了。因为，联邦基金利率涨了！ 从10月6日起公布消息开始，率先做出反应的是美联储的贴现率上涨了0.5个百分点。所谓联储贴现，简单粗暴的理解，就是联邦储蓄给商业银行的贴补现金。 你现在急用钱了，ok，我可以贴补你一笔钱，但你要给我利息。对比联邦储蓄对储蓄银行的长期借款，给商业银行的贴现通常时间很短，最短借款周期甚至达到了隔夜偿还的地步。 而伴随着贴现率上涨，终于在11月时，联邦基金利率也开始动了... 和贴现率上涨一样，联邦基金利率的波动同样很小。小到别说如自己所知的那样达到惊人的百分之二十多，现在连14%的规定上限都尚且有不短的距离。 这点轻微的变化别人看来，似乎没甚改变，但却让卡特眼前一亮。不怕你开始动的慢，就怕你不动！只要你动起来，卡特就放心了。 “白银的价格走势近期一路高涨，据芝加哥期货交易委员会的调查，造成此次白银价格暴涨的幕后推手亨特家族逐渐浮出水面。亨特家族...” 电视里的记者还在侃侃而谈亨特家族的历史，尤其对前几年的操控大豆交易大肆鼓吹。就在已经获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卡特正准备关闭电视时，眼角忽然注意到了电视画面里，背景中的大盘上，黄金的交易价格... 第九十二章 可能有变沃尔克 看了看屏幕上方，确认现在收看的节目，是电视台的实时转播后，卡特再揉揉眼睛，重新看了看大盘上的黄金价格。 534.7美元每盎司... 对比一个半月内翻了快两倍的白银，曾经涨势高涨的黄金，此时早已不再是经济媒体们眼中的宠儿了。 伴随着电视台记者对白银大吹特吹的介绍，卡特看着黄金价格，习惯性地从客厅茶几上摸过一支香烟。在烟雾缭绕中，陷入沉思... 前面说过，黄金是对抗通膨的利器。按照正常节奏来走的话，只要美国眼下的通膨没有被遏制，黄金的价格就会持续上涨。从500美元左右一盎司到现在的534左右一盎司，也佐证了黄金依旧是在上涨的。 只是由于最近白银异军突起，黄金的涨势似乎并不起眼。在面对跟吃了金克拉似的，疯狂乱涨的白银时，黄金这6.94%的涨幅看上去简直和人畜无害的小透明一样，如果不是刚刚眼角的余光偶然间瞥到，卡特压根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东西在。 那么问题来了！ 联想到自己此前被沃尔克那句“适度的增加货币供应量”给吓得心惊胆战的一幕，卡特不禁在想。连自己这样一个知道未来的人，都被沃尔克吓到了，那换其他人呢？ 如果其他人听到沃尔克说要“适度”的增加货币供应，会不会觉得通膨还要继续呢？而通膨如果继续高涨，那黄金的价格，是不是也要跟着涨啊？！ 毕竟在高通膨的背景下，钱是越放越不值钱的。投资黄金避险，是高通膨时期非常常见的一种价值避险的方式。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大部分人还没察觉沃尔克的真实意图的话，黄金的价格是还将上涨的。而且对比白银那种不正常的涨势，黄金反而更加稳妥。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谁在操盘，纯粹的市场大势，经济大势决定了它非涨不可！通膨率一日不降，黄金便一日不跌！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要了解现在市场对沃尔克这些措施的反应。如果看到有不信任的表现，也就是市场依旧坚信通膨还将持续的话，现在是能做黄金投资的！ 尤其是，现在市场上的注意力都聚焦在白银上。自己收购黄金期货合约，应该也不会引起注意，不会像朱利安上次和自己说的那样，刚收购没多久呢，就被锁定了部分交易。 “喂？朱利，你现在在忙吗？有空聊聊吗？” 想到这里，手里存款刚刚几近清零的卡特坐不住了。抄起家里的电话，就给朱利安打了过去。 “你...哦，是卡特啊？换了个电话，我还在想这是谁呢？” “哈哈哈，这是我家里的电话。这不是感恩节假期，在家休息嘛。我刚刚还在想，你会不会在办公室呢，怎么也不陪陪家人，好好休息两天啊？” “哎，别说了，现在市场上一天一个样子，不盯着，心里不放心啊。等市场稳定点时候，再休息一阵子吧。不说这个了，你打电话来，是问股票收购的情况吗？” 一声苦笑，伴着一声长叹后，朱利安的声音恢复正常的专业干练。 “股票收购的情况还不错，adm收购了4000股，每股60美元左右，花了24万。amd，25美元，同样4000股，花了10万。剩下六万则买进了英特尔，3400股左右，不过英特尔四月份的时候刚进行过一次新的股票拆分，两股拆三股，加上英特尔初始发行股票比较多，所以购入的英特尔股份实际权重，要比其余两家低一些。” 所谓股份拆分，两股拆三股，意思就是将原本两份股票，拆分成三份。对原股东的利益变化不大，比如原本持有四千股的股东，现在他手里的股票就变成了六千股。但权重还是和原来的四千股相当，因为你的股票数量变多了，别人也同样在变多。 只是单份股票的价值会因为拆分，变得更低，但同时交易却变得更加灵活。原来四千股的时候，股东想卖掉三分之一，有些麻烦，单股价格也比较高，不利于散户购买。 这么一拆之后，股东也好脱手股票，散户们也好购买了。所以股票拆分，就是一种增加交易量，变相推高股价的一种操作手法。 这个不难理解，但卡特现在的关注点却不在股票上。 “好的，没问题，我相信你的能力，朱利。这次打电话，我是想问问你，对美联储现在的动作怎么看？尤其是，利率和货币供应方面...” adm和英特尔上市时间都比较早，股票拆分也进行过很多次。现在自己收购的这点股份，连人家总股份的九牛一毛都不到，完全不用上心。amd虽然才在纽交所上市，但他们也是早在72年就上市了，但由于上市较晚，加上初始股票发行仅有52.5万股的缘故，哪怕经过了两次股票拆分，现在总股数也才118万左右，自己这4000股反而占到了amd的0.34%左右的股份。 如果按未来amd市值最高时的1977.5亿美元来计算，这10万美金左右的投入，将在四十多年后，给自己带来六亿七千多万的回报... 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虽然这只是很理论化的数值，但依旧让卡特感受到了提前布局的恐怖与穿越者外挂真正凶残的地方所在！ “这个事，你不找我，我也正想找你聊聊呢。沃尔克最近的行为有点迷惑，这太不正常了，根据我的了解，他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所以上个月美联储公告这个消息时，我没有跟你提，我想他可能是为了应付白宫那边的压力，暂时妥协一下，说白了，就是忽悠一下白宫那位卡特。” 就在卡特暗暗咂舌之际，朱利安困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听到“欺骗一下白宫那位卡特”的话时，卡特更是嘿嘿直笑。