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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从隔三岔五的断电频率来看,也绝不会装在boss的房间里。

    那么, 可能性最大的只剩下标本室了。

    两人小心翼翼搜索一圈,在角落找到了配电室。

    毫无疑问是上锁的。

    不过,也有不拉电闸就能断电的小办法。

    柯南找了一台暂停使用的机器和一个隐蔽的插座, 用喝剩的水浇湿机器的插头。

    这样一来,只要将其插入插座, 就能造成电路短路跳闸。以岛上简陋的电路装置,辛蒂瑞拉不意外这一下能干掉大多数的供电设施。

    且如果不将造成短路的插头拔出,即便在配电室手动打开, 也极易因使用其他电器再次跳闸。

    国中物理, 很简单的生活小常识。

    小侦探倒着矿泉水瓶,小心翼翼不浇到插头与人体接触的部分。辛蒂瑞拉默默接受他的好意, 没说蕾丝手套下还裹了一层绝缘体膜,绝不会触电。

    此刻, 她将注意力移回眼前, 轻轻把普通的三插头按进插座。

    “兹拉——”

    叫人牙酸的的电流音闪过, 几乎能听到隔壁实验室的大型机器一齐咻地停止工作的声响, 不过某几个重要房间应该接有备用电源,至少标本室的这些营养舱依旧散发着幽幽蓝光。

    外面的走廊有些微骚乱,江户川柯南听到一扇扇门打开的声音, 又被一道男声呵斥回去,让人都在房间等着。

    紧接着一串钥匙清脆的碰撞声从门外传来, 门被打开了。

    两个看似研究院主管的男人举着手电筒轻车熟路地进来,毕竟每个月总要来这么一两遭,所以并没有给予多少眼神到四周。

    先开灯,再打开配电室,把跳掉的总电闸往上拨,伴随滴滴几声,满室明亮。

    来电了。

    但没过几秒,又跳闸了。

    “嘿,让他们不要乱动!”其中某个男人低声骂了一句,试着再开了一次电闸,这回则毫无动静。

    两个男人嘀咕几句,很快得出了电路短路的结果,打算去问问几分钟前有谁用过机器,一一排查。

    他们虚掩着标本室的门离开,柯南探头瞅了眼门缝,走廊暂时没人。

    像是感应到他的想法,辛蒂瑞拉无声落地,抄起小侦探,于一片漆黑中迅速来到对门。

    这扇门是装电池的密码锁,不受断电影响,她迅速输入几个商量过可能性较大的密码,主打一个穷举法盲狙。

    幸运的是,第二次就蒙对了。

    密码源于《七只乌鸦》,日本的一种民谣,也是黑衣组织boss乌丸莲耶的邮箱手机按键声。

    柯南透露是从贝尔摩德那儿听来的,但灰原哀一直劝说他不要轻举妄动,并称这是“绝对不能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房门解锁铃声响起,辛蒂瑞拉指尖往前一推,轻盈又闪着荧光的裙摆晃动,消失在悄然合上的门缝中。

    这不仅是魔盒,还会成为黑衣组织的葬身之地。

    ……

    boss的房间果然也有备用电源,灯光并不明亮,但足够日常使用了。

    被怪盗小姐放下的柯南举起麻醉手表,警惕地观察房间的环境摆设。

    与研究所其他地方完全相反,这是一间欧式风格的卧室,家具摆件都很有格调,称得上一声富丽堂皇。

    经典的欧式四柱大软床,绣着繁复花纹的床帘松垮地束在四角,正对床的大面墙壁垂落一条述说《圣经》故事的巨幅挂毯。漂亮的红丝绒沙发搭配镶嵌金边的茶几,精美的红木橱柜里罗列着餐具与玻璃酒瓶,还有一个相当精致的壁炉。

    不过这个壁炉应该没啥用,通风口被堵死了,但凡烧起来都得一氧化碳中毒。

    同理,厚实的窗帘也只是摆设,地下的房间不可能有阳台和窗户。

    奢华中带着几分眼熟。

    他回忆一番,发觉这里和鸟取县黄昏别馆的主卧近乎一模一样,就连墙上油画的位置、桌上台式电话的型号、酒柜中每瓶洋酒的摆放位置都相同。

    因此排除巧合,它的主人就是有意将这里打造成第二个黄昏别馆。

    而正中央的大床上,柔软的蚕丝被凸出一个明显的轮廓,床边的呼吸机有规律地发出“滴——”。

    江户川柯南呼吸一紧,踩着厚实的地毯想要上前,后领就被拽住了。

    研究完电子锁功能的辛蒂瑞拉蹲在他身侧,叹息般开口:“绝大多数人都死在成功前的一瞬。”

    两人视线同时下移,深色的地毯十分耐脏,令人下意识忽略覆盖在表面厚厚的一层灰,且没有一个突兀的脚印。

    有趣的是,门口、靠墙边缘和床边的地毯相较而言有被清洁过的痕迹,说明来往这间卧室的人都避开了直线到达大床的路线。

    柯南轻点镜框放大几步外的细节,果然,沙发、茶几和台式电话都布满灰尘,宛如样品房的摆设。

    陷阱。

    “还是小偷更了解怕被偷的人的心态。”辛蒂瑞拉冲他眨眨眼,“对吧?名侦探。”

    柯南无奈扯了扯嘴角,点头。

    做贼般贴着墙壁绕到床边,历经一年,柯南、不,工藤新一终于见到了令自己变成这副模样、遭遇种种事件的幕后boss。

    相比琴酒的冷厉凶狠、贝尔摩德的神秘美艳、西哈的残忍乖张,这位掌控黑衣组织超过半世纪的人物比他想象中的要……普通?

    虽然一百多岁的人用普通来形容有点夸张,但对方此刻的确更像一个没几天好活了的老人。