好像现在许多人都在忽悠咱们的仁宗同志，多沃尔克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并没有因此出言打断朱利安，卡特继续认真地听起他后面的话... “但最近，贴现率的涨幅还有联邦基金利率的变化...按理说，上涨的利率应该是证明了我的判断没有错，沃尔克是要搞货币收缩，打低市场需求的。可怪就怪在这里，百分之零点几的涨幅，对比眼下已经要突破百分之十的通膨率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什么遏制的作用。” “与其说这是沃尔克在搞紧缩，倒不如说...这只是个很正常的临时涨幅，我现在也有点拿不准了。毕竟，联储主席和联储行长，区别还是挺大的。或许，当上联储主席后，沃尔克就变了...” 第九十三章 说吧，借多少 “所以...朱利，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不确定沃尔克的态度了是吗？那纽约呢，纽约那边，或者，华尔街那边现在对沃尔克的看法如何？” 卡特隐隐有些兴奋，心里正在呐喊： 黄金！黄金！爷来了！ 如果华尔街对沃尔克要执行货币收缩政策的态度保持怀疑，继续坚信通货膨胀还将继续的话，那黄金，就是必涨的！赚钱的机会似乎又出现了！ “嗯，我再说直白点。朱利，我想投黄金！” “黄金？！黄金现在可不是进场的好时候啊，今天都到534一盎司了...” 联系卡特的前后文，朱利安也很快明白了卡特的想法。也猜到了卡特想投资黄金的逻辑：很简单，基于“通膨率高则黄金价高”的市场规律出发，结合如今市场对通膨率还将高涨的认知，预测黄金价格还将上涨。 这个逻辑很简单，朱利安也承认其有道理。但，黄金价格已经涨了太多了，哪怕还将继续涨下去，又能涨多少呢？黄金背后可没有亨特家族这种推手，或者说“大怨种”跟在你屁股后面买单。 五百多美元的高位进场，万一卖不出去，没人接手，等金价下跌...你不怕亏的底裤都当了啊？！ “卡特，你的想法和判断很好，也很对。最近十年长期国债利率涨到了13.86%，比之前上涨了2.25%，市场的确坚信眼下的高通膨还将持续。黄金的价格短期内下跌几乎没有可能，但上涨...我觉得上涨空间也有限了。” “你要知道，两年前的黄金，一盎司也才200美元不到，从去年底到现在，黄金已经暴涨了一倍多了。继续上涨是大概率的，但涨幅，也就是利润空间，对比跌价的风险，我认为这时候不太适合进行黄金投机。” “如果你想的话，白银！来白银吧，我还有一些仓位，可以分你一些，起码白银后面还有亨特两兄弟给你兜底。这是黄金所没有的！” “哈哈哈，算了吧，朱利，你这是在哄孩子吗？觉得我是因为看到自己的白银出手早了，现在在你面前喊冤吗？” 听着朱利安那哄孩子似的语气，卡特不禁感觉有点可乐。这就好像大人带小孩去公园玩，然后一人买了一份小吃，小孩先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又馋大人那份，然后大人呵呵笑着说“乖孩子，来，我分你一点，别哭啊～” “哈哈哈，你本来就是个孩子嘛，对了，下个月你就17岁了，想要什么礼物啊？” “礼物再说吧，中国有句话叫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我不是很在意这个。说正事，朱利，我想投黄金，并不是想投机，或者说不是那么投机...” 卡特的生日在12月25日，也就是圣诞节。属于相当好记的那种日子，之前开户签约时，朱利安就曾调侃过自己这生日好，加上他那待人接物的本事，卡特并不意外他能记得自己的生日。 哈哈一笑，略过闲话，卡特继续说道： “也是最近我在道格拉斯搞的那个公路商业区闹的，兜里又没钱了....所以，我投黄金，只是想在保本的基础上，稳健地赚点零花钱就可以了。我倒是挺相信沃尔克会坚定货币收缩的，毕竟我是那位卡特的老乡嘛，有些消息...” “嗯，前段时间，大概半个月前吧，我在我们这的市长那听说，卡特去见过沃尔克，两人不欢而散。从这一点上看，沃尔克应该不是在迎合白宫，他现在这些做法或许只是在...温水煮青蛙？故意麻痹一下外界。” “另外，我们都知道，这种通膨是不健康的。沃尔克不做，还有保尔克，雷尔克什么的人会跳出来做，无论是谁，只要通膨率没下来，我投黄金就不会亏。只是我比较相信沃尔克吧，我觉得他是做这件事的人，所以我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场，这样投资周期会比较短，适合我现在两手空空，急缺现金的近况。” 讲了讲自己现在既要投资一家汽修厂，又要投资一家油站的事情后，卡特又将自己从本杰明那打听到的情况，分享给朱利安。 果然，听到卡特这么一说，朱利安沉默了。 如果有卡特与沃尔克会面后，不欢而散的情况在，那么沃尔克现在所做的一切，确实可能是虚假的。他还是自己知道的那个沃尔克，并没有因为当上联储主席而性情大变... 这不是朱利安草率，而是这两人会面后，出现不欢而散的结果，其原因只可能是卡特想要沃尔克提高货币供应，制造虚假繁荣从而获得选票，但被沃尔克直接拒绝后，才会不欢而散。 总不可能是仁宗同志找到沃尔克，对他说：“保罗！我亲爱的战友，我亲爱的同志，美国已经走到悬崖边了，身为美国总统，我的利益不重要。放心大胆，放开手脚的干吧！我不当总统没什么，但美国，必须要重新振兴！” 然后沃尔克满含热泪，激动地拽住卡特的手：“不！亲爱的吉米，我不能这么做。只有你是总统，才能支持我，才能相信我。我坚决不同意收紧货币供应，马上就是你的大选了，一切都要为你让步，我相信美国还是能坚持这么一段时间的！” 用尼玛屁股想都知道不可能出现这一幕，太反人设了不是？小说都不敢这么编啊！ 所以，在略作思考后，朱利安认可了卡特的想法，直接问道： “你要借多少？” “嘿嘿嘿...这个就看你能借多少了...” 被朱利安的直接，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卡特讪讪一笑，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和此前投机白银不同，卡特认为自己这次投机黄金，压根就不是奔着高利润去的。只是求稳赚钱的做法，而一旦稳定，就必然意味着利润率不高，那么为了提高利润，就只有想办法扩大规模，来个金融版的薄利多销了。 “我个人筹措一下，应该还能借你80万，我最近仓位挺满的，现金也不是很多。公司这边，以你那价值四十万的股票抵押，再加上vip客户的身份，借40万估计不难。一共120万，还需要吗？” 朱利安心里算了算账后，也不矫情。知道卡特兜里没钱，于是很懂地直接报起数字： “如果需要的话，把你那两个基金的认购证明给我传真过来。有这两个东西在，再加上我的面子，应该还能再帮你借200万，再多，可能就有点困难了，而且筹款时间也比较久。” “320万美金，去掉管理费手续费、利息什么的，算你最后获得5%的净盈利，也能有16万了。够你花一段时间了吧？你说你也是，怎么跟个美金黑洞似的，钱一到手就没...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提醒你要在手里留些备用金的事了？” 第九十四章 偷家的谢帕特 “320万啊...嘿嘿嘿，够了够了。不需要16万，能赚10万我就满足了。最近花钱的大头已经花差不多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卡特琢磨一下后，继续讪笑着，同时内心也有点小小的委屈。 自己又不是败家子，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花这些钱啊，可不花能怎么办呢？要么银行坏账，最后自己不停亏钱，要么像现在这样，先花点钱，搏一搏，说不定就单车变摩托了呢～ 而这些钱花出去，还有一个比较不明显的好处。就是增加就业！ 卡特这里想到的增加就业和本杰明之前提到的概念不同，对本杰明市长来说，增加就业是他的政绩，是稳定道格拉斯的关键。但对卡特来说，增加就业，就意味着增加人们的收入，让道格拉斯的人手里还有钱消费，以及最最最关键的：有钱还老子的债！！ 这个逻辑同样不难理解，不说直接招聘债务人来给自己打工，以工代还这种低级操作。就是正常招聘的情况下，自己给员工发工资，发完以后，他拿着钱总要消费吧？总不可能把钱留着孵蛋不是？钱又不会下崽... 他们拿钱在道格拉斯消费，就能变相得增加其他行业的营收，变相且轻微地提高分布在道格拉斯各行各业的债务人们的还款能力。 不过关于这一点，卡特想想也就略过了。毕竟就凭目前的公路商业区，盈利如何还不好说呢，现在想这些属实有点多余。 但卡特恍然意识到，这个原本形同鸡肋的公路商业区，一个开始在自己的计划里只是用来回回款，降低坏账损失的商业项目重要性不知不觉间竟然一步步地向上攀升着，渐渐有脱离鸡肋的趋势了... 或许以后... “卡特，事情谈完了吗？你同学来找你玩了！” 就在卡特思考以后要不要加大一些对公路商业区的投入，或者说更多关注一下那边时，耳畔忽然响起珍妮的声音。 声音倒是没什么，就是这说话的内容？同学来找我？ 卡特掏掏耳朵，莫非自己幻听了？谁特么这么想不开？ 不是卡特自夸，也不是卡特自嘲。而是如今卡特在学校里的定位，那...就是个“贡品”。一开始同学们或许有些畏惧他，但看他后面一直老老实实上课，上完课就溜的做派看久了后，同学们的心态也渐渐变得平常起来。 对这种明显有些犯规的家伙，敬而远之就好。既不亲近，也不得罪，这就是大部分同学甚至老师在内对卡特的态度。“贡品”高高在上之余，也完全接不了地气。唯一和自己能在学校多讲几句话的卡齐姆，他是向来不会到自己家来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一个黑人，进白人社区，心里不自在，不舒服，会感觉自卑。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有些蹊跷了，谁会来找自己呢？ 卡特狐疑地扭过头，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的面孔。 “谢帕特？你怎么来了？” “上次跟你说感恩节假期邀请你一块去亚特兰大的事情，你一直没有给我答复，今天就要出发了，所以我便上门来问问你咯。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吧？” “没事！没事，他能有什么事。莉可莉丝，你再坐会，休息一下，让他先洗洗脸，刷个牙！” 不等卡特开口，珍妮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眉开眼笑地招呼着谢帕特，然后，猛地一转脸，立马变成了凶巴巴的呵斥... “赶紧上楼洗漱去！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一大早起来口脸都不洗就抱着电视...” 卡特：？？？ 这语气有些熟悉，如果把电视换成电脑那这话简直和前世的老娘一毛一样。不过，您是不是搞错情况了？我特么一大早起来看早间新闻不是为了搞钱嘛？什么时候这还成了碌碌无为的反面教材了？ “好好好，我去，我这就去！我去还不行吗，您别推了，楼梯窄，小心摔了。” 卡特理解珍妮的心思。本来看到从来没同学找自己一块玩，珍妮就担心得紧呢，这下好了，不单来同学找了，还是一大美妞。 玩伴有了，女朋友...以后可能也会有！ 这种好事上门，卡特相信珍妮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要是自己现在敢说出拒绝的话，珍妮绝对能在自己耳边絮叨整整两天，直到周一开学才可能得到解脱。 与其被珍妮念叨，还不如出去躲躲清静。至于游玩，抱歉，前世卡特啥没玩过？此外，卡特现在很郁闷，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谢帕特这个小姑娘给“偷家”了...矜持呢？女孩子的矜持呢？ 在这种局面下，他实在想不到这年头的亚特兰大有什么好玩的，两手空空，搞钱才是正道啊！ “没事没事，你快去洗漱，我去给你找衣服。和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出去玩，你好好打扮打扮，别穿得老气横秋的，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 一把将卡特推进二楼的卫生间，珍妮兴冲冲地又窜进卡特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你确定我要这么穿？这都是啥时候的衣服啊？” 莫约三分钟后，卡特看着镜子里一身乳白色连帽卫衣，搭配宽松的绿色运动裤，再踩着一双红色小球鞋的自己，有些发愣。红配绿是什么鬼搭配啊？这种骚包又有点艳俗的打扮，在自己的记忆里已经消失太久了... “你小时候长得快，这些衣服都能穿。不行到了亚特兰大你再买你喜欢的，不许买皮鞋啊！也不许买黑色或者藏蓝色的夹克，穿在身上跟个老头似的！棉服可以买两件，颜色要亮一点...” “得得得，别念经了，这个挺好！我很满意，走了走了！对了，我们应该是明天才回来，晚上别等我了。” 正所谓，情况不对，赶紧撤退。瞧见珍妮有化身唐僧的苗头，卡特立马开溜... “记得做措施啊！” 今晚不回家？珍妮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心里顿生一种自家小猪仔终于学会拱白菜了的欣慰。看着已经快消失在楼梯上的卡特，连忙追着叮嘱道。正在下楼的卡特脚下一滑... “好了，走吧，你朋友他们到了吗？” 一本正经，若无其事地走到谢帕特面前，卡特表情恢复淡然地开口道，接着随手拿起玄关处的车钥匙还有钱包。 “嗯嗯，他们已经到外面了。就是...就是...因为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们一块，所以，还有两个男生...” 追着卡特出门的莉可莉丝有些局促地解释着，不过卡特并不在意，抬手指了指停在自家门前看上去有些陌生的两辆车问道： “没事，你朋友们开的是那两辆车吗？” “是的是的！” “行，你让他们先发动吧，我会跟上的。” 交代完后，卡特走向自己的野马，上车，发动...然后...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第九十五章 卡特的朋友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看着去前面那两辆车的车门边嘀咕几声后，就急匆匆窜到自己副驾驶座位上的莉可莉丝·谢帕特，卡特挑了挑眉头。 卡特现在很纠结，纠结应该以何种态度对待身边的“精灵公主”。 这位“精灵公主”，非但没什么灵气，反而及其市侩。从在学校里主动开口邀请自己出游，到今天一大早就跑来“偷家”，再到现在厚着脸皮往自己车上蹿... 卡特又不是什么感情雏鸟，前世不说浪荡花丛，但学生时期凭借一副不错的臭皮囊，加上所谓创业者的光环，勾搭几个什么学妹学姐什么的，完全不叫事儿。 莉可莉丝这一连串的表现，让卡特相信，只要自己开口，她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甚至今晚就可以让珍妮的叮嘱落到实处，可...这是自己想要的女朋友？ 卡特上下打量着有些局促，又有些羞怯的莉可莉丝。今天的莉可莉丝或许早有预谋，紧身的黑色裤子，将她那对纤细笔直的腿型勾勒得极其出彩，上身则是和卡特身上穿着非常相似的白色卫衣，金色的发丝垂在白色带绒的帽子里，显得有些俏皮。 单说外貌条件，卡特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是符合自己期待的，是长在了自己审美点上的。尤其是那双腿...对老腿控卡特来说，这简直是犯规的加分项目... 可一想到这姑娘那过于市侩的表现，卡特就有些犯难。他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女朋友是个精明市侩的人啊，她可以功利，但不能只有功利。 甜甜的爱情谁不期待呢？不指望你齁甜到牙酸吧，你也别太寡淡了呀！像莉可莉丝这样，几乎没有交集，或者有也是不太好的交集后，在毫无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就因为自己现在情况不错，就主动贴上来的人，卡特本能的有些反感。 因为卡特知道，这种人可以在你显赫的时候靠近你，也可以，甚至必将在你落魄的时候远离你。 所以，卡特现在的心思就很复杂了。简单概括就是：好看，想冲，但是不想负责...或者说，不想负担起作为男朋友的责任。 “因为他们都有人陪啊，去亚特兰大要开好几个小时的车呢，你一个人的话不会无聊吗？” 眨巴着大眼睛，莉可莉丝注意到了卡特刚刚打量自己的眼神。她并不介意卡特那有些侵略性的目光，反而隐隐有些自傲。 她知道卡特心里对自己有隔阂，但现在他却没有直接赶自己下车。至于为什么，那还用说吗？当了这么多年女神，她可太懂卡特这些狗男人了... “还行，随便你吧。” 余光看到前面两辆车已经出发了，卡特收回自己的目光，发动野马跟上。 如果抛开心理上的膈应不谈，卡特得说，小野马上带个大洋马，这感觉确实有点令人暗爽。 鼻尖闻着的是香风，偏头看后视镜时看到的是一对笔直纤细的美腿。或许是注意到了卡特目光在自己腿上停留的时间比较久，等车辆起动后，莉可莉丝有意无意地便会伸伸腿。 卡特一饱眼福之余，倒是一路无话。 卡特是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直接问“800包夜，干不干”吧？而莉可莉丝则是在思考如何缓解两人之间的隔阂。 格恩的事过去这么久了，后面两人虽然一直没有交集，但莉可莉丝却一直在悄悄关注着卡特的一举一动。 看他这个教室蹿那个教室，看他考试时的恬淡作答，看他在银行、学校各处奔波...她知道身边这个男人，不...应该说男孩的心不在道格拉斯，她也不在。 但相比自己，身边这个男孩是真有可能冲出去，不，应该说是现在就能够很轻松地走出这个小地方的。轻松到了，再带上一个自己也根本不会显得困难的地步... 这是艾尔蒙德其他人都做不到的，唯独他可以！自从发现这一点后，莉可莉丝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那个，刚刚你是在和朋友打电话吗？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我在学校从来没见你笑得那么真诚过。” 良久的沉默后，莉可莉丝率先打破寂静。 “嗯，不光是朋友，也是伙伴，非常好的伙伴！” 听莉可莉丝提到朱利安，卡特不自觉地笑了。朱利安会因自己毫不犹豫地答应拿他五十万进场白银而感动，卡特今早也因朱利安同样的反馈而心怀感慨。 八十万美元，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哪怕放在朱利安这个高收入人群的身上，也绝对不容小觑。毕竟，他现在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罢了，单论身家，恐怕朱利安还不如自己。 这种情况下，八十万说借就借。纵然有相信自己的偿还能力这一因素在影响着他的决定，但真做出这个决定，还是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这就完全超越了一个股票经纪人与客户的正常关系！说是伙伴，毫不为过！ “真好...他不在道格拉斯吧？是在亚特兰大吗？这次能不能邀请他一起出来玩呢？有一个你熟悉的朋友在，你也能更开心些吧，我喜欢看到你刚刚的笑容。卡特，你平时太高冷了，学校好多人都怕你，可你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 看到卡特的脸上再次绽放出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莉可莉丝试探性地说道。就和男人追女人时，需要作通她闺蜜的工作一样，莉可莉丝也是有动过从卡特朋友们身上入手的念头。 奈何这个狗男人，在道格拉斯就没见有什么朋友。至于卡齐姆，他是黑人！！！主动去找他，也太掉价儿了！！ “呵呵，他在纽约呢，还是在华尔街工作。哪有时间陪你们几个出来瞎玩？” 卡特扭过头，有些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基于对莉可莉丝的认知，卡特下意识就认为这姑娘是在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 发现自己难搞，于是把目标换到了自己朋友身上？至于走“闺蜜”路线，卡特属实没猜到。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女追男隔层纱，从没听说哪个女孩追男孩，需要先搞定男孩朋友的。 有了错误的认知，卡特自然就觉得这姑娘的话有些可笑了。你谢帕特怕是没搞清楚状况吧？自己承认，在道格拉斯，你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但换到嫩模扎堆的纽约？ 你特喵是个啥？ 为了帮助这姑娘建立清醒的自我认知，卡特继续补刀： “一般人想要见到他，手里最少准备二十万美金再说吧！” 第九十六章 亚特兰大的流浪汉 “真的假的？！他可真厉害，20万美元...2万美元我感觉都距离自己好远...” 刚听到卡特那句“补刀”时，莉可莉丝下意识是不信的。 这是见财神吗？只是见一面，就要带20万美金上贡？ 在这普遍月收入才600美元左右的时代，20万美金，不吃不喝也得存接近28年的钱，才能攒足20万。未来的巴菲特午餐也没这么贵呢！ 历史上巴菲特午餐的最低中标价都只有1.8万... 然而联想到刚刚在卡特家，自己听到的对话...320万美元都能借出去，或许还真... 莉可莉丝两眼放光，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这种大人物当朋友的卡特，潜力似乎比自己预计得还要大... 这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多下些本了... 转动着一对碧蓝色的大眼睛，莉可莉丝一边故作惊叹地捧了一句卡特的朋友，一边咬咬牙，直接将双腿搭上了副驾驶前的手套箱： “唔，我可以这样放一会腿吗？放在下面伸不直，有些不舒服...” “你...开心就好！” 卡特眼角一抽，看在美腿的面子上，你随便吧... 刚刚的话，卡特还真没吹牛。股市开户必须经过证劵公司是没错，但一般散户你想有专门的资深股票经纪对你贴心服务？扯呢。 随便给你分配一个经纪拉倒，完了人家手下还有数以百计，甚至千计的散户客户，每次通话你不说明自己是谁，人家连你名字都不可能记住。 只有开户资金达到20万以上，才有可能分配到类似朱利安这种经纪人与你细致对接，贴心地为你提供服务。 话题有些扯远了，自从莉可莉丝进一步放飞自我后，两人之间的话题也慢慢多了起来。不看僧面看佛面，纵然有些不喜欢和莉可莉丝接触，可看看那对美腿，卡特又着实不忍心拒绝... 想想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吧，简直是对眼睛的一种伤害。说起来卡特也觉得挺奇怪的，这些欧美女性，就不说昂撒人的雀斑了。小时候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可爱，金发碧眼，肤白貌美的，个个都跟童话里的小公主似的，可但凡年纪一大，十个里九个都得长残，起码在卡特的审美标准里是长残了。 再加上高热量食品的摄入，街上体重超标的大妈那是一个接一个。想找个面容好看的，身材苗条的姑娘养养眼都困难，难得碰到一个能够入眼还挺主动的姑娘，卡特实在舍不得就这么不看了。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顺便偷看...或者叫光明正大地看着莉可莉丝的美腿诱惑，卡特一行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亚特兰大的地头。 “先去旅馆把房间开好，行李放下再出去玩吧？卡特，你觉得呢？” 在进城的道路边停下车，一行人聚在一起商量起行程。也直到这时，卡特才确认了同行的人数，除了自己与莉可莉丝两人外，还两个男生和三个女孩。 如果没有自己，身为啦啦队队长又是所谓女神的莉可莉丝无疑是这个小团体的领导者。而在自己加入后，莉可莉丝的领导权力就没那么重了... “我没意见，你们看着安排就好。不过，我需要找个电话，有些事要安排一下。” 由于正处感恩节假期，银行休息，所以出发前卡特也没有去银行传真基金认购证明。只能等下打个电话，请古德曼或者银行哪个员工辛苦一下，去一趟银行，帮自己把文件传到纽约了。 “好，那我们先去旅店吧。我出发前看中了一家，我们先实地去看看吧...” 商谈完毕，一行人继续出发。顺着莉可莉丝的指引，卡特将车开进一家汽车旅馆门前的院子。所谓汽车旅馆，基本类似于前世国内的小宾馆，小旅店。除了住宿外，别的服务基本上是别想了。 卡特也不在意，经济环境不好，这些人能出来玩就已经算家境优渥了。指望他们住酒店，那可太难为人了，反正就住一晚，睡一觉而已，卡特也不想额外浪费精力自己再去找个酒店单独入住。 走进旅店，找到老板问明电话所在后，卡特便去了隔壁打电话。等安排完事情再回来时，房间已经开好... “你...确定要和我住一块？” 三分钟后，看着和自己一道走进同一间房间的莉可莉丝，卡特面色古怪地开口了。哪怕眼前的房间是摆放有两张床位的标准间，但...你是不是太主动了些？ “你别多想啊，就是...就是我们四个女孩，三个男孩，房间实在不好分配。这里只剩最后一个三人间，然后就是双人间了...所以...” 所以为什么不能我和那两男的住一间？你们四个女孩住两间呢？ 看着莉可莉丝有些发红的耳根，卡特十分实诚地没有将这句话问出来。嗯...不是自己lsp，只是，只是...数学不好！没错，美国人数学不行，算不明白数，就是这样... “行了，就这样吧。你需要换下衣服什么的吗？不用的话，我们下去集合吧。” “不用不用，我们走吧！” 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凑到卡特身边后，两人一块下楼。 “诶，你们别光顾着聊天，也看看有没有招聘的信息啊！” 一行七人开车进入市区，找到一处停车场停放好车辆后，徒步走在亚特兰大的街道上。除了卡特由于头脸不熟，没怎么说话外，其余几人倒是格外兴奋地叽叽喳喳了一路。 最后还是莉可莉丝开口，这才算将话题绕上正轨。 “不是我们不看，我都注意着呢，这一路走来，是真的一家招聘都没有，估计我们想在亚特兰大找到工作的话，只有去工厂碰运气了...” 一名男孩闻言，愁眉苦脸地开口道。 “可我不想去工厂，又累又脏。哪怕在餐厅当服务员都比进工厂好啊，工作几年还有希望当上经理呢。” “哎，服务员我也不想干，我想去那些楼里...” 亚特兰大林立的高楼，车水马龙的繁华，让年轻人们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但在他们很少注意到的角落里，卡特却看到了另外一幕... 流浪汉！更多的流浪汉！ 距离六月那次来亚特兰大，如今时间过去了还不到六个月，半年都没有。卡特敏锐地发现亚特兰大路边的流浪汉人数有了还算明显的增加。 他们蓬头垢面，缩在街道的拐角，卑微得期待着偶尔路过此地的好心人们能够施舍一二。当卡特等人从他们面前走过时，有人头低得更厉害了，也有人忽然抬起头，隐藏在凌乱发丝下的眼神里，冒出一丝希翼的光芒... 又很快收敛起来，接着深深地叹上一口气，缓慢地低下曾经也是如卡特等人一样高昂着的头颅... 失业潮，要来了！ 第九十七章 奋斗逼与躺平怪 平静的以冷眼观察着面前这一幕，卡特的心底忽然涌现出四个字： 凛冬将至！ 如今的亚特兰大和未来那部《冰与火之歌》里的君临城，几乎并无二致。表面依旧花坛锦簇，光鲜亮丽的人们也依旧在莺歌燕舞。 而在人们很少注意到的北方...角落，黑暗，正悄然而至。货币收缩带来的经济寒冬，也在一步步逼近这座尚且还处在热闹中的城市。 数量增加的流浪汉，让卡特心里有些发堵。倒不是他可怜或者心疼美国的流浪汉，而是感到了一股难言的压力。 正如早前朱利安告诉自己的消息，现在的货币收缩才刚起了个头，甚至轻微地连头都没抬起来。仅仅是飘落了一片小雪花，再有那么一两位守夜人带着尸鬼即将复苏的消息冲进君临，就已经造成了眼前的局面。 卡特有些不敢想未来在真正的凛冬到来时，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卡特？卡特？！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叫你好几遍了都没有听见。” “啊？什么事？” 随着衣袖被莉可莉丝拽动，卡特回过心神。微皱的眉头散去，脸上迅速恢复到此前的淡然。 “我们想问问你，对我们毕业后的工作，有什么建议。你觉得我们应该来亚特兰大吗？或者去更远的地方，比如纽约，洛杉矶？” 虽然心里对卡特压根没听自己等人谈话有些气闷，但莉可莉丝还是保持着甜甜的笑容，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一点一样，略带认真地问道。 “哪里都一样...” 正想着明年可能出现的失业潮的事呢，听到关于工作的问题，卡特下意识地答复了一句。 货币收缩的经济大势可不会只针对亚特兰大或者佐治亚，这玩意前面就说过，绝对的地图炮！在这种环境下，你跑纽约，跑洛杉矶去，压根不顶用。 亚特兰大雇工减少，难道纽约，洛杉矶就不减吗？而且不是卡特瞧不起他们，高中毕业，你们在亚特兰大都难混，更别说纽约了。 学历问题，不光在未来的中国会出现，在美国也是一样。这年头的美国，人人都道纽约好，人人都往纽约跑... 纽约的人一多，就必定要开卷了。连朱利安这种已经称得上事业有成的高收入人群，现在都卷得飞起，假期还在上班呢，换你们？ 你们是能比他们那帮卷王更拼搏，更勤奋，还是知识储备更充足？ “额，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应该留在道格拉斯吗？” 莉可莉丝闻言有些纳闷，正常来讲，不应该是经济越发达，都市圈越大的城市，就业机会越多，对个人未来发展也更有利吗？什么叫哪里都一样... “我可没有说过这种话，未来去哪里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们的人生只有自己才有权决定，我只是想说...你们运气不太好，明年应该很难找到工作，有条件的话，我个人建议你们考大学。哪怕背上贷款，也比不读好！” 卡特摊摊手，略作思考后决定稍微透露一些消息给这些即将走出校门的年轻人。 萍水相逢，卡特也没有坏心思。加上，他们确实挺倒霉的... 哪怕早一年，和安娜一样在79年暑假毕业，都不至于正好迎头撞上失业潮的开端。 “考大学...哪怕是比较便宜的好大学，一年只说学费也需要五千多美元，这太夸张了！” 一听卡特的建议，一名男生立马摇起脑袋，连连摆手： “除了学费以外，还有一些杂费，再加上生活开支。一年最少也得八千多，比我爸的年收入还要高了。他们可供不起我，而且我还有弟弟妹妹，如果贷款的话...毕业后一个月六百多美元的收入，最多只有两百美元不到能用来还款，这么点钱光是利息都不知道够不够付，这太恐怖了！” “是啊，上大学太亏了。花这么多钱去学习，但能收获到的报酬，和不读也没什么区别，那干嘛还浪费这笔钱。工作难找，就慢慢找吧，几个月我们还是可以等的。” 男生的话立马引起一片附和声，卡特对此也能理解。不要说美国了，曾经中国不也有些年轻人有所谓“大学无用论”的说法嘛。 中国的大学好歹有政府补贴，一般家庭都上的起，但美国，读大学真的是一种奢侈，或者是一种赌博。一种对未来的豪赌！ 除了一些能拿全额奖学金，或者助学金的卷王外，一般家庭压根承担不起孩子上大学的费用。就拿哈佛大学举例，1840年时，哈佛大学每年学费75美元，听上去是不是不多？但当时的人均年收入才90美元啊！要供一个孩子读书，就意味着一位父亲年收入的83%都要拿去交学费。而且这个比例还在逐年上涨，到眼下，学费占收入的比重早已突破了90%，甚至是95%。 注意，这是年收入，而不是平均年可支配收入。以及，最关键的，这还得是中产以上家庭，平均平均...凡事就怕被平均... 除了这个较为数据化的例子，再看看某位观海兄，这位观海老哥的助学贷款从22岁毕业一直还到了43岁才算还完，还了足足二十一年，和还房贷都有得一拼了。 在如此高昂的学费下，艾尔蒙德近乎九成的人，在其人生规划里根本就没有大学这一选项。至于剩下那一成的人，则要么是绝世卷王，人家就是奔着大学提供的奖学金、助学金去的，要么就是家底比较肥硕，上不起眼下学费年均五六千多的名牌大学，上个便宜点的，两千多的州立大学咬咬牙还是能读得起的。 除了这两类人外，其他人，高中读完就可以出门上班挣钱了。然后谈个恋爱，结个婚，再疯狂下崽混迹芸芸... “随便你们咯，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的人生得由你们自己决定。” 卡特颇为理解地点点头，倒也没有来一出美国版劝学的意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卡特也不是个“何不食肉糜”的人。 如果没有曾经创业失败的打击，或许卡特还会多劝几句。比如什么读完大学，虽然起步薪资看似和不读没什么区别，但读完大学后，未来的发展要比不读强很多，升职加薪不是梦什么的... 但现在嘛，没必要！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要轰轰烈烈的，成功的奋斗逼固然令人羡慕，眼红，听起他们的过往经历也会令人有些敬佩和向往，但当个躺平怪，它也没什么不对不是吗？ 何况，奋斗逼不一定成功，但只要你躺得够平，那一定很轻松... 第九十八章 不零售的威士忌 陪着众人，在亚特兰大的大街上溜溜哒哒。又陪他们走进几家挂有招聘启事的店铺内，略作咨询后，夜幕也要降临了。 “嘿，晚上你们想去夜店玩吗？这么早回旅店，也没什么事干呀。” 晚餐的餐桌上，一名男生放下手里的刀叉，有些兴奋地提议道。小城市的孩子，来了亚特兰大这种全美有数的超大都市，和农村人进城区别也不大了。自然不乐意将难得的都市时光浪费在枯燥的旅馆房间里。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可能就是他们对亚特兰大的生活适应起来会更快一些。而对年轻人来说，夜店里的酒精与荷尔蒙，就是他们的追求。 更何况，眼下还有女伴一块。玩玩闹闹后，发生点什么超友谊的关系，在这年月的美国简直太正常，太普通了。 莉可莉丝他们是不指望了，就她这一天下来表现出的做派，明眼人都知道，这姑娘是盯上卡特了。可没有莉可莉丝，旁边不还有碧翠丝、爱丽丝、海带丝萝卜丝什么的吗？ 这年月能进啦啦队的姑娘，容貌如何先不说，起码身材是绝对过关的！毕竟校队那群满脑子肌肉的人，也不希望中场休息时上来一群“土肥圆”搔首弄姿吧？那也太丢脸了... “夜店？能买酒吗？” 卡特闻言有些愕然，不是说美国不满21周岁禁止饮酒？买酒还要查id吗？ 自己此前是喝过酒，可一次是在川菜馆，那是人家老板自酿的酒，根本就没在烟酒爆炸物管理局登记的，一般也没人来查这个。而另外一次，则是在崔法利的修理厂，可那酒也不是自己去买的不是？ 是以听到这个男生兴冲冲地提议要去夜店玩，卡特下意识就是一愣。莫非今天自己就能见识到美国青少年们的偷id买酒操作了？ “能啊，为什么不能呢？现在又没有禁酒令，这不是二三十年代了。你们怎么看，想去吗？” 略显诧异地回了卡特一句后，男生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卡特。只要卡特点头，莉可莉丝肯定会跟上，这两影响力中心都去了，其余人便不可能有反对意见。 “嗯，我没意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迪斯科什么的就算了，太吵闹！” 前世本就喜欢泡民谣酒馆的卡特没有出言反对，就像他刚刚说的一样，回旅店早了也是无聊地干坐着，这年月的汽车旅馆，还是这种很一般的汽车旅馆房间里可不会给你准备电视。 不看电视，看莉可莉丝吗？咦...似乎也不是不行哈？ “好，那我们结账出发吧！” 正想着莉可莉丝呢，这姑娘就开口了。一切都如那男生预料的那般，这会的莉可莉丝根本就不会反对卡特的意见... 这舔狗似的做派，看得两位男生在能去夜店玩的兴奋外，不禁联想到他们曾经舔莉可莉丝的日子，心里顿时又平添了一份小小的幽怨... 莫约半个小时后，当卡特一行抵达一家慢摇吧时，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夜晚亚特兰大的酒吧街，和卡特前世去过的上海衡山路、广州太古仓亦或者宁波的老外滩非常相似。 并不宽阔的街道两旁，一张张霓虹灯招牌逐个亮起。有些店家的门前，还会用铁管或者木头围起一个个小小的室外空间。 哪怕此时还不到七点，但街道上的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而这些人又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都是年轻人...而且，许多人都有纹身。 “卡特，你想要点什么？还有姑娘们，你们呢？” 看着周围的人群，卡特跟着众人走进其中一家酒吧。正在他四处打量这家小酒馆的装修布局，并心里与后世的民谣酒馆进行对比时，耳畔忽然响起前面男生们的询问。 “一杯威士忌，谢谢。” 随口道谢后，卡特的目光转向吧台里酒保身后的酒柜。前世卡特喝威士忌，苏威和日威比较多，美国产得则比较少，甚至几乎没有。印象里能叫上号的似乎只有一款叫做“杰克丹尼”的酒，而很巧，他此时就在酒柜上发现了杰克丹尼的踪迹。 不过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卡特的那杯酒并没有从“杰克丹尼”的酒瓶中倒出，算是强行让卡特体验了一波原汁原味的美国特色威士忌。 但运气不好，也是因为这一点。美国产的威士忌，其原料主要都是玉米，比如那大名鼎鼎的波本威士忌，在美国酒法的规定里玉米在原料中的比例必须占到51%以上才允许叫波本。 这对喝惯了大麦酿威士忌的卡特来说，感觉极其别扭。美国七十年代末的酒馆初体验，开局并不美妙... “卡特，你怎么了？是喝不习惯吗？要不你试试我这个鸡尾酒，这个度数不高...” 注意力一直放在卡特身上的莉可莉丝瞧见卡特那忽然变得古怪、拧巴的脸色后，顿时心生一计。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身体靠向卡特，轻轻将酒杯举到两人中间的位置。 如果卡特同意，那么他想要叼住吸管，就必然也要将身体靠向自己这边。然后... “谢谢，是有点喝不惯波本。” 前世泡了好几年民谣酒馆的资深威士忌爱好者卡特正惦记着酒的事呢，哪里顾得上莉可莉丝的风情，十分直男地抬手叫来服务员。 “先生？” “你们这有苏格兰产的威士忌吗？或者大麦酿造的也行，这个我喝不惯。” “很抱歉，先生。苏格兰产的威士忌有是有，但价格比较高，现在已经不零售了，如果您要一整瓶的话可以。单杯零售，就只有黑麦酿造的了，这个可以吗？” 服务员微微躬身，一脸歉意。 苏格兰威士忌不零售了？！而且听服务员口中的意思，原来他们是零售的，只是现在才开始取消零售。 卡特听到这话后，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直接开口要上一瓶苏威，打发走服务员，让他去仓库拿酒后，卡特暗暗思考起来。 在酒馆有些酒不单杯零售，这很正常。前世卡特也泡过许多酒馆，像一般的格兰菲迪、芝华士什么的，都是随便拆单零售的。唯独一些，类似响17、白州等价值更高的威士忌才不会随意打开。 要么碰到如卡特这样的豪客，一次拿一瓶，要么就是留着等组织一些诸如“品酒会”之类的活动。在活动前，提前征集好愿意尝试该酒的人数，然后提前收满整瓶酒的钱以后，才会开启，并将酒水平均分给每一位参加活动的顾客。说白了，就是众筹买酒... 可那都是相对价值较高的酒，才会有此操作啊！一般威士忌，可达不到那个程度，或者说，现在的亚特兰大，一瓶普通的苏格兰威士忌，对人们来说，都已经是比较高昂的负担了吗？ 思考着酒馆里售卖的酒水溢价情况，再看看周围那些热热闹闹的青年男女，卡特摸摸下巴，脑海里顿时蹦出两个字： 降薪！ 第九十九章 可不兴这么玩啊 当然也不一定非得是降薪才有如此效果，其他生活必须品的价格上涨，也会压缩人们用于酒馆等服务业上的支出比例。同样达到这种，面对价格稍微昂贵那么一些的酒，人们就不敢再消费的情况。 但这种情况，说起来也算是降薪吧... 毕竟物价上涨，但收入不变，这和直白地降薪有什么区别呢？收入，如工资之类的钱款购买力下降，和直接降低工资标准实际反应出来的效果也着实没甚差别，日子总是越来越难过的... 失业，卡特看到了！降薪，卡特现在又看到了！ 经济大萧条时最常见的两种社会现象，接踵而至得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卡特心底的阴霾再次加重... 曾经出生于99年的卡特，在其成长经历里几乎从未直观感受过经济大萧条时代下的生活。纵然08年发生过次贷危机，但国内受到的影响总归不如美国大，再加上当年那场地震，对那时还不到十岁的卡特而言： 经济危机？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哦～要捐款了，来，我出50... 而过了08年以后，中国的经济发展便跟小母牛坐火箭似的，一下子牛逼上天了。处于经济高速发展期的卡特，伴随着年纪的增长，手头可支配的钱款增加。 只感觉许多东西越来越便宜，在把房产除外后，如上小学时感觉极其高大上，不是过生日压根不舍得吃，甚至都不敢看一眼的肯德基，好像越来越稀松平常。 到了被撞死...穿越前，肯德基？那是什么玩意？实在不知道吃什么了，图方便才会去吃的快餐厅罢了...谁过生日要是请客去肯德基，保证被小伙伴们笑死... 完全没有亲身经历的卡特，此前哪怕知道80年代初，美国的经济会很萧条，失业率和通膨率都很高，很厉害。可心里，说到底，并没有太过担心。 一方面，自己有钱，另一方面，就是没有经历过伤害的人，对可能到来的伤痛总是有些盲目乐观的。可眼前亲看到的这一幕，已经有点让卡特乐观不起来了。 原本那种口口声声说要准备些现金应付即将到来的危机，却转头就把钱各处投资，投得分文不剩的做派，似乎也是时候进行改变了！ 潜力公司的股票，纵然是香得不行。可你也得能熬到那些股票变现的时候吧？再这么搞下去，万一自己倒在80年代初期，那尼玛乐子可就大了... 最耻辱穿越者的帽子，自己不得是戴死咯啊～ “卡特，你怎么又出神了？快来喝酒！然后...” 抛开电子屏幕什么的不谈，这年月的慢摇吧已经和未来的酒馆没什么区别了。甚至没有手机的干扰，酒桌上的人们还更加投入。 玩着酒桌小游戏，互相开着玩笑，嘻嘻哈哈间几杯酒下肚。没用多少时间，众人的脸上均泛起了丝丝潮红。 几人一直在夜店呆到九点左右，这才散场离去。而此时的卡特，很明显已经上头了。 他是喜欢喝威士忌，也喜欢泡民谣酒馆没错，但每一次他都只会点一杯酒，日常情况下从不超量。听听音乐喝喝酒。一杯喝完，刚好微醺，也方便回家后快速入睡。 就照这么个喝法，哪怕喝几年酒量都不会有什么长进。在对未来充满愁绪与担忧的影响下，小半瓶威士忌流进肚子，卡特虽说还没断片，但步履间也是摇摇晃晃地被两名男生搀扶着才能走回旅馆。 将卡特扶进房间，丢到床上后，两名男生心里悄悄有些窃喜地退了出去... 嘿嘿嘿，喝多了好啊，喝成死狗最好！让你和咱女神住一块...看你还能不能干坏事！ 干坏事？不干了！不干了！ 仰躺在床上，卡特难受地一批。适当饮酒有益睡眠，而过量饮酒，那就是很难睡眠了... 正处于酒精兴奋中的卡特，压根睡不着觉。可头脑里那股昏沉的感觉，又让卡特连抬手的心思都欠奉。 “卡特，我先去洗澡了。你有什么事就叫我啊！”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刚刚去将房门锁好的莉可莉丝回来后，好巧不巧地就站在卡特所躺的床边换起了衣服。 “好...你去吧...” 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卡特看着眼角若隐若现的白嫩肌肤还有金色的发丝，小兄弟悄然间有了些抬头的冲动。 不一会，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雨水打浮萍般的声音让卡特冷静不少，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似乎在曾经看过的小说里，许多作者都喜欢写主角听到水声后，反而更加激动的情节... 可自己在实际的经历中，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胡思乱想着有的没的，卡特闭上眼睛... 水声渐渐停息，依旧没能入睡的卡特只听耳边有些“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接着... “嘿嘿，卡特，你酒量好差啊！连我弟弟都比你强呢！” 耳畔的香风吹得耳根有些瘙痒，一股压迫感也在四处移动着... “白天当着他们的面，我知道你有些话没有说出来。现在能跟我讲讲吗？” “什么话？还有...说话就好好说，我警告你别玩火！” 在莉可莉丝如此一番戏弄下，小卡特的崛起已经是势不可挡了。这要还能挡住，那可就是个悲伤的故事了... 但尚存的理智还是在告诉大卡特：事儿可不兴这么玩啊！！ 还没谈价呢，就那啥的话，未来还指不定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嘻嘻，怎么啦？” 看到卡特有些窘迫的反应，莉可莉丝立马加大力度。但同时，她也没忘了关乎自己未来的正事： “就是你说建议我们上大学，还有说明年工作不好找的事情。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从那个纽约的朋友那里...” “算是知道一点吧，或者说我们这些人对未来的预测并不乐观...还有，你特么把腿给我放下去！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跟你讲！” 丫的，你特么要那啥的话，你倒是赶紧报数字啊！ 哄抬物价也比被赖上好啊...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